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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山血淚情

作者:獨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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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什麼不舒適,別是害喜了吧!」
「畢竟這是不能見容於世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什麼五六口子,什麼彆扭?」
「我不知道。」
當那些藍衣人凌空下擊時,就看不見燕翎了,因為他被一片刀光劍影罩住了,緊接著,那片刀光劍影往下一落。
「閣下,你跟歐陽、南宮都不同。」
「還不讓他走。」
紅衣少婦走了過來,一直走到近前,一雙杏眼直盯著小伙子打量。
「給府裏送柴的。」
藍衣胖老者微躬身:「是!」
「那最好不過,麻煩關總捕帶我見見他們。」
「我表哥說,世家的人都叫您麻六,讓我管您叫六爺。」
「怎麼說?」
他一腳踢昏了白淨年輕人,然後一手一個,提起來就走。
剛才是,現在不是,現在聽得見別的聲音。
這倒是實情。
眾藍衣人呆若木雞,他們知道,他們算是死過一回了。
「那是當然。」
藍衣胖老者忙恭應。
「年輕人,不要白費唇舌了。」
「閣下也知道這是不能見容於世的事。」
「你們總還是自己人,再說,這也是釜底抽薪。」
「王二虎又是誰?」
白淨年輕人道:「你自己去找。」
燕翎揚眉抬手:「關總捕!」
「不錯。」
這回,紅衣少婦似乎沒來得及攔。
燕翎聽若罔聞,大步往前走。
「他們走了?」
「我們不知道是你,追的也不是你。」
手一揮。
「晚了,老夫兩隻腳都已經踩進去了。」
「好,那老夫就要下令了!」
「為什麼你們隱瞞真相?」
燕翎一揚手,那把劍飛過去插在那個空著手的藍衣人面前,他向藍袍老人拱手:「至盼趙老交朋友的事,能到此為止,告辭!」
「怎麼說?」
那十騎黑衣壯漢轟雷般一聲答應,就要動。
燕翎仍站在原處,手裏多了一把劍,只見他望著劍身,另一隻手撫摸劍身:「趙家鑄的劍,還是不錯的。」
燕翎不打算理,打算走。
事實上的確是黑衣老者說的話前後矛盾,不打自招。
「你們沒有看見他們自供的罪狀?」
大車上橋之前已經慢了,不過,等過了橋,已經全慢下來了,就這樣,還是讓人說話了。
「如今晚了麼?」
「這話怎麼說?」
藍袍老人大笑:「老夫很感動,老夫竟有點喜歡你了,年輕人,你應該早一點來見老夫。」
燕翎道:「叫我麼?」
倏聽一聲短嘯,一道白光上沖,衝破了那片刀光劍影,那片刀光劍影不見了,所有的藍衣人都落回原處,除了一名藍衣人之外,刀劍都在他們手裏,但,也除了那名藍衣人之外,每個藍衣人的藍衣,近心口處都破了一個洞,每個洞拳頭大小。
只聽白淨年輕人叫道:「你們怎麼現在才來!」
燕翎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說,道:「你們打算怎麼樣?」
「我的事你少管!」少婦回他的竟是這麼一句。
走後門,走前門,這無關緊要,要緊的是他能長長的吁一口氣,很舒服!
是麼?
「那我明白了,就是趙家。」
「你很機警,另兩家都出了事,咱們是該小心。」
「朝廷一定會派人來查,我要聽聽朝廷來人怎麼說?」
白淨年輕人沒說話,抬腳就踢向燕翎的兩條腿。
「你還說無意拒捕,你明明出了手……」
黑衣老者又向燕翎:「你走!」
「為什麼?」
真是,這麼多人作一擊,雖是一擊,必然全力施為,雷霆萬鈞,不是存心殺人是什麼?
