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貓之「死胡同」
２
「上面的辦公室有間會議室。」桐田說。「今天辦公室休息。」
「拜託了，我最怕這個。」片山把石津叫來。「巡邏車隊來了沒有？你在外面等好了。」
「幹甚麼，弄哭女孩子！」
「對，不需要想得太嚴重。」
「知道。」
像桐田這種類型的人，有事做反而精神振奮。
「——殺人事件？」板谷說。「那可糟了，咱們公司是連下大雪也開店的，這樣一來……」
那名少女倒在女子化妝室的地上。
只是少女的臉沒有痛苦，仿如毫不察覺自己死去了的樣子……
「——是不是那部車？」晴美說。
然後——貓叫聲在大廈的山谷間迴響。
有保安員同乘的貨車來到店前時，可以見到桐田從裡面走出來。
片山和石津相偕越過馬路跑來。
「好的。」
那個吵鬧聲彷彿沒傳進桐田的耳朵似的，只是一味在等候甚麼到來的樣子。
「警察來了。」
「喵。」
晴美站起來。
石津一直在晴美說好要去的展覽會場等候，晴美驀地想起來，把他傳呼來此。
——片山從板谷幹夫手上接過名片。
「我要控告你！」
這時——店內的電梯開啟，有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走出來。
「那就讓大家在那邊等吧——請女店和-圖-書員們帶一下路。」
「嗯，為下星期的活動有事忙。甚麼事那麼騷動？」
石津的胃袋可以支持到現在，也算了不起了。
一人一貓一口氣奔下樓梯。
這位部長級經理人馬，大約二十多歲而已，比桐田年輕得多。
「必須設法做點甚麼。那種年齡的少女呀，只要有一個哭起來，全體就大恐慌的。」晴美招呼福爾摩斯。「來吧，福爾摩斯。」
「——相當年輕的部長先生哪。」晴美說。
兩名保安員合力把一個金屬大箱子抬了進去。
「——大家冷靜了嗎？」晴美說。「別為無聊的事反目仇視，會被貓取笑的。」
「對呀，仔細一想，沒啥大不了的事，何必爭吵呢？」
這個連哭泣的女孩們也嚇呆了，一同注視福爾摩斯。正在爭執不休的女生和保安員也難以置信似的——當然了，因為一隻貓發出狼嗥般的叫聲，一鳴驚人！
適時傳來警笛聲。
「——發現者是誰？」片山問。
「——對不起。」
過了一會，有個女孩說：「留在這兒是沒問題，但是我想聯絡一下約好碰頭的對象。我可以打電話嗎？」說話方式相當有分寸的女孩。
「不負責任！」
脖子上清晰地留下被粗繩子勒過的www.hetubook.com.com痕跡，情形慘不忍睹。
「對呀，我們是顧客哦！顧客永遠是對的。待會我要向這裡的社長告狀！」
「桐田先生。」晴美說。
「抱歉，讓你等了。」晴美說。
仔細一看，桐田從店裡衝出來後，不停地左顧右盼。
「沒法子了。」板谷聳聳肩。「我要回去了，即使留下來也辦不了事情。」
——石津走來找片山，向他投訴：「我不吃午飯會死的。」
「可是，店裡面大件事啦。」桐田說。
「那麼，各位不妨用自己的手機或利用這裡的公共電話聯絡。」
片山望望〈Ｎ鐘錶店〉。
「桐田先生——對不起，大家一直站著會累。有沒有能坐下的地方？」晴美問。
「簡直像解款車一樣。」晴美笑說。
「呼，幸好在發生暴動以前送到。」片山說。
「怎麼啦？」
大家安安靜靜地聽晴美說話。
在店內分成好幾個小組的女孩們，正不安地低聲交談著。
「如果不是她，可能被殺的是你。萬一被兇手跑了的話，他可能在別的地方殺另外的人。我們必須設法避免這種事再發生！大概有人待會兒還有節目，或者約了人吧！不過，請忍耐一下——設身處地為那被殺的女孩想一想——好https://ｗwｗ•ｈｅtuｂｏｏｋ.ｃｏｍ.ｃom嗎？」
