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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靈島

作者:橫溝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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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地底對決 槍聲響起

第二十七章 地底對決

槍聲響起

雖然紅蓮洞的寒氣不斷從腳底往上竄升,不過從吉太郎口中迸出的名字才是令大家直打哆嗦的真正原因。
金田一耕助非常清楚吉太郎在述說這幾件兇殺案的同時,他的精神狀況正一點一點地失去平衡。
「好,那麼我就把事情的真相統統告訴你們吧!喂,龍平,你也在那裡嗎?」
其實金田一耕助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他這麼做的用意是在拖延時間,希望廣瀨警官能盡快趕來支援,否則直接面對吉太郎這種對手,大家勢必沒有活著離開的機會。
越智龍平一字一句地說:
「我盡我最大的努力去疼愛御寮人,而御寮人平時倒也容易滿足,不過一旦遇到孔武有力、長得好看的男人,御寮人可就風騷起來了。第一個讓御寮人變成盪|婦的,就是神樂太夫——松若。」
「吉太郎,我有件事想請教你。」
「這個嘛……說起來都怪大膳先生,御寮人已經是個失身的女人,大膳先生卻硬給她找了一個丈夫;而守衛不肯原諒御寮人之前犯下的錯誤,為了懲罰御寮人,他不僅故意冷淡她,還到處尋花問柳,讓御寮人感到難堪。還好御寮人遇見像我這樣的男人……」
「嗯……當然有。以前我曾經聽某位婦產科醫生說過,像這種畸形兒不是生下來就夭折,就是日後很難養活,那麼我的孩子呢?他們是一生下來就死了嗎?」
越智龍平打斷吉太郎的話問道:
「那麼,收藥錢的商人和淡路島玩偶師傅也都是這樣死的嗎?」
這一瞬間,無邊的沉默立刻瀰漫在整座地底宮殿中。
但是頑固的四郎兵衛仍然想繼續逞口舌之能。
「那麼,阿吉,繼松若之後犧牲的是淡路的玩偶師傅,還是收藥錢的商人?」
只見吉太郎那張有如猿猴般的臉,平日看起來呆呆的,現在卻變成凶神惡煞的模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個時候,一旁的金田一耕助插嘴問道:
面對這種進退兩難的情況,金田一耕助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金田一耕助露齒一笑說道:
「不!你胡說!金田一耕助,我沒殺任何人!」
金田一耕助和越智龍平雙手https://www.hetubook.com.com直冒冷汗,其他人則還沒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只是被吆喝聲嚇得愣住了。
「金田一先生,你說吉太郎會殺了我們?」
吉太郎淡淡他說著。
「事實上,『錨屋』的老闆完全不知情,只有巴御寮人和我知道紅蓮洞內的秘密。」
德右衛門和嘉六聞言,頓時嚇得驚叫一聲,手中的蠟燭也應聲掉在地上。
「吉太郎,到了這個節骨眼你還說沒殺人,不是太虛偽了嗎?算了,人都被你殺死了,你就乾脆實話實說吧!反正我們落在你的手中,已經逃不掉了,至少你應該把真相告訴我們,讓我們死得明白一點。」
「啊!原來如此,這麼說來,我那對身體相連的雙胞胎……」
「哈哈哈!龍平,這個問題問得好!你那對雙胞胎生下來的時候是活著的,而且還能呼吸,可是後來卻被人用枕頭悶死了。」
吉太郎手裡的獵槍槍口明明還在冒著硝煙,為什麼龍平會沒事呢?)
「是御寮人,他們都死在御寮人的手裡。」
或許吉太郎自己也有這樣的感覺,因此愈來愈焦躁不安。
「龍平,你最好別笑!」
還好吉太郎中計了。
「啊!」
看來四郎兵衛仍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狀況。
「是昭和二十年六月二十八日,也就是岡山市遭受敵機轟炸的那個晚上,從巴御寮人的肚子裡生下來的。」
「哼!那一定是你幹的好事!」
可是在接下來的一瞬間,黑暗中又傳來震怒的聲音:
「老先生,您就別再說了,大家還是趕緊關掉手電筒、吹熄蠟燭,趴下來吧!」
「金田一耕助,你想問我什麼事?」
越智龍平和吉太郎兩人雖然年齡相仿,可是論氣度、人品,當然是越智龍平高出吉太郎許多。即使現在吉太郎握有越智龍平的生殺大權,他的態度卻一點也不沉穩,眼裡充滿不安和提心吊膽的神色。
(不知道這樣的轉變是否會降低他的危險性?還是加速危險的發生?)
