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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駱駝

作者:費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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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相生相剋

第九章 相生相剋

不多久,警衛向金京華報告,華萊士堅持要他出外會面。
可是屋內並沒有反應,靜悄悄的,似乎像是一所空屋呢。
「那名女傭和丫頭長得標緻麼?」金燕妮好奇地問。
「啊,這不就是李乙堂嗎?」林淼叫了起來。
一陣馬達發動之後,出租汽車打了個倒退而去。
「你們想謀殺嗎……?」李乙堂吶吶說。
仇奕森隨同大家重新進入展覽室去,室內的情形和原先沒有兩樣,那隻巨型玻璃罩下的人形,頭戴龍珠帽,身披珍珠衫,在強有力的兩支探射燈照射下,華光奪目,令人神往。
林淼大喜,臨坐上車之際,回首向仇奕森說:「仇叔叔,謝謝你了!」
仇奕森正在應付華萊士范倫,聽說林淼抵步,他並不覺得驚訝。最令仇奕森感到可疑的,是三個蒙面賊和林淼所發生的關係。
常老么是大騙子駱駝的把弟,排行老么,在江湖道上混了也有一段歷史,經驗還是夠豐富的,李乙堂能瞞得過他嗎?
史葛脫和威廉士非常不樂,但他倆沒敢胡亂闖進去。
「別打歪王意,我們既然袒誠相見,就要規矩談買賣,誰也別想佔誰的便宜!」李乙堂機警地說。
是夜,羅國基老先生還在辦公室內作理論上的研究。
「我相信沒有!」何立克說:「你們不要懷疑到我的頭上才好!」
仇奕森和金燕妮趕忙追過去。果然,地上有著斑斑的血跡,但是已經被人踐踏過了,呻|吟之聲發自牆內,甚為微弱。順著空心磚的位置輕敲,試探那扇暗門大小,順著磚縫去找尋,然而,沒有發現它的開關。
仇奕森故作神秘,向他附耳說:「觸電!誰想覬覦這展覽臺上的兩件寶物,誤踏機關就會觸電!」
仇奕森一面和羅朋揮手道別,一面如攫小雞般將林淼推進汽車裡去。
「兩件贗品偽製的程度如何?和萬國博覽會展出的相似嗎?」仇奕森問。
羅老先生的頭頂被用槍柄擊傷,流了一些血,送到外科醫院裡去縫了好幾針。
「『薩位記古玩店』的對頭指點,將你的地址給我!」林淼說。
羅老先生打電話報了警。警探大隊趕抵現場展開偵查。
警衛說:「上面交代下來是如此,我們只是盡職責行事!」
「最大原因,是我們的藍圖失竊了,假如出了差錯,我們公司就名譽掃地了!」羅朋沮喪說。
仇奕森回答說:「林淼曾經到李乙堂處去過,他被人暗地跟蹤,所以到這裡來是辨認跟蹤者的!」
「你們是什麼人?」他吶吶問。
墨城的華僑,鄉親觀念甚濃,那座三水村,幾乎全是同鄉華僑。三水村的面積並不大,頂多不過五六十戶人家,依山傍水,景色卻是十分綺麗,該村的進口處是一條新開闢的馬路,建築物散佈在山的兩旁,像梯形似的,有花園洋房,也有中國式的建築,雕梁畫棟,亭台樓閣……
左輪泰冷冷地道:「本人流落在墨城,生活無著,不得已,需要找一點生活費用!」
吃這一行飯的人,壞主意特別的多,比方說,某某古玩商向林邊水推薦某一件古玩,林邊水有意收購,李乙堂偽造的贗品捷足先登,「價廉物美」,橫腰裡搶奪過一票好買賣。反正林邊水並不是什麼真的古玩鑑賞家,他之所以收藏古玩,無非是標榜自己的家當和身價罷了。收藏一件贗品,和收藏一件「貨真價實」的寶貝,對林邊水沒有兩樣。
果真,連住屋的大門也沒人管,隨手推門就可以入內。
警方認定這是普通竊案,藍圖等於是廢紙,賊人大概是隨手拿它包了東西。
李乙堂似不願意回答他們的問題,只支吾著說:「你們是怎麼進來的?屋子裡的人呢?……」
「我會喊救命的……」李乙堂掙扎著說,形色頗為慌張。
金京華剛嚥進咽喉的一口酒幾乎噴了出來,結結巴巴地說:「展覽會會出什麼樣的亂子呢?」
「我好像曾經見過你!」李乙堂說。
「以假可以亂真!」林淼說。
仇奕森搖頭道:「觀眾不可能會踩上展覽臺上去的,除非是不肖份子!」
因為三個賊人都是蒙著面的,羅老先生無法說出他們的面貌,警方更是束手無策。
林淼已等不及,他抬手在牆上猛拍。「喂!裡面有人嗎?」他高聲大叫。
「慢著……」李乙堂不待仇奕森關門,已經告饒矣。仇奕森還是將密室門猛力掩上並下了閂。他守在門外靜候李乙堂的反應。
仇奕森說:「科學越是昌明,盜賊的智慧越高,這是相對的,這防盜設備的機械看似複雜,但是有頭腦的盜賊仍然能夠攻破機械的弱點,照樣得逞,我們可以列舉世界許多尚未偵破的稀奇古怪的竊案,有一些盜賊,是專門找麻煩的事情幹的!」
「不可以稍為增高嗎?因為這是有違信用和道義的買賣!」
駱駝正打算找林邊水理論,消息傳來,仇奕森正在博覽商展會大動機械工程,這時候博覽會的天壇古物展覽室大興機械工程,駱駝搞不清楚仇奕森又是在搞什麼鬼?
「女傭和丫頭打架嗎?」何立克失笑問。
左輪泰感到很為難,氣惱說:「老狐狸,你好厲害!」
「珍珠衫,龍珠帽!相同的兩件東西!」仇奕森說。
「仇老弟,你在搞什麼鬼?」金範昇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他說:「我李某人向來是言而有信的,只要條件談妥,絕對遵守道義,現在可以交貨了!」
仇奕森走過來向羅國基握手說:「最好是天機不可洩漏,否則你的設計就沒有價值了!」
仇奕森經過反覆考慮,顧慮很多,心中反而形成不安。若是三個蒙面盜的目的志在那份電子防盜設備藍圖的話,而又不是駱駝或左輪泰方面幹的,那麼企圖盜寶者另外還有第四者出現。這豈不糟糕嗎?
