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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已經不像剛才了，不只充滿了奉命行事的無奈，還擔心著自身的安危福禍。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我想靠你，你行麼？」

這回，他那個貴為六王爺的爹沒攔他。

「你們該抓的是他們。」

「我也不願。」

白衣年輕人的神色卻令人難以言喻，似乎是放了心，但心裏又很不是味兒。

白衣年輕人忍不住又要說話，六王爺又遞過了眼色。

燕翎道：「慢著！」

一聲嬌喝，一條無限美好的白色身影劃破夜空，落在燕翎跟六王爺父子之間，正是那位白素貞。

路英道：「那是老人家找錯了衙門，找錯了官。」

「我知道，可是，陸大哥！咱們總是至少要找他們一個出面上奏朝廷，不然這件事永遠江湖人殺官，真說起來，背這麼個罪外還算事小，等將來朝廷一旦知道已經遲了，那可就事大了。」

白素貞她是為六王爺父子，還得謝六王爺准她跟燕翎說話，這是從那兒說起。

「陸大哥，萬一不幸有那麼一天，怪誰還有什麼用？又還有什麼意思？」

「近臣，皇上身邊的官，管皇上的侍衛跟親軍。」

「少俠跟我們六王爺說話，我已經都聽到了。」

那名弟兄道：「那怎麼辦？事情都鬧到這地步了，朝廷還不知道。」

燕翎心頭震動了一下，道：「姑娘……」

燕翎道：「只要離開此地，姑娘愛去那裏去那裏！」

只聽六王爺道：「妳是幾罪併一，那是咱們自己的家務事，我不想再說給外人聽了，妳現在已經現身了，又怎麼樣？」

賈秀姑道：「三哥跟路兄弟小心。」

陸順呆了一呆：「我還真是糊塗了，那麼如今……」

陸順道：「咱們不是知情不上報，是報錯了人，讓截住了……」

「我當然聽見了，只是那不是你的事。」

「大的有幾個姓陸的？」

路英一時也沒能說出話來。

這回，白衣年輕人忍住了。

燕翎聽得怒火降了不少，他道：「我知道你們的難處，可是你們也要明白，我不可能束手就擒跟你們走，明擺著的你們交不了差。」

路英接道：「我也知道，事關太以重大，咱們誰也不敢隨便找一個。」

白素貞一雙美目閃過奇異光芒：「原來少俠是分公私。」

「謝謝少俠的好意，我不能跟少俠走，我是個有罪的人，不管到那裏，即使是天涯海角，我也仍然會回到六王爺面前來，再說，我是『金』邦人，也沒有理由跟少俠走。」

「少俠不要再說什麼了，請動手吧！」

「是我准她跟他說話。」

「那就好，少俠請動手吧！」

沒別的，誰都知道那後果。

「要找就找大的。」

他喝住了十幾名白衣人，立又接問：「你們是幹什麼的，怎麼夜闖民宅……」

「但是姑娘是為我，我也是不得不為。」

六王爺道：「這兒沒有你的事……」

陸順道：「不管他們昏君不昏君，還是得讓他們知道。」

「陸大哥，咱們不能讓老人家的事嚇破了膽。」

「『金』邦派敢死隊潛來中原，覬覦我朝。」

賈秀姑道：「三哥……」

「爹……」

「少俠這話……」

「我不聾，她走了麼？」

那名弟兄道：「這就是了。」

「一個殺官重犯，你的話誰肯信？」

「不錯，二哥，老人家都找錯了。」

「『金』邦人不只你一個！」

燕翎聽得心頭一震。

誰的心情能不沉重？誰的臉色能不凝重？

「大哥，老人家怎麼樣了？」

那十幾名仗劍白衣人要動，只聽六王爺喝道：「不准輕舉妄動！」

路英帶了路，燕翎把城裏的經過告訴了他，話和圖書說完，也到了地方。

「三哥！」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白衣年輕人不說話，六王爺也就沒有再逼他，轉望白素貞：「說妳的。」

