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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車

作者:獨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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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功虧一簣

第十七章 功虧一簣

南宮黛撇了撇嘴道:「那麼那暗算端木相之人是怎麼下手的,難不成他是明目張膽地站在十丈內暗算端木相的不成!」
「我不聽!」南宮黛跺腳說道:「說什麼,人家欺負我、罵我,你這個做師姐的不但不幫我,反而攔我、躲開,要不然別怪我翻臉。」
黃先生伸手攔住了他,道:「公孫大俠,動不得,端木相是中毒而死。」
黃先生道:「那麼那位『玉龍』就是你『千面幻影』端木相了。」
她的意思是說溫嬌娜怎未派人監視或控制。
霍冷香跟溫嬌娜各自睜大了妙目,恨不得瞧進轎裏去。
司馬逸道:「沒有,不過料想大哥幾位在來『嘉興』途中。」
身前那名黑衣壯漢突然扭過頭來叱道:「噤聲。」
端木相道:「我認為他確是皇甫華,我不說了麼,當世之中,近百年來無人再有我這麼精湛的易容術了。」
黃先生一點頭道:「事實如此,閣下。」
司馬逸道:「等大哥幾位到了之後再說不遲。」
這簡直是揭人瘡疤。
柳蘭黛點了點頭,還待再說。
眾人都沒說話,沒人接口。
敢情他始終沒露面。
公孫明呆了一呆,道:「怎麼,他兩位也……」
面對大殿而立,跟霍冷香站個並肩。
聖心正色說道:「小黛,你聽我說。」
轎中人久久沒說話,半晌始道:「以我看兩位愛卿的斬獲銖兩並稱,難分上下,不知兩位愛卿對我這看法有什麼意見。」
「不!」端木相搖頭說道:「不是我。」
端木相應掌而醒,翻身跳起,一見身邊圍滿了當世的一流人物,臉色大變,立即低下頭去。
司馬逸突然說道:「閣下不是『檀香車』的人麼?」
南宮黛已走出好幾步,聞言霍然轉回了身,黛眉揚威,美目含煞,冷然問道:「你說什麼,誰是只會動意氣、刁蠻任性、不識大體的庸俗女子。」
司馬逸一見掌到不禁火起,抬掌便抓黃先生腕脈。
溫嬌娜那一聲長答更嬌,風擺楊柳般走了出來。
黃先生裝沒看見,向公孫明一拱手道:「事非得已,還望公孫大俠見諒。」
南宮黛不屑地哼了一聲。
間不容髮地躲開了南宮黛攻來的第二掌。柳蘭黛發急地道:「黃大哥,你怎好……」
只聽黃先生叫道:「兩位請留一步。」
黃先生已然含笑說道:「公孫大俠可否再留片刻,聽完黃玉的話?」
黃先生道:「多謝東郭兄。」
黃先生掌勢一變,靈蛇一般快如閃電已扣上司馬逸手肘,趁勢一抖,道:「司馬大俠,站穩了。」
聖心伸手攔住了她,朝大殿上呶了呶嘴。
聖心道:「我信,曾記得老菩薩說過……」
往後一退,南宮黛一掌落空。
司馬逸冷然說道:「十妹,連心都交給別人了。」
此言一出,全場齊震動,公孫明首先叫道:「怎麼,黃老弟,那殺端木相之人,就在咱們這些人之中?」
司馬逸道:「三哥,凡事小心為上。」
司馬逸冷笑說道:「我可沒把你這條癲龍放在眼裏!」揚掌便待擊出。
只聽黃先生道:「不怎麼樣,只請你先告訴我那位『玉龍』是誰就行了。」
這聲大喝好比晴空裏打了個脆雷,震得人耳鳴心跳,血湧氣騰,大殿為之晃動。
端木相訝然說道:「易容化裝,你的意思是說……」
只聽黃先生又道:「端木相,你是『二神』中人物,這若是當眾整你,那會掃盡你的顏面,怕你今後難以見人。」
這時候,大殿外臺階下自也大亂,那些黑衣壯漢紛紛出劍往上撲,卻被柳燕翎、柳蘭黛、公孫明、司馬逸、「癲龍」東郭逸、「醉龍」申屠海等擋住。