「仇叔叔,難道說,你懷疑三個蒙面賊就是華萊士和他的助手?」
仇奕森兩眼灼灼,憑他的經驗,又開始在室內打量。李乙堂是一個狡黠的人物,室內的秘密機關恐怕還不光只是那道暗門密室呢。
「誰?」林淼反問。
「不多說了,快領我去!」
「不可能的事,我離開此地,就到『金氏企業大廈』去的!」
仇奕森向金燕妮附耳說:「是博覽會電子防盜設計的藍圖!」
駱駝剛摸清楚該防盜設備的底細,有了妥善的應對方法,假如仇奕森實行變更改裝的話,那麼駱駝又得重頭再加以擬計了。
李乙堂兩眼灼灼,好像已經料想到仇奕森的意圖,他露出貪婪的形色,故意遲疑著說:「這要看你肯出的代價如何了?」。
「據我看,你們所有的人,心情都緊張在展覽會之上,假如展覽會出了亂子,其他的事情就休想再提了!」林淼說。
仇奕森最重要的是要找尋李乙堂所縫製的珍珠衫和一頂龍珠帽,但是他走遍了室內,並沒有發現。
是時,天色已告大亮,博覽會場內的防盜設備工程改裝也告結束,所有的工人疲乏地踱出天壇。
「慢著!」仇奕森忽然吩咐大家安靜,他側著腦袋,聚精會神地,像是發現什麼似的。「我好像聽見有人呻|吟之聲,就在這工作室內。」
李乙堂指出在他工作桌的抽屜裡收藏著有好幾瓶美酒,是供工作時邊飲提神的,因為他的行動不方便,請何立克代勞。
「那麼看也是白看了?!」
李乙堂吃古玩飯有三十餘年歷史,由學徒而至雕鑲,也曾經自己開過店舖,也許是缺德事情做得太多,某年,一把天火將他的店舖焚毀,李乙堂也在火場中跌傷了腿,變成殘廢,老婆燒死、姨太太席捲而逃,可以說是家散人亡了,此後,李乙堂便靠替人做幫工。由於雙腿殘廢行動不方便,雕鑲工作便留在家中做。
拉開暗門,裡面漆黑一片,靠外面的燈光射進去,可以看到有一列木架,堆放了各種不同的古玩,一個人躺在地上,正在斷斷續續地呻|吟著。
「全跑掉了嗎?……」李乙堂露出驚訝之色。「妳怎知道她們全跑掉了?……」
金燕妮還是想不懂,說:「既然沒有用處,他們又何必取走呢?」
仇奕森說:「我仍在考慮!」
仇奕森說:「華萊士對電子設備懂得多少?」
汽車急向市郊的三水村行駛。
「你們不用著急,李乙堂一定會招供的,我們耐心等候幾分鐘!」
仇奕森向大家擠了擠眼,仍然抱臂等候著。
「仇奕森叔叔,你有什麼作用呢?」金燕妮問。
「你如何改裝呢?」
金範昇將仇奕森拖在一旁,極其慎重地說:「仇老弟,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是多年的老兄弟了,你總不至於出賣我吧?」
「你們打算委託我做什麼買賣呢?」
「你說李乙堂正在偽製龍珠帽、珍珠衫,它在什麼地方?」他問林淼。
林淼說:「四下裡黑黝黝的,連行人都絕了跡,左輪泰會在這時間出現嗎?」
常老么得到林邊水的指點尋著李乙堂,以千元的高價訂製兩件贗品,想不到林淼竟摸索著相同的路線,幫同仇奕森將兩件「成品」先行取走。常老么到了取貨日期,如約往訪李乙堂,李乙堂偽稱遭遇盜劫。
「沒有的事!這是我的工作室,你可看見有珍珠衫和龍珠帽?誰造謠言天打雷殛!」李乙堂矢口否認,還指天發誓。不過,由李乙堂的形色可以看出蹊蹺,他是意圖抵賴,而且顯得有點慌張。
客廳內的佈置也很簡陋,髒污得令人難以相信,幾張沙發椅好幾處露出了破棉絮。
「你做這種買賣還要查問根由的嗎?」仇奕森說出了內行話。
「為什麼不相信朋友呢?」李乙堂含笑。
總經理室內有著一隻保險箱,那保險箱的鐵門上也有撬過的痕跡,但是賊人並沒有將它弄開。
「警署的記錄有時是糊裡糊塗的,經常會誤誣好人!」華萊士說。
以現場的種種跡象來看,那是外行賊幹的,像羅國基那樣的一個老頭兒,風吹就會倒,還需要用兇器將他擊昏嗎?仇奕森心想,假如三個竊賊不是以盜財為目的,他們可能會將贓物拋棄在大廈內,或是大廈的附近。假如要證實這項想法無誤,可以就近找尋,或許可以將贓物找尋出來。
「既然你要站在敵對的立場,我們還有什麼和氣可言的?」仇奕森說。
這時,羅朋正在接受各方親友各種的慰問,忙得不可開交。
駱駝分配給孫阿七和彭虎、查大媽的任務,是隨時監視仇奕森的行動,蒐集他的情報。
「華萊士可知道這件事情?」
「你是什麼人?」金範昇皺著眉宇問。
「這就好了!」仇奕森說:「你別中了歹人挑撥離間的奸計,讓我們自起內訌!」
「呸!你為什麼全不知道呢?到底電子防盜設備是由你們公司負責?還是由仇奕森負責?」
華萊士很不自在。
羅國基說:「看似沒有改變,實際上卻改變得多了!」
「你瞧著辦,可不要太小氣就行了!」
林淼向金京華說:「沒關係,仇叔叔已經答應過替我找出那兩個女人,包在他的身上!」
李乙堂有一段時間生活似已面臨絕境,但是自從和「薩拉記」搭上了關係之後,日漸又闊綽起來,因此謠言也就不脛而走。
仇奕森也有了警覺,根據李乙堂所說的經過,林淼被人跟蹤的成份很大,問題是,誰會跟蹤林淼?又有誰知道林淼是在和圖書為仇奕森跑腿呢?
「那有什麼用?強中自有強中手,竊賊的手法也隨之高明,就算你有更周密的防範,竊賊照樣可以得手,這種例子太多了,我不以為你們的電子防盜設備有什麼作用!」
「仇奕森會懂得電子設備的改裝嗎?」華萊士再問。
仇奕森呵呵笑了,說:「在外面跑跑,四處混混,肚子裡就需要有一本『百科全書』,任何事情不能全盤精通,也得加以了解,機械是刻板的學問,只要電路接通,沒有故障,不會錯到那裡去!」
「什麼樣的小玩藝?」
「金京華兄妹對他信任,他是我們的僱主,我無可奈何呢!」
華萊士范倫帶著他的兩名助手史葛脫和威廉士同來,三個人三張嘴,拉大了嗓子亂吼,幾乎動武。
室內靜幽幽,陰森森的,不見有人在內,天花板上懸掛著一盞四十支光的燈泡仍在亮著,繞室四周的牆壁,豎立著許多雕塑石像,大多數是供墳地上擺供用的,也有石獅子,烏龜托碑,大概就是李乙堂偽造的古玩的一部分。
「狗屁,誰跟蹤我幹嘛?」
他被拖出密室之外,呼吸著新鮮空氣,似感到是死裡逃生,瞪大了眼,向著面前的幾個陌生臉孔不住地打量。
「我有很多的檔案,任何竊賊逃不出我的掌握,除非是新出道,以前沒有過犯案記錄的!」
「左輪泰先生怎麼判若兩人了?」林淼並無惡思,趨上前就要和左輪泰握手。
「閒話少說,現在你將贗品丟失了,到了交貨時限,如何應付呢?」仇奕森問。
牆壁上佈置的電眼位置並沒有改變,仍然還在原地,只是那隻巨型玻璃罩的底下卻多裝上了一把鬼頭大鎖。
賊人經過了一番翻箱倒櫃,羅老先生終於警覺,他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推門出來,站在閣樓的欄杆上向下觀望。
「華萊士曾經向我問過,但是我們全不懂你的用意何在。」金京華終於承認曾經向華萊士吐露過。
是夜,博覽會打烊後,整個展覽會場進行清場,守衛人員如臨大敵似地,在各要道處作安全佈置。
仇奕森忽地注意到金範昇所乘來的一部出租汽車,靜靜地停在一旁,那位司機正用手肘撐著車窗,扶著腦袋在打盹呢。
「待我介紹,這位是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槍手』左輪泰!」仇奕森搶著說。
金範昇說:「告密者是誰?」
「放我出來,我什麼話都說!」李乙堂邊拍著門叫喊,一面嗆咳不已。
「你們要這兩件東西幹嘛呢?」他問。
金京華不樂,說:「你是在危言聳聽!」
何立克搔著頭皮,眼睛直在室內打轉,說:「那麼為什麼它會失蹤了呢?」
仇奕森已經察看過密室內的情形,它也可以稱為是一間儲藏室,差不多李乙堂偽製的古玩成品,都收藏在內,它設計了暗門,就是恐怕被人發現,想不到李乙堂被人打傷竟也關在這間密室之內,它的內部空氣不夠流通,假如不是及時發現的話,李乙堂必然窒息致死,真夠冤枉了。
「非但縫製珍珠衫,而且連龍珠便帽也已經製好了!」林淼若有其事地答。
金京華沒敢辯駁,在朋友的道義上,他也很覺過意不去,實在說,仇奕森的用心何在?他也搞不大清楚呢!