「我由來不敢小看姑娘。」

燕翎伸了手，他伸手攔賈秀姑的話：「小妹……」

「請六王爺准屬下跟他說話。」

「陸大哥說這話就見外了，要擔咱麼大家一起擔，還分什麼你我？」

十幾名仗劍白衣人沒有動。

燕翎道：「這一趟我是白來了。」

因為他知道他這個爹為什麼這麼問他了，他還是怕他這個爹跟他來真的，趕他走。

沒人提白素貞，想必讓這更要緊的事掩遮了。

「找誰？」

「那麼，咱們這些人是知道的，倘若因為兩字害怕，知情而不報，一旦有了小妹所說的後果，那豈不成了千古罪人，咱們誰又承擔得起？」

白衣年輕人叫道：「爹，您又讓他……」

一名弟兄道：「大哥，這樣的賣國賊還不該殺麼？」

燕翎道：「明天？」

這才是真叫燕翎為難，儘管他公私公明，可叫他如何對一個多情多義、對他有恩，尤其手腳又受了束縛的姑娘動手？

她不得已，這是實話。

白衣年輕人氣得發了抖：「爹，您會後悔……」

白衣年輕人氣得跺了腳，照他的脾氣，他該轉身就走，但他沒有走。

白衣年輕人忙指燕翎：「他就是！」

「我想拿這筆債跟少俠作個交換。」

「少俠不要小看我，雖然我手腳受著束縛，一旦全力施為，還是很可觀的。」

「姑娘，我還是要說，事實如此，我不能否認。」

路英道：「朝廷只知道燕大哥殺官，別的什麼也不知道。」

六王爺轉望白素貞：「妳要我准你跟他說話？」

路英點了頭：「沒錯，就是那位陸大人。」

這一番話，聽得大夥兒都臉色凝重起來。

「那也因為朝廷的官讓咱們信不過……」

六王爺激怒：「妳敢洩漏我的身分……」

他又要揚手。

「我欠姑娘這筆債，是私，你們潛來中原，覬覦我朝，是公。」

那名黑衣人喝道：「拿下！」

賈透姑道：「聽兩位的口氣，好像姓烏的這個『兵馬司』以往不錯。」

但是，他一出城就有人截住了他，那不是別人，是路英。

拈酸吃醋也不看時候，不看地方。

白素貞道：「六王爺明鑒，屬下不是逃出來。」

「多謝少俠知我。」

白衣年輕人就要動。

燕翎一指六王爺父子跟十幾名白衣人：「他們都是『金』邦人。」

那位六王爺沒怎麼樣，白衣年輕人臉色可好看多了。

說完了話，白素貞轉望燕翎：「少俠的來意我已經知道了。」

「屬下是為了六王爺跟殿下，屬下要是再不現身，六王爺應該知道後果。」

說著，大夥兒坐在了乾草上，燕翎不等問，就把告訴路英的告訴了大夥兒。

「不錯，各為其主，妳我都不得已。」

燕翎收勢停住：「兄弟怎麼在這兒？」

「沒人攔妳。」

六王爺怒道：「你能不能不說話？」

陸順望那名兄弟：「這話你聽明白了麼？」

「還敢狡辯，你如今……」

「少俠剛沒聽我們六王爺說麼，我已經是數罪併一了，能再添一樁麼？少俠不是救我，是害我。」

「難道您沒聽見……」

只聽白衣年輕人冷笑道：「聽見了麼？這就是妳的朋友，醒醒吧！」

那名弟兄道：「怎麼讓他們知道？告訴他們，有用麼？」

路英那裏插了嘴：「陸大哥這麼一提，我也覺得陸大哥說的是理。」

話落，他就要長身而起，就要走，忽然，衣袂飄風之聲連連，從夜空裏落下幾十ｗｗｗ.hｅtｕｂoｏk.cｏm.com名提劍黑衣人。

「少俠既不願高抬貴手以抵債，我只有換個別的辦法。」

六王爺道：「諸位精明，不要聽他無中生有，血口噴人。」

陸順道：「事實如此，兄弟。」

燕翎道：「偏勞陸大哥跟弟兄們了。」

「陸大人。」

