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縮骨鬼仙」心中大驚，看情形，衛桐客似乎還沒有發現自己，便不勤聲色，反向潭底沉去。然後，對準了衛桐客，七彩錦帶舞成了七八個圓圈，直向上迎去。
衛桐客這時候心中已清醒許多，一眼瞥見水光有異，在那股老粗的湧泉之中，似乎有一條全身閃閃生光的小蛇。再上下騰挪，看得仔細了些，敢情不是小蛇，而是一柄利劍！被夾在水中，不時隨著水勢上下翻騰！
喜的是，眼看傳說中的七珠寶劍就要出世，自己老遠地從苗疆趕了來，總算不虛此行，但急的是，眼看寶物可以到手，卻有醉翁這等強敵在側，還有一個棋翁，一定隱身在旁，若是給他們搶了去，便是前功盡棄。
衛桐客心中高興之極，殺念大起，跟著上去。
衛桐客不過舞了一盞茶時分，四周圍樹木盡皆遭殃，連那塊大石上，也平添了無數縱橫倒豎的深痕，倒像是此地曾經為千軍萬馬鏖戰方罷的戰場一般。
衛桐客心知在這水潭之中，他內功雖好，卻不是自己的對手，而且他無處可逃，若給他上了陸地，弄到不好，便會給他逃去。
「縮骨鬼仙」持以橫行江湖，仗之成名的七彩錦帶，就被衛桐客一劍之力，削成了數十段，從此成為廢物。
衛桐客怎肯輕捨，兩腳一蹬，便追了過去。
他千辛萬苦得了此劍，正要持之去和「玉面金仙」楊立對敵，以洩楊立奪愛之憤，如今陡然不見，叫他如何不愁？
但這種情形，如果不是能看得透徹的人，是不容易體驗到的。
提一口氣，流星也似趕過，只見六人一路向南，到天色微明之時，已離灌縣縣城有三、四十里，那處乃是一個亂石崗子，疏疏落落地長著幾棵樹，石頭高大的，比人還高，簡直一點平地也沒有。六人一到那亂石崗子，立即停步。
衛桐客上路之後，到中午時分，才來到灌縣縣城之中。
看官！衛桐客如此想法，實在已經入了邪魔歪道。寶劍雖利，不過是身外之物，而他卻當作揚名立業不可或缺之物，不將真正的本領放在練功之上，足以一誤再誤，終於意氣用事，遺恨終生。這是後話不提。
衛桐客在「鐵面老人」門下習武有年，且是「鐵面老人」的關門弟子，在武林中輩分也頗尊，武功自然不弱，若非是「玉面金仙」這類勁敵，才處於下風，尋常江湖人物，還真不是他的手腳。
「縮骨鬼仙」一直注視著水潭中月影色彩的變幻，到後來，見月影中的七色光芒愈來愈濃，心中又喜又急。
衛桐客心中又驚又喜，立即雙手一併，兩腳一蹬，運起功力，衝進那股湧泉中去。
既然已經懷疑是隔壁房中，商議著要去暗害「七索劍」林百新的那幾個人所為，頓時怒氣勃發，退後幾步，潛運內力，兩手抱頭，足尖一點，便以肩頭向牆撞去。
他剛才曾試過以劍斷帶，當下便胸有成竹，也是不動聲色，以逸待勞，一等錦帶來到自己足底，忙使一個「千斤墜」，向下沉去，就勢一https://m.hetubook.com.com劍，直劈而下。
衛桐客見一劍奏功，更不怠慢，手腕一翻，七珠銀劍帶起陣陣光華，又向「縮骨鬼仙」刺到。
那人唯唯而退之後，馮若梅道：「立哥，我倒很想看看那柄劍，究竟是甚麼樣的好東西！」
但前面六人，功夫竟也不弱，衛桐客追了半個多時辰，非但沒有追上，反倒顯得落後了些，心中更是發急，暗想，對方功力如此，又是六個人，自己若追了上去，能不能將七珠銀劍討了回來，尚是大問題。但總不成連他們的姓名都不知道，就糊裏糊塗失了劍去。
