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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火車乘客拜託列車長發出去的電報——三原直感。

可是，這個道理也講不通。到了羽田機場之後，他應該已經曉得到達札幌的確實時間，既知飛機可以準時到達，那麼，他就有可能由札幌到小樽，再由小樽折返回頭，乘「球藻號」列車回到札幌。既然如此，他就沒有理由再命河西到候車室迎接，而應該直接電令河西前往札幌火車站月台迎接，親眼看到他從「球藻號」列車下車，以增強效果。

「今年一月二十日二零五次『十和田號』列車，請你等一等，」他翻開出勤簿，「是個姓梢谷的人，正在這裡，我馬上叫他來。」

「對的。」

出來會面的是副部長。

搞來搞去搞不清。越是調查，越是證明安田的話毫無錯訛。

「不，一點都不胖，是個瘦子。」列車長逐漸把記憶恢復起來。「當時是兩個人在一起。」

是個名叫「佐佐木喜太郎」的人。這個人正是在前幾天曾經奉了石田司長之命，拜訪笠井科長，證明安田辰郎的確搭乘了「球藻號」火車的人。

三原大感意外。

這件案子費時傷神，頭腦似乎硬化了。

三原跳上警視廳的汽車，立即奔往上野車站的乘務部。

三原拿定主意，要先從安田的北海道之行下手。

「和_圖_書不發電報就不會收到電報。這傢伙是從什麼地方打的電報呢？」

研究已畢，科長喝著茶笑道：

他把一月二十一日的青森函館渡輪旅客表再度詳查了一遍。

——安田辰郎的電報果然是有人代打的。那位要人，一定是××部的石田司長。陪伴他的辦事員又是誰呢？

「我剪票的時候發現的。那個人連旁邊的人的車票一齊交給我。旁邊那個人好像是位要人，樣子神氣。瘦子對他非常低聲下氣。」

三原回到警視廳，向科長匯報工作。

「說得對，」三原答道。「我也調查一下東京的電報局。」

回音第二天就來了。

「你好像是每逢出去喝一次咖啡，就能想出一次高棋。」

「外面的咖啡合我的路數啊！」三原開了個玩笑。

「啊呀，你不是說過，有人代勞麼？」

——有人代勞。

但是，仔細推敲下來，也並不意外。它不正在從東京去北海道的路線上嗎？他特別注意到八時五十分這一時間，查一查火車時間表，發現正是從東京上野火車站開出去的「十和田號」列車剛離開淺蟲車站的時間。

「為什麼？」

「拜託了。」三原的心怦怦地跳著。

「那麼，是那個辦事員要你打電報。」

問答至此終了。

和_圖_書按二十一日十一點鐘收到來計算，東京札幌間的電報拍發需要兩個鐘頭，應該是早晨九點鐘拍電。那時刻，安田正坐在自板付機場起飛的飛機中，恐怕剛剛飛到廣島縣或岡山縣的上空，安田本人還未到東京呢？

可是，經過兩三天的調查，探員回報，東京的任何電報局在當天都沒有收發過這樣一封電報。

矗立在三原面前的石壁崩塌了。他終於獲得了勝利。

福岡警署的回答也是一樣。福岡縣、博多市的電報局部無此電報。

三原於是暗中調查，一月二十日伴隨石田司長前往北海道的事務員到底是誰。

「安田啟程去札幌，是二十日下午二時左右。如果當天不打，而吩咐到第二天早晨九點再打電報，豈不引起詫異。安田這個人的性格，是無微不至的，他非常注意不要到將來調查時露出馬腳。」

