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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駝奇案

作者:費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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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功虧一簣

第十七章 功虧一簣

朱麗莎是吃得虧多學了乖,她經過一番慎重的考慮之後,以放大鏡對那八匹磁馬加以仔細研究,發現其中的半數磁質不同。
武不屈正洋洋得意間,第四批人馬回來了。只見他們一個個的頭破血流。
他們的處境,顯然是危機四伏。
武不屈早料到陳異會有這麼的一著,即回答說:「別以為你是個快槍手,你且看看,在這間輪船公司的門前,我佈置有多少槍手?每一支槍的槍口都是對準了你和你的主人的!」
少女的心情是經不起挑逗的。汪玲玲發呆著,她又得向女主人請示。
孫阿七做了「紅臉」,悻然說:「不!錄音帶是花我個人的鈔票買的,並不屬於駱駝所有!你瞧瞧!我們桌底下,左邊是保險警鈴,只需一按,警察五分鐘之內就會包圍現場。右邊是——」他說著,一伸手,抽出來一具俄式的輪盤式的衝鋒槍。「這是泰國部隊奪自泰共遊擊隊中的武器,用來對付你們最妥當不過了!」他說著,以翻臉無情的姿勢。「喀嚓」一聲,上了「紅膛」!
武不屈嗤笑著說:「香江古玩商店運達的國寶全由你們丟失,應該由你們負責把它奪回來,假如說這種功勞全由我一個人獨佔,也顯得你們太不光彩了!」
於是電話便掛斷了。
胡功亮仍然是不知道。
夏落紅說:「事情很出意料之外,與香江古玩商店及郝專員的特務站似乎沒有關係!這兩個機構都很安靜!奇怪的是英記委託轉運公司和俄國特務的紅冠餐廳都很熱鬧,三山五嶽的人馬雲集,似有什麼聚會,莫非是武不屈和朱麗莎合起來幹的?」
「郝專員他們真的沒有任何動靜嗎?」
彭虎正想追出巷去,猛一回首間,暗叫糟糕,剛才放在地上的那隻木箱不知在什麼時候被人偷走了。
其實,朱麗莎是早已經計劃好的,當她在「華泰輪船公司」查詢時,由該公司的帳冊,以及「華壽號」的定期航程,她已經計算出該輪的歷程,在何時可以駛抵泰國。旺財記陶磁號既然有貨物託運在這艘船上,她就非得劫截不可,那些裝箱的陶磁,很可能會有經過偽裝的「古物」呢!
老毛子的性格是比較楞一點。他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先用刀子去刮,然後又用酒精及汽油去抹,嘻,竟真給他找出了一點名堂。八匹磁馬之中,有著四匹是用膠質的白磁粉塗上加以偽裝的。
幸好那枚計時炸彈的爆炸力不強,否則彭虎和查大媽會雙雙把性命也丟掉了。
「旺財記」的電話線先行加以截斷,店內的人求援無路,火一焚燒起來,必會將價值連城的寶物向店外搬運,那麼他們只需要守在店外,有一件奪一件便行了。
想要攔截這條船的話,已經是不容易了,但是「華壽號」將貨物運抵泰國之後,由什麼人取貨?是什麼機構?什麼商號?胡功亮一概稱不知道。
郝專員還是細心的。
那藥物的氣味難聞已極,整間屋子都籠罩在煙硝之中。
武不屈說:「那四匹怎樣?」
朱麗莎知道,一定會有人上當的,果然不出所料,是郝專員和他的兩名黨羽,追抵新加坡之後竟然迷航了。但是意外的,駱駝方面竟沒有「反應」!
朱麗莎和汪玲玲也趕到了要搭乘這班機,她們的送客也不在少數。但是俄國朋友卻沒有到,幾乎送行的都是一些平日接觸的政府官員和一些真正做古玩買賣的古玩商。
朱麗莎派出的人馬在旺財記陶磁號火場向武不屈的爪牙奪得一隻小木箱,立刻就被送至紅冠餐廳,朱麗莎親臨會同屠寇涅夫開箱察看。在初時,朱麗莎甚感失望,因為箱子內不過是幾匹普通白磁所燒形狀和姿態不同的白馬而已,會有著什麼樣的價值呢?
它的焚毀,很難找得出證明說它是遭受了歹徒的暗算,相信在火滅完後,警方的調查會發現爆炸物的餘痕,警方必會推斷那是縱火自焚,查大媽是該店登記的主持人,那麼她就會成為通緝犯了。
朱麗莎是受過蘇俄「格別烏組織」嚴格訓練的特務,只要有線索,便可以有心得。
「最好把你手裡的那支小傢伙收藏起來!我們和平相處,好好的談談如何!」夏落紅再說。
租用人是胡功亮,業主是歐陽業,但是簽名的,卻是「常雲龍代」四字,下面還有常雲龍的印章。
汪玲玲回首一看,那內門的側邊,有著一行狹窄的小樓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由那兒下來了一個人,守在她的背後。
查大媽和彭虎兩人簡直是手忙腳亂了。除了被歹徒奪走的兩隻箱子以外,在店舖的地窖裡還有其他的東西呢?
蒙面大漢便將自風衣口袋中取出的一瓶「占酒」推至胡功亮的跟前,取玻璃杯替他斟得滿滿的,又說:「你一面回答我的問話,一面喝酒,既可以給你壓驚,我的問題完後,你的酒也醉了,我們可以一點也不費事,大家就告別了!」
武不屈好大喜功,為誇耀他的成績和超人的智慧,他一面派人拍電報給他的上級報功,又拍照存案,同時又派出汽車去將郝專員和姚逢春等人接來,讓他們欣賞一番以雪前恥。
汪玲玲是把守在內門之外的,她看情形不對,可能已經踏進了陷阱,不如先戒備起來。
朱麗莎一聽,大為氣憤。但是又奈何不得,她心中已經計劃好了,算盤也打得很如意。她猜想夏落紅之所以要纏著汪玲玲,必然是有用心的,她也正好將計就計,利用汪玲玲為反間諜,將夏落紅纏住,這樣,她就可以放開手腳去,單獨對付孫阿七了。
「這樣做大家省掉許多麻煩!否則,我可教你無法活著離開泰國!」朱麗莎以恐嚇的語氣說。
麥餘堂心中暗想,在這兩箱陶磁之中,駱駝必有寶物夾帶在其中。
「我們在這裡說話,我裝好了錄音,我們所說的一切全錄進去了!」
國際共黨特務組織派來和朱麗莎接洽者,叫做韓大白,自然他們也是直接接受俄國人指揮的。
彭虎的背脊、肩膀,一連挨了好幾鐵棒,好在他的身體結棍,又是練武出身的,能挨得起。
錄音帶迴轉停止後,夏落紅將它連匣子一起取出來,遞在手中,向汪玲玲說。
「這東西存在,我片刻不能安寧,豈能和你們和平相處?」朱麗莎說。
「間諜戰」就是這麼回事,牽一線而理出萬機,「兵敗則如山倒」,駱駝只為這「鬼使神差」之一局,就好像全局大敗,共黨們好像是有機可乘,開始攻他的弱點了。駱駝欲扭轉危局,還得下一番深功夫呢。
這時候,駱駝應該考慮的,這起旺財記陶磁號的爆炸案,究竟是不是武不屈的爪牙所為?武不屈自從數次失利,由東京被逮解回來,一直被逮解上大陸,再重返香港之後,就好像和郝專員、姚逢春他們分了家了。
蒙面大漢乃是武不屈手下的一員大將麥餘堂,這人是研究化學出身的,有科學頭腦,立時就把駱駝的「白鵝毛號」和「華壽號」聯想在一起。
朱麗莎冷笑說,「假如你向我投降的話,我可以接納!」
夏落紅說:「義父說過,任何事情,要達到目的,應該不擇手段!」
胡功亮的鑰匙已落在他們手中,任由他們翻箱倒筴,到處翻閱。
「我們報警吧!」彭虎眼看著火勢難以撲滅了,便向查大媽提出了建議。
原來,孫阿七的辦事桌內,設置有雙套頭錄音機。樞紐一按,兩座錄音機同時錄音,剛才孫阿七交給朱麗莎的。只是其中的一卷,另外還有一卷尚在他們的手中呢!