他自己知道他為什麼沒有走，他那個爹，那位六王爺，也知道。

的確，老人家當初不就是這麼做的麼？

「怎麼，少俠不願？」

燕翎暗暗皺了眉：「姑娘……」

「這一點姑娘盡可以放心，從今夜起，你們這位六王爺父子，不會再定姑娘的罪了。」

「對！」

燕翎沉默了一下，道：「沒有。」

「我明知不是少俠對手，除不除去束縛，其結果都是一樣。」

「我不能離開此地。」

陸順抬手攔住了他們。

白衣年輕人又跺了腳，可是他仍然沒走。

「咱們路上說。」

賈秀姑一旁道：「陸大哥，我三哥說的才是至理，你該聽聽他的。」

六王爺怒目相向。

「朝廷早該知道了，朝廷不知道，那是他們昏君。」

燕翎道：「你們應該明白，是不是我的對手？是不是捉拿得了我？」

燕翎道：「侍衛親軍副都指揮使。」

「爹，您聽見了。」

「爹，您……」

白衣年輕人叫道：「他，他是誰？」

白素貞應了一聲，道：「少俠要我跟少俠走？」

燕翎何止氣往上沖，簡直火往上冒，他伸手奪過了一把長劍，振腕迎了上去。

路英忽然揚了眉：「大哥，當著老人家的靈柩，咱們該羞煞愧煞。」

兩個人停身處是一處山坳外，有弟兄在明暗兩處安樁佈卡。

「我還能不知道他們是亂臣賊子？可是那只是咱們說的，朝廷不知道，事實上也是，在沒有證明他們是亂臣賊子之前，他們還是朝廷的命官。」

「少俠認為欠我一筆債？」

燕翎道：「我倒不是為難別的，我為難的是不忍傷那些奉命行事的。」

那是一座不算高不算大的山腳下，說不算高不算大，看上去也是直到半天空的黑忽忽的一座。

「大哥，什麼辦法？」那名弟兄問。

白衣年輕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只是沒聽他說話。

「住口，妳擅自脫逃在前，又洩漏我身分於後，三罪併一……」

「事實如此，我不能否認。」

賈秀姑道：「對！」

「這個我相信，只是少俠也應該知道，是我衛護不周，我會自絕謝罪。」

「這麼說，姑娘是非攔我不可。」

「那就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黑衣人揚了手。

燕翎那裏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自己：「我知道，姑娘是當真的。」

六王爺臉色一變：「妳敢擅自逃出來？」

陸順道：「你們血氣方剛，只知道痛快，我比你們大幾歲，想得比較多一點，燕兄弟老落個殺官的罪名……」

「該殺！」陸順道：「賣國賊當然該殺，他們該萬死，怎麼會不該殺？只是，長此下去不是辦法。」

陸順道：「賈姑娘，我知道……」

「你不愛聽是不是？」

白衣年輕人居然不說話了，不知道他是明白了，還是不敢說話。

燕翎又吸了一口氣：「看來我只有跟姑娘放手一搏了。」

陸順道：「兄弟……」

「爹……」

穿過怪石、林木，看見山壁下有個黑黝黝的洞穴，裏頭透著些微弱燈光，可是這燈光在山坳外絕看不見。

「少俠……」

燕翎為之氣往上沖：「你們……」

路英帶著燕翎走進洞穴，洞不算深，兩丈多就到了底，老人家的靈柩就在那兒停著，陸順、賈秀姑，還有幾名弟兄，都在地上鋪的乾草https://m.hetubook.com.com上坐著，石壁上有個洞，裏頭點著一盞油燈。