這時,戶外起了一陣爭吵之聲,原來是金京華僱用的私家偵探華萊士范倫聽說「羅氏父子電子機械工程公司」要變更設計,改裝電子防盜設備,正在趕夜工,所以漏夜趕來了,但是把守外圍的警衛禁止他踏進天壇,所以發生爭吵。
「沒有……」金京華吶吶回答。
林淼是憑他的父親和墨城的古玩商的交往,而循線索尋獲贗品製造專家李乙堂的。林淼往訪李乙堂,蒙面賊跟蹤至,他們究竟是跟蹤或是同林淼走的相同的路線?蒙面賊是根據什麼線索找尋李乙堂的?又怎麼知道他正在著手贗品珍珠衫和龍珠帽?
「屋內有人沒有?」林淼拉大了嗓子問。
林淼會為仇奕森跑腿,可謂陰錯陽差,他根本不了解父親和駱駝之間進行的盜寶陰謀,所以「吃內扒外」,竟幫到敵對的方面去了。
「假如你能在最短的時間交貨,我可以增加兩百元!」仇奕森說。
「你是得到駱駝教授給你的消息,所以到博覽會來的?」他問。
蒙面賊翻牆破窗傷人,只偷去了一些不值錢的東西,這是疑問之二。
這句話惹得何立克格格大笑,但是也並不因此使仇奕森和金燕妮感到輕鬆。
「也許他已經聞風而逃!」金燕妮自作聰明說。
「年輕人不要急躁,『打草驚蛇』就會被跑掉了。倘若鴻飛冥冥,你就再也難找著了。只要有緣,我會為你做這個牽線人的!」
華萊士范倫向羅國基老先生打聽說:「我看除了多了一把鎖之外,並沒有什麼改變呢!」
「誰發現你進入這間工作室?」仇奕森問。
這是一樁好買賣,在李乙堂而言,可以說是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但是事情卻出了意外,距離交貨日期還有三天,在林淼光臨他的住宅,偷窺他的工作室離去後,不久,突然來了三名彪形大漢,以手帕蒙面,闖進他的工作室,將他毆傷,逼他打開了貯藏室,將兩件贗品古玩奪走了。
「我們在修改防盜設備的工程!」仇奕森回答。
「這就奇怪了,它為什麼會失蹤了呢?整棟屋子空著,連李乙堂和他的兩個女人也同時失蹤!」仇奕森搔著頭皮,希望能找出答案。
「那只是時間上的問題,我可以漏夜加工,稍緩一兩天交貨,應該是不成問題的!」李乙堂一面答話,他又倒了一杯酒,雙手給仇奕森遞了過去。仇奕森揮手婉拒。
「假如我也需要一套珍珠衫和龍珠帽,需要多少時間可以交貨?」仇奕森問。
「你確實發現李乙堂在縫製一件珍珠衫嗎?」他問林淼說。
仇奕森一聽,頓時緊張起來,急說:「你為什麼不早說呢?」
金燕妮失笑說:「難道說,你們懷疑金京華會是蒙面賊嗎?」
左輪泰聳肩說:「結論別下得太快,我尚在舉棋不定呢!假如你一定要將界線畫清楚的話,就等於是逼我敵對了!」
林淼搔著頭皮說:「仇叔叔有『歪理十八條』,你總是有理由的!」
林淼是為仇奕森奔走打聽各古玩店,找尋擅於偽造古玩贗品的工匠而忙碌的。差不多和他父親有生意往來的古玩店,他都帶著仇奕森跑過了,沒什麼結果。這天,他有了新的發現,懷著極興奮的心情,馬不停蹄地趕到「金氏企業大樓」,找著金燕妮和何立克,又匆忙追蹤到此。
「看門的並不知道我們在此動工程呢!」
林淼是接受仇奕森的央託,憑他父親和古玩商的交往,踏遍整座墨城的古玩店,企圖找尋出一位贗品古玩專家。
「你們是幹什麼的?……」他問。
「仇奕森只是一名老江湖,值得你們如此相信嗎?」華萊士說。
仇奕森繞著屋子以了解周圍的環境。什麼地方是拋棄贓物最理想的地方呢?那必是最方便而且又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
「他的古董,大可以和蒙戈利將軍的收藏軋苗頭,不過大部分都是贗品……」
「你怎會知道我在此的?」仇奕森問。
仇奕森心中明白,林淼所說的沒有假,李乙堂偽造珍珠衫和龍珠帽必是事實,而且這事必和盜寶有著關連。那必是盜寶者企圖運用「偷天換日」的手法。李乙堂寧死抵賴的原因,自然是因為知道這是違法的勾當,盜寶東窗事發之際,他恐怕被牽連上身也。
四個人全笑了。
「家父曾招待駱駝教授參觀過我們家中珍藏的古物!」
「我們將你由密室內救了出來,是誰將你關進去的呢?」仇奕森一面將李乙堂的兩支手杖自密室內扔了出來,一面掣亮了打火機,尋著電燈的開關,將電燈啟亮了。
金範昇說:「有人向我告密,指出你打算實行自盜……」
林淼說:「我們曾經見過面了,是金京華介紹的,華萊士先生是金京華主持的保險公司的私家偵探!」
「薩拉記古玩店」是古玩商之中買賣做得最出色的古玩商之一。該店的店東交遊廣闊,又善辭令,客戶大部分都是像林邊水那樣的人物,差不多的交易,可以說是沒有談不成功的。因之,「薩拉記」被同業妒忌,謠言也因此而起,有人說「薩拉記」是最擅長製造假古玩的。
「我不知道,據金京華說,是因為我們的電子防盜設備的藍圖失竊的原因!」羅朋答。
「當然給你現金!」
「你們究竟在搞什麼名堂?我簡直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林淼說。
「當然是對萬國博覽會有著特別陰謀的人!」仇奕森說。
「羅氏父子電子機械工程公司」傳出了可怕的消息,他們在午夜遭到蒙面賊械劫。
他找著仇奕森,上氣不接下氣說:「我找到了一個贗品古玩專家,專門仿造古玩的……」
「既然被人奪走,李乙堂為什麼不肯承認呢?」何立克提出第二個疑問。
林淼仍在纏著仇奕森,說:「仇叔叔,我對你一直是最尊敬的,希望你言而有信,我們什麼時候去找那位朱小姐?」
金燕妮又將珍珠衫披在何立克的身上,將龍珠帽給他戴上。
「打算殺你滅口的人在前,我們是後到的!」仇奕森說:「我們並非查究你偽製博覽會的古物,只是希望知道是誰委託你偽造的。」
在離開醫院時,林淼問仇奕森說:「偽製古玩的專家你還需要嗎?」
「你想要多少錢?」
仇奕森以試探的方式在牆上用各種不同的角度用力猛推,但是並沒有推開,他又試著用雕刻刀在牆縫上撬挖。
「不過,以後若有好生意時,我們還是會關照你的!」林淼說。
「老頭兒,你還欠我車資一元二角!」左輪泰跳上車時,向金範昇招呼說。
立時,金燕妮和何立克、林淼三人面面相覷,搞不懂仇奕森究竟在弄些什麼名堂?
