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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麗亞接口說下去，「等裝修完成，我們就賣掉城裏的房子，搬到這兒來。這房子很優美，正是我們多年的願望，它的氣氛很好，一進門就像到家一般。」

米基把客人請進客廳，倒了杯酒，就急不及待地問占美有沒有帶剪報資料來，占美把資料交給他，他急切地看了一遍，似乎有點失望。

「你是誰？」

格羅斯點點頭。

突然，一個男子在床脚出現。占美靜止不動地躺着，半閉眼睛，像睡着的樣子，但內心却在提高警惕。那男子並不像通常傳說的那些鬼一樣穿牆而入，也不是慢慢出現，先是像一團白霧，慢慢現形，不！他是突然出現，一剎那間他根本不存在，另一剎那他已站立在床脚，像一個普通的人一模一樣，實實在在地站立在那兒，只是他的服裝很特別，身上穿的很像潛泳員穿的潛水服，而頭上戴着一個像賽車手戴的頭盔。這使占美脖子後的汗毛倒豎起來。

杜麗亞說：「占美，快起床，已經十點半了，喝下這杯咖啡吧，等一下到客廳來告訴我們到底出了什麼事。」

「還不止此呢，」米基皺皺眉頭道，「我們一共見過四次鬼，而每次見鬼的人描述都完全不同，有一個客人說見到一個紅印第安人，另一個則說見到一個中國姑娘。如果他們不是可信賴的朋友，而且他們之間是互相不認識的，那我會認爲他們是聯成一氣故意給我開玩笑，不把這事放在心上了。」

「不，」杜麗亞說，「他們看到的是個女人，有很長的頭髮，穿着一身很古怪的服裝。」

在房間裏有一個人坐在控制台前，這控制台活像是一座大風琴、打字機和按鈕儀表似的綜合物，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工作服，跟占美捉住的那個「鬼」穿的很相似。他用種那般驚訝的表情，瞪視着占美，使占美差點忍不住想笑起來。

「爲什麼你要干擾時間旅行者塔凱迪呢？」

米基說：「一切都很正常的，直到我們第一次邀請客人留宿。那次我們請了一對夫婦來玩，吃完了晚餐，聊了一陣天，後來都上床睡覺，睡時已相當晚了。半夜，我們被客房的慘叫聲驚醒，很自然，我們跑去看出了什麼事，只見伊莎貝拉在口齒不清地說看到一個穿黑衣的人站在床尾，她的丈夫馬丁個子比她矮些，他說他沒有看見鬼，並向我　　們道歉，說以後不讓她在睡前喝酒了，還抱怨她喝醉了，他們吵了一架。」

房間開始振動，占美也隨着振動，很快就失去現實感，覺得自己在時空中飄浮。不久，他就回到「玫瑰小築」的客房裏，塔凱迪還被綁在床上，就像他離去時一個模樣。等振動靜止，占美就爲塔凱迪解綁，向他道歉，並說等他回去後格羅斯會給他解釋發生過什麼。塔凱迪站在床尾，在振動發生後就消失掉了。

「塔凱迪在哪兒？」那人問道。

占美本想建議他們從書本進行歷史研究，不過細心一想，明白歷史學家一旦能親眼目睹過去的生活，那麼根據書本來搞科學研究豈不是很落後了？於是他說：

「嗯，」占美答道，「你想看什麼呢？」

占美起先還以爲在客房裏會冷森森使人毛骨悚然，但走進房後，發覺情調還很不錯，這是一個相當細小的房間，雙人床佔了房間的一半，四壁貼着玫瑰花圖案的牆紙，地板上鋪有白色的地氈，窗口的窗花也是玫瑰花形的，掛有白紗的窗簾。

「就這麼多了？」

占美問道：「他們也看到一個男人站在床尾嗎？和_圖_書」

第二天是星期六，占美先打了個電話給史米基夫婦，感謝他們昨晚請客吃飯，然後打聽杜麗亞昨晚在客房睡覺是否有所見聞。她說一夜都沒受到干擾。占美說今天會先到報館再找些剪報看看，這次查一查本地鬧鬼的新聞，看有沒有收穫，到下午茶時間就會到「玫瑰小築」見他們。

「占美！喂，你眞了不起，這麼多年你一點也沒改變。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太太杜麗亞。」他對身邊那位苗條的金髮女郎說，「親愛的，這位是帕占美，我大學時期的同學。」

