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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平目光微轉道：「你們之中，過去有沒有人在張四爛眼那裡賭過錢？」

令狐平道：「就此失了蹤？」

你道他看見了什麼？

令狐平點頭道：「好，去叫他們回來。」

一名幫徒笑道：「老吳去過。」

三才刀道：「這女人住在什麼地方？」

還是她平時都不在太原城中？

令狐平道：「請你們兩位回來，便是為了這件事，你們不妨立即分頭去找，打聽出這女人的住所，有消息快向本座報告。」

那頑童道：「我們沒有走近去看，不知道，我要過去看個清楚，小虎子和黃鼻涕害怕，他們先溜了，我也不敢去。」

湯三才連忙說道：「小老兒說的全是真話，尚請公子見信，小老兒如果能開方子，早不會等到現在了。」

毒太歲道：「他答應了你沒有？」

令狐平道：「很高明？」

錢、閔兩人聞言精神大振，頷首領命而去。

那頑童手一指道：「在巷子後面，那座古塔裡頭。」

吳正雄微怔道：「花大娘！」

毒太歲嘿嘿冷笑道：「死到臨頭，尚且不覺，竟還有這份心情胡思亂想！你算是哪號的『名公子』？」

毒太歲似甚詫異，瞪眼問道：「慷慨的人，我姓游的也曾見過不少，像你這樣、無緣無故的，一送就是幾百兩，尚是第一次看到。我問你，你為什麼要將幾百兩銀子一下全送給那個姓湯的？」

毒太歲一呆道：「你——你就是那位浪蕩公子？」

那位分舵主道：「當那女人走在前面時，有時是一片樹葉，有時一根野草，這些東西往往像具有靈性一樣，會突然無風迎面撲至，觸膚生痛，利如刀刮，這樣經過幾次，大家有了戒心，便不敢再輕易嘗試了。」

令狐平道：「男的還是女的？」

令狐平道：「這樣說來，你游爺也不知道她住哪裡了？」

令狐平點頭道：「你不走也好。」

毒太歲道：「那你要不要命？」

他站下來，認清方向，正擬反身之際，小巷中忽然奔出一名頑童，拉住他的衣袖，氣急敗壞地道：「那邊有個死人，快去看！」

毒太歲笑聲一收，打斷他的話頭道：「你住那家客棧？」

那名幫徒離去後，令狐平又向餘下的那些幫徒問道：「蘇分舵主在不在？」

令狐平撫掌大笑道：「好，好，乾一杯，不想今日此處，復見君平再生！」

那頑童道：「沒有。」

不一會，回春郎中錢山濤和三才刀閔全壽雙雙返回分舵。

大笑聲中，首先舉杯飲而盡！

湯宏吉搖頭道：「不知道。」

瞎眼判官道：「打開看看！」

毒太歲揚了揚刀子道：「如何？現在你小子該知道，贏了我姓游的銀子，是什麼滋味了吧？」

令狐平道：「湯兄有沒有看她施展？」

令狐平道：「結果總是打聽不出來？」

湯宏吉嘆了口氣道：「想打聽的太多太多了！」

令狐平插口道：「什麼警告？」

瞎眼判官道：「飯桶！」

令狐平忍不住暗罵一聲：「真是陰魂不散。」

令狐平道：「是——是——一個——不足為外人知道的原因，在下——實在——無法啟口。」

令狐平道：「有沒有誰知道？」

令狐平忽然轉向湯宏吉道：「湯兄，拿紙筆來。」

令狐平問道：「有沒有一點消息？」

令狐平想了想，又問道：「湯兄和圖書可知道這娘兒們在城中什麼地方？」

令狐平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將話題岔開，改口問道：「今天大家是不是感覺好一點？」

湯三才點頭道：「可以這樣說。」

吳正雄和那名幫徒，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就像未曾聽得一般，兩人臉上的神情，比死人還要難看。