「凡是私家偵探都詆毀警署,否則他們哪來的生意?」一個工人忽地插嘴說。
「但是有人說,你仿製正在博覽會陳列著的珍珠衫和龍珠帽,那就不是尋常的事情了!」仇奕森說。
林淼不由自主地也跟著仇奕森向博覽商展會的四周不斷地打量,希望能發現左輪泰。
「我可以指天發誓,事實的經過就是如此!」李乙堂斬釘截鐵地說。
「不可能有人跟蹤我的!」林淼斬釘截鐵地說。
金燕妮不懂。說:「怎樣下手?」
華萊士搖頭。「李乙堂是幹什麼的?和我們有什麼關連?」
仇奕森接過珍珠衫,驚嘆不已,到底這是出自名家之手的贗品,真是可以以假亂真呢。
「自然,在你的心目之中,一定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了?」林淼問。
羅朋希望留在室內幫忙他的父親。仇奕森拍著他的肩膊說:「你和我一樣,反正都是不懂的,何不迴避?否則,偷竊的蒙面賊可能又會找你的麻煩了!」
華萊士暗暗咋舌,說:「真的嗎?假如是購票參觀的觀眾誤踩機關,豈不要出人命了?」
「不!李乙堂有一間他自己的雕刻室,平日是絕對禁止任何人進內的,連他的家人在內,門前還掛著有謝絕參觀的字樣!」林淼解釋說:「昨天,我得到了李乙堂的地址,特地登門拜訪,李乙和圖書堂正好在他的雕刻室裡工作。經女傭傳報,李乙堂看過我的名片後,知道家父是玩古董的客戶,以為有什麼好買賣上門,他的那所工作室是重門疊戶的,顯得有點神秘,李乙堂有一條腿殘廢,扶著拐杖自內穿出來,請我在客廳裡喝茶,我們正交談間,事有湊巧,李乙堂家中的女傭和丫頭打架……」
「那就放他出來吧!」金燕妮貼耳偷聽,替李乙堂求情。
「我的行動不方便,可否將手杖還給我!」李乙堂指著被扔在地板上的手杖說。
何立克勉為其難地為他拾起手杖,擲在他的身畔。
「可需要找一個醫生?」何立克自告奮勇。
「左輪泰?」金範昇聽見「左輪泰」三個字,打了一個寒顫。「你為什麼喬扮出租司機?」
林淼不願回答此一問題,說:「我幫忙你在這四周查看,左輪泰是否會躲藏在什麼地方!」
「仇老弟,你們在搞什麼名堂?」那是一個極其蒼老的嗓音,話未說完已是一陣咳嗽。
「這是我唯一的一間貯藏室,它裡面並沒有收藏著什麼珍珠衫、龍珠帽!」李乙堂搖著頭堅決否認,說:「你們幾位是幹什麼的?擅入我的住宅,還含血噴人,我要報警啦!」
林淼呆了半晌,自覺沒趣,便發動車子,駕車徐徐駛出市郊。
經過損失調查,可以說是沒什麼特別的損失,一位女職員遺忘在辦公桌上的一隻女用手錶被取走了;羅朋辦公桌上的收音機失蹤;另外還有一支自來水筆也被竊走。失物都是零零星星的,說不上是一些很值錢的東西。
「難道說,你所知道的就是被三個來歷不明的蒙面客襲擊,奪走贗品珍珠衫,然後將你擊昏鎖在貯藏室內?」仇奕森問。
林淼連忙否認,說:「是家父叫我來的……」
這時,金燕妮,何立克和林淼聽說仇奕森在「羅氏父子電子機械工程公司」,他們也匆匆忙忙地趕到。
「這要你去回想,要不然,三個蒙面賊怎會趕巧在你離開李乙堂的住宅後便搜劫李乙堂的工作室呢?」
「沒有!」林淼非常肯定。
華萊士的兩名助手史葛脫和威廉士在玻璃門前鬼頭鬼腦張望。金燕妮已經在螢幕上發現,立刻提出警告說:「任何人不得入警衛室,否則警鈴會全面大響!」
「怎麼回事,他既然是偽製了珍珠衫,為什麼不在屋子之內,又被人毆傷關禁在密室之內?」何立克說。
「給你一千五……」
「我想,仇老弟江湖四海名氣混得響亮,急公好義,嫉惡如仇,應不會做出這種狼心狗肺的事情的!」
「這是最簡便的方法,比我們到處去摸索找尋朱小姐的下落,不是方便得多了嗎?」
「我向來是言而有信的!」仇奕森向他擠眼說。
「我得到有人告密……」
李乙堂在室內猛力拍門,發聲怪叫,可是沒有用,室外只能聽得到極輕微的聲息。
這時候,警衛恢復了佈防,博覽會當局也派出人來察看他們的防盜設備改裝工作是否竣工?因為距離開放的時間只有一個小時了。
仇奕森說:「『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這是『作戰』的道理,既然對方已經有了這種意圖,我們何不先將它弄到手呢?」
「製造古玩並不犯法,願者上鉤,這也等於是藝術品,自然有附庸風雅者收購!」李乙堂理直氣壯地回答。
「李乙堂是誰?」華萊士怔怔地問。
駱駝靈機一動,就想到林淼,決意要利用林淼一番。
「那不等於自找麻煩嗎?」
「『羅氏父子電子機械工程公司』被劫,只丟失了一架收音機,一隻手錶和一支自來水筆,我想,賊人拿著這幾件東西,不過是一種掩飾的行為,並沒有用處,可能就扔在這附近,我們將它尋出來予以證實!」仇奕森解釋說。
「他根本不會懂的!」
「駱駝教授都會派人出來刺探行情,左輪泰怎會心甘寂寞?」
「我們先把條件說好,我幫你去看那位專家,你帶我去看那位朱小姐……」林淼再說。
他們好像被李乙堂的故事吸引,忘卻了當前面臨的難題。
「我沒有機會,你逼著我去掏陰溝,翻垃圾箱!」
羅國基因為受傷躺在醫院裡,所以這項改裝工程就由他的兒子羅朋主持。
仇奕森說:「你不是外人,告訴你也無妨,一切還原,只是多添一些小玩藝進去!」
「假如我的判斷正確,可能是被人奪走了!」仇奕森說。
「反正出了問題,由他們自己負責!」
原來,那位司機竟是左輪泰喬扮的,可想而知,向金範昇老先生電話告密也是左輪泰幹的了,他將時間配合得十分恰當,等到金範昇走出「金氏大樓」時,左輪泰所駕駛的出租汽車就迎了上去,金範昇不知內裡,就乘著他的出租汽車馳到博覽會天壇展覽室來了。
