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雄聚首
揭盅內的兩枚骰子是單是雙?只是一點之差,要揭開來才可以證實。假如說:駱駝做莊,接受賭注,那就硬輸硬賠,他認了賭注,就得按照賭場的規矩,莊家也認雙數的話,就可以「賣雙」,只等賭客下單。可是當前的賭局,是三雄各比苗頭,談不上買與賣。
她有點惶恐,實在是「三雄聚首」所下的賭注太過特別,每發一張都關係重大,假如出了差錯,不知道會怎樣收場呢?
「謝謝你贈我機票!」
不過在平日,它並非是全部開放的,除非是在特別的假日或特殊情形,在政府特准之下全部開放供人參觀。這天,是「仁慈會」舉辦「蒙地卡羅之夜」,是墨城的一大盛舉。
「假如是賭錢,太俗氣了!」仇奕森說。
仇奕森說:「所以,能在賭局上定輸贏,大家不傷和氣。」
「沒有人高興和開過賭場的大亨交手的!」
「怎麼搞的,我已經輸掉好幾十元了,難道說,有什麼特別的技巧不成!」一位妙齡少女在他的身旁發怔,上前搭訕說。
「現在,該請二位決定,我們怎樣賭法?」駱駝再問。
「這是玩槍手的說法,賭徒永遠有機會翻本的……」
駱駝忽地又打開了話匣子,以取笑的口吻說:「關人美,名字取得美,洗牌的姿勢更美!」
好在仇奕森和左輪泰都是有經驗的賭徒,他倆在回首之間,耳朵仍在細聽駱駝伺機玩了手法,他倆不會不知道,聽骰子起落的聲響不同就了解了。
仇奕森說:「不過,若切斷了電源,情形又是兩樣了!」
仇奕森和左輪泰感到很驚訝,駱駝只需換一張牌就能感到滿意,運氣未免太好了。
駱駝說:「任何賭博,多運用公算,總可以佔很大的便宜,小姐,妳貴姓大名?可以請教芳名嗎?」
「當然是的,我們已經有言在先了!」仇奕森說。
賀希妮指著身旁占天霸提著的一隻首飾箱,說:「不妨事,我帶了足夠的學費!」
仇奕森和左輪泰檢查兩枚骰子,那是鯨魚骨製造的,是一流的貨色。
試盅根本不需要說話的。駱駝重新將揭盅蓋上,手法交代得清楚俐落,絕不會有毛病,他又端起碟子鄭重搖了搖,骰子在碟子裡「的的嗒嗒」,聲響清脆均勻,揭開之後,是「么二」「丁牛」單了!
左輪泰也不甘示弱,同樣拾起骰子,在手中一晃向前一擲,也是七點。
那就是鼎鼎大名的老騙子駱駝,他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就拉出兩個「JACKPOT」了。
「這倒是很新鮮!」駱駝表示贊同說。
駱駝可以將整副的撲克牌拉開尺餘高,又重新彈回在掌心裡。駱駝玩過手法之後,將撲克牌推到左輪泰的跟前,有意要看他的「道行」!
駱駝一怔,說:「你想贏取我的回程機票嗎?哈,為了交朋友,我可以奉送!」
駱駝笑著說:「這一次是正式搖盅了,二位準備下注吧!」
進門的地方,就是一張賭「幸運七」的賭桌,綠絨舖成的桌面,有精緻的圍框,兩枚骰子,擲出雙數算輸,單數算贏,擲出「七」點通殺。若以倍數計算,就是吃七倍。駱駝並沒有下注,他拾起了骰子在手中一比,向桌面上一滾,擲出七點,「幸運七」也。
仇奕森用另一隻手接住了最後一張牌,手一兜,整副牌像上操似的又翻了回來。仇奕森雙手顛動,那副撲克牌在他的雙手指揮之下,像行軍似的翻過來又倒過去……。
仇奕森最後拾起骰子,在手中抖了一抖,似是在試探它的重量,很輕鬆地向前一擲,同樣是七點!
