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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為這樣，才會連一張照片都沒有。源治郎的父母是很正派的人，自己的兒子在當電影旁白解說員，他們覺得很丟臉，因此，他們回來這裡的時候，就把所有的照片都燒光了。」

仁禮嘉平瞪圓眼睛說：

「你可能聽你哥哥說過，這位磯川警官從以前就對昭和七年那件案子懷有很深的疑問，他懷疑被殺死的人不是『龜之湯』的源治郎，而是恩田。」

金田一耕助撩起褲裙，跨上腳踏車。

「這只是我的猜測，我在想第三隻麻雀說的漂亮女孩，會不會就是錠前屋的女孩。」

「是的，大家都是這樣。」

春江的眼神也閃閃發亮。

「那我去接她吧！伯母，請放心，還不到八點嘛！」

「好。」

四十分鐘後，金田一耕助跟磯川警官像昨天晚上一樣，在「由佳利御殿」裡面，與春江、日下部是哉面對面坐著，由佳利還沒有從文子的守靈儀式上回來。

「他兩腳的中趾都比一般人長，因此，我記得他的襪子或足袋都先從那裡破掉。」

「沒有，一次都沒有。」

「這是誰說的？」

「我想請問夫人一個問題。」

「金田一先生，你們要問我什麼問題？」

「我找個藉口帶由佳利回來。金田一先生，您請慢坐。」

「是這樣的，我很凶地把村長趕回去，後來自己又仔細想了一想，不管恩田的事情是真是假，我還是和敦子夫人漂亮地分手比較好，因此就下定決心要跟她分手，但是……

「由佳利什麼都不知道吧！她不知道她們三個人是同父異母的姊妹。」

金田一耕助拍打著膝蓋苦笑道。

「哎呀！那我真是失禮了。」

「磯川警官，兇手是誰不都一樣嗎？」

「是啊、是啊！夫人，你們也得小心由佳利。」

「沒有。金田一先生，我根本不可能去聽。」

「我說的不是直接見面，而是因為同鄉的關係，去聽過他的電影解說嗎？」

「是的。村長這個人不太好對付，不過他的本性很古道熱腸，現在想來，他可能很擔心我跟敦子這種曖昧的關係若繼續下去，無法做村裡年輕人的榜樣，因此只好和_圖_書使出非常手段吧！」

「不過，夫人，我們還有點事情想請教你。」

日下部是哉非常好奇地問。

「這樣啊……」

「為什麼？」

「啊！這是……」

「金田一先生，這也是引起我懷疑的原因之一。源治郎的屍體解剖之後就交給『龜之湯』，他們卻迅速火葬，理由是橫死的屍體很不吉利。」

「我懂了，等一下我再問由佳利的媽媽。」

「那麼，磯川警官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兇手有可能是源治郎？」

「嘉平先生，這不一樣。」

「你連一張源治郎的照片都沒有嗎？」

「原來如此，我懂了。」

金田一耕助驚訝地回頭看著磯川警官說：

磯川警官用力地搖著頭說：

仁禮嘉平不在乎地揮揮手說：

磯川警官注視著金田一耕助說：

「好的。」

「磯川警官，對不起，這輛腳踏車借我一下好嗎？」

「沒有。他正想說，可是因為我的心情很不好，不想聽那些令人厭惡的事情，因此就把村長趕回去。現在想起來……」

笑枝露出膽怯的眼神。

春江由於極度害怕，連抓著手帕的手也顫抖不止。

就在這時候，客廳傳來「枯葉」的歌聲，金田一耕助和磯川警官心生詫異地對望著。

「原來如此。對了，夫人。」

「怎麼個特別法？」

金田一耕助口氣溫和地應道。

「謝謝你的招待，我們該走了，你應該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你覺得呢？」

金田一耕助鄭重地說：

「這個問題可能牽涉到你的隱私。」

「這件事情我剛才聽哥哥說過了。」

磯川警官催他講下去，仁禮嘉平臉紅紅的，苦笑著說：

「原來是這樣。」

「敦子會知道文子的父親是恩田，可能就是當時村長告訴她的。村長這個人真愛講話！不過，如果沒有其他原因，我認為他不會把這麼下流的事情講出來。」

「男人總是比較好面子，她這麼乾脆，我反而覺得有點掃興。我還是希望她對我喊著：『不要分手！不要分手！』啊哈哈！好了，別開玩笑了。

「因為這個案子撲朔迷離，像由佳利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還是稍微注意一下周遭的狀況比較好。」

