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絕對不是，太上皇非常欣賞你的武技和膽識。」
「玉珠，你擔的風險太大了！」
司徒哲面色一變道：「白姑娘，就是死我也不要姓李的來幫我恢復武功。」
玉珠面色驟變，厲聲道：「你把我玉珠當作什麼人？」
「你不知家師兄怎麼失去武功的？」
李夢帆截口道：「白姑娘可知蒙面人是誰？」
原來玉珠的劍招完全是以八卦的上卦與下卦為名，合乎五行之義，變化萬端。
「你多心了！」
李夢帆望向玉珠。
「你要是溜了呢？」
「這也是我想到的問題。」
海水尚有涯，
在李夢帆來說，已知司徒哲武功雖失，人卻還活著，暫時也放了心。
「不過，今夜我相信你一定有什麼事才找我。」
玉珠早已不見人影了。
「帶我去找你那老鬼師父。」
她正是高玉蘭。
李夢帆心想，硯霜為什麼要來這一招呢？
「你……」玉珠臉有薄怒。
乾隆道：「李夢帆一介草民，既犯了行刺重臣之罪，你們辦他了沒有？你可曾下過旨意，嚴辦速緝李夢帆？」
李夢帆回來時，白綾已回到傅硯霜那兒去了。
「當然，我信得過的人就不再懷疑他，我剛才已派人去接霜姐了，希望她能在太上皇聖駕到達之前來。」
「太上皇要來？」
「您太多心了！就是三個小蝙蝠加在一起，也不是您的對手呀！」
「我可以恢復你的武功。」
「白姑娘，你說我還有希望？」
李夢帆劍勢斜劈，叫著「斷流」（也就是投鞭斷流）。
他長了這麼大，怕過誰來？
硯霜道：「我早就看出來了，自我找你不著，暫時在王府做客，你來了之後，內心多少有點疙瘩。」
「我有把握能把她請來。」
意外地，白綾也在這兒，這是萬萬也沒料到的事兒，但是傅硯霜卻十分冷淡，送上茶後靜坐一旁。李夢帆雖有許多話要問白綾，此時此地他也不便啟口。
李夢帆點點頭，道：「在弄清之前，不可隨便說出去。」
可是一念之差，大出風頭被擒，落得這種下場，本來他抱怨李夢帆，前後想想，咎不在人，是自己不知天高地厚，是自己的錯。
硯霜有感於玉珠的禮遇和關切，破例讓他握握手，在武林兒女來說，也許不算什麼，但是這要看站在什麼立場和角度來看。
「無限榮寵之至，不過……」
但一件事也可以自另一方面去看，又覺得李夢帆這份用心也極良苦，傅硯霜可不是個普通女人，他有退意，也需要極大的胸懷和決心。
玉珠握著他的手道：「夢帆，我已經都答應帶你去晉見……」
李夢帆道：「查猛兄可知有什麼事兒？」
可是再聰明的人，都很少能這麼理智。
「救你。」
「硯霜，你越說越離譜了！」李夢帆轉了話題問道：「白姑娘是什麼時候來的？」
顯然，玉珠是躍躍欲試。
想想硬闖中堂府的豪情，如今在這女人的面前卻要低頭而行，哪還有丈夫氣概？
即使玉珠也以為並未分出勝負，但李夢帆道：「玉珠，我甘拜下風……」
白綾道：「司徒哲之被囚禁，本是和珅及隆貝勒的合謀，後來隆貝勒忽然變了卦，竟又派蒙面人行刺和珅。」
不過還是那句話：男女間的事有如眼睛，不能揉進一粒沙子。
司徒哲道：「我失算，落入了別人手中，只怪技不如人，閱歷不深，真是慚愧。」
這豆汁舖子主人，就是昔年在她家做小廝的張恩。
這後面距前堂很遠，有個小院，三間廂房讓高玉蘭住用，高玉蘭推開門，正要點燈，後面一道勁風襲到。
李夢帆聽得出查猛的聲音，道：「請進來吧！」
李夢帆突然劍勢一收，「嗆」地聲，長劍已經入鞘。
「滅門之仇未報，恕我不便太認真談兒女私情。」
「夢帆！」玉珠一字一字地道：「你如果堅持要走，那就是和我過不去，我既然答應邀你前來，太上皇等於來就你，這對你已有天大的面子了，你可知一旦你拍拍屁股一走，我會怎麼樣嗎？」
查猛急口道：「李爺請不要推辭，王爺之意至誠，虛座以待。」
硯霜道：「只是上次阻了你們，掃了二位的興，所以……」
「正因為如此，要不是白綾的出現，誰也猜不到是她。」
高玉蘭畢竟是老經驗了，向左邊一閃，劃了個半弧，等於繞了回來，差點扣住施襲人的脈門。
「玉珠，我以為不算失禮，你自管去吧！」
