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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黃

作者:楊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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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呀?」
一個青年男子和一個青年女子在竹林子裡幽會,能幹什麼?倉庚突然放肆笑起來,軒轅,這還要問嗎?
幽會?!軒轅氣沖腦門,眼睛怒出,像一頭發了威的熊。我派專使千里迢迢跟尋有虎氏的踪跡,找到妳父親,行下聘禮,要依婚禮納妳為妃,妳卻偷偷在竹林裡和別的男子幽會!難怪一連多日見不到妳的影子,原來妳背著我幹的好事!他手顫抖著,扶住身上帶的銅刃。
軒轅想好,立刻起身出門,向嫘祖和倉庚住的合宮走去。
「今天,妳怎麼這樣快回來了?」
「來餵蠶吧,滿室桑葉都吃得只剩些梗梗了。」
一股鮮血噴出,濺了軒轅一臉一身。倉庚像一個受驚的孩子,眼睛驚愕地看著軒轅:你……你……然後猝然倒斃在血泊中。
他又一次從她身上撐起來,別逗了,今天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只怕要出什麼事。那是你軟蛋怕事,其實什麼事也沒有。
倉庚臉上閃過一絲喜悅,但很快淡漠了。她曾盼望這個消息,近來則幾乎已經將這事忘到九霄之外,而現在這事卻突然出現在面前,一時不知該怎樣應對才好。
使者冷笑,我們奉命以禮行聘,首領實在不受,也沒有辦法。但是,軒轅和倉庚的婚事是定了的,他們自己願意,誰也干涉不了。至於動武的事,最好免了。首領頭上的傷還沒有好利索呢,何必舊傷痕上再添新傷痕?
「沒什麼。」
她估計軒轅不會高興,但想不到他會這樣動怒。她感覺不出事情有多麼嚴重,陪著笑臉勸解:軒轅,幹嘛生這麼大的氣?莫說我還不是你的妃子,就算已經成了你的妃子,你太忙,沒有閑空陪我的時候,我和別人幽會,消消悶,也是可以的。我們有虎氏部族,不行聘禮,得到別的部族的女子,這女子便為全部族男子公有,同輩行的男子都是丈夫,同輩行的女子都是妻子,不許獨佔。我們不主張強|暴,但只要男女雙方情願,在一起幽會,別人是不能干涉的。
「再抱我一會兒。」
「我們在一起躭擱的時間太久了。」
倉庚對這事處之坦然,既沒必要深說,也用不著為之羞赧。男女的事和吃飯一樣,是人的一種需要。如果這種需要只是男子單方面的,強|暴施行,那是可惡的。在有虎氏部族裡,常常發生這種事情,她對這種事是反感的,發現了總要做首領的父親出面干預,但管不勝管。如果這種需要是雙方面的,帶上互相愛慕的感情|色彩,這事就變得十分美妙。她最近與軒轅的來往,就屬於後者,有雙方的需要,有互相愛慕,因此,她沒有必要覺得羞赧。今天,雙方愛戀,彼此需要,在一起是自然的。明天,雙方厭煩了,彼此不再需要了,分開也是自然的,有虎氏部族從來如此。嫘祖是聰明人,她和軒轅的事怎麼瞞得過嫘祖的眼睛?如果嫘祖細問,她是會把這事和盤托出的,沒必要hetubook•com•com隱瞞。有虎氏部族的女人在一起常常彼此打聽這些事,哪怕那個男子是她們共同喜歡的,談起來也不避諱。但嫘祖和有虎氏的女人不同,心有猜疑,口卻不問,表面矜持著,裝成沒事人。嫘祖既然不問,她也就不想說。
