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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信玄2:林之卷

作者:新田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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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日立春

二十五日立春

「該派誰去呢?這是第一次和越軍交鋒,應該派名有實力的武將才行。」
「其實也不必太擔心。凡事只要順乎自然就好了。」
事實上,晴信也正在思考應該派誰去和長尾景虎打這第一回合。
晴信在村上勢力掃蕩完後進行論功行賞。
越軍的步兵隊到處宣佈這項命令,因為這年春天他們曾有被真田隊奪去洋鎗的慘痛經驗。
「你們聽著:打勝仗很容易,但要故意敗北卻需要一番工夫。因為如果被對方識破的話,那就失去意義了。因此,必須表面上裝作奮戰不已卻仍打敗的樣子。這是一件非常艱難的工作,但卻非達成不可。」
長尾景虎正要把這項命令傳達予各部將,探馬卻來報告說甲軍正在撤退,而且主力已經撤退完畢,準備進發到猿馬場峠。
最後的一行記載,經常可在《妙法寺記》的文章中見到。在城池淪陷之後,婦女兒童的命運著實是非常悲慘。
說完,高白齋帶著多津回本營去了。
每當他攻克了一個敵陣,首先是從事治安工作。等到該地心服口服地歸順武田之後,方才繼續前進。同時,他也派出自己最信賴的武將來防守這些土地。
高白齋閉上了眼睛,心想:即使是軍紀嚴明的甲軍,在攻陷城池之後,也不免會做出此種慘無人道的行為來。雖然他想前去制止,但在這種見血瘋狂的狀態下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高白齋嘟囔著說。
跡部次郎右衛門根據探馬的報告,推測越軍大約有三千兵力。在這三千兵力中,其中有一千名是北信濃的武士團。
高白齋一面望著城裏逐漸增強的火勢,一面尋思信廣為何要進行這場毫無勝算的戰爭,難道他不怕一旦背叛失敗就會被誅殺的道理?他想起當年晴信將其「信」字賜予他時,對方因為感激而涕零的情景。倘若能夠生擒信廣,必定要查明原因。高白齋所以會來到前線,也是為了這個理由。因為他認為查明信廣的心意,必然會對平定信濃有所幫助。
但是,越軍卻因表面上的勝利而得意洋洋。九月一日攻下八幡;九月二日攻下上山田的荒砥城;九月三日越過猿馬場峠,侵入東筑摩,而在青柳放火;九月四日攻下會田的虛空藏山城。
「但是越軍已逼近來,我方必然不能置之不理而必須派人去迎敵呀!」飯富兵部說。
高白齋當天便去世了。
次日,高鳥屋城和內村城相繼淪陷。甲軍在次日,亦即八月五日大舉進逼塩田城,但村上義清早已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晴信對整理得十分素雅的庭院讚美一番。雖然闊葉樹的葉子已完全凋零,但在松、柊、石櫧等樹枝上仍然殘留著昨日剛下的積雪。
多津似乎有甚麼重大的心事。她的表情像是要對高白齋做重大的告白。
「十九日辛卯午未時,義信公子的命名儀式在中廳舉行。二十五日立春……」
她的話實在令人意外。撲過去的士兵瞬時疑惑萬分,她伺機拔出匕首,向士兵的喉嚨刺去。
飯富兵部在口中喃喃自語卻說不出半句話,忿忿然行過禮後,便走了出去。
