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瑪利亞回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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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車』的下一個房間是『傑克與吉兒』,傑克應該是男生的名字吧,那吉兒是男生還是女生呢?」
Jack fell down and broke his crown,
真琴遞給菜穗子看的是〈傑克與吉兒〉。
「這裏的提示會不會是『When』呢?」
「如果知道他要做甚麼的話,事件早就解決了。」
「怎麼做?」
跑到太太的房間裏。
「看不懂,這首童謠要怎麼處理?」
「我這就來泡茶。」
「這裏的客人有誰知道那間小屋嗎?」
忽然間,菜穗子的腦海裏浮現了一首童謠。記得醫生之前曾經說,「公一提過黑色種子甚麼的」。黑色種子指的會不會就是逗點和句點呢?然後,還有〈開始〉童謠。
「黑暗恐怖的過去?」
Then London Bridge is broken down;
Then London Bridge is not broken down.
用金和銀建造它,
「那一定是指吉兒沒錯。」
真琴看了一下書本說:「兩種說法都有。」
「這真是個諷刺的世界。」主廚為兩人端來火腿吐司和咖啡,低聲嘀咕著:「這世上的男男女女明明就像天上的星星那麼多,偏偏好男人或好女人都沒有對象。像這兩位小姐,兩個好女人湊在一起,這樣算算,就會多出兩個好男人喔。」
「不會。」
菜穗子緩緩抬起頭,看向真琴。
菜穗子轉向夫人這麼說,夫人眯起眼睛看向菜穗子所指的地方。
「我哥哥有說過甚麼關於鵝媽媽的事情嗎?不管是多麼不起眼的事也沒關係。」
菜穗子注意到的地方是第一行字尾的句點。明明同樣內容的第三行字尾是逗點,為甚麼只有第一行是句點呢?菜穗子站起身子走近壁飾,仔細觀察第一行字尾。果然是句點沒錯。
「等一下……構成〈鵝〉的兩首童謠都是在文章最後才出現第一個句點。所以可以刪除掉這兩首童謠第一個句點後面的句子……沒錯,難怪〈倫敦鐵橋〉與〈年紀一大把的鵝媽媽〉的句點會被點在奇怪的位置。
把他丟下樓。
倫敦鐵橋垮下來,
「上條先生是不是知道些甚麼事情?就是,那個……有關我哥哥死去的事。」
抄寫完後,菜穗子拜託夫人也讓她看二樓的童謠。然後,她發現二樓的〈年紀一大把的鵝媽媽〉歌詞中,也有很不自然的句點,那句點是在第二行的字尾。
「咦?」
我美麗的女士。
「是啊,不相關的話就先不講了。」
Jack and Jill went up the hill,
(……)
「光是取歌詞的意思好像不行喔。」
「『斷裂』的反義詞是『接上』……這裏指的是橋,所以應該是用『搭上』比較好。這麼一來的話,整句的翻譯就會是『當她回家時,倫敦鐵橋就會搭上』。」
「人柱?」
就坐在美麗的鵝上,
倫敦鐵橋垮下來。
「妳的意思是說珠寶被埋在石橋底下?」菜穗子激動地問道。
高瀨當然也察覺到了狀況變得有些奇怪。
「哥哥啊……」聽到菜穗子說的話,真琴停下腳步嘀咕著:「公一不是寫了『瑪利亞何時回家』的句子嗎?」
「當她出門時,倫敦鐵橋斷了。當她不出門時,倫敦鐵橋就沒斷……是這樣的意思嗎?這文章聽起來不是很順。」
美麗的公主。