只聽一名黑衣人道：「我們是『兵馬司』來捉拿殺官重犯的！」

路英道：「姑娘請放心，有燕大哥，不會有事的。」

「姑娘更是令人敬佩。」

「是的，剛說過，你我都不得已。」

「不用我讓她怎麼樣，她自己知道該怎麼樣。」

「別人都可以想不到，姑娘卻不該想不到。」

「屬下並不在乎幾罪併一，但是屬下不是脫逃。」

陸順一時沒能說出話來。

「那是姑娘的事，我只要姑娘離開這裏，我就算還了姑娘這筆債了。」

六王爺兩眼之中閃漾起異采。

「姑娘應該知道，不必跟姑娘搏鬥，我照樣能帶走他們父子。」

「那三哥是要說……」

「我沒說他們兩位說的不是理！」

「明天咱們怎麼見他？憑咱們，見得了他麼？」

燕翎一咬牙，一連又是三劍，錚然聲中，不少名黑衣人的長劍脫手飛了，因之眾黑衣人的攻勢又為之一頓。

「我不願意跟姑娘以武相向。」

那名黑衣人道：「適可而止？適可而止我們拿什麼交差？」

這樣怎麼放手一搏？這分明是想死，分明是想以死來逼退燕翎。

燕翎帶著路英走了。

白衣年輕人怒道：「連我都知道，何況我爹，妳要再不現身，妳就見不著他了。」

「燕大哥！」路英叫。

白衣年輕人沉喝：「你敢！」

燕翎道：「姑娘原諒……」

白衣年輕人神情一緊，要說話。

賈秀姑道：「照這麼說，百姓就分不出他們的忠奸來了，不，不能……」

「我不得已，少俠原諒。」

白衣年輕人霍地轉臉，怒聲叫：「爹……」

「兄弟！」

「是的。」

陸順道：「姑娘，事關重大呀！」

「怎麼沒有證明？咱們都知道……」

燕翎轉望陸順、路英道：「我知道大夥兒的心情，事關重大，小心是對的，可也不必因噎廢食……」

白衣年輕人他就要不顧一切撲向燕翎。

六王爺暴叫：「我叫你閉嘴！」

路英道：「咱們就找一個出來，讓他出面。」

白衣年輕人忍不住叫：「爹……」

陸順點頭：「我知道，可是……」

「是，謝六王爺恩典。」

賈秀姑不說話了。

「少俠，我死不足惜，可是我不能讓少俠傷害我們六王爺跟殿下。」

「怎麼樣？」

路英道：「大哥，賈姑娘說的是至理。」

那名黑衣人道：「你有什麼兩全的法子麼？」

「少俠也原諒。」

六王爺道：「你是該敬佩，你不如他。」

燕翎這一劍何等威力？這一劍逼得那幾十名黑衣人撲勢一頓。

陸順點頭道：「姑娘，他還真是不錯。」

六王爺也沉喝：「你住口！」

賈秀姑道：「老人家人生地不熟，諸位久在京裏，應該不同。」

「我原不認為這是一筆債，可是現在我只有認同少俠的想法了。」

白衣年輕人叫道：「他還對，妳還敬佩！」

燕翎沉默了一下：「請姑娘除去手腳束縛。」

「姑娘已經知道了？」