跡部次郎右衛門讓越軍大舉進攻過來後,命令五十騎精兵持朱纓槍,突破越軍的中央。在越軍看來,這五十騎就好似有五百騎那麼多。
他一面自言自語,一面在日記上寫著:
駒井高白齋政武從明應七年(一四九八年)信虎誕生至天文二十二年太郎義信的命名儀式時止,前後寫了五十五年的日記。尤其是他去世那年,亦即天文二十二年的日記頗為詳細。但在他最後的日記中,只有「廿五日立春」五個字。
每當高白齋如此勸慰她時,她才大夢初醒般地回過神來說:
「榮幸」二字讓高白齋覺得有點奇怪。他心想:她是個聰慧的女孩子,可能聽說晴信將要駕臨,因而聯https://www.hetubook.com.com想到自己將被納為小妾,因此才這麼說;然而,奇怪的是:多津的臉上卻沒有絲毫幸福的意味。
直江實綱特別強調「按兵不動」四個字。
「加強洋鎗隊的戒備。」
「多津,不可以!不可以這樣!」
高白齋非常瞭解,當晴信以這種語氣說話時,必定是心中早已有了決定。因此,他說:
「既然如此,最好不要再掙扎。在下是駒井高白齋,我帶妳到主公那裏。」
「這是十分可能的事。」
但越軍雖然進軍到此,卻始終沒有機會踏入中信濃的要衝松本城來。長尾景虎對甲軍毫無抗拒的敗退感到困惑,因為只要一追擊,甲軍便開始逃離;然而,一停止追擊,甲軍又會突然出來反攻,令人防不勝防。倘若想捉住敵人的主力而一路追趕下去,又會與後方失去聯絡,導致運輸隊到處受到襲擊,或者小部隊遭到殲滅的命運。
「義信年紀尚輕,且無戰陣經驗,不應該把如此重大的責任交給他。對了!我想就派跡次(跡部次郎右衛門)和長筑(長坂筑後守)去抵擋越軍好了。」
晴信一直到十月七日才離開塩田城,越過室賀峠,進入深志城,而在十月十七日結束這場長久的戰役,回到古府中。
待晴信已經完全掌握小縣之後,又逐漸顯露出進攻奧信濃的跡象。長尾景虎聽到這個消息後,也再度領兵進入信濃。
十二月二十五日,高白齋比平時起得更早。由於幾天忘了寫日記,因此想先把此事告一段落。
「承蒙您的照顧,不知將何以回報。」
遇到有客人請求時,多津也會替他們斟酒,但她卻始終沒有露出一絲的笑容。
晴信的軍隊沿著佐久街道前進,八月一日進入長窪城。
天文二十二年十二月十九日,武田太郎正式命名為義信。這項命名儀式在中郭的大廳舉行。大多數的武士皆應邀前來參加這場盛會。儀式結束之後,設列了豐富的酒席。
「主公,探馬認為敵人的情況十分奇怪,因此屬下把他帶到這裏來。」
天文二十二年(一五五三年)七月二十五日,晴信率領二千軍馬從甲府出發。出兵的原因是由於發現村上義清潛伏在小縣郡的塩田城。被驅逐出葛尾城的村上義清,雖然企圖在長尾景虎的支援下回到東信;但因葛尾城早已被燒燬,故而想進入塩田城,以謀東山再起。
「但是,今天的天氣真冷,簡直是砭人肌骨。」
「人一上了年紀,對任何事都很慵懶,連日記都會合起來一起寫。」
「他媽的!」
晴信問她。她說:
他心想可能是由於主公今天將要駕臨,因此心情特別興奮的緣故。
飯富兵部向晴信表示願意擔任先鋒,但晴信說:
此年信州村上公於八月裏離開塩田城,從此去向不明。一日之內,十六座城池淪陷。被俘而有名望之人及婦女兒童頗多,實屬空前。
說完,高白齋才後悔自己年紀已經一大把了,似乎不該說出如此無聊的話來。因為晴信原本就十分好色。雖然最近沒有沾惹新的女人,但今年春天也才娶了油川惠理。高白齋深知晴信這種接觸過新的女人之後,又要進一步找尋新的女性的癖好,因此對於將晴信請到自宅略感不安。然而,如果晴信要將多津收為側室,那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他心想:或許如此一來,有助於武田和至今仍盤據在東信一帶的大井一族的友好關係。
