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包圍網
１
「你。」足立拍拍男人的肩膀。「現在照他所說的去做吧。他不會把你怎樣的。」
「已經停了十分鐘啦！我這裡是分秒必爭的！」
眼看那男人拚命辯解：「我已停車廿分鐘了！現在是我公司面臨破產的緊要關頭啊！」足立不由得同情地目送他。
男人嘆息。「好吧……」
車列平安地通過足立的前面。足立好想飛快地看一眼國王的長相，但是不可能。他們不允許目送車子。
就這時候——傳來「吱」一聲煞車聲，嚇了足立一跳。
足立瞠目。警員拿出手槍，兩手架起，槍口對準車上的男人。
他打開車門，下了車，說：「先把槍收起來吧。到底我做了甚麼？」
哎哎，那可真不容易！
「住口！訊號是紅的！」
「他闖紅燈，我叫他停車，命令他下車，但他反抗！」警員用激動的聲音說。
可是，那不是來自國王的車前進
和_圖_書的方位，而是相反的方向。「我真的趕時間。如果不在約定的時間以前趕到的話——」
「少廢話！下車！」
「我有事要趕時間！拜託，請諒解！」男人也焦急起來。
這名警員可能看太多《辣手神探》了。
結果，那部車被七八個人合力推到路邊去。
就這時候。「怎麼啦？」一名便衣刑警走過來。
「為甚麼不行？」從車窗探臉出來的男人大聲吼。「不是都跑遠了嗎？我這邊也趕時間啊！」
其後是巡邏車。在它和另外一部巡邏車之間是一部車身特長的大房車，就像豪華客船破浪前進似的威風凜凜地出現。
警員們呱嗒呱嗒地一起衝過去——足立剎那間不曉得發生甚麼事，又怕上面說「怎麼那個時候反應遲鈍」，於是自己也慌忙衝上前去。
足立正在自言自語時，東京的夥伴揚聲喊：「沒有htｔps://m•hetuｂoｏk•ｃoｍ•ｃom可能的事！如果在市中心停車十分鐘之久，你想會怎樣？立刻大塞車啦！」
放眼一看，幾十名警員嘩地圍住一部車子。
車上的男人用獲救的表情看著足立，點點頭。「好吧。我下來——等等。」
「總之，跟我一起來。」刑警抓住男人的腕臂，轉對警員說：「喂，槍收起來。」
就是這麼回事吧。足立當然不說甚麼。在他成長的Ｔ市，即使停車十分鐘左右，任誰也不覺得為難的。車子頂多排成十部左右的長龍罷了。
「開玩笑！這條路是用咱們的稅金造的哦！讓開！」
「我數五下，再不下車就開槍！一、二、三……」
不過，那也頂多是十分鐘左右的事……
來啦——終於來啦！
「——好，車子可以走啦！」聲音說。「這部車擋路了！把它移開。」
說不定真的扣扳機。
跑得那麼www.hetubook.com.com慢，而且今天幾乎是無風的狀態，為何國旗會飄揚呢？
足立不禁往前挺進。「哎，冷靜些。」他喊。「你，先下車吧。不然咱們也下不了台。」
不曉得電視鏡頭從哪裡拍過來。總不能東張西望的，成為Ｔ市警員的羞恥！
前後的道路暫時禁止通行，訊號燈也一直是紅色的。碰巧有急事要經過這裡的車子就倒楣了。
那大房車的車燈兩旁，太陽旗和Ｋ國的國旗在迎風飄揚。
當然，在那個時候，Ｋ國的國王已平安抵達接待會場，正在喝著雞尾酒之類……
車上的男人年約五十，禿頭，中小企業社長的類型。在Ｔ市，熱衷於高爾夫球議論的就是這種。
大房車的兩側也各有一部白色摩托車並行。後面再有三部私家車接連而走，最後是白色摩托車兩部。
然後從他的外套口袋掏出甚麼東西。
白色摩托車後面是漆黑的私家車和_圖_書。當然裡面坐的不是國王，那是便衣刑警的車。
「那就是司機的技巧了。一邊慢慢地開，一邊留意速度，不讓旗幟無力地垂下來。」
只不過前後兩分鐘的事。為了這個，他在好幾天前就來到東京，將這一帶的地理牢記在心……
「下來！照我的話去做！」
像這樣的市鎮，是不會有任何國王到來的。
「快下車！不然開槍了！」
車輛和白色摩托車的行列從足立的面前緩緩經過。
不行！足立想。雙方都血湧上頭了。
他的槍口頂住男人的脖頸，用左手拍打男人的外套和長褲。
「住口！舉起雙手！」
當那開路的白色摩托車以難以置信的緩慢速度拐彎出現時，足立的心臟仿若屁股被反咬一口的馬兒般暴跳起來。
「小刀呀。」
那名警員還很年輕，對於不聽自己命令的對手，更加火上加油。
車子停在十字路的正中央一帶。看來是它藐視臨時的紅燈m•hｅtuｂoｏｋ.ｃｏｍ•ｃoｍ訊號而闖，被警員停止。
足立彷彿在跟馬路對面的警員「大眼瞪小眼」似的盯著正面不動。
「這是甚麼？」
排演的時候，覺得不可思議的足立曾經問過跟他一起站崗的夥伴。
車上的男人見到槍口就在自己腦袋一公尺左右的地方，似乎也失去了怒吼的元氣。
這是全部了吧，足立數算著。
「到這邊來！舉起雙手！」
男人的說法，更叫對應的警員怒火中燒。
其他圍聚的警員們之間也起了困惑，不知所措。
警員的額頭泛起汗光——他在亢奮狀態。
足立開始擔心。他小小聲對旁邊的警員說：「是不是把警長叫來比較好？」
受到叮囑：「注視正面，不准移動。」
「下車！」傳來命令聲。
「甚麼帶刀……我是做煙斗生意的。這是刮掉樹脂用的刀子，怎能用來刺人呢？」
足立心悅誠服——世上微不足道的事兒也有「專家」存在。
「幹嘛帶刀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