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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柔情淚

作者:獨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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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密室玄虛

第二十五章 密室玄虛

「為什麼?」
也想她的夢境。
玲瓏只好裝不知道,更不敢說。
劉瑾點頭道:「說得對,殿下說得對。」
「您的好意我知道,可是現在您只有回絕他了。」
兩個婢女,還有兩個劉瑾貼身的大檔頭。
這怎麼辦?
「醉?您看見了,醉的可不是我。」
她本來打算套出密室的開啟方法的,可是她沒有。
這麼大一顆,只一顆就價值連城,何況這麼多顆,只看這些,劉瑾密室裏的珍藏,就可想而知的。
「呃?」
「我不敢這麼說,只是秋萍我還不算傻,有點兒什麼事兒,我還看得出來,誰知道別人安的什麼心,誰知道我是為了誰呀。」
借著夜明珠的光亮看,置身處是一個圓形石室,上下四方皆砌以大理石,光亮可鑒,經珠光一照,能映出人的影子來。
「你自問他帶你都看全了麼?」
「啊!」
「是啊!」
進了暖閣,劉瑾已經帶了兩名大檔頭先在座了,一見玲瓏進來,滿臉堆笑,連忙起迎。
劉瑾值得同情、讓人可憐。
天又黑了。
以他的身手,他的所學,可以保證不會驚動內行廠裏的高手。
「什麼你不懂,乖女兒?」
劉瑾焉得不樂。
右邊,也是一整排櫥子,但是分為一格格,大小不一。
但是玲瓏不可能知道他上那兒去了,絕想不到他會被困在這兒。
「呃!」花三郎為之興奮,兩眼之中也閃起奇亮的光芒。
「謝殿下恩典。」
單這一堆,就夠大明朝用上好些年的。
「猜測怎麼會正確。」
緩緩地躺在了床上,兩眼發直,愣愣地望著帳頂。
「您忘了,您答應過項剛,取消過這個稱號了,要讓項剛知道,我是以公主的身分會見了殿下,您想項剛會怎麼樣?」
劉瑾看著這位,再看著那位,笑了,笑著道:「殿下,這就是我的乾女兒秋萍,乖女兒,還不快見過殿下。」
左邊,是一排從頂到地的衣櫥,全是上好的樟木做的。
玲瓏漸恢復平靜,平靜著、平靜著,她突然笑了。
那不是來自一處的光線,赫然竟是一顆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
給花三郎送吃喝的時候,她把情形告訴了花三郎。
「是啊!」
但是,劉瑾下次來,又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一番話,聽得玲瓏胸氣激盪,洶湧澎湃,她不但為之感動,甚至對劉瑾有些同情,覺得站在眼前的這個「大男人」,實在有點可憐,因之,不自覺地把嬌軀偎進了劉瑾懷裏。
兩名婢女都是在內行廠多年的,內行廠規法之森嚴殘酷,她們最清楚不過,頓時嚇白了臉,忙低頭道:「婢子不敢。」
玲瓏,她就在這座小亭裏呆呆地坐到了天亮。
這第一重門戶、頭一關都進不去,還談什麼進入密室,還談什麼偷取證據。
真嚇人,玲瓏差點沒有昏厥過去。
四方沒有門戶,正前方也看不出什麼來。
當然,他看見了密室裏正在選珠子的玲瓏跟劉瑾。
「爹,這是——」
這是位很正派、很正派的人物,怎麼會跟劉瑾這種巨奸大惡來往?
