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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樣，都有必要問過所有人。」說著，美濃部將雙手盤在胸前。

「有甚麼不對嗎？」正晴問。

話雖如此，這次的事情卻讓他有全然不同的感想。他完全沒有想到他們的遊戲之作竟然可以成為商品，或許，這將是一項全新的商機……

卡帶上的標籤只寫著「Marine Crash」，是印刷字體，不是手寫的。

「我把這個放進去，啟動後就是剛才那樣。」美濃部把卡帶拿給正晴看。

「這麼說……」

「不會吧？」

「也有可能是在本人不知情的情況下，程式被別人偷走了。」

美濃部坐在ＨＰ個人電腦前，看著電腦螢幕叫正晴。

正晴站在學長身後，看向黑白畫面。畫面上顯示了三個格眼細密的方格，以及一個類似潛水艇的圖案。

另一個人則說：「既然要賣，當然是跟大家商量後我們自己賣啊，因為這樣子賺的錢絕對比較多。」

「也不一定是蓄意的吧？」

這個遊戲是第六研究室的大學生和研究生利用研究餘暇做出來的，程式的編寫與輸入均以共同作業進行，可說是他們的地下ｈttps://m•ｈeｔubooｋ•cｏm•ｃｏｍ畢業研究。

「我實在很難想像有人會背著大家，把東西賣給業者。」

「『Submarine』，」美濃部說著往椅背上靠，金屬擠壓磨擦，發出嘰嘰軋軋的聲響，「是我們的原創作品。沒錯，說得精確一點，我們是拿麻省理工學生做的遊戲為基礎，可是，這是靠我們自己的創意發展出來的，這一點無庸置疑。一個毫不相關的人，在毫不相關的地方想到同樣的創意，還具體地做出來，這種偶然可以說是幾乎不存在的，不是嗎？」

美濃部重新啟動電腦，按下放置在身旁的錄音機按鍵，取出當中的錄音帶。這架錄音機不是用來聽音樂，而是個人電腦的外接儲存裝置。雖然ＩＢＭ已經發表了使用碟型磁片的儲存方式，但個人電腦的外接儲存裝置大多仍使用卡帶。

「這是甚麼？原來有人在做這種郵購啊？」

「三研的永田借我的。」美濃部說。三研是第三研究室的簡稱。

「因為這個。」

「怪了，」正晴凝神仔細觀察。「真的耶。」

他認得這和*圖*書個畫面，那是他們稱為「Submarine」的遊戲，內容是儘快擊沉潛藏於海底的敵方潛水艇。從三個座標顯示的幾項數據推測敵人的位置，正是這個遊戲的樂趣所在。當然，如果只顧著攻擊，己方的位置便會遭敵人察覺，招致魚雷攻擊。

對於美濃部的質疑，正晴無話可說。的確，他實在想不出其他的可能。事實擺在眼前，酷似「Submarine」的遊戲正透過郵購管道販售。

「大家再一次想想看。既然不是我們，那麼就是我們身邊有人擅自把『Submarine』賣給別人，而出錢買下的人，竟然光明正大地拿來做生意。」美濃部心有不甘地說，注視著每個人。

從事販賣的是一家名為「無限企劃」的公司，正晴既沒看過也沒聽說過。

「並不是。」

「要集合大家嗎？」正晴提議。

中道正晴隸屬於北大阪大學工學院電機工程學系第六研究室，選擇的畢業研究主題是利用圖形理論的機器人控制。具體地說，是藉由單一方向的視覺辨識，使電腦判斷該物體的立體形狀。

美濃部向大家報www.hetubook.com.com告事情的經過，但所有人都堅稱自己一無所知。

「最近有時候會看到，我沒注意，不過三研的永田說他之前就知道了。看到這個『Marine Crash』的遊戲內容跟我們的『Submarine』很像，他覺得怪怪的。後來，他朋友有人跟這裏下訂單買東西，他去借來看。結果就像你看到的，內容一模一樣。他嚇了一跳，跑來告訴我。」

聽到正晴的話，美濃部揚起一道眉毛。「甚麼意思？」

「不然你還想得到其他的可能性嗎？手上有『Submarine』的，就只有參與製作的成員而已，如果不是特殊情況，也不隨便出借。」

「嗯……」正晴一頭霧水。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完全無法理解。「這是怎麼回事？」

「你是說，犯人不是成員，而是他身邊的人嗎？」

「是有這個必要。馬上就要午休了，叫大家吃過飯後到這裏集合吧。問過所有人，可能會有線索。當然，前提是那個人沒有說謊。」美濃部嘴角一撇，以指尖把金邊眼鏡往上推。

各式個人電腦遊戲郵購——這一行字映和圖書入眼簾。

參與「Submarine」製作的，包括研究生美濃部在內共有六人，大家在午休時間全部聚在第六研究室。

「咦！」

「你仔細看，這跟我們的『Submarine』有點不同。」

「他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很奇怪吧？」

「這麼說，可能是有人擅自把程式拿出去了。」美濃部說道，要每一個人交代記載程式的卡帶的去向。但是，沒有任何人遺失。

「是的。」雖然對「犯人」這種說法有點排斥，但正晴還是點點頭。

「像這個座標顯示的方式，還有潛水艇的形狀也有點不同。」

「先不說別的，做這種事，肯定會像現在這樣露出馬腳啊，哪有人笨到會沒想到這一點的。」一個四年級學生對美濃部這麼說。

「Marine Crash」在表格的中段。但是，字體較其他粗，還附註「娛樂性★★★★」。以粗體字標明的還有另外三種，但標示四顆星的只有這個。一看就知道賣方強力推薦此款遊戲。

有沒有人曾經把程式借給別人？——美濃部提出這個問題。有三個學生回答，曾經借給朋友玩一下，但和-圖-書都是在本人在場的情況下，每個人都篤定朋友沒有時間複製程式。

「唯一的可能，就是我們當中有人把『Submarine』的程式洩漏給這家『無限企劃』。」

而且下面有產品名稱和該遊戲的簡單說明，以及售價表。產品共約三十種，價錢便宜的一千多圓，昂貴的大約五千圓出頭。

他坐在書桌前修改程式時，研究生美濃部開口叫他。「喂，中道，你來看看這個。」

美濃部從牛仔褲口袋裏拿出車票夾，抽出一張摺起來的紙，看來是從雜誌裏剪下來的。他把那張紙攤開。

「中道，你要相信大家是你的自由，但有人出賣我們是事實。」

「『Marine Crash』？這是甚麼啊？」

「是啊，有人改過程式了嗎？」

解散後，正晴回到座位，再度確認自己的記憶。最後的結論是，至少自己的卡帶沒有被人偷拿的可能。平常，他都把儲存了其他資料的卡帶和「Submarine」卡帶，收在家裏書桌抽屜裏。帶出來的時候，也是隨身片刻不離，甚至從未把卡帶留在研究室裏。換句話說，東西絕對不可能是從他這裏遭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