吉太郎繼續說:
越智龍平拿著手電筒照自己的臉,同時也向前走了一步。
「啊!請等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等。」
吉太郎依然緊握著獵槍,一副火冒三丈的樣子。
「是嗎?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當四郎兵衛看見出現在燈光中的是吉太郎的身影時,忍不住開口說:
越智龍平若無其事地回了一聲,並向前走了兩、三步,還把手電筒的燈光照在自己臉上。
越智龍平也在努力拖延時間。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只是想知道『錨屋』的老闆知道你們在這裡祭拜太郎丸和次郎丸的事嗎?」
金田一耕助的聲音非常溫和,不過吉太郎對他早有提防,只見他的眼珠子像滾動的栗子一般,不安地轉來轉去。
「關於這一點,我已經非常後悔了。可是,阿吉,是你把這對雙胞胎的骨骸帶回來這裡祭拜的嗎?」
「他們早就知道了,不過都不敢說什麼。畢竟……只有像我這樣的男人才不會嫌棄御寮人呀!」
說到這裡,吉太郎不禁放聲大笑起來。
「哼!你想不想在臨死之前知道事情真相呢?」
越智龍平沉默片刻後,誇張地嘆了一口氣,並故意露出落寞的神情說:
「吉太郎,我再問你一件事。剛才你說放在這裡的三具骨骸——神樂太夫、收藥錢的商人,以及淡路島的玩偶師傅都不是你殺的,那麼是誰殺了這三個男人?」
「可惡!別把這種事賴到我的頭上。」
「關掉?要是誰敢關掉手電筒,我就開槍掃射!」
「呵呵……為什麼要我站出來?你是想看清楚我的臉再開槍嗎?」
越智龍平苦口婆心地勸道。
吉太郎說完,再度開懷大笑。
直到現在,他們終於明白為什麼剛才金田一耕助一直勸大家趕緊離開洞穴,可是現在說這些都於事無補了。
在這之前,金田一耕助曾經面臨多次生死交關的驚險場面,可是像現在這種狀況,他還是頭一回遇到。一想到自己萬一也變成被釣魚線吊掛起來的骨骸,他就覺得自己的處境實在非常可笑。
「四郎兵衛先生,拜託你別再說了……」
吉太郎沒有回頭看,他手握獵槍,眼睛看著前方叫喚巴御寮人。
吉太郎好像已經對死亡免疫似的,當他和_圖_書敘述這些慘絕人寰的命案時,臉上竟然毫無表情。
「夠了、夠了,我不想再聽,不想再聽了!」
吉太郎還沒說完,槍聲就已經傳遍整個地底洞穴。
「逃跑?哼!要是沒有我,她一天都活不下去。」
「夠了,夠了,別再玩花樣了。龍平,你為了還想再多喘口氣,竟然讓我一直說個不停。不過,現在我該說的都說得差不多了,我就在這裡要你的狗命,你覺悟吧!龍平,現在你給我站出來!」
四郎兵衛和平作雖然沒有嚇得弄掉蠟燭,一雙手卻也顫抖不止。
這一瞬間,沉寂的氣氛再度掌控整個地底洞穴。
他停頓了一會兒,又說:
「什麼?你不就是在刑部神社裡負責打掃的義工嗎?今天怎麼做出這身打扮?」
「哦,收藥錢的商人比淡路島的玩偶師傅早一步登上西方極樂世界,他是被御寮人咬斷喉嚨而死的,接下來的玩偶師傅……」
四郎兵衛終於瞭解到眼前所面臨的危險狀況。
「哼!你竟然問我這麼糊塗的問題。」
「阿吉,難道御寮人在最後關頭逃跑了?」
目前雙方相距十五、六公尺,如果一不小心惹火吉太郎,只要幾發子彈,他就可以輕而易舉地解決掉在場的每一個人。
儘管他的口袋裡有槍,卻沒有把握能一槍命中目標,因此他小心翼翼地不去激怒吉太郎。
吉太郎猶豫了一會兒才說:
「不,把這對畸形雙胞胎帶回這裡的是御寮人,我只負責把他們弄成這樣供人祭拜。」
過了一會兒,他的身後依然沒有任何回應。
過了半晌,四郎兵衛恢復神智,破口大罵道:
反觀越智龍平面對槍桿的威脅,仍能從容不迫地和吉太郎應對,任何人都看得出越智龍平居上風,而不是吉太郎。
金田一耕助繼續追問。
「御寮人就在我身後。御寮人,你出來一下。」
「誰?剛才是誰在說話?」
越智龍平儘量拉長吉太郎說話的內容。當吉太郎述說這些陳年往事的時候,就是大家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的時刻。
吉太郎站在十五、六公尺外的地方大聲吼叫著。
「是嗎,其實這些罪孽的根源就在於你,龍平,這一切都https://m.hetubook.com.com是你害的!」
「那都是在他們雙方緊緊擁抱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啊!男人在最興奮的時候,根本無暇注意對方心裡在打什麼主意。像松若就是在最高潮的時候,舌頭被咬斷了……
