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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的感動:阿里雪山神祕之旅

作者:熊育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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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阿里——離太陽最近的土地 流浪者的草原

第三章 阿里——離太陽最近的土地

流浪者的草原

如今,由於有了汽車,馱鹽者的歌聲在這片無人草地上是越來越稀薄、越來越渺遠了。它那流傳的悲傷的歌吟卻仍撼動著人心。
首先要越過的是無邊的「鋼戈」草原,
像這樣遼闊無邊的草原要走三個。

無數的小草壩比石頭還多,
願母神安詳的眼睛注視著我們。
「尖丹」大山算是群山的開頭。

要翻過這樣出名高峻的山峰整三座;
數不清的小山比星星還密集,
願母神親切的眼睛安撫我們。

大河「嘎曲」只是第一道水,
要過如此寬闊著名的大河三條整;
蛇行的小溪比羊毛還紛繁,
願母神慈樣的目光庇護我們。
輸運回來了,除很少部分自用外,大部分等到農業區豐收了,再經長途跋涉運到那裡去換取青稞和日用品。
在鹽湖,流傳著馱鹽人的故事,生活在藏北草原上的www•hetubook•com.com牧民,吃鹽全靠人畜去鹽湖馱運。他們由於放牧地與鹽湖相隔遙遠,每馱運一次鹽巴要在路上花去數月時間。每當春夏之交,他們就要從家裡出發,趕著犛牛或是羊群,寂寞地行走在這片世界上最高的土地上。藏北草原山因為有了馱鹽人踏響的腳步而產生了傳奇。
到了返回的時候了,與來時不一樣,牠們有了幼羚羊。還是公羚羊護衛著,過河,牠們排成一列,讓幼羚安全通過,有的還用角把落水者輕輕托起,送上岸。一路上,但見煙塵滾滾,數萬隻蹄子踏擊著大地,發出悶雷般的聲音。
鹽湖名符其實產鹽。這裡之所以建有小旅館,還住有十幾戶人家,卻並不完全是鹽的緣故。在藏北高原,鹽湖有的是。
大苦大難中有大美!
馱鹽人每天從太陽東升開始啟程,到日落西下紮營,整日都在草原上行走,他們把一袋袋鹽馱上畜背又卸下地來,四五個人每天光裝上卸下就達數萬斤。如果是羊群馱鹽,上千頭羊,每頭馱上十幾斤,要一頭一頭裝卸,勞動量太大,馱鹽人只好讓羊子晝夜負重了。hetubook•com•com馱鹽羊就是這樣,背上的毛磨光了,就磨皮,皮磨破了,就磨肉,直到肉也腐爛,發出酸臭。不少馱畜因一路上的饑渴勞累而斃命路途。馱鹽人呢,他們形容枯槁,精神疲憊,一路餐風露宿,忍受著漫長的寂寞,過著與牲畜毫無二致的生活,遇上風雪雨雹,舊時還有強人,那就更是雪上加霜。因此,這一行只有男人。馱鹽路上男人們說話、唱歌,有一種不是馱鹽人就聽不懂的語言,他們在漫漫長旅以創造這種語言為樂。語言的全部內容都是關於性事。
硼用於製造合金鋼,也可用作原子反應堆的材料。用硼製出的硼酸可以做消毒防腐劑。硼砂還是製造琺琅、釉藥和玻璃的原料。因此,車不遠千里來這裡拉硼砂運去拉薩,仍可賺取大錢。
也許,牠們會遭到早已知曉牠們路徑和時間的獵人的伏擊和暗算,槍聲一響,隊形亂了,有的羚羊倒在槍口下。但在前面不遠,牠們又排好了隊形,在公羚羊的帶領下,又行走在這條羊腸小道上。千年不變。
這是人與自然的一場毅力與耐力的大比拼,是生命不屈不撓的一曲讚歌,人類不斷和-圖-書向自己的極限挑戰,現代體育競技令萬眾矚目。而挑戰耐力在藏北卻成為人的普遍的生存方式。
對馱鹽之苦,有一首辛酸的藏北民歌《馱鹽歌.途中悲歌》唱道:
我從家鄉出發的時候,
我馱鹽人比菩薩還美。

當走過荒涼草灘地帶,
我馱鹽人成黑色鐵人。

我從家鄉出發的時候,
我身穿美麗的羔皮衣。

當歷盡艱辛趕到鹽湖,
我皮衣變成無毛靴底。

我從家鄉出發的時候,
我腳穿配彩兩層底鞋。

當走過巖石磊磊的山,
我彩鞋像竹編濾茶篩。

我從家鄉出發的時候,
我趕著羊子千千萬萬。

當走過無草無水之地,
我可愛的羊紛紛死去。

我從家鄉出發的時候,
我花袋裝滿酥油肉茶。

當步履沉沉踏上歸途,
我馱鹽人吃草喝雪水。

我從家鄉出發的時候,
我親友唱起送行的歌。

當獨行在茫茫風雪中,
我苦思著家鄉的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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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大雁吃起了羚羊的胎盤。不久,大雁拉下了一坨坨糞便,它又成了羊羔的天然美食。兩個長途跋涉者,兩類流浪的動物,成了相依為命的夥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遷徙者把流浪的詩篇寫在了天地之間。
馱鹽人一旦遠離了馱鹽,總會回味那段生活,並以此為榮,向別人津津樂道其中的發現。
我們在小旅館住下來,同樣是泥房,簡陋的床舖。鹽湖的水鹹,我們用的水是從幾十米深的井裡打上來的。
此時,生命的奇蹟總是準時呈現:草地上一片血光,蠕動的胎盤,一雙雙幼羔睜開的眼睛;天空中黑壓壓飛來的雁陣;低低的掛在山邊的白雲——只有造物主注視著這場生命的華誕。
作為流浪的人,每年春夏走鹽湖的景象已https://www.hetubook•com•com經不多見了。但草原上卻還有流浪者,它們依然按照一定的時令,遠涉千里,行進在這片廣袤的草原上。它們同樣構成了這片土地上的奇特風景,讓人歎為觀止。
流浪者就是羚羊,它們沒有固定的家,連躺的習慣都沒有,哪怕睡覺,也只是站著休息一會。
這裡出現人煙卻是因為產硼砂。
每年藏曆四月,母羚羊就拋夫棄子上路了。牠們由少數公羚羊護衛,前往遙遠的地方產子。護送牠們的公羚羊是通過格鬥挑選出來的。經過漫漫長途的跋涉,到達羚羊固定的產子場,成千上萬的母羚羊在同一個時刻開始生崽。公羚羊分佈在四周警戒著狼群的襲擊,牠們高翹的長達兩尺的弧形雙角,鋒利無比。狼見了,只得遠遠地躲開。
還有一首《途中歌》對於遙遠的旅途進行了吟歎:
草原上下時會發現一條條細長的小路。在無人地帶,這樣的路令人納悶,外人想不到,這是羚羊踩出來的路。像大雁一樣,到了一定的時令,羚羊就要沿著這條路,像馱鹽人一樣走過,再沿原路返回,這種遠距離的遷徙好像是它們生命的一部分,如同宿命,生命的形式離不開流浪。它使大自然充滿著玄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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