「兩張鹿皮的聘禮收了嗎?」
突然,他猛力掙開她,一躍而起,語調中帶著恐怖:
「好事,喜事!」
她吃吃昵笑,撞上就讓他飽飽眼福吧,怕什麼?誰愛跟誰好就跟誰好,只要不是強|暴成事,誰也管不著誰,我們有虎氏的人從來都是這樣。
軒轅興致勃勃講完,見倉庚反應冷淡,有點意外:
「你這個不忠的奴才!」
倉庚聽到聲音,抬起頭,看見嫘祖正站在蠶室前問她。
今天,嫘祖的問話依然淡淡的,和她臉上的笑一個樣。倉庚希望她強烈些,說出些戲謔的,或者嫉忌妒恨的話來,但她沒有。於是,倉庚也只敷衍地回答:
幾乎隔不兩天,倉庚就要去見軒轅一次,從嫘祖那幢合宮到軒轅所居合宮,中間要經過一個小竹林,一根一根又粗又高的竹子遮天蔽日,十分清幽。
我們一行十幾人隨身帶了武器,帶上聘禮,從桑林旁邊那天有熊氏和有虎氏大戰的戰場出發,先是循著血污、足跡尋找有虎氏部族的去向。以後,血跡漸漸沒有了,只有大隊人踩過的雜沓足跡,和他們臨時住宿過的營地上的灰燼,吃了扔下的獸骨。他們人數眾多,踪跡也就好找,他們離去的方向,是每天太陽西墜的方向。一路上,我們遇到猛獸要戰鬥自衛,要採野果,狩獵找吃食,不能全速趕路。所以,走了一個多月,才在西北邊一條大河旁找到他們。那裡似乎是有虎氏部族一個永久營地,一邊是大河,一邊是大山,河與山中間是一片寬闊的草地,放牧著部族馴養的豬牛羊等牲口。他們還不會造房子,只在山邊的自然洞穴或人工掏的洞窟裡住。也不種莊稼,主要吃獸肉,有一頓沒一頓的,常常吃得鬧肚子、生病。
「好吧,饒你幾個月不死!」
那是你們有虎氏部族,我們這是有熊氏部族,軒轅是國王,我們都是他的臣民,不但服他管,生死也操在他手裡。
不等他回話,她就飄然走了,快出竹林,猛然想起還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呢,回過頭去問:
說著,獻上兩張大大的完好的鹿皮。這兩張鹿皮足夠做一件裘衣,或者做一個睡覺用的墊子。
剛才那陣癲狂過去,昏熱的神志逐漸清醒,現實的利害開始攫住他的心,他兩手略一使勁,從她身上撐起來。
伶倫越是告饒,倉庚艷笑著,頑皮地把他摟得越緊,伶倫脫身不得,只好再次爬下。她明顯感覺他在應付,也不放他,把奚落當調情。她捏捏他,你的蛋是軟的嗎,為什麼那樣怕他?
軒轅警覺起來,她一個人跑到這幽深的竹林裡來做什麼,她並非在路上行走,而https://m•hetubook.com.com是從那林莽深處迎出,臉色不大自然,行踪也可疑。他定眼端詳,想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她髮間、身上沾無數草葉,好像在草地上打過滾。
有虎氏還在叫嚷:我什麼都不要,只要我的女兒倉庚!我要率有虎氏部族踏平有熊國,索回倉庚!