「『錨屋』老闆和守衛知道你和御寮人之間的關係嗎?」
「你認命吧!我要開槍……」
「阿吉,是你把這些骨骸弄成這樣的嗎?」
「你居然還有臉問我誰是那對畸形雙胞胎的父親、真是荒唐!好,就讓我告訴你……你聽清楚,那對畸形雙胞胎的父親就是你——越智龍平。」
吉太郎對這一點還有些許自信。
「御寮人也真是可憐,當她發現自己生下那種怪胎,整個人都傻掉了;等她恢復意識後,立刻趁產婆和『錨屋』老闆不注意時對孩子下毒手……」
「阿吉,在臨死前我想再問你一件事,我的孩子究竟在什麼地方出生?他們的出生年月日呢?如果能知道這些事,我死也瞑目了。」
「別這樣嘛!看你平日安安靜靜的樣子,怎麼今天說起話來這麼衝?」
「是的,因為我們已經發現這裡的秘密,他不能留我們活口;而且殺了令郎,還把令郎的骨骸弄成那副模樣的;就是吉太郎……他不只殺了你的兒子,就連淡路島的玩偶師傅、收藥錢的商人也都是他殺死的。」
「老先生,你難道看不出來他現在非常生氣嗎?他真的打算開槍殺死我們哪!」
聞言,四郎兵衛手裡拿著蠟燭,悲傷地哭了起來;而吉太郎嘲諷的笑聲卻在紅蓮洞裡迴蕩不已。
在一陣混亂中,金田一耕助只知道有人開槍射擊越智龍平所站位置的洞頂,花崗岩的碎片正不斷地從洞頂飛落下來。
「當然是巴御寮人的孩子。」
「你這句話有問題哦!這三個男人都長得身強力壯,像御寮人那樣的弱女子,怎麼可能殺得死他們?」
「吉太郎,我們可以把燈光朝你那邊照過去嗎?不然待在這裡的人,可能都弄不清楚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金田一耕助忍不住示意四郎兵衛別再開口說話。
吉太郎齜牙咧嘴,氣得直跺腳。
「是嗎?好,就當是我送你上西天的禮物吧!你那對可憐的雙m.hetubook•com•com胞胎是在播州山崎附近生谷川的溫泉旅社裡出生的,他們出生的時間是昭和二十年六月二十八日,也就是岡山市遭受敵機嚴重轟炸的那個晚上,聽清楚了沒?」
「唉!真可憐,當我趕到的時候,他已經滿嘴鮮血,全身痛苦地倒在地上掙扎。對了,四郎兵衛,那件事就在你目前所站的地方發生的,也就是說,你腳下的那塊岩石就是吸盡你兒子鮮血的兇案地點。」
金田一耕助依言將自己手中的手電筒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照過去,越智龍平見狀也跟著這麼做,接著是阿誠、阿勇。
「是啊!御寮人說太郎丸和次郎丸太寂寞了,要我幫他們找個伴。所以我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把這些男人的屍骨弄成這樣。」
「是的,我在這裡。」
「嗯,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想知道巴御寮人現在人在何處?」
「當然是巴御寮人!」
「放心,我沒笑,面臨生死關頭的時候,誰還能笑得出來,我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只不過阿吉,你找我有什麼事?」
等到四周恢復平靜時,金田一耕助赫然發現越智龍平仍站在先前的位置,吉太郎卻已經撲倒在地。
「好吧!你們就把燈光朝我這邊照過來。」
說了好一會兒,他突然察覺到越智龍平的用意,只見他眼珠子迅速地轉來轉去,大聲叫道:
「那麼你說,是誰這麼狠心用枕頭悶死我的孩子?」
「閉嘴,老頭子,你再嘮嘮叨叨、說個沒完的話,小心我要你嘗嘗子彈的滋味。」
「你說的一點都沒錯。還有什麼是你想知道的事嗎?」
「吉太郎,你聽我說!」
金田一耕助一邊說,一邊用手電筒照著吉太郎的臉部。
「好吧!不管她了。阿吉,那對雙胞胎的父親究竟是誰?不,我應該問是誰讓巴御寮人生下那對畸形兒?」
不過槍響不只一聲,而是兩聲、三聲、四聲、五聲,因為洞穴裡會產生回音,所以震耳欲聾的槍聲不斷地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裡。
「當然想!阿吉,你快說,放在那邊的雙胞胎骨骸究竟是誰的孩子?」
越智龍平故意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複誦一遍,只為拖延時間,可是吉太郎卻絲毫沒有察覺出他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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