就在勝負即將分曉的時候,大井信廣焚城自盡了。
長尾景虎在九月二十日從青柳出發,率領全軍撤回越後;另一方面,甲軍的治安部隊卻尾隨在後,將失地一一收回。在這場戰役中,越軍失去的兵力極多,而所得到的卻極為有限。
「妳喝不喝酒?」
和_圖_書高白齋因此決定暫時還不要向多津詢問有關大井信廣背叛的動機。
她小聲地回答後,用衣袖把口掩住。
「十二月二十五日剛好是立春,歡迎主公大駕光臨。」
飯富兵部無辭以對。晴信做事有其道理。
「多津,怎麼了?是不是因為主公要來,因此覺得有壓力?」
「請別問我有關家父的事。」
晴信按住多津的手,出聲召喚近侍。多津企圖咬晴信的手,但近侍很快地便從鄰室趕來。多津癱軟在地上。從多津的口中噴出了鮮血。她已經咬舌自盡。
高白齋一反平時地大聲制止多津後,膝行前進,企圖將自己的身體夾在多津和晴信之間。如果不如此做,會使他極感不安。
晴信只帶了少數隨從前來。他穿著一身野外騎馬的裝扮。晴信叫近侍在鄰室等候,逕自走入隔壁的房間。
駒井高白齋騎著馬在山崗上遙望。有些士兵在婦女小孩的呼叫聲中拚死地揮動著刀;還有兩個士兵在爭奪一個武士的首級,無頭屍體旁邊正燃燒著火苗。當婦女為避火而逃出來時,士兵們發出歡呼聲而撲了過去,將她們拉進附近的草叢中施暴,甚至有二、三個士兵對一個女人輪|奸。
「不會喝。只要聞到酒味就會醉……」
「連主公都這麼說,真是讓人傷腦筋。如果主公有興趣,改天再於寒舍敬備酒菜,讓多津替主公斟酒。」
「怎麼了?高白齋。」
士兵們被激怒了。他們決心將她殺害,一齊向她逼殺過去。
「不過,多津的確長得很美,難怪大家會對她議論紛紛,連我都想請她替我斟酒。」
駒井高白齋的死對晴信來說是個重大的損失。稍早以前,他已失去了甘利虎泰和板垣信方兩個棟樑,而今又失去一位既是學者又是他的智囊的駒井高白齋。晴信感到黯然神傷,終日坐著不動。由於自己一時對多津起了輕佻之心,因而導致一名忠臣白白的犧牲,這使晴信極為內疚。雖然他始終不明白多津為何如此痛恨自己,但想到多津的父親大井信廣的叛亂,多津對晴信的憎恨,或許正代表著東信濃的豪主們對晴信的馬蹄到處蹂躪他們土地的怨恨吧!
越軍分成二路,一路向雨宮進攻。
村上義清在塩田城是千真萬確的事;同時,在其支城和田城(並非中山道的和田城,而是位於距離中山道和田城靠北約二里的武石城附近)、高鳥屋城和內村城等,有大井信廣和大井信定父子所率領的族人在那裏據守著。與其說它們是城池,不如說是小城寨。由於大井父子很早以前便已降於武田,因此倘若為了支持村上義清而抗拒武田的話,無異是一明顯的叛亂行為。晴信對於投降者雖然非常寬厚,但對叛亂者卻十分的殘酷嚴厲,何況這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城寨,要打勝甲軍的希望實在是非常渺小;然而,大井父子卻依然冒著反叛武田的罪名及可能喪失領土、誅連全族,以及佐久、小縣的武士進入城內逼迫婦孺兒童,使他們淪為奴隸的悲慘情況而反抗武田,主要是因為他相信支撐村上義清的背後勢力。同時,他相信只要據守這座城寨,抵擋甲軍,村上義清所指揮的軍隊必會殺入武田晴信的本營,與他決一雌雄的謠言。
「好!等霧散了就發動總攻擊。」
「可惡的長尾景虎,這次我要砍下你的腦袋。」
「毫無動靜,而且一直按兵不動。」
高白齋走入樹叢,士兵們讓出了一條路。
景虎問那探馬。