他擠擠眼,快活地蹀起腳,足鈴玲玲響起。
有虎氏首領突然暴怒:你們花言巧語原來是要留下我的倉庚!我不要你們的臭鹿皮,我要我的心肝寶貝倉庚!他提起兩張鹿皮便向使者臉上擲去。
軒轅把銅刃插回腰間革鞘裡,強嚥下那口骯髒氣:
「在西北邊,離這裡一個多月行程的一條大河邊找到的。」
「定律呂,採竹管?」軒轅更生疑惑,「你不是說這裡的竹子質量差,吹出音來容易走調,不能用來定律呂,必須西走崑崙才能採到定律呂的好竹子嗎?」
伶倫突然兩腿一軟,跪倒在軒轅面前:
每當倉庚走過竹林,便會瞟到倉庚鳥清脆的鳴聲,好像有意迎她進竹林,又送她出竹林。她很喜歡倉庚鳥的鳴聲,她的名字就是這樣來的。春夏之交,藍天中,樹林裡多這種黃鳥,這是不足為奇的。倉庚的鳴聲在她心裡引起一種愉悅之感,但她每次都急於見到軒轅,無暇在竹林駐步,去尋找那隻宛轉啼囀的翠鳥。
這名字還是軒轅給我取的呢。他給你取名字?我是給軒轅吹竹管的人,或者說他的樂官,也是有熊氏部族樂隊的領頭人。原來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是不會有這種本領的,也不會有這樣好的名字的。
「妳怎麼了?」
倉庚又繞著彎寬慰伶倫,軒轅不會出來找我的,他忙得很,什麼造車呀、造文字呀,整天忙得團團轉,我不去找他,他決不會來找我。正因為軒轅沒空陪我,我才找你。再說,軒轅的妃子好幾個,沒有我,照樣有別人陪他。
這幾句話不軟不硬。有虎氏身邊的人連忙轉圜:東西暫時放在這裡,你們先出去,明天再商議。
軒轅聽使者詳細報告赴有虎氏行聘經過,一切順利,喜出望外,重賞使者和隨員。第一個念頭就是,趕快把這喜訊告訴倉庚,並立即擇個吉日舉行婚禮,正式納倉庚為妃子。
「玲玲,伶倫。」她會過意來,「妙極了。」
「嗯,今天比往常快一些。」
想著,走著,忽然發現她走的不是去軒轅合宮那條路,在什麼地方走岔,一時也想不起來了。但她無意再回頭去尋找那條去軒轅合宮的路,繞了一圈,又回到嫘祖住的地方去,她的正式身分還是嫘祖的侍女。
這事兩人心照不宣。軒轅曾說,要倉庚常去向他報告嫘祖病情,倉庚果然隔不幾天就去見軒轅一次。一去一天,有時就在那裡過夜,第二天回來,也只輕描淡寫一句話:軒轅臨時有事,把我留下了。傷勢並沒有大的起伏,何須隔兩天去報告一次?臨時有事留下了,到底什麼事?所m.hetubook.com.com有這些,嫘祖都不去深究。倉庚比自己年輕,也迷人,自己受了傷,不能伺候他。男人都是耐不住寂寞的,總要有女人陪他過夜,自己不能陪,不是倉庚,也會是別的女人,反正一樣。軒轅已經有四個妃子,再加一個倉庚又有何妨,他是國王。
不是我願意離開妳,是擔心出事。這竹林離軒轅住的合宮很近,妳又好幾天沒有和軒轅照面了,萬一他找來撞上了,怎麼辦?
她很高興,身子有點輕,腳步有點飄。信手摘了一片竹葉,放在嘴裡吹起來,㘗㘗㘗,很清脆,但說不上像什麼叫。像不像蟋蟀振羽?說不上,反正不像鳥叫。在這以前,她沒見過能用竹管吹出鳥雀聲音的人,有虎氏的人只會吹樹葉,能讓樹葉發出聲音的就是高人了。她還高興,有一個男子每次在竹林裡等候她,為她吹竹管,吹出的聲音就是和她同名的倉庚鳥的鳴聲。
「奴才有罪,奴才該死,奴才只有一個請求……」
使者抹了一把臉,忍住怒氣,耐心進言。倉庚是一個好女子,兩張鹿皮也許不夠她的身價,我們作了準備,隨身還帶了一些虎皮麂皮狐皮獐皮。此外,還有有熊國的特產,一卷麻布,一把銅劍。隨行人員將這些東西一一呈上,琳琅滿目,有虎氏身邊的人看得眼花撩亂。
果然是軒轅,已經沿小徑走進竹林,正向她與伶倫幽會的地方走來。她不由自主迅速從地上爬起,兩手飛快地攏攏頭髮,整整衣裙。該死的軒轅,他這時候到竹林來做什麼?已經靠得很近,跑是來不及了,也用不著跑,索性迎了上去。
她想說,倉庚鳥的鳴聲她是喜歡聽的,每次在竹林中聽到,都引起一種心的顫動和愉悅。但心裡想著一個人,急著去和他會面,腳步匆匆,不暇停留。她只以為是一隻鳥的無意鳴叫,所以沒有太在意,並不知道有一個人在有意為她吹奏。但她終於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笑一笑,卻說:以後我每天都到竹林來聽你吹竹管好了。
「倉庚,我正要找妳呢!」
住嘴,好意思當我的面說這些無恥的話!既入我禮義之邦,就應該丟掉妳那些蠻夷的陋習醜行!
