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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單只是……甚麼意思？」

我輕輕解開晨褸的鈕扣，打開前面——

「你帶著這東西到處走？」

「嗨。」我說。「你認識這個單位的人嗎？」

芳子好像酒醒過來了，她低下頭去，見到自己所穿的晚裝，霍地用兩手遮住胸口。

「咦？」

「吸了毒的關係吧？她有這個單位的鑰匙。」

「搖搖晃晃？」

我和原田離開有屍體的房間，走進客廳。

「哎呀呀。」

原田拿著一件薄大衣，搭在芳子肩上。

「我知道妳為何看起來年輕。當然啦，因為妳才十八歲。」

芳子臉都紅了。

「大川先生……呃。」

進來的是那位「奇幻的父親」大川。

「已經……停了，一方面是有錢用了，更大的理由是他必須向傳媒撒謊，表示『把我當女兒一樣疼惜』甚麼的，令他覺得很厭煩。」

「『不』是甚麼意思？」

「新人獎啊……刻有名字的。」我費神地凝目去看。「呃……三輪……芳子。是『三輪芳子殿』。」

「芳子！」

「這種打扮……好羞恥。」

「相沢法男被槍打中胸膛。哪一個才是真正死因，還有待今後的調查。」

「騙人！」她說。「真的？你就htｔps://wｗｗ.ｈeｔubｏoｋ•ｃｏｍ.cｏｍ是當時那個不倫的人？」

我和原田交換一瞥。

「當然認識啦！誰都認識自己吧？不過，也不一定……」

「妳……是三輪芳子君？」

突然傳來了女聲。

「是我，殺死相沢法男的是我。」芳子站起來，直直望著我。「請拘捕我，我殺了那個人。」

芳子欲言又止。

「好，她在哪兒？」

「相沢法男穿著晨褸，但裡面只有內衣褲。依照你的說明，他不是沒有時間換衣服嗎？還有，他不單只是被人用獎盃敲破頭的。」

「啊……就是那天吧。我第一次上電視的日子……」

「死因是那個嗎？」

「因為我被他拋棄了。我先用槍打死他，慎重起見再打破他的頭。」

「大川先生……他是那時的刑警先生。」芳子說。

「那麼周到，殺兩次？」

「忘記了？我是在妳家拉麵店見過的刑警啊。」

「這是怎麼回事？」

「喏？那些血，怎麼看都是……」

「未成年？好失禮呀！別看我這樣……我廿四了！」

我嘆一口氣。

「呃——給我一件外套。」

「臥室裡有甚麼，妳知道吧。」

「啊和_圖_書？」

「對。在那之後，妳變了好多呢。」

我對那把聲音有點印象，不可能！

「受害者是相沢法男，三十歲。」原田刑警說。

「謝謝。」她說，卻不打算站起來。

陷入在沙發裡，有個警員陪著，是個參加完派對回家，穿低胸晚裝的女人，頭髮染成紅褐色。

赤|裸的胸膛上有子彈射入的黑紅色痕跡。

「妳父親還在做拉麵店嗎？」我問。

「是。」

我把鏡子貼在地上，反照金屬板上的文字——看來這是某種獎牌的樣子。

「被殺了。」我說。但那名未亡人好像並沒有受到太大衝擊的樣子。

市中心的公寓一室，已過了午夜時分。

女人大約三十出頭吧，有點陰鬱的感覺，卻是相貌端莊的美人。

「啊？」

「來，妳冷吧？原田，去拿件大衣甚麼的來。」

「發生甚麼事？」

「第……１９屆……ＮＮＳ大獎……你知道嗎？」

「喂，且慢。」

女人用焦點不定的眼睛看著我，嘻笑一聲。

我打個哈欠——屍體當前，也許有點不尊重，但愛睏也沒辦法。

跟那段時期相比，大川的衣著也光鮮起來。他的〈迷途羔羊〉人生諮詢節目依然叫座。

「ｈｔtｐs://m.ｈｅtuｂoｏk•ｃom•ｃｏm是。」