「我試過，」米基說，「在沒有客人時，這禮拜我曾在星期二、星期三和星期四在那房間睡過。」

「不過，爲什麼『玫瑰小築』竟有四個不同的鬼活動呢？如果我們能找出它們之間的聯繫，也許就解開謎底的一半了。」

占美的確把史米基的電話號碼記在自己的電話地址本子上，打算保持聯繫的，可是報館裏事情一忙，就把這事擱下，結果忘記了。

大約六個月後，他在報館的辦公室接到了史米基的電話。史米基說：「占美，我和杜麗亞認爲是請你來我們『玫瑰小築』玩玩的時候了，我有點事要跟你商量，也許你可以幫我們一點忙，或者可以供給你寫文章的材料呢。最好你能先找一些有關『玫瑰小築』的資料給我。好嗎？」

史米基是個戴着厚邊眼鏡的男子，穿着整齊，個子頂粗壯。

「是誰沒多大關係，」占美說。除了最初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奇異地方感到震驚外，占美比那操縱台的人更鎮定些，因爲發生的情况完全符合他的推理。

格羅斯在一個電子計算機上，計算了好一會，考慮了很久，才說：「好吧，我想我們可以設法更改一下安排，但要提醒你，有時候會有一個到十五世紀去的時間旅行家在星期六出現的，不過通常不會很多。」

「沒有，」米基搖搖頭，「我睡得很香呢。」

占美把西裝脫掉，換上一條牛仔褲，上身穿一件黑色的飛機恤，和衣躺在床上，靠著疊高的枕頭看書。

杜麗亞沉思着說：「我在想，到底他們有多少個轉送站，有多少幻想經人們記錄下來不是鬼而是從未來世界到來的時間旅行者呢？」

占美搖搖頭。「正如你說的，米基，沒有人會相信的，世上也奇怪，人們寧可信有鬼，却不肯信有從未來或别的星球來的過客，也許信鬼更浪漫蒂克些吧？雖然科學正在日千里地發展，依我的意見，時間旅行者是更可信的。」

「好吧，如果你們不能改換地點，那麼能不能改變一下到二十世紀去旅行的日期呢？你剛才不是說到十五世紀去的是在星期三嗎？能不能把星期三讓給二十世紀呢？我的朋友除了周末很少使用客房的。」

占美驚愕極了，他絕想不到會出現這樣的怪事的，他意識到自己躺在床上那樣僵直，連那「鬼」也不理會他。他坐起身來，點了支香煙，把這奇怪的來訪者仔細地想了一番。應不應該把這事告訴米基？他考慮了好一陣，決定先不講出來。他越想越覺得這決不是尋常的鬼，在他心底裏開始形成一種古怪的理論，它當然是相當荒唐的，但却符合事實。他決定先自己單獨追查，如果他是對的，那今晚天亮前就能解開這鬼魂之謎；如果不對，即使現在告訴史米基和杜麗亞，也只會惹他們笑話。

七點正，占美到達「玫瑰小築」，這建築物是長型的只有一層的平房，和*圖*書粉白的牆和黑色的木樑，構成一幅古色古香的鄉居圖景，屋頂蓋有茅草，花園收拾得井井有條，在夕陽下，充滿了夏天的芳香與聲息。占美敲敲那厚橡木門，米基穿着一身鄉村紳士的服裝應門，他身後站着漂亮的杜麗亞，穿着一身彩色鮮艷的薄紗晚禮服。

「在我走之前，有一個請求，」占美說：「你們可否改變一下你們的安排呢？每逢星期六晚客房出現時間旅行者，使我在『玫瑰小築』居住的朋友大受困擾，造成了不少麻煩，他們還以爲房子鬧鬼呢。你們可否改變你們T．T．T．的地點呢？」

占美想打聽，這些鬼是有實體的還是透明的，但史米基夫婦却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占美奇怪爲什麼米基連睡三晚都沒見到什麼東西，杜麗亞雖然堅持認爲米基太俗氣，所以連鬼也不見他，但考慮到所有見過鬼的客人，都是做實際工作的人，杜麗亞這種理論就站不住脚了。