「一定還有甚麼其他的線索。」
書上寫的是那首「呱呱,呱呱,鵝先生要出門了——」的〈鵝〉童謠,這本書上的〈鵝〉童謠當然也是與〈長腿爺爺〉合為一體。
我美麗的女士。
真琴從椅子上站起來,雙手交叉在胸前在桌子附近走動,視線時而看向桌上雜亂放著的筆記本,似乎是在確認一路的推理是否正確。
「知道?知道甚麼?」
「有時間的話,我去小屋看看好了。」
倫敦鐵橋垮下來,
「不能著急!」菜穗子的口氣流露出傲慢,似乎有些得意自己的推理清晰hetubook•com•com。
在文法上,第二句字尾加上句點是錯誤的,菜穗子確信這一定是解開暗號的重要線索。她抄下這首童謠後,便向夫人道謝,離開了房間。
倫敦鐵橋垮下來,
菜穗子的腦海突然浮現這樣的想法,而這想法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爬上石橋附近的圍牆,從那裏眺望四周——這句話聽來,像極了暗號。
「氣死人了,不知道哥哥到底是怎麼解開的?」
看守它啊,看守它,
在天空翩翩翱翔。
回到房間後,菜穗子按捺住著急的情緒,翻著筆記本。她想尋找的是〈鵝〉與〈長腿爺爺〉的童謠。
真琴繼續說:「『風車』房間隔壁是起居室,那裏有一張圓桌……我記得還有瑪利亞的雕像……」
「之前我們聽夫人說的童謠內容是,不管在河上造了多少次的橋都會被沖走,所以不斷變換造橋的材料,最後用石頭建造。可是,這本書上寫的內容並不一樣。書上的內容是說用金和銀造橋,為了怕被偷,所以得派人看守。」
「原來是一首灰暗的童謠。」
「『出門』的反義詞是『回家』……」
長腿爺爺,
Build it up with silver and gold,
從玄關的鞋櫃裏取出運動布鞋時,真琴發出了聲音。她發現鞋子擺放的位置不同。
她指的應該是鵝媽媽童謠的相關書籍。
「我吃飽了。」
「在山谷對面。」高瀨回答:「在越過石橋的地方。」
「也就是說,這首〈倫敦鐵橋〉歌詞裏包含了『埋藏』的意思。如果說這是暗號的話,是不是就代表著『橋底下埋了甚麼東西』呢?」
「這是不是表示剛剛想出來的句子也得變換寫法呢?」
上條說罷,便離去了。
真琴拿起四冊中的一冊,翻開她摺起做記號的頁面,上面印的童謠是〈倫敦鐵橋〉。
「老闆他累了吧。」核桃說。
「高瀨先生也不會去那裏嗎?」
「我知道了,真琴。」
「『傑克與吉兒』的房間應該是江波的房間吧?」
「原來如此。」真琴露出「我懂了」的表情看向菜穗子。「舉辦派對的那一晚,大木是打算越過石橋,才會摔下去。警部應該是在猜測他到底為了甚麼理由要這麼做吧。想必是因為這樣,才找到了用來燒木炭的小屋吧,或許他們發現了最近有人進去過的跡象也說不定。」
「聽說在西洋的世界裏,這個人柱帶有看守人的意味,所以倫敦鐵橋完工時,當然有人柱埋在底下,這首童謠好像是在表現這個人柱悲劇。」
「原來如此,黑色種子啊……這到底代表著甚麼意思?」
我美麗的女士。
When she wants to wander,
菜穗子回頭一看,她看見包圍著鵝媽媽山莊四周的圍牆。如果想要照著童謠的歌詞行動,那就得爬上圍牆。爬上圍牆後,要做甚麼呢?該不會得照著歌詞,從圍牆上滾下來吧?
Watch all night, watch all night,
「應該不是取歌詞的意思,或許得依照像〈鵝〉與〈長腿爺爺〉的童謠方式把〈倫敦鐵橋〉與〈年紀一大把的鵝媽媽〉合為一體那樣,以這首童謠為參考,然後再變換童謠形式。」
在天空翩翩翱翔。