白綾恍然道：「原來是這樣，可是目前，似乎就連隆貝勒也不知司徒哲被押的地方了！」
「玉珠，你這是什麼意思？」
玉珠這種心態是為了什麼？是不是為了一旦勝了，他就可以贏得硯霜的芳心呢？或者是為了虛名？
「回您的話，這是當今雕玉名家李夢帆的手筆。」
玉珠問道：「您沒有要回那玉雕像？」
「既然想到，為什麼不盡量想辦法脫困？須知生命的可貴，就是要死，也要死得心安理得，死得有價值啊！」
玉珠想了想，道：「這個就說李夢帆行蹤不定，還沒找到他。」
李夢帆隨著遊走，變為「鋤地」（即鐵牛鋤地）。
「硯霜，你想得太多了！」
「夢帆，不出迎才失禮呢！」
這時，忽然四猛護衛之一的巴爾紮道：「稟爺，內內外外都已打點停當了！」
硯霜道：「我說過，不論誰勝誰負，不論到了何種境地，都不許動刀動槍、翻臉動粗，你們都能遵守嗎？」
玉珠也望了李夢帆一眼。
可惜玉珠不知李夢帆的心事，傅硯霜也不知李夢帆的想法，李夢帆不能諒解傅硯霜，正如玉珠不能瞭解李夢帆一樣。
玉珠有點後悔，這事該盡量往外推的，萬一李夢帆有什麼火爆的行為或粗魯之應對，這後果可就不堪設想。
曾幾何時？他還是意氣風發，豪情萬丈。
司徒哲道：「不會的，高姑娘去找家師，這是好事，我為什麼要溜呢和圖書？」
玉珠變招，繞霜姐游走，攻出「山火賁」。
「當然。」
李夢帆怔了一下，見硯霜面罩寒霜，立即追出，大聲道：「玉珠……玉珠……你是誤會了，玉珠……」
「依白姑娘的看法，這蒙面人要怎樣利用我？」
張恩不忘舊，把後面的閒居讓了出來。
「不知道……」
李夢帆道：「聽說令尊已不在任邱縣的大牢中了？」
高玉蘭素知小蝙蝠非常滑溜，如不擒住他，他會把司徒哲在她的手中的消息傳出去，後果就可想而知了。
嘉慶來見太上皇，主要是想要回那尊玉雕。
玉珠道：「是啊！此地事了，我的確有意和夢帆印證一番，但要想出一個辦法，只求勝負，不見生死，但不是現在。」
「也許太上皇想見的是傅硯霜。」
「玉珠，我們是由惺惺相惜，而建立了深厚的情感，如有必要，我可以為你赴湯蹈火，但請恕我直言，我對『愛新覺羅』沒有好感……」
李夢帆道：「不，從蛛絲馬跡中已隱隱露出來了！」
「是的。」
「我只以為可以一擊成功！」
這一手出乎任何人的意料。
王府中一片肅靜，就像是一座空宅似的。
李夢帆道：「就說你可能獲罪就夠了，何必加上我？」
李夢帆愣住了，也只是幾個月前的事吧！在一個晚上，西直門外的長河一帶，他和玉珠兩人騰空換了六招一十二式沒分勝負，這可急壞了霜姑娘，拔出匕首要自絕相阻（詳見《美人如玉劍如虹》）。現在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司徒哲失去了武功，手無縛雞之力，是我把他救出來的。」
雍正未登基前，豢養武林殺手及黃教喇嘛，聽說他的兄弟有的死在喇嘛的邪術之下，有的精神錯亂。
「玉珠你……」
他們來到大廳中，硯霜在中間一站，李夢帆在左，玉珠在右，各抱著劍而不出鞘。
「你的情況根本看不出敗象，又如何會敗？又怎能認輸？」
「可是我看到家師兄被高玉蘭揪住衣領，這顯然是家師兄逃脫了又被逮住，一個失去武功的人怎麼能脫逃？」
硯霜道：「我的意思正是要你們一見勝負，這種比鬥前人已有先例。」
「司徒大俠，你錯了！」
小蝙蝠道：「李大俠，你不以為這事和白姑娘多少……」
李夢帆道：「由抄家而變成無罪，在官場個是要大費周章的，所以這乎有點蹊蹺……」
的確，世上任何事都可以「上而揖，下而飲」處之，只有男女間的事難說。
「硯霜！」李夢帆道：「聽你的口氣，似乎你又誤會了！」
「白姑娘指的是哪位？」
「這話很好聽，不知是真是假？」
玉珠揮揮手，四護衛在廳外站定。
「我知道……」
「小崽子，我高玉蘭不承認老也不成，可是我還沒出閣，你怎麼可以叫我大娘？」
乾隆道：「是什麼人的？這手藝太精細了！」
李夢帆施出「背劍」。
「為什麼討厭他？」
玉珠道：「夢帆，如此印證，絕不會受傷，因中央夾了個霜姐，而且不論誰勝誰敗，咱們的友誼絲毫不受影響。」
