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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改變的背後應該有甚麼契機才是。

「你肯見我？真的？」留美子雀躍地說。

「一張在我手裡。應該只有一張的，可是另外一張放在玄關。」

留美子放下心頭大石，伸手拿起浴巾。

「嗯——等一下。」涼子站起來，從櫥櫃的抽屜拿出兩張照片。「這是剛出生的正人和聖人。」

可是，聖人是大忙人。她這邊廂要等也沒法子——今晚跟他過夜，不必著急。

晴美和沙織啞然對望。

「沒關係。」聖人看看手錶。「我等你。等你上了計程車我才放心。」

「——你生氣了？」留美子拉開浴簾。

留美子沒由來地心痛起來。如果在別的地方見面，聖人一定會裝作不認識地擦肩而過。雖然她知道那樣最好……

「我無法理解。」沙織說：「聖人先生是否有甚麼病？」

難開口的話要早說。

浴簾慢慢被拉開。幾公分外的地方，刀鋒在閃閃發光。

「養一個孩子也令我辛苦得幾乎想死。託福，我把正人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他也廿八歲了吧。儘管是雙胞胎，我以為他現在長得不像聖人了……」

「可以呀。」

——浴簾後面有影子在移動。

「嗯。跟人約好了。」聖人微笑。「詩人嘛，愈夜愈精神的。」

「哎，如果你很忙的話，先走好了。」留美子說：「我快點去洗個澡。」

從好幾分鐘前開始，宇都宮舞便不停地看手錶。她提早三十分鐘來到這間酒店的大堂。

「好的。但——」

她的樣子十分平靜，跟不久前為了聖人的事到處跑的「星媽」判若兩人和*圖*書。

侍應到大堂來喊，阿舞連忙站起來。

聖人在鏡子前面梳頭髮。

聖人也笑了。

「殺你？我怎捨得呢？」他說：「來，快穿衣服吧，不然會著涼。」

「突然打攪你，真對不起。」走進客廳時，晴美說。涼子似乎還沒準備就寢。

「啊，一起洗嗎？」留美子稍微大聲說。

「於是，你獨自撫養聖人先生？」

「呃，我是宇都宮舞。」她跑上前。

「我說了。」留美子繼續用輕快的語氣說：「反正照片都拍了，我覺得說不說都一樣……後來才覺得不好，真抱歉。」

「畢竟是正人先生拿著的意思？」

「所以才開心呀。」留美子笑起來。「謝謝。」她飛快地吻了吻詩人。

仔細一想，不必說也知道。晴美造訪白鳥涼子，還會有別的事嗎？

「還要花一點時間。」聖人的聲音。「你先進房間去好嗎？我用你的名字訂了房間。」

侍應把她帶去櫃台的電話前。

「我不是說你們撒謊。」涼子說：「不是聖人做的。是他——他的孿生哥哥。」

「談談有關令公子的事。」

「死」……為何如此幸福的時候，腦海中會浮起那麼消極的念頭？

「聖人今晚……」

「不是的。」涼子搖頭。「聖人不會做那種事。」

留美子關掉水龍頭，舒一口氣。浴簾內熱氣瀰漫。

「不過——」留美子有點遲疑。「除了這種見面方式以外，我大概見不到你吧。」

「嗯，連我這個做母親的也有一瞬以為他是聖人。如果他有意識地裝扮的話，別人大概不容易分辨出來。」

「可不是？」

「謝謝！」留美子又https://www.hetubook.com.com開始淋浴。

「沒關係。我告訴家人我跟朋友在一起。」留美子一邊說一邊從床上坐起來。「你還有事？」

晴美沉思。

——晴美和沙織一同離開聖人的公寓。

「總之，我把這件事告訴家兄，請他調查一下正人先生的事——假如正人先生假扮聖人先生，跟中學生玩樂，又在電視台出入的話……」晴美說。

「不，不用。」聖人的聲音。「我是來照鏡子的。」

她脫掉浴袍，隨手放在盥洗台，然後走進浴缸，扭開浴缸的水龍頭。

浴簾另一面的影子悄悄接近，手搭在浴簾的邊緣上。

「那是幾時的事？」晴美問。

可是——今晚是不同的。

坐在大堂的沙發上，阿舞翻看旅行小冊子。她的眼睛停留在「蜜月」的行程上。

「抱歉哦。」留美子說。

「你真體貼。」留美子吻了聖人的臉一下，赤|裸著身子奔向床邊……

「你很聰明，光是聊天就很有趣了。」

不過……沒事的。我又沒做過甚麼壞事。對呀，那個純粹是恐嚇，何況我甚麼也不知道，要說也無從說起。

沙織探前身子，說：「他和那個中學生的合照是事實。她也接受了採訪。當然，我們不知道那女孩說的是不是事實，但她的確陪過聖人先生，並向他拿零用錢——」

「當然，我會儘快過去的。」聖人開朗地說：「你先休息吧。」

「抱歉，我要聯絡我的哥哥。在此分手吧。」

「一生下來就送走了。我怕會日久生情……其後怎樣了、正人被帶去甚麼地方，我hetubook.com.com都不知道。」涼子搖搖頭。「我在鄉下的產科醫院生產，紀錄也不會留下來。」