「我們一直以為只是單純把前後的童謠搭在一起,可是不是這樣的。在〈鵝〉的歌詞裏面有指出搭在一起的規則,那就是句點和逗點。它是把〈長腿爺爺〉開頭到第一個逗點出現的句子『大家來唱長腿爺爺的歌』刪除,然後把剩餘的歌詞搭在〈鵝〉的後面。」菜穗子翻開芝浦佐紀子寫的童謠給真琴看。
不懂怎麼祈禱,
真琴翻閱鵝媽媽的書本,尋找著〈風車〉的童謠。
年紀一大把的鵝媽媽,
建造它啊,建造它,
「老闆他啊,」主廚一邊說,一邊把紙條收回口袋裏。「說不想繼續經營了,我也不想勉強他。」
菜穗子把她看了醫生夫婦房間裏的壁飾上的「倫敦鐵橋」歌詞後,發現句點和逗點的事情告訴真琴。真琴聽了,似乎特別在意公一也留意到這點的事實。https://www.hetubook.com.com
「當瑪利亞回家時,倫敦鐵橋就會搭上!」
這一定隱藏著甚麼涵義——菜穗子如此確信。而且,公一肯定也注意到了這點。他為了解開逗點為何變成句點的謎題,所以拜訪了這裏好幾次。
「這個嘛……」夫人回頭看向壁飾,露出思考的神情。「我記得他曾經望著這首童謠望了好久。可是,沒聽他發表甚麼感想。他每次都是望了望童謠,就回去了。」
「對,可能有必要去拜訪一次。」真琴用指尖敲打位置圖,發出叩叩聲響。
「這樣的話,或許就能夠翻出意思來吧?」
菜穗子從她絕對不會擺放鞋子的高處取出防滑靴子。
「最近幾乎都沒有人會去那裏……那間小屋怎麼了嗎?」
菜穗子把兩人剛剛想出來的句子:「倫敦鐵橋垮下來。每當她想出門時。」,與〈風車〉歌詞裏的單字一一進行比對。她心想歌詞裏面一定隱藏著甚麼提示。不久後,菜穗子注意到了一個單字。那個單字是「When」,意思是「當……的時候」。
垮下來,垮下來,
儘管大家關心地詢問,菜穗子仍然一臉發呆樣。真琴搖了搖她的肩膀,她的視線總算定了焦點。
菜穗子與真琴兩人互看了一眼,紛紛做出不理解的表情。從鞋子可以查出甚麼嗎?
就坐在美麗的鵝上,
跑上跑下,
真琴在說明前,先強調了這和事件並沒有關聯。
「比方說這樣寫。」菜穗子在筆記本上寫出下面的句子。
走出別館的出入口後,菜穗子繞到山莊後面,試著唸出〈聖保羅〉的後半段:「摘了蘋果,便跳過籬笆一溜煙地逃跑,終於跑到倫敦鐵橋來。」
……(後段省略)……
「正確答案!這樣就對了,一定沒錯!」聽到真琴這麼說,菜穗子打了一下手掌心。「這聽起來很像暗號,不是嗎?」
「這……我是沒有告訴過客人,可是如果曾經在那附近散步,或許會知道也不一定。」
「嗯,這樣聽起來順多了,那這個她到底是指誰啊?」
兩人這天的午餐也是在山莊裏解決,今天交誼廳裏果然不見任何客人,相信大家是討厭受到刑警監視吧。然而,交誼廳裏也不見刑警的身影。核桃站在吧台裏,而主廚的龐大身軀則坐在椅子上。
「可能還要再變換一下,〈風車〉的歌詞裏並沒有使用『not』,而是使用反義詞。所以,這裏的句子或許也應該改成反義詞比較好。」
呱呱——呱呱——鵝先生,
在日本茶的芳香氣味圍繞下,與夫人閒聊了好一會兒後,菜穗子提起了暗號的話題。
找個人整夜看守它,
「大木去那間小屋到底要做甚麼啊?」
「我哥哥?他在看甚麼呢?」
菜穗子用手指著這兩首童謠說:「芝浦夫婦房間一、二樓的童謠是搭在一起的童謠,這會不會表示,和那間房間格局相同的醫生夫婦房間的童謠,也可以像這樣合為一體呢?」
「蛋頭先生坐在牆上……」
菜穗子的腦海裏閃過公一持有鵝媽媽書籍的事,書本上應該也有記載〈倫敦鐵橋〉這首童謠才對。即便如此,哥哥卻特地前來拜訪,然後望著壁飾的童謠看,這到底是甚麼原因呢?