「這蒙面人可能出賣了隆貝勒。」
李夢帆道：「玉珠，你無法想像一個身負血海深仇者的心情。」
兩人都是揀自己的劍術中最精華的施出來，尤其是傅硯霜站在中央，可感受到雙方所受到的壓力。
高玉蘭已燃起了火摺子，一照之下，施襲之人失聲道：「罪過！罪過！我還以為是什麼人，原來是高前輩您，好在您武功了得，根本不會在乎晚輩的誤會偷襲……」
「夢帆，坦白告訴你，我喜歡霜姐，從不做違心之論，但也絕不受人憐憫，也絕不接受謙讓，我們必須公平競爭，如果最後我失敗，也絕不怨天尤人。」
玉珠道：「這什麼話，霜姐，你說，我粗心大意，也許有什麼不對地方，或者是上次有人把你送到我那兒……」他說了漆九的事。
但李夢帆如設身處地為硯霜想想，在一個單身女子隻身來到京城，無依無靠之下，一個王爺的至誠至敬的關心接待呵護，她的感受……
「姑娘是說你要放了我？」
「玉珠，這就叫『強人所難』，你不怕我……」
世上真有這種一頭撞到牆上，而不知轉彎的人？
「你不是那種人，如果是，你早就摘下和珅的腦袋了，你想想看，如果我對你沒信心，敢在皇上面前拍胸膛打保證嗎？」
「高姑娘，實不相瞞，我已被那蒙面人廢了武功，體力不繼，實在辦不到。」
「玉珠，不可以，至少現在不成。」
「什麼時候離開江帆家？」
「回您的話，李夢帆一介平民，無任何功名，而且行刺過中堂，雖說和珅惡行昭彰，但在朝廷沒治他的罪之前，誰也不能擅自行刺朝廷重臣，所以……」
司徒哲幾乎想哭，突感後衣領一緊，被人揪住。
院中傳來壓低的聲音道：「查猛奉王爺之命，請李爺蒞府茶敘……」
李夢帆皺皺眉道：「依我想，可能是隆貝勒的人廢了他的武功，當然是怕他逃走。」
因為剛被廢了武功的人，就像受了最嚴重的內傷一樣，連走路都走不快。
玉珠道：「世上哪有這種事？諒一個小小的任邱縣令也沒這麼大膽子。」
「為什麼？」
「恐怕你的信心會落空。」
司徒哲深深一揖，道：「白姑娘，救命之恩，容當後報，我要走了！」
但是，這大丈夫氣概硬是挺不起來了。
「他雕的是什麼人？」
「可能是他的女人或未婚妻……」
「世上絕不會恨一個人而沒理由的，是否因為他為我雕過像？其實那不能怪他……」
李夢帆道：「白姑娘知道司徒哲失去武功的事？」
不過，和珅所以如此囂張，實為乾隆所縱容，這是不容否認的事實。
「為什麼？你並不比別人差，至於武功，那人說過，只是暫時失去，仍可恢復的。」
「唉！做人好難。」
二人一聽，不由心頭一沉。
ｈｔｔｐs://m.ｈeｔｕboｏｋ.cｏm.cｏm「不……」
李夢帆喟然道：「有些人本來很聰明，可是正因為太聰明了，才會做出喪心病狂的事來。可能蒙面人也猜到隆貝勒和太妃的用心，即使殺了和珅，也殺了司徒哲，最後也不會放過他，所以控制住司徒哲。」
玉珠絕不否認和李夢帆的交情，但對硯霜也絕不輕言放棄。
男女之情到底有多深？且看唐朝女冠（女道士）李季蘭的名詩「相思怨」：
第一、玉珠自上次李夢帆詐敗，以為受了侮辱，一直不快。他們都是十分自負的人，贏要贏得心安理得。
玉珠沉思著道：「夢帆，自你來京，發現霜姐在我那兒暫居，你就……」
硯霜道：「二位放心，我絕不會讓二位受傷流血，只要站在我的左右，比手劃腳，且要說出招式，見招拆招，見式破式，有一方破不了對方的招式就算落敗。」
於是李夢帆是「舉火燒天」。
司徒哲想想，的確有這可能，道：「白姑娘認識那蒙面人？」
「武功被廢，如何能說看我自己？」
「我只承認出錯了招。」
李夢帆變為「分鬃」。
人道海水深，
「兩總管及蓋、海二位的被殺……」
「是我主動的。」她回憶捕捉在河邊雕像時的剎那。
但這時傳來了一陣步履聲，且邊走邊交談著，其中一個是玉珠的聲音，另一個聲音蒼老，而中氣猶足。
「你是一派胡言！如果你施出一式『臥看女牛』即可破解，如你施出『野渡橫舟』，我反而受制，可能受傷，而由你施出的最後一招看來，你本要施出那一招又臨時變卦，可見你是故意輸招，你……你瞧不起朋友……」
