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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貓離家出走

作者:赤川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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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話 買兇殺人 1

第三話 買兇殺人

「我叫片山。片山義太郎。」他自我介紹。「舍妹晴美和令千金是朋友。」
「嗯……那倒無所謂。」谷崎有點遲疑。「妳好像無精打采似的。」
男人有點遷怒於人似的用腳去踢樹幹,又皺起眉頭吁吁呼痛。
「不……」男聲回答。「不是的。」
好想一個人獨處。想歸想,總是做不出來,這就是所謂的「千金小姐」的難處。
荒謬之至!錢多又能怎樣?
即是那女人大概沒有「看人的眼光」。
「你在這個地方幹甚麼?」順子問。
「究竟妳要我殺甚麼人?」
那女子向片山引見派對的「主角」。
「呃……我走呀走的,撞到一棵樹。媽的!這家院子怎那麼多樹?」
倘若女人是真心的話——不,大概是趁著醉意開的玩笑。但萬一是真的,作為刑警的他,就有義務去阻止一件命案的發生。
「我曉得。然而不得不這樣說,我這邊也是豁了命出去的。」
她自己也二十一了,是沒有父母許可也能結婚的年齡。
「歡迎歡迎。」
順子不讓大廳裡聚集的父親和他的老朋友們察覺,獨自走向草坪的幽暗部份。
則子說完,聳一聳肩。
片山故意亮了一下西裝內袋的警察證,說:
然而作為一名刑警——倉促之間,他作不出應該如何回答的判斷。
吉村順子,二十一歲,她是吉村靖男前妻的女兒,乃是片山晴美的朋友。
吉村靖男身穿白色「踢死兔」,襟上插著紅玫瑰,和-圖-書即使不願意也很醒目。不但看不出已六十歲,反而予人精力旺盛的印象。曬得很黑,體型結實。
「真心的。」
「因牠是雌的。」
大概不會再有下文了吧。
「真心的?」
「他是外子。」
吉村笑了。
不工作就不自在。就是那種年代。
「我去拿點飲品來好了。」
在餐廳、咖啡室,抑或床上?鈔票又不會開口說話。
「可以為我殺人麼?」
片山嚇了一跳,不,他知道派對的主角是這個人——吉村靖男。今晚是這個靠地產發達的男人的六十歲生日。
女人當然一笑置之,表示:「當然是開玩笑了。啊,真好笑!」然後溜掉。
吃得超過足夠以上的人,應該有一個。
「說是年輕,我也二十八啦。不能像順子那樣做了。」
則子笑了一下。
「不要緊吧?」順子問。
——派對隨著深夜進入高潮。
空氣涼而舒適。獨處時,順子鬆一口氣。
片山沒察覺到,真正使他為難的事還在前頭。
「不是談這個。」則子苦笑。「我說剛才談的話。」
「呃……」
「保持青春,容易令人感動嘛。」他說。「何況,妳的打扮稍微富挑逗性了些。」
「從我家來的。」片山說。「我家養的貓,名叫福爾摩斯。」
他們一邊交談,一邊往大廳的角落方向走去。
究竟這女人想叫人殺誰呢?片山開始想知道內情。
這種時候要求突然的判斷,也許等於www•hetubook.com.com是刑警的宿命之類的東西,可片山做不到那種絕技。
「牠好像看妳看得入迷啦。」吉村說。恰好有個中年人過來跟他打招呼。「你好你好。關於上次那件事,地價的變動情形如何?」
「你也去跳跳舞如何?」吉村靖男說。
「殺誰?」片山問。
片山盯住則子。
就在片山遲疑之際,那女子彷彿對他有「那個意思」,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說:
她從地庫上樓梯時,後面傳來追逐的腳步聲。
「但——太突然了。」片山說。
「喵噢。」
「因為來參加派對的,以上了年紀的人為多呢。」吉村苦笑。
你連這個也不知道?竟然自稱是我的男朋友呢。
現在順子並沒有戀人。她和谷崎只是順勢交往而已。他是好人,然而令人感覺不到一絲魅力。
吉村靖男的「妻子」正要介紹片山時,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問過對方的名字。
的確,吉村順子正在地庫的即席迪士可跳舞。
「呃……」身穿廉價外套的男人迅速環視一下左右。「喂,別鬧,否則沒命!」
吉村邸大到令片山等迷路,地庫有個偌大的空間,通常用作韻律操和健身場所,今晚變成即席的迪士可。