原來是這家的少主人。
一頓,向白淨年輕人:「你說!」
「你們自己。」
原來是位少奶奶。
「很簡單,我想會會住在這兒的,你趙家那幾個朋友。」
「這柴不是只供內院用麼?」
燕翎可沒工夫跟他逗,讓過這一抓,拍出一掌,紅衣少婦應掌而倒。
「不但沒罪,反而有功。」
「我是『大名府』總捕,姓關。」
「我不能不承認和*圖*書關總捕說的是理,只是確有自供罪狀在,關總捕只管跟帥府要就是了。」
「我沒告訴你。」
「站住!」紅衣少婦冷然發話。
藍袍老人臉上掠過一絲異樣表情,他揚起了手。
以往,趙家這陣式有過不少次,十回有十回都是血光崩現,敵人的屍體成一灘爛泥。
燕翎仍往前走,那些藍衣人仍然是該退的退,該進的進。
「然後呢,又怎麼樣?」
小伙子也站了起來。
運氣也夠瞧的!
紅衣少婦伸手擋住了:「你這是幹什麼?人家又不會武!」
小伙子道:「我表嫂人不合適,我表哥分不開身,叫我替他跑一趟。」
黑衣老者大叫:「你,你簡直是胡說八道,血口噴人,拿下,拿下!」
顯然,他還不明白。
「在那兒幹過什麼事沒有?」
麻六應了兩聲,忙轉望小伙子。
燕翎道:「是麼?咱們試試。」
藍袍老人雙眉微揚:「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斷一條腿算得了什麼,多嘴!」
「喂,站住!」
藍袍老人兩眼精芒暴閃,道:「好!」
「你往那兒來?」
兩名藍衣老者轉過去躬下了身:「老主人!」
那匹馬昂首長嘶,失了前蹄,往下一跪,馬上的黑衣壯漢立即栽了下來,他雖然一個挺腰翻身躍起,沒有怎麼樣,可卻使得另九騎連忙停住。
小伙子沒說話,臉上先堆笑:「您是六爺吧?」
「他媳婦兒不舒適,怎麼了?」
小伙子把車趕了進來,麻六還幫小伙子卸車,卸完了車,麻六還給小伙子倒碗水,讓小伙子坐下喝水歇歇。
「誰說我們隱瞞真相?」
如今,只剩下一家了。
紅衣少婦冰冷一句,閃電探掌,向著燕翎面門就抓。
「你『大名府』受『安撫司』管轄,官官相護也好,不能秉公辦案也好,我都可以諒解。」
轉臉向麻六:「麻煩告訴我,趙家的那些朋友住什麼地方?」
燕翎看十一騎。
「一句話,老夫有把握你追不上,找不到他們。」
一名個兒高的藍衣人道:「你小子瘋了,趕這麼快,是不是媳婦兒在家等著呢?」
這是幹什麼?
「你何指?」
藍袍老人兩眼精芒一閃:「年輕人,你可想好了?」
麻六忙站了起來,賠笑哈腰:「少奶奶!」
黑衣老者抬眼輕喝:「五騎在前,五騎殿後!」
麻六在一旁道:「他是王二虎的表弟……」
燕翎一抬手:「慢著。」
燕翎看見了,就在內院門前,一前二後站著三名老者後頭兩名,是兩名打扮跟這兩名一樣的藍衣老者,前面一名則是個長髯五綹、白白淨淨的藍袍老人。
燕翎道:「你以為我不敢,我偏要你說。」
「自供的罪狀!」
「那是關總捕你逼我拒捕,你關總捕有把握拿下我麼?」
黑衣老者激怒:「你……」
他倒是挺老實。
白淨年輕人臉色一變:「你究竟想怎麼樣?」
「不難試,你為什麼不試?」
「這麼重大的案子,怎麼會不驚動京師?」
「我明白了,你就是在歐陽家、南宮家鬧事的那些人。」
「關總捕是位老公事了,可會看出現場動過沒有?」
燕翎道:「你們打算捉拿我?」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有剛才那曲指一彈,再加上趙世家的少主斷了一條腿,這就夠了。
「卸好了,都卸好了。」
藍袍老者淡然一笑:「刀槍無眼,險是在所難免,但是老夫不以為殺得了你,你要是這麼想,那就算了,來,來,來!老夫送你出去!」
其實何必,燕翎要是真想幹什麼,他防得了麼?
「是的,各位爺多關照。」
小伙子一咧嘴:「是急著回去。」
「你冒充王二虎的表弟,混進我趙家來,想幹什麼?」
「送柴的不該是王二虎麼?」
麻六端起碗來喝了口水。
砰然一聲,踢個正著,挨踢的是燕翎,他紋風沒動,踢人和圖書的是白淨年輕人,他卻大叫一聲倒了下去,抱著他踢人的那條腿齜牙咧嘴,滿頭是豆大的汗珠,似乎他不是踢在了燕翎的腿上,而是踢在了兩根鐵柱上。
「瞧不出你還挺會說話的,去吧,去吧!」
「我是什麼人無關緊要……」
「老夫承認,不是。」
也是來坐船的?
