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薇拉的信
你自然會懷疑安娜與荷西怎可能對你、或對我們寄予關心。或許我應該要稍事提醒,有一回你從巴塞隆納寄了一張明信片來。你寫道:「我們能做些什麼,好讓自己妥協於短暫的生命之中呢?」如今我再度提出這個問題,為了回答你,我得先談談安娜與荷西。要看清這趟任務的全貌,你得和我一道走回較深遠的過去,或許得深入泥盆紀(Devonian period)的遠古時代,當第一隻兩棲類動物現身之時。我想那是這則故事起始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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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你還不能直接上網,想到這點我就覺得有點麻煩,而且總是忍不住想要片片段段地交出這份報告。但是你無論如何都會一次收齊,全部收到,否則就是一無所有。我想到,或許我應該先寄個電子郵件給你,警告你,明天的某個時候,你會收到一封更長的信。但是,我甚至無法確定你是否會想再聽到我的消息。無論如何,我得使盡全力讓你相信這則故事,而我根本都還沒開始。
一個半星期以前——就是前天——我在馬德里的布拉多博物館(Pradom.hetubook•com.com)遇見荷西。幾乎像是他在這一大片廣大看台之間搜尋我一樣。今天早上我們又見了一面。當時我正坐在退休公園(Retiro Park)的長椅上,細細品味他迄今訴說過的故事,但有些片段尚未組合完整。霎時,他竟出現在我面前!像是有人告訴過他,我每天都到那裡散步。他坐了下來,我們在那裡待了好幾個小時,直到我陪著他穿過公園,到阿托卡火車站(Atocha Station)。冷不防,他將一整疊照片塞進我懷裡,轉身趕上火車。我回到飯店時,發覺每一張照片背後都有m•hetubook•com•com文字。正是箴言,薇拉!我手上拿著一整套的紙牌。
荷西在公園裡對我說的話,外加他在消失之前給我的物件,讓我終於可以在抽離這個城市之前,將整則故事寄給你。如今已是午後,我今晚不會睡得太久。我將喝杯咖啡,吃點服務生送來的食物,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雜務的干擾,我唯一的任務,就是將這封書信寄給你,然後我將在星期五早上,啟程前往塞維爾(Seville)。
我在沙拉滿加的研討會結束後,還停留在當地,因為我確信,完全有把握,我在托姆斯河(Tormes)橋下看到的就是他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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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我在開玩笑,你以為我又在編故事,只是想讓你在回到飯店之前可以一直覺得很高興。但我真的是看到安娜與荷西,因此我非得花上一兩天時間去找他們,否則就無法離開這個城市。就在第二天早上,我在宏大廣場(Plaza Mayor)撞見他們。但我不能跳著寫。我決定要以事件發生的先後順序,一點一滴告訴你。我先把今天坐下來寫信給你的原因說個大概。我在斐濟陷身這個蜘蛛網內,但我不記得已經告訴過你多少。我們只有幾天的相聚時光,而且我們都覺得應該要謹慎地保持一點距離。但是當我想到,我親眼重見那對來自hetubook.com.com斐濟的絕世夫妻,一切話語便傾匣而出。我不記得說過了什麼,有哪些尚未觸及,因為你不斷用響亮的笑聲打斷了我——你以為我都是當場的信口胡謅,像是那種夜間的娛樂,只是盤算著讓你始終與我相守河畔。
無論你我之間有任何變故發生,我都會要求你幫我一個忙。至於現在,先坐下來讀信。只要讀信!
一九九九年六月於克羅伊登
薇拉吾愛。我們上一次見面至今,已經過了兩個星期,而由於昨晚發生的事件,或許你會覺得,該是聽到我的消息的時候。我只是等著要把所有的枝枝節節收拾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