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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貓私奔

作者:赤川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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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 因果 3

第四幕 因果

「胡說八道。」
「好哇,奉陪。」田所久子端起啤酒,慢慢細啜,心情舒暢地嘆一口氣。
「當然。要不要喝一杯?」
「為著防止罪案,自晚上十一時至翌晨六時為止,電梯上落每層均會停留並自動開門。」
「你要逃亡?」
「倉持先生!你怎會來這兒?」片山迎上前去。
出其不意之下,義太郎被她撞跌在地。不過,晴美也跌倒了。義太郎手上的酒瓶摔破了。
「到底你們要我們來幾次?」片岡義一重重地坐在榻榻米上。
「什麼?」
「我真不明白,那個醫生幹嘛說出那樣的話?」
「實際上,他們確實是互刺而死的。」片山說。
「不管了!外面好冷啊!」晴美嘀咕著,打算回到會所裡,這才發現已經繞過階梯的另一邊,從相反方向走反而更近。於是開始踱上斜坡路。
晴美吃驚不已,看看電梯的警告書。
「是誰叫她……」
「小畑千惠子說的。她親眼看到他們兩個互刺而死。可是為了女性的虛榮心,她捏造說他們是為了搶奪自己而決鬥,殺死對方!」
「她與其他案件無關。因她沒有殺三浦真或片岡秀二郎的動機。」
「最先找到他們的是我。」倉持說。「當然,我對片岡和山波之間的事了如指掌!」
「那麼,秀二郎是誰殺的?」片岡問。
透過電梯的玻璃窗,可以看到義太郎的臉。那麼善良的一張臉,曾幾何時變成一張充滿殺意的臉,令人難以置信!
「是的。很諷刺吧,另外一對羅密歐與茱麗葉。可惜他們是男同性戀!」
「我怎麼知道?」
「好極了,福爾摩斯!」片山一把抱起福爾摩斯。
來到三樓,電梯又停住了。
「現在還是神志不清,不過性命保住了。當她跳下來時,石津在她下面擋住。」
「是的。她是個可憐人,暫時不會恢復正常的了。對兇手而言。正是求之不得的事。」
「不是我做的!」田所久子重複地喊。
「警長的意思是希望我折斷頸骨才好?」
義太郎的眼睛睜大,晴美一下子彈跳起來。
「福爾摩斯,你去哪兒?」
突然大門打開,幾位刑警衝進來。
「我沒說過這句話!」
「於是倉持提出條件說,如果你們想知道他們的所在,必須把相當的財產分給他。倉持還建議,假如他們不存在了——即是死掉,或因謀殺罪被捕,那就天下太平了。你們答應他的條件……」
「胡說。」
片山呱嗒呱嗒地跟上去,但見福爾摩斯追上一名正要搭電梯的和*圖*書男人,撲過去捉住他的大衣。
「說是謀殺又不對,說是心臟病發作也不確實。大概趁他喝醉酒的時候讓他跟女人做|愛。然後弄死他,做成是謀殺的樣子。」
「警方一查就知道了。」倉持冷笑一下。「不妨坦白招供好了。你們有了共同的姘頭,希望她為你們生兒育女,可是你們世代仇視,無疑是莫大諷刺!」
「不放心什麼?你曉得片岡玲子跳樓自殺的事?」
「你沒事吧!」杉田對晴美說。
「我想牠本身比較喜歡鰻魚!」
「所以刺殺晴美?」
「他們自己擦掉了。」
「怎麼回事?我沒按呀!」
「你呢?好像什麼都沒有嘛!」栗原問道。
「我先去找秀二郎,發現他已死了。」倉持說。「死於心臟麻痺,他是自食其果。不過,我希望造成是謀殺的樣子,好對片岡他們有所交代。我碰碰床墊,覺得觸覺有點異樣,於是用刀割開來看,有水噴出來,嚇了一跳。我讓秀二郎全身濕透,故意留下謀殺的嫌疑。」
「那麼指紋呢?」片岡問。
「是嗎?那真遺憾。」