兩人彼此互看,同時驚叫出聲。
「變換寫法?」
垮下來,垮下來,
「原來『她』是指瑪利亞啊!難怪那裏會擺著瑪利亞的雕像。」真琴低吟說:「所以公一才會寫出這麼不合邏輯的問題。不過託他的福,現在我們知道一路的解讀是正確的了!」
「啊!對了,說到這個。」
送走真琴後,菜穗子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她前往了醫生夫婦的房間。菜穗子本以為醫生夫婦有可能外出散步去了,沒想到一敲門,便聽到夫人朝氣十足的聲音。夫人一見到菜穗子,心情變得更好了。
「這樣總算是追上哥哥的進度,接下來就得換我們來研究『瑪利亞何時回家』了。」
「我知道。」
美麗的公主。
「房間壁飾上的童謠為甚麼要特地變回原形呢?如果純粹是要取歌詞裏的意思,採用原本的童謠形式也可以啊。」
在這之後,菜穗子與真琴研究了鵝媽媽童謠的書約莫一個小時,兩人特別針對各房間的童謠進行重點式的閱讀。然而愈是閱讀,愈是因為童謠奇異的內容而感到迷惑,完全沒有得到任m.hetubook.com•com何解開暗號的線索。
把他丟下樓。
「別這麼高估我,我甚麼都不知道,只是個住客而已。」
「是很像沒錯,可是……意思不明耶。」
不,不是這樣的錯誤。菜穗子想。無論哪一塊壁飾上,都沒有發現這樣的錯誤,更何況要把句點修改成逗點,根本是輕而易舉的事。
To fetch a pail of water;
真琴在中午前回到山莊,她帶著鵝媽媽童謠的書,略顯疲憊地回來。
下一首童謠是〈蛋頭先生〉。
「相當英勇的舉動呢。」聲音從底下傳來。
「我的也是耶。」
Silver and gold, silver and gold,
「沒有。」
每當她想出門時。
跑到太太的房間裏。
……(中間省略)……
「兩邊的句子都使用了『當……的時候做……』的句型,〈風車〉的歌詞裏也有出現相對的句子,就是『當風一吹』對『當風一停』。」
取一桶滿滿的水。
——只要坐在圍牆上,就能夠看見甚麼嗎?
「找到了!」菜穗子翻開尋找到的頁面,把筆記本攤開在桌上。
「就是把人活埋在地基裏,作為完工的儀式。這算是一種避邪儀式,有這種習慣的國家不僅限於英國,據說世界各地都有相同的習慣。」
然而,上條只是動作誇張地揮揮手。
找個人整夜看守它,
垮下來,垮下來,
年紀一大把的鵝媽媽,
真琴闔上書本,像是要擦去菜穗子的感傷情緒似的。
大家來唱長腿爺爺的歌,
跑上跑下,
用完早餐後,真琴準備到街上去買鵝媽媽的文獻,而菜穗子則是約好要前往醫生夫婦的房間。高瀨應該會送真琴到街上。
「啊,昨天晚上刑警先生好像有檢查過。」
「或許是吧。」主廚也表示贊同。「這跟我們當初所想的不一樣,雖然我們一直知道不一樣,但還是讓事情演變成這樣。所以老闆才會做出結論,覺得差不多該放手了。」
「喔,妳說那裏啊。那應該只是單純的錯誤吧!或許本來是打算刻成逗點,結果刻壞了也說不定。」
「對了,有個地方讓我很在意。」菜穗子說著,把自己翻開來看的頁面轉向真琴。
「這座山莊會結束營業嗎?」菜穗子說。
「可是,沒有其他房間了啊!『風車』的隔壁又不是房間,是個起居室……」
「嗯……意思是當她出門時,倫敦鐵橋斷了啊……」
「辛苦妳了。」菜穗子一邊慰勞真琴的辛勞,一邊翻閱真琴買來的書。鵝媽媽童謠的書是由谷川俊太郎翻譯,共有四冊。
吉兒也跟著滾下來。
在天空翩翩翱翔。
(……)
「也就是說,要用相同要領把〈倫敦鐵橋〉與〈年紀一大把的鵝媽媽〉搭在一起嗎?」
「真的耶,為甚麼夫人會搞錯呢?」
「這首童謠好像也是在暗示些甚麼,可是看不太懂意思。」
就像名偵探經常會擺出來的姿勢一樣,真琴把雙手交叉在胸前,並用一手托著下巴。
「就看句點和逗點的位置。」
抓住他的左腳,
當風一吹,風車就轉動;
「這裏會怎麼處理呢?」真琴用低沉的聲音詢問。
「拆掉就好了啊,反正也找不到買主吧。」
