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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是我不好。」房子說。「我以為是舊相識嘛，凡事有商量。可是，松木君不念舊情。把我跟其他客人一樣對待。」

「她是年近六十歲的老嫗哦。據說因為便宜才聘用她的……」

「你在嘀嘀咕咕的說甚麼？」栗原好奇地問。

後來那個是女人聲，前面的是雌貓的叫聲！

「好像有女朋友，在店裡幫忙的員工說的。」

不可能，大家都不是十來歲的高校生了。在這十幾年中，有人運氣好，有人運氣不好。

「我聽說你來了這兒。」晴美說，「開門的當兒，這個人正要跑出來——」

「——這個可以嗎？」片山出示證件。

「是嗎？！放款，不是合法買賣呀！」

「剛才？哦，你說富山太太呀。」

「那是因為你沒蒙過羞的關係。」

「是嗎？可是，那種事，為何要你特地來對我說？透過傳呼機叫我不就行了嗎？」

在店裡幫忙的老婦人說，她見過松木不時打開那本記事簿，打電話給女人。

「你知不知道松木的情人是誰？」

「片山——」倉本美智子說。

那裡有個「富山」的名牌掛出來，從裡面傳來小孩哇哇的叫喚聲。

「是的……」片山被他瞪得很不自在。

「有甚麼好沮喪呢？」晴美笑了。「來，過去看看。」

是田口房子——不，野田房子。

作為刑警，這時必須冷靜處事。不過，片山由衷祈禱，千萬不要替過去的同班同學扣上手銬……

「——你是打電話的人？」他頻頻瞪住https://m.hetubook.com.com片山。

「唷，反正你一年到頭都在蒙羞的啦，多蒙一兩次羞又算甚麼？」

「沒有——」片山假咳。「那我出去了。」

「——唉，我長得如此善良，她居然不信任我哪。」

「對不起，阻礙你做生意。」晴美說。「我跟你買十公斤番薯吧！」

「太有意義了。」片山苦著臉。

在公寓對面的咖啡室裡。

「大家都自稱是他的親戚、妻子甚麼的。其中有個年過六十歲的老太婆說是他的前妻，頭痛死啦。」管理員嘆息。

「是臥室吧。」

「怎麼，是你——」片山瞠目。

——那麼富有的人，住的竟是極其平凡的公寓。

二人走進裡頭——也等於空無一物，房間中央擺著一張大大的雙人床，算是唯一的「奢侈品」。

「哎，前面那輛計程車這麼慢吞吞的，沒問題，不會走失的。」駕駛中的叔叔說。

與其從電話號碼查地址，不如到公寓去，可能更快找到線索。

「咦，計程車停啦。」叔叔說。

「正要跑出來？」片山把她扶起來。「你在這兒幹甚麼？」

「是不是那個女人？」

「抽屜裡也沒東西呀。」片山搖搖頭。

「別生那麼大的氣嘛——哥哥。」

「因為從今早起，已經有五個人叫我讓他們進房間了。」

「我從外邊看到你和管理員進去了嘛，然後我在房間裡面看情形，見到你們走進裡頭的房間後，我就悄悄溜進去……我想找找看，那張https://www.hetubook.com.com借據在甚麼地方。」