怎知才一躺下，便覺有異。一看，一扇窗無風自開，頭一放下，比剛才低了許多，伸手一摸，七珠銀劍已然不翼而飛了！
「縮骨鬼仙」從身形中認出入潭的正是衛桐客。衛桐客來此目的，也為求劍，他是知道的。剛才他一心一意只在注意水潭中的變化，卻未看到衛桐客是被楊立甩出手來。只當是他發現了已可取劍，佔了先籌。
衛桐客不見有人出來，舞起七珠銀劍，來回飛馳，劍鋒所過之處，無論是草木石竹，挨著便斷，碰著便碎。
衛桐客心中一凜，已知道他們講的，是當代武林怪傑：「七索劍」林百新。崆峒派大撒武林帖，要與「七索劍」林百新算帳，「鐵面老人」也曾接到帖子，但因憎厭崆峒派行事，所以並未去參加。
天交二更，他便醒轉，便又懶洋洋地，不想起身點燈，心中只是盤算著如何日夜勤練，要仗劍成一番大事業。
衛桐客在未得劍以前，因為未曾確知此劍的神妙之處，也就抱著「得失由天」的心情；但當這柄寶劍在握之時，心情便大不相同了。
他因聽楊、馮兩人在閒談中講起過衛桐客，因此直跟到衛桐客入客店，方才興沖沖回到楊立住處，和楊立說了。這半日來，楊立又和馮若梅感情增了幾分，哪裏還將劍放在心中？
他心中幾乎有一種發狂也似的感覺，只希望楊立和馮若梅兩人，就在此刻，在自己面前出現，而且愈親熱愈好，好讓自己一劍一個，將兩人砍為肉泥，以出胸中惡氣。
聽那人說衛桐客手中拿著一個狹長形的包袱，是以長衫匆匆包就的，心知定是傳說中的利劍，也責了那人幾句，道：「多事！藥再遲些到，便誤事了！」
這樣一來，衛桐客心中益發認定劍是那些人所盜，剛好他拆牆的巨響，將客店中人盡皆驚醒，兩間房的房門，都被人拍得震天價響，若被人撞進鬥來，雖然不怕，到底要多費一番唇舌去解釋，因此趁機一式「柳鶯穿梭」，自窗中穿出，向那六條黑影直追過去。
他剛從藥店出來，手中所捧的藥，便是「玉面金仙」為馮若梅所開的方子，令他來買的。
晃眼之間，水花亂滾處，又是二十餘招。
因為「七索劍」林百新在江湖上的名頭極大，是以衛桐客在傾聽時，不免關心，便將身子欠了起來。待鄰室又半晌無聲，方和-圖-書才再睡下去，準備養一養神，便起身啟程。
這一招，喚作「乾坤七圈」，若一被他套中了，一經收縮，手足便皆為他所縛，動彈不得，最是厲害。「縮骨鬼仙」功力深湛，不但陸地上可使這一招，在水中使來，也是同樣厲害。
但他怎知，那個人原來曾和「縮骨鬼仙」手下人物有過來往，「玉面金仙」揹了受傷的馮若梅一來到縣城之中，便碰到他，那人也曾見過楊立一面，便立即上前討好。
衛桐客見了六人這等形象，心中一動，暗想：這六人樣子，好像聽說過的，但急切間，又想不起來他們是誰？接著，不禁暗罵自己多事，追尋失劍要緊，理會別人的閒事作甚！一個轉身起腳待跑，卻又將身形立即隱起。
醉翁這才住腳，道：「還說呢！這小子要我們幫他找師姪，見了面又將他師姪打傷，那小女娃兒也不願跟他回去，和『玉面金仙』楊立私奔了！」
正在驚疑不定之際，衛桐客已然被「玉面金仙」楊立捧起，「噗通」一聲，跌入潭中。
有話即長，無話即短，半天工夫，晃眼就過。
衛桐客猛地一驚，幾乎不信所發生的乃是事實，伸手將枕頭抓起甩出，只見一張紙條，平平整整壓在枕頭底下，上書「借劍一觀，請恕未明言之罪」；字跡挺拔，墨汁淋漓，尚未乾去，一望而知寫這張字條之時，離現在不過一眨眼的工夫而已。
