第十五章 子彈
「綾子，你把事情考慮得過於複雜了。」國友說。「為什麼夕里子和珠美都遭遇了危險，你就必須也要遭遇那樣的危險呢？」
「因為，如果不那樣的話就不公平呀——」
聰子的身影不一會兒就消失在紛繁的人流中了……。
這一切情景都被站在入口旁邊的實里看在了眼裡。當看到國友帶著溫柔的笑臉望著厚子的時候，實里的心突然感到一陣刺痛。
「到入口處最顯眼的地方去。」聰子說。
「是呀。雖然我不想認為連姊姊也遭遇了什麼不測……我想她或許是因為介意國友先生吧，所以本不打算告訴你的。」
「對不起。」
「嚇了我一跳！您怎麼會知道我在這兒？」
綾子纖弱的身體就端坐在後排座位上。
「大姊不見了。」
「那，是什麼？」
差不多將近傍晚了。四周開始慢慢地黑下來。
可是，沒有電視攝影機，也沒有發現其他的人。
這是幹什麼？拍攝電視劇嗎？
槍聲過後，國友瞥見了一輛車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馳而去。但是，由於只是從其他車的間隙裡窺見的，所以車牌號和車的種類都沒能看清楚。
「不過，仔細一想，我也不知道誰是兇手呀。」綾子說。
「實里——實里！」厚子撲上前去，「實里！振作呀！」
「就是這兒——你也一起下來吧。」
就在對方開槍的同時，實里恰恰處於厚子與槍口的連線上。實里當即背部中彈，鮮血向四下裡飛濺而出。「厚子！」實里大叫著伏倒在地。
「她被擊中了，是從外面開的槍。」國友說，「他們的和圖書目標多半是你。」
「對不起，在你正忙的時候打擾。」夕里子笑著說，「遷井厚子的手機完全被利用上了呢。」
「你趕來了，太好了。」厚子笑容滿面地說。
厚子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那個方向——
「這倒是呀。可是，國友是刑警呀。我想萬一有兇手消息的時候，會最先通知你吧。」
「你說的事情我不明白。你會好好向我說明的吧？」實里追問著。
「是哪個天使呀？」
「但是——不可能吧。」
厚子說著，便四下裡東張西望起來。沒有看到媽媽的身影。厚子記住了剛才大衣的顏色。
國友掛斷電話後，又加大了油門，「真是的，綾子小姐也要驚擾他人了。」國友喃喃自語地說，「淨讓夕里子操心！說起來夕里子可真可憐呀。」
厚子迷惑了。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把母親交給警察。
「嗯——在人群裡見面，反而會比較方便。」
厚子分開人群想回到大廳去，但已是舉步維艱了。她想如果這樣的話，即使媽媽來了也看不到呀。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麼會有這種事！
「不是這樣的概念吧！」
厚子在對母親的大膽感到吃驚的同時，也覺察到了某種不同尋常的東西——那就是母親極樂於做危險的事情，厚子對此感到了一絲不安。
低頭在後面座位隱藏的時候，綾子竟然睡著了。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傢伙。
國友立刻就發現了厚子。
國友踩下油門，回過頭去。
「喂？」
「當然可以嘍。」
「是國友嗎？我是夕里子。」
「危險！」實ｈｔtｐs://m•heｔｕbｏoｋ.cｏm.coｍ里飛身衝出撲向厚子。
厚子在距離入口最近的金天使前停下了腳步。
那枝槍的槍口正正地瞄準了出入口，實里順著瞄準的方向望去。
「喂喂。別對我說那種生分的話呀——我知道了。無論怎樣，我也會想辦法的。」
「綾子小姐……」
「嗯——你的傷，怎麼樣了？」
「什麼事？」
現在，厚子的周圍沒有人。而且槍口不偏不倚地瞄準的正是厚子。
「太受歡迎的女孩要被欺負一下心理才能取得平衡呀。」
照媽媽所說的做，讓國友和夕里子痛苦又能怎麼樣呢？
淚水突然從實里的眼中滲出來，「要堅強呀！」她對自己說著並揉了揉眼睛，向外面看去。極偶然地看到一輛車剛好停在了自己的對面。然後，那扇玻璃車窗刷的搖下來……
「已經忘記了。總之因為還有兩個需要操心的孩子嘛。」夕里子聲音明快爽朗地說……
「沒關係。」聰子罩上了大衣，「認不出來和傭人是同一個人吧。」
「在那兒……她從銀天使對面的旁邊進去了——長得似乎很像我母親。」
「我去看看。你在這兒等著。」
「不是患了貧血症吧？」
血浸透了實里的學生制服。
「若是我想到了什麼目標的話，可以再打電話給你嗎？」
實里一看到站起身跑來的厚子便大叫：「危險！趴下——」她痛苦地呻|吟著，身體蜷縮成了一團。
