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薪假期
4
「那是不可能的。」晴美說。「你有妻有子,起碼你為這件事欺騙了家裡的人。」
剩下尾田獨自臉色轉白。
「換句話說,你們沒見到兇手的臉。」片山環視室內。「留下鐵鎚和帽子——唔,成為破案的線索啦。」
「甚麼呢?」尾田下床,從地上撿起浴袍穿上,邊穿邊問:「甚麼事?」
「可是……是誰做的?」
男人閃避的當兒,帽子掉了,鐵鎚也掉在地上。
說著,沙百合走進浴室去了。
「五位科長中,死了兩個,剩下望月、太田、武井啦。」
「怎會……可能是別人吧?」
「算了。」從深處傳來男聲。寢室的門打開,望月走出來。「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在這裡。是不是?」
「若是那樣,她早就發現啦。因我一直也塗香水的嘛。」
沙百合和資料科的尾田科長,在一張床上相依偎。
「智子小姐,可以請你幫幫忙嗎?」晴美說。
「請。」智子點點頭。「發生了甚麼事?」
晴美點點頭。
然後察覺——不是自己一個人。
「我覺得好像發生不必要的命案似的。」
「尾田先生死了。」
男人繞到沙百合的正面,重新握好鐵鎚。鐵鎚被血弄髒了,上面沾著和*圖*書尾田的頭髮。
「是真的。被殺的。跟鈴木一樣。」
「應該看成是五人之中有幾個人跟盜用公款有關吧?」晴美說。
晴美對仍在一臉懊喪的沙百合說:「如果要撒謊,也要有相當膽量才行。」他說。「你說在儲物櫃房間聽到的對話,是假的吧。」
「你這樣講我也沒法子。」
尾田也知道,對沙百合來說,這是遊戲,當然不是真心的。
想到這裡,他覺得還是趁早了斷他和沙百合之間的關係比較好……
「你事先應該試試看,在儲物櫃房間是不是真的可以聽到鄰室的談話。我們做過實驗了,聽不到啊,除非很大聲。」
可是尾田這樣想……萬一這件事洩露出去的話,自尊很強的妻子絕對不可能饒恕他。
傳來尖銳的叫聲。男人赫然回頭。
「不要……你想怎樣?殺了我……也沒用吧——求求你,放過我。」
「把簿子放進儲物櫃的不是我!真的。我想也不是尾田。他沒那種膽量,他很膽小的。他是那種只要工作到退休就行了的人。」
男人就這樣穿過晴美身邊,從房間衝了出去。
手拿鐵鎚的男人從門的暗處出現。
「——幹嘛來找我?」智子反問。
「好吧。」
老實說,尾田也有點受寵若驚。
「怪不幸的。他不是壞人。」
「真不愉快呀,那個三輪智子!必須教訓她才行。」她從床上下來,披上浴袍。「你呢?」
尾田倒在地上。血水橫流,連浴袍都染紅了。
「喂——你在懷疑我嗎?」望月皺眉。「我以為你相信我的。」
「晴美……」沙百合啜泣地哭起來。
「晚安。」晴美說。「可以進來嗎?」
「不過,因著你的出現,兇手有行動啦。」
男人舉起手中的鐵鎚。
沙百合無法理解自己處於何種狀況。她渾身顫抖,口齒不清地說:「錢的話……手袋裡有三萬元。全部給你好了。」
第二下、第三下,鐵鎚打在尾田的頭上。
「對!對呀!」
「是尾田……當我把晴美的事告訴他以後,他叫我那樣說的……」
「沒事吧?尾田先生。」她喊。
「不。鈴木大概毫無關係。」
福爾摩斯衝進來,瞄準男人的臉撲上去。
「嗯。」晴美點頭。
「不,搞錯了的。若不停止的話,警報會響。萬分抱歉。」
「——是被擊殺的。」片山望望尾田的屍首。「殺鈴木的是同一個兇手嗎?」
「火災?」
https://m.hetubook.com.com旁人看來,大概是奇妙的組合吧。年輕貌美的沙百合,以及跟鈴木一樣毫不起眼的尾田……
