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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飛劍

作者:倪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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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回 超人內力

第六十六回 超人內力

但這時候,他卻實是看不出,為何沈覺非已經昏了過去,賴五尚稱他「無恙」?他向賴五望去,卻見賴五的面色,十分鎮定。
董路的話,說得模稜兩可,司徒本本心知再追問下去,兩人也不會回答,索性不再問,只是向那蒙面人的屍體一指,道:「這位朋友,面容毀成這樣,來歷也是不明,但念在武林一脈,我們似乎也應該將他,葬了起來?」
在他的笑聲中,賴五向董路使了一個眼色,兩人舉步,來到蒙面人的面前,道:「陰風蛇叟有意請我們在神劍門中,任一席之職,閣下諒必也知道了?這件事,咱們可以從長計議!」
他這裡一掌才發,賴五的一掌,便已擊到!因此,幾乎是等於在他剛一轉過身來之際,便聽得了「轟」的一聲巨響,兩人的手掌,已然相交!
而董路在噴出了一口鮮血之後,身形晃動,連晃了幾下,終於站定不穩,「咕咚」一聲,栽倒在地。董路這時候,心中的吃驚,當真是難以形容!
司徒本本聽到此處,面有得色,道:「小娃子,居然也知是非!」
原來,當那人的手掌,一放在沈覺非的頭頂上之際,沈覺非便覺得自己頂門的「百會穴」上,傳來了一股灼熱已極的力道。
賴五沉聲道:「閣下何姓何名,已無人能知,死而葬此,當可永眠!」董路則長嘆一聲,並不言語。司徒本本在一旁,只當兩人是在順從著自己的意思,得意之餘,也未曾看出異狀來。
那一枚石筍,約有五尺來高,逕可尺許,經他一拍,初無異狀,但是在他手掌提起來的時候,忽然有一蓬石屑,隨之而起。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武功,在冷面閻王董路之上。但是他更知道,自己的武功,勝過董路,只是微極。董路和司徒本本在一對掌間,便成重傷,自己若是和司徒本本對掌,也絕無幸理!
司徒本本冷冷地道:「到時,天下武林,萬宗歸一,將只有神劍門一派,還有什麼正派邪派之分?」司徒本本的這兩句話,將他狂妄的野心,暴露無遺!
司徒本本自然不知道,那蒙面人在得了懶龍逆麟之後,立即轉贈給了那黑衣僧,治好了那黑衣僧的傷勢,他只是想及,那蒙面人曾敗在自己手下,此際又敢出現,一定必有所持!所以,他心中一凜之後,立即一抖手,「鏘」的一聲響,已將右手的一柄紫金神劍,抖了出來。
司徒本本的原意,便是想試一試董路和賴五兩人,是不是反對自己,所以才提議要將那蒙面人埋葬了起來的。因為部蒙面人是兩人的敵人,如果兩人對自己有敵意的話,那便斷然不會同意自己的話的!
司徒本本道:「你如今可是再與我來一見高下麼?」
他在難受之極的時候,姑且試一試運轉內息,將那灼熱之感減輕些。
這時候,他雖然自知武功極高,但是天下之大,實是難知有多少異人隱居著,也難以猜測,會有多少人來找自己的麻煩。
司徒本本也是一樣滿腹狐疑,望定了那人,道:「閣下剛才說已知我的用意,想來一定是準備在神劍門中,佔一席地位了?」
賴五一連向後退出了七八步,尚未收住勢子,突然之間,「砰」的一聲,背部撞在一株樹上。那株樹,足有海碗粗細,被賴五背部撞了過來,「卡嚓」一聲,便齊中斷成了兩截!
那蒙面人一聽,突然大笑起來!
那蒙面人道:「是啊,司徒先生,我知前面有一去處,面水背山,風景絕佳,咱們到那裡去討論一下神劍門之事,豈不快哉!」
司徒本本又是一怔。因為,他素知那蒙面人的武功極高,如果說董路和賴五兩人,能在他們自己,身受內傷之餘,將那蒙面人弄https://m•hetubook•com.com死,那實是沒有可能之事。司徒本本立即想到,其間一定有詐!