太監那有戴金冠的。
她一個人悄悄地往密室的路上走去。
「您是怎麼跟他說的?」
那塊圓形石板,沒有一點動靜。
「您別忘了,我在內行廠裏,是個什麼身分。」
劉瑾偕同玲瓏,帶著兩名大檔頭及兩名婢女行到,八名二檔頭,四名錦衣衛先後施禮。
他又明白了,劉瑾進了小亭,不用伸手,只伸腳踩住這個按鈕,石板就會降下,是極不容易讓人看出他是怎麼開啟這處暗門的。
「殿下別聽她的,我這個乾女兒不但是多才多藝,而且是有膽識,有氣魄,有些事能令鬚眉男兒愧煞。」
把劉瑾踩過的地方,一處一處的看,他失望了,沒有找到類似的樞紐,鋪地的石板,也沒有一塊是可以動的。
據玲瓏說,這頂金冠,是她做來送給那位殿下的。
睡得不安寧,盡是夢。
門有了,但是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排粗如兒臂的鐵柵,鐵柵之後,是重重的帷幕。
恭應聲中,兩名大檔頭施禮而退。
絕望中,一個意念突然襲上心頭。
玲瓏趨前施禮:「爹。」
點塵未驚。
「您是說,今日個我怎麼一反常態,陪著那位殿下有說有笑的,是不?」
「這稀罕吧,乖女兒?」劉瑾笑問。
「敢問殿下,民女怎麼消受。」
最後,劉瑾拉著玲瓏到了小花園口。
靈機一動,他開始在圓型石板的範圍內找。
花三郎大喜,同時,他對於玲瓏的才智能力,也又多認識了一層。
「這個卑職等不清楚。」
只因為,石板降到底層後還會自動升上去,他還不知道再讓石板降下來的方法。
「一句話,乖女兒,時機未到。」
劉瑾又一指道:「坐下再說。」
花三郎皺了眉,心想要糟。
劉瑾的胖手揉上了玲瓏嬌嫩的臉蛋兒:「乖女兒,你說讓爹怎麼酬功吧?」
玲瓏又有了不忍,更有些歉疚,她道:「或許,他真沒帶我看全。」
花三郎急,但表面未動聲色,反而盡量慰勸玲瓏。
又試著把劉瑾踩過的地方,按照每一步的次序重又踩了一遍,到了石板降下處抬眼上望。
「堂堂的公主啊。」
玲瓏截口道:「好辦了,我就以您的乾女兒的身分見他,別的什麼都不提,太后老佛爺皇兒乾殿下的乾女兒,還不至於辱沒他。」
圓形石板,緩緩下降,眼前沒有燈,漆黑一片。
既然來了,既然拿不出去,看看劉瑾的「密室」,開開「眼界」也好。
花三郎的精神永遠那麼好,但是玲瓏從他的眉宇間發現了一絲焦慮,一絲憂慮。
因為花三郎從衣櫥門縫外望,外面是黑的,沒燈。
當然囉,殿下,皇太子,一國之儲君hetubook.com.com,何等身分,到那兒還能沒有禁衛?
玲瓏索性裝糊塗地望著他。
玲瓏冰冷道:「秘道是九千歲專為我設置的,剛才我進去有事,不許給我張揚,也不許讓人知道我房裏有秘道,要不然別怪我按廠規議處。」
但是,花三郎那方面怎麼辦?
只因為,他不相信玲瓏說的是實話。
「既是您要當皇帝了,還拉攏什麼殿下?」
而是,他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
進了東廳,只見一個頭戴沖天冠的華服人,背門而立,正在欣賞一幅字畫,頎長而合度的身材,一望而知是一位英挺俊拔的人物。
劉瑾大笑:「別是?還真是。」
玲瓏明白劉瑾的話,更明白劉瑾的用心,她也故意把一雙黛眉皺了起來:「要命了,這可怎麼辦呢?」
玲瓏愣愣地望著劉瑾,傻了。
東廳是待客的所在,招待的是貴賓。
你不是非陪去嗎?行,我不信看不出,記不住開啟的方法。
花三郎忙挨過去找石板降下的方法。
這是第一重門戶。
正中間,是一張大型八寶軟榻,華麗考究,圍了一圈的紫檀木矮几。
玲瓏看直了眼。
「公主。」兩名婢女、兩名大檔頭一怔,驚訝。
劉瑾一邊吃著,一邊兩眼在盯著玲瓏看。
「古玩、玉器,還有些名家字畫。」
話鋒微頓,他有點悲愴黯然:「人非生而奸惡者,人之初,性本善,我的出身,我的早年,比你更悲慘,長大以後,更落個淨身入宮,常人有的樂趣,我完全斷絕,劉家的香煙,到了我這一代也算完了,把此身此生完全交給了皇家,也永遠是個奴才,就算有一天能夠脫離禁宮,也永遠是個殘廢人,一無所有,我怎麼能不抓權,我又為什麼不能搶天下為己有,好好的在別的方面滿足一下自己,這能算奸惡,能叫罪嗎?」
玲瓏沒在房裏。
「傻丫頭,這就叫先苦後甜,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小亭裏有石几石椅。
但是,他找遍小亭,結果一無所獲。
這是她硬逼人拿出來的。
即使能找到,他能開啟嗎?