「親愛的，你睡得像塊木頭，又怎麼能見鬼？」杜麗亞說，「我希望你能准許我去試試。」

杜麗亞認爲，很可能鬼只在星期六才出現，占美贊同這一意見，認爲很有可能。他說：

「這個周末我們並沒約别的朋友，」米基道，「你明天來，好嗎？」

「史米基！」他說，「好多年沒見你了！你這一向在幹什麼？怎不見你活動活動？」

「我也說不準，這房子曾發生過謀殺案嗎？」

半夜十二點，房子裏一片靜寂，占美每隔一陣就看看手錶，他看書時精神並不集中，只是保持不打瞌睡，實際上暗中提防，等待着鬼魂出現。

米基問：「你認爲我們是否應該跟心理學專家聯繫？」

這是星期六晚，白馬俱樂部離打烊還有半個小時。俱樂部裏相當擠，充滿了笑鬧之聲，酒杯碰得叮噹響，香煙使室内的燈光迷濛。帕占美正在和一個供給他專欄話題的可靠線人在喝酒，就在這時，室門打開，一對男女走了進來，由於從黑暗走進光亮，他們都眨巴着眼睛。占美回過頭來，立即就認出他們，他驚訝地站起來，向同伴道歉一聲就擠過人羣向這對新進來的人走過去。

占美吃了一驚，「我看不會吧，事實上沒有，這樣轟動的新聞，報紙是不會不登的，一定會成爲本地新聞版的頭條，如果有，那一定會有剪報。」

占美把他們引進酒吧，請他們喝酒，這時他才得到米基的答覆，原來米基一直在搞廣告生意。「老朋友，你知道廣告這一行競爭得很激烈的，壓力很大，杜麗亞和我決定搬到郊外住住，暫時冷靜一下，透一口氣。我們在賓福買了一間舊别墅，剛剛搬來。我們還只收拾了一下，清理了一下院子，這兒交通方便，我可以忙完一陣，週末來這兒渡假了。」

占米內心暗想，住在郊外而到城裏上班，會更辛苦，但他沒有把意見說出來。他們兩人興致勃勃地談起過去讀大學的往事，一起回憶過去美好的時光，而杜麗亞則默不作聲坐在一邊，把弄着高脚酒杯。這時候，俱樂部打烊了，他們交換了電話號碼，匆匆把它寫在信封背上，相約再次相聚。

「那麼說，有兩個鬼了？有男鬼女鬼，那可不簡單呢！」占美打趣道，「照我聽說鬧鬼的房子，出現的都是同一個鬼的。」

「你派他到什麼地方去？」占美反問。

「好的，一言爲定。」占美覺得這主意太好了，和*圖*書他們進了晚餐。晚飯後他們又討論那鬧鬼的房間，占美想知道那些鬼出現時有沒有講話或做過什麼事，可以提供調查的線索，但照米基和杜麗亞從受驚的客人口中聽到的，却是沒講過什麼或做過什麼。這些鬼，只是閃現一下，就消失不見了，其中那個中國姑娘還吃驚得跟看到她的人一樣呢。

格羅斯微笑道：「上一個世紀，也就是二十二世紀，開始有人作這種旅行的開路先鋒，現在我們早已作了很大的改進，你已被輸送到二十三世紀來了，這是極不合常規的。時間旅行是只准回返過去作調查研究，而不准輸送到未來，因爲這會造成極複雜的因素，窺知未來對人並無好處，歷史是有它發展的規律的。正因此，我們必須立即把你送回你的時代去，你回去得越早越好，否則你將不能回到你離開的那天了。」

第二天下班前，他派一個工作人員到剪報室取資料，那是一個信封，裝有幾張發黃的舊剪報。他草草閱覽了一遍，這些剪報都是從本地新聞報剪下來的，原來「玫瑰小築」是一間很古老的房子，但並不十分著名：十九世紀的出讓廣告；一九一〇年發生過一次火警，但很快就撲滅了；五十年代被鑑定爲二級建築，加以保護。一切都很普通，沒有什麼特別的，占美心想史米基對這一切不會有什麼興趣的。

杜麗亞認眞地問：「你曾聽說過這房子鬧鬼嗎？」

「我眞不明白爲什麼會選中我們的客房作時間旅行轉送站，」米基說，「不過，看來我們是無能爲力的，幸好，他們答應把時間改變了一下，我們逢星期三不招待客人就是了。」

「但這是極不合規律的，」那人說，「來，我們必須立即報告主管官格羅斯。」他站起來，招呼占美跟他一起走，一道門無聲地自動滑開，他們走進了另一間房間。

米基和杜麗亞交換了一下眼色。杜麗亞站起來，走到一個玻璃櫃前，把本來就擺得整整齊齊的名貴瓷器，重新擺設了一番，然後坐下。

米基說：「我想我們是永遠也不會知道的，不過你要去猜想，就由得你吧。」

占美在資料室翻了一個上午，一無所穫。吃了午飯，他回家去睡了一覺，把鬧鐘撥到四點半，他爲了準備一夜不眠先作休息。

占美問道：「你們自己有沒有試過在那間客房過夜？」

「我今晚在睡房裏小心守望，依我看，突然出現的人，與其說是從過去來的，倒不如說是從未來世界來的。你把人派去的地方『玫瑰小築』沒有理由鬧鬼，你明白嗎？再說，爲什麼你要派人到『玫瑰小築』去呢？」