湯宏吉道：「恐怕誰也不知道。」

令狐平道：「何以見得？」

令狐平笑道：「怎麼呢？」

他信步前行，走了老遠一段，才發覺走錯了路；那座龍虎分舵在東門附近，他現在竟往西走！

吳正雄連連搖頭，「不知道，這件事誰也不敢打聽。」

那些幫徒因為精神萎靡，胃口欠佳，一個個只喝悶酒，對滿桌餚饌，很少動筷子，回春郎中因為未能盡到責任，看見這種情形，心頭也很沉重，這一頓飯可說吃得相當不愉快。

吳正雄似因今年未能趕去張四爛眼那裡，感覺很遺憾，深深嘆了口氣，方才搖著頭說道：「不清楚，這女人小的只見過一次，聽說一身武功相當了得，連過去這裡的關家兄弟，都在這女人手上吃過虧。」

毒太歲道：「我問你的話，你聽到沒有？」

這是他聰明的地方，他自知不是這位浪蕩公子的敵手，如果一刀攻向咽喉要害，絕無得手之可能，像這樣退而求其次，或能僥倖，亦未可知，只要這一刀有了交代，就不難取得脫身機會。

毒太歲哼道：「你做夢！」

毒太歲還有什麼選擇呢？驀一矮身，銀光閃處一刀猛向令狐平雙膝劃去！

湯三才不說話，只是微笑，湯宏吉自語似的喃喃道：「五叔一直說我開了年便會好運，我總是不相信，想不到——想不到——竟是——真的——」

令狐平笑道：「這樣漂亮的一個娘兒們，難道就沒有人想打聽一下麼？」

毒太歲勃然大怒道：「放屁！你從張四爛眼那裡出來之後，根本就沒有回過什麼客棧！」

湯宏吉道：「前年有個姓馬的，去年有個姓薛的，都曾自告奮勇，想跟在後面，看個究竟，結果兩個傢伙。一個也沒回頭。」

那頑童道：「衣服都拉破了，兩條大腿通通露在外邊，那條破褲子，好像是綠的，還鑲了邊——」

那頑童道：「不知道。」

湯宏吉道：「很難說。這女人實在長得太好看了，看了這女人幾乎誰都會生出非份之想。

一個女人陳屍古塔中，衣服給拉破了，卻沒有一滴血，不用問也可以想像得到是件什麼案子。

令狐平笑道：「這句評語，在老丈身上也用得上，老丈那天的表現，實使晚生欽佩，要換了別人，誰敢那樣做？」

令狐平道：「在那邊你有沒有見過一個稱作花大娘的女人？」

令狐平道：「當然有原因。」

令狐平無事可做，跟著也走了出來，他於僻靜處改了容貌，然後悄悄去到北門外的丐幫分舵。

這樣一問，眾幫徒立即相繼打起呵欠來，一個個唉聲嘆氣，搖頭苦笑不已。

開飯時刻到了，酒席排開，大伙兒坐下來吃喝。

一聽提到花大娘這個名字，吳正雄那張本來顯得憔悴無神的臉孔上，登時浮現出一片異樣的光彩。他忘了自己的身份，竟向令狐平反問道：「這女人今天也去了？」

那名幫徒伸手去揭缽蓋，竟然未能揭開。

居然有人www.hetubook.com.com以這種手段來對付大名鼎鼎的浪莎公子豈非滑稽之至？

令狐平望向那個叫吳正雄的幫徒道：「你去過？」

湯三才陪了一杯，皺眉說道：「小老兒雖略通星相之術，然對岐黃一道，卻是門外漢，聽公子適才這陣笑聲，中氣似有阻滯之象，今天雖是大年初一，小老兒卻仍不得不說一句，公子最好能找個大夫看看，別誤了症頭才好。」