他心中實是難以明白,何以司徒本本在離開了巫山朝日峰之後,武功便會高到了這一地步!
一看之下,兩人不禁愕然。
隨著那一聲巨響,兩人的掌力迸散,在兩三丈方圓之內,捲起了陣陣勁風,砂飛石走,葉落草偃,聲勢之猛烈,無以復加!而就在雙掌相交,那「轟」的一聲之後,只聽得賴五一聲長嘯,身形連晃,向後退去,而司徒本本,雖然未退,身子也搖了一搖。
冷面閻王一聽,面色不禁陡地一沉,心中也是勃然大怒,他幾乎已要破口大罵,但是轉眼之間,他便想起,賴五為人,何等俠義,與人論交,肝膽相照,沈覺非為瞭解自己和賴五對掌拚力之圍,而致身受重傷之後,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為沈覺非的傷勢擔憂,這時,絕無忽然間棄他而去之理!
司徒本本道:「若不是我已將賴五、董路兩位,打成了內傷,這姓沈的在他們兩位的保護之下,你豈有那麼容易,便將之擊傷?」
剛才,司徒本本在講那句話的時候,很明顯地含有威脅的成分,但是賴五在回答之際,卻也表示了他和董路兩人,絕對不會屈服!
董路冷冷地道:「你難道看不出來麼?這位朋友,已歸天了!」
其畬三人,一見這等情形,心中又是一奇,董路「哼」的一聲,正要發話,但就在此際,賴五的心中,卻陡地一動,忙低聲道:「董兄別出聲!」董路心中仍是疑惑,但因為賴五喝止,所以他也不再多說什麼。
那蒙面人道:「怎麼?難道閣下還有意使神劍門成為名門正派麼?」
那蒙面人一聽,突然仰天,「哈!哈!哈!」地大笑了三聲!
那是一張已被徹底毀去了的臉容,實是任何人難以在這樣的一張面上,認出這個人的原來身份來!
那時候,董路和賴五兩人,因為心中驚異莫名都不出聲,但遠遠站在一旁的沈覺非,卻是「哼」的一聲冷笑,笑聲十分尖峻。
他一面說,一面又向沈覺非望了一眼。
冷面閻王董路雖然曾在寒梅谷中,隱居多年,但是他也是一個人一生闖蕩江湖的人物,武林上的見聞,極其廣博。
司徒本本這才注意到,賴五和董路兩人,一面一個,像是便於將那蒙面人扶住了來走一樣,司徒本本心中大是生疑,鋼拐一點,「叮」的一聲,連人帶劍,幻成了一道紫虹,向前疾掠而出,身形一轉間,已經在三人的面前站定。
司徒本本「嘿」的一聲冷笑,面色一沉,道:「難道賴大俠認為我的武功,尚不足以領袖天下武林人物麼?」他一面說,一面似有意,似無意地反手一掌,拍在身旁的一枚石齊之上。
董路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然而,兩人聽了,卻不約而同一齊長笑一聲,賴五道:「閣下武功,已到如此境界,我們又何能有七日靜養的機會?」
司徒本本聽得賴五如此說法,心中又不禁生疑,他右腕向前,微微一送,紫金神劍的劍尖,已經刺入了那蒙面人的咽喉兩分。
而在這樣的情形下,如果能夠得到董路和賴五兩人的幫助,那卻是極其有用之事!所以,司徒本本心中,大是高興,道:「這才是道理!」他一面說,一面身子向前一射,以紫金神劍,向地上一插,轉眼之間,便劃出了一個方框,掘土如飛,賴五和董路兩人,也幫著掘坑,不到小半個時辰,已經掘好了一個大坑。
本來,那蒙面人站在他們兩人當中,便有站不穩的神氣,所以司徒本本心中,才會起疑,如今,兩人一向外跨出,那蒙面人和-圖-書的身子一搖,「叭」的一聲,直挺挺地,跌在地上!