她忽地向駱駝說:「駱駝教授,這兩位紳士,為什麼不替我介紹一番?」
左輪泰還是不懂駱駝這番話的用心所在,他皺著眉,看仇奕森的反應。
一位個子矮小乾瘦的老頭兒拉出了一個「JACKPOT」,正取下帽子接取灑出的銅幣,他那頭髮稀疏的禿頭發亮,皺起朝天鼻,露出大匏牙笑個沒完,怪模怪樣地,很吸引人注意。
「那麼賭什麼?」駱駝兩眼矍爍。
「騙!」關人美說時,俏皮地睨了駱駝一眼。
賀希妮賞了小費,為了表現氣派,先行墊付購買籌碼百分之六的抽頭。
水庫的湖上有供出租的遊艇,可以遊覽湖光山色,風景之美,經過人工的修飾,也可說是邦壩水庫的特色之一。
駱駝翻了白眼,說:「你未免將我形容得過於惡毒了吧?」
駱駝一笑,說:「在晚輩的面前,我們應該鼓勵人『敗不餒』,讓他們學習翻本!」
「揭盅翻白眼,不是雙就是單,這並無學問可言!」左輪泰說。
駱駝說:「這種賭博毫無技術性可言,哪一條狗什麼時候『拋錨』,誰也無法預測,連控制電流者想作弊也很難呢!」
「剛才聽駱駝教授說及有關『拉吃角子老虎』的學問,獲益匪淺,相信駱駝教授對各項的賭博都很精通,但是這樣的大庭廣眾,不嫌有點誇張嗎?好在『仁慈會』只是為慈善而募捐,談不上『光棍擋財路』!也許駱駝教授的目的,是藉此吸引在場貴客注意,好讓夏落紅、孫阿七作場外的『參觀』?對不?」左輪泰笑口盈盈地毫不保留,直截了當戳破了駱駝的陰謀。
仇奕森和左輪泰只注意著駱駝的手法,他的炫耀近乎有點誇張,純是在欺侮外行人罷了,可是賀希妮和關人美卻認為是奇術,嘆為觀止。
當換到第二張時,他又要求第三張牌重洗,好像是認牌似的。
「有兩位在場,我相形見絀了!」駱駝說。
輪到仇奕森,他同樣要求關人美洗牌,他需要換出三張。
邦壩水庫巍峨壯觀,分出了好幾大工程部門,主要的是水力發電、自來水廠、農田灌溉、國家公園;在公園裡還附有兒童遊樂場。此外,還有林立的觀光酒店,有國營的,也有私營的,大部分都設有舞廳、夜總會和游泳池。
左輪泰向他的女兒使了眼色,說:「妳的年齡只夠資格去玩電動跑狗!」
左輪泰說:「我先換一張,洗牌後,再換一張!」也好像是認牌似的。
駱駝將他的五張牌捏在手中,看了又看,故作神秘之狀說:「我要換牌了,拜託關人美小姐再為我洗一次牌,我們有言在先,在換牌之先,是可以要求洗牌的!」
他用揭盅蓋上,雙手端起,很穩重地搖了兩搖,然後鄭重放下,左輪泰和仇奕和_圖_書森都聚精會神聽那兩枚骰子跳動的聲音,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左輪泰暗暗奇怪,搞不清楚駱駝的葫蘆裏究竟賣什麼藥,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只好聚精會神,密切注意駱駝從何下手搞鬼。
「不過按照『公算』,情場得意者,在賭場上必然失敗!妳得相信這一點!」駱駝說。
駱駝趁機會搖了盅,的的嗒嗒……骰子跳躍的聲響有點不尋常,在力量方面好像是加重了,仇奕森和左輪泰的心中同時有了疙瘩,詛咒駱駝那老騙子真個不要臉,手段玩得卑鄙可恥。
仇奕森說:「我沒有意見,反正是奉陪!」
「這是公算問題,天機不可洩漏,否則『慈善會』會變成『施善會』啦!」駱駝吃吃地說,一面只顧拾他的銅幣。
光是水庫的水壩,就長達數百公尺,可供四部汽車並列往返行駛,它最可貴的一點,就是全部工程是由墨國自己的工程人員設計建築,沒有假借外來的工程師,表現了墨國人最高度的智慧。
「正好賭場已經開門,我們就請吧!」左輪泰向前一比手。
「你呢?老狐狸?」駱駝又問仇奕森說:「你下什麼樣的賭注?」
駱駝立刻取笑,說:「左輪泰先生,我們大家和氣相處,等於是禮讓談判,無需要道具吧?」
駱駝說:「二位是開賭場的老前輩,我想欣賞二位的手法!」
仇奕森說:「還是不學為妙,聽我的勸,賭博這玩藝兒,只能逢場作戲!」
駱駝和左輪泰同時一怔,因為在習慣上,他們只注意王牌,那是勝負的關鍵,顛倒的賭法,又得重新下一翻功夫。
駱駝便指著那電動跑狗的包廂,以取笑的口吻說:「最公平的莫過於電動玩具,全仗電力操縱,各憑運氣,公算與私算都沒有用!」
駱駝笑了起來,說:「我早說過仇奕森是有『私算』的!」
左輪泰說:「這樣足可以證明我們的聽覺並沒有失靈呢!雖然我的女兒正好搖盅的時候趕到!」
左輪泰說:「駱駝教授就不必客氣了!」
仇奕森說:「最可怕的恐怕還是觸電呢!」
關人美首先進行試探,說:「賀小姐,我們好像有點面善,是曾經在那兒見過面嗎?」
左輪泰說:「我們的賭注總該有個分曉,否則將來和氣傷得更大!」
「仇奕森的賭技是著名的,我願意領教一番。」駱駝說:「不過,我也略把規則修正,撲克的賭法,最多可以換三張牌,在換牌之先,可以要求洗牌的。」
駱駝哈哈一笑,說:「以當前的情勢看,三個人之中,至少有兩個人需要離開墨城!」
