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恐慌
3
「科長……」
「——不會的。」她說。
「流血了。」
「栗原科長過去時,小房間裡只有生畑和夫人而已。然後,很快就發生那騷動……」
「查到什麼嗎?」晴美問。
「那些災後工作,大概需要相當時間去處理吧。命案方面有另外的搜查吧?」
「這麼一來,是怎麼回事?」
「會不會受傷了?進去看看。」
「大概報廢吧。不過,要拆毀如此龐大的建築物,需要幾十億圓的。」
「等等。我什麼也沒——」宇月想阻止。
「因為大家沒心情去理別人的事嘛。」
「懂嗎?當時,生畑的背部被刺了。」
畢竟這是可怕的災禍。外面好像來了消防車和救護車。
「問題就在這裡。但從血的流法來推測時,只有她最有可能殺人——好為難啊。」
「咦?」晴美說。「福爾摩斯在哪兒叫?」
「大概是一開始就有殺意的吧。然後發生意外——兇手認為是絕好的機會!」
「換句話說,她承認房裡只有她和她先生兩個囉。」
片山走上前去,吞了一口唾液。
「可是我們沒受傷,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說的也是。」晴美點頭。「而且,裡面有一段時間變得黑暗哦。若有人趁機偷偷爬進去也沒人知道。」
「這幢大樓到底會怎樣?」片山問。
「生畑先生呢?」
福爾摩斯在那個小房間前面「喵喵」叫著。
「他死了。在法律上會很棘手吧。」
「什麼事?」
「還是和_圖_書當時在大堂中的人……」
其後的進展比較輕鬆。幾名消防員走進會場幫忙。
「女人都是那樣的。」片山表示同情。
「你說什麼?」
「可是,血是往身體兩邊流出的!」
「現在頂多傾斜了二十度左右。」宇月說。「可是感覺上,彷彿即將墜入地獄深淵似的。」
「事情變得可真嚴重。」栗原抬頭仰視著倒向鄰座大廈的生畑大樓說。
在派對會場,有不少人被玻璃碎片割傷,或者頭部撞到這裡那裡的角。又不能做什麼護理,總之,石津和片山負責把受傷的人送去大堂,晴美和貴子則用撕開的窗簾替人包紮傷口。
「貓也在哦。」石津說,惹來福爾摩斯張口恐嚇。「……抱歉抱歉!開玩笑的。」
「我不知道。雖然刑警先生的話在道理上是對的——」
「食物翻倒了,好可惜啊。」石津誠懇地說。
「那麼,兇手是他太太?」
「不能做現場檢查,不是嗎?」栗原指著那幢傾斜的大廈大聲怒吼。
「如果一幢壓一幢地倒下去的話也很有趣。」栗原說風涼話。
已經過了中午。換句話說,自那宗騷動過後已將近半天了。
生畑夫人倒在其間,片山爬過去,替夫人探脈搏。
「那種事是不可能的!」她堅定地說。
生畑俯面倒在房中央,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的身體沒往低處滑落,是因地毯上面還舖了一張圓的毛地毯,而他就倒在上面。
宇月的話,似乎使貴子呆了一下。
「什麼意思?」晴美狠狠瞪住他。
「嗯。我也不太能接受那女人是兇手的說法。」
「明白了。」貴子站起。「我走了。」
「咦,是誰呢?」傳來叩門聲,晴美站起身。
「——很麻煩。」宇月喝了晴美泡的咖啡後,嘆一口氣。「目前,我們一直在忙著以後怎麼處理那幢大樓的事。」
「好奇妙的殺人事件哪。」晴美問。「在那樣的大騷動中——」
「沒有,只知道兇器是那把刀而已。刀上沒留下指紋。」
「是嗎?他們磨磨蹭蹭地在幹什麼?」
「——喂,慢著!」片山站起來。
「不是母親做的——宇月,你也這樣以為?」
「那麼,生畑被刺時——」
「那個我懂呀。」
「哎,你——」
「可是,他本身的性命也可能有危險呀。」
「就是嘛。可是想想看,如果要弒夫,她會在如此人多的派對上動手嗎?不是肯定會立刻束手就擒嗎?」
而且這並非容易的工作,蓋因地面依然是斜的,稍微大意的話,就會滾到低了的地方去。
只能做到那個程度。
「那不是等於故意承認自己有罪了嗎?」
「這幢大樓,以後怎辦?」
「還是平坦的地方好哇。」片山說。
進來的是宇月和生畑貴子。
片山和晴美對和-圖-書望一眼。宇月眼尖,察覺到了。
打開門時,光射進房內。沙發、桌椅,都翻倒了,滾跌在低處。
「當然啦。」
「是啊。如此大災難,通常都有一兩個人死的。現在算是幸運啦。」
「只有那個可能了。在那期間,假如有人進去刺生畑的話,夫人應該看到才是。」