「我還未有決定,那需看我的秘書的安排!」朱麗莎指著汪玲玲虛與委蛇說。這時候,有人趨至汪玲玲的跟前,似要訪問這位搖身一變的女秘書,輕聲說:
孫阿七說:「但是駱駝並沒有要你在這一方面用功夫!」
「媽的!俄國濫調……」
武不屈仍追在後面,以恐嚇的語氣說:「我們全是『社會主義』的同志,還是共同合作比較好!」
啟箱的工作要十分謹慎。這是可想而知的,箱子內必裝置著「香江古玩商店」失竊的「國寶」。失而復得的寶物不能讓它有絲毫損害。
麥餘堂將匣子揭開,匣內滿蓋有棉花,棉花底下有著八匹精緻小巧的白磁馬,用棉紙裹著,解開棉紙乍看,那沒什麼特別。值不了多少錢的精工擺式品而已。
他們一夥人挾持胡功亮進入了輪船公司的辦公室後,留下一人把守在門外放哨,其餘的人,進入室內,把窗簾全給放下。電燈也不掣亮。只開了一盞檯燈,還置到地上去。
那為首的彪形大漢自他的風衣的口袋內摸出了一瓶「占酒」,說:「胡經理,我知道你好酒量,我和你邊談邊喝吧!」
「所以駱大哥的見地還是不錯的!」彭虎說著,拾起了床上的氈子,沒命地向焚燒著的地方亂打亂蓋。
武不屈兩眼翻白,跌坐在沙發椅上,汗如白豆,不斷用手帕拭抹。
「你什麼時候和她們搭上交情了?」
他們的這間店號是火首,火場內有爆炸性的燃燒,他們無法證明那是歹徒置放的計時炸彈,很容易就會被誤為縱火自焚。
正在這時,「新加坡大酒店」方面給朱麗莎打來了電話。
朱麗莎以最迅速的行動,到「華泰輪船公司」去實地調查。
據麥餘堂帶回來的情報說:在「華壽號」這一次的航程上,旺財記所託運的陶磁,是運往泰國去的。
「搞不清楚是什麼人,他們好像是突然而來自天而降,潛伏在我們停在路邊的汽車裡面。初時,我們尚以為是武專員派來接應我們的人馬呢;我們剛把自火場奪到手的木箱遞進汽車去,就吃了大虧,第一個被踢出汽車來的是鮑三,跟著,背面也有人包抄過來了,一陣拳打腳踢,我們措手不及,幾乎連還手的機會也沒有,全仆倒在地上啦……」
郝專員還和潛伏星埠的中共地下人員取得了連絡,請求他們加以協助,可是一切枉然。
麥餘堂說:「那四匹是真的白磁做的!」
這句話正說中了郝專員的「心病」,聳肩喃喃回答說:「可不是嗎,部份失竊的古物竟被駱駝那傢伙私運出海外去了!我正兼程追蹤……」
「你能應付得了夏落紅嗎?」
朱麗莎心中想,夏落紅和孫阿七可能是「唱雙簧」,他們在實行拖延戰略。
夏落紅說:「少嚕囌吧!我自有道理,快把那要命的東西交給我!」
夏落紅含笑脈脈。「小姐,你會有美麗的遠景!」
朱麗莎為什麼不赴泰國,而先一步到新加坡去呢?內中必有詭詐。
「華泰輪船公司」虧債累累,只要有利可圖,條件上能佔若干便宜,自然將就著運用這條船,於是便受了駱駝的利用了。
「店舖失了火,想靠個人的力量搬出這麼多東西,是來不及的,還是我們大夥來幫忙吧!」
彭虎無可奈何,只有聽候駱駝的決策,由於心情內疚,悶悶不樂。
「何不把你所有的四匹玉馬拼向我的這方面呢?」朱麗莎笑說。
由夏落紅和孫阿七二人突然間在曼谷出現,證明她的追蹤路線是完全正確的。
這樣便可以說明,「華壽號」必在新加坡停留,武不屈不需要派人調查,直接派人跟蹤著朱麗莎,就可以省掉許多事情了。
「通敵嫌疑!他在廣州已經被『保安司令部』扣押了,不久要開『公審』大會!」武不屈說:「當然,俄國特務利用中國人,人命當草芥,他們是不會在乎的,但是你朱女士卻損失不起,你少掉了一個廖士貴,等於損失了一隻臂膀,以後就m.hetubook.com.com什麼工作也不必做了!」
「旺財記和『華壽號』有著些什麼關係呢?」
「先把它搬出戶外去吧!」彭虎說著,拾起了電話,立刻就撥了九九九,那是火警專用的號碼。
彭虎一聽,還是救地窖裡的東西重要,於是一縱身,又衝返屋子內去了。
郝專員和馮恭寶、魏中炎經過了一商磋商之後,好不容易算是找到了其中一個職員的蹤影。但他是糊裡糊塗的,根本搞不清楚「華泰輪船公司」的內幕,也不知道內中有著些什麼陰謀,完全答非所問,使郝專員大失所望。
汪玲玲得到朱麗莎的應允,便答應了夏落紅的約會。
「武同志,無需要你的假惺惺和假客氣了,我們遲早會狹路相逢的。」朱麗莎瞪了武不屈一眼,逕自走出「華泰輪船公司」的大門去了。
那長庚哈哈大笑說:「竟然玩出海外去了,這也不錯,正好借此機會瀏覽一番海外風光也不壞,以前我們對付駱駝,似是處處『撥草尋蛇』,郝專員此番一去,切莫大海裡撈針才是呀!」
駱駝所奪得的贓物必然是貯藏在曼谷,要不然駱駝不會派兩名得力的助手到此地來坐鎮。
「你閉嘴!」武不屈申斥說。
朱麗莎暗暗吃驚。「廖士貴犯了什麼罪?……」
當「泰國航空公司」的班機在曼谷機場降落,那架豪華客機溜過跑道在機坪停下時。接機的客人自航樓大廈群湧而出,秩序顯得有點混亂。
還有幾件由香江古玩商店處奪得的寶物利用陶磁給它製了外殼偽裝起來,又釘了箱,貯藏在這地窖之內。
麥餘堂親自負責開箱,撬開了箱板,裡面是重重疊疊的木桿草,取出禾草,裡面是一箱笨重而粗糙的磁瓶,一看便知,它必然是有「夾帶」的。
朱麗莎和她的女助手汪玲玲乘「國泰航空公司」的班機,飛抵新加坡之後,只停留了一夜,次日即又乘「泰國航空公司」的班機至泰國去了。
「只憑這一卷東西,就足夠朱麗莎受的了!」夏落紅說。
原來,屠寇涅夫得到情報,知道香港警署在「旺財記」的火場之中拾得部份的殘燼帳冊。
那長庚回來得非常突然,而且遲不回來,早不回來,偏趕在這個時間回來,豈不令人費解?
「駱大哥,你的『牛步化』我反對!那些國寶若被他們運出了香港,我們再想追回來就困難了!讓國寶流失海外,我們罪孽深重!」
汪玲玲的心中凌亂如麻,怏怏地隨著朱麗莎走出了那間狹窄的辦事處。
孫阿七嘻笑著說:「想你必是來設法奪取那些贓物的了!是俄國人的意思嗎?」
夏落紅是色瞇瞇的,他向汪玲玲飄了一記飛眼。復又向孫阿七說:「這又何必呢?既然我們現在可以和平相處了!」
孫阿七笑了笑,「不瞞你說,早你一班的班機!」
有兩條黑影正冒著煙由後巷間遁去。不用說,那兩隻小箱子又是被他們奪走了。
黃河浪也驚詫萬分,瞪著眼說:「你們說是有俄國人突襲你們麼?」
彭虎屏息著呼吸,躍下了地窖,憑著他矯捷的身手很快就找出裝載有寶物的兩隻小箱子,這種無價之寶,不同一般粗糙的陶磁可比,假如碰壞了就有損它的價值了。
朱麗莎離港的消息,又是霓虹晚報獨家報導。
朱麗莎冷笑,「哼,我的『主義』是要解放全世界!你們的『主義』,只是冀圖解放中國人的荷包罷了!」
救火車的聲響逐漸近了,噹,噹,噹的警鐘響個不已。
彭虎想著,便調轉了身將查大媽自地上扶起,挾在腋下,找著橫巷不易被人發現的地方溜走。
郝專員和那長庚也是老同志了,雖然面和心不和,但是表面上仍然要互相敷衍一番。
在香港地方的一般小型的公司機構,已經有了歐美的作風,所租用的辦公地方,連工友都沒有的,下班之後,鎖上大門就走。所有的安全,全交由馬路上的巡邏警察了,「華泰輪船公司」就是如此的,因之,歹徒們便看中了這地方值得利用。
彭虎當然沒有考慮的餘地了。先搬起兩隻最具價值的木箱,啟開了後門,大步向外奔走。
可是這輛汽車卻已變成了歹徒的目標,他們早已經在汽車的週圍佈置停當了。只等候胡功亮宴罷出來就實行動手了。
「都在後面站著!」小女孩邊說著,已是一鞠躬退了下去。
「什麼代價?莫非是給我部份贓款麼?」
那些來路不明的人似乎決心要擾到底了,一一衝上來,伸手就要搶奪彭虎手中的箱子,彭虎看情形不好,得先發制人,捏著斗大的拳頭,向第一個上來的人迎面就是一拳。「噗嗤」一聲,那小子連鼻帶嘴全見了血,仰天栽了大筋斗。
武不屈笑了起來。「不!那是廖士貴的性命,你的手下一員大將!」
情形漸漸不對了,彭虎所用的幾床氈子全燒毀了,查大媽握著的掃帚也著了火。
「究竟是怎麼回事?」朱麗莎已經心生警惕。
陳異是個楞人,也不知道是打那兒來的機智,指著武不屈說:「這地方是香港,不是大陸,光天化日之下,我不相信你有膽量妄作妄為?別忘記了,你是曾經兩度被遞解出境的犯人,我們誰都可以控告你,可是看在『列寧』和『馬克斯』的份上,我們算了吧!要流血,流他人的血,別流我們的血!」他說著,從容將朱麗莎護送進汽車。
「誰是你的兩位美人兒?」孫阿七搔著頭皮楞楞地說。
「旺財記有貨在這次航運之中麼?」
「失火啦!」其中有人說。
「不用你們幫忙,讓開讓開!」彭虎已經有了應戰的準備,一面叱喝著。一面仍朝外闖出去。
麥餘堂再問不出什麼名堂,胡功亮被逼著喝酒也喝得差不多了。
彭虎和查大媽都嗆咳不已。眼睛被煙硝醺得淚下連連。
武不屈大樂,親自斟了酒,環敬了各人一杯,說:「勝利是大家的,我們為人民而驕傲!」
孫阿七說:「看他們雙方的跡象,好像是有著重大的事情磋商,這種可能性非常的大,要不然就是巧合!」
朱麗莎是比較冷靜的,她指著孫阿七坐著的辦事桌,說:「我們和平相處,當然可以,但是他的抽屜內的一卷錄音帶可要交給我銷毀!」
孫阿七的臉孔,朱麗莎是不會忘記的,他們已經是多次相會了。而且每一次在見面時,都幾乎都是給朱麗莎難堪的。
「哪,那同志,好久不見了!歡迎你回來!」郝專員上前致歡迎詞說。
他們踏遍了整個星埠,沒發現這對女人的影跡。
是時,查大媽在叫嚷了。
他們抵達新加坡之後,追蹤的線索便告斷了,朱麗莎和她的女侍汪玲玲蹤跡不見下落不明。
遊船改裝,又只有四十餘噸的載重,那不就是「白鵝毛號」又是什麼船?再者,船的業主是歐陽業,駱駝的至友,代簽租約的,是駱駝的把弟老么常雲龍。
朱麗莎回頭一看,那是「亞熱帶之蠍」武不屈到了。武不屈的手中同樣的有著一紙偽造的文書,那是「旺財記」的訂貨單。他也是至警署報案後摸索到這間輪船公司裡來的。
「自從俄國特務來過了之後,朱麗莎和她的黨羽的技術大有進步了!」
黃河浪開了一瓶美酒,和罐頭食餚,他們似在舉行慶功宴,慶祝武不屈的狡計成功。空前的大捷。
汪玲玲的臉簡直是嬌紅欲滴,眼如秋水,像癡人似地呆在那裡。
郝專員奉命帶了馮恭寶和魏中炎追蹤朱麗莎,這是為攔截那些失落在駱駝手中的寶物落在朱麗莎的手中。
假如說,這一「戰局」簡單,武不屈早已經踏上飛機悶聲不響地就已經飛往新加坡去了,還會開會研究,把這件好差事讓給郝專員呢?
