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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貓離家出走

作者:赤川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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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話 催眠曲 6

第四話 催眠曲

「我……上次也坐在這張椅子上麼?」
「當然!」香織即刻答。
「很準!」石津揮動著手走進來說。
「喵噢。」
「我們不是可以開開心心地過日子嗎?沒錢的話,那也是夢呀。」高岡低語。
有個水池。從噴水池流出來的水(當然是人工的)形成小溪流在公園之中繞行。途中造成小池子。
「變得輕鬆呀。」
「喂,洋子——」
「香織小姐爛醉如泥,被他兩個帶去酒店。可是,兩人為誰先得手的事起爭執——井關發怒說『我是科長!』以此為契機,兩人真的吵架了。」
福爾摩斯叫了一聲,伸舌去舐香織臉上的傷痕。
安西沙洛美請她坐下。
「不要——我在工作中呀。」
「妳使她那個記憶復甦,當著其他三個面前說出來,對吧?」
香織一直覺得自己好像小孩一樣不會長大而羞愧。可是現在——現在的自己是這樣的麼?
有人進來了。
「好散慢呀。」
「那……去吧!」安西沙洛美說。香織輕飄飄地站起來,安靜地走出房間。
「對——好好聽著,當我數三下拍拍手時,妳離開這裡,出去外面。然後有車駛來的話,妳衝到它前面去。」
女孩——在看自己。跟香織一模樣……當然,那是香織本身映在水裡的影子,但一瞬間覺得是不認識的女人在水底看自己似的,不由心頭一震。
「那麼——今天有何貴幹?」安西沙洛美說,稍微調整一下頭上捆成頭巾式的圍巾。
香織挺起身子,伸直背脊,望望左右。人影不多,但縱使有幾百個人全都看著香織,她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裡頭有足夠的力量反彈回去。
「妳說對了。」片和*圖*書山走進來。
「總括來說,你的目的還不是為了我的錢?」
「不必道甚麼謝。」她搖搖頭。「這份工作,我不幹啦。」
想到自己回去工作也沒好事,決定跟著貓去看看。
「香織小姐。」
安西洋子垂下臉龐。
「咦?」她瞪大眼。
「咦,你在呀!」
「那份禮對福爾摩斯說好了。牠好像撓你撓得相當厲害呢。」
「說句漂亮的話,這世界都是不該做的事。賺到錢,可以開始別的生意。努力多賺一點再說吧!」
石津把高岡的身體猛然扛起來。
「走吧。石津,把那傢伙扛走。」
「甚麼?是不是有甚麼好東西?」
高岡的手搭在安西洋子的肩上。
「我知道香織小姐是很容易接受暗示的人,於是使她覺得是自己殺的。第二天,我叫她到我這裡來,也是經我暗示的結果。」
那裡不折不扣有個成年女子,擁有堅定地凝視自己的眼神,緊抿的脣,在訴說著「你已經可以一個人走路啦」。
「我知道。但是根據我上次所說的話,現在公司的人已把我當兇手看待。」
「追根究柢,是我太容易接受暗示的關係吧。」香織說。
香織一心一意地依她所說的注視光點。
安西洋子歪歪脣笑了。
「那……真的要做?」
香織的話十分堅定。
「託福。」香織鞠躬。「妳救我一命。」
可是……她站不起來。
「以後甚麼都不求妳啦。對嘛。只要時間過去,一切都能忘記的。」
「不要!」
噴水的聲音以粗糙的感覺從耳朵外面流過。
必須回去了。然後跟往常一樣工作。
「——有甚麼事?」
「你和久保田弓子也有關係嗎?和*圖*書殺井關是形勢所趨,抑或——」
回到公司,是否可以工作?不,也許已經沒有自己的位置了。
不過,假如我因「殺人」而被捕的話,就很矚目吧,說來諷刺。
「噢……妳來啦。」
西尾香織從福爾摩斯背後走進來。她白皙的臉上有傷痕,畫出血痕。
「卻是很好的回憶。」香織彎下腰,湊近福爾摩斯的臉,說:「謝謝,福爾摩斯。」
「喵噢。」
「妳好。」西尾香織鞠個躬。
「有事相求。」香織說。「請再向我施一次催眠術。」
「那麼……」安西沙洛美說。「一,二,三!」
驀然察覺時,那隻三色|貓已不見影蹤。
「啊……好想死啊!」
「不要臉。」晴美說。
「妳說甚麼?」
「嗯……」
五分鐘不到,香織已被拖進催眠狀態。
高岡衝出去。他從片山旁邊擠出外面——
「他和井關弄醉了香織小姐,準備兩個人一起去享受的。」安西洋子說。
然後回過頭來,像說「你來」似的看香織。
「午安。」香織向牠微笑。「你在幹甚麼?從哪兒來?」
安西沙洛美深深嘆息,取出香煙來點火。她的手細細地抖。
她嘗試向自己發聲說出來。
說的是另一個接著走進來的晴美。
「很多人丟錢進去呢。」
「我想親自證實自己做過甚麼,竟然想不起自己做過的事是很恐怖的。」
上司可能這樣交代下來。