但是有一點問題,李乙堂被毆傷了,又被禁閉在密室裡,似有殺人滅口的企圖,駱駝和左輪泰做任何案子是從來不傷人的,難道這又是第四者所為?仇奕森的智慧也略有了迷糊,很簡單的問題也漸趨複雜了。
林淼在村口停了車,帶領著仇奕森等沿石級而上,繞到第一層街最末端背著流溪的地方,就是李乙堂的住宅了。
「也許它被人奪走了,你沒看見李乙堂被人打得頭破血流嗎?」林淼自作聰明說。
「這麼複雜嗎?」林淼問。
「你原先的那位主顧,和他相同的代價!但是得先交我的貨,將他的延遲押後!」仇奕森說。
左輪泰的臉孔一沉,正色向仇奕森說:「你罵人不太惡毒了嗎?這會有損朋友之間的和氣!」
仇奕森說:「『羅氏父子電子機械工程公司』的防盜設計藍圖失蹤,我們的工程改裝,是以防萬一!」
李乙堂的話未說完,已經被常老么軋出苗頭,看出內情必有蹊蹺。常老么是個大塊頭,「老虎不吃人,形狀嚇煞人。」像李乙堂那種人,生來就是賊頭賊腦的和一把刁嘴,除了揍他以外,沒有其他的好辦法,三兩下拳頭就把李乙堂的真情實況全揍出來了。
林淼說:「原來你是『一石二鳥』的做法!」
「難道說,李乙堂是公開這樣做的嗎?」
「怎樣改裝呢?」
仇奕森便說:「既然如此,你就讓他們進來參觀就是了!」
「奇怪的是,那位專家竟縫製一件珍珠衫,和萬國博覽商展會展出的一件頗為相似!」
「那麼據你的判斷,是什麼人下的手呢?」何立克又問。
「現錢交現貨!」
「你們為什麼爭吵?」他問。
「情人眼內出西施,有何不可?」金燕妮說。
三個賊子大驚失色,其中一個賊人火速趕上樓梯去,不由分說,用槍柄猛力將羅老先生擊昏。大概過了個把多個鐘頭的時間,羅老先生醒了過來,賊人早已鴻飛冥冥矣。
仇奕森更覺情形不對,以駱駝和林邊水的關係而言,那麼林淼和他們也是一夥的了。
林淼怔怔回答說:「我會被誰跟蹤呢?」
「燕京保險公司」是負責兩件中國寶物展出的安全的,同時,天壇展覽室內的電子防盜設備,也是由「燕京保險公司」委託「羅氏父子電子工程公司」設計裝設,所以,由「燕京保險公司」出面,具呈文向展覽大會當局申請變更改裝,金京華和羅朋奔走了一番,很快的就獲得當局批准。
李乙堂搖首說:「『又要馬兒好,又要馬兒不吃草。』那怎麼行?這樣怎會令客戶滿意呢?」
仇奕森的工作頗為認真,幾乎每一件零件,他都仔細加以檢查。其實仇奕森並非真懂,他是故作姿態,裝模作樣罷了。
「這樣也很簡單,我將你重新關進貯藏室去,窒息的滋味相信你已經嚐到過了!」仇奕森說著就立刻動手,他雙手揪著李乙堂的胳膊和大腿,如攫小雞般提了起來,就要再將李乙堂扔進密室裡去。
文件櫃內多的就是藍圖,單單只取走了博覽會的設計藍圖去包東西,這是疑問之三!
嗯,有一塊磚是處在牆縫裡的,輕向外拍,整塊磚可以取出來,裡面有著一根鐵閂,拴著一隻鑲牢了的鐵環,將它拔開,那扇暗門就可以活動了。
這是仇奕森向警衛關照的,除了工作人員及「燕京保險公司」所指定的幾個人之外,任何人禁止進內!
仇奕森一竄上前拉開車門,那位司機便踉蹌跌了出來。那位司機的身手倒是不凡的,他並沒有摔倒在地,一個打挺就站穩了。
「羅氏父子電子機械工程公司」內根本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但是所有的文件卻翻得亂七八糟,裝有鋼鎖的文件鐵櫃也被撬開,所有羅老先生歷年精心設計的機械藍圖翻得遍地皆是。
「別提了,說出來怪難為情的!」
林淼搖著雙手,不肯立刻開車,說:「我一定得先把條件談好!」
金京華不明白仇奕森為什麼連華萊士也不信任,向仇奕森請示說:「華萊士受聘負責天壇展覽所的安全,這展覽所的電子防盜設備,是由他監工,眼看著它裝置起來的,這時候的改裝工作,不可以讓他進來參觀嗎?」
「仇叔叔,我好像聽到呻|吟的聲音在這一邊!」杯淼指著幾具倒臥下的殘破石像,拍著一面牆壁說:「瞧,地上還有血跡!」
「這我就不知道了……」金京華惶然答。
「我可以猜得出,你們忙碌的就在這幾個地方!」林淼說。
「羅氏父子電子機械工程公司」駛來了好幾部工程車,工人到了不少,攜來許多稀奇古怪的工具及各種零件。大小箱子及電器檢查設備在天壇展覽室的門前堆疊,工人熙熙攘攘的,工程車也不斷地進出,顯得十分忙碌。
三個蒙面賊爬牆破窗進入辦公室,羅老先生根本連一點聲息也沒有聽見,那三個賊人當然也沒有想到,在午夜時分裡辦公室內還有人在。
「改裝防盜設備!」仇奕森說。
「左輪泰!」仇奕森說:「天壇展覽所大興機械工程,左輪泰一定會得到消息的,他應該會出來窺探一番!」
經過了仇奕森的吩咐,展覽室內除了羅國基必需要的工人之外,大家紛紛離場,走出戶外。
金京華走上前,笑說:「我替華萊士拉一筆生意,林淼何不聘用華萊士為專案偵探,豈不很容易的就將那兩名美麗的竊賊查出來了嗎?」
金範昇一跺腳說:「唉!我很後悔為什麼會把這份事業交給了京華,又為什麼會讓他接上這筆生意,假如出了事,會連根一起完了!」
「奇怪,珍珠衫是置在木桌上的,龍珠帽是戴在一具石像的頭上,還用紗布蓋起……」林淼不斷地東張西望。「也許金燕妮說得對,李乙堂取走了那兩件贗品,聞風而逃了!」
「難道說,你認為左輪泰會在這上面動腦筋?」林淼指著展覽室說。
「不!」李乙堂連忙擺手,說:「小傷,不礙事的。我要請問你們幾位,擅入我的工作室有何企圖?」
不一會兒,李乙堂扶著拐杖,一手提著珍珠衫,腋下挾著龍珠帽,一拐一拐地自他的工作室走出來了。
林淼是自幼被縱慣壞了,他怎的也不肯離開墨城回家去,林邊水又能奈何他?