「五個人？」

「來啦。」

首先，片山決定去松木住的公寓一趟。

——那名管理員開了鎖，片山走進松木的寓所。

「但願這次的禱告不落空……」片山暗禱。

從牠後面探臉出現的是晴美，然後，跌坐在玄關高起來的門口的，乃是——

片山不明所以地注視野田房子的臉。

幾乎甚麼都沒有。說得好聽是樸素，只擺放著最低限度的必需品。

「哦，她掉了東西，我們追到這兒來的。」晴美及時上前解圍。

「私人文件一樣也沒有，說起來也很怪。」片山搖搖頭。

片山嚇得衝出去一看，「擋」在玄關口的，赫然是福爾摩斯。

「他還叫我順便把這個帶來。」

在電梯裡，管理員還逕自喋喋不休。

會不會在哪個地方有隱藏了的衣櫃？不，可能是保險箱之類。這個倒要查查看了。

敲敲門。隔了一會，有應聲。

「要不要看看裡面？裡面只有一個房間而已。」

「松木那傢伙，他以同窗為對象放款麼？」

片山開始心煩氣躁——對了，把石津叫來！

「你見過嗎？」

他鞠躬，急急衝出搜查一科。

「沒甚麼、沒甚麼——兇手有眉目嗎？」

「對呀。」野田房子用手攪動著咖啡，稍微垂下眼睛回答。

真了不起啊，片山佩服之至。

「那些事不重要吧。」

「我接到科長先生的電話。」

「甚麼呢？」

接著，片山又察覺一件事。

「你是誰？」https://m.hetubook.com.com對方露出狐疑的眼神。

「了不起。」

「看來是很有意義的同窗會哪。」搜查一科科長栗原警司愉快地說。

「有啥法子？」片山氣鼓鼓地叉起雙臂。

片山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出現的臉，對方的驚詫好像也跟他一樣。

「可疑咧。」

「——你向松木借了錢？」片山說。

說不定其中有一個是他的情人，片山想。

——有一段沉默。

「我不想說死人的壞話，不過，他這人蠻吝嗇的。這裡的單位被他壓過幾次價啦，說甚麼房子有裂痕啦，水龍頭有問題啦，沒有一天不投訴的。」

「晴美，你怎會跑來這個地方？」

片山打了那個電話號碼，等了十分鐘左右，終於有個一臉苦瓜相的中年男子，開著一部破破爛爛的小車過來。

但是，現在即使沒甚麼心得也能跟蹤。因為那女子走的是單程路，然後走進正面的公寓去了。

「有道理。」片山終於察覺。「對呀。我要向山崎再求證一次有關的情形。」

「何必故意叫我蒙羞呢？」離開咖啡室後，片山埋怨地說。

男人在片山和照片之間看來看去。

「傷腦筋呀。」片山嘆息——這樣一來，嫌疑者的範圍就大大擴大了。

在旁的晴美插口說：「但是很奇怪哦。」

「你去那幢公寓幹甚麼？」

「好像獨身。他說結婚要花錢，所以……」

「為甚麼這樣問？」

他是個一有案件發生就樂不可支的怪人。

「松木好像做了相當壞的事，他的住家很寒酸，他似乎認為和-圖-書金錢就是一切。」

「科長給你電話？」

「她叫富山太太？哪個單位？」

「那個松木呀，你們不是說他很吝嗇麼？若是那樣，他怎會出錢填補同窗會的派對開支呢？」

「嗯，而且利息很高。不過，趕著要用的時候沒法子。」

「被她跑啦！」

「若果是普通人，那種電話應該從家裡打出去的。」老婦人說。「因他一個人住嘛。不過，他說用店裡的電話，可以算公帳……」

「幹嘛？想取悅我？才不賣帳哪。」

「我幹嘛要取悅你了又沒錢分！瞧那個女人——」

並非沒有頭緒。在松木的記事簿裡有好幾個電話號碼。

「他不是一個人住嗎？有沒有女人出入過？」

當然，做他那一行的，大概有很多仇家吧，在同窗會派對當天被殺，也許純屬偶然。可是，萬一是來參加同窗會派對的人之中的某一個……

「你的疑心很重哪。」

「他有家人嗎？」

門開了。

「好吧。」他終於接受的樣子。

幸好馬路十分阻塞。否則怎樣也跟不上那輛計程車的。因為片山截住的，是一部賣「石燒番薯」的小貨車。

「是這樣呀，她在裡邊最右邊的門。」

女人截了一部計程車。

晴美從手袋掏出傳呼機，把它擺在片山面前。

連管理員也沒有，窗口上只掛著「有事，打╳╳號」的告示牌。

走進公寓一看，走廊的兩邊全是門。

「對不起——你有見到剛才進來這兒的女人嗎？」片山問。

「萬分抱歉。」晴美道謝。

「可以了吧？」片山逕自點和-圖-書頭時，玄關方向，突然傳來兩個「嘩」的聲音。

「哦，對了。」晴美敲敲額頭。「我忘了。討厭，年紀大啦！」

「嗯，說不定是松木的情人。」

有個穿大衣、戴黑眼鏡的女子。豎起衣領，匆匆忙忙地從那幢大廈走了出來。

根本猜不到那女人走過哪一道門去了——這時，有個主婦手抱著籃子，從外面進來。

「原來如此，好徹底呀。」栗原笑了。

看樣子，松木的人緣真的很糟糕。

片山笑不出來。

「還在找著。」

看樣子，這裡面會有他情人的電話號碼。

「不知道。因為我和他只有在還錢的時候見面，而他是個不說多餘話的人。」

「是的。」

「對不起——到這邊來吧，然後搭電梯上八樓。」那人的表情緩和下來。

「好單純啊。」栗原搖搖頭。「你的學校，單純的人很多是嗎？」

——女人下了計程車，快步走進一條小巷子去了。

片山也算一介刑警，對跟蹤多少有點心得。

「怎麼偏偏是……」晴美說。

「嗯。不過，她每次都把臉藏起來的。」

「在那附近隨便截一部車吧，我去追！」片山衝過去。

「命案是在該發生時就會發生的。」栗原提出哲學性的說法。

「咦，你——」管理員看住房子。「她說她是松木先生的妹妹，今早來過了，我還讓她進來過。」

「給我看看你是刑警的證據。」

「嗯。每次都是同一個女人的樣子。」

「他說從兇器的刀上找到指紋，想叫你把出席同窗會派對的人的指紋拿來對照一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