令狐平道：「游爺問什麼？」

分舵主瞎眼判官蘇光祖問道：「那是什麼東西？」

令狐平故作惶恐之狀道：「這怎麼辦？我那幾百兩銀子剛才全給了那個為我看莊的湯宏吉，不信你可以搜，游爺——你——你怎不早說？」

令狐平點頭道：「她對你們丐幫，還算客氣的。」

回春郎中道：「沒有看到，我們係以令公坊為界，他訪西城，我訪東城，分手之後就沒有再見面。」

令狐平乘興道：「晚生如今顯示者，乃晚生之本來面目，擬請老丈揣相一番，老丈是否願意？」

令狐平搖搖頭笑道：「今天手氣不佳，改天再說吧！」

毒太歲道：「你再這樣瘋瘋癲癲的，看老子不先賞你一刀才怪。」

令狐平回到龍虎分舵時，天色業已昏暗，不久，回春郎中錢山濤，也跟著回來了。

令狐平道：「為什麼？」

跟著扭頭手一擺道：「吳正雄，你去幫幫他的忙。」

令狐平道：「請游爺先說出這位花大娘的住處，在下決不食言。」

令狐平又道：「這一邊，您請放心，宏吉見以後不必再跑張四爛眼那種地方，晚生會交給他一點本錢，讓他弄個小生意做做，吃一口太平飯，絕不用愁就是了。」

令狐平道：「好！我們過去看看。」

一個叫吳正雄的幫徒答道：「在後面睡覺。」

接著又向那些幫徒問道：「錢護法和閔護法呢？」

大家正在廳中品茗閒聊之際，一名幫徒忽然從院外捧進一隻蓋著木蓋的大海缽。

身後有人冷冷喝道：「別動！」

他故意裝成很害怕的樣子，顫聲說道：「壯士饒命，有話好說——」

令狐平從湯家走出，帶著三四分酒意，周身一片舒暢。

令狐平道：「不怎樣。」

令狐平不答，輕輕嘆了口氣道：「想不想到憑我這樣一個名公子，居然也有追一個女人，追不到手的一天！」

古塔就在一條小溝的對面，四周全是荒地，若非一群頑童到此，人死古塔之中，可能永遠不會發覺。

令狐平道：「以後就沒有人再動過念頭？」

毒太歲哈哈大笑！

一名幫徒搶著回答道：「也去了北門一家賭場，說是護座如果有事，派人叫一聲他們就回來。」

令狐平道：「穿的什麼衣服？」

令狐平緩緩說道：「你想跑是跑不了的，想活大概也活不成，不過本公子仍願給你一個機會，這是本公子的一貫作風，務使對方口服心服，死而無怨。」

他覺得今年這個年總算沒有白過。

令狐平本就欽佩這老人的一副硬直骨氣，這時更為對方這副過人的眼力，折服得五體投地。

毒太歲怒道：「你以為老子在跟你開玩笑？」

當下毫不隱瞞，照直說出那天他也在酒樓上，樓梯口的中年文士，便是他的化身。

丙寅奇士上官亮和葫蘆叟樂九公均不在舵中。

湯宏吉道：和-圖-書「一個死在南城門外，一個死在北城門外。」

湯三才搖頭道：「這個公子就錯了。」

令狐平轉過身去，佯驚道：「是——是游大爺！」

令狐平一哦道：「在哪裡？」

湯三才抬頭道：「宏吉，既然公子索取紙筆另有用途，那你就快去取來吧！」

那位分舵主道：「是啊，過去聽說有個姓馬的和一個姓薛的，便因跟蹤這女人送了性命，所以後來我便叫他們不必多事，就是能打聽出來，也沒有什麼好處，何苦自找麻煩？」

令狐平因為剛從外面走進來，受了積雪映射的影響，定了好一會神，方始看清一切。

口中說著，單掌一揮，一股無形的勁氣，迎向來刀，撞擊過去！

三兄弟之武功，約與武當八子相伯仲，能在幾個照面之內，使三兄弟兵刃脫手，如果投去龍虎幫，一名黃衣護法應無問題。

那名幫徒回答道：「不知道裡面盛的什麼東西，是閔護法剛剛差人送回來的。」

空空如也！根本沒有什麼女人的死屍。

這下令狐平可從聲音中聽出來，原來此君不是別人，竟然又是那位尤門高足毒太歲游志宏！

令狐平頭一點道：「這樣就對了！」

前者係下鄉去為一名貧姐治病，後者則以小扁鵲那五十兩黃金，兌成散碎銀兩，在四鄉尋找貧戶，視人口多寡，加以濟施。

令狐平道：「是多大年紀的人？」

令狐平道：「答應了。」

令狐平道：「是——是——這樣的——請游爺別見笑。我——是想以這筆銀子——拜託——他打聽——那位花大娘的住處。」

毒太歲上下打量了一眼，發現令狐平身上果然是不像帶著幾百兩銀子的樣子，幾百兩銀子，分量不輕，剛才令狐平是以青布打包。提在手裡，如今那包裹已經不見，要將這麼多的銀子藏在身上，當然是不可能的事。