司徒本本心中驚疑不定,道:「那你來此,又是什麼意思?」
他要找那蒙面人,乃是因為知道董小梅有一片懶龍的逆麟,給了那人,而深恐那人服了下去之後,功力比自己還高。
本來,當那蒙面人的手,一放上去之際,他便要大聲喝問的,但是卻為賴五使眼色止住。
賴五話一說完,便向董路使了一個眼色。
他這樣的問法,那顯然表示他並不相信那蒙面人已死,只見他鋼拐一點,身子陡地向前掠了過來,右手紫金神劍一伸,紫光閃耀,劍尖已經抵住了那蒙面人的咽喉,喝道:「起來!」
但是他心中卻也有恃無恐。因為賴五和董路兩人,已然受傷,而那蒙面人,即使曾服下懶龍逆麟的話,自己雙劍俱在,總也不至於吃虧。
但是,賴五口中,卻又如此說法,那自然是當著司徒本本,有難言的苦衷了!
這一點,其實不要司徒本本說,兩人心中,也一樣明白的。
但是董路和賴五兩人,卻仍是面含笑容,絲毫不為所脅。董路一聲冷笑,剛待開口時,忽然聽得一旁,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道:「這一點,在下早知了!」
當下,只見司徒本本,滿面皆是狂傲之色,向他們兩人望了一眼,冷冷地道:「兩位如果能靜靜休息,七日之中,可望痊癒。」
司徒本本心中驚疑不定,因為他不知道那蒙面人是否也服食了懶龍逆麟。他聽賴五和蒙面人的口氣,又像是有參加神劍門之意,因此也敷衍地一笑,道:「不錯,若在這樣好風景處,討論神劍門之事,那也是武林佳話!」賴五一伸手,搭在那蒙面人的肩上,兩人一齊向前,緩步踏出。
他們兩人,各自打橫,跨出了一步!
司徒本本一聽得沈覺非將自己講得如此不堪,心中不禁怒極!沈覺非話才說完,他一聲怒吼,左拐一點,拐尖離地尺許,始終不再抬高,向前平平滑出,去勢快到了極點!
沈覺非道:「你別高興,我話還未曾說完哩。你武功雖高,但是品行惡劣,以你的品格而論,十足是武林敗類,哪配領袖群雄?」
賴五和董路兩人,這時候,自然已經知道了那蒙面人的死因。但是那蒙面人的本來面目,他們卻未曾見過,因此,當司徒本本一縷指風,將那蒙面人面上黑紗揭去之際,他們兩人,也一齊定睛去看。
這時候,在一旁的冷面閻王董路,心中實是疑惑到了極點,因為看賴五的情形,竟像是要不顧沈覺非,逕自離去算數!
賴五「哈哈」大笑,道:「閣下武功雖高,神通雖大,但只怕也難以令得死人起身!」
一旁忽然有人出聲,司徒本本、董路、賴五三人,齊皆一怔,沈覺非自然更是吃驚,四人齊循聲看去,只見草叢之中,一人長身而起,那人面上,蒙著一層輕紗,一身長袍,左襟繡著一朵黃花,正是來自西域的那一位異人!司徒本本一見自己要找的人,突然出現,心中不禁猛地一驚!
那蒙面人道:「我只是在山中閒步,未曾遠去!」
因為,在紫金神劍劍尖所刺破之處,只有極少的瘀血淌出。如果不是人已經死了,那是不會有這種現象發生的!
本來,賴五被司徒本本一掌震出,雖然五臟翻騰,照樣受傷,但是傷勢還不至於太重。
董路在退出了七八步之後,一張口,「哇」的一聲,竟噴出了一口鮮血來!
只見沈覺非牙關緊閉,面色了白,當真和死了,差不許多!