麻六忙又躬身:「少主!」
藍衣胖老者驚叫:「放下,放下,把他們兩位放下。」
燕翎微揚眉:「趙老這是打算殺我?」
「你們是……」
「你究竟想幹什麼?」
「那一定是帥府的人動的,是不是?」
「兩名死者的罪行,越少人知道越好,帥府的人焉會不收起那張自供罪狀。」
「你們怎麼知道追我?」
他抬手往前讓。
「為什麼?」
「送到了。」
「我不能不說,我不服。」
「你是說……」
「你敢胡說!」
「閣下會出賣朋友?」
「如今你要找誰?」
「好吧……」
「可以這麼說,不過我要告訴你,在歐陽家鬧事的是歐陽姑娘,在南宮家鬧事的是南宮少主,沒有外人。」
「卸好了麼?」
「你想說的是你根本沒罪。」
「麻六!」忽聽一個冰冷女子話聲傳了過來。
而這回……
「那就對了,你案發了。」
「不錯。」
好嘛!剛才根本就沒聽見。
燕翎不知道,但是他站住沒走。
十騎黑衣壯漢縱馬衝向燕翎。
「你怎麼了?」紅衣少婦忙上前探視,一看驚叫:「哎呀!腿斷了……」
不知者不罪,何況一聲「六爺」也叫得心裏挺舒坦的,麻六一擺手:「沒事兒,沒事兒,王二虎怎麼沒來送柴?」
黑衣老者一時沒答上話來。
「老夫明白了,若是老夫沒有料錯,你應該就是那個燕翎。」
「我跟你關總捕走,那又有什麼兩樣?」
擺渡的人那兒去了?
「關總捕,你是個老公事了,不必也不該動意氣,這件事一定驚動京師了,是不是?」
黑衣老者厲喝:「好大膽,你竟真敢……」
白淨年輕人急喝:「你想幹什麼?」
「我也謝謝趙老。」
塵頭很快讓風颳走了,快馬呈現在眼前,燕翎沒聽錯,真的十幾匹,十一匹,一前十後,後頭十匹快馬上,是十名黑衣壯漢,前頭一匹快馬上,是名滿臉歷練、滿臉精明的黑衣老者,十一名騎鞍旁,都掛著單刀。
偏偏這時候渡船在對岸,船上沒有人,一個人都沒有。
「我指殺人!」
「我沒有看見什麼自供罪狀,怎麼見得不是你意圖脫罪之詞?」
「如果還有希望,我願意勸你……」
「我沒有罪。」
這都是實情。
黑衣老者驚怒道:「你敢又胡說……」
燕翎停住沒動。
兩名藍衣老者帶著人轉眼奔到,不等招呼,十幾廿名藍衣人立即圍住了燕翎跟白淨年輕人、紅衣少婦。
「不錯。」
燕翎一笑:「趙老有這意思就行了,請只管下令,要什麼,稍待我自會選擇。」
「我是來拜訪閣下那幾個朋友的。」
「什麼時候?」
「快?多少人哪!」
「這小子,大夥兒管我叫麻六,是因為我臉上有六個麻坑,叫什麼六爺?」
「年輕人,老夫聽說你的修為不錯,看情形傳聞無誤,只是,老夫遺憾。」
「本不是壞話。」
伸手就抓紅衣少婦。
「你多此一問。」
隨著這話聲,一陣風,紅衣少婦身邊多了個人,是個公子哥兒打扮的年輕人,長得很白淨,只是太白淨了些,臉上的血色少些。
藍袍老人一抬手,四名提劍藍衣人到燕翎身邊架走了白淨年輕人跟紅衣少婦。
十騎黑衣壯漢勒韁控馬。
「這種事一旦做了,有幾個還會顧這些的?」
非有渡船不能過,人在對岸小了一半,這麼寬的河面,沒有渡船那行?