不過這也等於是駱駝露了馬腳,證明曼谷這地方是何等重要,要不然,駱駝又何需要浪費人力財力在這地方展開鬥智?必然的,這地方是他貯藏贓物的重要地方。駱駝必有大批的贓物利用「華泰輪船公司」的航運,運抵此間。
陪同武不屈在辦公室內的是「英記」的主持人黃河浪,和一名由「華商陶磁公司」調過來的陶磁剖解專家麥餘堂。
至少他們要窺探好幾個地點,「香江古玩商店」、「特務站」、「新加坡大飯店」、「華商陶磁公司」、「英記委託轉運公司」……
她們便由這些派來的人掩護著。突出了重圍,離開機場,大門外有預備著的汽車,一溜煙走了!
因之,朱麗莎離港之消息他們非得注意不可,這個名女人在香港已經鬧得有點名氣了,她總不能來去無蹤的就離開了香港。
彭虎一急,哇啦怪叫,他揪住了一個歹徒,雙手舉起來,向地上就摔。
「什麼樣的要求呢?」汪玲玲紅著臉孔問。
「旺財記」只是一間陶磁商號,堂堂的一間輪船公司,會租用區區的陶磁商號什麼東西呢?
「假如我們能聯合在一起,該多麼的方便呢?債權人團結起來,力量就大了!」武不屈說。
這隻木箱,形狀很小,旺財記陶磁號在烈火焚燒時,那獨臂的老太婆連什麼也不取,獨獨奪出這隻小木箱子,它的價值即可想而知了。
麥餘堂也很不服氣地說:「這就奇怪了,別的一組人回來,都很成功地達成了任務,而偏是你們遭俄國人突擊了!豈有此理!」
朱麗莎哈哈大笑:「嗯,我也猜想這老傢伙應該到了!」
這間店縱然遭了回祿,屋子和陶磁毀光了也不打緊,但是那些古物若損失一件卻不得了。
「當然我是自由的!」
武不屈不免自鳴得意起來,這一次他成功了,自從奉派上香港以還,累遭敗績,這回是頭一次將駱駝擊敗了,奪回了郝專員他們丟失的國寶。哪怕只是一件,也是空前大勝利,可以向他的上級有了交代,也可以在郝專員和姚逢春的面前炫耀一番,吐氣揚眉了。
白雲機場上機聲軋軋。
汪玲玲也說:「你們打算利用這些實行勒索麼?」
朱麗莎一愕,原來她的行蹤早已經在報紙上宣揚過呢,怪不得會惹來這樣的場面呢!這必然又是駱駝搞的了。
朱麗莎既奪得「四玉馬」,豈會這樣容易的就還給武不屈呢?他們盜售「國寶」的證據已經有了,再進一步能抓著他們的銀錢進出帳目,海外的銀行存款,帳戶名冊,那麼全案就可以結束,朱麗莎也可以向上級有交代了。
郝專員一招手,命魏中炎和馮恭寶提起行李,他們一行三人,便啟程出發了!
麥餘堂將四匹翡翠玉馬重新用塑膠盒子裝好,另外的四匹白磁馬便置在地上不管了!
胡功亮說:「你們需要知道些什麼東西呢?我的公司並沒有什麼秘密及不可告人的事情!虧空累累,沒有餘財……」
當朱麗莎和汪玲玲隨著旅客步下機梯時,驀然間,鎂光燈熠熠,新聞記者竟是對準了她倆搶鏡頭。
這個俄人,行動非常狡黠,在表面上,他冒充為猶太人,擁有幾間時裝店作為掩護。韓大白將朱麗莎和汪玲玲安頓在「格蘭大飯店」之內。一直設法保持連絡。
「提貨單從不寄往香港嗎?」
麥餘堂便招呼大家準備撤退,可是在撤退之前,必需讓胡功亮喝至滾地為止。
「螳鄉捕蟬,黃雀在後」。這是一點不假的,朱麗莎得到屠寇涅夫的援助,實行奇襲中之奇襲,把武不屈手下人自火場奪到手的「寶物」又給奪走了。
「你們是代表哪一方面的?」朱麗莎問。
胡功亮做夢也不會想到,他已經是大禍臨頭了呢。他的汽https://www.hetubook.com.com車是一九六〇年出品的「柯士甸」牌小型轎車,全身銀色,置在停車場上,小巧玲瓏,甚是光燦奪目。
武不屈說得漂亮,使郝專員啞口無言。而且姚逢春還傻裡傻氣地滿以為武不屈說得有理,猛點頭不已。
不久,逐漸露出裡面的另外一隻古瓶,鑲滿了寶石的古瓶。
果然不出所料,屠寇涅夫說:「損失個把人算得了什麼?達成任務要緊!」他給朱麗莎指示了機宜。
還是人命要緊,彭虎只有將歹徒捨掉了,寶物被搶走了,只要憑智慧還可以奪回來,若查大媽死了,就不能復活啦!