溫嬌娜忙矮身襝衽,嬌聲說道:「謝謝玉郎。」
南宮黛美目圓睜,叫道:「師姐,你……」
柳蘭黛明白這位四哥何指,當即轉移話鋒說道:「三哥跟四哥怎麼沒人陪著?」
柳燕翎要上前,黃先生搖手一攔道:「燕翎,別多事。」
司馬逸則怒目望向黃先生,道:「閣下這是什麼意思?」
黃先生攔住公孫明後,抬眼一掃,道:「眼看就要問出究竟,不想端木相遭人暗算,是我疏忽大意,以致……」
聖心猛然想起一事,急叫道:「小心她的『玉手』。」
黃先生循他所指望去,可不是麼,大天井裏那大殿的影子已經快完了,這表示日上中天,已近正午了。
聖心道:「本就不是,沒聽剛才黃施主說上當了麼。」
而黃先生比他快,已然跨步而至,道:「司馬大俠唯恐天下不亂,怎好不瞧熱鬧就匆匆離去!」
司馬逸冷然一笑道:「我恥於跟你這種人動手!」索性把雙手往後一背,表示他當真不願意動手。
端木相道:「我明明看見那人是皇甫華,怎說冒充?」
公孫明停身未動,凝目問道:「黃老弟還有什麼事?」
司馬逸已然接口說道:「閣下難道非讓人恭聆閣下的高見不行麼?」
柳蘭黛道:「黃大哥,要不要也對『粉龍』跟聖心師父說一聲。」
黃先生跟柳燕翎轉眼向外望去,適時蹄聲在「血影禪院」門口倏然止住,隨見人影閃動,兩名黑衣壯漢走了進來,往門兩邊一站,左邊一名高聲說道:「主人已到,『檀香車』、『金頂轎』準備出來迎接。」
公孫明點頭說道:「聽說他要在午時之前來到『血影禪院』。」
端木相道:「不認識,老實說在場沒一個人想到『玉龍』會臨時來上這麼一手,想必他早就防著有人……」
聖心道:「正是這句話,他既然有這句話,足證他所見到的那位『玉龍』並非皇甫華。」
黃先生雙眉一揚道:「閣下和_圖_書,我算一直是好言好語。」
聖心點頭說道:「黃施主高見,聖心深表贊同。」
黃先生淡然說道:「我說的是『粉龍』南宮黛。」
在場眾豪雄立起騷動,紛紛抬眼四下搜索,公孫明、申屠海甚至於掠上了大殿瓦面。
南宮黛既氣又急,口齒一挫,跺腳要追。
黃先生微一拱手道:「那我先謝了!」
端木相笑了,笑得很勉強,道:「世上有兩個面目一般無二,如此相像的人?」
南宮黛微一搖頭道:「不,我要收拾霍冷香,逼她交出解藥。」
慘呼一聲,一團黑影飛來,直向霍冷香撞去,霍冷香玉手一掃,那團黑影被震得改變方向襲向了南宮黛。
這突變驚人,也大出人意料,誰都看得出端木相是遭人暗算,可是誰也沒看出暗算他的人是怎麼下的手,用的什麼東西,包括黃先生在內。
聖心呆了一呆道:「我把她忘了。」
黃先生道:「黃玉,草頭黃,金玉的玉。」
黃先生點頭說道:「也就是說,他是眼前咱們這些人中的一個!」
公孫明搖頭說道:「沒有,什麼也沒有發現。」
司馬逸冷哼說道:「怕我兄弟說,閣下最好別……」
黃先生道:「那麼是誰?」
司馬逸立即住口不言。
司馬逸淡然說道:「事實上在場諸位,包括離端木相最近的你閣下在內,無一人發覺。」
扭過頭去,道:「三哥,咱們走吧!」
霍冷香大吃一驚,揮動「玉手」向南宮黛迎面點去。
公孫明目射詫異之色道:「黃老弟要我兄弟幫什麼忙?」
端木相道:「我說過,我沒有見過『玉龍』。」
南宮黛道:「且作壁上觀,難道咱們不……」
黃先生道:「這件事還請兩位慎慎勿洩。」
南宮黛雙眉一揚,叫道:「霍冷香!」
司馬逸冷笑說道:「南宮姑娘說得不錯,他除了翻弄口舌之外似乎就不會別的,他分明指咱們之中有人跟他似有勾結,咱們豈能容他污蔑,容他血口相噴!」
騰身跨步,攔住了司馬逸跟公孫明的去路。
這句話分量可不輕。
端木相道:「我說不是,你信不信。」
「愛卿,好嘛。」
只見黃先生轉身走上大殿,把那白衣人提了下來,往端木相面前一放,然後抬掌在端木相腦後拍了一下。
聖心道:「莫非你不信?」
抬玉手向霍冷香一攤。
而五柄長劍指向他身後重穴,逼得他不得不回身卻敵,以一雙肉掌搏五柄犀利長劍。