「這事實在可怕啊，」杜麗亞說，「出了這事，整個周末都被糟塌了，他們夫婦在星期天吃了午飯就匆匆告辭，大家都弄得很不愉快。」

「沒有，」占美說，「你們認爲它鬧鬼？」

「有所發現？」

「不錯，我也有同感。」占美道。

占美坐起來，喝了咖啡，一邊講着昨晚發生的怪事，在陽光普照的早晨，眞很難使他相信會有從未來到來的旅行者。

占美不以爲然。「還是先讓我觀察一下，調查清楚再說吧。」

「這件事解釋起來相當複雜，因爲我們談及的『玫瑰小築』這地點，不，應該說是我們時間旅行轉送站座落的地點，正是在那地方。」

「怎樣輸送？」

「到二十世紀。」那人回答。

「謝謝你這樣賞識它，」杜麗亞說，「這也正是我們大惑不解之處，發現它竟鬧鬼，我們覺得難以置信和-圖-書和困惑。」

「想不到造成這麼多麻煩，實在深感遺憾。」格羅斯說，「不過，改變地點，那是辦不到的。它必須安排在那兒，而不能改變到別處，你不能要求我們停止時間旅行，否則我們的歷史學家怎樣做他們的科學研究？」

「第二個周末我們又再次碰到麻煩了，」米基說，「這一次，珍妮和伊安兩人都親眼看見那鬼，當然這次沒有導至他們夫妻吵架，但他們都嚇壞了。」

「時間旅行者帶有一個叫遠距傳物器的小儀器，我們把他們輸送到他們選擇的世紀去，不過，在他們到達的時間上有相當大的空白誤差，他們只能到T．T．T．去，他們一到達轉送站，按出他們所要求的具體日期以及想去的地方，就可以通過轉送站將他們輸送到那兒去了。」

「我們叫它T．T．T．（Ｔｉｍｅ　Ｔｒａｖｅｌ　Ｔｅｒｍｉｎａｌ），如果你是生活在十四和十五世紀，你可能每逢星期三晚會在『玫瑰小築』遇見一個時間旅行者，不過並不是很多旅行者能回到那麼遠的過去。到了二十和二十一世紀去旅行的就很多了，他們通常都是在星期六晚上去的。」

占美說這是很合理的安排，他跟格羅斯握手告別，格羅斯微覺驚詫，喃喃地說這種告别方法是一種有趣的古代習慣。他匆匆地把占美帶回輸送台去，叫占美一動不動地站在一個地方，還說當他回去後一時之間會感到談話有點含糊，那只是輸送的反應，不必担心。

這樣的一個邀請，是任何一個記者也無法抗拒的，他答應第二天晚上駕車到「玫瑰小築」同他們共進晚餐。他在拍紙簿上寫下了「玫瑰小築」的地址，劃了一個圈，提醒自己要記得帶一些有關「玫瑰小築」的剪報資料給米基看，他相信報館資料室會有這方面的資料的。

「我根本不知道他是個時間旅行者，最初我們還以爲你們送出去的是『鬼』呢，你知道什麼是鬼嗎？」

占美完成了行動第一步後，喘着氣，立即執行自己行動計劃的第二步。他走到床尾，準確地站立在那人最初出現的地點，當他一站定，立即開始感到房間又再震動，占美渾身也跟着震動起來，他不能動彈，那震動像把他固定在一點上。這是一種很奇異的感受，震動繼續加大，他感到自己好像離開了現實，活像被分解了一般，接着像在一片無際的黑暗中飄浮，四周一片死寂，他也不知道自己飄浮了多久。突然，他再次感覺出那種震動，同時整個身體回復了感覺，他發現自己是在一間陌生的充滿燈光的房間裏。牆壁排列着電子計算機和玻璃的儀表板，儀表上閃爍着各種顏色的燈光。震動停息，占美不再覺得被束縛，可以放鬆和走動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到了什麼地方，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占美經歷了這次的時間旅行，已經精疲力歇，他躺到床上休息一下。等他醒過來時，看見杜麗亞拿着一杯咖啡站在床邊，房間裏充滿了陽光。

