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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貓感傷旅行

作者:赤川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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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奇蹟 第三章 校徽

五、奇蹟

第三章 校徽

「我也這麼覺得。」
其中也有特地跑到這位伯伯面前說再見的。
片山招呼了當地警署的刑警,走進那個房間。
「甚麼沒錯?」
學生們一齊衝出學校的來勢,就像驚濤拍岸那般驚人。
「多少錢……一部份而已。」
晚餐時,晴美說。
有床,還有衣櫥和雜物架之類的,幾乎沒有多餘的地方轉身。
晴美想到應該走了,學生們的人潮亦已分散許多。
已經準備過冬了,那女子的皮革大概相當昂貴吧。
「好像是。」川口點頭。「去現場看看吧?」
晴美也和世人一樣,對那件事也逐漸淡忘下來。
「假如知道兇手是誰,也不能不逮捕歸案就是了。」
「是呀。」伯伯說。「孩子真好——每天看著都不會膩。」
「對不起啊。」那名年約六十歲的守衛,溫厚的臉上堆著笑紋,手搭在帽邊上。
「跟石津一起去?」
晴美停步——她剛好經過某私立小學的前面,被那些從正門接續著衝出來的學生們擋住了去路。
「——學生的名字,你全記得?」晴美說。
「他細心到那個地步,真了不起啊。」
「不用心急,校長還在致詞哪,還會講很久的。」
——福爾摩斯銜著甚麼走出來。
「這是白石弘子的孩子就讀的學校的校徽哪。」晴美說。
「掛帽子的?」
「我了解的。」晴美點頭。
「這是——掛在帽子上的白頭罩啊。」
「喔,沒關係,我不趕時間。」
「而且,那件事也沒有謀殺的證據。」片山說。
「知道。」伯伯笑著點點頭。
牠正覺得無聊,「出去走走吧,華生君」——也許牠是這個意思。
「有時連家長也忽略的事,他也留意到了,反而提醒我們。例如孩子好像不太舒服啦,跟朋友相處得不好之類……很多時候,做父母的都不太了解自己的孩子哪。」
愈看就愈像。當然,所謂的制服,都是大同小異的。
「不,那是肚子餓了呱呱叫的響法,一定是石津。」
一番完全無意義的對話後,晴美拿起話筒。
「當然啦。只不過——人家對那個謎團感興趣嘛。」hetubook.com•com
「對。掛在制服帽上的頭罩。」晴美攤開那塊頭罩。有橡皮筋,可以完全蓋滿帽子。
「沒關係。」晴美稍微欠身致意。
「有時孩子不能告訴父母的事,卻能向水卷先生坦白——他真是好人啊。」白石弘子這樣說。
「對了,制服。」晴美喃喃自語。
八卦雜誌之類的曾經騷動一時地報導。然而關於菅井從甚麼人得到金錢這點,由於牽涉到相當有力的名門望族,自然停止了報導。
其後的偵查得悉,菅井自稱是某怪異宗教的「教主」,行神跡奇事,從中接受相當數額的「禮金」。
「水——」
「那麼一來——」晴美不由動口而出。「這次真的是謀殺嗎?」
平治呀——那天坐上片山他們的車的女人,好像也是開平治的。
快吃完了,晴美準備站起來收拾碗筷時,電話作響。
不過,兇手尚未捉到的事,前幾天還從哥哥的口中聽到。
本來打算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室碰頭的,但白石弘子說那些地方有許多母親聚集,尤其今天有家長會,因此建議去遠一點的地方。
「看,一定又是栗原先生的緊急傳呼。那個響法很不耐煩,一定是他。」
「我自己說的,是甚麼嘛?」片山走上前去。「怎麼是圓手帕?」
晴美順勢望去,見到一部平治房車停在校門前面。
——晴美突然想起一個月前,在湖畔酒店發生的事件。
可是,看樣子他不是覺得晴美外形「可疑」才走過來的。
「是的,他很受孩子們歡迎。」
「三原佳子為何聯絡川口先生呢?」晴美說。
福爾摩斯鑽進去,不知在搞甚麼似的。
「我是屍體的發現者呀。」
「儘管如此……」晴美不服氣。
「嗯。那孩子性格開朗,所有人都喜歡他。託他的福,我們家總算撐得住了。」白石弘子的聲音稍微有點精神。
「——因著這樣。我終於醒覺了。」白石弘子落寞地微笑。「我知道,這個世界不會有奇蹟……」
可是,肯定沒錯。對方看到晴美也嚇一跳的關係。
「兩邊都說中了。」晴https://www.hetubook.com.com美放下話筒。「他叫你去殺人現場。」
為何突然想起來呢?