「為什麼要這樣？」
「聽你的口氣，好像是我傅硯霜逼了你賴了你。」
他並不太怕死，受辱比死還可怕。
他出了那蒙面人的住所，就轉入小街，故意左轉右拐，怕白綾跟蹤。
「這是比武，不是做人，贏就是贏，輸就是輸，為什麼要動心機？是不是你希望我住到王府中去？」
但他不會這麼做，即使為了玉珠也不會。
「你能告訴我嗎？」
「你是聰明人，他廢了你的武功，困在這兒，自然還要利用你，一旦你失去利用價值，你還有活命的希望嗎？」
「要反擊？」
白綾喟然道：「我和司徒大俠也許犯了同樣的毛病，好啦！如果司徒大俠接納我的意見，就請馬上離開的好。」
玉珠作勢拔起，又改為「澤雷隨」。
嘉慶道：「這也只能推拖一時，久了就不成，京城就這麼大的地方，找不到一個人，你和軍門是幹什麼的？」
弦腸一時斷。
只是現在看來，這張臉比夢境中看到的更真更切，也更動人心魄。
高玉蘭道：「小崽子，你用不著油嘴滑舌的，我知道你小子的花樣多，剛才就是想襲擊我，救出你師兄。」
李夢帆點點頭道：「司徒哲是個重要人證，和珅和隆貝勒上奏的內容是司徒哲已死，如果司徒哲一旦活生生地出現，試想……」
「這一點不容置疑，不過和中堂是父王提拔起來的，兒臣唯恐……」
還有，李夢帆和玉珠情感日增，經常在言語之間互相敬重，彼此禮讓，這話聽在硯霜的心中自然不是滋味了。
乾隆笑道：「你們不是把李夢帆形容成一個人格高尚、光明正大的俠客嗎？」
「噢？我極想見見這個女人和李夢帆。」
李夢帆是否如此呢？他自己都不大清楚。
硯霜截口道：「那可不一定，任邱縣敢無的放矢，敢說白家有什麼玉雕，影射太上皇，他們的膽子已經夠大了，有什麼不敢做的？」
不論一個謀略想得如何周密，只要細心去研究，總會找到破綻的。
白綾忙勸道：「好啦！好啦！李大哥，你就少說一句，霜姐的意思很明顯，她希望你勝，以便使王爺死了這條心，可是李大哥也盡了力……」
玉珠的確算是身在廟堂，心在江湖的豪俠，講義氣，重情感，尤其和李夢帆這一段，並非泛泛之交。
李夢帆無奈的和查猛來到王府。
「我也認為不合體制，可是太上皇似乎非見不可。」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來解這個謎……」白綾出現了。
此刻查猛道：「稟爺，太上皇的鸞駕快進街了……」
「不……不，我怎麼敢。只是剛才在門外看到家師兄被人揪住，十分驚駭，心想，是什麼絕世高人能揪住家師兄的衣領而沒法反抗？根本沒想到是前輩您，這才暗暗跟了進來，要是知道是前輩您，我哪會不自量力。」
李夢帆道：「玉珠，我不過是一介草民，連迎的資格都沒，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過猶不及均非所宜。」
「玉珠，你上一招『乾為天』，接著是『珅為地』，再夾上一招『艮為山』，正好是我那招的剋星，若真殺真砍，我可能受傷……」
玉珠道：「這樣也有個照應。」
「你……你給我請！」
小蝙蝠大叫一聲：「千手無鹽……」
問過賣豆汁的張恩，他說高玉蘭自來自去，他從不過問，尤其是在夜晚，高玉蘭是從不走正門的。
「滅口？」
李夢帆極不想去，道：「我有點事兒……」
乾隆雖已下臺做了太上皇，事實上他仍是大權在握。
玉珠拗他不過，只得讓他在大廳中等候，自己迎了出去。
硯霜道：「好，開始，玉珠先攻！」
司徒哲實在沒有這份決心，他的手緩緩放下抬起頭來。
這偷襲的人，當然不是司徒哲了。
原來太妃答應她，殺了和珅就把司徒哲交給她，高玉蘭問太妃，司徒哲是什麼樣子？太妃說了，且說已廢了他的武功。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說謊？」
所以小蝙蝠在院中道：「師兄，你放心，我一定要把你救出來的。」
「硯霜，這是你的意思？你要我們火拼？」
高玉蘭喝道：「什麼人敢向姑奶奶亮爪子？」