賴五見他露了這一手絕頂功夫,心中又是大吃了一驚!賴五本身的武功,何等之高,但是他自度,就算朝夕不輟,再苦練十年,只怕也未能到達隨便和圖書一掌,便碎石成粉的地步。
那蒙面人並不出聲,直到了沈覺非的身邊,才緩緩轉過身來。也就在此際,沈覺非只覺得耳際,突然響起了那蒙面人的聲音,但是卻極細極細,只聽得那蒙面人道:「等一會兒,我將手擱在你的頭頂上,無論你體內有什麼異狀,你皆不用驚慌!」
冷面閻王董路一聲長笑,不急不徐,道:「這人害了沈覺非,沈覺非於我們有恩,我們自然要為他報仇!」司徒本本聽得董路如此說法,心中暗忖,這倒也不失為一個理由。
緊接著,那根石筍,便變成了兩頭粗、當中細,敢情兒他剛才一拍之際,已運掌力,將那石筍的中間,以絕頂內力摧去!
那股灼熱已極的力道,在片刻之間,便傳遍了沈覺非的全身,令得沈覺非,如同置身於烘燼之中一樣!
但這時,距離董小梅將懶龍逆麟給那人,已將有一日夜了,如果那人已服下了懶龍逆麟的話,此際武功之高,自然已可在司徒本本之上!
在面紗揭開之後,司徒本本對那蒙面人已死一事,更是確信無疑,他抬起頭來,道:「這位朋友,是如何會死去的?」
司徒本本卻不知道,自從那蒙面人出現之後,他雖然自始至終都在場,但是卻有一件事,三人瞞過了他,他一點也不知情。
賴五和董路兩人,來到了那蒙面人的屍身之旁,俯下身去,一個抬頭,一個抬腳,將那蒙面人的屍身,抬了起來,放入土坑之中!
本來,他自被董小梅救醒之後,內息已不能再隨意運轉,可是此際他姑且一試,真氣立即凝於丹田,而且,不由自主,如萬馬奔騰,順著周身經脈要穴,疾轉了起來。而真氣運轉一個大周天,他身上的痛苦,非但不曾減輕,還增加了一分,頃刻之間,全身如同被烤焦了一樣!而在那蒙面人發出三聲大笑之際,每一下笑聲的時候,都有一股如同烈火也似的力道,注入他的體內,令得他四肢百骸,盡皆灼痛已極,三下一過,忍不住呻|吟一聲,身子委頓在地,昏死了過去!
沈覺非不知那蒙面人是什麼意思,他只是看出,那蒙面人的眼神之中,絕無惡意,便點了點頭。果然,他才一點頭,那蒙面人右手抬起,便已按在沈覺非的頭頂之上。
司徒本本「哈哈」一笑,道:「賴大俠,那實是多此一舉了,一對紫金神劍,俱已落在我的手中,神劍門剋日成立,董閻王已受了傷,賴大俠若是再受傷,到神劍門廣會群雄,宣告成立之日,倒有兩支的首腦人物受了傷,豈不是笑話?」
因為,他心中也不能確定賴五等三人,是否真願置身在神劍門中,聽他指揮!
兩人都是一招之間,便被司徒本本擊成重傷,這時又並肩倒在地上,兩人各自望了對方一眼,苦笑不已。
司徒本本在一掌將董路擊退之後,也不再繼續追擊,他回過頭來,向賴五道:「賴兄,董閻王已受了些小傷,我看,你似乎不必再試了!」
董路道:「你既然如此說,我們也同意。」
當時,他便幾乎忍不住要叫出聲來了。但是,他記起那蒙面人的囑咐,所以竭力忍住。而那股灼熱之感,在他體內,越聚越是濃烈,沈覺非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幾乎要被那股力量,自內而外,爆成碎片了!