仇奕森吩咐清場,說:「除了羅老先生需要留下的人,大家一律迴避,否則將來出了亂子,是要負責任的!」
仇奕森推窗外望,大廈正對出門的地方,有一座小型m.hetubook•com•com的公園。面積不大,有翠綠的草坪,周圍置有供遊人歇息的座椅,正中央築有一座藍花大理石的噴水池。設計的形狀甚為新奇,像許多疊碗似的。噴水的地方,在最高舉的一隻巨碗之上,水噴出來之後,由一隻大碟子盛著,然後漫落四周圍繞著的碗碟,又由碗碟灑落大池之中。
「這話從何說起……」
「我可以肯定說,最低限度,這三個人是因你招惹而來,沒有一點關係,又毫無線索,誰會找到我?又直接登門入室呢?」李乙堂到底是在「黑道」上混過的,已找出了可疑的眉目。「我想請問,你是怎樣找上門的?」
「瞧你那副德性,穿上了龍袍也不像皇帝!」金燕妮笑得前仰後合的。
李乙堂笑了,帶著幾分酒意說:「幹我們這項買賣的,你該知道,總是有備份的!」
最後的安裝工作還是需要羅老先生親自到場,這樣才不會出什麼差錯。
「你是否被人跟蹤呢?」
「只有左輪泰可以告訴你朱小姐的下落,你只管纏著他就是了!」仇奕森向林淼慫恿說。
「幫忙將他抬出來!」仇奕森說著,首先鑽進室內去。
林淼氣急敗壞,說:「我可以指天發誓……」
仇奕森說:「我並沒有肯定我的見解,但是華萊士的行徑不無使人生疑之處!」
仇奕森沒得到答案,但是心中已經有了懷疑,假如駱駝和林邊水之間是互相勾結的,可能就會派林淼做「奸細」……。
「金京華嗎?」仇奕森兩眼灼灼。
林淼對機械懂的不多,那些複雜零碎的零件使他發生興趣,他彎下身子,撿拾一些零件過目。
「我們沒什麼好合作的……」
「會是誰委託李乙堂偽製的呢?」仇奕森皺著眉宇,很快的又聯想到左輪泰和駱駝兩人,只有這兩個人嫌疑最大呢。
「真正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林邊水非常氣憤,林淼竟和仇奕森、金京華他們廝混到一起去了,豈不是「吃內扒外」嗎?而且林淼幫同仇奕森跑腿,他的作為,對駱駝是絕對不利的。林邊水有口難言,有苦說不出。
「就是因為可怕,所以要迅速加以證實!」
「不知道,一個嗓音古怪的人打電話來向我提出警告……」
「古董迷嗎?」仇奕森兩眼灼灼。
仇奕森趁此機會向金京華盤問說:「我叫林淼查訪墨城的贗品古玩製造專家,你可曾有向任何人洩漏過?」
林淼和金燕妮都很不放心,遲疑著看仇奕森的反應。
「我們進屋,屋內空無一人,所以才直接進入你的工作室!」金燕妮說:「要不然,也不會及時救了你的性命呢!」
林淼為追求朱黛詩,鬧了天大的笑話,被人捉進警察局裡去;林邊水有龐大的家產,光只這麼一個寶貝兒子,盜寶事件自然不希望林淼牽涉在內。駱駝認為他是個累贅,建議林邊水把林淼帶回家去,但是林淼哪裡會肯呢?他非要尋著朱黛詩才甘休。
駱駝很敏感,腦筋一轉,就猜想到那第四個人必定是林淼!
林淼再次上前向左輪泰說:「左先生,不管在任何情形之下,我對你仍是感激的!」
「仇叔叔,假如將他悶死在內,那該怎麼辦?」金燕妮於心不忍,向仇奕森詢問。
「華萊士可有派人跟蹤林淼?」仇奕森再問。
「家父是古董迷,他有意高價收購那串玉葡萄!」林淼說。
林淼說:「那女傭是道道地地的『老母雞』!雞皮鶴髮加上缺牙,那個丫頭卻是鼻涕蟲,看她倆的樣子就夠使人噴飯的!」
金範昇皺著眉宇,抓著頭皮,一面指著天壇展覽所鬧哄哄的情形,說:「那這又是為什麼呢?」
「令尊是得到駱駝教授的消息?」
仇奕森說:「你要找的人已經到了!」
「我們一直處在困境,不能不加以提防!」
普通竊盜何需蒙面?這是其中最大疑問之一。
仇奕森逕自接過金燕妮手中的皮包,邊打開邊說:「我要借妳的小鏡子一用!」
「你想得太可怕了吧?」
李乙堂哭喪普臉,只希望能先知道仇奕森等人的身分。
「呸!我做這種買賣,能報警嗎?豈不等於自找麻煩嗎?」
「家中遭遇賊劫,你可打算報警嗎?」何立克問。
「你居心不良嗎?」金範昇說。
仇奕森逕自拉開黑布簾,以手推門,奇怪的是,那扇門僅是虛掩著的,沒有下鎖。這所房間好像曾經改建過,牆壁有尺餘厚,除了那木門之外,另外還有一道大鐵閘,鐵閘關上時,木門根本推不開呢,這就是林淼之所以說它是「重門疊戶」的原因。
仇奕森一怔,說:「是誰告密的?」
當夜要開夜工,仇奕森早宣布過要趕通宵,準備工作做得非常完善。天壇展覽室內外,均備有豐盛的酒食。簡直像宴會似的,陳年的美酒,山珍海味,分為兩席,一席設在天壇戶外露天處,色香味俱佳;另一席擺在室內,是供在內部的工作人員果腹,提高工作情緒。
仇奕森頓感詫異,假如說,華萊士范倫連林乙堂也不知道,那麼他就和三個蒙面賊是不相干的了,這樣豈非又走錯了路線了嗎?