黃先生搖頭說道:「這兩位不必,稍時只一動手,我相信她兩位必不會袖手旁觀。」
司馬逸道:「怎見得只有端木相一人知道?」
公孫明收回目光緊張地道:「黃老弟真打算這麼做?」
司馬逸怒聲說道:「我為什麼要等此間事畢!」
聖心也道:「黃施主不必引咎自責,公孫明老施主說得是,在場無一庸手,誰也沒看出端木相是怎麼遭人暗算的,並不能單怪那一個,好在咱們已知道『玉龍』非真玉龍。」
南宮黛冷冷一笑,道:「師姐,咱們也該走了!」
聖心道:「我怕,我不能讓你再中她的暗算。」
黃先生淡然一笑道:「端木相,我並不是糊塗人,告訴我,你見過『玉龍』沒有?」
公孫明一拱手道:「十妹不必如此,我知道黃老弟的為人,當日我也受過他的,就憑這一點我聽他的就是。」
黃先生道:「看來你不珍惜自己的顏面了。」
公孫明輕喝一聲:「四弟!」
聖心道:「我知道,霍冷香只有那隻『玉手』就便不易奈何她,她那隻『玉手』裏藏著好幾種毒藥,更有龔瞎子等保駕,追不得。」
公孫明立即說道:「黃老弟一任吩咐就是。」
南宮黛道:「自然是不夠,我要親眼見著那冒充之人才能算數。」
公孫明道:「黃老弟別這麼說,在場都不是庸手,誰也沒看出端木相是怎麼遭人暗算,這不能單怪那一個。」
黃先生笑道:「兩位放心,要是附近有人,我也不會說了。」
顯然他是明知不是黃先生的對手,與其稍時丟人現眼,聲名掃地,不如及早趁機下臺。
轉望柳蘭黛道:「十妹近來可好?」
端木相沒說話,沉然了半晌,突一點頭說道:「好吧,我告訴你,我所見到的『玉龍』是……」
端木相失笑說道:「端木相雖稱『千面幻影』,易容之術獨步宇內,近百年來無人能夠企及,那位『玉龍』若是曾經易容化過裝,我豈有看不出來的道理。」
司馬逸冷笑一聲道:「我倒要試試!」閃身欺了過來。
只聽轎中人又喚道:「溫天女。」
南宮黛焦急地道:「師姐,霍冷香跑了。」
轎中人先叫她,霍冷香好不高興,嬌滴滴地答應一聲,捧著玉手,扭動腰肢,姿態萬千地揚起一陣香風走向前去。
端木相深深看了他一眼道:「我沒想到閣下竟有這麼高的身手,能……」
柳蘭黛急道:「黃大哥……」
公孫明窘迫地笑了笑,方待說話。
適時只聽司馬逸道:「三哥,我看不慣,要想不讓我多管閒事咱們就走!」
南宮黛冷然說道:「你要我跟你打什麼賭?」
公孫明臉上也掛不住,強笑一聲:「好說。」拉著司馬逸往大殿行去。
霍冷香與溫嬌娜均被這突變震住,站在那兒直發愣。
柳燕翎道:「黃大哥放心,我絕不落人後。」
端木相道:「『玉龍』自然就是『玉龍』,還會有誰。」
聖心道:「難道端木相的話還不夠!」
黃先生點頭說道:「我信,你見過『玉龍』。」
南宮黛咬牙說道:「好個狡猾的皇甫華。」
黃先生點頭說道:和*圖*書「不錯,我聽她們說過了,她們見過的那位『玉龍』是皇甫華,但據我所知那位『玉龍』的面目跟皇甫華一般無二,卻不是皇甫華本人。」
公孫明也點頭說道:「對,該是這樣,就是這樣,那個是字之後應該是某人,而絕非皇甫華三個字。」
南宮黛猛然抬起了頭,道:「師姐,怎麼你也?」
微一拱手,偕同司馬逸轉身而去。
聖心道:「誰叫武林中人把顏面看得重逾性命,黃施主只是看準了這一點,高明。」
一提起悟因神尼,南宮黛「乖」了,半天沒說話,緩緩地垂下了螓首,像一隻老虎終於被馴服了一般。
端木相搖頭說道:「你冤枉人了,我並沒有。」
柳蘭黛忙道:「三哥,你就等一會兒再走吧。」
司馬逸為之一怔,公孫明威態一斂,輕嘆說道:「咱們就待會兒再走吧!」
司馬逸道:「我兄弟有要事在身,不願為這無謂的事耽誤。」
黃先生道:「在場諸位均是當今武林的一流人物,耳目之靈敏可以說無人能企及,休說有人隱身左近出手暗算端木相,就是他隱身不動也難逃在場諸位的耳目,除非他隱身在十丈以外,而倘若他是隱身在十丈以外出手暗算端木相,咱們也就斷不會茫然無覺,諸位以為然否?」