小蝙蝠說了遍找高玉蘭和https://m.hetubook.com.com司徒哲不著，且在那豆汁店附近監視了一天，仍不見他們出入。
「不……我不敢……」
樓虛月華滿，
玉珠是「天為乾」。
愛之深，責之切，這是至理名言。
「可能殺了和珅之後，再以你的存在，威脅隆貝勒和太妃做某種敲詐勒索。」
李夢帆道：「硯霜，這是誤會……」
玉珠突然變為「地為珅」，這是上下卦的極端，接著再夾上一招「艮為山」。
「江帆應太上皇之請進京，他就告訴我，我根本沒什麼病，要我把心情放開朗點兒，所以我自個兒就到京裏來了。」
「嗯！有……」
「這就是了，你身為皇上，尚且憐憫其不幸，我召見他又有何妨？」
玉珠改為「天地泰」。
他一時也想不通，便道：「玉珠，我仍以為不可。」
「什麼理由？」
玉珠攻出「渾沌開」。
「那倒不一定。」
李夢帆一怔道：「噢？這麼說，白姑娘也是高玉蘭的人了？」
「這一橫生枝節，又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他了？」
硯霜道：「對於二位的關切，我不能總是無動於衷，這樣吧！兩位印證一下劍術，誰略高一籌，我就住在誰那兒？」
司徒哲此刻的體力還不如一個普通人。
李夢帆道：「白姑娘來得正好，請坐……小蝙蝠倒茶。」
玉珠「嗆」地一聲，長劍入鞘，招呼也沒打，就掠了出去。
「我如不去，你不是……」
「要是他不願，這叫我如何向老人家覆命？」
「什麼麻煩？」
白綾雖無幸災樂禍之心，但男女間的事就是這樣，有傅硯霜在，她永遠得不到李夢帆，萬一李夢帆略遜一籌，傅硯霜住到王府去，那就有改觀的可能了。
「我也不大清楚，只是蓋、海二位說的，他們聽說白大爺被押在任邱縣大牢，便打點照料，夜探大牢，發現白大爺已不在大牢中，連探數次都沒看到。因此，他們二人進京，想和白家的兩位總管研究這件怪事，但不久，兩位總管及蓋、海兩人都遭了蒙面人的毒手去世了！」
「太妃對隆貝勒說明利害，影射太上皇及誅滅九族之罪，隆貝勒想抽身就必須殺和珅滅口，因而收買蒙面人數次行刺和珅……」
高玉蘭道：「小子，姑奶奶就是這種作風，你認了吧……」
「我說過不見的。」李夢帆站了起來。
「你叫我什麼？」
玉珠肅客入座，親自斟酒道：「你說，那天你是否讓了招？」
「李夢帆是這世上除了老玉匠邊塞之外，最高明的雕玉名家，而邊塞已死，也就無人能出其右，而一個年輕自負的女人，總希望自己美好的形象能永遠存在，儘管『青春永駐』是不可能，卻能以另一種方式予以保留而流傳千古；數十年後，青春老去、雞皮鶴髮時再拿來看看，雖不免暗嘆歲月不饒人，畢竟在某些歲月中留下了美好的影子，也不枉為人在世……」
李夢帆返回客廳，白綾正在勸硯霜，姑娘繃著臉，生著氣。
「高姑娘，關於恢復武功的事，不敢勞您的駕，我有朋友在北京會幫助我，待我武功恢復了後一定帶高姑娘去。」
白綾道：「事情已很明顯，這蒙面人本是和珅和隆貝勒的人，目前似又倒向隆貝勒一邊，而行刺和珅……」
就像一個小賊被當街揪住一樣。高玉蘭一看，認出了他，大聲道：「好小子，我終於找到了你……」
「這個我就不明白了……」
「哼！原來是你這個小崽子！」高玉蘭亮了燈，看清了來人，道：「小蝙蝠，你想搶走你的師兄是不是？」
「這更不好，被硯霜看到有多尷尬？」
李夢帆神色肅穆，「鳳點頭」算是禮數。
「要逮捕我？」
司徒哲已失去武功，而且在她前面。
司徒哲終於清醒了，道：「我愚昧，竟不知自己的一廂情願。讓人笑話，像白姑娘這樣美而慧的人，自應配武林豪俠之流……」
「誰？」
白綾笑著忙道：「李大哥，你們別忙，我是來為你們解答問題的。」
「這才像話！」
「喳！」查猛退出。
「你是聾子嗎？給我站住！」
「玉珠，你以為她會來？」
「那麼蒙面人為什麼要擄白姑娘……」
本來在路上遇見，高玉蘭應認不出來，但被廢了武功的年輕人，高玉蘭一眼就看出門道來了？
「好了，好了！」玉珠道：「霜姐，你太多心了！由於我們二人相見恨晚，走得很近，自然凡事要互相禮讓……」