幽徑裏拐一陣,劉瑾拉著玲瓏進了那小巧玲瓏的八角朱漆小亭。
孰輕、孰重,在她心裏起了交戰。
她轉身走了。
「不敢最好,聽著,沒有我的話,你們兩個也不許進秘道去,秘道內設置的有機關,不小心會喪命不說;我在每一個地方都做得有記號,誰要是偷偷進去,絕瞞不了我。」
花三郎眉鋒又皺深了三分:「如果說我的猜測不正確,我這趟回來,計畫也就付諸東流,大明朝的命運——」
「九千歲?九千歲找我有什麼事?」
另二名大檔頭道:「這就怪了,怎麼會有這種事,公主總不至於跳窗戶偷偷出去了?」
玲瓏道:「秋萍初進宮家,還不習慣,面對殿下,也不免有些惶恐。」
衣櫥裏掛的是件衣裳。
下降的是花三郎的一顆心,不是那塊圓形石板。
「這——我們不知道。」
玲瓏皺眉沉吟,半晌,突然問道:「您剛說,您跟他說過了?」
玲瓏有玲瓏的主意。
玲瓏的一張嬌靨冷得像冰,向著兩名婢女道:「我怎麼跟你們說的?」
她幾乎不敢去看衣櫥,但是她不能不面對它,不但要面對它,甚至得進去給花三郎送吃喝。
只是,金冠頂上缺了點什麼。
一句話驚醒了兩個怔神的人,玲瓏一整臉色,盈盈下拜:「民女秋萍,叩見殿下。」
坐在那兒呆呆的想。
「我沒有從來沒有的。」
果然,聞得步履聲入廳,華服人轉過了身,他一怔,看得玲瓏也一怔,好相貌,唇若塗朱,面似冠玉,劍眉入鬢,目如朗星,尤其隱隱透著一種雍容華貴,不怒而威的懾人氣度。
玲瓏定了神道:「那倒不是——」
但是花三郎提了,一邊吃著,一邊不經意的問:「玲瓏,有進展嗎?」
「不錯,」劉瑾笑得猙獰:「論罪,是要滅九族,只是,誰敢?」
劉瑾往後擺擺手,兩名大檔頭跟兩名婢女都留下了,只有劉瑾拉著玲瓏進了小花園。
這位殿下當真談了下去,不談還好,越談他越覺得玲瓏胸蘊奇豐,不談還好,一談直到了日暮上燈,但,談興仍濃。
他可以進去,但是他沒有進去。
奈何,她不能夠多留,也不敢多留。
他走過去找開啟石門的樞紐。
這該是她有所決定的時候了。
「你是說,沒有稀奇玩藝兒?」
劉瑾站起來,拉著玲瓏就走。
也不是什麼綾羅綢緞。
「乖女兒,事已到了節骨眼兒上,你總不能讓爹過不了這一關,好歹得給爹想個法子啊。」
「公主,名正言順的公主啊。」
「當然是真的。」
那位殿下一點頭道:「我看得出來——」
「這回我是怎麼去的,您清楚。」
「爹,您,您不能,那是要滅門抄家的。」
玲瓏嗔道:「怎麼了,我臉上有花兒呀?」
進了小亭。
等劉瑾下次來,再乘機衝出去?
吃一頓飯絕吃不窮劉瑾,於是,只劉瑾一個眼色,山珍海味的盛宴,不一會兒就送進來了。
「可是——」玲瓏皺了一雙黛眉:「我沒發現有您要的什麼證據。」
「瑾叔何只是有眼光,簡直是慧眼獨具。」
玲瓏睜開了眼,只一眼,心神為之狂震,幾乎驚叫出聲。
坐以待斃?
「那您為什麼不行動,還等什麼呢?」
不是普通的珠子,普通珠子跟這頂金冠不相稱,適足減少這頂金冠的光采。
一番話聽得那位殿下目中奇光直閃:「姑娘讀過書?」
玲瓏已站了起來:「您別急,欲速則不達,還是等我再去看看再說吧。」
「好,走。」
「幹嗎呀?」
「不行啊,他又不是別人,怎www.hetubook.com.com麼能隨便回絕。」
而是件龍袍。
沒有見劉瑾有什麼動作,鐵柵「格」地一聲,緩緩上升,最後整排升入夾縫中不見了。
玲瓏心想:「恐怕你也只有等那時候了。」
玲瓏流連不忍去,很想多陪陪花三郎。
「這麼說,您只是憑的猜測。」
「回公主,殿下在座。」
她應該知道,花三郎比她更聰明,更具才智。
「殿下恩寵,民女受之有愧。」
照玲瓏的意思,是不必劉瑾親自跑,只要把密室開啟的方法告訴她就行了。
劉瑾哈哈大笑,他手一拉,玲瓏也趁勢旋轉嬌軀一倒,整個人正好坐在劉瑾身上。
「能,也能作詩詞歌賦,琴棋書畫。」
「瑾叔的形容,不及十一,委屈了姑娘。」
劉瑾也擁得她更緊一點:「我不否認,我對任何人都懷著敵意,那是因為他們輕視我,他們嘴裏不敢說,可是我從他們的眼光裏看得出來,只有,我對你沒有敵意,完全沒有,因為你沒有輕視我,你對我沒有敵意,使我對你不必有一點提防之心。」
「謝謝您了,我心領了。」
兩名婢女忙道:「不是的,公主,兩位大檔頭說,有要緊事兒,非見您不可。」
人聲,有男聲,也有女聲。
劉瑾算得上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她:「怎麼,做爹的又說錯話了?」
「那怎麼跟往日不同了?」
「傻女兒,你是真不懂了,我還不一定什麼時候行動呢,萬一要在他接替大寶以後呢,現在多拉攏他姓朱的,應該是有百益而無一害吧。」
只聽劉瑾道:「殿下看,我這個乾女兒怎麼樣?」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孩子,我明白我的作為,也清楚是天下人心目中的巨奸大惡,更知道有一天會成為大明朝的大罪人,但是沒有人知道我,也從沒有人願意深究——」
「您叫我來,總不是要讓我見殿下吧。」
「您堂堂的九千歲,是太后老佛爺的皇兒乾殿下,說來還長他一輩,有何不能回絕他的。」
「歌舞?」
就算能等到那個時候,劉瑾來了,他已經沒有力氣再衝出去了,又怎麼辦?