「死的是相沢法男。妳認識嗎？」

「是嗎？這人盡愛不好的遊戲。」

「看來是的。」原田別有弦音似地說。

不抱太大的期望，但原田馬上掏出一個與長方型盒子一體的鏡子，嚇我一跳。

「可是，頭部的傷口呢？」

的確奇怪——我彎身向那件擺在木製台座上的金屬雕刻「怪東西」，盡量不碰它地仔細觀察。台座上嵌著金屬板，上面刻著文字。

應該怎辦才好？我想請教一下〈迷途羔羊〉。

「不曉得。我只知道『ＳＯＳ』。」

「到我那兒好了。」加奈子說。「傳媒不會來的。」

「那是社長的名字。我的名字不能放出來呀，因為我太出名了！明白嗎？不能讓ＦＡＮＳ湧進來的關係，所以借用社長的名義呀。」

「晨褸沒有開洞，怎麼回事？」原田彎下身子說。

「法男怎麼了？」女人問。

「確實，我的戀人很年輕，但不是不倫。」我強調。「我叫宇野，這位大塊頭是原田刑警。」

「慢著。」我使死者臉朝上，看看血水滲出來的晨褸。「只是晨褸有血滲出，卻沒有傷口哦。」

「宇野先生。」年輕刑警走過來。「在下面停車場httｐs://ｍ.ｈｅtuｂoｏｋ•coｍ•ｃoｍ，有個搖搖晃晃的女人，我把她帶來了。」

「聽說相沢死了，是真的嗎？」

這時，有人在玄關和警員爭論，聽見那把聲音時，芳子霍地欠身。

「芳子。」

大川盯著我看，嚇了一跳。

「瞧！厲害吧。連刑警先生也認識我！要不要幫你簽名？」

芳子浮起安心的神色。

「自己？這裡是一位叫『影山』的人的公寓噢。」

「哦，她是最近冒出來的女孩，好像廿三、四歲了。」

「嗯。」

「我喝醉了……那個人送我回來，突然把我推倒在床。我在逃避時，用那個獎盃打了他……」

「客廳。」

「相沢是她丈夫的姓，她丈夫去世了。」大川說。「法男先生是她丈夫的弟弟。」

在哪兒聽過的名字——芳子？廿三、四歲……

「加奈子女士，對不起。我……」

「感謝你的忠告。」

「不。」芳子搖搖頭。

憑著那次捏造的「父女重逢」場面，監製看上了芳子的純樸可愛，讓她演出電視劇，再加上拍廣告、唱歌，一轉眼間，拉麵店的女兒就變成了偶像明星。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我皺起眉頭。

「那個解釋是假的吧。」我說。

即使我不是夕子，也能作出和圖書這點推理。

「大概是被那件怪東西擊到的吧，法醫來了再問他是哪樣在先。」

「好難讀啊——原田，有帶放大鏡嗎？」

「是妳……發生荒謬的事了。」大川趕忙說。

「明白了，只要說明內情，他們會諒解的。」大川輕拍芳子的肩膀。

我在屍體旁邊跪下來，稍微抬起臉朝下俯臥的屍體。

芳子點點頭。

她坦率地說。

「即是表示先開槍打死他，其後才為他穿上晨褸。」

我看著滾跌在屍體旁的怪狀擺設物說。

她吃吃地笑了。說是吸毒，不如說她只是喝醉了吧。

「未成年是禁止喝酒的哦。」

原田也微笑著去拿衣服了。

「我叫相沢加奈子。」女人說。「我和大川先生一起來的。我在下面的車上等他，因為有巡邏車，擔心而上來看看。」

「當然啦。宇野先生，頭髮若不好好梳理的話，會被夕子小姐嫌棄哦。」

「芳子。」大川說。「總之，今晚先回去吧。妳可以回家，或者去我那兒也可以。」

「這不是妳的公寓嗎？自己去拿吧。」

所有人暫時不出聲。

「妳姓相沢，那麼——」

不過，由於從一開始就說她是廿四歲，以及「廿年來與生父分開生活」，只好一直蒙騙下去。

三輪芳子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