占美道：「這樣就解釋得通了，不過當塔凱迪一到達『玫瑰小築』後，幾乎立即就消失掉，那又是什麼緣故？」

「我完全了解這點，」占美道，「讓我在這房間睡一覺行嗎？」

那天傍晚帕占美在「玫瑰小築」和史米基夫婦渡過一個愉快的黃昏，出於戰術的需要，他們什麼都談，就是避開談鬼的話題。到了十一點半，他們都上床睡覺了。

到了快天亮的時刻，鳥兒已開始啼唱，占美也差不多要放棄，不再和_圖_書等待了，那男人突然又不動聲色地在房間裏出現，這一次沒有震動，沒有突然寒冷的先兆。占美像閃電般從床上一躍而起，在那入侵者還未發覺前，就將他一把抱住，很快就把他制服，用事先準備好的睡袍帶子將那人雙手反綁起來，將他推倒在床上。那男子在掙扎時一句話也不說，只是躺在床上憤怒萬分。

「這點可是你目前的科學技術水平還無法了解的，我們有一種辦法，能夠將物質轉變成能，而能是很容易輸送的，然後再將這種能變換回物質，這樣就可以超越時空把人輸送到目的地去了。」

史米基夫婦聽完了占美的故事，一句話也沒插嘴。等他講完後，米基才說：「老天！這可是我聞所未聞難以置信的怪事，如果不是你親身經歷，我怎麼說也不肯相信。占美，你準備在報上發表出來嗎？」

大約兩點鐘左右，占美變得緊張起來了。他感覺出房間在微微震動，一股寒流使人感到溫度像突然下降。他把書放下，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守望。震動越來越緊張，使梳粧枱上的東西都搖擺得咯咯作響。

控制員向格羅斯解釋了關於占美突然出現的情况，占美大致上聽得明白他們交談的話，除了一些顯然是技術性的名詞和表達方法外，聽得出他們談話的內容。格羅斯聽完後，向占美轉過身來，問道：

占美沒有直接回答，他對於心靈感應這事素來是很開明的，他的態度可以用約翰遜博士的話加以總結概括：「人人都爭論，但人人都相信。」但米基這番話使他很感興趣，從記者的直覺他已察覺出是與普通的鬼故事很不相同了。

他微笑道：「如果分派我調查這件事，第一步我要去看看這間鬧鬼的客房，然後我要去訪問一下曾在這房間睡過覺的人。」

米基清了清嗓子，好像頂難爲情地說：「占美，你是了解我的，我們過去就相識，你也知道我並不是一個愛胡思亂想的人。不過，不錯，我們確實認爲這新居鬧鬼，我們希望了解爲什麼會這樣，正因此我希望你的剪報中有一段新聞可以解釋這鬧鬼的原因。最初買這房子時我們壓根兒不知道會這樣的，當時我們住在城裏，花了不少時間來裝修它，直到裝修好了才搬來住。我們每個周末來佈置，去年冬天我們就是這樣渡過的，記得那次在白馬俱樂部還碰見你呢。」

那人根本不注意占美，他小心地在地上把自己出現地點記認下來，似乎要再次認出這地點是十分重要似的，接着他拿出一個細小扁平的盒子，就像占美口袋式的電子計算機一般大小。他按了一系列的機關，接着，出乎占美意料之外，這人那間又消失不見了。房間裏震動的頻率逐漸減低，最後消失掉，顯然鬼現形的過程已經完畢了。

杜麗亞有禮地伸過手同占美握手，臉上露出溫情的微笑。

占美點點頭。

「時間旅行轉送站？」

「這眞是個好主意，」杜麗亞說，「你當然可以去看看這間房間，不過我希望你不要弄得我的朋友精神緊張，我們早已使他們夠麻煩的啦！」

「這種時間旅行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占美問。

「那他仍在那兒，我取代了他的位置。」

下半夜，占美繼續看書，一邊提高警惕，等待那「鬼」再次出現。

「好吧，你今晚不妨去試試，」米基聳聳肩頭說，「占美，你認爲怎樣？你是個記者，習慣調查研究，從我告訴你的這些事來看，你認爲這房子是不是鬧鬼？」

「你不是塔凱迪！」那人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