賴五一見司徒本本陸地向沈覺非撲了過去,心中大是驚駭。
如果那蒙面人是裝死的話,那實是不能在這樣的情形下,仍不出聲的。但是,那蒙面人,卻仍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司徒本本見蒙面人態度鎮定,更吃不準那蒙面人是何用意,道:「我在山中,找了你一日夜,你躲在什麼地方?」
而司徒本本在巫山朝日峰之上,奪得了武林www•hetubook.com.com第一的名頭之後,一宣佈神劍門的成立,便一直心中在預防著強敵的到來。
司徒本本訝道:「莫非在這樣的情形下,賴大俠你尚不肯在神劍門中,佔一席地位麼?」賴五一聲長笑,道:「這又何需多說?」
在他大笑三聲之際,只見沈覺非的面色,由紅而白,由白而紅者三次,額上汗珠,如豆沁出!
賴五面色一沉,道:「閣下此言何意?」
董路望了一眼之後,轉過身來,向司徒本本一招手,道:「你是神劍門之首,難道竟不來麼?」司徒本本道:「不敢,自然要來的!」
沈覺非道:「陰風蛇叟,你此際武功如此之高,以你的武功而論,的確可以說是天下無敵的了……」
董路心知賴五既然兩次堅持如此說法,必有原因,因此又忍住了不說,再向司徒本本望去,只見司徒本本的面上神色,也是驚疑不定,顯然也一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一開口,賴五和董路兩人,便停了下來。
因為這一掌能否將司徒本本的去勢止住,關係著沈覺非的安危!
司徒本本立即抬起頭來,道:「你笑什麼?」
司徒本本心中大樂,只當這兩大高手,已經為自己收服了!要知道,神劍門的成立,一方面必然會有許多趨炎附勢之徒,如蟻附膻,前來加入。但是另一方面,這樣的大事,也勢必將許多隱居山林,多年不出的高手,引出來反對此事。
因為董路由旁門而練成了內家罡氣,武功之高,已屬罕見,但如今,卻在一招之中,便為司徒本本,擊成了內傷!
他後退了一步,左手中指,「啪」的一聲,彈了出去,只聽得一縷指風過處,那蒙面人面上的黑紗,便為司徒本本的指風揭去。
賴五抬起頭來,道:「你不是要問這位朋友,那風景佳美之處何在麼?那麼,你自己來問吧!」
他才一站定,便道:「你們在幹什麼?」
當下,他聽得董路如此說法,心中十分高興,斜睨賴五,賴五不等他開口,已道:「董兄已說過了,在下別無異議!」
那蒙面人嘆了一口氣,道:「我已敗在你的手中,還有什麼可見高下的?」他一面說,一面四面一看,向沈覺非走了過去。
他一面鮮血狂噴,一面身形乜斜,又向側退出了幾步,到了董路的身邊,才跌倒在地!
他坐在地上,望著司徒本本,一句話也講不出來,竟連口角的鮮血,也忘了抹去!
賴五在一旁,見了這等情形,不禁大為失色!
那時候,董路和賴五兩人,都已經支撐著站了起來,冷面閻王董路,對於那蒙面人將手掌放在沈覺非頭頂一事,心中一直在疑惑不已。
賴五自後趕來,陽剛之極的內家罡氣,隨掌而發,向司徒本本背後,疾撞了過來,力道之大,當真可以幵山裂石!司徒本本卻也不敢硬接這一掌,只見他本來如同在半空之中,向前疾飄而出的身形,陡地一凝,在一停之際,已轉過身來,一轉身,立即一掌,向前迎了上去!
賴五聽了司徒本本的話,一時之間,也是難以講得出話來。
他一聲長笑,道:「他死了?是麼?」
這時候,他一見沈覺非突然之際,面色由紅而白者三次,昏倒在地,他心中更是大驚,一張口,又待喝問,但也就在此際,只聽得賴五又俯耳道:「董兄,千萬不要出聲,沈公子無恙!」
自己如果再堅持下去,只怕反壞了他們兩人的計劃!因此,他儘管心中疑惑之極,卻也是一聲長笑,道:「還是賴大俠說得有理,咱們且先理會自己要緊,這姓沈的,既已將死,不理也罷!」
那一掌,賴五足運了九成功力!