「仇奕森也到了!」左輪泰嚥了口氣,這時,他明白,請帖是這位「老狐狸」發的了。
駱駝是特地先顯出他的威風,露一點顏色給仇奕森和左輪泰看看。
左輪泰制止關人美說下去,「妳別多話!仇奕森和駱駝教授都是高手!」
「你對賭注好像有點反悔?」
駱駝揭了盅,果真,一點不假,兩枚骰子都是一點,稱為「地牌」,雙數。
賀希妮說:「我聽不懂,在我的眼中,這兩位紳士都很高尚灑脫!」她說著,又和仇奕森握手,並自我介紹。「你們二位好像要邀請駱駝較量賭博,我很感到興趣!」
這時,每個人的臉孔都很嚴肅,一方面也是聚精會神注意著關人美洗牌。
這是一間豪華包廂,分有寢室、客廳,傢俱都是流線型的,不論色彩大小的搭配,都很現代化。
「賭得公平也好!」左輪泰首先摸出一枚銅幣置在桌上,以手按著。仇奕森第二個摸出銅幣,向空一拋,以手接住,即按在桌上,同樣的以手掌蓋著。駱駝最後取出銅幣,很穩重地置在桌面上,也用手掌遮蓋著。
「拉『吃角子老虎』全憑運氣!我們這位駱駝老教授,是因為情場失意,所以賭場得意!還氣好而已!」常老么在一旁向賀希妮解釋,藉以引起其他人注意。
他倆所指的,仍還是以盜寶為賭注,誰輸了賭注,就自動退出盜寶,讓出機會給對方單獨行事。駱駝轉而尋求仇奕森的意思,兩人目光灼灼交流。
駱駝保持他的笑臉,說:「我們是賭『梭哈』或是賭撲克?」
駱駝又說:「左輪泰鼎鼎大名,連同你的煙斗也是很出名的,圈內的人,誰不知道你的煙斗就是兇器呢?我說它是道具乃是含蓄之言,戳穿了,它是一支煙斗手槍,我的意思就是聲明,賭博輸贏也不必翻臉,何需要以兇器相向呢?」
兩位女士,就是指賀希妮和關人美了,駱駝居然如此大方,關人美是左輪泰的義女,他敢信任關人美,可不簡單呢!
在一所包廂內,還有玩具式的賭博——電動跑狗,圍在那兒的,多半是一些初入社交場合的少女或是不善賭博的貴賓,他們懷著一種好奇的心理。
駱駝說:「稍有腦筋,不難可以想像得出!」
最後輪到左輪泰。
駱駝說:「左輪泰一向為人正直,我們相信你的女兒就是了!」
駱駝說:「這兩位朋友,都是曾經開設過賭場的大亨,五花八門的玩藝,項項精通,妳是局外人,不會是對手的!」
駱駝雙手抹衣袖,雙手端起搖盅,正待要搖時,邊說:「左輪泰,你的義女來找你呢!」
駱駝有點不大自在,便打哈哈說:「也許你有相同的想法,不過我比你走先一步,因而惱羞成怒嗎?」
自然,任何一個人只要有了「對」,就非輸不可的,以顛倒的賭法,左輪泰的牌面是贏了。
大家的眼光便同時集中注意在左輪泰手中的一支煙斗上,只見他吞雲吐霧的,說明了那只是一支普通的煙斗。假如它是煙斗手槍的話,它又豈能吸煙呢?
這時,占天霸替駱駝介紹說:「這位賀希妮小姐是蒙戈利將軍特別邀請的客人,和您是同住在『豪華酒店』的!」
他正猶豫間,左輪泰的身後又竄出一位風采奕奕的紳士。
仇奕森燃著煙捲,緩慢地說:「我們三個人在賭桌上可以說都是高手,所以,若以技術取勝,都不足為奇,是應該贏的,但是整副牌裡,可以完全佔勝的只有四張王牌,我們三個人不足以分配!」
左輪泰說:「還是聽駱駝的!」
駱駝卻說:「假如說,我接受兩位的挑釁,以一對二,還是有一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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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證人比較妥當!」「中國式的磁器揭盅,清脆悅耳,我們聽點子,才是憑真功夫呢!」仇奕森笑著說。
「不!」仇奕森毫不客氣,正色說:「假如我贏了你,你就利用你的回程機票,由那兒來打那兒回去,不再給任何人添麻煩……」
「請先試盅再說!」左輪泰還是內行的。
仇奕森笑說:「我們只懂南方人的賭博,不像駱駝教授縱橫天下,大江南北足跡過處,寸草不生,鳥蝶不飛,我們得仔細領教觀賞才是!」
左輪泰摸出煙斗放在桌上。
左輪泰不樂說:「我的煙斗並非是道具,我曾聲明過,我對賭博從來是最君子不過的,絕對不用詐術!」
由於「仁慈會」是墨城最具錢勢的有閒人士組成,所以,「仁慈會」舉辦慈善活動,號召力非常大,只要接著請帖的人,沒有不到會的。這天由下午開始,邦壩水庫就已經是車水馬龍,冠蓋雲集了。
仇奕森含笑說:「駱駝教授揭盅的技術高明,竟然也不賭硬注!」
駱駝正色說:「仇奕森說得對!電源是第一關鍵,這一關行不通,我們傷和氣,反而有人坐山觀虎鬥呢!」
駱駝坐頭家,發的是「出籠牌」,仇奕森次之,左輪泰是末家牌。撲克的賭法,是每人發牌五張,出價之後,有權換一至三張或者是放棄。
駱駝呵呵一笑,心想,仇奕森和左輪泰都曾經是賭場的老板,逢賭必有詐,下三濫的玩藝他們全懂,在情急之下沒有人不玩手法之理!他們越說不玩手法,可能就是要玩手法,不能不防呢!