「一直到明年二月以前,山莊的預約都是滿的,就是剛才也還有人打電話來預約。以前不管我們刊登甚麼廣告,都沒有太大的效果。自從那個事件被報紙登出來後,山莊的人氣就急遽上升。這不是諷刺是甚麼?難道是蠟燭燒盡前的最後光輝嗎?」
每當她想出門時。
菜穗子一副痛苦難耐的模樣抱著頭,正因為暗號解讀有了意外的進展,再差一步就能夠解開暗號,所以才教人著急。
「我和那傢伙分不開的,我們兩人是一組,就跟妳們一樣。」主廚說著,看向菜穗子與真琴。「世上就是會有這樣的兩人組合存在,無法用道理來解釋。就算被四分五m•hetubook.com•com裂了,還是找得到只有彼此知道的記號,到最後還是會搭在一起。就算周圍的人都認為這傢伙和那傢伙根本不搭軋,兩人不可能搭在一起,但是一旦搭在一起後,卻是不可思議地搭調。」
「照〈長腿爺爺〉的要領,把〈年紀一大把的鵝媽媽〉的歌詞到第一個逗點出現的句子,也就是『年紀一大把的鵝媽媽』刪除,然後把剩下的歌詞搭在〈倫敦鐵橋〉後面……」
從圍牆上眺望的景色可說是絕佳美景,雖然這天的氣候不佳,無法看清楚遠方,但是這倒也有山水畫的美感。不過,菜穗子想看到的不是這般美景,她想看到的是暗號的提示。然而,從圍牆上看得到的就只有雪山以及斷裂的石橋,還有讓人不禁有些腿軟的幽深谷底。
倫敦鐵橋垮下來。
「這上面寫著這首童謠可能是源自一則北歐的月神話,這則故事是說名為 Hyuki 與 Bill 的小孩去取水時,被月神帶走了。也有說法指出爬上山丘去取水不合邏輯。」
「這樣啊。」
每當她想出門時。
「嗯……不知道他在看甚麼耶!不過,我記得他不是那種會特地爬上圍牆、欣賞景色的人。」
「你的口氣好像在說,你就是那多出來的好男人。」核桃保持視線落在週刊上說。
「用來燒木炭的小屋嗎?」高瀨的聲音先傳了過來。
有黑色種子;
「這童謠怎麼了,菜穗子?」真琴不知何時已來到菜穗子身後,探頭看著菜穗子的筆記本。
菜穗子往下一看,發現戴著深色太陽眼鏡的上條正仰頭看著她。
主廚把他粗大的手伸進褲子的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條。
不久後,菜穗子的視線盯住壁飾上的某個位置。那是〈倫敦鐵橋〉最前面的歌詞。
隔天早上用早餐時,傳來村政詢問高瀨的聲音。為了避開這名矮刑警,其他客人都刻意挑離他遠一點的座位。為了儘量多蒐集一些情報,菜穗子和真琴則是選了隔壁桌的座位,而村政似乎也不在意被菜穗子和真琴聽見談話內容。
菜穗子站起身子,留下半片以上的火腿吐司,以及完全沒沾過口的咖啡,快步離去。對於菜穗子的舉動,真琴似乎也有些慌張失措。真琴向一臉茫然地目送菜穗子離開的主廚與核桃敬了個禮,急忙追在菜穗子後頭而去。
菜穗子回想夫人提到這首童謠時,那充滿自信的表情。
菜穗子重新讀了一次童謠。如果不去思考與暗號的關聯性,只是單純地閱讀歌詞的內容,確實能夠感受到其中的神秘感與驚悚感,並讓人不禁發揮起想像力。
倫敦鐵橋垮下來。
村政向高瀨道完謝,便看向菜穗子和真琴,並做出別有涵義的勝利手勢。
「上條先生。」
「我的體型有兩個人大,這樣算算剛好呢。不過,還有一件諷刺的事。」
不懂怎麼祈禱,
「看得見甚麼嗎?」
「這樣老闆和主廚會分開嗎?」
「或許沒那麼簡單,不過試試看吧!」菜穗子翻開記下這兩首童謠的頁面。
當風一停,風車就不動。
「完全找不到。」回到房間後,真琴在桌上攤開書本,一邊嘀咕著。
菜穗子在筆記本的空白位置寫下組合兩首童謠後的完成品。
菜穗子的語氣有些嚴肅,上條一聽,也露出正經的表情望向她。
「是啊!」
「聽說在日本,根本沒有人把英國傳統童謠當成研究對象,甚至連大學畢業論文都沒有人拿這個當主題,所以完全找不到相關文獻,最後沒辦法,只好買了童謠的書回來,這還是找了三家書店才買到的。」
每當她想出門時。
用金和銀建造它,
「是的,不過,我不清楚他們檢查了甚麼。」
倫敦鐵橋垮下來。
傑克摔跤摔破了頭,
村政輕輕點點頭。
去哪裏好呢?
去哪裏好呢?
And Jill came tumbling after.
