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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鷹的心情沉重起來，原來打勝仗竟有這般可怕的後遺症。

龍鷹道：「此事沒法憑武力解決，西都等於神都，主事者換成武攸宜，如果我們動刀子，武攸宜不知多麼高興，可治我們以叛變之罪。」

龍鷹不知該好氣還是好笑，一拍大腿，命令道：「小魔女過來，坐到老子大腿上。」

龍鷹立即頭痛欲裂，苦笑道：「今次不是遊山玩水，而是闖蕩江湖，會動刀動槍的，就算沒事也會給嚇死。」

小魔女咭咭笑起來，向青枝道：「死丫頭，竟敢助紂為虐，你去坐他的大腿。」

以「多情公子」侯希白之能，仍在法明和莫問常聯手之下難逃一死，無姤子當然不能和侯希白相比，更逃不過他們的毒手。

小魔女威嚇道：「你不是說過本小姐可蹺著腳，什麼都不用干，事事有你代勞嗎？你現在就代我去坐他大腿，明白嗎？」

狄仁傑微笑道：「老夫從來沒有看錯過人，更沒看錯你。」

龍鷹投降道：「說了說了！可是你們定要守秘密，不可以告訴任何人。」

青枝大羞道：「怎麼成，鷹爺要的是小姐你呵！」

龍鷹威脅道：「你好像忘了是誰帶你去闖蕩江湖？」

小魔女頭也不回的在檢視比較兩把梳子，一把是木梳，另一把是牛骨造的梳子，漫不經意的道：「坐你的大頭鬼！」

萬仞雨道：「那我們便一起去，索性大幹特幹，與法明和席遙來個大對決。」

龍鷹聽得心中一蕩，卻仍難釋心中疑惑，試探的道：「你的小姐出門遠行，青枝姐可以過點清閒的日子。」

龍鷹咋舌道：「我的娘，豈非可令默啜完全補充兵器和糧食上的損失？」

萬仞雨和風過庭盯著他，等他說出來。

萬仞雨道：「真古怪！我從未聽過中土有這麼一號人物。」

又向龍鷹道：「你在成都的五位兄弟，知悉情況後自動請纓成為他的生意夥伴，與他配合無間。還有一件事，就是王昱的小妾懂得易容之術，將他扮得更像你，將來你再變回范輕舟，便不易被識破。」

萬仞雨道：「可是她欠缺實戰經驗呵！」

龍鷹道：「如果你們忽然失去蹤影，不論莫問常如何愚蠢，也猜得到你們暗中跟我們往西m•ｈｅtuboｏk•ｃoｍ.cｏｍ都去。此計最巧妙的部分，是萬爺你不時攜美出遊，公開現身，風公子則晚晚不是到芳華閣，便是飄香樓，令莫問常敢放手來對付小弟。哈！真妙！」

青枝笑著用肩頭撞小魔女一下，著她屈服就範。

萬仞雨和風過庭同時現出難以相信的神色。

龍鷹向他恭敬施禮，策馬離開，抱著與大周女帝攤牌的心情，馳往皇宮去。

龍鷹挪走放在椅上的兩雙靴子，坐入椅裡。

狄仁傑道：「第二件事就是三個多月後立春日的祭天儀式，她仍以武承嗣為亞獻，武三思為終獻，太子李旦則靠邊站。」

龍鷹茫然的瞧著狄仁傑，眼神逐漸聚焦，最後魔芒大盛，點頭道：「明白了！我現在立即入宮見聖上，從軍事的角度向她痛陳利害。希望國老沒看錯吧！」

劉南光是萬仞雨的同門師弟，代龍鷹去扮范輕舟，到今天快有一年了。

進入國老府，方曉得狄仁傑仍未回來，只有萬仞雨在等待他們。

龍鷹道：「我曾聽范輕舟的同鄉韓三提過，范輕舟曾有個相好，真是能高來高去的女飛賊，名字叫采薇，還拋棄了范輕舟，害他消沉了好一段日子。」

狄仁傑道：「聖上最不好的是私心太重，為了武周皇朝不致一世而歿，棄大局於不顧。現在更因中土出了個龍鷹，認為即使饋贈會令突厥坐大，但終不能為患。」

風過庭道：「我昨天送行時，記起此事，遂問他們兄妹。」

狄仁傑道：「首先是聖上堅持對突厥賞賜厚贈，擺明在安撫默啜，好令武延秀迎娶凝艷的事落實。」

風過庭道：「此女不但有高來高去的本領，更擅長易容化裝之道，又懂多國語言，扮什麼族的人都唯肖唯妙。若非曾暴露形跡，她是男是女怕都沒人曉得。她一偷得手，便遠飆千里，從不傷人，看來是個偷東西偷上癮的女神偷。」

龍鷹問道：「送什麼東西給默啜？」

龍鷹續道：「地近兩京，莫問常不可能勞師動眾的到北方來，首先過不了各地關防。所以能用來對付我的，只限真正的高手，那會是區區十來二十人之數。最精采的是我知他而他不知我，今趟莫問常是死定了和圖書。」