燕翎雙眉一揚:「那麼我問她,她一定知道。」
「因為小兒夫婦,老夫得送你出去。」
看來麻六跟和*圖*書小伙子的表哥王二虎很熟,就因為跟表哥熟,多說了幾句之後,跟這個表弟也熟了。
十騎黑衣壯漢又要動。
麻六明白了:「小的這兒跟他閒聊……」
白淨年輕人道:「好了,不要囉嗦了,趕快收拾了。」
燕翎仍然沒動。
坐下喝了兩口水,又說上了:「我表哥說,才送的柴,這回怎麼用這麼快?」
「怎麼?」
「我表哥說,柴車得往後頭走。」
「關總捕!」
「朝廷已經派下人來了,也在四處緝兇。」
「這都是你說的。」
「這不是你的事,是趙家的事。」
麻六陪了笑:「是,是!」
顯然,這不是報信就是連絡。
燕翎心頭一跳:「去過!」
「那也一定有人看見,看見的人就是人證。」
誰敢?
燕翎毫不在意,跟在那五騎之後行去,黑衣老者帶著另五騎跟在最後。
「怎麼說?朝廷已經派下人來了?」
「又怎麼樣?」
他跟歐陽、南宮兩家的主人是不同,他比他們更奸、更壞。
這是防燕翎。
黑衣老者不答反問:「你叫燕翎?」
「帥爺跟師爺我都殺了,我無須在意拒捕,就是再殺人又怎麼樣?」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聲音來自遠處,那是蹄聲跟輪聲。
「祖宗、後代、大義,都不顧了?」
「那難怪了。」
燕翎循聲望,他看見了,一胖一瘦兩名藍衣老者,帶著十幾廿名提著刀劍的藍衣人奔了過來。
藍衣胖老者道:「稟老主人,少主一條腿斷了。」
「怎麼樣?」
「去過『大名府』沒有?」
麻六笑了:「那準是害喜了,行!這小子真行,年輕輕的就要當爹了。」
從前頭看,莊院緊挨著峭壁,到後頭看,莊院跟峭壁之間還有著不小的一塊空地。
還沒人動,燕翎已然道:「不必,你們騎你們的馬,我走我的路,怎麼走,隨你們。」
燕翎沒動,一動沒動。
四名藍衣老者沒動,所有的藍衣人齊騰身躍起,人在半空,刀劍出鞘,然後頭下腳上,一起撲向燕翎,像一面大網,刀劍組成的大網。
燕翎道:「既然如此,你就別怪我要拒捕了。」
循聲望,不遠處一處廊簷上站著一名少婦裝扮的紅衣女子,艷若桃李,冷若冰霜。
「柴送到了麼?」
可以看出來了,大車上裝的是一車乾柴,趕車的是個莊稼漢打扮的小伙子,頭上扣頂草帽,遮了大半張臉。
這座大莊院坐落在這座大山的山坳裏,背依著連天峭壁,面前是一彎清澈流水,流水上有一座橋。
麻六忙道:「你沒給少奶奶施禮。」
「然後『大名府』就知道我為什麼殺他們兩個,也知道我殺的是亂臣賊子而不是官了。」
驟雨般的蹄聲中,傳出了一聲吆喝!
「我們往四下裏追,到處打聽可疑人物,有人告訴我們,可能是你,因為你專管這種事。」
隨著話聲,人來了,跟話聲一樣,粗粗壯壯個中年漢,臉上還有幾顆麻子,一見小伙子,一怔:「你是……」
連王二虎是誰都不知道。
燕翎道:「閣下就是趙世家的主人。」
「我趙家沒有這種不屑子女。」
燕翎道:「恐怕你們都忽略了,趙家少主跟少奶奶還在我手裏。」
「你說他是什麼人?」
黑衣老者冷然道:「除非你敢拒捕,否則你就什麼也不要再說。」
「年輕人,原來你是個死心眼兒,你要是信得過老夫,出我大門,一直走。」
「趙老放心,我已然三思。」
小伙子沒等麻六說話:「我該走了。」
白淨年輕人道:「那你幹嘛動疑,不試又怎麼知道?」
「你知道殺官是什麼罪?」
「又如何?」
「是!」
「我還沒有絕望。」
小伙子沒懂,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那麼這樣,找他們,老夫我已經讓他們走了,找老夫,老夫我就在你眼前。」
燕翎道:「關總捕,你要是不讓我有官官相護的想法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就只有興起另一種想法。」
「那……」
「我姨也這麼說……」
「沒錯,你斷了人家兒子一條腿。」
「王二虎是你表哥?」
藍衣胖老者冰冷道:「我們沒有忘,我們只是不信你能拿我們少主、少奶奶怎麼樣?」
紅衣少婦霍地轉臉過去:「你在這兒胡說八道什麼?」
因為他眼前橫著一條河,是條河,是條大河。
燕翎打算上別處去,就在這時候,他聽見來了人,騎著馬的人,不是走路的人,至少有十幾個,飛快!