駱駝兩眼一轉,朝仇奕森取笑說:「老狐狸向是以狡詐著名,又在動什麼歪腦筋不成嗎?」
駱駝一聽,左輪泰向他「挑戰」,是麻煩找到頭上來了;左輪泰並不簡單,他除了「挑戰」之外還會有什麼陰謀,不得而知。駱駝心想,若將左輪泰拖上了賭桌,也等於將左輪泰纏住,這樣或許會更便利夏落紅或孫阿七的行動。
賀希妮特別關照酒店的帳房,他們的餐點開到樓上的包廂去,同時,她們在包廂裡賭撲克,也按照規定抽頭,絕不短欠一文錢。
這時,三個人都各懷鬼胎,很難下決定,究竟對方作什麼打算?在賭技上分勝負是很尋常的事情,但是假如玩手法被抓著的話,就是很難堪的事情了!到時候如何下臺呢?
仇奕森和左輪泰不動聲色,他倆注意著駱駝再要玩什麼花樣。
這時,左輪泰的義女關人美也闖進了賭廳,形色匆匆,東張西望。
駱駝的眼光向房內一掃,他睨了仇奕森一眼,因為只有仇奕森是隻身一人的。
「但是童叟無欺!」
賀希妮也趨至酒吧的高腳椅上,要了一杯薄荷酒,仍然像很感到興趣似地向駱駝搭訕說:「駱駝教授,你除了『吃角子老虎』之外,其他的賭博可也精通?」
駱駝心想,他真的遭遇到高強的對手了,仇奕森和左輪泰一樣,很有把握能贏得這揭盅內的賭局。
「捨棄現成的賭局不用嗎?」仇奕森開始盤算賀希妮的用意。
「我們是鼎足三立,正好賭個高下呢!」仇奕森再說。
這少女正是賀希妮呢。他們好像是初識似的。
賀希妮大方地與左輪泰握手道了久仰!
他搖第二下時,碟子向前稍仰,也或是有意向仇奕森和左輪泰來一次「考試」,且看這兩位「高手」究竟有多高道行?
房內空氣沉寂得像凝結了似的,鴉雀無聲,除了關人美雙手洗牌時唰唰作響。
不一會兒,侍者將撲克牌和籌碼送到了。
這時,駱駝、左輪泰和仇奕森三個人的臉孔都很嚴肅,互相猜疑或會出什麼岔子。當他們的手先後離開銅幣時倒也奇怪,三枚銅幣同樣是人頭面,都是押「雙」。三個人都笑了,笑得不大自然,心中卻互相讚佩,沒有一個人是簡單的。
駱駝抬頭一看,見是左輪泰,心中不樂,「這話從何說起?」
「不用客氣,駱駝教授不論在那一方面都是技高一籌的!」左輪泰正色說:「我們難得能湊在一起,較量是遲早的問題!」
仇奕森說:「假如不出毛病的話,我賭的是『地牌』雙么!也或是僥倖猜中!」
駱駝一笑,說:「但是兩位是曾經在賭場上打過滾的人物,我得提防著你們的『私算』呢!」
左輪泰和仇奕森自然也同意駝駝所定的規則,反正機會均等,誰也佔不了誰的便宜。
「嗨,什麼情場賭場的?這全憑智慧!人類之所以能發展太空科學,也全憑智慧戰勝老天!」駱駝正色說。
「妳的意思是,左輪泰偷詐拐全行了?」駱駝笑口盈盈地頻頻點頭說。
左輪泰含笑說:「我和仇奕森之間也有賭注!」
左輪泰換牌後,用煙斗將牌一挑,翻了面,那是二、三、四、五、七,沒起對,也不同花也不順,可謂是最蹩腳、天下最小的牌面了。
「關小姐,假如妳高興的話,不妨觀賞我們的較量,是由左輪泰挑戰開端的!」駱駝向她打招呼說。
電動玩具很難估計出它的性能,隨便那一條狗都會有電力接觸不良,成為「拋錨」的可能,電力的旋轉幾乎是一秒鐘一圈,所以賭客的情緒也頗為緊張熱烈!