龍鷹大感不對勁，說不出話來。

風過庭道：「如果你不說出全盤計劃，我們怎都不容你和小魔女如此般送羊入虎口。」

龍鷹道：「現在法明最想殺的人是我，更曉得若靜齋仙子到了長安去，我會不顧一切的趕往西都，法明怎肯放過如此良機？」

萬仞雨一臉憤慨之色，幾乎破口大罵武曌，只因礙著風過庭的情面，壓下怒火道：「終有一天，我們的大好江山，會敗在武曌和她的武氏子弟手上。」

小魔女大嗔道：「我不是黃花閨女嗎？」

青枝軟語求道：「鷹爺呵！小姐不可以沒有我，我也不可以沒有小姐。有你保護我們，怕什麼呢？」

青枝道：「人家是黃花閨女嘛！」

青枝不依道：「人家只說過伺候你，那有答應為你受招呢？」

龍鷹道：「只要法明每天都在長安登壇說法，四大弟子又隨侍在旁，便可把我忽然遇襲之事推得一乾二淨，聖上也難以將罪責降到他身上去。法明和莫問常都不曉得我是范輕舟，以為我不曉得莫問常和死士的存在。」

萬仞雨苦笑道：「那就先到西都去，看情況再決定怎麼辦。」

龍鷹捧頭道：「我的娘！」

風過庭沒有放在心上，因為是同一人的機會極微。向萬仞雨道：「有南光的消息嗎？」

風過庭道：「除端木仙子外，在下搜索枯腸，仍想不到你的幫手是誰。難道仙子並沒有到西都去？但她顯然沒有洩露身份的問題。」

龍鷹知他擔心閔玄清，道：「不是你去，而是我去，還要帶著天天嚷著要闖蕩江湖的小魔女。」

龍鷹記起富金、石如山、張岱、鄭工和詹榮俊五人，想不到萍水相逢，竟成莫逆，心中一陣溫暖。又想到玉倩，當日拒絕她向自己獻身，現在仍心存歉意，覺得辜負了她。但人生正是如此，豈會事事順心？希望她可安分守己，留在王昱身旁作妾，永遠不要返回皇宮。

龍鷹先向兩人解說了現今的形勢，最後道：「現在情況之凶險，比之戰場猶有過之，皆因情況複雜，曖昧難明。」

龍鷹道：「當然不是這樣。老子ｈｔｔps://wｗw.ｈｅｔｕｂooｋ.ｃｏｍ•cｏｍ還要放消息出去，讓莫問常的眼線曉得有小魔女與我同行，更不肯錯過機會。」

風過庭憂心忡忡的道：「以無姤子的武功，也會被刺殺身亡，那代表任何人都可以被法明幹掉。唉！我必須立即趕往西都去。」

龍鷹欲語無言。

萬仞雨道：「這傢伙有他的一手，在王昱的暗中支持下，幹得有聲有色。他先沾手騾馬的行業，站穩腳步後，開展造船業務，逐漸取得大江聯的信任，雖沒派人來接觸他，卻不住透過秘密手法向他提供商業上秘密。」

龍鷹苦笑道：「我真的希望不用說出來，因為會暴露另一人的身份和秘密。相信我吧！我有個非常好的幫手，再加秘密武器，保證莫問常和他的人吃不完兜著走。哈！」

龍鷹胸有成竹道：「小弟最擅長以牙還牙之道，法明殺無姤子，老子便殺他的頭號手下莫問常，一報還一報。」

萬仞雨道：「我也差點忘記了，當日荒原舞提起她，由於事情似是無關重要，忘了追問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風過庭一頭霧水道：「怎會忽然鑽出個莫問常來？」

龍鷹見縫插針道：「闖蕩完江湖就不是黃花閨女哩！」

龍鷹道：「聖上如何反應？」

三人到園子的亭內說話。

狄仁傑下車偕他到一旁說話，道：「今天為了兩件事，在早朝時有很激烈的爭議。退朝後聖上召了我們到內廷說話，聖上看來是一意孤行的了。」

龍鷹愕然道：「等我？」

萬仞雨道：「你去出生入死，我們卻在這裡隔岸觀火，怎說得通？」

小魔女罵她道：「你這丫頭仍未清楚情況，本姑娘是自己保護自己，你才交由他保護。識相點便去坐他大腿，讓他得點便宜。嘻嘻！」

狄仁傑道：「龍鷹你已成了整件事裡最關鍵的人物，若聖上得到你的支持，會立即拍板以武承嗣換李旦。」

狄仁傑道：「聖上沉吟不語，好一會後下令結束內廷會議。」

龍鷹道：「怎麼一回事？」

青枝「噗哧」嬌笑，半邊身挨到小魔女處，湊到她耳邊道：「這方面小姐比婢子內行。」

本是整齊有序的閨房，變成大戰後滿目混亂的情景，所有大櫃小櫃全被打開來，地上www.hetubook.com.com、椅上、幾上、床上放滿了衣物鞋子和各式用品，兩女就在這個混亂的天地交頭接耳，有商有量的研究該帶什麼東西去闖蕩江湖？下雨時該穿什麼東西？出席宴會哪一款衣裝較好？諸如此類。