「哇!原來是你!嚇死人了!」
「我多多少少看得出來……」
「即使他招供出來,可是警方一調查,不就查出許多漏洞嗎?」
「先喝一杯再說。」片岡倒滿一杯酒。「義太郎,你也喝一點吧!」
「不可能的。先生,你說的不是真的吧?」經過長長的一段沉默後,義太郎才開口說話。
「他只是折斷左手和左腳骨,受了重傷,要住院兩個月,幸好當時跌在樹叢堆裡。」
「撒謊!胡說八道!」片岡怒道。
「那是因為兒子死了——不,在他們互刺而死以前,他們就派人來找的。」晴美說。
「可是那位醫生……」
「應該沒有胡說。」片山點點頭。「你們雙方的原配都過世了,而女方卻要求說,待孩子生下後,希望繼承遺產。這種情形下,失蹤的義太郎和晴美就變成眼中釘了。萬一他們活著回來豈不累贅?後來,你們聽說他們沒死,而且在東京生活,所以打發瀧川和村內到東京找他們。不料這時發生公三郎和千造互刺而死的意外,於是焦點一下子集中在義太郎和晴美身上。不巧警方出面搜查,找到了他們兩位的下落。你們覺得請他們放棄財產的話難以啟齒,而倉持先生捉住你的弱點。」
「你知道?」
倉持緩緩地點點頭。「好的。該是說的時候了。hetubook•com•com
晴美來到會所的後門,正想踏過草地回到正門時,突然聽到腳底下傳來「喵」一聲。
「話是這樣說……我還是不放心。」
「這是羅密歐與茱麗葉的故事。互相仇恨的兩個家族,他們的孩子卻彼此相愛,結果選擇了死。可是,義太郎和晴美並沒有死,他們逃出來了。」片山飛快地瞥一瞥義太郎。「當然,假如他們死了,世上的痛苦也就一筆勾銷,就像為愛犧牲的羅密歐與茱麗葉一樣,可謂美好的結束。」
「等一等。」片山制止晴美。「這麼一來,唯一的辦法是殺掉晴美。但是萬一失手被捕豈不糟糕?因此兇手選擇叫玲子殺晴美的方法。」
「不錯。是我做的。」倉持醫生點點頭。
這裡依然是聚會所的日本式房間。天色快暗下來了,前來聚集的還是原班人馬。
義太郎把空杯子放在榻榻米上,伸手去拿另一瓶新酒,不意手尖一觸,酒瓶滾在地上。義太郎扭過身子去拿。
「只是有點不放心,所以來看看。」
福爾摩斯悄悄地窺望內部。晴美也小心地瞇起眼睛往內竊看。
「那就買最好的送給牠!」
「倉持先生,還有片岡和山波先生,請你們一起走吧!」片山站起來說。
「請你不要找藉口賴我!」山波也怒不可遏。
晴美轉身奔去。玻璃門打開了,義太郎握著酒瓶子衝出來,田所久子稍後跟著出到外邊。
「兇手很早就暗示玲子說她患了重病,讓神經質的她信以為真。加上玲子覺得結了婚沒呈報戶籍,產生妻座不保的不安情緒,又有人挑唆她說,義太郎又想回晴美身邊,她更加深信不疑了。」
晴美覺得無法釋懷。假如倉持真是兇手,他為何不逃走,也不否認?如果他說的是真事,幹嘛老早就讓玲子以為自己有病?一定有什麼不對勁。
「我知道。」晴美說:「一個能使玲子相信那些話,同時了解晴美和義太郎之間微妙關係的人。」
「不要動!舉起手來!」男人的聲音說。
門開了。晴美急忙再按「關」鈕,門才慢慢關上。同時聽到樓梯口傳來匆忙的腳步聲。
「是的。」
「可是義太郎和晴美活下來了,他們飽嘗勞苦與煩惱,就如羅密歐與茱麗葉,即使結婚了,說不定相處下去,也會經常夫妻勃豀和發展婚外情。」片山望望山波和片岡,接下去說:「這次的事件開端,起於片岡公三郎和山波千造和*圖*書的死。謎團在於他們應該是互刺而死的,但是刀上沒有指紋。因此產生他們是遭人殺害的疑問。」
「怎麼樣?」栗原警長來到醫院的走廊,一見片山就大聲喊。片山坐在走廊的長櫈上,慌忙起身打招呼。
「還好。謝謝你救命。他在上面……」
「然後他挑唆玲子成功,迫她殺死晴美。」
「為什麼這樣做?」晴美問。
「他有責任感。當初是他把我和晴美送來東京的。」
「不知道!」片岡慌忙移開視線。
「關於一連串的命案,我有話說……」片山說。
門關上的同時,看見義太郎出現在樓梯口!