三原轉過頭去，科長立刻說道，「你以為那封電報真是安田辰郎打的麼？」

「不過，這封電報如果是從東京打的，倒沒有什麼。正如你剛才所說，如果是從福岡打的，不就證明安田那天早晨果然是在福岡麼？」

「我真是糊塗。為什麼不到收電的電報局去問？」

其後的事就是要追查為什麼會有安田辰郎的親筆筆跡在旅客表hetubook.com.com上出現了。不過，在此以前的複雜關鍵都已解決，這件小事還會造成什麼困難麼！

「該電係一月二十一日八時五十分自青森縣淺蟲車站拍發。」

三原不覺連連敲擊自己的頭。

三原立即打電話到東京上野車站的乘務部。「喂，喂，去青森的『十和田號』列車的列車長，是由你們這裡派嗎？」

「安田手下的職員？」

（哎，看起來，安田果然真是坐「十和田號」列車了。）

「不像。」

想到這裡，三原打開記事簿，翻到河西講話的記錄部分。河西說的是：「那封電報是一封普通電報，記得是二十一日十一點鐘收到的。」

三原一向以為，石田司長到北海道出差，只是獨自前往。哪知，一個部的司長級人士，還會有辦事員同行。

「不錯，注意得很周到。」科長笑逐顏開。「讓河西在候車室等待這一點。分析的理由很清楚。馬上就同福岡警署聯繫，要求調查。不過，安田雖然自己不能在東京打電報，也許是拜託其他人打的。」

「你這傢伙，自己說的話反而忘了。」科長放聲大笑。

「一起兩個人？」

安田在二十一號早晨自福岡乘飛機起飛。他可能由福岡電報局、博多電報局或板付機場打出。但是，看來不像。wwｗ.ｈetｕｂooｋ•ｃoｍ•ｃom安田城府甚深，為了慎防河西研究發電地點，他一定是從東京打出去的。也就是飛機自福岡飛到東京羽田機場之後，在換機飛往札幌之前的一小時候機時間，從機場打出去。

「噢，是這件事。電報內容我記不太清楚了，我只記得未到淺蟲車站之前，在小湊車站附近，有人託我打一封電報。大概就是一月二十一號早晨的事。除此之前，就沒有在附近打過電報了。」

「對的，全部都是。」答得很爽快。

三原慌了手腳。

二十一日早晨，經過淺蟲車站的火車，不正是安田自稱搭乘前往的「十和田號」列車嗎？這列車與青森函館第十七班渡輪銜接，剛好趕上從函館開出的「球藻號」列車。

「託你打電報的旅客，有什麼特徵嗎？」三原全心全意期望這位列車長記憶清晰。

第二天，三原飛赴青森縣。

被召喚來的列車長是個三十歲左右、很精明仔細的人。

（這麼說，安田這封電報還是從福岡打出去的？）

既不是東京，又不是福岡。而竟是青森縣的淺蟲溫泉。這是特別快車到達終點站青森車站前的一站。

三原立即向札幌警察署要求調查。

「不！」三原意見不同。「如果是從東京打的電報，反倒怪了。從那個時間推斷，絕不是安田自己打www.hetubook.com.com的，而是有人效勞。我倒想知道是誰代辦的。」

「什麼？」三原猛地抬頭。

「是臥車上的客人。記得是個又瘦又高的人。」

安田到北海道旅行，事先也作了不少安排。在「球藻號」火車內同北海道官員會面是一個例子，但最顯著的事還是他命河西到札幌火車站迎接。據河西說，把他叫到車站去，並無要緊事情。現在的問題是，那封電報是從哪裡打去的呢？三原到札幌進行調查時，河西自稱已將電報撕毀扔掉。發電地址是無法調查的了。

「什麼？瘦子，不是很胖的人嗎？」三原心中大喜，又仔細釘問一句。

石田司長和安田辰郎的名字都有。可是，並沒有佐佐木喜太郎之名在內。——現在瞭解了，是佐佐木喜太郎冒著安田辰郎之名，搭乘了渡輪。

三原凝視著科長的面龐。「對，我明白了，科長。」三原全力說道。

如果是在福岡電報局打的，情況如何？福岡札幌間的電報大約也需要兩個鐘頭。安田如果在板付機場八點鐘上飛機前拍電，那麼，電報在十一點鐘左右送到河西手裡，時間還能吻合。

如果能把發電地方尋到就好辦了，不過，安田恐怕不會這樣粗枝大葉。話雖如此，三原仍然決定立即同福岡縣警察署聯繫，要求調查二十一日市內收發電報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