但覺輕若無物，微一揮動，水中七彩光華大熾，劍鋒過處，竟然能將那股湧泉所發牽引之力破去。
馮若梅連聲叫好。
這兩把碎磚，用的乃是他全部功力，志在趁敵無備，將劍奪回，因此，人也立即在牆上破洞中穿過，不分青紅皂白，就是「呼呼」兩掌，掌風到處，窗戶「兵兵」亂響，幾乎掉了下來。
來的正是棋翁，笑道：「如此，則我們已沒事了，還在這裏作甚？」順勢飛身取了圍棋棋盤，和醉翁逕自去了。
此時，衛桐客因心恨馮若梅和「玉面金仙」交往，早將他們師兄弟兩人全都恨上，利劍在手，第一件事想的，便不是如何仗劍行俠，而是想殺敵洩恨。
只見濃霧之中，六人離自己不過三丈遠近，正在俯身將腳下的石頭一一搬開。
衛桐客一劍在手，便想起適才連番挫折來，心中更升起復仇之念，便立即向上浮去。
他身子一側，藉著早上霧濃，不致被六人發覺，將身子隱在石後，用心觀看。
兩掌使出，方才有空停睛一看，原來室中空無一人，乃是一間空室！
這時候，霧已將退盡，衛桐客放眼看去，六人各著一襲雪也似白的輕紗，微風吹來，便擺動不已，意態頗為高雅，但再一看那六人顏面，卻又大有「尊範不堪就教」之嘆。
以「縮骨鬼仙」的功力來說，若他存心在陸地上背後暗算於人，當真可以做到毫無聲息。可是在水中，卻不免攪起無數水花來。
原來來路上，蹄聲「的的」，一個瘦長身量的人，腰懸長劍，騎著一頭渾身油光水ｈｔｔｐs://wｗw•hｅｔｕｂｏoｋ.coｍ•ｃｏm滑，全是黑毛的驢子，慢吞吞地走了過來。
每個人都愛之若命，是以江湖上一有這種奇珍異寶出現，爭奪之人也就出現，此追彼逐，往往得主會惹來殺身之禍。
那六個人立即神色大為緊張，四下裏散開。
旁人看了原不打緊，但卻給一個黑道上的小人物看到了。
在他長臂揮舞得快疾之時，簡直就像是一隻只有兩隻腿的大蜘蛛；所使的「空手奪白刃」功夫，也極為神妙，手臂時長時短，叫人難以捉摸。
學武之人，個個都想出類拔萃，勤練固然要緊，但若有一柄稀世利劍在手，也可事半功倍。
這一驚非同小可，「啊」地一聲，將七彩錦帶伸入水中，一陣擾動，但並未碰到衛桐客的身子，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縱身跳了下去。
抬頭一看對面屋頂，卻見六條人影疾馳而去，最後一個人還停了一停，像是發覺室中異聲大作，想回來看視一般。但也只有一停工夫，便立即在黑暗中隱沒不見。
楊立笑道：「這個再容易也沒有，天交三更，我便將劍取了來觀看一番，有何難事？」
衛桐客心中奇怪，暗想：他們難道知道自己追到，在此設陣以待麼？倒不要吃虧才好！
衛桐客看了一會兒，莫名其妙，正待現身向六人追回七珠銀劍之時，忽見六人各自抓了幾柄小刀在手，刀尖向上，刀柄向下，埋在地上，露出三四寸長一截刀尖，又將石塊將刀尖遮沒。
不一刻工夫，衛桐客默念被他們埋在地上的尖刀，不下六、七十柄之多，而且，還是接著八卦方位排列的。
衛桐客一想及此，便轉身想走。但見前面六人面向自己，排成一列，「鏘鏘」的數聲，已然各持兵刃，抽在手中。
衛桐客將身子隱好，細心看那人時，不由得吃了一驚，再也不想走了。
他只覺水力牽引，甚是有勁，好幾次身不由主，不是被水向上湧去，便是為水向下拉沉，好不容易才游近那柄利劍，伸手一撈，抓在手中。