分舵中的那些幫徒見令狐平空著雙手回來，以為他是輸光了回來搬本，不待吩咐便去後面抬出一隻小銀箱。

當下忙又問道：「地上有沒有血？」

回春郎中擺頭道：「無從打聽起，就好像城中沒有這個女人一樣。」

令狐平拾級登階，向塔中走去，這座古塔因年代久遠，已有傾圯之象，底層一片黑暗，到處散發著一股霉腐氣味。

吳正雄走過去，兩人合力，一個緊緊抱住體身，一個雙手去拔那木蓋，方才「通」的一聲，將蓋子打開來。

湯宏吉道：「當然看到過。」

令狐平沉吟了片刻道：「他們二位回來之後，請代轉達，就說毒太歲的那支鬼參，已落入一個叫花大娘的女人手裡，我正在設法探聽這女人的身世，明天我再跟他們二位聯絡。」

吳正雄點頭道：「往年去過，不過跟護座一樣，手氣都不怎麼好，差不多每次總要送掉幾個月的俸銀——」

湯宏吉為兩人引見之後，令狐平才知道老人名叫湯三才。

可是，說來令人難以置信，他望了令狐平兩眼竟然注目說道：「請恕小老兒冒昧，這位老弟看來好生面善，我們以前是不是曾在什麼地方見過？」

令狐平道：「身上沒有，全放在客棧裡。」

令狐平屏退眾幫徒，向兩人說道：「本座今天在張四爛眼那裡推牌九，遇見一個叫花大娘的女人，聽說這女人不但人生得標致，一身武功，亦極高明，這女人或與本和_圖_書舵兄弟中毒事件有關，看來亦非全無可能。」

湯宏吉道：「賭場裡誰都跟花大娘很熟，只要不跟她搶莊推，這娘兒永遠笑臉迎人，什麼事都可以打商量。」

毒太歲道：「銀子呢？」

令狐平道：「真的嗎？」

當下又問道：「那麼？老丈在臨走之前，對那位為老太解圍的老人，數度欲言又止，是不是正因為已看出那老人，表現在氣色上的預兆，有驚無險，才忍住沒提警告，毅然離去的呢？」

令狐平道：「天字第一號！」

吳正雄道：「過去有個姓馬的和姓薛的，仗著一身武功不弱，曾在張四爛眼那裡誇下海口，說一定要找出這女人的身世秘密，結果兩人均是有去無回，從這以後，大家都死了心，誰也不敢再提——」

好個可惡的小傢伙，大年初一就跟過路人開這種玩笑，真是太沒有一點家教了！他決定退出去找上那個小傢伙，好好訓誨一頓。

毒太歲問：「快問！」

毒太歲惡狠狠地道：「沒有什麼可說的，銀子交出來，萬事皆休，否則，嘿嘿，可別怪老子這把刀不講情義！」

不一會，湯宏吉將紙筆取來，令狐平即席揮毫，寫就一函，端正疊好，遞給湯三才道：「在散關，四行三十里，先找榆林，然後穿林南走，只要遇見樵子，不分老少，這封書函交出，對方拆閱之後，自會領您前往一個去處，到了那裡，今日之事，您便會明白。」

令狐平道：「剛才那個小弟弟說這裡死了一個人，是不是壯士教給他的？」

毒太歲道：「是又怎樣？」

令狐平在酒樓出現時，是一名中年文士之面目，湯三老此刻當然不知道他已見過令狐平一面。

可是，他念頭尚未轉完，右肩已經頂住一柄鋒利的匕首！

令狐平又問道：「那麼，可有人知道，這女人住在城中什麼地方？」

令狐平道：「在下說的句句是實情。」

「張四爛眼那裡，因為每年都有外客，那裡有句笑話，如果有人第一年去了，第二年看不到他來，大家便說：『那傢伙麼？他找花大娘去了』——」

湯三才亦不推辭，伸手坦然接下。

毒太歲一怔，知道露了馬腳，索性刀尖一撥，冷笑道：「你轉過身來，且看看老子是誰！」

令狐平正想再問什麼時，在門口玩的兩個小女孩忽然笑著喊道：「叔公回來了——恭喜叔公——」

令狐平笑道：「晚生索取紙筆，不是這個意思。」

瞎眼判官問道：「裡面什麼東西？」

湯三才道：「這不過是小老兒對自己的相人之術，具有幾分信心罷了，那廝印堂霉暗，命主不日凶死，對於這樣一個人，當然用不著擔心他能將你怎麼樣。」

雙方的功力，實在差得太遠了，結果毒太歲的那支匕首由右而左，在身前虛劃了一圈，終於在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下，刀尖回轉，唰的一聲，一切插入自己心窩！