那名弟兄道：「長此下去！不是辦法？」

「你聽我說。」

就這一頓工夫，他發現六王爺父子，十幾名仗劍白衣人，連同白素貞在內，已經都不見了。

「各為其主，你我都不得已。」

「少俠，不是利用，我是『金』邦人，應該凡我『金』邦人，都應該，其道理就跟少俠效力你們朝廷一樣。」

陸順神情震動了一下，默然未語。

路英道：「我就是這個意思。」

「我有同感。」

路英道：「我提的人我帶路，走吧！」

貢秀姑道：「那就讓他知道。」

燕翎遲heｔubｏｏｋ•ｃｏm•ｃom疑了一下：「姑娘讓我為難……」

燕翎實在不願意傷他們，可是他知道，不傷他們，他們一定纏著他不放，那怎麼辦？

百姓飽受刀兵之苦，家破人亡，骨肉離散。

只聽賈秀姑道：「三哥，什麼官？」

路英也站了起來，含笑道：「我看燕大哥也糊塗了，燕大哥知道那位陸大人住那兒？」

「爹……」

陸順道：「姑娘……」

「怎麼說？」燕翎道。

「今夜我就要把他們父子送交朝廷了。」

白素貞道：「少俠，我沒有想到？」

「六王爺，現在已經沒有什麼怕他知道的了。」

賈秀姑道：「我也是，像如今，三哥落個天下緝拿，三哥雖然不怕，可是總不是辦法。」

六王爺冷冷道：「又來了，你的忘性比記性大。」

「那……」

「既然如此，那就請姑娘跟我走。」

賈秀姑又點了頭：「三哥說的是。」

為了藏老人家的靈柩，也為了弟兄們的安全，已經換了地方，燕翎還不知道是那兒？

燕翎道：「我不能讓姑娘為我……」

那黑衣人凝目望燕翎：「你就是姓燕的？」

白衣年輕人叫道：「你怎麼能這麼窩囊，您以為這樣他就會放過咱們？不會的，爹！那個老的已經死了，仇更大了，您讓我拼……」

「是的，我聽見了。」

「這件事就『金』邦來說，我的確有罪，應該受到懲罰。」

「他說都不許說，我不愛聽。」

「小妹，你聽我說。」

陸順道：「總有辦法！」

只有一人辦法，燕翎一連又是三劍，眾黑衣人中又有不少人長劍脫手飛了，他就趁這機會，把掌中長劍往地下一掃，騰身直上夜空，飛射而去。

只聽白素貞道：「少俠，我們六王爺的話你聽見了？」

「那是什麼官？」

這倒是。

「是的……」

當然，再次攻上的是那些還有劍的，長劍已脫手飛去的那些個，一時沒動。

保不定朝廷還要將大好河山拱手讓人。

到那時，百姓就要受異族統治了。

陸順沒說話，一時間連靜寂的氣氛都為之凝重了，凝重得隱隱令人窒息。

燕翎目光一凝：「姑娘當真要這樣跟我一搏？」

路英也道：「姑娘，還是真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白素貞是白素貞，她手腳都被綁著。