白綾忙道：「不……不，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司徒哲受蒙面人所制，武功也是蒙面人廢的，那天蒙面人不在家，我在看守的人酒中動了手腳，才放了司徒哲。」
「兒臣愚見，這不大合適……」
「為什麼？」
李夢帆面色一整，微顯不滿道：「玉珠，你這次擅專，恐怕要為你惹上麻煩了！」
玉珠猶豫了一會，才道：「太上皇想見見你和霜姐。」
李夢帆皺著眉頭道：「玉珠，不是我要故意難為你，只怕見到太上皇，我就會想到滿門慘禍，血淋淋地呈現眼前。」
「你……」
白綾神情木然：「就算是吧，這於你何損？於你何害呢？」
李夢帆道：「硯霜，你三思過這事的後果？」
儘管她的胴體曾在李夢帆的眼前及雕刀下展示過，但他相信，僅此而已。
「高姑娘你……」
白綾微微嘆道：「司徒大俠如果願意按納我的意見，你可以馬上去找李夢帆，他會感激跟幫助你的。」
「什麼事？」
那修長潔白的一雙玉腿、苗條的身段，和那經常進入他的夢境中的一張臉，已在他的視野中出現了？
玉珠臉上的怒意很快就消失了，道：「其實，皇上和我都推諉過了。可是太上皇堅持，夢帆，我以人格保證，太上皇是慕名加上好奇，對你絕無惡意。」
李夢帆道：「玉珠，你技高半籌，我心服口服！」
「蒙面人為什麼要囚禁司徒哲？」
她曾親眼看到李、傅反ｗｗｗ•heｔｕｂoｏk•com•ｃｏｍ目，她以為有機會就該抓住。
「夢帆，你的意思……」
「為什麼他會這樣做？」
玉珠道：「知道了，你們可要多留點神。」
李夢帆一震道：「沒那麼嚴重……」
蒙面人不在家，他的一個手下醉倒了。
司徒哲心中感到不快，道：「白姑娘你來有什麼事兒？」
「我本來以為早已瞭解你……」
嘉慶召見玉珠，說明這件事，玉珠也很為難。
毫無疑問，這是剛猛路子。
白綾道：「蒙面人廢了你的武功，他自然可以使你恢復了，問題是他會不會那麼做？」
玉珠轉向李夢帆道：「夢帆，我們迎到大門外。」
「清街的事，已交軍門大人親自指揮。」
「這一點我也曾想到。」
玉珠盡量推辭，也是不想主動去找李夢帆。
李夢帆道：「小蝙蝠，當時你不要施襲，回來報告就好了！」
司徒哲暗暗一嘆道：「那我叫你一聲高姑娘吧！」
白綾道：「我……我也是被擄去的。」
「不錯，我暗示，她不來，你我兩人可能獲罪——」
白綾道：「這我沒法答覆你，但我要說明另一件事……」
白綾和傅硯霜身為旁觀者，知道兩人各盡所能，絲毫不敢大意。
玉珠首先開口道：「霜姐，北京就這麼大的圈圈，而你卻處處躲著我們，是不是什麼時候得罪了你？」
嘉慶爺和太上皇父子見了面。
司徒哲叫道：「士可殺不可辱，高玉蘭，你……你太欺人了！」
「老人家表示，會親手交還給李夢帆。」
「完了……」司徒哲暗暗一嘆，恐怕是剛出虎口，又要進狼窩了，司徒哲要改道而行也來不及了，只好低頭疾走。
「你放了我，恐怕還是為了成全李夢帆吧？」
嘉慶道：「老人家深居簡出，不免寂寞，你看能不能安排個時間……」
大廳中，李夢帆熱血沸騰，心情激動，如果他要行刺，而不計個人成敗利鈍，生死存亡，今夜可以一擊成功。
司徒哲道：「那我稱你高大姐成嗎？」
「這個……」嘉慶連忙跪下道：「您老人家明鑒，國家律法，固不容破壞，但俗語說：天理、國法、人情。可見國法之外仍不外乎人情，李夢帆全家枉死，情有可憫，兒臣派玉珠調查昔年那案子，和珅果有錯失……」
不抵相思半，
「不認識。」
「噢……」
「但願這是誤會，可是我有自知之明，一位是皇族貴胄，身世顯赫，高攀不上，另一位是『天下第一劍』，武林世家……」
司徒哲乍見白綾，他一陣興奮與激動之後，忽然捂起面孔，道：「白綾……不要讓你看到我……我知道你不會喜歡一個失去功力的男人……」
當他與高玉蘭交臂而過後，高玉蘭「噫」了一聲停下來，司徒哲則心頭狂跳。
硯霜冷冷地道：「我以為不是。」
「李大俠，你是指……」
白綾道：「剛來一會兒。」