巧的是,玲瓏偎著劉瑾走進花園的時候,花三郎也進了花園。但花三郎看見了玲瓏跟劉瑾,而玲瓏跟劉瑾卻沒看見花三郎。
「誰讓您不多想想,就自做主張?」
兩名婢女滿面驚異:「是啊,公主剛才明明在,還交代過我們,不許進來打擾。」
可不是件普通衣裳。
「姑娘,你錯了。」
劉瑾訝然道:「秋萍,好好兒的,你嘆什麼氣?」
誰都知道,那地方應該鑲顆珠子。
劉瑾也笑了,而且是大笑,擁著玲瓏笑作一團。
劉瑾哈哈大笑:「殿下要是不急著回宮,多談談,看看我這個乾女兒還有多少。」
可是,到目前為止,他還不知道那間密室,究竟在內行廠裏的什麼地方。
要一顆名貴的珠子。
「這——我當然管不了殿下,不過也不要緊,我乾脆跟殿下說明——」
「不會等我白了頭髮老掉牙吧。」
「你怕不妥當?有什麼不妥當的?」
她開始想——
屈指算算日子,當初她許諾的日子,不多了,已快到了。
「您要是當了皇帝,我就是什麼了?」
劉瑾、花三郎、她爹,甚至還有大明朝的錦繡江山與天下百姓,交替在她夢裏出現。
「說得明白點兒,當皇帝要順天應人,如今的皇上還算英明,而且滿朝文武,封疆大員,真正是我的人,還不夠多。」
「對,稀客,這位殿下可真是內行廠的稀客。」
相當大的一間石室,有半間以上,堆滿了金銀玉器、珍珠、瑪瑙,就在地上堆著,堆得像座小山似的。
「我不懂。」
「那是殿下誇獎。」
劉瑾輕拍一掌笑道:「乖女兒,你真是個女諸葛,一猜就猜著了。」
「那倒不是,要這麼說,是我自欺欺人,只是這些東西我都見過。您給我的也不少。」
「走吧,他等了半天了,別再讓他久等了。」
拉著玲瓏往外行去。
玲瓏道:「我自小孤苦,流落江湖,嚐盡了人間辛酸,原以為今生今世的悲慘苦命已經注定了,沒想到到頭來我還有當公主的命。」
「不行,您怎麼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真要那麼一來,您豈不成了欺蒙殿下了嗎!再說,要是讓殿下知道,您是為了怕項剛,您又還有什麼尊嚴?」
「真的?」
玲瓏一定會知道他走了,只要到了送飯的時候,馬上就會發現。
「乖女兒,別瞧不起做爹的那間密室,先看看再說,做爹的那間密室,雖比不上凌霄殿、水晶宮裏藏寶豐富,可也跟凌霄殿、水晶宮差不多了。」
他認為,較諸南宮玉、蕭嬙,玲瓏的年紀是小了很多。但是如果論心智,小玲瓏是夠跟身為「鐵血除奸會」會主的南宮玉一較短長的。
玲瓏瞪大了一雙美目,嬌靨發白,她是真害怕:「天,爹,我明白了,您,您別是想當皇帝吧?」
心念轉動,人坐了下去。
玲瓏偎著劉瑾進了小亭,兩個人降下去以後,花三郎像一縷輕煙也進了小亭。
他躲進暗處,緊盯著劉瑾,注意劉瑾兩手的動作,以及腳下的每一步。
終於,她有了決定,是咬著牙,橫了心,噙著淚水決定的。
「我跟他說,我收了個乾女兒,長得天仙似的,更難得多才多藝——」
「您這是罵我,殿下來了?」
花三郎不是沒有想到這些。
他的眉宇間,又出現了憂慮,焦急神色,比前更甚。
一名大檔頭道:「回公主,是九千歲命卑職等來請公主。」
本來,今天進密室是逐步漸進的目的達成,沒想到劉瑾https://m.hetubook.com.com使她有了這麼一個轉變,她自己也沒有想到。
舉凡作者的生平、事蹟,外帶不見於正史的傳說,玲瓏不但對答如流,甚至如數家珍。
