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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果要拿錢跟她逃跑，早就走了，還在這裏幹什麼？……」他不是為了解釋什麼，只感覺到他說清楚些，戀戀的痛楚彷彿也減輕了些，「妳為什麼要這樣傻？」

「只要我們想去、要去。」莊懷飛悲酸而堅定的說，「就一定能去、會去的。」

「不要說死，」莊懷飛苦苦地道：「永遠也別說……」

「你受傷了……」

血光飛映。

——為什麼戀戀要刺他一刀。

她忽爾竭力叫了一聲：「姑姑。」

這一次，在悲痛中的莊懷飛似乎沒有覺察。

她發現他的傷勢很嚴重。

所以愛極反變恨，愛得愈深，恨得愈重。

「可惜……」戀戀眷戀也倦慵的說，「我們卻一直去不成太白山……」

仍在奮戰中的離離。

戀戀居然叫姑姑去幫離離。

其實世和*圖*書上本來敵友都一樣：他以為你先刺他一刀，他自然會刺回你一刀，你以為他先「陰」你一招，你也一定會「陰」回他一招。

她的用意很明顯。

相愛的人，常因一些誤會，而成了仇，互相傷害，至深至切，比敵人還要心狠手辣。

莊懷飛苦笑道：「我只是欠了她爹的錢，要還給她……你爹要奪，但我不能失信於人……」

「我不知道。」莊懷飛也並不十分清楚謝夢山與梁失調及上風雲之間的關係，只沉痛地道：「我只知道，不是你爹，娘是不會死……」

「我不行了。你不要死……」戀戀無限依戀的說：「你還有大志未酬，你原要——」

因為有愛的人恨得比較深，下手自然也會更狠。

呼年也已著了一刀。

https://m.hetubook.com.com她在他呼喚中，居然徐徐的睜開了明眸，看了他一會，才「噫」了一聲。

「姑姑」只好應聲而去。

他笑的時候，嘴角往下彎，很苦很澀。

這是呼年也——原來他給杜漸打落江中，卻未死，因不熟水性，好不容易才游上岸來，水喝了個飽，命賠了一半，狼狽十分，也恨得咬牙切齒，如今趕了過來，跟杜家兄弟拼死命。

——連相愛的人，也不例外。

「也死了。」

莊懷飛抓住她的手，沉重的道：「我明白。」

——她以為他騙了她……她以為他心裏只有她……

他怕她一縷芳魂、會悄悄地灰飛煙滅。

「你去幫那姑娘………」戀戀卻是這樣有氣無力的吩咐道：「我們的事，不關她事………」

——他快m.hetubook.com.com失去她了，直到這時候，他才知道她在他的心目中，是多麼的重要、是這般的不可或缺。

只聽「鏘」的一聲，金光一閃，離離手上的劍，已給震飛。

戀戀卻覺察了。

刀路大異。

刀對刀，她居然一時敵住了杜老志。

他已泣不成聲：「永遠別說死——」

她明白莊懷飛的用心了。

莊懷飛一下子都明白了。

他的刀法大變。

「你娘……？」

——那是因為戀戀以為他先「刺」了她一刀。

外面的風，呼呼狂嘯，彷彿是那高山上捎來的一個回應。

她施的是雁翎刀。

明白過來了。

他大喊她的名字。

她是戀戀的「忠僕」，只要戀戀一聲令下，她就拼了老命也要將莊懷飛打殺。

離離一和-圖-書旦加上了呼年也，又勉強敵住了杜老志。

「死了。」

「我……我爹……」

戀戀看了看戰況，淒然問：「是我爹……殺了你娘？」

「只是，」戀戀戀戀風塵的說，「我等不到了，我……」

他現在不止用手上的兩把刀，而是把身上的八把刀，不斷更換、更動、更替著來用，使得刀招不住變易，令呼年也、離離無法應付，險象環生。

莊懷飛大聲愴然道：「誰也別說死！誰也別輕言死……」

姑姑一直都在她身畔。

「戀戀！」

戀戀眼角流出了一行淚。

「也許，一切都扯平了。」她充滿了歉意，身體微微抖哆著，用手輕觸他腹中的刀柄，她的手更劇烈的抖動著，「那一刀，我不是為那女人而刺的，我是因為爹才殺…和圖書…你一刀的……」

莊懷飛身負三創——但傷他最重的，還是戀戀刺的那一刀。

她跟離離、呼年也三人聯手，力戰杜老志！

她旨在說明：離離無涉於她和莊懷飛之間的感情……

這就夠了！

「你為什麼要殺我爹？」她問，問的很有些遲疑，「你不是要把那筆贓款帶走，跟她雙宿雙棲，遠走高飛的嗎？」

杜老志這時抖擻神威。

這時候，離離已岌岌可危了，但突然間，一人熊背虎腰，獅鼻馬臉，一身濕漉，抄大朴刀殺了進來，往杜老志猛砍狠攻。

「她」指的自然是離離。

戀戀又流下了兩行清淚。

戀戀很珍惜的看著他，道：「我也快要死了……你卻不能死。」

很少人的笑容會這麼孤苦的。

她和莊懷飛依然是一對戀人，無人能替代，無人能破壞，無人能參與其中，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