「只有我拿你交給他們……」
藍袍老人說他追不上,他還是要追追看,儘管趙家門前不只這麼一條路。
過河,沒指望了,至少目前沒指望了,在這兒沒指望了。
燕翎不會聽不出,但他畢竟藝高人膽大,淡然一笑:「千萬不要,我願意試試趙家這雷霆一擊。」
「你們往那個方向去了?」
「不錯,老夫就是趙無極。」
也挺乾脆。
「我殺的不是官。」
「你們要是不知道什麼自供罪狀,又怎麼知道我專管這種事?」
薑還是老的辣。
白淨年輕人視如不見,聽若罔聞,一雙沒什麼神的眼盯著小伙子:「你是怕他……」
藍袍老人道:「你跟老夫見過的年輕人也不同。」
「一句『你專管這種事』,不啻明說你已經知道案情,知道我為什麼殺人?要是沒見過那張自供罪狀,你絕不可能知道案情,知道我為什麼殺人,既然見過為什麼不承認,無非為加我殺官的罪名,關總捕,你叫我如何能服?」
小伙子謝了一聲,趕著柴車往後去了。
燕翎前面的往後退,燕翎背後的往前進。
「就這麼走了麼?」
那藍衣人目光一凝:「你不是王二虎?」
麻六嚇壞了,那說得出話來,就算他說得出也不敢說。
麻六怔住了,瞪圓了一雙眼。
那藍衣人抬手往後一指:「順著圍牆往後走,到後頭就看見後門了。」
「怎麼說?」
燕翎淡然一笑:「沒想到我這個種莊稼的倒出了名了。」
白淨年輕人道:「你笑什麼?」
「站住!」
「老夫若是告訴你,你見不到老夫那幾個朋友了,你可相信?」
這座大莊院門頭宏偉,圍牆丈高,門口掛著兩盞大燈,上寫斗大的「趙」字,門口分列四名提劍藍衣人,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
黑衣老者道:「難不成你還敢拒捕?」
「就在片刻之前。」
黑衣老者一抬手,十騎黑衣壯漢馳馬過來,圍住燕翎。
知道歸知道,可是這座大莊院裏外一片寂靜,除了風聲、樹聲、鳥鳴、水流之外,一點也聽不到別的聲音。
「你不服?犯了滅門抄家的罪,你已經供認不諱,還不服?」
轉眼工夫之後,更近了。
麻六一怔:「少奶奶是說……」
一個旋身,又踢向燕翎。
「當然動了,任何人都看得出。」
「帥府師爺親筆所寫的自供罪狀,被帥府的人收了去。」
「怎麼不聊你自己的事?」
「四大世家之一的趙家。」
果然,一到後頭就看見了,兩扇後門開著,只是沒見有人進出。
「只要能找到他們,我是不會找你們的。」
紅衣少婦霍地站起,一臉寒霜:「說什麼是王二虎的表弟……」
「要是帥府已經把這張自供罪狀毀了呢!」
「是的。」
「不錯。」
先還看不見什麼,不過很快就看見了,那是一輛大車,趕得相當快,向著這座大莊院馳了過來。
粗壯中年漢又一怔:「六爺?」
「是實話麼?」
「你還敢……」
藍袍老人面無血色,只聽他道:「年輕人,傳聞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你請吧!」
燕翎的身法夠快,可是如今他沒有辦法往前追了。
「當然,連三歲孩童都知道。」
「我表嫂今兒個有點不舒適,我表哥分不開身。」
這是一座大莊院。
眼看就要到內院門了。
燕翎道:「用不著這麼大驚小和圖書怪,她只不過是昏過去了而已。」
黑衣老者話鋒一頓之後跟著揮手:「拿下?」
「關總捕是『大名府』的總捕,帥府出了如此重大事故,府衙一定是派關總捕前往處理。」
「老主人來了朋友了,五六口子,住到現在還沒走呢!」
「既然如此,我就不用再說什麼了。」
「那你就再殺殺看。」