將近三分一的女孩舉起手來。
「甚麼在場——我在辦公室裡忙做東西哦。」
「——甚麼事呢？」
「——了不起。」片山說。「大家都有手機哪。」
「又不是我說的！警察說誰也不准回去的！」
「——讓我來說明好了。」晴美說。「這裡以女孩為多，我來講她們比較肯聽吧。」
四十出頭的保安員聽到「控告」這句話，立刻火冒三千丈。
晴美的語氣，彷彿在跟朋友談話。
當然，那是福爾摩斯的聲音，卻如拉長高音的女高音歌手般，連續同樣高度的聲音。
從餐廳二樓的位置，恰好可以看見〈Ｎ鐘錶店〉的情形。
板谷滿臉不悅的樣子，但還是順從地回去電梯裡面。
「你說甚麼……住口，黃毛丫頭！我要養活一家四口，不像你們這樣遊手好閒！」
「殺人事件。」桐田拉長了臉。「我正在等警察到來……」
「甚麼事？」
福爾摩斯取笑一番。
保安員向福爾摩斯脫帽行禮，女孩們一齊笑了。
於是片山一行人暫時離開〈Ｎ鐘錶店〉，跑去馬路對面的餐廳。
「雙心？」石津說。「好像我和晴美小姐之間的感情哪https://www.hetubook.com.com。」
「對呀！男朋友就這樣跑掉的話，你怎樣賠？」
高中生個個牙尖嘴利，保安員被氣得滿臉脹紅，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發生甚麼事？」
這時，巡邏車在店前停下，石津從門口向片山揮手……
「板谷部長！」桐田瞪大了眼。「你在呀？」
「那樣做是多管閒事！如果不想賣給我們，當時就別讓我們進來好了！」
石津從正門走了出去。
有兩三個人用公共電話聯絡。
越過馬路時，但見其中兩三名少女已經哭了出來，保安員束手無策地站在那裡。
桐田向那位板谷部長說明內情。
「請稍候。」片山阻止他。「發生命案時，你也在場吧。」
有個比較強硬的女孩向保安員發飆。
「——各位，聽我說。」晴美站到椅子上大聲說道。「遇到這種事，的確很不幸，可是有個女孩被殺了。她跟在場的各位差不多年紀哦——她本來還要談戀愛、結婚、做事的，一切從現在才開始，可是兇手奪走了她的性命。我們必須設法捉到兇手，請大家務必合作。」
實際上，車子比桐田所預想的更遲，已經接近四點鐘了。
「怎麼這樣說，我們的約會怎辦？」
「前來購買那吊墜的女孩之一。」桐田回答。「沒想到發生這種事……」
「那間店。」
「我怎知道？」
「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片山說。「請暫時關店。一旦有新顧客進來的話，恐怕兇手伺機逃走。」
「他振作起來啦。」
接著，保安員出來了。然後是十名左右排隊買吊墜的女孩們，從店裡走出來，跟保安員起了爭執。
「怎樣呢？」晴美微笑。「不過，每個少女都會度過那種時期的，分別在於遲或早而已。」
「好的。」桐田不情不願地喃語：「這樣一搞，我升職無望啦……」
「當然可以——還有別的人是這種情形嗎？」
受到眾人注目的福爾摩斯倏地停止叫聲，打大哈欠。
晴美一講完，幾乎所有女孩都從自己的手袋拿出手機來，開始七嘴八舌地打電話，情形就如顛峰時間的車站月台那般熱鬧。
可是，對桐田而言，事態可以稱得上是絕望吧。
「但起碼你是在這幢大樓中吧，不好意思，請別離開。」
保安員幾乎相當沉不住氣，可是跟現時的高中女生交手的話，相信「佛都有火」，忍不下一口氣。
「肯定有事發生了——女孩們快要歇斯底里了。」
「喂，你想怎樣做？」
桐田也啞然望著福爾摩斯。
開始進食不久——石津幾乎吃完了——晴美說：「哥哥，情形有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