華萊士聽見林淼的名字就有點不自然,他又急切說:「林淼是一位新聞人物,他來幹什麼?」
「我也搞不清楚,你看,不是仇奕森一個人在主持嗎,他指手劃腳的,代替我負了全責!」
忽地,由那條直通博覽會正門的大馬路上,迎面急疾駛來一輛汽車,直奔至仇奕森的跟前戛然停下,那兩盞強而有力的車燈,照得仇奕森的眼睛幾乎不能睜開。
仇奕森不時東張西望的注意著街面上,他搔著頭皮,喃喃說:「我在等一個人出現,只要他出現了,許多事情都容易解決!」
「誰知道?我是隨便說說而已!也說不定是出了竊賊,將寶物盜走了!」林淼說。
「我不知道……」
於是,大家紛紛收拾離開天壇展覽場,又交由大會的警衛接班,由他們完全負責。
「何不指點我一條路?讓我自己去進行!」
仇奕森笑著說:「假如我們在此附近發現左輪泰的匿藏處,不比朱黛詩的匿藏處要簡便得多嗎?」
左輪泰不自在地吶吶說:「嗨!老狐狸除了做大鏢客之外,還有意做大媒人呢!」
仇奕森摸摸身上,他所攜的現款不多,便問林淼和何立克兩人,大家合湊。林淼和何立克都是富家子弟,隨時身上都會有著大把鈔票的。
「我要現金!」
林淼不大服氣,說:「我連李乙堂那種最險惡的人也能單槍匹馬去找著!」
蒙面賊大概是三個人,爬牆破窗進入他的辦公室。
「駱駝教授和令尊在過去時可有交往?」
林淼說:「他想知道我為什麼事情替你跑腿,跑得如此的起勁?」
改裝工作當然不簡單,等於一個嚴重的病患要動大手術似的。博覽會是屬於國際性的公共場所,每日遊人何止十數萬人?因之,改裝工作得在博覽會打烊過後,在夜間進行。
「林淼先生是鼎鼎大名富豪林邊水的公子,沒有人不相識的,尤其是最近報紙上刊登過你的照片!」華萊士范倫說。
「誰會搶走這東西呢?」
左輪泰接金範昇到博覽會來的目的,無非是窺探仇奕森在天壇展覽室動工的情形,這時既被仇奕森識破,就打算一走了之,他正打算跨上汽車,掉頭而去,仇奕森動作更快,一個箭步跨上前,拉住左輪泰的胳膊說:
仇奕森教羅朋領他到羅國基老先生所住的醫院,希望能夠了解三個蒙面竊賊的樣貌,從另一方面偵查竊賊的底細。羅朋立刻帶領仇奕森等趕赴醫院去看他的父親,可是羅老先生提供不出新的資料,他所說的,在警署裡已經有了筆錄。
不一會兒,密室內傳出嚎哭之聲,李乙堂貪生怕死,竟然被仇奕森猜著了,他哭著告饒著,願意從實招供。
「不必溜!林淼的家產富甲一方,在經濟上對滿山農場有極大的幫助,這年輕人對朱黛詩更是一片癡心,假如你對朱家並無私心的話,何不玉成他的好事?」
仇奕森皺著眉,考慮了老半晌,又說:「報紙上說令尊趕抵墨城,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訪住在『豪華酒店』的駱駝教授!」
「現在暫時把古玩的問題放下,先幫忙我在這大廈的附近,凡是有可供收藏贓物的地方,都要特別注意,假如有什麼發現,立刻通知我!」仇奕森吩咐說。
林淼既到了博覽會的天壇展覽會,仇奕森立刻外出接見。
「藉以掩飾他們真正的竊取目的!」
用它來騙外國人,大概價值還是蠻高的。
「有緣千里來相聚!你急也沒有用,只要時機到了,我自會讓你們相會的!」仇奕森說。
「燕妮!妳肯負責嗎?」林淼一本正經地問。
仇奕森說:「君子有成人之美!」
「李乙堂的身體雖然殘廢,但卻是一個下流的色徒,他的家中有女傭和丫頭各一名,但都和李乙堂有染,她倆吵架而至打架,都是為了爭風吃醋!」
金燕妮看見李乙堂的頭頂受了傷,本來血跡已經凝固了,可是經過了移動之後,傷口創裂,鮮血又告涔涔而下。「你被人打傷了,還是先醫治傷口要緊!」她說。
仇奕森向林淼招手,說:「左輪泰,你來得正好,有人正在此等候你呢!」
「告密?竟然有人在你的面前告密?」仇奕森失笑。
「別多嚕嗦,我們爭取時間!」仇奕森催促說。
金燕妮也著了急,拍著林淼的肩頭說:「仇叔叔向來是言出必行的!」
「你好像有把握提前交貨?」
「等到水落石出之日,你自然會了解的!」仇奕森說。
這種人,要錢不要命!有了錢,什麼事情都肯幹的。
以駱駝和左輪泰畢生闖蕩江湖,也不知道幹過多少驚天動地的案子,他們不可能會使用這樣低劣的手法!假如他的判斷正確,駱駝和左輪泰早就已經了解博覽會的防盜設計構造了,他們已經進展到利用停電盜寶,不可能又回頭重新研究藍圖。
林淼傻笑說:「博覽會是公共場所,那會有賊人如此斗膽,敢在這上面動腦筋?」
「酒肉朋友經常會吃內扒外的!」仇奕森說。
「等於突擊行動一樣!」
假如說,三個蒙面賊是朝那地方逃走的話,也許就會將贓物拋棄在公園裡。仇奕森心想。
「年輕人要有耐心!」
「你的兩個老婆全失蹤了,說不定又是席捲而逃,我們進屋沒看見人!」林淼說。
「真的?」金京華問。
古玩商與古玩商明爭暗鬥,要找著一位「冤大頭」的主顧頗不容易,李乙堂自縫隙之中坐享「漁人之利」,關係頗為微妙。
羅老先生的性情孤癖,平日也是沉默寡言,不愛多說話,大概一般的科學家都會有這種古怪的性情。每當他有靈感時,就會廢寢忘食,日以繼夜地埋首在他的研究室中。
關於「羅氏父子電子機械工程公司」的失竊案已經見了報,駱駝非常注意那則新聞,那三個蒙面賊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駱駝也感到諱莫如深!是否因為「羅氏父子電子機械工程公司」的防盜設計藍圖失竊,仇奕森有計畫變更設計,實行改裝呢?
林淼細細打量了當前站著的司機一番,左輪泰已完全改了裝,戴著鴨舌帽,身著陳舊的工作服https://m.hetubook•com•com,和在邦壩水庫見面時完全是兩回事。他不相信眼前站的就是左輪泰,除了他的唇上有著一撮小鬚可以識別外。
立時,大家全安靜下來,集中精神,注意傾聽。
「那是胡說八道的,存心可想而知!」
「知道!」仇奕森說。
司機並沒有生氣,他仰起脖子格格大笑,說:「『老狐狸』果然厲害,你怎會認出我的?」
仇奕森吩咐金京華監工,然後走出展覽室和林淼會面。
左輪泰無可奈何,一拍林淼的肩膊說:「小子,上車吧!」
「我到過金氏企業大樓,看門的告訴我……」林淼支吾以對。
華萊士范倫咆哮說:「我是受聘的私家偵探,是負責展覽所安全的,為什麼不許我入內?」
金燕妮天真活潑的竟披起了珍珠衫,戴上龍珠帽,獨個兒玩「扮皇帝」,警衛室內裝設有各種不同角度的電眼,由電視的螢幕上,可以看到天壇內外的活動情形,大家都忙碌得不可開交,只有羅朋和金京華兩人相對飲酒,看他倆一杯來一杯往,總會喝得酩酊大醉為止。
「我已經完全糊塗了,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呢!」林淼抓耳搔腮的說。
羅國基老先生聽覺不太靈敏,他是一位標準的電子研究家,外表看來有點神經兮兮的,實際上他對工作至為精密細心,在未抵達之前,他早已將精神集中在那些複雜凌亂的機構之上了。
經過李乙堂的描繪,那購去膺製古玩的三男一女的樣子,仇奕森有著他特別的標誌,個子高大,唇上一撮小鬚,髮鬢略有花白……那女郎自然就是金燕妮了。一個戴眼鏡消瘦的青年男子,自是金燕妮的男友何立克無疑。問題是另外一個肥團團臉孔的青年人是誰?常老么經過一番盤算之後,很難猜出那第四者究竟是何人。