她就這樣念叨著融入了人群中，但是綾子果真是去找電話了嗎……
「這個我也不清楚。」
「厚子，你把問訊處的人叫來。」ｈｔtｐs://wwｗ.hetuｂｏok•cｏｍ.ｃｏm
「嗯，我去找公用電話。」
「我到四周去稍微轉一圈。」厚子說。
「可別吃醋喲。」
「啊，剛才……」
真好呀——還是厚子可愛呀。
厚子慌忙跑去。
「好的，我會打給她的。」綾子點頭回答。
等待見面的戀人們常以「今夜在粉天使前見面吧」來作為約定的情形便出現了。電視劇中的外景，也常常在此拍攝男女主人公在粉天使前談情說愛的場面。「只要在粉天使前見面，就會使您到達愛情的彼岸。」這樣的話，在雜誌上也刊登過。有賴於此，在三個天使中，現在粉天使前是最熱鬧的。
「如果你要是知道的話，我也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那麼，電話，電話。」
乘電動扶梯下到一樓，寬廣的大廳裡設有問訊處和等人用的標識處，都擺放有天使像。同樣的天使像雖然令人難以分辨，但是色彩卻各有不同，有金色、銀色和粉色的變化。
「嗯。我到入口處附近去。」實里說。
國友急忙祈禱但願是自己聽錯了。
國友也伴隨著槍聲飛身趕到。雖然不能立刻了解發生了什麼事，但畢竟是刑警，對於應對突發|情況訓練有素。
「嗯。」
「對不起。」
夕里子猶豫了片刻說：「雖然這事有些讓人難開口，可是……」
——厚子正站在那裡。
「還沒看到你母親嗎？」
「因為我會在適當的時候讓你看到我。你就照商量好的做。」
「是嗎！那，不管有什麼結果都要告訴我呀。我這裡有什麼消息也會馬上和你聯繫的。」
「你來醫院的時候，就沒見到她和*圖*書吧？那時以為她去大學了，但實際上她根本沒去。珠美也回家去看了一下，但她不在……」
「一個人也是沒辦法的事呀。」實里抓起書包來，「國友先生會來的吧？雖不能說是約會，看一眼總是可以的吧。」
「這裡的人來了。」厚子回來了，「實里！為什麼會這樣——」
「這麼說，你去找兇手就是為了遇到危險——」
「你在東張西望地看什麼呀。」不知什麼時候，媽媽已來到身邊了。
「是我？為什麼？」
「——傷得怎麼樣？」
「我從二樓向下看到了你下樓呀。」聰子說。
「啊，怎麼啦？正在做檢查嗎？」
厚子一瞥之間，覺得似乎見到了母親的身影。
綾子下車伸了個懶腰。
「嗯，還沒有……」
「啊……被石頭砸到了，沒關係。」國友笑著說，「謝謝你的關心。」
「算了吧。這才是你們姊妹情深的證據呀——」
「好的。」
實里窺見了那扇車窗裡握著槍的手，她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手機響起來了——是厚子嗎？
然後，厚子在周圍的人群中看到了母親的身影，不禁屏住了呼吸。
因為道路並不怎麼擁堵，所以大約要十五分鐘就可以到了——要是也能如此順利地抓到日野聰子就好了……
「不是這件事呀。」
「嗯？在哪兒？」
「國友先生，對不起。」厚子說，「聽說夕里子小姐受傷了？」
「是一樓嗎？」實里問。
「國友先生還沒到呢。如果被他看到我們在一起不就暴露了嗎？」
「叫急救車！快！」和_圖_書他向隨後趕來的另一位刑警大喊。
「是！」
國友駕車向遷井厚子所說的購物大廈駛去。
眾人的紛紛議論湧入國友的耳中。
「發生什麼事了？」
聰子掃了一眼現場的狀況，便立刻消失不見了。——厚子看著國友正在想盡辦法止住實里的流血，而自己只能盡量不礙事地在旁看著……。
國友快步從人群中擠了過去。
「如果能止住血的話……沒有擊中心臟。但要是出血量大的話……」
到處都是人，根本沒法看清楚。
大廳裡的顧客們對於發生了什麼事還不太清楚，熙熙攘攘地靠攏過來。
那輛車飛馳而去。
兩人各自付賬後出了店。當然，那位警官也跟上來了。
「算了吧。哎呀……不過夕里子還在為你擔心呢。你要趕快和她聯繫喲。馬上就到了，所以我就沒時間打電話了。」
「我現在剛好要去她那裡呢。」國友把事情的原委說明了一遍。
「駕駛中不可以使用手機。」這種說法雖是警察定的，但今天這種情況也就顧不得了。國友稍稍減速，接起了電話。
綾子在後面的座位坐著，多少有些破罐破摔的意思。
「好疼呀！別欺負我呀。」
「所以，就在我上這輛車的時候，你也溜進了後座對吧？」
厚子看了看錶，「該去一樓了。」說著站起身來，「實里，你要在這裡嗎？」
「你在說什麼呀！少得意吧。」說著，實里用手指戳了厚子一下。
「這個沒定。」厚子說著便向四下裡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