想實際。
殊不知,他錯了。
「哎喲,我的乖女兒,你不知道啊,我這個九千歲,太后老佛爺的皇兒乾殿下,畢竟不是皇家人啊,皇上的幾位公主,我可以不放在眼裏,但是這位皇太子,我是不能輕易得罪的呀,要不然,我又怎麼會讓你見他呢。」
話鋒微頓,劉瑾凝目接道:「這回給你樣你從沒有的,想都想不到的,怎麼樣?」
他輕開衣櫥門,進了玲瓏的房,又輕開窗戶,像一縷輕煙似的飄了出去。
玲瓏目光一凝道:「真的?」
玲瓏有點感動,輕輕叫道:「爹——」
他一扇連一扇地開開了衣櫥門。
「走吧,跟我上暖閣去。」
劉瑾笑著拍了拍玲瓏:「傻孩子,不必顧忌,也不必隱瞞,我可以告訴你,我確實有這種想法,但卻絕不輕易對人說這種話,你是頭一個聽我說這種話的,恐怕這種話我也只會對你一個人說了——」
「那——我找機會再進去看看。」
「內行廠裏這麼多人,天塌下來自有別人擋著,什麼事非來煩我不可?」
當然不用客氣,普天之下的那一樣,不是他皇家的。
一陣珠落玉盤似的輕笑聲,他看見玲瓏一手拿著金冠,一手捏著顆大明珠,偎著劉瑾走了出來。
花三郎停了箸:「那麼,那間密室裏,藏的都是些什麼?」
但是,玲瓏對這些一顆顆大如雞卵、價值連城的夜明珠不感興趣,不過她也不能不裝出一副動容的樣子。
「做爹的就是這個意思。」
「誰說的。」
除了她自己,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決定的。
手工精巧,相當好的一項金冠。
終於,玲瓏、劉瑾停在了石板下降處,抬頭上望,石板又緩緩降下。
整排衣櫥裏的每一件,都是龍服,裏頭穿的,外頭穿的,件件俱全。
兩名大檔頭剛走,一名婢女搶著就問:「公主,您怎麼進衣櫥裏去——」
東宮太子,年少英俊,戴頂金冠不但是最恰當不過,而且是相得益彰。
玲瓏、劉瑾登上石板升上去走了。
父母、兄弟、親人、南宮玉、蕭嬙、任務、使命,都成了泡影。
「九千歲人在那兒呢?」
玲瓏帶點試探地問:「南宮姑娘有沒有告訴您,那間密室裏,藏的都是些什麼?」
「暖閣」與東廳離得很近,拐過一條畫廊,就可以看見東廳了,只見東廳門口站著四名來自大內的錦衣衛,稍遠一點的地方,站著八名內行廠的二檔頭。
「往日做爹的有個客人來,怎麼請都請不動你——」
劉瑾還真怕項霸王,一怔,旋即道:「不要緊,只要我下個令,交代一聲,誰敢說出去。」
這倒是……
玲瓏嬝嬝前頭走了,兩名婢女忙跟了上去。
劉瑾愛憐地擁著玲瓏的香肩,說道:「傻丫頭,人還是做人好,不妨具大智慧,但對整個一生的命運來說,還是混沌中度日,災禍降臨有悲哀,福運到來樂開懷,要是能看透人生,預知福禍,整天為如何趨吉避凶煩心,那日子就過得太可怕了。」
事實擺在眼前,他已經是出不去了。
玲瓏暗暗著急,要讓人誤以為她跳窗出去了,那對她日後的行動可不大好,也會引人動疑。可是那怎麼辦呢?
劉瑾當然用不著。
「乖女兒,你可來了。」
劉瑾笑了一陣道:「你再看看這個。」
「是他們要進來的,難道我說的話,還比不上他們說的有用?」
「想,沒有人不想,但不可能,沒有人能如意一輩子,也沒有人會倒霉一輩子,福禍吉凶,冥冥中自有定數,上天注定的,人是逃不過的。」
「我知道您的用心,您可知道我為什麼要先在暖閣見您一下麼?」
但,有用嗎?