駱駝不樂,說:「假如你輸了呢?」
只是賭桌的管理員傻了眼,好在這三位貴客都沒有下賭注,否則賭場會賠慘了。
「應該由駱駝教授選擇,因為你有公算,可以穩操勝券!」左輪泰說。
仇奕森暗地裡在桌子底下踩了左輪泰一腳,邊向駱駝說:「我有一項建議,不知你們兩位是否贊同?」
「因為偷詐拐騙之中,你有一項不行!」
駱駝一想,這種賭局,他未必能穩操勝券,尤其是仇奕森和左輪泰有聯盟的跡象,假如硬賭硬賠的話,可能吃虧就在眼前。因此,他搖首說:「這要看賭注而定!」
左輪泰說:「這是當然的,我走遍大江南北,騙局看得多了,但自己從不搞下三濫的玩藝!」
「我換一張!」駱駝說著,擲出了手中的一張牌。
當然,駱駝和左輪泰也知道那四張牌都是A,那並非是牌面上作什麼暗號,這全憑在洗牌時的記憶力。他們都曾學過這種技術。
邦壩水庫是墨城著名的觀光風景區,由於它的工程宏偉,堪稱全世界第一流設計的建築物,墨城政府也以此項工程誇耀於國際m•hetubook.com.com人士之前。
賀希妮一笑,說:「沒有印象!」
駱駝一聳肩,沒在「幸運七」的賭桌上停留,他說:「二位打算選那一門賭博?」
駱駝故意一怔,說:「那麼,你們二位並非是對付我一個人來的?!」
「人多嘈雜,不如在房間裡清靜,對我們學習者也有好處!」賀希妮說。
「反正是無價的寶藏!……」
左輪泰說:「駱駝教授有公算方式,比我們技高一籌,還在乎賭嗎?」
「賭揭盅有什麼藝術可言呢?」關美人插嘴說:「既然是鬥智,應該在撲克牌上用功夫,偷詐拐騙全來,這才有意思!」
「二位,現在是正式來了,請下注吧!」他很得意,瞇縫細眼,皺起朝天鼻子,露出兩枚大匏牙,笑吃吃地說。
關人美說:「也許是在拉斯維加斯,因為我們是賭博世家,經常在賭城進出的!」
駱駝一點頭,便裝模作樣給賀希妮介紹:「這位是左輪泰,綽號『天下第一槍手』,到了『狗急跳牆』時,會真刀真槍硬幹的!」
仇奕森說:「我的預測經常是不準確的!」
仇奕森和左輪泰對賀希妮的身分不禁暗起懷疑,這年輕貌美的女郎真箇是富家千金嗎?真正有錢的人,不會處處表露自己的財富,除了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真有錢的!或是有圖謀的人故意裝腔作勢……
左輪泰說:「請駱駝教授賜教!」
仇奕森說:「我仍然以你的回程機票作為賭注,誰輸了,持那張機票走路!」
駱駝咧大口,露出大匏牙,有意提醒大家,說:「別忘記了,我們是顛倒的賭法!誰拿了最爛污的牌就算全贏!」
仇奕森和左輪泰都明白駱駝有時故意取笑或是胡說八道,藉以分散大家的注意力,這是一般騙子最習慣玩的手法。他們兩個假如也上這種當的話,就不能稱為是老江湖了。
左輪泰說:「局面還未定!」
仇奕森說:「我們賭君子不賭小人,誰也不許玩手法!」
「我不懂你的意思!」
駱駝再說:「為了大家的清白,我們三個人誰也不洗牌,各憑運氣!」
正午過後,就可以聽到機器在響個沒停沒了,換句話說,也就是「仁慈會」已經有了收入。
左輪泰同意仇奕森的說法,問:「駱駝教授是否做莊?」
「妳別給我洩氣!」
「還得要看運氣!」她欠身回答。
「較量不敢當,我們向駱駝教授領教!」仇奕森說。
仇奕森說:「我沒有放棄之理!」
駱駝說:「我們三人各取銅幣一枚,用手按在桌上,若賭雙者,人頭面向上,若賭單者,背面向上,大家機會均等!」
關人美放下了牌,由賀希妮斬之,這樣就開始發牌了。
「耳朵能聽出骰子的點數嗎?」
駱駝說:「你們曾經開設賭場,在這一方面當然比我內行,不過,我反對日本式的揭盅,他們用藤簍子,在揭盅時可以搗鬼,假如改用中國式的磁器揭盅,在下願意奉陪!」
關人美察覺仇奕森和老騙子駱駝也在場,固然這是意料中的事情,但是他們三個人怎麼纏在一起了?
歐美人士多以輪盤賭為主要項目,也有押骰寶的,有賭二十一點的,有擲「幸運七」的,有賭撲克的……最簡單莫過於押單雙的了。
仇奕森說:「應該選擇最公平的賭博見勝負!」
「駱駝教授很謙虛,這才是真正的大賭客!」關人美翹起大拇指說。
大家隨之一笑,氣氛稍顯得緩和。
左輪泰說:「以輸為贏,換句話說,就是拿到最小的牌就是贏了。」
左輪泰再次搖頭說:「賭博需要『旗鼓相當,棋逢對手。』那才有趣味,我想找高手對賭一番!」
這三個人玩牌的技術各有所長,可以說半斤八兩,不分上下。自然,他們三個人的心中也很明白,誰也佔不了上風,想贏得這場賭博,談何容易。
駱駝同意賀希妮的說法:「賀小姐說得對,我們何必大庭廣眾,鬥給外人看呢?」
