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柳暗花明
救星現身
「笨蛋!大笨蛋!你身體這樣虛弱,不吃點東西怎麼可以!要絕食的話以後再說吧!趕快吃下飯團,否則身體會搞壞掉,你聽我的話嘛——多少吃一點。」
「在這裡。」
「是啊!背部還插著一把匕首。」
我全身無力地坐起來。
我們倆滿心歡喜地在井底緊緊相擁著。
況且,鬼頭莊七的塊頭比別人大上一倍,假設有其他共犯,同時又都知道這裡有個乾涸的井,那麼共犯恐怕就是佐竹由香利;說不定法然師父也插上一手。
堀井敬三吃完飯團,把手電筒關掉,然後來到我的身邊握住我的手。
忽然間,遠處傳來哀號的聲音,就在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的當兒,又聽到一聲碰撞聲。
「音禰,你待在這裡不要動,好像有人從上面掉下來。」
我的身體太過虛弱,只能傾聽他哼唱的搖籃曲,意識朦朦朧朧的,幾乎快被睡魔征服。
日子又過了三天,牆壁上的線條已經增加到十條。
他一面逗我笑,一面餵我。
「敬三,我們一定能夠獲救的。」
雖然現在正值嚴寒的二月,和-圖-書但是井底並不像外面的氣溫那麼冷,這是我們免於凍死的原因。
「哦!原來你就是堀井敬三,同時也是高頭五郎和高頭俊作的那個傢伙。啊哈哈哈——」
「被殺死——」
「嗯,我很好。」
「音禰。」
「敬三,是不是有什麼動靜?」
「小子!那你叫什麼名字?」
「音禰,手電筒呢?」
「發、發生什麼事?」
金田一耕助一陣開懷大笑後,關心地問道:
然後,他又轉過頭來對我說:
堀井敬三蹣跚地爬出窟窿,仰頭大叫著,然而蓋子很快又蓋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總之,當時我無法抑制如水龍頭般嘩啦嘩啦泛流而下的淚水。
從插在他背部的匕首刀柄上並未留有指紋的情形來研判,兇手是屬於智慧型的罪犯,除了古阪史郎以外,其他人沒有這等能耐。
「音禰、音禰,你醒醒!是食物——食物哪!鬼頭莊七帶飯團給我們喔!」
或許是因為堀井敬三的預言又應驗了,所以感動地流下淚來。
我已經感覺不到因飢餓而引起的胃部疼痛,和_圖_書整日都疲累倦怠、精神恍惚。唯有堀井敬三的耳邊細語,才能激勵日漸衰弱的我。
堀井敬三將飯團含在嘴裡,用牙齒將飯團嚼成糊狀,一點一點地塞進我的嘴裡。
「嘿!這一口被我吞下去了。」
多虧有鬼頭莊七的飯團,使我快速恢復體力,我才能馬上將手電筒遞給他。
這天,當他為我摩擦腳部時,我仍處於似醒非醒的寤寐狀態。
經過數日來的磨練,堀井敬三的眼睛已經習慣黑暗,可以感覺到一絲絲微弱的光亮。
突然間,堀井敬三高興萬分地大叫道:
隨著一天天加深的飢餓感,我的手腳已經變得像白雪一般冰冷。
想不到生前沒做過什麼善事的鬼頭莊七,不僅在死後解除我們的飢餓危機,還將我們的救星引導到這裡來。
堀井敬三打開最近很少使用的手電筒,猛然抓起平躺在地上的男子的頭髮,仔細地看了看他的臉。
當時,我神志不清地問了這個無聊透頂的問題,根本無法馬上聯想到又發生一起殺人事件了。
「敬三,你自己趕快吃吧!」
他發出一和圖書個虛軟無力的叫聲。
我的眼睛閃爍著淚光,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聽見「金田一耕助」這個名字,就不受控制地哭了起來。
金田一耕助的聲音從井口消失。
「親愛的——」
「一男一女。」
「有光線進來,上面的蓋子被人打開了。」
歷經七天沒有進食及漫無禁忌的情慾生活,我的身體像被搾乾的檸檬似的筋疲力竭。
「音禰、音禰,手電筒——把手電筒給我。」
我老實跟堀井敬三說我沒食慾,他卻對我大聲吼道:
「金田一耕助。」
「鬼頭莊七。」
「好的。」
堀井敬三這七天都沒有吃到正常的食物,面容顯得相當憔悴,鬍子也長了,但是調皮、淘氣的眼神一點也沒變。
可是,如果是在別的地方幹掉鬼頭莊七,再把屍體抬到井口邊投下去的話,這絕對不是單獨一個人可以辦到的事。
「什麼事?」
金田一耕助在上面問道。
不知怎地,他突然起身,急急忙忙地爬出窟窿。
「太好了!你們等一下,馬上就救你們出來。」
「女的是不是叫作宮本音禰?」
「hetubook.com.com嗯,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只要有飯團,撐個三、四天應該沒問題。音禰,請你務必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喲!」
「什麼?」
堀井敬三大聲嘶吼著:
「敬三,他的血還不斷地流出來嗎?」
堀井敬三很有耐性地為我摩擦,直到冰冷的四肢出現一絲溫熱為止。
「堀井敬三。」
有可能是鬼頭莊七察覺到同黨之間因決裂而造成的不安,以及自己的生命已面臨危境,所以才計劃背叛他的狐群狗黨,打算自己一個人逃走。
但是叛逃的計劃被同黨發現,因此引來殺機。
「嗯,那麼我就不餵你吃了,一下子吃太多也不好。」
「是誰啊?」
「好像有人耶!」
「是。請問你是誰?」
聲音中斷了一會兒,又再重新響起:
堀井敬三本身也餓得要死,儘管如此,他還是經常說話安撫我,有時候還搓揉我的手腳,幫我取暖。
「音禰,你不可以來這裡,鬼頭莊七被殺死了。」
「你看,果然被我料中了!他們開始起內鬨,目前無法知道殺害鬼頭莊七的人是法然師父,還是古阪史郎和佐竹由香www•hetubook.com•com利這對奪命鴛鴦。」
堀井敬三打開手電筒,讓光線朝上方揮舞著。
「敬三,夠了,我已經吃很多了。」
「幸好沒有流血,我們暫時不要撥出匕首,萬一噴出大量的鮮血就麻煩了。可是,音禰——」
我一直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那樣的狀況出現,當時鬼頭莊七把六個用竹子皮包著、大約嬰兒頭一般大小的飯團綁在背上。
頃刻間,井口上面傳來說話聲:
「喂!」
吃下鬼頭莊七帶來的飯團,我們清楚地感覺到身體狀況漸漸好轉。
鬼頭莊七身上綁著的飯團正好可以填飽我們飢餓的肚子,不過,當時的我一點食慾都沒有。
「好吧!我也吃一點。」
「啊!」
「對了,宮本小姐,你要不要緊?」
由於很久沒有出現異常狀況,如今事情有些轉變,堀井敬三的說話聲不禁洋溢著興奮之情。
堀井敬三睡在我身邊,我們倆緊握著雙手。
「敬三,是誰?」
他使盡全身的吃奶力氣高聲大喊著。
藉著手電筒的微弱燈光,我看見這個細心餵我吃東西的男人的臉龐,我不禁熱淚盈眶、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