「她說要談有關菅井的事?」片山問。
「女死者的房間在二樓。」川口邊上樓邊說。「菅井的案子,迄今掌握不到關乎謀殺的確證,好難辦。我也放棄一半了。」
「平時還不是放學時間的,只因今天有懇親會。提早放學了——再過兩三分鐘就會安靜下來的。」
晴美剎時說不出話來——不可能的!怎會這樣巧……
走廊亂七八糟的,好像很少打掃的樣子。
「知道。」白石弘子點頭。「我做了一件傻事。」
離開酒店回家的路上,片山等人又轉去那個教主把鈔票扔進火爐的地點。
「上面有標誌哪。」石津說。
「私立學校嘛,學生人數比較少……」伯伯有點臉紅。
「她說她會來的——還沒來嗎?」
「說的也是,」川口笑說。「雖然我從故鄉帶了一點糕餅給她當手信了。」
「啊,你是——」
片山狼吞虎嚥地吃著飯,被晴美埋怨說:「好討厭,吃慢一點嘛。」
「你嗎?」
晴美無話可說——白石弘子徐徐吐了一口氣。
「正是這麼回事。」川口點頭。「啊,屍體在對面的房間。雖然小,也叫睡房吧。」
「馬路都被塞住了,即使趕時間,都要暫時停下才能走過去。」
「為了良太君,請你堅強起來。」
「不然你說是甚麼意思?」片山氣鼓鼓地反駁。
「你看你看!」片山喃語。
「人有所好嘛。」
「你好——可是,你怎會在這兒?」
晴美也有同感。結果,他們一同抽身引退,回到東京。
在私立學校中,這間小學該是名校了。當然,就讀的多數是富家小孩,校方應該會對拐帶之類的事特別留意。
「再見啦。」良太把背囊揹到背上說:「下次見到媽媽,記得叫她在回家的路上不要轉去別的地方。」
「那宗案子,完全沒有進展?」
「打擾了你們,真過意不去。」白石弘子再次鞠躬。
「好像是校徽呀。」晴美一直盯視那個標誌,然後點點頭說:「沒錯了。和*圖*書
「沒關係。」晴美重複。
在桌子底舔著湯的福爾摩斯「喵」了一聲。
那叫菅井的男人身上穿的童裝——深藍色的,跟現在眼前經過的小學生穿的像是一樣的制服……
「水卷先生,是那間學校的守衛。」
「別看我這樣,以前我是幹粗活的。」
晴美不理會片山的挖苦,打開洋式衣櫥。
「那麼,一定是遲到了。」名叫良太的男孩聳聳肩。「媽媽懶散慣了哦。」
在酒店一角的舒適地點,晴美先去等候。
「幹甚麼呀?」晴美蹲下身去。
公寓也有好壞之分,這裡大概屬於不太好的部份吧,屋內給人又窄又悶的感覺。
對方致意,片山有點困惑。
「上次你說,你的孩子心臟不好……」
好像?!不,是一模一樣。
「是的。」川口用平穩的語調說。
「是,片山宅——咦,石津。」
「好厲害。」晴美笑著說。
「可是,一天到晚站著工作,不累嗎?」
「怎麼?你不是說,那種人即使被殺也死不足惜嗎?」
「看來是的。菅井的女人,這兩年來好像富起來了,還買了車——不過,菅井死了以後,大概斷了財路吧,聽說車子也賣掉了。」
「川口。」K警署的川口刑警微笑。
調查後證實,他假裝把錢扔進火焰中,實際上,那些錢被扔進火爐邊沿前面的一條細細的溝渠裡。
「哦,是嗎?路上多車,阻礙了。」
「沒法子啦。」她苦笑著等候。站在校門口,穿著守衛制服的男人向她走過來。
「可是,有人作那樣的打扮自殺麼?」
她就是那個在深山裡因汽車故障而搭片山等人順風車的女人。
「唉……」片山嘆息——每當有「差事」時就嘆息的刑警,片山可能是絕無僅有的一個。
出到二樓,川口率先走在走廊上。
不知道他是何方「教主」,總之,他乘人家孩子有病之危,向家長詐取金錢,又在酒店裡安置三個女人,風流快活地過日子,這種事是不可饒恕的。
跟上次見到時比較,她的服裝打扮都不同了。不愧是出席名校「懇親會」的家長,穿的是相當高級的套裝。
和*圖*書——嗄——栗原先生的命令——好吧,我會轉告的。」
「是嗎?——那麼,很難堪吧。」
「伯伯!」一名小三左右的男孩子跑過來。
「那個沒關係呀,只是——你知進菅井被殺的事吧。」
「女人的名字叫三原佳子。」川口在一道開著的門前止步。「在裡面,請。」