因為這時,沈覺非乃是一個絲毫不會武功之人,不要說被司徒本本擊中m•hetubook•com.com,便是司徒本本疾撲而出的那股勁風,也足以令得他五臟碎裂而亡!所以,賴五一見司徒本本身形疾欺,向前撲去,立即一聲大喝,道:「且住,看掌!」他一開口,便身形一矮,也倏地向前掠出了丈許,身形未凝,手腕一翻,蕩起「轟」的一股掌風,一掌已向司徒本本後心拍出!
賴五等三人,走得甚慢,司徒本本耐著性子,跟在後面,要看看三人,究竟出什麼花樣。他在三人身後,足足跟了大半個時辰,看三人的情形,仍然沒有停止的意思,他忍不住道:「這位朋友剛才所說,那風景極美之地,究在何處,為何尚未到達?」
司徒本本一抖手,將紫金神劍,抖了起來,向那蒙面人咽喉間的傷處一看,他才知道,一點不錯,那蒙面人確是死了!
司徒本本心中一凜,喝道:「此是何意?」
司徒本本一字一頓,將話講完,面色鐵青,面上殺機,也自大露。
一時之間,他望著那一根石筍,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那蒙面人將手按在沈覺非的頭頂之後,便一直凝立不動,道:「本來,我確有此意的,但觀乎閣下的行徑,那神劍門,必成邪派之中,第一大派。我昔年出身邪派,中年改途之後,已立誓不再置身於邪派之中,所以難以從命了!」
看官,賴五和董路兩人的武功,本就極高。他們如果在事先,知道司徒本本的功力已到這一地步,動手之際,不與他硬拚掌力,則即使司徒本本動用紫金神劍,兩人也足可支持三五十招,而不至於一上來,便自身受重傷敗退。但是他們兩人,卻是一上來就和司徒本本硬拚掌力。硬拚掌力這種打法,武功高下,立時可判,絕無可以取巧之處。所以,董路和賴五兩人,才會一招之間,便自受傷!
而董路與賴五,相交時日雖短,相知卻是極深,這無論如何,不是賴五行事的作風。因此,他忍不住道:「賴兄……」可是,他才講了兩個字,賴五便回過頭來,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沈覺非指了一指,道:「可是為了他麼?他身受重傷,轉眼不治,我看也不必再去理會他了,咱們走吧!」
原來,那蒙面人的面上,滿佈著橫一道豎一道的傷痕,連眉毛也斷成了六七截,整個面上,簡直找不出一處完整的所在來。而那些傷痕,又顯然不是太深,只是要令得那蒙面人難以見人而已。
只聽得司徒本本對那蒙面人乾笑一聲,道:「原來閣下與這姓沈的有仇,那麼閣下真要大大地感激我才是了」那蒙面人道:「感激你什麼?」
然而,那蒙面人是如何死在兩人之手的,他心中仍是不明白,當下問道:「你們兩人,是何時下的手?」
可是,當他背部,在樹上一撞,將樹身撞斷,而司徒本本自前襲來的掌力,尚未完全消去之際,便等於是前後皆受夾攻一樣,剎時之間,胸口一甜,也是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司徒本本面色一變,道:「你們可得明白,神劍門必需網羅天下一流高手。而如果不入我神劍門者,神劍門便將之除去!」
那蒙面人一笑,道:「閣下何必如此?」
但是司徒本本的話,又如此咄咄逼人,賴五為人,雖然一向十分心平氣和,但叫他就此畏難而退,他卻也是不肯的。因此,他略想了一想,道:「在下還要領教一下閣下的絕頂神功!」
他說著,鋼拐點地,也跟在賴五、蒙面人和董路三人的後面,向前走去。司徒本本心中,對於眼前發生的事情,心中也是十分疑惑。
司徒本本聽了那蒙面人的話後,心中「啊」的一聲,暗道:「原來這蒙面人來歷不明,竟是邪派中人,卻不知是誰?」他心中暗忖著,口中則冷笑一聲道:「閣下此言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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