「什麼?不是有牛奶了嗎?」
「那牛奶……對!原來是這樣哦!」
「她每次都是這樣的。」宇月嘆息。「一生氣就不講道理了。」
貴子快步走了出去,「砰」的一聲關門。那樣會把門弄壞哦,片山擔心起來。
「——噢,你們好。」
「可是,想想看,在那種極混亂的情況中,如果想下手的話,誰都做得到的。」
「只是……他的背部被刺了。這是謀殺哦。」片山說。
「來,傷者先下去!」石津大聲喊。
「你不會喜歡殺人兇手的女兒吧。我要回去!」
「當然啦。目前正在挑選嫌兇。派對中全部的客人都有嫌疑。」
「而且,夫人有槍。這點對她也不利。」
「你知道了什麼嗎?」晴美鼓起腮臉。
「現在以受傷人士為要。」片山說。「怎樣熬下去呢?」
「可能像比薩斜塔那樣變成觀光勝地哦。」栗原悠閒地說。
「是大工程吧。」晴美說。「公司方面怎麼樣?」
「不知道。」貴子說。「總之,要看家母怎麼說……」
片山用眼睛追蹤福爾摩斯的行動。
「鄰座大廈的狀態大概也很糟糕吧。」宇月說。「
https://m.hetubook.com.com這邊的角應該崩陷了。很嚴重的損失。」
「真是!那傢伙在這個時候幫不上忙。」
福爾摩斯走到盛了牛奶的碟子前面,「喵」的一聲叫了。
「其實,我們剛才也想過。」
「說起來,沒見到他們的影子哪。」晴美說。
——這裡是片山兄妹的公寓。
要平衡的感覺有點奇怪。
「牠又不是聖班納犬——福爾摩斯!福爾摩斯!你在哪兒?」
正是那種感覺,片山想。
「基本上,道理是講得通的。」晴美點頭。
「沒事——只是暈倒了。」
電流當然在大廈傾斜的同時中斷了,幸好現在有光從外面照進來,相當明亮。
「對!忘掉了!」栗原拍一下手。「生畑夫婦在裡面。」
「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石津連忙低頭。
「嗚呼。」栗原嘆息著走過來。「好像隨時還會倒塌似的,真危險!」
這是前所未聞的怪事。電視台攝記、海外的報導團都趕來了。
晴美用手摸住下巴。
「可是生畑先生——」
「說得好難聽。」晴美捅捅他。
「她說房間突然傾倒時,椅子倒了,撞到她的頭部,她就失去知覺了。」
「沒什麼——」片山慌忙移開視線。福爾摩斯「喵」的一聲叫了,她像也在表示抗議。
「怎麼啦?」
福爾摩斯用前肢去推碟邊。牛奶翻倒了。
「正是。」
「貴子,雖然我沒這麼想……警方會不會認為,殺死生畑先生的可能是你母親?」
福爾摩斯用牠的爪為工具,在地毯上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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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爪前行。「怎會呢?夫人大概沒考慮到那個地步吧。」
「不過,她預備了槍和刀兩種武器?準備相當周到啊。」
「兇手是個相當大膽的人哪。」晴美說。「居然在那種時候想到殺人,可能嗎?」
「即是說,生畑被刺時——」
「很遺憾,有一個死者。」
「生畑夫人還沒承認罪行哦。」
「在那邊。」片山說。
「即是說,生畑是在大廈傾倒之前被殺的!」
直升機的聲音在頭頂上迴旋。
幸福的傢伙,片山想。
「我想雲梯能攀到這裡的,因為只是八樓。」
「可是,除此以外——」
「怎會呢?太快破案的話,他會很失望。」說完,片山拎起話筒。
「夫人怎麼說?」
「那還用說。」晴美泡了茶,石津也有份。
片山和晴美面面相覷。
「這個時候石津最管用。」片山說。
「鄰座大樓沒問題吧?」
片山說明血流的情形時,貴子的表情僵了。
「但她有槍。」
「說的也是。」片山點點頭。「她是他太太,應該還有很多機會才是。」
「為何男人在這裡都必須縮成一團做人?」片山嘆息。
自己不知道的事當然沒趣。
「哎呀,幹什麼?不行呀!」晴美奔過去,用布抹乾。
由於小房間位於大廈傾斜的高處,他們費了一番功夫才匍匐著來到門口。
「怎麼啦?」栗原喊。
「大概她是那種性格的人吧。」片山伸手拿電話。「馬上聯絡科長。」
「怎樣?」
過後的一小時,會場宛如戰場一般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