「我們快往曼谷去吧!」
所有在星埠應該能找尋的線索,郝專員都盡了力,不論大小旅館酒店都尋遍了,仍然沒發現朱麗莎的蹤影。
那長庚起了一陣邪笑,說:「當然瘦了,挨了修理嘛!」語氣之中,他似乎有著一股子怨氣無處發洩呢。「聽說我離開之後你們搞得很不錯呢!」
然後他們施了手腳,將剩餘下的酒灑遍了整個的辦公室,造成胡功亮發酒瘋的形狀,這樣,即算胡功亮次日向治安機關報案,治安人員也只以為他酒後胡鬧,不加以理會了。
夏落紅又說:「噢,那是太起碼的事情了,憑心而說,你們二位都是天姿國色,憑你們落雁沉魚、閉月羞花的姿色,何止可以交換幾件古董?傾國傾城也無非是形容如此這般的美人胚子罷了!所以我說,你們二位做了共黨間諜多麼可惜,泰國又是極端反共的國家,萬一發現你們的身分,你們的青春、姿色和美貌讓它關在監牢獄裡浪費掉,該多麼的可惜呢?……」
「關於朱女士身世和行蹤,此間的報紙已經有了詳細的報導,聽說朱女士在香港已經有了極大的收穫,不知道朱女士在曼谷是否採用同樣的方式實行招待古玩商界及新聞記者?」
「華泰輪船公司」,只不過是一間小得可憐,新開張未久的輪船公司,總共只有三艘百餘噸「老爺」輪船,而且全是向外租用的。
不久,第二批又回來了,他們乘亂自查大媽的手中奪得一隻小木箱子。
自然,類似這樣辣手的惡計頗像武不屈一貫的手法,但也說不定是朱麗莎或郝專員他們幹的。
她的保鏢陳異太礙眼,同時在香港也全仗他主持一切了,也沒出現在機場前。
武不屈聽手下人的報告,急得抓耳搔腮,齜牙咧嘴地說:「你們挨了打,竟然連對方是什麼人,連一點影子也沒瞧出麼?」
他們舉起手說:「我們願意往新洲走一趟,為郝專員效勞!」
由於敵人已由兩派蛻化為三派,他們的進行便較為絮瑣分心。
夏落紅說:「希望你也能夠履行諾言!接受我盡地主之誼,作個小東道!」
彭虎的內心感到非常不安,自咎駱駝交給他的任務,他沒盡到責任。
彭虎是練武的人,認為這是栽筋斗,而且是栽在幾個鼠賊的手裡,實在心有不甘。
朱麗莎冷笑說:「別假惺惺了,你無非是想索取你丟失的四匹玉馬而來!」
次日,朱麗莎偽造了一紙單據,上書:「訂購單,玆收到朱女士訂洋港幣二百元整,訂購江西陶磁碗具一百套,一月內交貨,此據。」下面是旺財記陶磁號商號的印章,印章上有該店的地址和電話號碼,並附有一行小字是「承蒙賜顧,無任歡迎」!完全像真的商店訂貨單一樣。
彭虎正要追趕,只聽得一陣急速的救火車聲響,噹,噹,噹地朝著他們店舖這方向過來了。
朱麗莎走進門,這輪船公司的辦事處地方不大,和其他的商埠所有的相差無幾。
這次向旺財記奇襲,先是利用爪牙偽扮警署的便衣置下了計時燃燒彈,算準時間,利用迂迴戰術,因為人數過多,會變成聚夥械劫,易引起局外人注意。
「久違了,什麼時候到這裡來的?」她問。
這天晚上,他在業務上有應酬,自己驅車,到了「大三元」酒樓,與會的都是客商,他們飲酒作樂,還招了賣唱的唱歌助興,熱鬧非凡。
在星埠這艘輪船並沒有什麼貨物交卸,所以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好調查的。而且辦事處的兩個職員也找不到人。
彭虎仍還得小心翼翼,將它一一舉出地窖之外,然後再爬樓梯走出地窖。
所以朱麗莎對紅冠餐廳有了信心,將它視作第二活動基地。
「誰知道?」駱駝也表示困惑。
彭虎還打算追趕歹徒奪回失物。但查大媽說:
憑心而論,那長庚是被郝專員排擠走的,為了珠冠丟失,再加上原要誘騙章西希上廣州將他扣押的,反而那長庚自己被扣,郝專員趁機落井下石,害得那長庚要向組織坦白承認過失,請求向組織重新學習,接受新的「指導」,再從頭為「人民服務」……
胡功亮搖頭說:
朱麗莎正向胡功亮盤問間,忽的這輪船公司的經理室走進一個人,吃吃笑了起來。說:
屋子燒了,查大媽受傷,寶物全被歹徒奪走。
第三批人馬回來了,他們奪得的是一具玉觀音,這都是香江古玩商店的失物。郝專員和姚逢春目睹這些失物,目瞪口呆,不由得不對武不屈加以欽佩。武不屈嘴舌不饒人,冷嘲熱諷,使得這兩人好生難受。
「啊,原來又是你的神機妙算呢?」朱麗莎加以諷刺說。
黃河浪為討好武不屈,翹起了大拇指說:「武專員可真了不起,憑此一局,大可以扭轉天機,反敗為勝!」
就只憑郝專員和武不屈的那兩夥人他們自己「捉迷藏」,已足夠熱鬧了。
他們同樣的小心翼翼,將它搬上汽車,又運至「英記轉運公司」來了。
這時候,她的雙手和夏落紅接觸,心中不禁一顫,幾乎像觸電般的,雙頰紅暈,嬌羞萬狀。這是一個共黨特務難得有的現象。
朱麗莎叱斥說:「你的嘴巴學得和你義父一樣的損人!別以為你們老謀深算,也總有失算之一日,總有一天,你們會大大吃癟的,那時候,像你這樣的翩翩少年,風流瀟灑的腦袋搬了家,豈不可惜?」
「沒有什麼特別,還不是普通的客戶一樣嗎?不過旺財記經常有貨物委託我的公司輸出海外各地罷了!」
汪玲玲大喜,便說:「你請不請朱麗莎女士同去呢?」
郝專員帶著馮恭寶和魏中炎正待起程赴新洲之際,可又發生了使他疑惑不解的意外事件。
「大鼻子?」武不屈像觸了驚的馬,兩腳亂跳。
「我們訂了一年合同,帳早付清了。至於利潤,每三個月結算一次,還未到時候……」麥餘堂心中猜想,事實也可能就是如此,多問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以駱駝做事情的一貫作風,向來是不留任何痕跡的,他為了打發這條船,經過改裝,交在「華泰輪船公司」的手裡,變作了商船,任何人也意想不到的。
「嗯!」朱麗莎點著頭說:「駱駝的義子,夏落紅你也到了,足證我不虛此行呢!駱駝搞什麼陶磁公司,原是以此地為重要基地,我更具信心了!」
朱麗莎勃然大怒說:「假如你敢炸紅冠餐廳,我們必然以牙還牙!同樣炸你們的古玩商店、特務站、委託轉運公司、陶磁公司……」
「這一次新加坡之行,我看還是勞煩郝同志辛苦一趟,我在香港的事情未了,分不出身去,朱麗莎之突然離港赴新洲去,是必然有著她的用心的,盯著這女人,就可以坐享現成的成效!」
武不屈格格笑了起來:「我明白了,這必然是清朝乾隆皇帝時代番邦來朝進貢的所謂『八玉馬』。乃名聞世界的稀世之寶!也正是香江古玩商店第一批失竊的東西呢!好極了,駱駝竟然連第一批贓物也還未有完全運走,我的信心該會更大了!」
朱麗莎說是她付了訂洋,沒收到訂貨,不甘損失而來報案的。
汪玲玲要聽從朱麗莎的擺佈。投以眼光請示,朱麗莎向她點了點頭。
朱麗莎心中明白,武不屈必然是為那幾匹丟失的玉馬而來的,這是他們盜賣「國寶」的鐵證。
孫阿七立刻反對說:「錄音帶需花錢買的,憑什麼將它銷毀呢?」
為了那卷錄音帶,朱麗莎暗示汪玲玲應允接受。
「好卑鄙的手段、無恥、不要臉皮!」朱麗莎一連串的咒罵。
「說不定那些寶物已經被朱麗莎捷足先登了!」
查大媽也取了一把掃帚沒頭沒腦地向著火堆亂打亂拍的,眼看著那團火已經燒遍了整張桌子,漸由貨物架向上蔓延上天花板上去了。那焚燒的藥液瀉流落地上,地板也在燃燒。
火燒「旺財記陶磁號」實行「攔路打劫」的一批人已經回來了,他們呈獻上「戰利品」,那便是由彭虎的手中奪過來的一隻箱子。
有運往新加坡的,有運往越南的,有運往寮國的,也有運泰國的。
朱麗莎說:「憑什麼?」
朱麗莎的心中也感納悶,夏落紅為什麼要纏著汪玲玲呢?駱駝的一夥人的作為,幾乎都是別具用心的。夏落紅必然是有用意的。
於是,夏落紅便將錄音帶交到汪玲玲的手中,含情脈脈地說:「我們便一言為定了!」汪玲玲要看朱麗莎的意思,朱麗莎點了點頭,汪玲玲抬起一雙纖纖玉手要接下錄音帶時,那「色狼」一把將汪玲玲的雙手握住。
朱麗莎已經有了俄國特務的支持,發現陶磁商店的線索又是由她而來。
「不說實話自討皮肉痛苦!」蒙面大漢說:「旺財記輸運陶磁,到什麼地方?」
所以,武不屈想索回四玉馬談何容易?