「啊,對了,回來的路上,我在車上發現了一個有趣的地方。https://m•hetubook.com.com」
「再變換童謠形式啊……可是,這首童謠似乎沒有句點或逗點的問題。」
「活埋?好殘忍……」
就得勤用功。
「不好意思,請讓我抄一下。」菜穗子說完,就開始在筆記本上抄寫歌詞。
「用來燒木炭的小屋是在哪裏呢?」坐進廂型車之前,真琴這麼詢問高瀨。
「這樣啊,謝謝。」
「這麼一來……甚麼啊,兩首童謠分別只剩下一行而已。」真琴排列寫下這兩行句子。
「如果兇手存在的話。」真琴說罷,便坐進廂型車。
想解開謎題,
「蠟燭燒盡?」口中咬著火腿吐司的真琴抬頭說。
菜穗子與真琴猜測籬笆應該是指山莊的圍牆,只要沿著圍牆前進,當然會繞到山莊後面,而石橋就在那裏。不過,石橋周圍被圍上了繩索,無法像過去一樣靠近石橋。
傑克與吉兒爬上山丘,
「完全看不懂是甚麼意思。」
真琴伸出右手安撫她的情緒。「應該沒有那麼簡單,不過我覺得,應該是在石橋附近沒有錯。」
「下一首是〈風車〉沒錯吧?當風一吹,風車就轉動;當風一停,風車就不動,我記得歌詞是這樣很理所當然的內容。」
抓住他的左腳,
Set a man to watch all night,
「醫生夫婦的房間……妳是說把〈倫敦鐵橋〉與〈年紀一大把的鵝媽媽〉合為一體嗎?」
「以前的人在進行架橋或築城等困難工程時,好像會採用人柱的方法。」
菜穗子放棄走下圍牆。
聽到菜穗子這麼說,真琴也表示同意:「我剛好在想同一件事。」
「檢查鞋子?」真琴向高瀨詢問。
My fair lady.
「也對……」
My fair lady.
Set a man to watch all night,
「妳要去看看是無所謂,不過,別逞強啊。現在應該做的只有一件事情。」
「這裏有點奇怪吧?」
雖然核桃的聲音很落寞,但主廚卻豪邁地笑笑。
菜穗子衝進寢室,著急地在背包裏翻找東西,最後取出公一寄給她的明信片。
白色地面上,
菜穗子下定決心,並走近圍牆。圍牆約有兩公尺高,因為旁邊堆有石塊,所以菜穗子利用石塊作為踏板爬上圍牆。
就在菜穗子打算走下圍牆時,上條一邊看向遠方,一邊說:「妳哥哥也經常做出這樣的舉動。」
「嗯?我說了甚麼話讓妳不開心嗎?」
「可是,有這麼簡單嗎?『傑克與吉兒』算是邊間,比其他房間還要遠耶。」
「嗯,確實很奇怪。在設計暗號上,必須將那間房間設定為〈鵝〉的童謠。可是,因為那間房間是兩層樓,所以非得準備兩首童謠才行,於是就勉強分成兩首童謠……這樣的解釋如何?」真琴口中雖然這麼說,但是表情卻顯得疑惑。
菜穗子早已在兩首童謠的句點和逗點做上了記號。
「怎麼了?菜穗子。」
呱呱——呱呱——鵝先生,
長腿爺爺,
菜穗子手中的湯匙滑落了下來,湯匙掉落到地面發出了金屬碰撞聲,但菜穗子的視線卻仍然在空氣中遊走。
房間內沒看到醫生的身影,夫人回答醫生正在享受早晨的入浴時間。
——會不會是這塊壁飾上的童謠和一般的童謠有甚麼不同呢?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能夠解釋哥哥的舉動。那麼,會是歌詞有甚麼不同之處嗎?
原來如此。菜穗子暗自想著,身體不禁顫抖了起來。這首童謠不是單純暗示要學習鵝媽媽童謠的意思,公一一定也察覺到這點。
Build it up with silver and gold,
「大木先生果然是被人殺害的嗎?」高瀨說。
就坐在美麗的鵝上,
「聽說〈倫敦鐵橋〉的歌詞分為八段,還有十二段的歌詞版本。夫人說的應該是八段歌詞版吧,畢竟八段歌詞的內容也比較忠於歷史。不過,倫敦鐵橋有一段黑暗恐怖的過去,應該是十二段歌詞的內容比較能夠象徵這段過去。」
When she does not want to wand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