霍冷香立即把她的斬獲一五一十地報了一遍。
黃先生抬手示意眾豪雄肅靜,公孫明三不管地就要去翻轉端木相的屍體看個究竟。
南宮黛好不詫異,望著聖心問道:「師姐,他這是幹什麼?」
黃先生微一欠身道:「是,閣下。」
「極是,極是!」申屠海點頭說道:「他所以讓端木相知道,那是因為他必須要請端木相替他易容化裝,要不然恐怕連端木相也不知道他是誰!」
這一聲「玉郎」聽得霍冷香十分不是味道,她也叫了一聲玉郎,來了同樣的一句。
黃先生道:「你不懂,我的意思是說,有人幫他易的容,化的裝。」
聖心冷然說道:「你可知道你這任性要壞多大的事麼!」
黃先生淡然一笑道:「那麼我謝謝司馬大俠。」
他到了大殿前把那人一放,砰然一聲那人摔個結實,南宮黛看清那個人,一怔叫道:「端木相。」
黃先生轉過臉來含笑說道:「南宮姑娘,我話說在前頭,假如哪位要在黃玉沒說完話之前,未緝獲那暗算端木相的陰狠卑鄙小人之前離去,休怪黃玉要出手阻攔!」
黃先生道:「我畢竟制住了你,別再望顧左右而言他了,答我問話。」
司馬逸突然轉眼逼視柳燕翎,道:「你就是柳燕翎?」
南宮黛臉色一變,揚眉笑問道:「真的麼?」
南宮黛道:「我輸什麼?」
黃先生道:「等他來了之後,我預備下手擒他,屆時還望兩位幫個忙,賜我一臂之助,以防他兔脫逃逸。」
端木相道:「有人幫了他的忙,你這話……」
接著,四名佩劍黑衣壯漢昂首闊步,神情瀟灑地走了過來,這四名佩劍黑衣壯漢身後緊跟著一頂轎簾低垂的華麗軟轎,轎後又是四名佩劍黑衣壯漢。
南宮黛冷笑說道:「霍冷香,今天你就是長了翅也休想飛出『血影禪院』。」舉步逼了過去。
不錯,那人中等身材,一襲青衫,正是「千面幻影」端木相。
柳燕翎道:「『玉龍』快到了。」
黃先生淡淡笑道:「別跟我裝糊塗,我指的是你見過的那位『玉龍』。」
端木相倏然而笑,但旋即斂去笑聲,道:「你說是誰幫他的?」
司馬逸臉色一變,道:「三哥,你怎麼?你不走我走,我就不信誰能攔得住我!」抖手向東郭逸攻了過去。
黃先生道:「那是因為我認為有人幫了他的忙。」
柳燕翎聽得雙眉倒豎,東郭逸那裏已冷然說道:「柳姑娘至少比你這個四哥明理懂事。」
黃先生一點頭,含笑說道:「南宮姑娘說對了,我正是這個意思,那人既不是隱身某處,或躲在十丈外出手,自然就是明目張膽地站在十丈內出的手。」
聖心跨步一攔,道:「小黛!」
這時候整個「血影禪院」一片肅靜,鴉雀無聲。
公孫明口齒啟動了一下,欲言又止,頭一低,轉身要走。
黃先生道:「那你怎麼知道此人不是『玉龍』。」
黃先生淡然說道:「司馬大俠應該明白。」
公孫明一點頭道:「說得是,我兄弟領命了,黃老弟還有什麼吩咐?」
南宮黛道:「那我要頭一個離開這『血影禪院』,你閣下要出手阻攔的話,就出手阻攔吧。」
司馬逸道:「不管是誰的看法,我如今就要跟他說話!」
往旁邊一閃,繞圈子撲向了黃先生。
黃先生道:「你說此人不是『玉龍』?」
柳蘭黛道:「四哥,為什麼?」
公孫明一旁說道:「黃老弟有什麼事?」
司馬逸霍地轉了過來,怒目而視,冷然說道:「閣下還要怎麼樣?」
別的人沒說話,可見他們也沒有什麼發現。
四名轎夫應了一聲就要去抬轎。
南宮黛厲叱一聲道:「我說過不讓你出『血影禪院』的。」
黃先生一聲:「是時候了。」
閃身就要再撲。聖心伸手一攔,沉聲喝道:「師妹,夠了!」
黃先生一跨步攔在了柳燕翎身前。
只見司馬逸衝著大夥兒一拱手道:「冒充『玉龍』之人既未捕獲,霍冷香與溫嬌娜也已相繼逃脫,這『血影禪院』裏暫時是不會有什麼事了,我兄弟要往路上迎迎幾位把兄弟去,先行告退了。」
司馬逸道:「我認為我兄弟跟他之間的事是大事。」
端木相道:「我見過的『玉龍』確是皇甫華,不信你可以問問溫天女跟hetubook•com•com霍冷香,她們也見過。」
端木相搖頭說道:「不,絕不可能,當世之中,近百年來,除了端木相外,無人再有這麼精湛的易容術了。」