三人商量妥行事的細節後。風過庭道：「有件事差點忘記告訴你們，就是有關中土女飛賊的事。」

萬仞雨不悅道：「大家兄弟，竟有事敢瞞著我們？」

龍鷹道：「中土女飛賊，只聽名字，便知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離開國老府，在大門撞著狄仁傑的馬車回來。

風過庭道：「你的秘密武器是什麼？」

龍鷹有感而發道：「中土太大了，在金沙江發生的事，宛如發生在另一個世界裡，怎都牽扯不到神都來。咦！」

狄仁傑淡淡道：「聖上在等你。」

昭德就是大臣李昭德。

未到小樓，已聽到小魔女和青枝在樓上吱吱喳喳的甜美嬌聲。到登上二樓，嚇了一大跳。

小魔女道：「什麼清閒日子？青枝陪我們一道去，你若要使壞，由她負責代本姑娘接招。嘻嘻！」

又向青枝道：「快和他親嘴，讓他沒有嘴說話。」

遂把與端木菱聯手打造小魔女的前因後果一一道來。

風過庭和萬仞雨離開後，龍鷹又等了片刻，見狄仁傑仍未回來，按捺不住，明知於禮不合，仍往小魔女的閨樓跑。

兩人齊聲道：「什麼事？」

龍鷹道：「如你們陪小弟去，我的大計便不靈光，莫問常只好放棄對付我。」

龍鷹的頭痛上加痛，道：「我們該怎麼辦？」

龍鷹道：「闖蕩江湖當然走陸路，否則小魔女怎肯放過小弟？」

龍鷹道：「我的超卓幫手就是正在神都舉行棋會的夢蝶夫人，她不單是侯希白的嫡傳弟子，且是繼石之軒、徐子陵後，第三個練成不死印法的人。」

萬仞雨道：「莫問常和他的人很可能仍遠在巴蜀。」

龍鷹道：「剛好相反，她是正牌魔女，天生刁蠻任性，好勇鬥狠。實戰經驗更乖乖不得了，有哪一天不去撩人打架，從小打到大，只不過今次是來真的。哈哈！」

萬仞雨道：「那我和公子更要陪你一起到西都去。」

風過庭道：「你和小魔女走陸路還是水路？」

小魔女別過頭來，瞪他一m.hetubook.com.com眼，狠狠道：「你專來搗亂，如果我發覺帶漏了東西，會和你算賬。」

狄仁傑雙目芒光閃閃，沉聲道：「是一次給過默啜『谷種四萬斛、染彩五萬段、農器三千事、鐵四萬斤』。」

龍鷹笑道：「小弟是為你老哥著想，讓你多點時間與聶大家纏綿。我動身十天後，你們趕往西都去，我們就在那裡出發到龜茲去，小魔女則與仙子坐船回來。」

風過庭大吃一驚道：「若你只是一個人去，我反不擔心，可是現在你是偕小魔女去，失去突圍逃走的優勢，與找死有何分別？」

小魔女轉過身來，大發嬌嗔道：「不准砌詞拒絕，你有本領就自己來說服這丫頭。」

風過庭大感興趣的道：「世間竟真有易筋洗髓的異事？」

青枝笑嘻嘻道：「小姐聽到嗎？」

風過庭道：「你剛才不是說過，法明已答應聖上不會向你動粗嗎？」

萬仞雨道：「是否由我們兩人暗躡在你們身後，佈局宰掉莫問常呢？」

龍鷹道：「你們有激烈反對嗎？」

狄仁傑沉聲道：「如果老夫沒有猜錯，聖上會於祭天的同一日，廢李旦改立武承嗣。」

龍鷹苦笑道：「我要好好的想一想。」

龍鷹分析道：「莫問常夜襲青城山，已顯示他奉法明之命，插手到道門的鬥爭裡，所以當夜隨他一起去的，有依附席遙的沈奉真同行。現在西都道尊之爭，沈奉真絕不會缺席，莫問常當然會來湊熱鬧。法明和沈奉真在明，莫問常和他的死士在暗。若我估計無誤，無姤子該是被法明和莫問常聯手偷襲致死。」

狄仁傑啞然笑道：「老夫正想問你。」

狄仁傑現出笑意，道：「前所未有的激烈。當時昭德豁了出去，冒死道：『高宗皇帝，是聖上之夫；皇嗣，是聖上之子；聖上身有天下，理應傳於子孫為萬代業，哪能以侄為嗣呢？從來沒有聽說過侄子做天子還給姑媽立廟的。要是把天下給了武承嗣，不僅有負先帝，那麼高宗皇帝也不血食，斷了奉祀。』老夫從未見過昭德如此直言無忌。」

見他上來，兩女回首甜笑，又回到她們的小天地去。

小魔女警告道：「不要弄亂我們的東西。」

龍鷹道：「此著更妙，老子的秘密武器正是敵人視之為我弱點的小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