可憐這位毒太歲，在這一瞬間，一身武功似乎消失淨盡，他忘了身後有門，也忘了手上有刀，呆在那裡，就像一座泥偶。

那位丐幫分主聽令狐平問起花大娘這樣一個女人，想了想說道：「這個女人的確像謎一樣，很少有人知道她的來歷，以及落腳城中何處，本幫有幾名弟子，也產生出好奇之心，想跟蹤打聽究竟，但結果均未能如願，不是半路跟丟了和_圖_書人，便是接到警告——」

令狐平佯赧道：「我知道說出來游爺一定會見笑，不過，在下這個毛病，總是改不過來，在下住處，囊資尚豐，如果游爺願意成全——」

令狐平真沒有想到這位老人在相術方面，竟有這等造詣。

難道花大娘這個名字是假的？

湯宏吉道：「武功一道，小人是外行。不過，小人可以舉個例子。這兒太原城中，有關家兄弟三人，三兄弟全有一身驚人能耐，有一年——大概是大前年吧？就在張四爛眼那裡，三兄弟碰上了這娘兒們，也是為了爭莊推，結果一言不合，雙方便動上手，哪知道不到幾個照面，三兄弟的三支寶劍，竟全告脫手落地。最後，這娘兒們只交代了一句話：賢昆仲在太原住得太久，去別處混混吧！從此太原城中，果然就不見了這三兄弟的影子！你公子想想，這娘兒們厲害不厲害！」

令狐平道：「閔護法呢？」

令狐平好氣又好笑，只得耐著性，點了一下頭道：「是的——這裡分舵上，有沒有人曉得這女人是何來路？」

一名錦衣護法，就是輸光了分舵的全部財產，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區區三百兩銀子，能算什麼？

毒太歲道：「我問你住城中那家客棧？」

令狐平搖頭道：「奇聞，奇聞，就是換了令師，那位什麼談笑書生，諒他也不敢在我浪蕩公子面前這樣說話，你這位毒太歲，真是青出於藍——可敬——可佩——」

湯三才道：「公子的命相，小老兒剛才已經觀察過了，功名利祿，富貴壽考，全與公無份。請恕小老兒直言一句，公子是天生的勞碌命，凡接近公子的人，都能得到好處，公子本身，卻永遠一無所有！」

毒太歲道：「鬼話！」

湯三才聽了，似乎並不驚異，點點頭接著道：「我知道公子不是常人——」

湯宏吉道：「豈止會而已！」

令狐平笑道：「不，謝謝，今天喝得夠多了。」

令狐平道：「那個我包了他一注天門的游大爺，他是不是跟花大娘很熟？」

湯宏吉道：「公子可以想像得到，像張四爛眼這種地方，決不可能藏得住一件事。要有人知道，還會到今天？不早傳遍全城才怪！」

令狐平沒有動，同時，心底則止不住暗暗好笑！

令狐平忍住笑，問道：「這就怪了！壯士——你怎知道我去過張四爛眼那裡？以及離開那裡之後尚未回過客棧？」

令狐平怔住了！是個女人？

令狐平道：「怎麼樣？見過沒有？」

令狐平感到納罕的是，像這樣的一個女人，無論走到什麼地主，都不難引起轟動，為何以前未曾聽人提到過？

一頓飯吃完，三才刀閔全壽仍然未見回來。

這個例子的確舉得很好。太原關家三兄弟的武功，再沒有比令狐平知道得更清楚的了。

那人沉聲又道：「你動一動，就要你的命，身上有多少值錢的東西，快替老子乖乖的拿出來！」

那位分舵主道：「少俠坐一會兒，喝一杯再走怎麼樣？」

令狐平道：「壯士請別性急，在下只問一句話，問完了馬上交銀子。」

那頑童出了巷子，便不肯再往前走。

原來這位「叔公」竟然就是前天酒樓中的那個「算命先生」！

一個老人走進屋中，令狐平頭一抬，看清來人面貌，不禁微微一怔！

毒太歲道：「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