晴美和福爾摩斯衝進電梯,按了「關」的扭,同時按「11」字鈕。電梯門慢吞吞地關起來。
「如果是謀殺,一定有兇手存在。從動機來看,首先是有人覬覦片岡家或山波家的財產吧!這麼一來,涉嫌人物就是……」
「在互刺之前,他們先把指紋擦掉,然後用襯衣的衣襬裹著刀柄,互相刺死對方!」
夜間的住宅區寂靜無聲。晴美從聚會所走到出馬路的階梯時,確實福爾摩斯也一起下來的。
這時門開了,田所久子走進來。
「我老早就提出辭職信了,而你……」片山開始埋怨時,福爾摩斯掙脫他的手,一溜煙衝出走廊。
「什麼?」山波和片岡異口同聲地說,臉色劇變。
「不過,用刀把水床割破,使他浸在水裡的是你吧!」
「玲子跳樓自殺?不,我不曉得。」
「都走了?」義太郎問。
「我不喝!」義太郎的眼光轉向外邊。
這是怎麼回事?
福爾摩斯抬頭望望晴美,走到會所後頭,然後停住,回頭看著晴美,意思是「跟我來」。
「石津是不是目黑警局的刑警?」
「嗯。真的被警方帶走了。放心得下嗎?」
「原來真的是玲子做的。」
「請你安靜!」倉持說。
「我想,他是自然的心臟病發作而死的。」片山望望田所久子。「不是嗎?」
「聽說片岡玲子招供了?」
「是的。因為片岡和山波突然遇到某件事,不得不急著把他們找回來。」片山說著。看著山波和片岡的臉。「可以告訴我,為了什麼事嗎?」
「正是如此。」
「哦。其他案件深加追究的話,一定坦白供出罪狀。」
晴美一時想不起該跑去哪兒,先去石津的房間再說!進去把門鎖上就沒事了。
事出突然,晴美來不及縮回頭,二人四目相投。
義太郎正在獨斟和_圖_書獨飲,晴美只看到他的背影。心想他一定痛苦極了!妻子是殺人犯、被害人是心愛的情人……他的情況實在比羅密歐更絕望!
她想高聲喊,或是走去派出所,可是後面追得太接近,她只好直衝大樓入口。電梯居然停在地下。
正面可以看到靈柩和晴美的放大照片。留在房間裡的只有片岡義太郎。倉持、片岡、山波都被帶走了,瀧川和村內自然跟去,留下義太郎一個是理所當然的事。不過,田所久子應該還在才對。
「可是,晴美女士的情形卻說不過去。」片山繼續。「千造已經死了。要使殺人罪名的嫌疑加諸於晴美女士身上並不容易。」
「嗯。不過只是說她殺了三浦晴美。」
「其他剩餘的兄弟!」
聽了片山的話,大家都愣住了。
「我說我不知道!」
「你說的兇手……到底是誰呀?」田所久子一邊喝啤酒一邊問。
電梯安靜地停下來,門又開了。晴美把心一橫,一頭往迎面而來的義太郎撞過去。
哇然一聲大叫,義太郎的臉被抓,踉蹌後退。晴美衝下樓梯。田所久子從下面上來了。
「請說!」山波憤怒地指向義太郎。「殺我女兒的不是這個混蛋的妻子嗎?也就是他殺死的!」
「什麼事?」晴美好奇地跟著走。室內透出的光線穿過玻璃門,照在草地上,正好是那間和室房間外邊。
「吉人天相啦。聽說嬰孩也危在旦夕?」
「重做守靈的事,前所未聞。」山波也在發牢騷。「況且,晴美的遺體還沒運回來吧!」
「公三郎太傻了……」義太郎搖頭嘆息。
「我不是來聽你講莎士比亞的課!」山波說。
「鎮定一點!」片山說:「說到殺人,你們兩位的少爺都做了!」
「的確令人欽佩,給牠一個警察總監獎吧!」
「事出必有因。」片山說。「從一開始就值得懷疑了。義太郎和晴美離家十二年,一直放棄沒有尋找,為何突然間著手找尋他們?」
「不錯。義太郎先生最值得懷疑!」
「縱使那樣,我有足夠的時間做我要做的事!」
「是的。可是有必要再召集大家來一次。」片山說。
「為什麼要這樣做?」
喵一聲,福爾摩斯已經跑到片山腳前坐下。
「廢話!好不容易財產才到手呢!我還要收養晴美的兒子,山波家的財產,最終也通通歸我了!」
晴美側身躲在門邊。四樓。義太郎已經在等著了!