汪玲玲搖頭說:「我沒有把握!」
新聞記者們的鎂光燈,熠熠閃個不休,連停放飛機的機坪和跑道都有搶鏡頭的人預守在那裡,等候「最佳機會」獵取鏡頭。
「什麼地方最多?」
朱麗莎搖頭拒絕受他的款待:「想必是駱駝派你來保管那些『贓物』的了!」
「唉,有些事情是義父比我強,但也有另一方面我比義父更強得多!」
這幾個人,有持短棍鐵尺或短刀的。彭虎因為身上揹著了一隻大木箱,動起手來非常的不方便,他又擔心木箱跌落地上將裡面的寶物打碎了,心中十分著急。同時,也因此吃了大虧,由前面向他進襲的都討不了好,一個個被彭虎打得連爬帶滾的,可是向彭虎背後暗襲的,卻得逞了。
武不屈再說:「其實這一行的任務實在是太簡單了,一點腦筋也不用費,只需要盯牢朱麗莎就行啦!可以坐收現成的收穫!」
「華泰輪船公司」所有的輪船的名字也起得滿別緻的,稱為華福、華祿、華壽,「三星照」全有了,蒙面大漢注意到這三條船本身的重量和它的載重量,差不多華福和華祿都有百餘噸的載重量,唯有「華壽號」載重量不及四十噸,細看它的租約細則,原來,這條船,乃是舊式的遊艇所改裝的。
「為了履行諾言,所以我來找你!」
朱麗莎透過了警署的關係,又出示了「旺財記」的訂貨單據,聲明她是不甘損失為追查「旺財記」的店東而來的。
「噯!承蒙關照!」那長庚回答說。
這位老人家在什麼地方呢?怪得很,他在機場大樓的屋頂平臺風向室的大門前,正持著望遠鏡,將在人群中活動著的有著特別企圖的人物看得一目了然。
朱麗莎想著,便實行告退了。好在她已是胸有成竹,要打一場全面性的大勝仗。
夏落紅格格笑了起來。「這叫做打打談談,是中共一貫的策略,我們無非是模仿你們的策略罷了!既然你們肯讓步,我們交出錄音帶又何妨!」
「旺財記」輸出海外的貨物,部份是交由https://www.hetubook.com.com「華泰輪船公司」輸運的,可是「華泰公司」卻反欠「旺財記」的租金。
武不屈呵呵笑了起來。說:「好厲害的嘴,其實像你這樣美麗而又有才幹的女同志,我們應該盡力吸收,讓你投靠俄國人實在太可惜了,假如你願意『棄暗投明』,我可以呈報上級,給你更高的地位!」
辦公室的窗帘深垂,大門緊閉,由樓上至樓下每處要道,均有人把守,如臨大敵似的。
「呸,他是一個人,你也是一個人,無需要擔心什麼的,反正虛與委蛇、假情假義就行了,你正好監視著他的行動,不讓他有空隙,無論到什麼地方去,都得設法和我取得聯絡,同時,我會派人跟蹤你,給你照應的!」
在零晨三時左右,旺財記陶磁號的店面內「轟」的一聲巨響,跟著便是濃煙密佈火光熊熊。
武不屈是算準了駱駝和他的黨羽必會在機場出現,所以他爪牙也出動了不少,如黃河浪、麥餘堂等人也在人潮之中窺探虛實。
「剛搭上的,有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相信會有美麗的遠景呢!」夏落紅說好說歹的,算是把孫阿七的火氣按捺下去了。他拉開了孫阿七的抽屜。逕自取出裡面的一架精緻小巧的錄音機,按了回轉鈕,錄音帶「嘰呢哇啦」地迴轉。
駱駝跺腳嘆息說:「唉,不聽老人言,致會有這樣的失敗!」
「朱女士!武不屈到酒店裡來拜會,說是有重要的事情磋商呢?」
武不屈特別關照過,任何一件東西奪到手,即需先行運回「英記」,反正他們分有四五組人迂迴向火場進行劫奪,已經有三組人成功回來,偏是這組人失敗,而且還有大鼻子向他們突擊,這豈不是怪事麼?
孫阿七便拉開了辦事桌最底下的一隻抽屜,另又取出一隻更小型的錄音機。置在桌上,按了迴轉鈕,重新播了一遍,那裡面,由朱麗莎進門開始至到夏落紅和汪玲玲調情的一絲一扣全錄進去了。
麥餘堂有了把握之後,再問:「『華壽號』現在在什麼地方?」
豈料在那條後巷,卻守候著有五六條大漢。彭虎心中暗叫糟糕。
辦事人員也寥寥無幾。經理室內卻坐著一個人。
馮恭寶和魏中炎等遭遇的挫折很大,為了窺探「旺財記」被誤作了小偷關進了警署,經郝專員透過「外交」的關係,始才釋放出來。
「不行,把她們交給官方,我還可以領一筆賞金呢!」孫阿七說。
朱麗莎既是名女人,她自己知道,若離開香港必不簡單,尤其是武不屈和郝專員方面,必然會派人追蹤、破壞!駱駝為了保護那些「古物」,也必須不擇手段,和她「鬥法」一番。
至於收件人是誰?輪船公司無從知道,也從不注意這種事情。
駱駝仍然搖頭說:「沒關係!科學愈昌明,世界的距離愈來愈近,我們可以丟失,也可以弄得回來的!」
他橫眼向武不屈說:「胡纏對你是不利的!」
武不屈肚子裡的算盤打得十分正確,只要計時炸彈不被駱駝識破。它在預定的時間準時爆炸,那麼他的奸計便成功了。
「公會的代表人是誰?」朱麗莎接過獻花之後再問。
麥餘堂一面剖解著磁瓶的外殼,一面向武不屈歌頌不迭。
「無憑無據地誰可以指證我是中共呢?」
胡功亮似乎了解武不屈的來意。同樣的將帳冊交給了武不屈過目。武不屈需要問的,胡功亮同樣的還是用應付朱麗莎的那句話回答。
「在我們公司的航線上全有,有到新加坡的,有到越南的,有到寮國的,有到泰國的,婆羅洲、印尼……全有!」
不久,汽車已經在「華泰輪船公司」的大門前停下了。歹徒們逼令胡功亮交出了鑰匙,啟門而入。
案情便全明朗了!
武不屈在「新加坡大酒店」內外佈置有大批的行動員,他們一則是為保護武不屈而來,二則是趁機刺探「新加坡大酒店」的環境地利,以便向朱麗莎進行第二步的「鬥爭」。
彭虎可謂焦頭爛額,顧得了東,顧不了西,查大媽還倒在門前,假如屋子塌下來,這老太婆必會活活的壓死。
查大媽是睡在小樓閣上,立時驚醒,奔了下樓,只見店面內充滿了煙硝和硫磺味。彭虎卻是架了帆布床堵住後門睡的,練武的人特別敏感,風吹草動就會驚醒,何況這響爆炸呢?
鐘聲敲過了十點,酒樓的客人漸散了。胡功亮酒意闌珊,由一個茶花(女侍)攙扶著,落下了樓梯。不久,他和女侍擺了擺手道別,逕自回停車場過來了。
朱麗莎交遊廣闊,警署之中,有人事關係,警署盡情給她方便。
他哈哈一笑,拔腿就逃,查大媽是扒手師娘,打架的事情一竅不通,見「玉馬」被奪,急得直嚷彭虎。
汪玲玲沒得到她主人的命令,不敢輕舉妄動,這時候朱麗莎聽得內門外汪玲玲和一男子說話,回過頭來探看。
朱麗莎需注意的,是「旺財記」託運的是何種貨物?運往什麼地方?收件人的地址?駱駝的狡黠善詐,朱麗莎十分了解。他所委託運送的貨物自然全部是陶磁。
「哼,盜賣國寶貪污自肥,還冠以『人民』名義,該當何罪?」
郝專員心中納悶,莫非這又是武不屈的詭計,故意調虎離山,將他調至海外去追蹤偵查朱麗莎,而又把那長庚調回來,有預謀要將他擠走的?
「媽的,賊種,你們在趁火打劫了……」彭虎怪嚷著,一時火起,擰轉身子,將手中抱著的木箱放在地上。立時施展拳腳。
「我們何不交易一番!」
他調查過「華泰輪船公司」駐星埠的辦事處,那個辦事處也簡陋得可憐,只租借了一家碾米廠的一隅牆角,擺上兩張寫字檯,總共兩個職員,而且還是兼職的。
「我們走!」
胡功亮說:「公司的習慣,對委託的客戶,發給提貨單,即告了事,輪船到埠認單不認人,而且也從未出過什麼『紕漏』。要想查它的提貨人,恐怕費上一番手腳,至每一個地方的辦事處查詢才行呢!」
那長庚忽的發現郝專員的身畔置著有好幾件行李。說:「怎麼?我剛來到,郝專員就要出門了?」
為爭取時間計,她不趨往旅店,就由「九十號」派來的人員陪同著,按址找尋,來至「華泰輪船公司」駐曼谷的辦事處。
「我們是『華商古董業同業公會』派來的!」女孩答。
胡功亮強自鎮靜說:「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著什麼事?有著什麼企圖而來?」
難道說,那長庚已經處分完畢,已經接受過「學習」和新的「指導」麼?時間豈不太短麼?
終於在「泰國航空公司」的旅客登記簿上發現了朱麗莎和汪玲玲的名字。
朱麗莎反對這突如其來的意外事件增加了信心,只要查出駱駝的藏贓地點,就可以「一戰功成」,會有極大的收穫。
武不屈點頭說:「哦,明白了,駱駝故意玩弄手法,將真假玉馬混在一起,分作兩箱,因為這『八玉馬』是稀世之寶,八匹馬在一起,價值連城,若將它分散,價值就得大打折扣了!不過,這些寶物已經全在我的掌握之中,它逃不了的!我們再等待好消息吧!」
「沒有這種必要,假如顧客不來查詢的話!」
朱麗莎靈機一動,吃吃笑了起來,心中說:「駱駝呀駱駝,你是了不起的人物,可也想不到會有今天的一天吧?強中自有強中手,我朱麗莎也不是懦弱之輩,這一回,你總要全軍覆沒,一敗塗地了!」
彭虎救出查大媽幸能及時溜走。
這時,在歡迎的人群之中閃出了一個漂亮的女孩子給朱麗莎獻花。
駱駝感到困惑。英記委託轉運公司和紅冠餐廳都很難安插內線,真相未明之前,他無法進行任何詭計!