衛桐客不分青紅皂白，便將她打成重傷，她心中也著實嗔怨於他，所以對楊立借劍一事，大表同意，並還打定了到時不讓他將劍送回衛桐客的主意。
那四人驚魂甫定，倚石而坐，不住喘息不提。卻說「縮骨鬼仙」去了何處。
他看了又看，用手指扣了幾下，覺得揚名顯世，報仇雪恨，全在這柄劍上，便除下了淋濕的外衣，將劍仔細包了，又趕起路來。
衛桐客心中更是歡喜，但不等他游出水潭去，「縮骨鬼仙」已經跳了下來。
只見清水之中，冒起一溜血柱，一個人影疾沖而上，正是「縮骨鬼仙」一條右臂已為衛桐客砍落，向峰上逃去。
衛桐客看了，再想起自己聽到的他們的計謀，不禁恍然大悟，自己乃是追錯了人，偷劍的另有其人！
「縮骨鬼仙」生平作惡多端，橫行數十年，終於死在衛桐客劍下，也算是果報不爽了！
人在水中，本來已有天然的下沉之勢，衛桐客再一使「千斤墜」，下沉之勢更快，和圖書是以一劍過處，將七彩錦帶所繞成的七個圓圈盡皆劈開。
「砰」地一下，牆已給他撞得顫動不已，衛桐客怒火如焚，向後退開，第二下又已撞到，一聲轟然巨響過處，磚石紛飛，牆上已然出現了一個大洞。
試觀他得了七珠銀劍之後，連「縮骨鬼仙」這等厲害人物，都不免喪生在他的劍下，便可見一斑了。當下展開輕身功夫，自然奔走如飛，隔丈許遠的屋頂，一縱即過。
那縣城周圍八里，是川西南一個大縣，來往行人極為熱鬧，見衛桐客書生打扮，但卻除了長衫不著，不知包著甚麼東西，不免都心中奇怪，多看幾眼。
先說衛桐客入水之後，直往下沉去，心裏還是七葷八素的。他這次落水，已是第二次了，直沉了兩丈許，忽又被一股大力湧了上來。原來水潭底下，有一股湧泉，此時剛好噴水。
他一下水，便已見衛桐客手持寶劍，疾向上衝去。
一見他掌力催到，足一蹬，升高數尺，一則避過了「縮骨鬼仙」兩掌之力，二則身在「縮骨鬼仙」之上，向下刺擊，容易許多，又可以不給他逃走。
正在想的得意之時，忽然聽得隔壁房中有人講話之聲。一個道：「你們全都不可大意，我們人雖多，但那姓林的也不是好惹的，當年重傷，猶在眼前。這次崆峒派在泰山廣邀武林人物與他算帳，但聽說不知怎地，倒令得幾個厲害人物，如『金蓮子』李代行、『霹靂手』殷龍、嵩山了塵大師、少林寺鷹爪王等人，全未和他動手，反倒叫他將崆峒派一干人等，打得落花流水，我們所倚仗的，乃是彼明我暗，一大意，還得了麼？」
衛桐客在客店中用過飯之後，將劍枕在頭下，一直睡到了黃昏，方才醒轉。吃過了晚飯，重又睡去，準備睡到半夜，起來趕路。
醉翁當真一點也不客氣，舉足便踢，踢的全是他們身上厚實的部位，不易受內傷，而且四人也運起了「縮骨功」，多少能抵擋得一陣，只不過疼痛難忍，連聲嚎叫，哀求乞命。
衛桐客一見牆被自己撞穿，順手抓了兩塊大磚在手，力透五指，將之捏成數十塊碎磚，兩手連揚，「嗤嗤」射出。
水花一動，衛桐客也自覺察，俯頭一看，水光灔瀲中，一條人影正舞動七個圈箍，向自己套來，已認出是「縮骨鬼仙」。
衛桐客一劍劈死了「縮骨鬼仙」之後，舉著七珠銀劍，仰天狂笑起來。一面笑，一面叫道：「『玉面金仙』！楊立！你躲在哪裏？為何不出來見個高下？」
衛桐客一呆之後，首先想到的，便是鄰室中的那些人。
這時候，「玉面金仙」楊立，早已帶著馮若梅走遠了，哪裏能聽得到衛桐客的叫聲！