聖心冷冷說道:「將來你怎麼見老菩薩?」
柳蘭黛道:「四哥的意思是?」
溫嬌娜搶了先,嬌媚地道:「悉遵玉郎裁決。」
這時候大殿口已生變化,大殿門口軟轎在,轎前躺著個白衣人,臉朝裏,看不見他的臉。
司馬逸還待再說,公孫明已然說道:「四弟不必再說了,這件事咱們義不容辭,聽憑黃老弟差遣就是。」
司馬逸臉色煞白,閃身便要再撲。公孫明伸手一把拉住了他,道:「四弟,不許再動!」
她沒能抖動分毫。
南宮黛氣得發抖,道:「我先打爛你那張嘴!」閃身欺了過來。
黃先生道:「此人何人?」
端木相道:「你怎麼說那位『玉龍』是曾經易容,化過裝了。」
南宮黛一剎撲勢,怒聲說道:「師姐,你閃開,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
黃先生微微搖了搖頭。
黃先生道:「我問你。」
霍冷香、溫嬌娜各自連忙謙遜了一番,轎中人道:「請霍愛卿先報斬獲。」
黃先生搖頭說道:「那只怕由不得司馬大俠。」
司馬逸道:「我認為你閣下管的閒事太多。」
突然,沉默了半天的黃先生開了口:「兩位且請暫留一步,黃玉還有話說。」
黃先生道:「人心之不同如其面,足見世上並沒有兩個一般無二,長得那麼相像的人,而假如是易容化裝,那就該當別論。」
轎中人道:「兩位愛卿不必客氣,從此咱們一修三好,恩愛渡日,請兩位愛卿即刻登車登轎,隨我前往新居舉行嘉禮,完成百年之好,共用榮華富貴,起轎。」
一名黑衣壯漢越眾而出,站在大殿前一躬身道:「回主人,都到齊了。」
在場眾豪傑有不少個是受過「毒」害的,大有談「毒」色變之感,公孫明嚇得連忙縮開了手。
聖心轉望南宮黛,低低說道:「閣下,看來你已經輸了。」
端木相忙道:「我說的是實話,除此我一無所知。」
黃先生淡然一笑道:「端木相,識時務者為俊傑,知進退的是高人,你要想想看,今日之勢不容你不吐實,何必非等我毀你顏面之後再吐實,你認為那樣對你好麼?」
黃先生笑道:「虎丘之會司馬大俠就是吃虧在不夠小心。」
聖心道:「司馬施主請想,大凡這類事都是極其秘密的,非萬不得已絕不會多讓一人知曉,而那冒充『玉龍』之人他有借用端木相之處,不得不讓端木相知曉。」
說完了話,他偕同公孫明就要走。
抬眼一掃,忽作驚人之語:「諸位,殺端木相的就在眼前咱們這些人之中!」
南宮黛冷笑說道:「又一個幫皇甫華說話的人。」
柳蘭黛一喜道:「怎麼,大哥幾位……四哥怎知道?」
端木相道:「你不是說不是麼。」
黃先生笑笑說道:「司馬大俠不也是『金頂轎』的人麼?」
話落,她剛要閃身追撲,只聽大殿裏傳來黃先生一聲霹靂大喝:「諸位請住手,咱們上了人家的當了。」
聖心轉望黃先生道:「黃施主可以忙自己的了。」
只聽霍冷香道:「我的心跳得好厲害。」
話聲方落,一陣急促蹄聲由遠而近。
公孫明向著黃先生赧然一笑道:「黃先生放心,這一點我兄弟自信還做得到。」
南宮黛玉手一揚,又一掌攻了過來。
黃先生笑笑說道:「司馬大俠,是由你還是由我?」
黃先生笑道:「夫人勝券已在握,何必這麼緊張?」
轎中人滿意地笑道:「既然兩位愛卿對我的看法沒有什麼意見,我就將二卿置於左右,不分正側大小。」
司馬逸可以跟黃先生鬥狠,卻不得不聽他這位三哥的話,站在那兒沒動,一雙目光卻怒射黃先生。
黃先生笑說道:「經過這番部署,就有十個『玉龍』也跑不掉了。」
公孫明搖了搖頭道:「這賊好狠絕,好高明的手段。」
黃先生雙眉微揚,搖頭笑道:「名列九龍之二的『粉龍』,原來是個只會動意氣、刁蠻任性,毫不知大體為何物的庸俗女流!」
申屠海、公孫明連連點頭,同聲稱是。
那名黑衣壯漢立即轉向這邊抬頭說道:「霍觀音請站出來。」
司馬逸道:「你請過來,我要跟你說幾句話。」
望著公孫明跟司馬逸進入偏殿,黃先生回過頭來笑道:「你兩個到時候也不能閒著。」