無論電梯怎麼慢,總比爬樓梯快吧!
片山盯著倉持說:「你好像知道什麼,可不可以告訴我m.hetubook.com.com?」
義太郎的背部在輕微顫抖,大概在哭泣吧!晴美想。
「棺材裡面呀。我不死心!」杉田點點頭說。
「警長!石津並沒有死!」片山慌忙解釋。栗原有個壞習慣,願意把活人當死人看。
「你躲在什麼地方?」晴美問。
「王八——」田所久子舉起酒瓶就打。晴美一把扣住她的手臂,往她的腳猛踢過去。
「好啦好啦,我不走就是!」男人苦笑著回頭。
「等一等。」山波說:「你是說他們一同自殺?」
「沒事的,交給我辦吧!」
後面跟著的護士說:「替牠照過愛克斯光了,沒有任何異常。」
「福爾摩斯救了他一命。牠故意把身體擠進狹窄的細縫中,得以支撐嬰孩的重量。」
田所久子慢慢鬆開了手。站在眼前的是持手槍的杉田刑警。
「福爾摩斯,我們要一口氣衝出去!」
「怎麼會……太豈有此理……」片岡呢喃著。
「真偉大!我們就以殉職處理他的後事吧!」
福爾摩斯出現。義太郎用雙手摀住臉呻|吟。
四周都是花叢樹木,尋找起來費煞功夫。晴美邊走邊喊,不見回音,頓時焦躁起來。
電梯上到二樓,停住了。
「這是事實。你們兩家互相仇視,可是他們兩個互相仰慕,知道你們絕不容許,因此為情一同自殺。不過,他們知道一旦留下指紋,你們兩家又會互相拼殺,造成流血騷亂,所以決定消去指紋。」
「無法置信!」晴美目送巡邏車離開後喃喃自語。「人類是骯髒的動物,豬還比較乾淨得多。你說是不是?福爾摩斯。咦,到哪兒去啦?」
是不是絕望到底的笑?不是。是一種十分愉快的笑聲。
「原來你什麼事都沒有哇!」片山歡呼一聲。
「你不可以詆毀我的兒子!」片岡和山波同時站起來。
義太郎抓起鋸齒狀的破瓶口對準晴美。同時,福爾摩斯往義太郎的臉撲過去。
「福爾摩斯,快逃!」
「對呀。那是……」山波的話被片山打斷。
「請你再到我家來,我要請你吃一頓豐富的晚餐!」
兩人一同跌下兩三級樓梯。田所久子的手指扼住晴美的脖子。晴美喘著氣,奮力掙脫她的手。
聲音隱約可聞。晴美懷疑自己的耳朵,他在笑!
為了防範,每一層都停!
「羅密歐與茱麗葉。」晴美喃喃自語。
片山扼要地把事情講述一遍,倉持聽了深深嘆息。
「福爾摩斯,你在哪兒?」
「不必擔心。既然他那樣招供了,過後再改變口供,警方也不會信任他,而且沒有證據,他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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