「是個女人,她是女人!」有個士兵說。
「是個女人,別把她殺了。先讓大夥消遣消遣。」
「甚麼?派跡部公和長坂公?」
當越軍發現甲軍只有一千兵力,而準備發動總攻擊時,越軍的後方突然發出了火光。那是真田幸隆的特遣部隊所放的火。
「防守深志城的大將和_圖_書是誰?」他問直江實綱。
高白齋下馬走入草叢中。這時那個背著櫸木槍的武士把槍伸出,發出吶喊的聲音。那是女人的聲音。
然後,他對那五名彷彿突然被搶走獵物的步兵說:
那女扮男裝的女子望著高白齋向她走近,知道對方不是一般的士卒,而是一位有身分地位的大將,說:
「別過來,我是大井信廣的女兒。」
「你是塩田城的城主。城主出征,那由誰來守城?」
「現在,把他們包圍起來並予以消滅!」
越軍在後面追擊甲軍。但每次進行追擊時,就難免會有一些好大喜功的將士會遠離隊伍,深入敵境。這時,甲軍便巧妙地將這些遠離隊伍的敵軍予以切斷,同時迅速地撤退。因此,布施之戰,表面看起來是甲軍節節敗退;實際上,越軍的損失卻更為慘重。
雖然越軍採取包圍政策;然而,那五十騎就如旋風般地衝破越軍的中央,而與雨宮的軍隊合而為一。同時,可以看見他們正拿著突破中央時奪取的越軍旗子炫耀地揮動著。
三位大將必恭必敬地聽著晴信的囑咐。這的確是項艱難的任務。如果晴信照實地把自己的心意告知將士,恐怕會影響到士兵們的士氣。因此假如知道不奮力作戰而告退怯,武士們恐怕會不肯甘休。於是,跡部次郎右衛門、長坂筑後守和諸角豐後守所率領的三個軍團,約一千人的兵力,通過坂木,前進到布施(現在的篠井火車站附近),等候越軍的到來。
二十五日立春便是當天。本來應該留到那天晚上再寫的,但他卻趁著筆勢順便寫下。既然已經寫好,就無法再加以塗改。這種事情還未發生就先下筆是平時少有的事。
「是的,我叫多津。」
「妳真的是大井信廣的女兒?」
告知晴信,村上義清潛藏在塩田城的是埴科郡的清野左近大夫和長野刑部二人。
高白齋彷彿要擺脫徹骨的寒意般地站起身來。不知何時,多津已來到他的身邊坐下。
和田城的防守軍力大約只有一百五十人左右;然而,這支軍隊卻曾經抵擋過飯富兵部的五百軍兵。但不久,城池很快就被攻破,旋即遭到武田兵馬的蹂躪。
通常陰曆的立春多半在一月一日至五日之間,但由於天文二十二年是閏年,因此十二月二十五日是立春。
晴信帶著酒意說。以一副冷漠表情而在替人斟酒的多津的臉上,的確顯得異常清雅。
高白齋的養女多津也到酒席上幫忙。她的美貌即刻吸引了諸將的注目。甚至有人故意調侃高白齋,說:
過去他曾派板垣信方駐守諏訪;而今,在深志城有馬場民部。然後,又派了飯富兵部來守護塩田城。
由於那年春天越軍的後方一直受到真田隊的騷擾,因此,當天晚上便決定不再前進,而在野外露營。
長尾景虎以疑惑的神情說。
「高白齋公,我……」
他們從那走投無路的年輕武士的聲音及面貌得知她是個女扮男裝的女人。聽到女人的聲音後,附近的三名士兵也靠攏過來了。
晴信把自己的酒杯遞給多津。多津瞬時愣住,望著晴信,但仍接過酒杯。她低下頭,羞赧地把臉側過去。雖然從晴信的角度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從高白齋的角度卻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高白齋在多津炯亮的眼中看到一道犀利的光芒。那並非由於晴信把杯子遞給她——亦即暗示她將成為晴信的側室而吃驚或喜悅的光芒,而是多津似乎已下了某種決定的表情。多津以閃亮的眼向自己的胸前瞄了一眼。高白齋的背脊突然升起一股寒意,因為他在多津的眼神中看出了一股殺機。