從六十歲的吉村靖男眼中看來,二十八歲的妻子就像女兒。當然令人覺得她下嫁吉村的目的是丈夫的財產……
極其殷勤的谷崎準備跑上去。
「為何把那種事告訴我?」
「喝點甚麼?廚房裡有和-圖-書吃的。」
當著她邀來的朋友面前,她裝作十分愉快。都是同一間大學的朋友,可是順子心裡十分明白。
片山很少參加派對,即使有,通常都是與工作有關。個人出席的派對不會如此大規模,也不會搞到半夜三更。
萬一真的發生殺人事件,說不定會有點良心發痛的感覺。
「好痛!」
「名字聽起來挺聰明的。」則子向那隻三色|貓彎腰下去。
她走上樓梯,出到庭院。
有時也有不準的,片山想,但他不說話。
「你是片山先生吧。」則子說。
那女人偏偏選上片山義太郎,向他偎靠過來,用甜膩膩的聲音低語:
「如何?」則子問。
「哎,到這邊來。」
「不要緊。只是太熱了,有點累。」她說。「我馬上回來。」
他從口袋掏出手鎗,頂住順子的腹部。
「大概和那夥年輕人在地庫跳舞吧?」
跟鈔票同席,毫無趣味可言。
「咦,貓。」則子睜大眼睛。「好可愛。從哪兒來的?」
確實,吉村則子的晚裝背部大開,胸口也開到乳|溝之間,這種設計隨時可使片山之輩鬧貧血。
福爾摩斯目不轉睛地盯住則子的臉。
她並沒有踢到甚麼……
「我呀,一直在看客人。從派對一開始就在看。」則子說。「可是看起來值得信任的人,只有你一個。我的第一印象很準的。」
於是,他拒絕了,說:「荒謬的事。」
「沒甚麼呀!」順子說。「有點口渴罷了。」
m.hetubook.com.com廳的燈光廣照在大草坪上。
笑容從則子的臉上消失。她是認真的。
「噢——對不起。」順子對樹叢後面出來的人影說。「我踢到你了嗎?」
「噢,是嗎?」
「加上我風情萬種嘛!」則子側側頭。「剛才被人摸了三次屁股啦,他們搞錯了,以為我是接待員。」
打從心底可以稱作好友的,只有已經出來做事的晴美而已。大學的同學們不知辛勞為何物,僅僅用「羨慕」的眼光看順子。
「不……有點——為難……」
則子飛快地往右瞥了一下,儘管沒必要。這房間太大了。
這樣逼問又能怎樣?
「嗯。很好吃。」
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
父親的六十歲生日。她沒反對慶祝。順子的生母在她懂事以前就逝世了,當父親決定和年紀只差順子七歲的則子結婚時,順子很意外,卻沒特別反對。
「順子。怎麼啦?」
這裡發生一個難題。片山是個刑警。假如他是普通上班族的話,他大可笑著說一句「請不要開玩笑」了事。
「可是……殺人是件很嚴重的事呀。」
坐在那邊並排的沙發上的,全是因這個開到深夜的派對而疲憊的老年人,縱使喝了酒,一旦聚在一起,都是談工作的多。
「喵。」福爾摩斯「同意」。
「不必啦。好像涼快了些。下面太熱了。你在下面陪陪其他女孩吧。」
「我會付你足夠的錢。」則子說。「不是和*圖*書很難的事。只要做成是小偷幹的勾當就不會被懷疑了。」
「我的情人。」則子說。
「這件是我最端莊的了。」則子一本正經地說:「——順子在哪兒?」
——當然,女人並不曉得片山是警視廳搜查一科的刑警,她又不是千里眼,這點不是沒道理。可是,外表看來溫文爾雅,連蟲子也不敢殺的片山(當事人如此認為),竟然有人委託他殺人,怎麼說都是大錯特錯的事。
晃然出現的,怎麼看都不是順子的大學朋友。即使在昏暗中,也看得出那人的頭禿而發亮。
大致上等於是順子的「他」的谷崎到來。蠻可愛的,予人好好先生的典型少爺印象。
「吃得很夠了。」
「呃——是的。」
「你真有趣。貓是你的同伴?」
女人說:
「噢,是嗎?請隨便。」吉村靖男露出對任何人都適用的笑容。「內子則子和我在一起時,總被人看成是父女,頂討厭的。請陪陪她。」
「沒法子呀。總不能事前用信問人。又不能叫人在回郵明信片上劃OK。」則子說。
其實若不留神的話,在這個大得可以稱作樹林的庭院中,隨時可能踢到甚麼人。也有好事的情侶選擇在外面取樂。順子證實過,不知何時,有三對情侶從地下的房間消失了蹤影。
然而,儘管順子只有二十一歲,她也不能連續不斷地跳舞跳到半夜。不過——她在勉強自己。
「這位是——」
看著看著,順子噗哧笑起來。
旁邊傳來聲音,順子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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