屠寇涅夫也驕傲不已。到底他能在朱麗莎的面前表現了過人的智慧,並不比其他的俄國特務遜色呢。
「鷸蚌相爭,漁人得利。我們何苦自相殘殺?我們的派系不同,『主義』還是一樣的!」武不屈說:「八匹玉馬分散開便不值錢了!合攏來才是完整的寶物!希望你還能再加以考慮!」
這也是「鬼使神差」的巧合,原來朱麗莎偵悉武不屈開設了陶磁公司之後循線索追查,追上廣州,發現駱駝也開設有陶磁號,而且總店設在香港,自然也得著手調查。她日夜均派著人在「旺財記」附近窺探動靜,這晚上,發現「旺財記」失火,火場外起了打鬥,有人「趁火打劫」,朱麗莎聞報,立刻了解是怎麼回事,但是她的人手不夠,便向屠寇涅夫求援。
當朱麗莎和汪玲玲在「格蘭大飯店」安定下來之後,她們臥室的電話鈴就響了。是夏落紅打來的,指明了要汪玲玲聽電話。
朱麗莎抬眼一掃,人群之中,一個也不認識,駱駝和他的黨羽也沒混跡在其中。
蒙面大漢說:「我們就是要你醉倒,你不自動喝的話,我們就得灌你!」
「那麼你和『華壽號』訂的合同,所有的利潤付給什麼人?」蒙面大漢再問。
用開水一泡,它「原形畢露」了,那是四匹翡翠玉馬。
武不屈的一個爪牙趨上來,進讒言說:「武專員,為什麼我們不採取主動?」
武不屈笑了一笑。說:「我反正已奪回四匹玉馬,無非是希望將八匹玉馬團圓而已,至於交換與否,當然聽隨尊便了!我會等候你的回音的!」說完他便將電話掛斷了。隨後,武不屈向身旁站著發呆的汪玲玲揭了揭帽子,行禮而退。
「驚動了警方,問題就嚴重了!」查大媽說。
她伸手奪下汪玲玲手中的錄音帶。說:
「不多,三個月!」
「他們經常載運些什麼貨物?」
朱麗莎心情惶悚,找屠寇涅夫商討研究。
「靠外人的支持,終歸是不會長久的!」
十餘分鐘之後,查大媽和彭虎兩人,狼狽不堪地來至駱駝的秘密住處,向駱駝報告經過詳情。
朱麗莎的心中便有數了,暗說:唔,十成是駱駝的把戲,他開始露面耍花樣了!
朱麗莎喜出望外,這是她奉派至香港後自展開調查工作以來空前未有的最大勝利。這四匹玉馬是共黨執政官員盜售的國寶,是所謂「八玉馬」之中的四玉馬。
朱麗莎抬頭一看,果然的,一隻收音器在天花板的電燈罩旁。
「糟糕,我們無法求援了!」彭虎急得抓耳搔腮的。
「襲擊?誰襲擊你們了?」武不屈驚愕說。
武不屈說:「一點也不錯,我正是索取四匹玉馬而來,這是屬於『人民』的東西,應該將它歸還『人民』!」
「地窖裡還有東西……不久屋子就會塌下來了……」
駱駝搖了搖手說:「好在丟掉了只是幾件奪到手的古物,它能這樣丟了,也能這樣回來,不必灰心,也不必埋怨,『亞熱帶之蠍』本來就是一個扎手的人物,對付他不大容易,我們應該冷靜,運用更高的智慧,再把失物奪回來!」
「幹什麼打人?」他憤然問。
或許是有什麼重要人物抵達曼谷了,致使得新聞記者那般緊張。
朱麗莎心中想,武不屈的偵查線索,可能是由追蹤她而來的。假如她和武不屈同一線索發展,在人力上她必會吃上大虧。所以,事情既然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在這間輪船公司碰頭了,武不屈的一貫作風,以手辣心黑聞名於東南亞,和他硬碰,實在不划算,不如避之則吉!
是時火勢已經燒上了天花板,整間屋子在煙硝迷漫之中,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
夏落紅以「調情聖手」的姿態,向汪和圖書玲玲一擠眼,說:「不管你走到哪兒去,我會找到你的!」
孫阿七點著頭,自抽屜之中摸出一支巨型的雪茄煙,遞給朱麗莎,邊說:「在異國相逢,我們交惡不如友好,相信你已旅途疲頓了。抽我一支雪茄如何?」
朱麗莎靈機一動,心中想,何不將計就計?於是她又向汪玲玲點了點頭。
「唉,何必,看在我的兩位美人兒的份上算了吧!」夏落紅充「白臉」說。
但是,憑一點線索,可以判斷這些磁馬一定另有玄機。旺財記遭回祿,彭虎和查大媽連什麼生財器具也不搶救,僅只搶出幾隻小木箱,武不屈又派出了好幾組人「趁火打劫」,專為奪取這些搶救出的東西。
「汪玲玲小姐,你的言行還自由嗎?」
她想退出這間輪船公司的辦事處,把留守在大門外的兩名接應她們的特務召進屋子裡來以壯聲勢。可是她又擔心朱麗莎有失。
汪玲玲又再撥電話向朱麗莎請示。被朱麗莎一頓臭罵而掛上了電話。
麥餘堂趨至茶几旁取下茶盤,由暖水壺倒了半盆開水,他選了四匹白磁馬泡進水裡去。略為盪洗,倏地只見那幾匹磁馬漸漸褪了色,那雪白光亮的顏色像是帶了油質的粉沫漸漸地溶解了。裡面露出來是燦爛的翠綠顏色,光彩奪目。
朱麗莎高興得抱著了屠寇涅夫擁吻。
朱麗莎觀察得非常清楚,紅冠餐廳著實比新加坡大酒店安全得多了,以這次俄國特務的集會來說。不論是駱駝方面或是郝專員、武不屈方面,他們都無法打進重圍刺探任何秘密。
「你真是個可人兒,我一定要讓你獲得更多的幸福!」
其實這時候附近的居民多半已被驚醒了,除了推窗外望的,還有許多人趨出屋外去看熱鬧。
胡功亮大吃一驚,所吃的幾杯酒,頓化作冷汗冒了出來。
朱麗莎仗著帶來的人多,不在乎孫阿七會有什麼陰謀,她大步踏進了那間所謂的經理室。先將左右的環境打量了一番。
武不屈推開了帳冊,跟隨在朱麗莎之後,說:「朱女士,我們同道,讓我送你一程吧!」
「朱女士,我們走的幾乎是同樣的路線呢!」
查大媽羞得滿臉通紅,喃喃地說:「誰想得到陶磁器內還可以裝置這種古怪的東西,三更半夜會自動爆炸的呢?」
孫阿七說:「不用看了,告訴你也無妨,我剛才拿雪茄煙時扣開的樞紐,收音器在天花板,你的頭頂上!」
機場大樓的麥克風有嬌滴滴的聲音在說話:「乘『國泰航空公司』到新加坡去的旅客請注意!飛機馬上要起飛了,請預備上機!」
「我只勸你別做損壽的事情!」
郝專員深感到惶恐。明眼人一看而知,朱麗莎之突然離港赴新加坡去,任務必然艱鉅,而且在東南亞那些反共國家中,以追蹤朱麗莎來對付駱駝,必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查大媽倚老賣老,很不服氣地說:「假如在我的本行上做任何事情。當然要以經驗為主!再有下次,你有什麼古怪的差事,抬了大轎子要我去,我也不會幹了!」
那蒙面大漢伸手向窗外打了個手勢,立時,有三四個黑衣人趨過來了,他們全是以絲巾蒙鼻孔下的半隻臉孔,很不客氣地自動啟車門擠進了汽車。還有一個人接掌功亮的駕駛盤。
胡功亮說:「前天在離港開出去,先至馬尼拉,再到沙撈越,到新加坡、曼谷、西貢,再回香港……」
朱麗莎知道打電話來的是夏落紅,便趨至套間拈起分機,從旁偷聽。
夏落紅嗤笑說:「噯,她是屬於俄國人的,我沒胃口!」
「聽說朱麗莎女士到泰國來是搜購流失在泰國的中華國寶的。請問已經有線索了沒有?」朱麗莎不得不加以慎重回答。「我是遊歷路過此間,由香港到新加坡,又由星埠到此!」
這人長得好俏俊,西裝革履,態度灑脫,啊,那是駱駝的義子夏落紅呢!