金田一耕助詢問有關恩田幾三肉體上的特徵，春江沉默半晌，ｗww.ｈｅｔｕｂｏoｋ.cｏｍ•ｃom想了一下，抬起頭說：

金田一耕助也站起來說：

「啊！」

「嘉平先生。」

「那麼，當時村長對於恩田跟敦子夫人的關係，是否談了什麼具體的事？」

「啊！是這樣嗎？」

春江嚇得幾乎要把手帕扯斷。

「一樣？」

「我當時還很迷戀她，敦子夫人也很喜歡我，何況身為大男人，也不能把那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事情拿出來講。但是出乎我的意料，這件事情竟比想像中還簡單就解決了。當時我提心吊膽地提出分手，敦子夫人竟然馬上就同意了。

「現在沒辦法確定，不過昭和七年秋天，在放庵先生家偏屋被殺死的那具屍體的腳，不曉得是否有這項特徵。金田一先生，等一下再去問一下本多老醫生吧！驗屍報告是他寫的，可能會記得。」

「你要去神戶吉田順吉那裡嗎？」

笑枝的情緒十分激動，她傾聽著歌聲，又忍不住悲傷，用手帕按著眼睛說：

「既然這樣，我還是去接她回來吧！」

磯川警官有些臉紅，訥訥地說。

「笑枝說，當她從家裡搭火車去神戶時，恩田主動向她搭訕，後來就漸漸被他引誘。恩田來鬼首村時住在由良家，又說是敦子夫人的親戚……笑枝心想既然是敦子夫人的親戚，家世自然無可挑剔；而且他又是神戶的高商畢業的，才會漸漸被他騙到手。」

「你的意思是，村長為了使你放棄跟敦子夫人在一起，故意告訴你泰子的身世；另一方面，他也把文子的身世告訴敦子夫人，讓她不想再和你交往嗎？」

笑枝慌忙擦乾眼淚站起來。

仁禮嘉平代替笑枝說明被誘惑的經過。笑枝只是脹紅著臉，沒有流淚。

「好的，那你去吧！其他的由我來。」

「泰子這方面雖然還有點疑問，不過文子可以確定是恩田的孩子了吧！」

「是。」

「聽說源治郎小學一畢業就離開村子，嘉平先生還記得他嗎？」

「那就拜託你了。」

他越過滿天星斗的仙人頂，直接衝往總社，去神戶確認最後的證據……

他們留下害怕的春江來到外面。

「是。」

「什麼問題？」

「是！」

「就像剛才磯川警官說的，『龜之湯』上一代的經營者是很正派的人，兒子在當電影旁白解說員的事和_圖_書情，讓他們覺得很丟臉，因此拼命想要隱瞞這件事。直到源治郎被殺害後，村裡的人才知道他在神戶是很受的歡迎的電影旁白解說員，當時大家都嚇了一跳，根本不可能去看他解說的電影。」

「對了，我想到他的腳趾有點特別。」

「那這不是很奇怪嗎？源治郎在神戶是個很受歡迎的電影旁白解說員，怎麼會連一張照片都沒有呢？」

「事實上，當我們知道他的藝名叫青柳史郎，是關西地區數一數二的紅牌電影解說員的時候，我們都驚訝得合不攏嘴。」

「磯川警官當時沒有派人搜尋源治郎的行蹤嗎？」

磯川警官聽了突然站起身來，使得春江和金田一耕助部一臉詫異地看著他。

「而且就是這首歌。」

「說到這裡……金田一先生。」

「磯川警官，冤枉啊！」

金田一耕助沉思半晌之後，突然看著笑枝說：

仁禮嘉平馬上說道：

「這是其中一個目的，另外還有別的目的……我覺得這個案子的源頭全都在神戶。」

「夫人。」

「夫人。」

「也許你會笑我們有封建思想，以前……也就是戰爭結束以前，像『龜之湯』那種職業算是很低下的階級，連農夫們都看不起他們。可是，『龜之湯』上一代的主人，是個心高氣傲的男子，總是不讓別人看到他的弱點，因此才會堅持隱瞞兒子是電影解說員的事情。

「磯川警官，當時被殺的人確實是恩田嗎？」

「話又說回來，當時大家都認為我們跟由良家是死對頭，但是，我父親是那種專心工作、不會去搞閒雜事情的人……唉！為我父親的辯解到此為止。金田一先生，請問還有什麼問題？」

他們兩人來此拜訪的最大目的並沒有達到。辰藏的母親松子已經患了老人癡呆症，反而是他父親寥太頭腦還比較清楚，不過他是從外地流浪至此的入贅女婿，所以也毫無幫助。

春江的臉色發白，驚慌地站起來說：

仁禮嘉平探身出來說：

「啊……」

「千惠子？」

磯川警官搖著頭說：

「最後的證據，就是那件案子發生時，連我父親都驚訝地問我說：『龜之湯還有那麼一個兒子嗎？』」

「磯川警官，你有什麼線索嗎？」

「啊！」

「是真的嗎？」

「磯川警官，這一hetubook.com.com定是有人捏造的！我爸爸是個工作能力很強的人，有些地方比普通人還要蠻幹；可是，他也是個最討厭拐彎抹角的頑固老頭，絕對不是那種會在旁邊潑人冷水、到處搗亂的人。