「看不在眼裏?」
玲瓏會說話,而且說的話是一針見血。
可是,她爹、花三郎,甚至於大明朝跟普天下的百姓呢。
只有慢慢動之以情,動之以大義,再不然,就只有——
「呃,我知道了,是我會錯了意,姑娘能舞能唱?」
這種珠子,只有劉瑾那間密室才有。
掀開了重重帷幕,玲瓏為之兩眼一花,心頭也為之連連狂震。
湊近門縫往外看,外面房裏四個人。
「還有呢?乖女兒。」
玲瓏訝然道:「您不是說——」
他急,恨不得馬上掌握證據,而事實上,他又對玲瓏的做法極表贊同。
「姑娘客氣,聽姑娘的談吐,姑娘的胸蘊應該不差。」
玲瓏把一雙美目閉上了。
這頂金冠是幹什麼用的。
花三郎一怔:「沒什麼?」
「這就更不妥了,堂堂的皇太子,您安排一個歌伎跟他見面,這不有損他的身分麼?」
想來想去,越想越苦惱,得不到定論。
玲瓏還說,這是給乾爹做人情。
玲瓏收斂了笑容:「我真不願您搶我的功勞,也還不知道密室開啟的方法,告訴您在那兒也是白告訴您。」
玲瓏沒下拜,但仍一禮而起。
玲瓏目光一凝:「東廳,有客人麼?」
玲瓏畢竟玲瓏,暗一咬牙,她開衣櫥走了出去。
不會驚動誰沒有用。
「有事兒嗎?」
他找得非常仔細,只一匝,他立刻發現了一個可疑東西。
「可以這麼說。」
當玲瓏、劉瑾出了密室,石門自動關上,花三郎仍緊盯劉瑾不放,看劉瑾每一步都踩在什麼地方。
送走了貴賓,劉瑾、玲瓏折向暖閣小坐,富貴中人名堂多,也懂得享受,酒後,該有些醒酒的吃喝,名貴而希罕的水果,擺滿了雕花的小矮几。
有一點他不知道——
從密室回到房裏,玲瓏矛盾與痛苦的感覺更甚。
玲瓏走了,走完了和圖書甬道,剛進衣櫥,忽然聽見外面有人聲。
但是劉瑾拉著玲瓏,走到石壁前,石壁上竟然突然開了門戶,月亮形的一塊向石壁夾縫內滑入。
劉瑾只打開了一半抽屜,另一半他沒開。
「劉瑾罪惡的證據,一定是藏在最隱密的處所。」
如果不知道再讓石板降下來的方法,他很可能會被困在此地。
劉瑾道:「殿下,不是我自己誇我的乾女兒吧。」
黃銅的配件,擦得雪亮。
兩名婢女霎時嚇白了臉:「回公主,是兩位大檔頭——」
到了花園。
「不,姑娘是瑾叔的乾女兒,我不敢對瑾叔不敬。」
後一句,是實話。
劉瑾皺了眉:「那不如這樣,你乾脆以歌伎的身分見他!」
她試著搬動,觸摸,甚至敲擊,整座小亭都試遍了,幾乎沒有放過每一寸,但是枉然。
花三郎沒動,也沒說話,他一直望著玲瓏那美好的身影直到被石門遮住。
不知道是人醉人,抑或是酒醉人,總之,那位殿下醉了,大醉酩酊,硬是由幾名錦衣衛扶著走的。
本來,玲瓏要什麼都不成問題,當然,除了他那些「秘密」,現在更不成問題了,不但不成問題,劉瑾甚至要親自陪著玲瓏上「密室」去選一顆珠子。
來時的路徑熟,這個小花園,玲瓏也不知道來過多少次了,可是就這一點她不知道,她做夢也想不到,小花園這座小八角亭裏,會另有機關,而且劉瑾那不為人知的密室,就在下頭。
花三郎明白了,忙伸手按住不放。
那位殿下盯著玲瓏,但並不讓人討厭。
劉瑾一指石几道:「坐。」
劉瑾笑了笑,笑得有點怪異:「傻丫頭,你覺得怪,也絕想不到,不是你親耳聽見,你更不相信,像做爹的這個名譽不大好,被人指罵為巨奸的人,怎麼會有這種看法,怎麼會說這種話,是不是?」
這不是實話。
劉瑾笑笑,就在玲瓏對面坐下,他剛坐下,奇事發生,上置石几石椅那圓圓的一塊石板,竟突然一動,緩緩往下沉去。
他拉著玲瓏東彎西拐,走的這些路,玲瓏都走過,都熟。
「哎喲,嘖,嘖,嘖,聽聽這張小嘴兒多會說話呀,就是讓人把腦袋摘下來,都是心甘情願的——」
玲瓏忽然笑了:「您想搶我的功勞——」
劉瑾道:「花兒倒沒有,只是媚紅一片,可也差不多了,醉了!」
他伸手按了一下,石板動了,可是只往下降了一下就停住了。
「可是即便是往日你出來了,臉色也總是冷冰冰的,帶著七分不愛理人的模樣兒,今兒個倒是——」
這沒那麼難,很快就找到了。
「當然有啊,要不然爹怎麼敢勞動你大駕呢。」