燕翎沉默了一下，毅然咬咬牙：「姑娘讓我沒有辦法堅持公私分明……」

賈秀姑跟陸順都沒再說什麼。

「論私，我能捨身相報，於公，我不能，也不敢有絲毫退讓。」

「我看會後悔的是你。」

幾十名黑衣人長劍出鞘，一起撲向燕翎。

這一下燕翎他更火了，一連三劍，眾黑衣人紛紛倒退，他道：「念你們是奉命行事，我不為已甚，你們最好適可而止。」

她仍是這句話，但除了這句話，她還能說什麼？

「不必了。」

路英道：「京裏這麼多衙門，這麼多官呢！」

六王爺怒喝：「你給我住嘴……」

那名弟兄道：「他們不是官，他們是亂臣賊子。」

陸順道：「咱們怎麼能告訴他們？咱們是什麼人，怎麼上得了朝廷？」

不知道賈秀姑懂了沒有，反正她沒再問。

燕翎跟路英一進來，賈秀姑、陸順跟那幾名弟兄都忙站了起來。

「姑娘……」

「聽明白了。」那名弟兄道：「二哥的意思是咱們找個衙門、找個官，讓他們上報朝廷。」

白素貞一雙美目再閃奇異光芒：「我明白了，少俠是對的，令人敬佩。」

路英道：「燕大哥，情形怎麼樣？」

「少俠是說……」

「三哥、陸大哥、路兄弟說的原是理，咱們一定得讓朝廷知道。」

陸順道：「兄弟，你說這話和圖書就見外了。」

白衣年輕人喝道：「住口！」

「他這是利用……」

六王爺冰冷道：「是不是要我趕你走？」

他一揚手，幾十名黑衣人又自攻上。

「我是『金』邦人……」

燕翎只有這麼說了。

陸順道：「那就是這位陸大人了，時候不早了，早點歇息吧，咱們明天進城。」

賈秀姑一揚眉，打破了這份靜寂：「你們是怎麼回事？難道說連我都不如……」

陸順叫道：「侍衛親軍副都指揮使？」

這分明是不論死活的陣仗。

「少俠還是公私分明，朝廷為重。」

六王爺伸手攔住，大喝：「不許動！」

當然，燕翎沒讓他們追上，在濃濃的夜色裏，燕翎掠出了城，點塵未驚。

白素貞顫聲道：「我不得已，少俠原諒。」

白衣年輕人突然不說話了。

聽畢，幾名弟兄撫掌直叫痛快。

燕翎站了起來：「大夥只管歇息……」

那名黑衣人道：「我們管不了那麼多了，不瞞你說，上頭交代，不論死活，這麼多人，捉拿不了你，交不了差，回去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這回我不能聽您的，殺！殺！殺！給我殺！」

那名黑衣人冷笑：「你把我們當成三歲孩童。」

燕翎道：「六王爺？」

眾黑衣人再次攻上。

陸順道：「你說找誰？」

「要是少俠不生在南朝，我不生在『金』邦就好了。」

陸順道：「那一個陸大人？」

燕翎毅然點頭：「不錯。」

走進山坳看，山坳裏不算大，可是怪石、林木密佈，有絕佳的隱蔽性。

陸順道：「話是這麼說，可是……」

陸順道：「是啊！怎麼？」

「我要以身護主，只有以死相拼。」

燕翎道：「多謝兄弟。」

燕翎道：「衝著姑娘，今夜我就放過他們父子，但只是今夜，錯過今夜，我必將他父子送交朝廷。」

燕翎忙叫：「白姑娘！」

「不必？」

「你省省心吧！」那名黑衣人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們只奉命捉拿你，沒有奉命捉拿什麼『金』邦人，拿下！」

「那是當然，設使少俠跟我易地面處，少俠會怎麼樣？」

他聽見下面一陣叱喝，他也聽見眾黑衣人追上了夜空。

他只有再叫「姑娘……」

幾十名黑衣人要動。

「殿下！」

燕翎道：「這麼說，陸大哥只是怕承擔不起而已？」

陸順苦笑：「兄弟，不是我們因噎廢食，實在是我們擔不起這個……」

陸順苦笑：「姑娘不知道，自從老人家出事以後，我們都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陸大哥，朝廷還是不知道，是不是？」

「找大的？」

「又怎麼樣？」

陸順、賈秀姑等也站了起來，陸順道：「這種事，人多了不好辦事，就路英一個人給燕兄弟帶路吧！」

陸順轉眼望燕翎：「兄弟，你看行麼？」

那名黑衣人道：「那也是沒辦法，我們只有能拼到什麼時候，算什麼時候了。」

六王爺忙遞過眼色。

「她是跟我說話，你插什麼嘴？」

「我等在這兒給燕大哥帶路。」路英道。

「我知道，只是少俠是白費力氣，我剛說過，不管到那兒，我仍然會回到六王爺面前來。」

燕翎道：「當然行。」

「咱們知道不行，要讓朝廷知道。」

燕翎抬手道：「慢著。」

燕翎失笑！

「姑娘何出此言？」

「姑娘讓我放過他們父子，就算還姑娘這筆債了？」

陸順道：「兄弟，你做得對，不能傷他們，否則以後就不好說話了，況且他們也是不得已。」

「姑娘是要……」

「我們六王爺明白我知道該怎麼做？」

「上奏容易。」

這意思是咱們又怎麼找得對？

還真是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