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衣錦還鄉
秘密證人
他面無表情地用竹掃帚掃過南側鋪著沙粒的庭園,然後一言不發地從眾人面前走過。
在川島美代的印象中,那位「嬉皮」是個留落腮鬍、長髮披肩的年輕人,而如今在她眼前的年輕人卻是一頭短髮,臉上一點鬍渣也沒有,根本無從比較起。
不過其中也有一些人沒有吹奏樂器,只負責抬新的神轎,而這座神轎也是越智龍平捐獻給刑部神社的。
巴御寮人說完用雙手按住榻榻米上,向三津木五郎和荒木定吉點頭致意。
「嗯,警官,你也一塊兒去吧!」
「原來你就是柳屋的兒子,我們還真是有緣呢!你父親是個做事一板一眼的人,他經常到處去收藥錢,見多識廣,說話也很風趣。
「啊……既然這樣,我就不留兩位了,對了,明天島上的年輕人都會來這裡,聽說還有表演呢!歡迎兩位明天再來看熱鬧。」
他們一來到刑部神社,只見神社裡聚集許多穿著祭祀用背心的健壯男子,大家都專心地吹奏著豎笛和敲擊著太鼓。
「那還用說,這麼盛大的祭典多少年才會遇上一次啊!」
這是川島美代事後向磯川警官報告的內容,雖然對案情沒有更進一步的突破,不過磯川警官已經很滿足了。
就在這時,突然吉太郎手持竹https://www.hetubook.com.com掃帚出現在五人的面前。
三津木五郎聽到有人這麼說,立刻笑著回應:
荒木定吉一面想著,一面環顧四周。
「吉太郎不能算是奉公人,他的本業是捕漁郎。」
「嗯,這是一座相當氣派的神轎呢!只是不知道本家心裡究竟在打什麼主意,難道他以為這麼做就能取代『錨屋』老闆的地位嗎?」
光是聽到美若天仙的巴御寮人對自己父親如此推崇,就已經讓荒木定吉感到喜悅不已,何況巴御寮人還邀請他進來這間父親始終不曾進來過的社務所坐呢!
於是兩人一起下山,準備前往碼頭。
巴御寮人見狀,只得又笑著說:
南邊的拉門開著,由此處可以欣賞到瀨戶內海美麗的景色,屋內的五個人便靜靜地欣賞這片奇景。
一旁的三津木五郎和荒木定吉一聽說新的神轎來了,趕緊放下手中的樂器跑來觀賞神轎。
昨天,磯川警官和金田一耕助下山後,荒木定吉又和巴御寮人聊了一會兒。
由於巴御寮人的邀約,三津木五郎和荒木定吉今天再度來到刑部神社參觀巴御寮人所謂的「表演」。
「是呀!打從我們有記憶以來,這座小島始終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現在好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容易有點改善了,我們當然會全力以赴。」
「是啊!真的很氣派,希望明天也能讓我抬一下。」
昭和四十二年七月五日下午,島上的居民聽說越智龍平即將在今天回來,許多人都準備組織隊伍前去迎接他。
廣瀨警官繼續找話題閒聊。
「這個年輕人的年紀、外型和身材,都和我上次看到的那位十分相像,只不過……我覺得當時那個年輕人看起來比較粗獷、無禮,不像我現在看到的年輕人這般穩重。總之,前後這兩位年輕人給我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我實在很難斷定他是不是……」
他們一來到地藏阪的交叉路口,便看見兩輛車從不遠處駛來……
廣瀨警官則在便服外加上一件祭祀時穿的背心,佯裝成島民的模樣,前去和三津木五郎搭訕。
「大叔,別淨說這些損人不利己的話,我們只要在抬轎子的時候大聲吆喝『嘿咻、嘿咻』就好了,喂!阿謙、阿辰,你們也得加把勁。」
「咦!你是打哪兒來的?我怎麼沒見過島上有你這個人?」
只見壁龕的一角放著三張琴桌,牆上掛了一套蓑衣,以及一幅不知出自何人之手的畫作。
至於被警方視為嫌疑犯的三津木五郎,仍毫不知情地和*圖*書和荒木定吉在刑部神社內練習吹奏祭典樂曲。
金田一耕助雖然也想加入迎接越智龍平的行列,可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須處理——陪川島美代到刑部神社指認三津木五郎。
頓時,整座島上掀起一陣大騷動。
「荒木,我想我們該告辭了。」