聽了晴美的話,白石弘子點點頭。
「為何你會來東京?」晴美問。
「後來——」
「上次承蒙照應——」
「那很明顯,這女人知道甚麼。」
「好哇,我不會告訴哥哥是誰的。」
片山心頭一震。
「喵。」福爾摩斯用力伸展前肢。
「嗨,終於來啦。」守衛伯伯往車道走過去。
「嗨,良太君,媽媽今天來不來?」伯伯問。
「孩子還是死了。」白石弘子說。
「那我必須趕快去教室啦。」
女人穿著薄薄的睡袍倒在那裡。
「是不是有牠愛吃的竹莢魚乾?」石津也跑過去。
「你們送我下山後,我出到附近的市鎮,打電話回家,家人說兒子已進入危急狀態……三天後,他就死了。」
學校放學了。
「良太君,看起來蠻聰明的。」晴美盡量開朗地說。
「那些錢——拿回來了嗎?」晴美問。
「在衣櫥中有竹筴魚乾?」
「是手帕。」晴美拿在手上——「不,不是。」
「原來這樣呀。」晴美只能這樣說。
「我沒見到哇。」
十分老成的口吻,晴美也笑了。
「白石太太。」守衛伯伯一邊開車門一邊說。「良太君剛剛回去啦。」
「隨便你。」片山聳聳肩。「我忙得很,那種管區以外的事我才不管。」
「同樣是警察,大概見過的臉孔談起話來也輕鬆點吧。」川口微笑。
可是,臉上某種虛空倦怠的表情依然存在。
「貓會穿洋裝嗎?」
「她不是拿不到菅井的錢麼?若是這樣,她當然想到怎樣勒索吧,所以告訴川口先生,一分錢也得不到呀。」
「不義之財,容易來容易去啦。」片山說。
「噢,那個人蠻好的——」
「福爾摩斯說有同感麼。」
「那邊大概在偵查吧,不過目前好像沒掌握到甚麼線索。」
「正https://m•hetubook•com.com是。」
晴美對這位守衛伯伯有好感。這種工作做久了,有些人會變得十分囉唆,也有人會變得疑心很重。可是。這位守衛伯伯不一樣。看來孩子們很喜歡他,當他和晴美談話期間,還要不停地揮手對孩子們的「拜拜」回禮。
女人倒在那條窄縫中——床和衣櫥之間。
「所以,當醫生說他生命有危險,使我信心極其動搖之際,聽說了那位教主的事,等於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於是飛身撲去。」
「怎麼啦?有你喜歡的衣服嗎?」
「我叫白石弘子。」女人行禮。「讓你久候了,對不起。」
「是絞殺吧。」川口說。
「外子很生氣,嚷著要離婚,但怕世人說長道短的,也就這樣算了……自此,我們很少談話。」白石弘子用有氣無力的聲音說。
他來對自己說甚麼呢?晴美想。
——公寓的大堂,一群看熱鬧的警員鬧哄哄的。那是稍微誇張的表現,但因大堂不大的關係,所以給人擁擠的感覺。
「喂——」
「這點我懂呀。」她用嘲諷的調子說。
「你很喜歡小孩吧。」晴美說。
「嗄?」
「對呀。每次都想『撥快』一點。」女人笑了。驀地轉向晴美那邊望一望。
「怎麼回事?」晴美說。
「受害者是菅井治夫橫死事件中,在那間酒店投宿的三個女人之中的一個。」川口說。
伯伯向他們展露的笑臉,的確十分溫暖親切。
可是,那叫菅井的男人——不管片山的職業意識有多強,他也提不起勁去認真地偵查殺菅井的兇手。
「嗯。剛才你在校門口見到的,是長男。因我二十歲不到就結婚了,長子已九歲。跟著的孩子心臟不好,從小身體就很弱,所以我也特別疼愛他。」
片山等人魚貫地跟著川口上樓梯。
就算不是名探也一目了然的事,因為女人的脖子上勒著繩子。
「白石太太……那次的事,很麻煩哪。」
福爾摩斯走向衣櫥。坐在前面,回頭向晴美叫了一聲。
「水卷先生也這樣對我說。」
「她一個人住吧。」片山打量四周說。
「有個菅井的女人打電話給我呀,她說有話非要告訴我不可,我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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