「我能參加一份嗎?」她問。
三個人都露了一手,「半斤八兩」,誰也沒贏,誰也沒輸,第一局平手。
磁器揭盅和碟子取到之後,駱駝向仇奕森和左輪泰一比手,客氣說:「二位請!」
駱駝將撲克牌向關人美跟前一推,說:「小姐,勞駕妳洗牌吧!」
駱駝含笑,他只看仇奕森和左輪泰兩人的臉色,就可以知道他倆的心中在嘀咕些什麼,就只差沒有罵出口罷了。
賽跑開始時,鈴聲一響,塑膠板底下亮出了一道像是雷達似的電光,不斷地旋轉著,當電光與要跑狗的鐵輪子接觸時,跑狗便向前飛竄,時間只是一瞬,就看跑狗與電力接觸的是否良好,有爭先領頭的,有遲滯不前的,也有「拋錨」的,還有最後趕上的……。
左輪泰也說:「小姐,我們還是不希望妳參與其中,會亂了我們的場面呢!」
左輪泰搖首說:「我還未到著急的地步,今夜承蒙邀請參加『蒙地卡羅之夜』,純是技癢,為賭錢而來!」
駱駝既然有這樣的要求提出來,兩個女士之中,有一個是左輪泰的義女,仇奕森無法拒絕。
駱駝平淡地說:「老狐狸一直肚子裡有特別的盤算,可是一直遲遲沒有出口,你不妨說說看!」
「到目前為止,還是三分天下,這得要看發展如何,始能下定論呢!」左輪泰說。
賀希妮的艷麗早已在賓客之中奪目了,特別是她的衣飾,說明了她是一位富家千金,有保鑣隨行,再加上是蒙戈利將軍的特別客人,剎時間,所有在場的男士眼睛為之一亮,立刻被吸引了。
仇奕森隨口說:「但是假如停電,大家都沒得玩了!」
駱駝說:「若以公平而言,賭撲克!可以換三張牌,比較容易勝負!」
仇奕森點頭說:「駱駝教授是明白人,早就猜想到了!」
「由那兒來打那兒回去,不再管他人的閒事?!」
左輪泰和仇奕森同時回頭,真的,關人美正朝他們的賭桌過來了。
揭盅之後,搖出來的是「大天」雙六,雙數。
「也好,在賭場上能和高手對壘,也是一大樂事也!」駱駝改變了語氣說。
「悉聽尊意就是了!」仇奕森說。
駱駝首先發現,心中明白,不用說,關人美是左輪泰的助臂,她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事情,找左輪泰報告來的。
很多正在拉「吃角子老虎」的賭客,被他們的高談闊論吸引和*圖*書,停下了扳手佇立傾聽。
「吃角子老虎」原是最輕而易舉收入至豐的賭博,現在只因駱駝的幾句話,「仁慈會」的收入立刻就打了折扣。駱駝發表完他的謬論,持著帽子坐在酒吧旁,倒出所有的銅幣,逐枚點數,有意吸引旁人注意。
左輪泰不需要看牌,即說:「我也不放棄!」
「我已經選中閣下為我的對手了!」
「那是孩子們玩的!」
駱駝考慮了片刻,便說:「我們要賭得公平!」
「皇后酒店」裡什麼樣的賭具都有,它之所以稱為「蒙地卡羅之夜」,就是可以和世界上任何的賭城媲美。在進門的正廳處,有著十餘排長龍的「吃角子老虎」,由一角錢到十元賭注的機器全有。
「在兩位『賭客』的跟前,沒有硬賭的道理!」駱駝說。
「比喻說,么點是一個圓形,圓溜溜的,六點是麻酥酥的,落在磁碟上所發出的聲響就不一樣!妳可曾聽說過偷保險箱的竊賊,也能憑它的聲響聽出它的開關樞鈕?」
仇奕森雙手抱臂,矜持說:「賭你的回程機票!」
駱駝兩眼一轉,左輪泰話中有因,必然是有所指的,他決不能承認。因之駱駝露出了笑臉,說:「左輪泰,別搞錯了,我也是接受邀請而來的,可能你我是被同一人邀請的呢!」
「一點不錯!」仇奕森說:「這樣便不容易作弊了!」
關人美順手換了一張牌給他,駱駝以手背擋著,按在桌面上偷偷一看,點頭表示滿意。
左輪泰卻說:「關人美是我的女兒,應該避嫌……」
那日本式單雙賭桌的管理員,是一位道地的日本妞兒,穿著日式和服,看見貴客路過,老是鞠躬如也的,駱駝能說日語,嘰哩呱啦地要求那位日本妞兒給他們換上中國的磁器揭盅和碟子。
賀希妮說:「我願意不惜代價學習!」
騙子說的話不可靠,左輪泰早有警惕,他打量了駱駝身畔的常老么,又打量了外貌美麗的富家千金賀希妮,還有賀希妮身旁站著提皮包的彪形大漢占天霸,奇怪的是,駱駝的義子夏落紅不在場,還有駱駝至為有力的助手孫阿七、查大媽……都沒在大廳內呢。
左輪泰不甘示弱,他取起撲克牌在手中一砌,然後用相同的手法,將撲克牌當做玩手風琴似的一拉一扯,伸縮自如……最後,他將撲克牌按在牌桌上,用指頭一劃,整副撲克牌便散開如同一把扇子。
「不!在未發牌之前,勝負未成定局,我們誰也沒有把握,何不先作失敗的打算?到時才可以減輕痛苦啊!」
他們三個人押的全是「人頭面」,可謂是「棋逢敵手」,半斤八兩,誰也不輸給誰!