這就是他們的弱點了,敵人也是慣用心計的,駱駝不得不格外注意。
在躊躇間,她已扣開了手皮包,將一支勃朗靈取了出來,用手帕蓋著以防萬一。
朱麗莎一看情形不對。過來嗤了汪玲玲一聲。她心中另有算盤,在曼谷這地頭上和夏落紅他們遭遇上了,假如當面衝突起來墮進他們的圈套實在不上算,不如暫行撤退,再作道理。
夏落紅年輕英俊,風度翩翩,汪玲玲已經心動了,可是她還沒有忘記這人是敵對份子。
「香江古玩商店」的人員卻到了不少,幾乎平日最為活躍的幾個行動員如馮恭寶、魏中炎、毛必正等人幾乎全到齊了,連姚逢春也擠在人叢之中。
驀地有人在她的肩頭上拍了一拍,輕聲說:
立時好像風捲落葉,歹徒們七仆八倒的,一個個狗吃尿,母豬坐泥……
郝專員提出抗議說:「火焚旺財記是武專員你幹的!綁架拷問胡功亮,也是你武專員幹的!為什麼突然把任務交到我身上,好像全接不上頭呢!」
記得彭虎為保護這隻箱子,寧可自己的皮肉吃苦頭,還小心翼翼地將它置至牆角,武不屈的爪牙是乘彭虎應付四方八面的圍襲,不注意之際將它盜走的。
「那麼晚上七點,我來接你,曼谷的地方我很熟悉,可以為你義務導遊一番。我知道有一間華人開的菜館,非常的好,完全家鄉風味,晚上大佛寺還有歌有舞,要知道,在泰國想看最妙的歌舞,是要在寺宇裡!」
最後還是馮恭寶和魏中炎出主意,調查所有對外的交通路線。
旺財記陶磁號對外貿易帳冊,的確對她有很大的幫助。尤其是其中「華泰輪船公司」的往來帳。
她們登上汽車遠去之後。
駱駝亟需了解,朱麗莎和郝專員方面有什麼動靜?藉以獲得情報的真相。
朱麗莎和汪玲玲都吃了一驚,她倆手足無措地不知道該如何應付是好,這時候,她們更沒膽量招呼把守在屋外的同黨進屋了。
蒙面大漢說:「多問話對你沒有好處,多答話省掉我們雙方的麻煩!」
這會兒彭虎身上沒了累贅,拳腳施展得開,那就有那些歹徒們瞧的了。
分機拈動,必有聲響,夏落紅是夠機警的,已經知道了。便說:
「火繼續下去,冒出戶外,鄰居發現還是報警的!」彭虎說。
他頻頻點著頭。「華泰輪船公司」的一條線索,他們全「開碼頭」開闢新戰場開至海外去了。
孫阿七的長相比駱駝更不可愛,一舉一動更顯下流。只瞧他坐在那寬闊的經理坐位的厚沙發旋轉椅上,一副沐猴而冠、裝模作樣的形色就會令人作嘔。
夏落紅一聳肩膊,指著朱麗莎和汪玲玲說:「你瞧,這兩位豈不是我的美人兒麼?」
「別要有什麼詭計吧?」汪玲玲說。
「地窖裡的東西怎麼辦?」
「哈!行了!這會兒我可以想像得出駱駝那副哭喪的嘴臉,他該明白『亞熱帶之蠍』不是虛有其名的,最大的勝利還在後面呢!」
朱麗莎的汽車揚長去後,武不屈長嘆一聲,喃喃說:
這時候,那幾個負責搜索文件鐵櫃的爪牙已翻出了一疊文件,呈遞至蒙面大漢的跟前。
麥餘堂用他的技巧,用化學藥物,燃點起火,將磁瓶薰灼了一陣。繼著,用小木槌向瓶上輕輕敲擊,磁瓶的外殼便告碎裂,紛紛地脫落了。
朱麗莎平日管理汪玲玲,非常的嚴格,這時候改變了一副臉孔。請汪玲玲在沙發椅上坐落。
立刻,他又讓麥餘堂開箱,箱板撬開,裡面同樣的有稻草墊著,上有塑膠的匣子一隻,匣上精印有「磁馬乙套」字樣,還有出品的廠商、年號、及香港總經銷「旺財記陶磁號」等的幾行小字。
郝專員跺足說:「唉,我們被這兩個女人耍弄了,捉迷藏捉錯了方向啦!」
汪玲玲甚感惶恐,說:「為什麼要纏著我?有何指教呢?」
「呸!別神氣,我索還四匹玉馬,當然有代價付給你的!」
紅冠餐廳的保密控制也甚高明,他們多次的機密會議,也沒有任何洩漏。
因之,武不屈立刻召集開會,在席間,他向郝專員說:
「我們遭遇了意外的襲擊……」
陳異和朱麗莎同時繞眼一看,果真的,一點也沒錯,輪船公司的前街後巷,全停著帶有神秘性的汽車,向他們的所在地點虎視眈眈的。
朱麗莎無法斷定其內中有著什麼蹊蹺,求救於屠寇涅夫。
武不屈也盤算過,要追蹤駱駝的「贓物」,必需發展到海外各地去。
夏落紅吃吃笑著說:「歡迎來到曼谷,讓我聊盡地主之誼為二位接風如何?」
這一來可把追蹤的人了搞慘。
「說話要小心,曼谷是反共國家,中共在此地並不吃香,假如一旦被抓到了,會以共諜治罪!」孫阿七怪模怪樣地說。
這些東西,幾乎都已盡落入騙子駱駝的手中,武不屈好容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算是奪回了一部份,豈料那「八玉馬」之中的四匹玉馬,又落在朱麗莎的手中,武不屈不得已,唯有登門向朱麗莎索取。
彭虎猛然回頭,只見查大媽由屋子的後門正冒火奔出來,這老太婆,只有一條獨臂,她還是很負責地抱著一隻棕紅色的漆木盒子,彭虎看得很清楚,那木盒裝載著是價值連城的「八玉馬」當中的一部份。
朱麗莎就是要查看那些帳冊來。
「你和旺財記陶磁號究竟有什麼關係?」
夏落紅和孫阿七二人奉駱駝之命,外出刺探這次火焚旺財記陶磁號,究竟是哪一方面幹的。
駱駝急忙雙手亂搖:「萬萬使不得,這種危害公共安全的事情,不是我們幹的!」
「我們要特別小心!」好在朱麗莎是經驗老到的,大場面見多了,不在乎這些。她向歡迎人群笑了笑招了招手。
不久,孫阿七和夏落紅回來了,向駱駝報告。
朱麗莎和她的女侍汪玲玲,跨進門,站在門首,就已經聽得一陣嘻嘻謔笑的聲音。孫阿七似乎是故意的,他笑時抽動著肩膊,一聳一聳的。
這天在機場上顯得十分熱鬧,也不知道是什麼要人離港,送行的客人擠滿了在那間的航空大樓之前。
夏落紅擰轉身,雀躍地向孫阿七說:「哈,成功了,成功了!」
「怎麼回事?」武不屈忙問。
「不得了,果然中了歹徒的奸計了!」查大媽驚惶失措地說。
「我可以提出最有力的證據!」
朱麗莎在電話中向汪玲玲關照說:「別理睬他,就說我不在酒店,請他回去好了!」可是這時候武不屈早已逕自闖進了房間,自汪玲玲的手中奪過了電話聽筒,直接向朱麗莎說話了。
那為首者露出一副哭喪臉孔,喃喃地說:「其中好像有大鼻子……」
「嗨!這是起挖自萬曆皇陵的萬壽古瓶呢!瞧這些寶石,每一顆全是無價之寶,哈!」黃河浪喜笑顏開地說。
朱麗莎好像是有先見之明,知道武不屈方面一定會有人監視她的行蹤,說不定就會有人追蹤至新加坡。她的預定目的地是泰國,但是她故意乘「國泰航空公司」的班機,先抵達新加坡,又由新加坡改乘「泰國航空公司」的班機飛往泰國。
是夜,在香港著名的軒尼斯道卻發生了駭人聽聞的情事。
「要我把它出賣嗎?我討厭俄國特務!」
香港在應付火警的行動上,是甚為迅速的,經過報警之後,只需數分鐘的時間,救火車即會駛達現場。
「我們是尋找香江和_圖_書古玩商店失竊的古物而來的,並不打算浪費時間!在飛機場上,已經感謝你們給我送的鮮花了!」
朱麗莎是奉命調查這件盜賣「國寶」案,藉以打擊所謂「毛澤東思想路線的新社會主義」派系而來的,因為,這件盜賣「國寶」案,在表面上美其名「拓展海外經濟」,而實際上,這是一件空前絕後的「執政官員」集體食污案。
隨著他坐下,車內擠進了一個以絲巾蒙著嘴臉的彪形大漢,跟著一支手槍已指在他的咽喉之上。
「唉,處處遭遇到荊棘……」
駱駝沒有出現。
朱麗莎和汪玲玲也曾到這辦事處作過一番調查,但是「華壽號」早在兩天之前就離星赴泰國去了。
新聞記者已有人趨上前執筆訪問。
「不用著急,我們從長計議!」
夏落紅哈哈大笑:「你也夠損了!」
自從英記委託轉運公司的保險箱發生爆炸,俄國著名的間諜查可夫死於非命,他們的組織一頓官腔打了下來,那些聲勢浩大雲集香港的俄國特務便作鳥獸散,各奔前程,回他們的「任務地」去了。
孫阿七指著了夏落紅的鼻尖說:「小子,我警告你,少幹缺德的事情!我看這妞兒還是『初出山』的!」
夏落紅說:「我準時去接你,請及時打扮好!」
武不屈很高興,畢竟是一次行事,兩批收獲,他還相信會有好消息源源而來。
離開了基地作戰,最難討好,尤其是「華壽號」除了在新加坡停留之外,還要到許多的地方去,始才回返香港。
這東西非得將它毀去不可。
這辦公室的保險箱曾經被歹徒用引藥爆炸過,當場炸斃了一名俄人。牆壁和地板上仍遺留著爆炸斑斑的痕跡。
彭虎是直腸直肚的,說:「大哥,你還有什麼妙計,可以將寶物奪回來呢?」
這是不能面對事實的事情。查大媽若再露面的話,隨時都會有被逮的危險。
立時,有人幫同翻閱這輪船公司的流水帳和提貨單登記傳票,證明了胡功亮所說的不假。旺財記有兩大箱陶磁交由「華壽號」運往泰國。
那長庚持有組織的密令,重新派到香港來為「人民服務」!他還是老樣子,精神奕奕的,目光灼灼,嗓音響亮,就只是消瘦了一些。也或是在接受「學習」和「指導」時太辛苦了!
「彭虎!有人搶我的箱子……」
「我是『九十號』派來的,跟著我們走吧!」
汪玲玲是情竇初開的少女,由學校裡出來至到受訓,一直在「組織」嚴格控制之下,還從未有和任何男朋友單獨約會過。
武不屈心中想,在火焚「旺財記陶磁號」的一戰中,他已獲得空前絕大的勝利,為了保持戰利的成果,不必親自去冒險了。尤其是華泰輪船公司的航線,差不多都是反共國家,東南亞地區的親共國家是愈來愈少了。駱駝不是個好對付的人物,旺財記陶磁號被焚,焉有不設法報復之理?