玉珠截口道：「李夢帆這人的脾氣很古怪，他是否願意，還很難說。」
司徒哲望著她，她的嚴肅態度使他不能不信。
硯霜道：「白姑娘，你不懂。」
「不……不大清楚。」白綾答話吞吐，不大自然。
「小的不知。」
「你可以不想，我不能不想。」
「大……大娘……」
「啊？所以蒙面人非但未能使太妃和隆貝勒如願，置和珅於死地，反而變成了他們的心腹大患，這也是他們始料不及的。」
張恩要是知道危險性，他就會多加考慮了。
「還不是為了引誘司徒哲，怕他自絕，以我為餌，使他苟活下去。」
白綾道：「霜姐，你不能出這種主意，俗語說：相罵無好言，相打無好拳。萬一有個失閃，一位是王爺，一位是武林中頂尖人物……」
「跟你到哪兒去？」
所以追究禍根，還是難辭其咎。
硯霜冷冷地道：「不要說沒有，就是有也沒什麼關係。」
硯霜挽著白綾出廳往內院走，道：「我想靜一下，請勿干擾……」
江帆看到李夢帆也是一怔，旋即道：「太上皇駕到，你為什麼沒有迴避？」
硯霜白了李夢帆一眼，道：「我剛才說的你還沒聽清楚，自我暫住王府，他對我的忠貞已起了疑心。」
「只怕你也是如此！」
「我討厭他。」
如果李、傅之情和玉珠及硯霜之情同樣的深，李夢帆也會想到，他和硯霜建交在先。
彈得相思曲，
「你是司徒哲？」
李夢帆道：「玉珠，我勉為其難……」
「白姑娘喜歡李夢帆嗎？」
「嘿！你這小子是越說越不像話下！我高玉蘭和你師父同輩，要不是這些年沒找到他，說不定我們已經結為夫妻了，你敢沒大沒小！」
小蝙蝠在附近監視，怕高玉蘭把師兄帶走。
李夢帆馬上趕去。
玉珠再變招為「雷火豐」。
走出了一身虛汗，真是冤家路窄，迎面來了一個八字眉、蒜頭鼻、雞皮鶴髮的老女人。
李夢帆道：「白姑娘怎麼會和蒙面人在一起？」
高玉蘭最恨別人叫她這個外號，聞言心頭一震，動作一緩，小蝙蝠可以說是自她的手掌中溜了出去。
到了高玉蘭的住處，竟是一家賣豆汁的小舖子，高玉蘭就住在後面。
李夢帆道：「這一點我很清楚。」
司徒哲大聲道：「我沒錯，我已經是個廢人了，世上哪有一個女人會喜歡一個廢人？白綾，你走吧！」
玉珠歉意道：「夢帆，我承認，我也跟你提過，還請你多包涵……」
玉珠笑笑道：「你不知道，我用了點心機。」
嘉慶固然同情李夢帆，卻也一直不主張玉珠和武林中人太接近，他們的祖先雍正的前車可鑒。
別看她是個渾人，也知道蒙面男女在利用她，太妃也在利用她，事成後可能殺她滅口，所以行動及住處非常秘密。
硯霜笑笑道：「您抬愛！似乎我住在什麼地方，兩位都不放心，只要是住在兩位任何一位身邊就放心了，是不是？」
「你還有路可走。比和*圖*書喻說，李夢帆就可以使你的武功恢復。」
「稟您，那玉雕不是兒臣的，只是借來觀賞，仍要歸還人家的？」
「你知道那蒙面人打算怎麼處置你嗎？」
「我只有自絕謝罪。」
「要查，要查！我馬上派人去查！」玉珠道：「霜姐！由上回的事兒來說，你住在外面很不安全，要不，就住我那兒，你原來住的房間也方便，再不然，就和夢帆在一起，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他老人家也經常到晚輩這兒來走走的，人老了總會懷舊，這些王府，哪一處都可觸動他的往事，撩起他的回憶。」
白綾笑笑道：「司徒大俠以此為榮，感到自負嗎？」
「記……記得。」白綾說了。
「不但太玄，簡直太瘋狂了。」
他看到的民房和白綾說的一樣，只是人早已不見了。
「事情不是這樣！」
李夢帆道：「白姑娘可知令尊的近況？」
「你不配和我說話……」
玉珠在花廳中候客，酒菜都擺上了，見李夢帆來了，忙迎上道：「夢帆，我知道你內心還是有點不舒服！」
「小子，跟我走吧？」
「我早就想放你，但苦無機會。」
白綾道：「不知道有沒有家父的消息？」她只關心老父的生死，對管家們的死卻無動於衷。
白綾望著他的背影，也離開了這兒。
「沒……什麼理由。」
小蝙蝠知道，一旦落入這女人手中，也可能被廢了武功，甚至以他們師兄弟的生命為要脅，迫使師父就範。