仇奕森向來是最沉著不過的,他以食指抹著小鬍子,直在含笑。
左輪泰提醒駱駝說:「我們只有一次失敗的機會,不許翻本的……」
仇奕森以抗議的口吻向常老么說:「你以保險箱竊賊來比喻賭徒是不應該的,現在大多數的保險箱都裝設有電動的防盜設備!憑聽覺已失去效用!」
「你這把年紀還吃老豆腐嗎?」關人美瞪目回答。
「謝謝你的邀請!」左輪泰再說:「請帖可是由閣下送的嗎?」
若說真要玩手法,駱駝可也不含糊,在他的「行業」當中,「出道」頭一項技術就是騙賭,下三濫的把戲在他們的眼中已經是皮毛技術了。
駱駝格格笑著說:「要就是我們三個人全輸了,要就是再度平手!」
「誰說人與機器賭博沒有勝算?人力勝天,機器是人造出來的,你只要用腦筋,可以將『吃角子老虎』變成『吐角子老狗』,將它擊敗!」
賀希妮打量了左輪泰和仇奕森兩人很久,遲遲沒有發言,她知道是駱駝的兩個對頭到了,在進行的計畫中,她是有責任幫助駱駝應付這兩位名滿天下的江湖客的。
左輪泰向關人美點頭。關人美自小受環境感染,學會的邪門玩藝兒很多,左輪泰交結「三山五嶽」的朋友,刀槍拳技,偷詐拐騙,都有專家可以聆教。可是關人美獨對賭詐這一門學問不感興趣,恁是怎的也學不到家。
人與機器賭博,沒有勝算的可能,但是「吃角子老虎」卻是站客常滿,扳手不停地響著,銅幣不斷地向投幣口裡塞個沒停。叮叮噹噹,機器在旋轉著。偶而也會有客人拉出個「JACKPOT」,銅板灑滿錢兜內,令人羨慕。
這時,大家的眼光便集中到仇奕森的身上,意思便是要輪到他了。假如說,仇奕森洗牌的特技不如他們倆個,便是輸了頭一遭,賭起來就不用談了。
駱駝將揭盅推開,睨了仇奕森與左輪泰一眼,說:「我們二度平手正好是保持了和氣,不必再賭勝負了!」
賀希妮自手提袋中摸出一把旅店鑰匙,拈在纖纖手中,說:「我在這酒店裡預訂了一個客房,正好供大家玩撲克牌!」
「你曾經是賭場的大亨,各類的玩藝都很精通,『仁慈會』的收入所得,相信只有全部雙手奉送了!」駱駝說。
常老么向她解釋說:「全憑聽覺,賭徒都是目觀四方,耳聽八方的,跟槍手一樣!」
「妳的道行還不夠!還是參觀比較穩當!」駱駝正色說:「高手當前,看情形我也可能吃癟!」
賀希妮在旁插了嘴,說:「駱駝教授的意思是:人與機器賭博可以有公算,與電力賭博就會失算了,對嗎?」
駱駝一聽,就知道左輪泰所指何事,所謂的讓路,無非是指盜寶!他想贏了賭局,教駱駝讓開手腳,玉成他單獨下手。由此可見,左輪泰下此賭注還是蠻有把握,駱駝玩花樣也沒有用處。
「蒙地卡羅之夜」是在邦壩水庫最宏偉的「皇后酒店」舉行,時間訂明了是晚上七時開始,憑帖入場,餐廳裏免費供應豪華餐點和雞尾酒,除此以外,樣樣都是錢了。可是差不多接到請帖的客人,下午就開始到達,有逛公園的,有帶著孩子們玩兒童樂園的,有參觀各項建設的。
左輪泰鄭重說:「我們賭一條路,假如我贏了,你讓路;輸了,我讓路!」
「誰呢?」左輪泰也聽出駱駝話中有因。
關人美說:「賭博還有年齡的限制嗎?」
左輪泰和駱駝是明白人,仇奕森玩的是最佳技術,那絕非是三兩年功夫可以練得出來的。假如說,一個賭場的老手,整副牌翻過來又倒過去好和-圖-書幾遍之後,憑他的記憶力,可以順序記出每一張撲克牌,先後不亂。
駱駝裝模作樣地看了牌,正色說:「該我出價了!我還是保持我的賭注,左輪泰要的是『讓路』,仇奕森要的是機票,你們兩位假如不願意賭這一局,可以聲明放棄!」
「房內有兩位女士,讓她們兩位洗牌如何?」駱駝說。
「我們用什麼作為賭注?」駱駝問。
另外一位女郎賀希妮,仇奕森和左輪泰都很懷疑她的身分,可是到目前為止。他們尚無法證實賀希妮和駱駝是有著什麼關連的,她可能是駱駝搞騙局的「搭配」嗎?