這時候,停車場上留在的汽車已是寥寥無幾,胡功亮摸出了鑰匙,扭開車門,正待要跨車去的時候,背後有人推了他一把。
那就是老「特務站長」那長庚回到香港來了。
經過一番調查,朱麗莎是帶著她的女侍汪玲玲,訂了「國泰航空公司」的機票,飛往新加坡。
假如說駱駝不趕上這場熱鬧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日子過得真快,一轉眼之間,你離開香港有多久了?」
「那麼駱大哥有著怎樣的打算呢?」
「華泰輪船公司」的總經理胡功亮,在業務上的應酬完後返家的途中,遭遇了綁架。胡功亮在香港是自備汽車階級人物,可是他的自備汽車卻是自己駕駛的。
夏落紅和孫阿七都是駱駝手上的重要角色,他倆都跑到泰國來了,可見得「華泰輪船公司」的這條線索關係重要。
「這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這年頭找飯吃不容易,租用他人的輪船,開設輪船公司,又有何不可?」胡功亮說。
郝專員是因為手續的關係,沒趕上這班班機,所以他改乘其他的航空公司的飛機欲追蹤朱麗莎。
「說實在的,我已經喝了過量的酒,再多喝就要醉了!」
「先搬近鄰近人家的住戶去,然後請他們幫忙報警!」查大媽吩附說。
「陶磁公司,當然運的就是陶磁!」
「旺財記」和「華泰輪船公司」的關係,在表面上也無非是普通的顧客而已。「旺財記」是經常有陶磁貨物委託「華泰輪船公司」運輸的。
朱麗莎打了一個寒噤,立時眼睛四射,注意屋子裡什麼地方裝置了錄音機?
於是格鬥便展開了,那些大漢一齊動手,向彭虎實行圍毆。
彭虎趨下地窖去,小心翼翼地將那些有記認的木箱,一箱一箱地起出來。
汪玲玲一聽,知道「九十號」是屠寇涅夫派駐曼谷的特務站,立刻給朱麗莎遞了暗號。
「快搬出地窖的寶貝再說!」
於是,那輛銀色的小「柯士甸」繞道穿出了大馬路,在平直的柏油路上疾駛。
因之,朱麗莎算準了「華壽號」的航程後,決意先至新加坡去「虛幌一槍」。然後改變路線,比「華壽號」搶早一步,抵達曼谷。
「拍!」一記耳光,摑得清脆響亮。胡功亮被打得幾乎跌出他的坐椅之外。
朱麗莎說:「我既然可以讓你去就出不了差錯的!」
是時,銀笛響了,是附近的人家發現了旺財記陶磁號店舖失火,吹了銀笛警號。自然一方面也有人打電話報了火警了。
「精神不錯,只是消瘦了一些!」
查大媽仍在叫嚷:「搶了玉馬的溜向前巷了……」
汪玲玲很感苦惱說:「朱女士,最好別派我去!」
「朱女士,我知道你在紅冠餐廳裡,我不得不向你提出警告,那地方並不安全,你是知道的,查可夫是俄國數一數二的間諜,已經落了粉身碎骨的下場,相信你不會高興向他『看齊』吧?」
「這樣做,對你們是很不利的!你們來到佛國,還隨時隨地的準備演出流血事件,豈不等於自找霉頭觸麼?」
他們的這間店在倉促之間開設,沒有防火的設備,一時還很難將火撲滅呢。他們還擔心會騷擾了鄰居。
朱麗莎和汪玲玲被弄得瞪目悚然,不明就裡。
「瞧著辦吧!」汪玲玲說。
駕車的是汪玲玲。朱麗莎手下所有的幾個人,全運用上了。
這時候的「英記委託轉運公司」內好不熱鬧,「亞熱帶之蠍」武不屈親自坐鎮在該公司的經理辦公室內。
許多新聞記者混跡在其中,各提著照相機到處奔走「搶鏡頭」。
「報告,這間公司所有的三艘輪船都是向外租借的,文件在此!」
「歡迎光臨曼谷!」小女孩說。
假如八玉馬被分開了,什麼錢也不值,一定要八匹合在一起,那才是完整的寶物。豈料查大媽剛奔出門,在門旁早鵠候了一個人,不慌不忙一伸手,整隻棕紅色的木盒子便被那人奪去了。
查大媽已經將地窖的揭開了,地窖的面積並不大,那是從前屋主開食物店時藏酒所用的,這時候他們卻用以貯藏陶磁。
在送客的人潮之中,也顯得十分的複雜,朱麗莎最有力的助手廖士貴被扣留在廣州,沒趕上這場熱鬧。
紅冠餐廳回復了原有的寧靜,生意清淡得可以「拍蒼蠅」。可是它也因此變成為朱麗莎的第二基地。
大街小巷之中全站滿了人。
只在那一剎那間,剛才舉出來的兩隻小箱子又告不翼而飛。同時,查大媽又被人擊昏了正倒在門前。
那首先進車的大漢,似是為首者,他指揮那駕車的說:「我們到他的『華泰輪船公司』去,那地方不被人注意!」
警署是奉「層峰」命令,儘量給朱麗莎方便,所以便將在火場之中拾得的半燒毀的帳冊全搬出來了。
「真是不識好歹!」
可是他將聽筒附至耳畔時,卻發現電話失靈,電線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人割掉了。
「你,你……要幹什麼?」
「滾開,否則是自討苦吃!」彭虎再次叱喝。
在踏出「華泰輪船公司」的大門時,朱麗莎最忠實的保鏢陳異擋在大門之前。
旺財記陶磁號的爆炸焚毀,駱駝等於是啞子吃黃蓮,這間類似違章建築物的商店,店資不大,也沒有購買保險。
郝專員一聽,全不是味道,一肚子的難過。
「哈,我猜想得差不多。你也應該到了!」
大隊人馬殺到現場時,旺財記已為祝融幾乎化為灰燼,武不屈仍有一夥人未離去。他們實行劫中劫,奪中奪,將最後的一批「贓物」給奪走了。
「祝你此行順風吧!」
朱麗莎便持著那張單據赴警署去報案,因為旺財記陶磁號遭受了回祿之災,火首店東逃逸無蹤。
「駱大哥,中共已經不擇手段對付我們了,我們何不以牙還牙?燒他們的香江古玩商店!燒他們的特務站!燒他們的華商陶磁公司!我們照樣可以把他們的寶物燒出來,然後給他奪走!……」
武不屈大搖大擺地離開了「新加坡大酒店」,從容去了。
「這事情是真的嗎?」蒙面大漢邊翻閱著文件,邊問。
汪玲玲年歲,正值「情竇初開」,她的命運悲劣,混跡在赤色特務群中,還未有嘗過真正的戀愛滋味。經夏落紅不斷地挑逗,使她進入了「迷航」狀態。像夏落紅這種美男子,她畢生之中,似乎還未有接近過呢!
胡功亮不得已,只有聽由他們的擺佈,邊喝著酒,邊答覆蒙面大漢的詢問。
朱麗莎和武不屈進行的線索相同,他們除了需對付駱駝之外,還得注意以防對方捷足先登。
駱駝大感詫異,「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孫阿七嘆息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是你這種人!」
「華泰輪船公司」的老板胡功亮是一個非常和藹可親的中年人,他接待朱麗莎坐在他的辦公室中,搬出了好幾個月的帳冊,盡予朱麗莎以方便,讓朱麗莎自己去了解「旺財記」和「華泰輪船公司」交往情形。
在輪船到埠時,這地方還有人辦公,在平時,根本人影不見。
胡功亮想了一想,說:「泰國比較多!」
駱駝說:「時代不同了,一切講究科學,不相信科學的人,必慘遭敗績,查大媽,你仍在迷信著你的老經驗呢!」
朱麗莎狐疑不已,由這件事看來,駱駝這傢伙又已經搶先了一步,在曼谷這地方作了佈置了,有著什麼圖謀,不得而知!
「答應讓我做東道,給你們洗塵接風!」
「搞不清楚,查看帳冊就知道了!」
朱麗莎首先要調查「華泰輪船公司」駐曼谷的辦事處,她在香港的總公司已經獲得了地址。
朱麗莎和她的女助手汪玲玲,以「捉迷藏」的方法,改乘「泰國航空公司」的班機飛抵曼谷。
「大個子,我們來幫忙你搬箱子吧!」
「你們要幹什麼?綁票麼?」胡功亮怪叫說。
「這是見面禮,但是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在那些冒脾的便衣警探送來的幾件陶磁裝飾品之中,其中有著一件是裝有計時燃燒炸彈的,到了算準的時間,便自動爆炸了。
他迷迷糊糊得連答話也是結結巴巴的。
武不屈說:「我且將公文唸給你聽!人民的『公敵』騙子駱駝,在廣州開設了一間『陶磁商號』專為竊盜『人民』拓展海外經濟物資,已為『人民』強大的政治保衛戰鬥員破獲,正進行調查發展之際,竟為『人民叛賊』廖士貴通風報信,洩漏機密。致使『公敵』騙子駱駝的黨羽逃脫一空,玆將逮捕『叛賊』廖士貴提起『公審』……」
「你的手段也未免太卑鄙了,廖士貴怎樣通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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