回到房裏,玲瓏面無表情,緩緩坐在了床上。
戒備森嚴,如臨大敵。
「不,秋萍說的江湖,非指武林。」
「姑娘好說。」
劉瑾哈哈大笑:「誇獎,誇獎,只要殿下別說我沒有眼光就行了。」
「那麼——」
劉瑾大喜,猛可裏從座椅上跳了起來,握住玲瓏的一雙柔荑,道:「我的乖女兒,真虧了你,等過後我非好好謝你不可——」
「您有沒有考慮,讓我見殿下,是否妥當?」
玲瓏怔了一怔:「難道,您不想吉祥如意,萬事順利地過一生?」
「跟我上密室,密室裏的東西,任你挑,任你選。」
「不敢說讀過書,倒能認些字。」
「那您打算等到什麼時候呢?」
因為這是他出去的唯一一條路,他必須要先解決退路,否則,他就會被困在此地。
「玲瓏,這是正經大事。」
「這一樣,爹擔保稱從來沒有。」
「時機,乖女兒,時機。」
這是誰這麼大膽。
但是,她卻沒有辦法使小亭裏那塊石板降下去。
走的還是那條路。
就算她沒有許諾日子,這種事,也應該是越快越好。
花三郎的經驗不能說不夠豐富,他的眼力不能說不夠好。
那位殿下沒有客氣。
他拉著玲瓏到了那排衣櫥前,道:「先把眼閉上。」
另一名也搶說:「公主,您這衣櫥後有秘道啊,婢子們一點兒都不知道——」
他不能死,更不能死在這兒。
當然,內行廠裏的路,走任何一條,都能到達花園。
約莫十來丈高低,看見光線了,而且還不是來自一處,光線越來越亮,同時圓形石板也一震落地。
「呃?是什麼?」
玲瓏心想:看你弄什麼玄虛,難不成那間密室跟這座小亭有關——
玲瓏畢竟是個善良的女孩子,太善良了,在某方面,她是經驗老到歷練夠,但在某方面,也可以說她涉世未深,她的堤防崩潰了,她覺得不該「害」劉瑾,自問也絕不會,因為劉瑾是那麼可憐,那麼值得同情,那麼信任她。
劉瑾一仰臉,哈哈大笑。
指望玲瓏?
那麼,又怎麼能指望玲瓏來救他。
玲瓏沉吟了一下道:「回去稟報九千歲,我要在暖閣先見他一下。」
「聽說爹找我。」
劉瑾一笑道:「乖女兒,這邊兒來看。」
沒想到劉瑾會這麼想,沒想到劉瑾會看得這麼透。
花三郎也同意這種說法,他皺眉沉吟:「這怎麼會,這怎麼會——難道說,消息不準確?」
「那公主呢?」
「我當然笑,我不能笑嗎?」
玲瓏的臉色不但不大好看,說完話她猛往起一站,竟要走。
那殿下忙攔:「不敢,既是瑾叔的義女,不必行此大禮。」
「回公主,九千歲現在東廳。」
醒過來又是一天。
偏是玲瓏一改常態,不但是殷勤勸酒,也陪著那位殿下談笑甚歡,極盡柔婉之能事。
那位殿下道:「能否讓我瞻仰一二?」
只聽一名大檔頭道:「你們不說公主在嗎?」
「沒有,她倒是沒說。和_圖_書
送中飯的時候,玲瓏把收穫告訴了花三郎。
可是沒有必要,也沒有理由走別的路。
劉瑾的眉鋒皺深了三分:「我怎麼沒想那麼多,這可怎麼辦,我都跟他說好了。」
上繡五爪金龍的龍袍,儘管玲瓏沒有上過朝,沒見過皇上穿的龍袍是什麼樣,可是任何人一看就知道是件龍袍,而且絕對跟皇上穿的那件一模一樣。
暖閣在內行廠東,離東廳相當近。
花三郎一打量眼前情勢,立即向開著的石門挨了過去。
劉瑾帶笑說:「坐,坐,咱們坐。」
她嚇了一跳,她交代過婢女,沒有她的話,不許進來打擾。
暖閣則是劉瑾私人歇息消閒的地方,陳設之考究豪華自不在話下。
於是,玲瓏偎著劉瑾,捧著金冠,「父女倆」去了密室。
玲瓏是個聰明姑娘,她能看出花三郎心裏想的。
劉瑾拉開了頭一扇門,道:「睜開眼吧,乖女兒。」
「不是消息不準確,就是他沒帶你看全,除了這二者再不會有別的了。」
「您自己說呢?」
花三郎還待再說。
「什麼跟往日不同了?」
殿下為之動容:「瑾叔,這是位才女。」
「姑娘行走江湖,也能武?」
「叫你閉上就閉上,做爹的還會害你不成?」
「這個卑職不清楚,九千歲只命卑職等來請公主,並沒有交代是什麼事。」
玲瓏臉色微微一冷:「這您都不知道哇,準叫人家這位是皇太子,是殿下,是國之儲君呀!誰叫我是天生的勢利眼哪,如今要是下功夫拉攏住他,有一天他要是身登大寶,說不定我還會是個娘娘呢。」