賀希妮表示駑詫,故意怔怔地說:「奇怪,你們三位怎麼猜得如此的準確呢?」
仇奕森接著再說:「可以佔全贏的牌只有四張,但是可以賭輸的牌,全副都是,所以,我們得以相反的方式進行!」
左輪泰說:「我們一局牌見勝負,賭注相同!」
於是,他們一行便向賭廳走去。除了賀希妮和她的保鏢占天霸跟隨著之外,總少不了會有幾個好看熱鬧的貴客。
瞧那電動跑狗場,周圍約有十尺橢圓形塑膠板製成的場地,每次賽跑有十隻玩具跑狗,跑狗的腹部有一隻鐵輪子,塑膠板的場地則有十條深窪供傳電的跑線,鐵輪子便嵌在跑線內。
「這位是仇奕森,大家都稱他為『老狐狸』,他有一腦子的邪門玩藝兒,很多人聽見他的大名都是皺眉頭的!」
此語一出,很多賭客頻頻點頭,認為大有道理,紛紛開始找尋吃脹了的機器,你等我,我等你,也搞不清楚那一臺「吃角子老虎」有人在那兒被「吃光輸足」,很多客人都歇了手,靜等別人輸光了才接上去,等候的人比拉扳手的客人還要多。
左輪泰和仇奕森同意駱駝的做法,於是,關人美又將未發出的牌洗了一遍,交給賀希妮斬牌。
駱駝說:「你仍要贏取一次行動的機會,假如輸了就自動退出!」
所以,邦壩水庫也是墨城市民假日的最好去處。
電動跑狗賭博和普通跑狗場沒有兩樣,都是以賭注積分,以電腦計算的,有時下一元賭注,會贏得十餘二十元之多。
「駱駝教授,謝謝你的請帖!」一位紳士出現在駱駝的跟前,笑口盈盈,禮貌地鞠躬說。
「不管在任何情況之下,駱駝教授是只有佔便宜,不會吃虧的。」仇奕森取笑說。
他們一行,各懷鬼胎,竟真的隨同賀希妮登樓去了。
墨城政府原是明令禁賭的,但「仁慈會」的面子很大,「蒙地卡羅之夜」的悉數收入又捐贈給慈善機構,最大的噱頭,就是平日查封了的賭博工具也全部出籠。
「在未發牌之前,誰都沒有必勝的把握,先作失敗的打算,免致最後失望!」駱駝說。
仇奕森略一遲疑,伸出食指,插|進那攤在桌面上如同一把大扇子似的撲克牌的最後一張,手指頭翹起,那張撲克牌豎立,跟著每一張撲克牌好像觸了電似的,一一順序豎立,全翻了面。
「待會兒賭場開門,妳跟著我賭,保準不會錯的!」駱駝將銅幣悉數交給酒保,要求調換大鈔,一面又向賀希妮打趣說。
他說著,伸手在那副攤在桌上散開如同扇形的撲克牌裡,挑選了四張撥到駱駝跟前,隨手翻開,四張都是A。
賀希妮在一旁裝糊塗,說:「我不懂你們所說的呢,你們究竟賭些什麼名堂?」
駱駝第三次試盅,他玩了一點小手法,假如不是內行人看不出來。
駱駝說:「至少經驗要老到!」他說著,拆開了一副嶄新的撲克牌,扔出兩張鬼牌,隨之以熟練的手法洗牌,橫拉直砌,當中插入,等於是表演,也像是魔術師玩魔術一樣。
駱駝取笑說:「關小姐說這話未免年齡不符,妳太年輕一點了!」
占天霸覺得奇怪,他也拾起骰子,向前一擲,竟是「癟十」,輸定了!
左輪泰的手法乾淨俐落,一點不拖泥帶水,可見得他在撲克牌上用功不是一天的時間,以技術而言,可能與他聞名的槍法相當。
「那麼賭徒憑他的聽覺也可以盜竊保險箱了?」
於是,駱駝就將兩枚骰子端置碟子之中,骰面是五點六點,稱為「斧頭」單數。
左輪泰指著那張日本式的單雙賭桌,說:「賭單雙倒也簡單,憑聽覺佔勝負!」
常老么說:「我是隨便比喻罷了!」
關人美注意到左輪泰身旁佇立著的賀希妮,這個女人長得不尋常,瞧她的打扮珠光寶氣的,像是在炫耀著她的財富,身旁還站有保鑣,她是什麼來路呢?她不由自主地朝他們的賭桌過來了。
聽見「停電」二字,駱駝和左輪泰的心中都暗起了疙瘩,也不知道仇奕森是有意抑或無意的。
左輪泰說:「請駱駝教授試盅!」
駱駝不樂,心想,這小妮子是有意朝他來的,真可謂不知天高地厚,遲早要給她點苦頭吃吃。
「那一項不行?」
「原來你們二位勾結在一起了?」駱駝以譏諷的語氣說。
「兩人不成局,在下參加一份!」說話的是仇奕森,他向駱駝和左輪泰同時哈腰打招呼說。
「我只是描述你的威風!」
「我想,其中一定有什麼特別技巧的!」賀希妮再說。
「三雄聚首」,每個人的表面上都很冷靜沉著,然而內心之中都是惶恐的。
仇奕森開始洗牌了,他是用雙手腰切法,切的手法很快,其實整副牌根本保持原狀沒動。自己切了牌,將上面的半疊切到下面去,手掌一磨,整副撲克牌又攤在桌面上,回復扇形。
駱駝說:「這是別開生面的賭法,給妳們一個大好欣賞的機會!」
「不!我希望你輸,這樣可以安全離開墨城!」關人美回答說。
駱駝一笑說:「其實說穿了也很簡單,利用公算,機器吃飽,也會腹瀉,看哪一臺機器吃得最多,有客人接二連三輸足,就是最妙的時機,接上去時,正是機器吐錢的時候,拉出了名堂,就得收手,重新去守候另一臺吃脹的機器,這就是公算!」
駱駝揭了盅,骰子變成二六成雙了。
左輪泰說:「老妖怪,你想錯了,我在看牌之先,一定得吸一筒煙斗,好聚精會神下注,這可以說是習慣呢。『疑心生暗鬼』最容易誤事,假如說『為人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也不驚。』莫非是駱駝教授的心中已經生了暗鬼不成?」他說著,取出煙絲。裝滿了煙斗,劃著火柴,悠然自得地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