「不曉得……只是萬萬想不到……入社以後,我居然和望月相戀了。」智子看著望月。「我戒備著的,反而被吸引。」
從浴室傳來花灑聲。
「尾田先生?」
沙百合又抽抽搭搭的哭泣。
開門的剎那,尾田才察覺,那是誰的聲音。
「鈴木和尾田嗎?」
「對不起……」沙百合垂下肩膀。
「嘎!」
「——真的沒關係?」尾田說。
「沙百合!」晴美喊。
本來沙百合就喜歡熱水澡,這樣子淋浴也要弄熱一點,令自己有熱昏了頭的感覺才罷休。
「可是,到底是誰……」望月搖搖頭。
「嗯。」智子點點頭。「感覺輕鬆多了。」
「我就猜到,你說要為姐姐申冤雪恨,卻提不起勁的樣子,我想可能是這個人的關係。」
沙百合關掉花灑,舒一口氣,拿起浴巾。
尾田把門打開。
她用浴巾裹著身體,打開浴室的門——
「杞人憂天。」加山沙百合笑了。「交給我辦好了。來,去沖個澡吧。」
「福爾摩斯,算了,不要追。」晴美回頭對酒店職員說:「謝謝你。」
房門開啟。
「嗯……」
「太田是禿頭的,m•hetubook•com.com武井白髮,望月是普通頭髮——兇手的頭是怎樣的?」
「可不是——智子小姐,知道你姐姐的情人是誰嗎?」
「晴美,剛才那男的帽子掉下時,可以看到他的頭吧。」片山說。晴美赫然。
「不過,不是我做的,我承認智子和我之間的關係。可是,鈴木他們何以被殺?」
「麻煩你,順帶幫我打一一〇報警好嗎?」
一切發生在不過十秒鐘之內……
「是的。我害怕,萬一他知道了——」
已經遲了。門打開,那人就站在眼前,高高掄起他手中的大鐵鎚。
每次見面時都這樣想,但每次都眷戀沙百合的年輕肉體而渾然忘我。
軟帽蓋住眼睛,戴面罩。豎起長大衣的衣領,戴手套。
說不定因此失去一切。尾田所以能進K商事,是靠妻子娘家的關係。
「可是,那樣做太單純了——是尾田叫你把簿子放進去的?」晴美問。
「無所謂。我是明知故犯的。」智子說。「只是想到……姐姐也是這種心情的嗎?想到這點,我就為報復的事遲疑了。」
「我不洗了。」尾田搖搖頭。「假如帶著香皂味道甚麼的回家的話,我老婆會——她的鼻子很靈的。」
酒店的人仿若看見幻想似的注視地上的尾田片刻,終於慌忙走開去。
沙百合臉色蒼白地坐倒和圖書在原地。到底怎麼啦?這是——
「為何那樣子胡說?」片山問。
他來不及閃避,也來不及阻止對方揚起的手。
「為了陷害望月和太田嗎?」片山說。
「可是——」
沙百合為何看上自己?尾田不由嘆息。
走向客廳的智子回過頭來。
剛才恐嚇他說自己塗香水,大概很受打擊吧?其實她好早就留意到了,並沒塗香水。
「也許是的。不過,我來拜訪,是想請教一些事情。」
不曉得是誰。
「來,穿上衣服。警員們馬上就會趕到的。」晴美故意用譴責的語氣說。
「假的!」
鐵鎚敲破尾田的額頭,血水飛濺。男人推倒尾田,走進室內,反手關門。
晴美和福爾摩斯對望一眼。
就那時候。
「五位科長之中,死了兩個啦。剩下的三位中,吻合兇手形象的人是望月先生啊。」
——傳來叩門聲。
「你不需要為那種事責怪自己。壞的是兇手——懂嗎?」
「晴美……」
他請職員用主匙替她開房門。
她不跑,也不曾閃避,只是坐在那裡顫抖。
「對不起。」男聲說。「你房間的火災感應器被觸動了。」
「鈴木是用來頂罪的上好人選。不起眼,即使不在也不造成太大的為難——殺了鈴木,把證據擺進他的儲物櫃。手法太過單純,反而立刻露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