高白齋回到家裏,立即將此事告知多津。多津瞬時因緊張而愣了一下,但即刻跪俯著說:
「你們也可以把合力生https://m.hetubook.com.com擒大井信廣的女兒多津小姐的事向班長報備,我可以替你們作證。」
防守在武石城的大井信定,當天不戰而降。
「兵部可能不瞭解我的用意。」
「跡部次郎右衛門和長坂筑後守……,嗯,這真是絕配。如果再加派諸角豐後守公的話,可能會令長尾景虎公也退避三舍。」高白齋說。
戰役在天文二十二年八月二十五日夜晚開始,以甲軍的一個部隊夜襲越軍的先鋒隊為開端。次日,越軍在隊伍前面豎起毘沙門天的旗幟,朝甲軍進攻過來。
自從多津到古府中,生活在高白齋的宅邸後,便甚少見到她展露笑容。她清新秀麗的臉上始終帶著一股淡淡的哀愁,彷彿心事重重。
「假如強行攻打深志城會有甚麼結果?」
兵部望著高白齋的臉。他似乎在懇求高白齋能幫他說話。
早先失去葛尾本城,現在又被逐出塩田城的村上義清,在信濃一帶已無容身之地。因為北信濃的諸豪主皆害怕遭遇到和大井信廣相同的命運,因此無人肯再庇護村上義清。
「甚麼事奇怪了?」
大井信廣自盡的消息傳出後,有二、三名衛兵從火燄中衝出來,其中兩名立刻被殺;另外一名身材嬌小的武士則熟練地操著短槍,突破敵人的包圍,企圖逃到後方。三名武田的士兵從後追趕,他們相信這個身手矯捷的人,必定是個有地位的人,因而想趁機立功。
高白齋對那位身材嬌小的武士瞄了一眼,心中猜想那人或許是大井信廣的兒子信定。果真如此的話,高白齋想設法搭救這位剛行過加冠禮的武士。這並不是因為他受到大井信廣的託付,而是他的惻隱之心油然而升。同時,那張臉看起來就像個孩童,更使他忍不住地想助他一臂之力。
「這是小女子莫大的榮幸。」
「高白齋,你認為應該派誰擔任先鋒?」
那兒已經是進入屬於川中島平原的穀倉地帶。結穗累累的稻禾沉重地下垂。甲軍儘量避免在田裏作戰,而在布施西側的山麓佈陣。此外,諸角豐後守所率領的一隊,佈陣在布施南東側的雨宮。除了一面派出探馬蒐集情報,防止敵人間諜的潛入外,同時散佈一萬甲軍到來的謠言。並在附近豎立許多旗幟,佯裝有大軍駐守的模樣。
如此一來,越軍將孤立於敵陣之中,最後導致自行滅亡的命運。
「多津,老是想那些已經故去的人是無濟於事的。妳還年輕,應當多想些將來的事。」
雖然她禮貌地回答,但那瞪視著高白齋的眼神卻十分嚴厲。
「馬場民部。他是板垣信方陣亡後,甲軍的第一智將。」
從那天起,晴信便加強了身邊的戒備,同時不得不認真考慮駒井高白齋生前對晴信的建議:使用影子替身(亦即晴信的替身)。
飯富兵部露出了明顯的不滿。跡部次郎右衛門和長坂筑後守都是偏向於政治家的風格,適合以晴信代理人的身分去和信濃的諸豪主進行交涉,或者管理運輸隊,或者做些恩懲獎罰的治安工作。飯富兵部並不以為他們有足夠的能力可以和長尾景虎作戰。
晴信的大眼瞄了高白齋一眼後便不再說話。高白齋無異是晴信的智囊,且年逾七旬,因此晴信對他總是另眼相待。
「今天好像有點不對勁。」
「晴信在塩田的動靜如何?」
「這座庭院真不錯。」
次晨,在朝霧中隱現著甲軍的旌旗。
駒井高白齋向晴信請求將大井信廣的女兒多津收為養女。高白齋始終不明瞭信廣謀叛的真正動機。同時,他也想不透如此聰明的人,何以會如此輕率地犧牲性命?他以為要解開這個秘密,只有從多津的身上尋找。然而,根據武田的規矩,凡是叛國者都要處以死刑,且當初建議訂定這項規矩的正是高白齋;而今高白齋卻率先破壞這項規矩,將叛徒信廣的女兒收為養女和*圖*書,並替其兄長大井信定求情,這實令晴信感到意外。