黃先生道:「你並不是看不出來,而是不肯說。」
柳蘭黛美目湧淚,強笑點頭,道:「我好,四哥也好,可有大哥幾位的消息?」
有他這一聲,群眾立即停了手,南宮黛也不由頓了一頓,就在這轉眼工夫,霍冷香等已逕出「血影禪院」。
柳蘭黛神情一緊道:「來了!」
「別什麼?」南宮黛道:「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黃先生含笑說道:「在場諸位每一位都得聽完黃玉的淺見。」
就在這轉眼工夫間,華麗軟轎已進入大殿停於門外停妥,八名佩劍黑衣壯漢分侍左右,按劍而立,如臨大敵。
黃先生道:「因為此間事是大事,而司馬大俠與柳『青龍』之間事卻是小事,大事理應排在前頭,司馬大俠明白麼?」
聖心道:「恐怕是……」
黃先生道:「多謝師父一再賜助。」
南宮黛可有服過人,當即揚眉說道:「我不怕,我……」
黃先生道:「請公孫大俠待時機,把我的話告知東郭癲龍與申屠醉龍。」
司馬逸喝道:「欺人太甚!」
黃先生搖頭說道:「據我所知,那位『玉龍』並不是www.hetubook.com.com皇甫華。」
司馬逸冷冷說道:「你以為誰饒得了你麼!」
頓了頓接道:「兩位可知道那位『玉龍』快要來了。」
「不!」聖心搖頭說道:「在場無一不是當今的一流人物,對付這些邪魔已足足有餘,用不著咱們插手。」
公孫明神情凝重地點頭說道:「的確是,只是霍冷香、溫嬌娜等人窺伺在側,恐怕不大容易。」
端木相呆了一呆,沉默了一下道:「跟傳說中的『玉龍』不符!」
黃先生抬眼望向了他。柳燕翎抬手往前一指道:「大哥請看。」
話落,擰身邁步向外行去。
南宮黛道:「我就是這樣!」揚掌劈向黃先生。
黃先生道:「我不便拿你怎麼樣,只有把你交給聖心師父了。」
司馬逸微微一愕,旋即冷笑說道:「剛才閣下何等神氣,怎麼如今卻……」
司馬逸道:「那麼冒充『玉龍』之人到底是誰呢?」
南宮黛的神情也有點異樣。
兩眼一翻,砰然倒地不動,再看時,他臉色暗烏,已然氣絕。
黃先生微一點頭道:「也許,不過我認為我沒管錯,司馬大俠要跟柳『青龍』說話也可以,請暫時忍忍,等此間事畢後再說不遲。」
霍冷香倏然驚醒,霍地轉過身來。
柳燕翎點頭說道:「不錯!」
東郭逸猛力攻出一掌,把司馬逸逼退半步,然後抽身而退,他這一退,司馬逸趁這個機會就要走。
顯然他把黃先生的分析當作了胡說八道,信口胡扯。
面對「粉龍」,又有「華嚴庵」高弟在側,霍冷香可沒敢逆橫,她只當南宮黛要出手,一驚往後退去。
柳燕翎雙眉一揚,就待邁步。
司馬逸突然說道:「怎見得『玉龍』非真『玉龍』?」
黃先生陡然喝道:「公孫大俠,請顧全……」
霍冷香道:「我瞎了眼,沒想到這黃玉……南宮黛,你是想乘人之危。」
聖心沒再攔她,雙眉一聳,道:「阿彌陀佛,小黛,你錯了,太任性,太傲了。」
邀愛爭寵各不後人,黃先生看得皺眉搖了頭。
只聽端木相道:「『玉龍』不是皇甫華,天下武林誰不知道『玉龍』是皇甫華。」
南宮黛恨透了霍冷香,搖頭直腰便要再撲,卻只見霍冷香由龔瞎子、郝無常及陰家四醜保著,飛一般地向「血影禪院」外遁去。
她不但氣得發抖,而且氣得美目中現了淚光,「粉龍」何等高傲,幾曾受過這個,她一挫貝齒,厲喝說道:「黃玉,你該死!」
南宮黛道:「誰看到那冒充『玉龍』的人了麼?」
公孫明跟司馬逸吃了一驚,忙向四下望去。
黃先生道:「公孫大俠或不知東郭癲龍,但總不會不知申屠醉龍。」
柳燕翎沒再動。
司馬逸淡然一笑道:「我有同感。」
黃先生道:「公孫大俠不認為這是千載難逢的不再良機麼。」
聖心悚然點頭道:「一語驚醒夢中人,黃施主分析得極是。」
「我忘了。」黃先生道:「小妹代我勸勸公孫大俠。」
端木相突然說道:「閣下何人?」
黃先生道:「端木相,我只要求你告訴我,那冒充『玉龍』之人是誰?」