「——宇都宮小姐。宇都宮舞小姐。」

「聽說那人把照片賣了給照片周刊——不曉得他們是怎樣查到的，記者跑來找我……」

涼子點點頭。

「我想沒錯的。」涼子點點頭。

「我送你一程好嗎？」

十點鐘。

「其實，我必須向你道歉。」留美子說：「上次我們從酒店出來時，有人拍了照片。」

留美子是聰明的女孩，那點她是知道的。

但一想到一開始就說出來，而他憤怒地離去的話，就更說不出口了。「算了，分手時才說吧。」她告訴自己。

「昨天，在我和林久哉先生吃飯的酒店，我不是昏倒了嗎？那時，我真的見到正人。」

「我覺得……被聖人先生抱過以後，如果再去陪其他奇怪的叔叔上床的話，好像是罪過似的。」

是因為聽見芳賀老師死去的關係？抑或阿舞本身被恐嚇說「說出來就殺你」的緣故？

雙胞胎嬰孩睡在一起的照片。兩張一模一樣的照片。

「哪一方面？」

那隻手用力揪住浴簾。

留美子喜歡比較熱的水。可能是由婆婆帶大的關係，她受到老人家的影響。

「當然，我想他是故意的。我……見過他。昨天。」

「那你先走好了。我坐電車回去。」沙織說：「才十點鐘嘛。」

阿舞首先鬆一口氣。

「只有聖人對我說這些話——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好像是……《Ｎ》吧。」

「嗯，他和雪子小姐在一起。」沙織說：「不過，即使很晚也會回來的。」

起初，留美子因著對手是「名人」而沾和*圖*書沾自喜。她也讀過白鳥聖人的詩。

「你真體貼。」留美子穿上浴袍。「我很快就洗完澡。」

晴美說出在電視台發生的事時，涼子木無表情地點點頭。

聽罷涼子描述當時的情形後，晴美說：「乍看之下，真的相似得會看錯嗎？」

「一定是這樣。否則他昨天不會在那種地方出現。」涼子說：「對了——不久前，有人把照片放進這裡的玄關。」

然後，她知道聖人非常溫柔，甚至令她產生某種幸福的感覺。今晚是第二次。留美子第一次覺得做這種事的自己很羞恥。

「是嗎？」

「真的？好極了。」留美子一邊用浴巾擦身體，一邊羞赧地微笑。「我以為你會殺了我。」

——假如婆婆還活著，知道我幹這種事的話，大概會悲嘆不已。

「你說見過他……」

她走進浴室去。

「我也有為那家公司工作。沒事的，即使有人投稿，他們也不會刊登。我會去證實一下。」

「邀請他演講？」

奇妙的是，過去留美子跟男人上酒店，從沒覺得開心過，雖然她令對方十分滿意，給她很多錢。

「我懂了。是他。」

涼子為她們沏紅茶。

「沒有的事。」聖人在浴簾的另一邊答。

留美子的體形並沒有完全成熟。十五歲，可能還算年幼，卻因不少男性喜歡的關係，她才幹這份兼職。

在某種層面上，留美子很冷靜地看待這份兼職。

「不用。我坐計程車回去。別擔心。」

「為甚麼？」

「我懂。喝點甚麼嗎？」

留美子一點也不認為自己做了甚麼壞事。她能讀書，成績也保持水準。賺到的錢大部份用來交朋友或請客，絕不沾染危險的藥物。

「可httｐs://wｗｗ•ｈetuｂook•coｍ•cｏｍ是那些的確——」

她問了櫃台，確定已訂了房間。

「哪一本周刊？」

「聖人先生知道他有個孿生哥哥嗎？」

調好溫度後，她把浴簾「刷」地拉上。

涼子白著臉說：「聖人不會做那種事。」

「我曾告訴他，但他好像漠不關心似的。」

「哦——我好不好停止這份兼職呢？」留美子關掉水龍頭，用海綿輕輕擦著身體說。

她接過鎖匙，往電梯走去。

「你的電話。」

嘴裡嘆息連連的晴美，內心卻歡喜雀躍……畢竟難以啟齒。

當然是夢，但若可以和聖人結婚並去渡蜜月的話……光是那樣就可能幸福死了。

「照片？」

奇妙得很。聖人是「顧客」，不應該使留美子覺得羞恥，可是她竟然想停止不幹這份兼職了。

「不要緊吧？」聖人回到床邊。「時間很晚了。」

「我在十九歲生下他時，男朋友的情況不允許我們結婚，因為對方有妻子。」涼子說：「我生的是雙胞胎——那時我才十九歲，不可能撫養兩個孩子。哥哥叫正人，弟弟取名聖人。結果，我把正人送給別人做養子。」

「可是，你真的見到他？」

「可是，不僅那件事。」晴美說：「他曾經強|奸一個前去邀請他演講的大學女事務員。」

聖人看看她，笑一笑，說：「算了。趕快擦乾身體，會感冒的。」

「是。」

「好香。」晴美說：「——白鳥女士，我想請教一下令公子的事。你是否也約略感覺到他有甚麼古怪的舉動？」

可是，涼子好像早已預料得到，她馬上讓晴美和沙織走進屋內。

「嗯。變成意想不到的局面哪。」

「怎會呢？你是說，他們打扮得一模一樣？」晴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