「因我做了不該做的事。」安西洋子站起來,慢慢來回踱步。「——催眠術,用在這種事,不可饒恕!」
「那個……」
「那隻貓……是刑警的貓啊!」
「別提啦。過去的事。」
福爾摩斯坐在入口的地hetubook.com•com方。
「希望妳跟上次一樣提出同樣的質問。我想讓殺死井關科長的場面再出現一次。」
香織點點頭。安西沙洛美輕輕嘆息。
「我——」高岡欲言又止。
「怎麼,何必為一隻貓而嚇一跳?」
「那件事不是妳的錯。」晴美說。「看到那個太田兼子的例子,我就猜到了。如果她能操縱人到那個地步,意味著她也能把記憶強加予人。」
「好好聽著。」安西沙洛美安靜地說。「聽得見吧!」
「死了心吧!」安西洋子說。「我會等你出獄的。」
自己不曉得那件事,說來羞愧。實際上,小百合和美樹都不和自己說話了。當然其他女孩也是。
「是。」
「我——甚麼都不知道!」高岡叫喊。「我甚麼也沒做!真的!」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
「好……好好看這個光點——光點移動時,請用眼睛追隨它。」
「我很了解妳的心情……」安西沙洛美說。「但是,不管妳在這裡說了甚麼,都不能當作正式發言哦。」
「妳想變得輕鬆是不?」
「為何要那樣做?」
「我醒啦。在我衝向汽車之前,這隻貓不顧一切地撓我。」香織安靜地說。「我想起來啦,我自己並沒有殺井關先生。」
高岡又緊緊摟住安西洋子,她沒有反抗。
午休早已結束,午後的工作開始了。不能這樣子坐在公園的板凳上。對,我在上班。好好做事,才有薪水。
(全書完)
「這人一怒之下殺了井關,事後害怕跑來找我……我和他本來是有關係的。」
發覺有人走進房間裡,安西沙洛美這樣說著和圖書抬起頭來。
「我……殺了他。」香織說。
隨著「轟」一聲,高岡回來了。然後叭地倒在地上。
「以後都不幹了……」
「如果你不殺那女孩的話……」
「我……殺了井關科長……」
她自我表欽佩地喃喃自語。與其擔心被公司革職甚麼的,倒不如想說不定因涉嫌殺人而被捕呢。
香織也被吸引過去俯望……
「妳故意把那個吊墜放在久保田弓子的屍體旁邊,是做得太過啦。」片山對高岡說。「那吊墜是第一次向西尾香織拖催眠術時使用的吧。」
「於是妳跟著去酒店了。」
「為甚麼?賺了那麼多麼。」
當然,貓不可能回答自己。不過,起碼那隻貓沒有用香織是「殺人兇手」的眼光看她。
「再一次?」安西沙洛美睜大了眼。「怎麼做?」
「結束了?」高岡說。
「我已不是小孩子啦!」
是否模仿外國的許願泉呢?有好幾十枚硬幣在清澈的水底發光。
對——我就想這樣,在誰也不察覺的情形下悄然生存下去。
這樣下去……在公司待不下去了。
「對。那樣就能償罪了。妳的心情也會得變得輕鬆了。」
貓的叫聲,使安西洋子倒抽一口涼氣。
「好吧。」安西沙洛美點點頭。「為了不讓別的客人來,我要掛上『外出中』的告示牌,稍等一下。」
可是,井關科長和弓子……為何我要殺他們?
「喂,是呀。」安西沙洛美點點頭。「感覺上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高岡走近安西洋子,從後面摟住她,吻她的脖子。
「殺了。妳殺了。懂嗎?是妳殺的——是呀,回想一下。井關企圖和*圖*書強|暴妳,妳為了反抗而殺了他。那是事實啊。」
「嗯。」
「對。妳就是兇手。必須償罪。對不對?」
「妳殺了井關邦晴——懂嗎?」
西尾香織,殺人者。
「把殺人之罪推委給別人很不好,而且更是兩度。」
她凝視腳畔,眼睛停留在混凝土的裂縫間探臉出來的小花上。
「別說傻話了。」
「我們公司不能留一個殺人犯。」
那隻三色|貓用溫和的調子叫一聲,起身噔噔噔邁步走。
「做做看。」安西洋子說。「叫她撞向汽車而死……但不曉得會不會真的照這樣做。」
溫煦又舒適的日子。然而,西尾香織根本沒察覺天氣的事。
有事時,用口說就可以了,卻故意把便條擺在她面前,大家做到這個地步了,無論香織怎樣自認「遲鈍」都好,她也自知自己在公司被人敬而遠之的迴避。
「我不是說妳說了甚麼。」香織搖頭。「即使妳不說,小百合或美樹也會到處去講的。」
安西沙洛美走出去,很快回來,跟上次一樣開始準備。
「必須償罪。」
是嗎?我真的殺了人嗎?
「在那次之前,妳曾向西尾香織施過催眠術。為了種植她殺井關的記憶。」
三色|貓把前肢搭在池的邊沿,努力伸頭去俯望水面。
「謝謝。」
不過仔細一看,那女人似乎有些地方跟自己不同。憂鬱下沉,與平日發呆的香織判若二人,飄著哀愁,甚至說得上「美麗」。
她啪地輕輕拍手。香織的眼皮安靜地揚起。
「看見甚麼?」
「喵。」
很高興,沒有矚目到令人驚奇的地步。
「刑警先生……」
「香織小姐,對不起。」安西洋子垂下頭去。
「那隻貓!」
「衝到車前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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