黃先生含笑說道:「司馬大俠別誤會,我是要央求兩位一件事。」
黃先生當即點頭說道:「不差,他快到了。」
那裏柳蘭黛已開了口:「四哥,黃大哥是我的恩人,我願意以性命……」
柳燕翎應聲欲動,「癲龍」東郭逸突然冷然說道:「還是讓我這條癲龍做那先飛的呆鳥兒吧!」
臉色陡然一變,身軀機伶暴顫,大叫一聲:「姓黃的,你害了我。」
申屠海點頭說道:「不錯,那句話是我所見到的『玉龍』是……『是』字甫出口他便遭了暗算。」
溫嬌娜也連忙一五一十報個明白。
司馬逸道:「既然見過,當然記得。」
南宮黛道:「你看見了,今天這張網可要一網打盡你們。」
顯然,她是存心跟黃先生過不去。
南宮黛一怔叫道:「怎麼,這個不是『玉龍』?」
黃先生道:「所以我才央求兩位幫個忙,賜我一臂助力。」
南宮黛剛有所悟,霍冷香那雙「玉手」的尖尖五指尖端,突然「嗤」地一聲射出五道黑氣,直向南宮黛面目射去。一日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南宮黛可怕定了霍冷香的玩藝兒,她沒敢出手,忙低頭矮身,五道黑氣掠過頭頂射過,背後響起了一陣淒厲慘呼,一名黑衣壯漢著了實擊,五道黑氣全打在了他身上。
南宮黛冷笑一聲道:「把解藥給我。」
聖心搖頭說道:「看來你不但是撒賴,而且對『玉龍』的偏見極深,這種偏見卻是由排名人之後而起的。」
端木相道:「我明白,說來說去你是說我幫了他的忙。」
聖心點頭說道:「我正是這個意思。」
黃先生搖頭說道:「我沒想到『玉龍』那麼狡猾詭詐,自己不來卻派了個替身前來探虛實應變,告訴我,此人是誰。」
黃先生淡然笑道:「我這個人向來言出必行。」
黃先生雙眉一揚,喝道:「燕翎,攔他!」
南宮黛接著道:「他捉端木相是什麼意思?」
黃先生道:「容我先請教,諸位適才搜索四下,可曾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端木相道:「我知道,我也一樣,一直是好言好語。」
黃先生抬手一揚,道:「兩位,現在不是談話的時候。」
聖心道:「在場諸位都聽見了,端木相曾有一句未說完的話。」
黃先生笑笑說道:「你說過,你的易容術獨步宇內,近百年來也無人能夠企及,要不是那麼精湛的易容術,那位『玉龍』也不會那麼像。」
只聽黃先生叫道:「端木相。」
騰身而起,閃電一和_圖_書般直撲華麗軟轎。那八名佩劍壯漢一聲齊喝道:「什麼人大膽?」
四名轎夫沒了影,一名黑衣壯漢躺在大殿裏。
霍冷香這時候卻是一點脾氣也沒有。
聖心道:「應該說他高明。」
黃先生道:「還沒到,該快到了。」
南宮黛叫道:「我不管,縱然壞天下的事,我也要……」
站直身形,抬眼望向已然動上手的癲龍東郭逸與「談笑狂客」司馬逸,雙眉微揚,略提真氣,震聲說道:「東郭兄請住手!」
黃先生沒理他,望著南宮黛含笑說道:「南宮姑娘可願跟黃玉打個賭?」
公孫明皺著眉頭道:「這麼說往後再想從別人口中追出他是誰來,已經是絕不可能的事了!」
轎中人聽畢說道:「溫愛卿。」
聖心道:「那就要問端木相了,恐怕只有他一人知道。」
霍冷香自然不甘示弱,忙也襝衽謝過。
他這一叫,東西偏殿裏的諸位被驚動了,霍冷香跟溫嬌娜親率所屬急步行了出來。
黃先生道:「那是司馬大俠一己的看法。」
司馬逸那站得穩,腳下一連幾個蹌踉,只好退回原處,要不是他忙施真力下降,非摔個四腳朝天不可。
霍冷香來到近前急不可待地低聲問道:「玉龍呢?在那兒?」
結果,誰也沒能發現什麼連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
南宮黛道:「我當然不信,眼前咱們這些人那一個不是咱們熟知的人。」
忽聽一聲輕咳從轎內傳出,隨聽轎中有人發話說道:「檀香車跟金頂轎都到齊了麼?」
司馬逸霍然回身,冷然說道:「閣下的話我兄弟已經聽夠了,請閉上嘴吧!」