衛桐客發了一回狂，方收劍站定，頓了一頓，持劍向月，咬牙切齒地立誓道：「我若不能令『玉面金仙』楊立死在這柄劍下，萬箭攢心而亡！」
講完之後，寂然半晌。
只見「縮骨鬼仙」四個徒弟，正圍住了他在看顧傷口，衛桐客寶劍起處，一招「獅子大搖頭」，連刺四ｍ.hetｕｂoｏk•ｃom.ｃｏｍ人，四聲慘叫過處，四人全都倒地不起。
經這樣一鬧，天色已然漸明，他走出沒有多遠，已然旭日高升，晨霧一絲絲地繞身而過；那些蒼翠的山峰半隱半現，景色更是幽靜無比。
衛桐客一點也不知道「縮骨鬼仙」已然下了水潭，更不知道他會沉下潭去，自下而上地暗算自己。
醉翁哪裏肯聽？正踢得高興，玉龍崖上一人激射而下，道：「老二，和小輩後生有甚麼好鬧的，『鐵面老人』幼徒呢？」
「縮骨鬼仙」那一招「乾坤七圈」，眼看就可使上，但在水中，到底和陸地上大不相同。
立罷毒誓，方才氣憤地上路去了。
衛桐客雖然利劍在手，但「縮骨鬼仙」也不是泛泛之輩，避開之後，不等衛桐客再趕到，便雙掌向前一推，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夾著翻滾不已的水花，直向衛桐客推到。
身子才一騰上，劍光連連伸縮，向「縮骨鬼仙」一連刺了三劍，「縮骨鬼仙」奪劍心切，竟冒險迎了上來，看來宛若一隻黑球，但卻有兩條長臂來回飛舞，形狀譎怪之極。
「縮骨鬼仙」一臂雖斷，餘威猶在，又與衛桐客周旋了二十餘招，終於因為流血過多由外傷轉為內傷，動作漸慢，被衛桐客覦空一腳，踢起一丈高下，再趕了過去，一劍直劈，連叫都未叫出，一溜異樣的光彩過處，「縮骨鬼仙」便被劈倒在地。
雖然到了白天，七珠劍上的光華不減，仍是那樣地光彩奪目。
原來那六人容貌之醜陋，直非言語所能形容，有三個人，頸上還生著老大的一個贅疣，其色通紅。
那頭驢子看來很慢，但一晃眼，便已來到近前。
那人恰從一家藥舖子裏出來，手中拿著一大包藥，一眼望見衛桐客如此怪模怪樣，不禁向他多瞧了幾眼。
衛桐客根本沒有在意，尋著了客店，便用膳投宿，準備回師父「鐵面老人」處，懇求師父再授精妙劍法。
楊立因馮若梅傷勢甚重，不能再急急趕路，在此休息，也正要人幫手，便許了他一點好處，供奔走之用。
衛桐客得劍以來，只顧發狂殺人，尚未細細觀賞過，此時映著朝陽，提起劍一看，只見劍身比尋常劍窄些，刃白如雪，劍背上鑲著七顆彩色變幻無窮的照夜明珠，輕若無物，微一揮動，便帶起一溜光芒，端的是古時遺下的第一利劍。
照鄰房這人說來，分明是「七索劍」林百新的宿仇，要趁林百新泰山一會之後，暗中去害他了？
「縮骨鬼仙」一見錦帶全斷，早已有了戒備，一見劍到，怎敢硬接？身子一縮，似蝦一般，向外彈去。
浮沒幾尺，只見「縮骨鬼仙」的七彩錦帶，在水中猶如怪蟒也似的來回翻滾。衛桐客手起兩劍，劍鋒過處，分水划波，那以各種金屬編成的錦帶，便斷了兩截下來，端的是鋒利無比。
然而，不論如何，衛桐客手中七珠銀劍實在太過鋒利，「縮骨鬼仙」不能盡展所長，三、四十招之後，衛桐客看穿了他這個弱點，劍花如雨，一味搶攻，「縮骨鬼仙」心愈來愈急，衛桐客卻愈殺愈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