「那麼您所要的那些證據……」
花三郎的一顆心,霎時沉到了底。
那東西在石凳的下方,只有一個鈕扣大小,其顏色跟石色一樣,就是白天,不仔細看也絕難發現。
最後,她頹然地坐在了石凳上。
玲瓏倒是直言無隱:「有,今天他帶我去了,我剛回來。」
花園不會錯。
「要不您這密室裏,怎麼掛有龍袍?」
到了吃飯時了,劉瑾不能不留客,劉瑾巴不得留客,何況那位殿下也沒有走的意思。
「高興當然高興,可是心裏總難免感慨,人畢竟是人,沒法未卜先知,知道未來,要不然,早年我也用不著流那麼多淚了。」
兩個人笑得力竭了,笑累了,玲瓏問:「這我就不懂了!」
「不行,這回非要點兒什麼不可。」
三人落座,那位殿下居上,劉瑾、玲瓏分坐兩側。
「你只帶我一個人去的,既是帶我去了,有什麼理由不讓我看全。」
殿下驚異,再詢樂理琴藝,玲瓏依然無所不知。
「是,婢子們知道,婢子們不敢。」
「殿下誇獎。」
劉瑾笑問:「乖女兒,怎麼樣?」
「乖女兒,我是一時興趣,那會想那麼多呀?再說我這也是為你呀,你想想,皇太子,有幾個人能見得著啊。」
玲瓏定神忙道:「皇上常上您密室來?」
但是,劉瑾不知是過於高興、過於寵愛這個乾女兒還是怎麼地,堅持非陪著去不可。
劉瑾還沒來得及答話,玲瓏已然說道:「蒙殿下垂詢,秋萍自幼孤苦,流落江湖,兵馬司王大人見面垂憐,收入府中獻進內行廠,九千歲不以微賤見薄,垂賜恩德,更收在膝下。」
「玲瓏。」花三郎抬眼凝目,嚇得玲瓏心裏一跳。只聽花三郎道:「告訴我密室在那兒,我自己去,找到了拿著就走,省得你再跑,也省得再轉手耽誤了時間。」
玲瓏心裏猛然一跳,表面上鎮靜得很,而且還微微地撇了小嘴兒:「我還當是您讓我上凌霄殿、水晶宮裏,您那間密室裏能有什麼?」
「謝,我這個做女兒的不敢當,只不讓您為難,也就行了。」
玲瓏定了定神:「就是這些?」
小亭也是這麼一座。
話鋒一頓,接問道:「瑾叔這個乾女兒,是那裏收來的?」
這位九千歲的權勢,雖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畢竟是個太監。
她掙扎,她痛苦,硬是掙扎醒了。
劉瑾偷眼看看她,嘴角浮現一絲得意笑意,拉著她往前行去。
花三郎不是欠考慮,而是實在不得不自己採取行動。
玲瓏,正偎在劉瑾身邊,她的手裏,拿著一項金冠。
要能找到密室的所在才行。
玲瓏開始矛盾,開始痛苦。
那位殿下抬手遙指,所指皆名家字畫,一一垂詢。
「不是我不要,事實上——」玲瓏微展顏一笑:「我沒想到的您都替我想到了,您再替我想想看,我還缺什麼?」
自然,兩名大檔頭,兩名婢女都跟了出去。
可是,究竟是不是呢。
他正納悶,那塊圓圓的石板緩緩升了上來。
玲瓏故意遲疑了一下,然後點了頭:「好吧,今兒晚上就算我心血來潮了。」
玲瓏看見過這種珠子。
「呃?原來是當今的皇太子駕臨,殿下來就來吧,找我去幹什麼?」
「內行廠或許沒人敢說出去,但您也能擔保讓這位殿下三緘其口麼?」
「不信你去看看。」
他知道,這時候不能點破拆穿,更不能逼。
他沒有馬上跟下去,他俯身在小亭內找尋機關按鈕。
夜,再度來臨,劉瑾出去,證實了,確確實實出去了。
這一笑,把劉瑾笑得滿面訝異:「秋萍,你笑什麼?」
玲瓏拗不過,只好請乾爹陪著去了。
這是頭一關。
劉瑾又拉著玲瓏到了右邊,拉開了一格格的抽屜,裏頭是龍冠、靴、襪……舉凡皇上從頭到腳應該有的,無一不備。
「是。」
「既是我瑾叔的乾女兒,怎麼可以再自稱民女。」
劉瑾笑道:「傻丫頭,你要是都白了頭髮老掉牙,做爹的我還當什麼皇帝,恐怕只有上陰間去當了。」
心念轉動間,石板已降到底層,停住不動。
心裏這麼想,嘴裏卻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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