「就是這位磯川警官說的。」

「當時警方把恩田當成兇手，全面通緝他，所以如果源治郎是兇手的話，散發至全國的兇手畫像、照片就完全錯誤。這麼一來，兇手若是源治郎，他就很容易逃跑。」

「那我走了，腳踏車我會寄放在『井筒』。」

日下部是哉出去之後，春江緩和一下情緒，說道：

仁禮嘉平若有所悟地點點頭說：

這一刻，日下都是哉的表情也轉趨嚴肅。

「這個問題可能很沒禮貌……恩田幾三身上是否有什麼重要的特徵？這些特徵從外面看不出來。例如毛長得比別人多啦！或者是右手比左手長等等。」

「金田一先生，你認為由佳利有危險嗎？」

「怎麼樣？」

「完全不記得。發生命案之後，我才注意到『龜之湯』還有一個兒子。他從小就很陰沉，在學校也不引人注意，而這樣的小孩卻在不知不覺間變成受歡迎的電影旁白解說員，當然令大家大吃一驚了。」

「你們的意思是兇手也想加害由佳利？」

他發現自己弄錯了。昨天看到辰藏喝了杯酸葡萄酒後模仿電影解說員的樣子，因此誤以為村裡的人在源治郎生前，就知道他是電影解說員了。

金田一耕助看著仁禮嘉平和磯川警官說：

「啊！原來如此。」

磯川警官沉默了一下，站在黑暗中說：

面對金田一耕助的詢問，笑枝不禁又臉紅了。可是她沒有露出厭惡的表情，緩緩地答道：

「金田一先生，那我也一起去。」

「沒關係。」

「這……講起來令人很不舒服，他跟我之間有過三次親密接觸，只有三次就懷孩子，因此我們之間並不很熟。金田一先生，你這樣問我，我也很難回答。不過關於這個問題，可能由佳利的媽媽比較清楚。」

「你的意思是說，由良家給村子裡帶來工作機會，獲得利潤，因此我父親嫉妒，派源治郎去挑撥嗎？」

「你曾經在神戶見過源治郎嗎？」

磯川警官興奮地探出身說：

「我也想去本多醫生那裡一趟，可是如果我去了，就來不及趕最後m.hetubook.com.com一班火車。還有，請別告訴任何人我去神戶。」

「腳趾有點特別……」

「金田一先生，你要騎腳踏車去哪裡？」

「是的。」

「金田一先生，手毬歌和這次的案子有關嗎？」

春江和日下部是哉頓時感到全身僵硬。

「有什麼不一樣？」

金田一耕助又跟磯川警官對望了一眼。

「『龜之湯』的源治郎會跑去找恩田，不就是你父親唆使的嗎？」

大空由佳利的「枯葉」唱完一段之後，大廳響起熱烈的掌聲，這時候金田一耕助回頭看著仁禮嘉平說：

「現在這樣講還言之過早，不過，近期內你應該會聽到更多令人震驚的事情。問題就這些了，磯川警官，我們該走了。」

「我要翻過仙人頂，從總社去神戶，應該還趕得上最後一班公車。」

「大概是案發後三個月或四個月。當時恩田的行蹤成謎，我才開始懷疑會不會當時被殺的人是恩田幾三？」

「當時大家都是這樣講。」

「沒好好招待你們喝點酒……笑枝，你去叫路子。」

「就算被殺的是恩田，殺人逃遁的是『龜之湯』的源治郎，那麼源治郎會從此無聲無息，不也是很奇怪嗎？」

「磯川警官，後來屍體怎麼處理呢？夫人，這一帶都是土葬吧！」

大家靜靜聽著歌，笑枝害怕地說：

「不，請你留在這裡，幫忙注意大空由佳利的安全。」

他們兩人現在才想起昨天晚上在泰子的守靈之夜上，敦子聽到由佳利的歌聲時，她的眼中突然浮現出強烈的光芒，隨後便落淚不止……其個中原因竟是如此。

日下部是哉說完，便站起來說：

「不，不！」

「是大空由佳利在唱吧！對了，昨天晚上在由良家守靈的時候，聽說她也有唱歌。」

「當文子出生後，以我們夫妻的孩子入籍時，我們已經不氣、不罵了，只是說服笑枝說，至少要讓我們知道父親的名字，她才終於說出來。

「我很瞭解你的心情。」

「這種事情問我，我也不清楚。不過，他會就此完全失去行蹤，我現在想起來也覺得很奇怪。」

「當時我還年輕，職位不高。在調查會議裡面我曾經提過這個意見，可是其他人不加理會。如果那時候我能有一張源治郎的照片，或許還可以想辦法，但是我連一張都沒有……」

「那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