晴信問高白齋。就在晴信將視線從多津的身上移向高白齋時,多津趁機拔出匕首向晴信刺去。
她想:既然高白齋已識破了自己的心事,那麼一刻也不該遲疑。說時遲,那時快,正當她握著匕首向前刺過去時,高白齋把自己的身體投向那閃亮的物體。雖然已經年逾七旬,但高白齋也是練過武功的人。在多津的匕首還未傷到晴信之前,他將自己的身子擋在晴信和多津之間。結果,高白齋被刺中了頸部。
雖然她的言語非常柔順,但只要高白齋提到大井信廣的名字,她又會驟然變色,以嚴厲的神情說:
真田幸隆獲得了上田市北方秋和三百五十貫的土地,但必須將自己的兒子子昌送到古府中作為人質。此外,又把保障領土安全的證書頒給室賀山城的小泉喜見齋,並將土地分給內村、八木澤、福田、浦野、禰津、福井、清野壽量軒及根津等地方豪主,但這大部份是對他們原有的領土給予安全的保證。
「只要你能負責,我沒意見。」
「不!不是這樣。我,我……」
根據探馬的報告來分析,甲軍似乎有意將越軍引入松本城,而後再從四面八方加以包圍。
「晴信可能會趁機採取行動,一鼓作氣地攻向川中島,切斷越軍的退路。」
正當他想下令別把他殺了,而要生擒時,那年輕的武士似乎已放棄了逃生的意識,而決定與三名追來的士兵決戰。年輕的武士背著櫸木槍準備拚鬥,他的臉色顯得十分蒼白。
「深志城靜悄悄的,實在讓人猜不透裏面到底有沒有軍隊在那兒防守。那裏進出的人員極少,有時甚至會傳出歌聲。城內也很平靜,城民沒有一點逃難的樣子。但是只要離開深志城一步,無論是山道小路或樵徑都有步哨在那裏查驗行人。當我進入山中一個名叫稻倉,大約有二十戶人家的小部落時,發現那裏隱藏著約有百名的武田士兵。」
士兵們企圖把那女子手中的槍打下來。而且這看來也是早晚的問題。
晴信笑著召來跡部次郎右衛門、長坂筑後守和諸角豐後守三人,並向他們面授作戰機宜:
《妙法寺記》記載著:
婦女將酒和菜餚搬到酒席上來。雖然當客人要求時,也會替客人斟酒,但卻沒有做太久的停留。因為酒席的地點是在城內,因此也遵守著這項風俗;然而,只要有女人夾雜在酒席之中,便難免會有趁著酒意偷偷地拉扯女人的衣襬或故意挑逗她們的男人。
長尾景虎早已心中有數,但卻明知故問。
會田的虛空藏山城和深志城(松本城)僅有二里的距離。
「等一下。」
直江實綱將一個相貌慓悍的探馬帶到長尾景虎的本營。
「對!是要派人……」
高白齋策馬向前。
晴信喜歡品酒,卻從來不酗酒;高白齋亦同。因此兩人的酒許久都沒有喝乾。多津略低著頭。由於高白齋的囑咐,她曾經刻意地化了妝。她的唇塗著口紅,臉上撲著白粉。雖然在和田城淪陷時,曾經把頭髮剪短,但這樣反而使晴信覺得更富媚力。
「屬下已經聽見了。所謂謠言止於智者,只要不去理會,那些謠言自然會消失的。」
高白齋並未識破多津想殺害晴信的企圖。
有個士兵趁機抓了一把泥土向她的臉上投去。她一步步地退怯,士兵們卻一步步地向前逼進,最後終於把她手上的槍打落,準備向她撲過去。
「高白齋,大家都在對多津品頭論足呢!」晴信對高白齋說。
高白齋故意以附和晴信的語氣說,但卻不肯說出那名武將的名字。
塩田城由飯富兵部駐守,擔任城主。
「那就聞聞氣味吧。」
「屬下認為由太郎公子來擔任總帥最適當,因為太郎公子……」飯富兵部說。
「高白齋公把她收為養女,可真是艷福不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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