「我想,那天吉太郎之所以會偷偷打量這裡,可能是因為我家有兩個女兒,加上我自己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之輩,而我的丈夫又經常不在我們身邊,所以他才會對周圍的事情比較小心謹慎。
「那個人是吉太郎,是神社裡的工作人員。」
「五郎,你千萬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你能來這裡走走,我心裡真的很高興。定吉,也歡迎你常來喔!」
當他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時,三津木五郎和荒木定吉都沒有表示任何意見。可是等到吉太郎一離開眾人的視線,三津木五郎便忍不住開口說:
不一會兒,真帆和片帆走進社務所,真帆將巴御寮人泡好的茶端給三津木五郎,片帆則端給荒木定吉。
雖然三津木五郎不明白巴御寮人說這番話的用意,可是這時他也發覺自己三天兩頭往沒有男主人在家的巴御寮人家中跑實在大失禮了,於是他趕緊站起來說:
「很好,真是辛苦你了……那麼廣瀨,麻煩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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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島女士回去下津井。對了,金田一先生,越智先生好像快到了,你要不要去碼頭迎接他?」「不過在我的記憶中,令尊似乎從來不曾到我家坐過,他總是在社務所的玄關收完錢就走。對了,令尊好像曾經提過他平時在故鄉務農,只有在農閒時期才兼差收藥錢……唉!真沒想到像他這樣的人竟然就這麼『蒸發』了。」
「沒錯,所以我才把你們找來呀!不過,我聽說本家今天中午過後就會回去,所以咱們只要裝裝樣子就可以了。」
「這位年輕人,聽你的口音……似乎是東京人哦!」
「對了,荒木,或許我們可以拜託御寮人讓我們抬一下神轎。」
「可是御寮人,這一帶的魚不是已經受到污染了?我聽說就算捕到魚也不能吃,他為什麼還以捕魚為業呢?」
負責抬神轎的松藏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
巴御寮人若無其事地說著,但三津木五郎始終對吉太郎有一種說不出的反感。
這時,金田一耕助正好帶著證人抵達,他立刻要求證人躲在人群裡偷偷觀察三津木五郎是否就是曾經去拜訪淺井春的「嬉皮」。
「這麼說,他是奉公人(在寺廟裡負責打雜的人)嘍?」
或許因為昨天已將心中的秘密一吐而盡,荒木定吉在敲擊太鼓的時候顯得非和-圖-書常輕快,人也變得活潑許多;加上他昨天從巴御寮人那裡得到好消息,因此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
「對了,松藏大叔,我們今天是不是要把神轎抬到小磯的旅所(舉行祭典時暫放神轎的地方)?」
「哦,我是出外旅行的遊子,我身邊這位朋友也是。」
說到這裡,三津木五郎稍微壓低聲音道:
趁著廣瀨警官和三津木五郎搭訕的時候,川島美代一直在旁邊靜靜觀察三津木五郎的一舉一動,可是她看了半天,仍然無法肯定三津木五郎是不是當初去拜訪淺井春的那位「嬉皮」。
「不,我是神戶人,不過以前我一直在東京念書。」
他拍拍荒木定吉的肩膀,接著說:
「那是『錨屋』的老闆為了抑制水島的工業污染,故意請吉太郎把捕到的魚拿到水島販賣,讓大家知道水源被污染的可怕,『錨屋』的老闆實在很能幹,我們都打從心裡感激他。」
廣瀨警官故作驚訝地問道。
「哇!這就是本家捐獻的神轎啊!真是氣派。」
「御寮人,請問那個是……」
吉太郎今天穿著一件雪白的白木綿襯衫,上面罩著一件黑色工作服,工作服的背面印了兩個白色的字,袖子還印上白色的「刑部神社」四字。
「前幾天我在這裡吹笛子的時候,就發現他一直從對面往這裡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