「誰在那裡!」
「找到有虎氏部族嗎?」
「哦,你還有名字?」
軒轅收住銅刃,等他說出那個最後的請求。
「國王命我定律呂,我在這裡採竹管。」話語遲疑,不大連貫。
「足鈴的聲音就是我的名字。」
林葉撥開,一個青年走了出來,神色不安:
「妳和誰在一起?」
立即派人去把倉庚找來。這辦法省事但不妥,倉庚是個心高氣傲的倔強女子,這樣作她會反感。最好親自去一趟,順便看看嫘祖的傷勢,臨走倉庚會送出來,有時候當著嫘祖的面倉庚不好意思主動出送,嫘祖是個通達乖覺的人,便會叫倉庚相送,那時再把聘禮已下,有虎氏收了聘禮的好消息告訴她。
倉庚以為伶倫故意嚇她,懶懶地仍躺和*圖*書在草地上不起來,聲調軟軟地,你別唬我。眼睛卻隨伶倫目光投射的方向望去。
「你們究竟在這裡幹什麼?」
軒轅手提還在滴血的銅刃,一步步走向驚惶呆愣在一旁的伶倫,眼睛在冒火:
這一次,倉庚從竹林走過,那黃鳥照例鳴叫起來,倉庚在歡愉中腳不停步匆匆趕路,但那鳴聲忽然變得幽怨,同時伴有銅鈴玲玲震響。倉庚詫異,這聲音有些異樣,究竟是一隻什麼樣的鳥?她停住腳步,舉目在竹枝間尋找,有幾種鳴禽,卻不見黃鳥。但倉庚的鳴聲和那銅鈴聲仍不斷傳來。終於她看見前面不遠一簇叢生的大竹下,一個青年正吹一根竹管,且蹀足而舞。倉庚鳥的鳴聲是那竹管發出的,玲玲的鈴聲是那足鈴在響。
「軒轅,是我。」
「在什麼地方找到的?」
那似乎要將她融化的熾烈目光,已失去方才的熱力,變得有點散神:
「我叫妳嘗嘗我的銅刃!」
這次,我們是奉有熊國王軒轅的命令,專為倉庚的事來的。軒轅喜歡倉庚,倉庚也喜歡軒轅,軒轅想娶倉庚,倉庚也願意嫁給軒轅。有熊氏部族裡,早已廢除野蠻的乘昏夜摽掠女子的陋習,一切按禮儀行事。男子婚娶,用鹿皮兩張作為禮金,向女家行聘。女方收下聘金,也就是答應了婚事,男子再去女家把女子迎娶過來。
軒轅一口氣說下去,派去找有虎氏下聘禮的使者和隨員回來了,經過幾個月跟踪尋找,終於在西北邊一條大河旁找到有虎氏部族,見到了有虎氏首領,倉庚的父親,聘禮被收下,親事定了。很快可以擇吉日婚娶,正式納倉庚為妃。
「到處打聽、尋找,好不容易找到了。」
倉庚走了過去,問他:每次我走過竹林,聽見倉庚鳥叫,都是你用竹管吹的嗎?青年人點點頭。她要過竹管,瞇起眼睛看那竹竅,空空洞洞,什麼也沒有。倉庚鳥呢,飛走了嗎?什麼倉庚鳥?不是有隻倉庚藏在竹管裡,你一吹,牠就叫嗎?青年人笑起來,哪裡來什麼倉庚鳥,是我吹響竹管模仿倉庚鳥的叫聲。她驚異了,真是一管魔竹!還能模仿別的鳥叫嗎?能呀。倉庚、燕子、雉雞、孔雀……都能模仿。那你為什麼總是模仿倉庚?他嘿嘿傻笑,妳不是叫倉庚嗎?哦,你知道我的名字?這裡誰不知妳的大名。一場惡戰,搶來唯一的一個女俘虜,一個美人,把軒轅這樣不戀女色的錚錚漢子也迷住了,據說心地最寬的嫘祖也開姶忌妒了。
「軒轅來了!」
「好!」
軒轅突然發現了迎面走來的倉庚,高興地喊起來:
第二天,有虎氏首領不肯再見有熊國的使者,但他身邊的人傳話:聘禮收下了,要使者回去,傳話給軒轅,好好待他的倉庚。
他發現不遠處林葉搖動,窸窣作響,厲聲喝問:
她哈哈笑起來,你知道得不少,還有什麼?還有,妳很喜歡聽倉庚黃鳥的叫聲…https://m.hetubook.com•com…所以,你捕捉我經過竹林的時間,每次在這裡吹竹管學倉庚叫?但是我發現我錯了,妳並不喜歡倉庚鳥的叫聲。誰說我不喜倉庚鳥的叫聲?因為,倉庚鳥殷動鳴囀,並留不住妳的腳步。今天不是留住了我的腳步嗎?但不是倉庚的鳴聲,而是我不平地蹀腳響起銅鈴聲。
「開始不肯收,他們不收我們就不走,最後還是收下了。」
倉庚很好。沒有人傷害她?沒有人敢動她一根汗毛。我們有熊國的國王軒轅很喜歡她,她住在合宮裡,比你住的洞穴寬敞、明亮、乾燥。她吃的五穀糧食,獸肉只做副食,吃喝不缺,這種吃法養身體多了。
這一天,左右報告軒轅,幾個月前派去找有虎氏下聘禮的使者回來了。軒轅大喜,快叫那使者進來見我。
「你們這些男人哪,沒成事的時候蛇一樣往身上纏,成了事又像蛇一樣想趕快溜走。」她兩手摟住他的腰,「我不讓你走!」
軒轅神色和聲音一樣嚴厲,敏銳地指出伶倫言語中的破綻。伶倫無言以對,頓時冷汗被面。軒轅回過頭審視倉庚:
「再給我幾個月時間,做完國王交給我的制訂律呂的工作,那時候不必國王血刃,我會自戕。」
這是軒轅十分關注的一項工作,它和創制合宮、舟車、文字一樣重要。有熊氏所以高於蠻夷部族,就因為有禮儀、有文化。樂不作,禮不成,還有什麼奐奐文采?說到樂,伶倫是國中第一人,除了他,還有誰能制律呂?
妳這個不受教化的野女人,我叫妳嘗……嘗……軒轅倏地拔出腰間的銅刃,一個突刺,向倉庚心窩捅去,口裡恨恨地:
倉庚為什麼幾天不來照面?嫘祖的傷勢加重了,她要整天照顧,脫不開身?還是她見我整天事務纏身,冷淡了她,生氣不來?
這才想起,倉庚已經好幾天沒來過了。這幾天,又是造車子的事,又是造文字的事,軒轅被工匠邑夷,還有那個整天在竹片上刻刻劃劃的蒼頡纏著,忙得暈頭轉向。
「你,伶倫,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叫伶倫。」
蠻夷,陋習醜行?倉庚覺得受了侮辱,也生氣了。你這種禮義我受不了,告訴你,我自由自在慣了的性格也改不了。你是個有本領、英武壯實的男子漢,我是喜歡你的。但是,喜歡又怎麼樣?再好的東西,人也不能只喜歡一種。鹿肉該是美味吧,頓頓吃、天天吃也膩煩了,有時候我就想嘗嘗兔肉、野牛肉、馴養的豬肉、羊肉……
「找我?」倉庚心緊縮一下,他發現了什麼?「什麼事?」
今天為什麼比往常快一些?嫘祖心裡結個疑團,但她諱莫如深,不再往下問,卻把話題一轉:
見到有虎氏首領,他頭上還帶著傷,傷口用大青樹葉貼著。聽說我們是有熊國來的,他立刻兩眼暴出,提起身邊的一把石斧就要動武。我們說,是送倉庚的消息來的,沒有惡意。他一聽倉庚兩個字,手臂軟了,石斧舉不起來,只是急切問:我的倉庚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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