聖心道:「別問,耐心地看下去。」
司馬逸焉有不懂之理,他淡然說道:「我跟三哥不用人陪的,十妹!」
「事實如此!」黃先生道:「我的意思是說,那暗算端木相之人斷不會是隱身在某處,更不會是隱身在十丈以外。」
端木相搖頭說道:「我沒有見過『玉龍』。」
大殿那十多個黑衣壯漢躺的躺,爬的爬的,全倒在天井裏,溫嬌娜、軒轅烈、二佛跟百里獨不見了,卻只見黃先生手提一人從大殿邊上走了過來。
說話間司馬逸已然撲到,黃先生探掌而出,道:「司馬大俠,請回去。」
司馬逸道:「因為三哥跟我暫時都不預備離開『金頂轎』。」
如今再追是來不及了,南宮黛也明知聖心說的是實情,氣恨得一跺腳,轉臉往大殿望去。
黃先生已然撲到,抬手投足間,三名壯漢身形飛起,一個飛向殿裏,兩名飛向殿外,黃先生探掌向轎簾抓去。
司馬逸臉色一變,剛要發作。
公孫明道:「這什麼話,衛道降魔,人人有責,我兄弟身為武林一介,自是義不容辭,深感榮幸,而且也可出出幾日來的冤氣,我兄弟不便在這兒久待,失禮了。」
南宮黛冷笑一聲道:「閣下高見!」
黃先生沒理他,望著南宮黛繼續說道:「倘若我在眼前咱們這些人當中,找出了那殺端木相的奸狡之徒,南宮姑娘打算怎麼辦呢?」
公孫明遲疑了一下,剛要舉步。
黃先生道:「多謝公孫大俠,還有一件事……」
黃先生道:「恕我直言一句,在場任何一位,那怕他有天大的事,他也要聽黃玉把話說完才能離開此地!」
黃先生點頭說道:「這一點我倒相信。」
一抖腕,南宮黛蹌踉而退,剛好退到聖心身邊。
黃先生道:「自然是指那位『玉龍』是經過易容,化過裝的。」
南宮黛看得清楚,那是個黑衣壯漢,她雙眉一揚,抖手把那黑衣壯漢挫向一旁,閃身撲向霍冷香。
黃先生道:「話我已經說出了口,我若任司馬大俠離去,何以對眼前其他諸位同道?」
申屠海點頭說道:「我有同感。」
柳蘭黛輕輕地扯了黃先生一下。
黃先生瀟灑地一欠身,道:「多謝師父。」
轎中人道:「兩位愛卿都辛苦了。」
端木相緩緩抬起了頭,臉色發白。
他兩個這裏才接上手,那裏南宮黛一隻皓腕已然落在了黃先生手裏,南宮黛臉色一紅倏轉煞白,一抖腕道:「放手!」
聖心道:「當日咱們在庵裏是怎麼說的!」
黃先生道:「小妹放心,我省得。」
轎中人喚道:「霍觀音。」
黃先生道:「畢竟公孫大俠好說話,我想請兩位幫我個忙,賜我一臂助力。」
公孫明突然瞋目大喝:「四弟!」
端木相道:「你問我什麼?」
南宮黛雙眉一揚道:「你可別這麼說……」
南宮黛冷笑一聲道:「經不起嚇的軟骨頭。」
司馬逸道:「武林之中跟咱們柳十妹之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大哥幾位豈會袖手旁觀,不聞不問?」
聖心道:「咱們雖不知道冒充『玉龍』的是何人,至少已經知道那位『玉龍』並非皇甫施主,而是別人冒充的,這不能說是毫無收穫。」
聖心皺了皺眉道:「小黛,別……」
「血影禪院」門口人影疾閃,十幾名佩劍黑衣壯漢飛掠而進,從門口到大殿門口分兩邊一字排開,恰好擋在「金頂轎」、「檀香車」之前,也擋住了霍冷香跟溫嬌娜兩邊的人。
端木相突然說道:「見過又如何?」
司馬逸目中厲芒閃射,逼視黃先生道:「你要攔我?」
黃先生見南宮黛願意和自己打賭,忙正容問道:「倘若我在眼前咱們這些人之中,找不出那殺端木相之人,我願意任憑南宮姑娘處置。」
黃先生道:「端木相,你已逼我毀你顏面。」抬指便要點過去。
聖心道:「咱們且作壁上觀,看下去就知道了。」
黃先生道:「不敢,這已經夠偏勞的了。」
柳蘭黛道:「這還用黃大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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