李夢帆道：「不久就會看出端倪了！白姑娘，蒙面人住在哪兒，你還記得嗎？」
李夢帆截口道：「玉珠，你找我有什麼事兒？」
「又是他？」
「哼！他自恃人品不錯，名望頗高，而到處留情，為什麼不怪他？難道是白姑娘主動要求他為你雕像的嗎？」
李夢帆已施出了「夜戰」。
玉珠一怔道：「白繼武開釋了？」
「李爺，王爺請您立刻過府……」
兩人同聲道：「當然。」
嘉慶道：「回父王，這安全問題……」
就在這時，李夢帆目光一凝，撮口一吹，十餘步外的巨燭，一晃而滅，這一手「百步吹燈」，小蝙蝠就自嘆不如。
司徒哲蹣跚的走出這民宅。
玉珠笑道：「沒事兒，就不能找你來喝喝酒嗎？」
由此詩即可略窺男女之情。
「硯霜，你也不瞭解我？」
「你並不能完全瞭解我的心情……」
玉珠劍勢如虹，「天風垢」，指的是站在中央硯霜的肩井。
李夢帆這才發現，偌大的王府肅靜無嘩，鴉雀無聲，他已隱隱猜出怎麼回事，但仍不免心中大震，道：「玉珠，你這是……」
白綾道：「請快快離開，蒙面人快要回來了，他的心腹被我在酒中弄了手腳醉倒了，但他也快醒了！」
李夢帆臨走揚起手要呼喚，終於打消了這意念。
玉珠為難地道：「皇上，這件事不妥。」
司徒哲實在已無勇氣否認了，他已夠窩囊的了，於是冷冷地道：「不錯，我就是，這位大娘是……」
相思渺無畔。
於是，高玉蘭猛向小蝙蝠撲去，小蝙蝠的輕功雖好，怎奈屋內地方太窄，加之高玉蘭的輕功也不差，一把就給抓住。
「正因為他們什麼都禮讓，才讓他們在比劍上爭一爭，到底誰強誰弱？」
玉珠道：「我盡量設法就是了。」
「霜姐，事情的確如此，要不，李大哥怎能不顧一世英名？又怎捨得霜姐住在別人的府裏去呢？」
「白姑娘煞費心機，恐怕只是想要我出面為李夢帆作證吧？人所共知，只我一天不出面，李夢帆的嫌疑就沒法澄清。」
「小子，這可由不得你，走吧！」高玉蘭仍然緊緊揪著他的衣領向前行，司徒哲痛苦得幾乎掉下淚來。
能擊敗天下第一劍，不是顯示他比第一劍還要高明嗎？
「為什麼你不信？」
玉珠道：「好，非貼身護衛不准接近，屆時清院、清街都交代了？」
白綾道：「蒙面人的目的是什麼呢？」
過了大半夜，也沒見人出來。待回去報告了李夢帆和哈玉等人，再來找尋，高玉蘭和司徒哲都不見了。
司徒哲截口道：「白姑娘，看來是我氣量狹窄，希望你別介意！」
白綾道：「能使你武功恢復的人很多，你只要有信心。」
「站住！」高玉蘭喊了一聲，司徒哲裝沒聽到。
「司徒大俠，請你放下手，抬起頭看看我。」
李夢帆和玉珠酒後雙雙來找傅硯霜。
「知道點兒。」
攜琴上高樓，
她還是那麼清麗動人。
玉珠嘆口氣道：「你身在江湖，逍遙慣了，哪知朝廷中的律法？」
首先出現在大廳門口的人竟是「武醫雙絕」江帆，這倒出乎李夢帆意料之外。
「不妨，你儘管和玉珠商量一下，再做安排……」
李夢帆在凝思，他神遊在過去的時光中。
「果真是她，那也太玄了！」
白綾越過這人的身子來到廂房門外，開了鐵門，這鑰匙是自那酒醉的年輕人身上取來的。
「父王，可曾見過兒臣南書房中一具玉雕……」
「當然，只是這也要看你自己。」
「自然有他的理由。」
然而，傅硯霜不是個平凡的姑娘，為了這個姑娘，玉珠放不開，丟不下，所以硯霜的建議，他立刻就贊成。
但他也很想見見硯霜，更想知道那天他走了之後，李、傅二人的近況怎麼樣了？
「噢？家父出來啦？那不是沒罪了嗎？」
傅硯霜又道：「我是一件東西？或是一個奴婢嗎？要不，為什麼會被兩個男人慷他人之慨，讓來讓去呢？」
硯霜道：「可惜我不是東西，也不是奴婢，僅憑一句話就可以被人人推來推去，為別人表現大方、超然的身分……」
「沒什麼，事情已過去了！」硯霜道：「你們都是君子，彼此謙讓，不失風度，有什麼不對的呢？」
這人是蒙面人的心腹，功力也比白綾高，只是性喜酗酒，本來長得不錯，一旦醉臥在地，這份德性就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