快馬到了,揚起了一大片塵頭。
燕翎一笑:「趙老,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可以派人把令郎、令媳接過去。」
「殺過亂臣賊子。」
「沒殺過人。」
「世家老主人的朋友?江湖上的?」
小伙子回過了身:「少奶奶……」
小伙子忙躬身:「給少奶奶施禮。」
「你要是早一點來見老夫,說不定就不是今天這個局面了。」
五騎黑衣壯漢立即催馬前行,黑衣老者探懷摸出一物,往空中一扔,那東西像煙火似的,沖上高空,然後砰然爆裂,一蓬五彩火花冉冉飄落。
十一騎打量燕翎。
「當然不一樣……」
小伙子轉身要走。
他拿起草帽,轉身要走。
「誰知道那兒的,說不出那兒彆扭,總之讓人覺得彆扭就是了。」
麻六忙道:「王二虎的表弟。」
「你是王二虎的表弟?」
麻六大驚失色,想攔可又不敢。
「不知道,早上起來直噁心,吃不下飯……」
藍衣胖老者躬了身:「救援來遲,少主原諒。」
「趙老只管下令!」
「在趙家之前呢?」
小伙子把車趕到後門外,然後下車往裏探頭:「有人在麼?」
他走了,仍從後門出去。
這麼一座莊院,裏頭住的人應該不少,也一定是個大戶人家,這只看氣派跟四個站門的就知道了。
「不錯。」
黑衣老者的確是個老公事,他遲疑了一下,點了頭:「好吧!我帶你去,讓一匹馬給他。」
燕翎忽然笑了!
白淨年輕人心膽欲裂,顧不得自己的腿傷,叫著爬了過去。
燕翎淡然道:「誰叫他不聽少奶奶的。」
「如此重大事故,何止派我,我們大人親自帶著我去的。」
「等我找到你們趙家那幾個朋友,我自然會放下他們兩個,在此之前,你們手裏的傢伙儘管往我身上招呼。」
「一派胡言,你罪該滅門抄家,拿下!」
「人各有志。」
藍袍老人轉望燕翎:「年輕人,老夫眼前這些人,只作一擊領教。」
他微彎腰,放下了白淨年輕人跟紅衣少婦。
「年輕人,眼前的你不找。」
如果渡船是剛過河不久,擺渡的人這時候恐怕已不知道被沖到了下游那兒去了。
藍袍老人的一雙銳利目光如電,直逼燕翎:「年輕人,你是幹什麼的?想幹什麼?」
「他是替王二虎來的。」
「怎麼試?」
「老夫認為你說的是好話,謝謝!」
紅衣少婦深深一眼:「走吧!」
只聽一個粗壯話聲傳了過來:「來了就進來吧!還嚷嚷什麼?」
「王二虎他媳婦人不舒適,今兒個不能來。」
「沒有,我們不知道什麼自供的罪狀,只知道你殺官。」
小伙子也笑了:「我不知道……」
藍袍老人手停在半空:「是老夫疏忽,你要刀還是要劍?」
燕翎道:「趙老不會看不見,我還沒有兵刃。」
「王二虎的表弟沒說不會武,再說,你看見了,是他踢我,不是我踢他,我連動都沒動一動。」
燕翎一笑:「有現成的人在,我幹嘛問你!」
燕翎道:「關總捕,我無意拒捕。」
「我早該想到了。」
又一個低沉話聲傳了過來:「慢著!」
「恐怕不是巧合。」
這,有點激的意味。
「那閣下為什麼還要去做?」
他向著一匹馬曲指彈了出去。
「像我們這些人,要是勸得醒,當初就不會去做了。」
「關總捕,人都有良心,我是不是胡說,關總捕你心裏明白。」
跟另一聲怒喝:「住手!」幾乎同時響起。
一聲沉喝傳了過來,喝聲不大,但卻震得人耳鼓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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