這時,已近凌晨五時,過不久就要天亮了,又有警衛進室報告說,羅國基老先生已自醫院來到。
最後由室內出來的是羅老先生和金燕妮兩個人。
林淼匆匆過來了,說:「仇叔叔,什麼事?」
林淼這次是奉父親之命,到博覽會裡來察看仇奕森等人興建改造工程的。
「嗨!金老大哥,你怎會趕來了?」仇奕森忙上前去迎接。
「沒有!」林淼非常肯定地說:「李乙堂的兩個女人吵架,李乙堂趕出去勸架,我伺機溜進來窺看,停留頂多不過一分鐘的時間,誰也沒有發現!」
「華萊士喬扮蒙面賊,偷襲羅氏電子公司,劫奪李乙堂的工作室?會有什麼企圖呢?噢!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仇叔叔,你太富於幻想了!」金京華直在替他的朋友辯論。
仇奕森拾起了一柄雕刻的鋼刀,在泥空心磚的牆壁上沿著輕敲。
「這就不知道了……」
仇奕森不斷地東張西望。「奇怪,好像沒有人咧,難道說都外出了不成?大概又是那兩個寶貝女人吵架,吵到外面去了!」林淼自言自語地說。
他狠下心腸將李乙堂重新扔進密室裡去,邊說:「你活得不耐煩,也不能怨天尤人了吧?」
「還用說嗎?和訂製這兩件古玩的人同一路線!」李乙堂漸漸神智恢復正常,他雙手摸著咽喉,邊說:「既然我們大家把話都談開了,可以交得上朋友,現在我想請各位飲一杯酒,不知道各位是否同意?」
他們四人重新坐進汽車時,仇奕森鄭重地向林淼說:「我現在懷疑,你到李乙堂住宅來的時候,是否曾被人跟蹤呢?」
「你是一位古玩贗品專家,唐宋明朝的古玩,隨心所欲,由你雕刻出來!」仇奕森取出了一具宋代的玉佛在手心中把玩,一面向李乙堂詢問。
「你們在這裡動的是什麼工程呢?」林淼問。
「我們就守在門外,希望你能保守信用,否則後果是很難堪的!」仇奕森最後警告說。
「呸!我們裝有電子防盜設備,又僱有私家偵探保護……」
「說不定左輪泰會躲藏在附近黑暗的角落裡,他不露面和我們相見,那我們不是白等嗎?」
「你的目的只是想攀一點親戚關係嗎?」
「所以說,這只是面子上的問題,防盜設備改裝,負責安全的私家偵探被禁止進內,傳聞出去,對華萊士來說,是非常難堪的!」
「也許是你看差眼了,室內根本沒有那兩件東西!」金燕妮說。
「假如再不說實話,還是不饒你!」仇奕森嚴詞厲色說。
「我就是因為太相信人了,所以惹來了一身的麻煩!」
林淼憑他父親的交情,三番兩次和「薩拉記」打交道,但是,又有誰肯承認自己的店舖賣的是假貨呢?林淼一再碰壁,但是為了討好仇奕森,再接再厲,繼續走動古玩商叢中。
仇奕森低聲加以警告說:「林淼到現在為止還未向任何人洩漏過那名女竊賊的姓名,假如他張揚出去,會讓你也脫不了身啦!」
「一定是有人給你傳遞消息的!」
湊足一千五百美元現款,李乙堂數點過鈔票之後,露出了笑臉,遞手說:「那麼,你們幾位請到客室去稍坐,我去拿東西交貨!」
「為什麼要改裝防盜設備?」華萊士向羅朋盤問,因為這項設計,還是由他們的公司負責。
牆內沒有反應,還是那輕微的聲音呻|吟著。
「你不知道李乙堂其人嗎?」
仇奕森帶著三個年輕人出了室外,就守在門前的黑布簾邊。
假如是一個普通的雕刻家,何需要這樣故作神秘呢?很顯然的,李乙堂是在幹著違法的勾當。
「你這個『秀才』!扮什麼也不像,別說扮蒙面賊了!」金燕妮說。
林淼搖手說:「警探已翻看過所有的記錄,根本沒有這兩個人呢!」
「那又與駱駝教授何干?」
「這種人一定要讓他吃夠苦頭,否則又要重費我們的手腳!」仇奕森說著,第二次拔開門閂,拉開暗門。李乙堂整個人跌了出來,滿地打滾嗆咳。
常老么是根據林邊水的指示介紹尋著李乙堂的,這位著名的贗品古玩製造專家,經常和林邊水有接觸,一般的古玩商還被蒙在鼓裡!
仇奕森失笑,很明顯的,是當三名蒙面賊登門打劫時,李乙堂寧死不肯供出贗品珍珠衫和龍珠帽收藏的地方。他寧可打開壁上的秘密暗門,接受賊人的痛毆,然後被關進暗門之內。
駱駝也感躊躇,仇奕森能尋著李乙堂很不簡單,其中必定是有牽線人的,那第四個人是誰呢?
在這一兩天之間,他們發現林淼和仇奕森、金燕妮等接觸頻頻。假如:找尋贗品古玩製造商必需要有牽線人,那麼熟悉這一方面的,必是林淼無疑,林淼是憑著他的父親林邊水和古玩商的關係,循線索尋獲李乙堂的匿藏處的。
李乙堂最後很鄭重地說:「你們要遵守道義,此事不足為外人道也!」
仇奕森需要了解實際上的情況,他匆忙趕赴「羅氏父子電子機械工程公司」去,希望作一番現場調查。
華萊士的臉色鐵青,向金京華埋怨不迭,說:「既然你完全相信仇奕森,那麼又何需要僱用我這個私家偵探呢?假如在事後出了亂子,一切責任與我無干!」
仇奕森假想,竊盜財物只是一種掩飾行為,蒙面賊的目的自是在那幅博覽會的防盜設計藍圖了。那麼,這是誰幹的事呢?駱駝嗎?還是左輪泰呢?
「怎樣算是出其不意呢?」
「一個殘廢人能如此風流,也不容易了!」何立克說。
羅老先生上了年紀,聽覺有點毛病,對一個科學家而言,聽覺有毛病反而會幫助他更為專心。
「天底下的事情很難逆料,就是會有這種賊人,專門向這種地方下手的!」
「嗯,對了,你曾經偷偷進入我的工作室……」
「有些閒著無事的人,因為他的智慧過於發達,會在這些地方發洩!」
「除了我們幾個人之外,金京華曾詢問過這件事!」
不一會兒,金燕妮他們有了發現,在髒污的水溝裡掏出了一支自來水筆,接著,又在垃圾箱裡發現一隻用信封裝著的女用手錶,全是羅氏辦公室內的失物。
仇奕森吩咐說:「現在我們應該離場了,博覽會場不久就要全面開放了!」
林淼沒有撳門鈴,他直接推門帶仇奕森他們進內。邊說:「不必撳電鈴了,『一個和尚挑水吃,兩個和尚抬水吃,三個和尚沒水吃!』誰叫李乙堂想享齊人之福?女傭和丫頭全變做他的小星,所以屋子內外全是亂糟糟的,根本不會有人做事咧!」
「嗯,除了金京華以外,和我們最接近的,又能夠刺探內幕的,還會有什麼人?」仇奕森說。
他兩眼灼灼,猜不透華萊士的心思,凡是有「犯罪心理」的人,都容易露出破綻的,也是善於狡詐的,華萊士值得可疑嗎?
羅朋原是個花|花|公|子,不學無術,長時間的花天酒地,早將所學的電子工程學拋到九霄雲外了,讓他主持變更設計,改裝電子防盜工程,豈不就要手忙腳亂嗎?好在「老狐狸」仇奕森像是一位「萬能博士」、「萬事通」,他沒有事情不懂,「喧賓奪主」,竟由他指揮變更工作了。
仇奕森推窗外望,這時,華萊士仍在向警衛交涉,他要請金京華出來論理。仇奕森注意的是華萊士的兩名助手,威廉士和史葛脫都是彪形大漢,他倆和華萊士合在一起正好三個人,三個蒙面賊循著他們的路線二度出現傷人,那麼華萊士就不無可疑之處。
仇奕森並不將林淼和駱駝之間的關係拆穿,他在考慮,林淼也許是不知情的。
仇奕森格格笑著說:「彼此彼此!」
「哪!」林淼隨手一指,在客廳通道處有著一扇房門,門上掛著一道黑色的布簾,正好掩蓋著房門。「好像很神秘呢!」
李乙堂搖手失笑說:「醜九怪的婆娘跑掉了誰要?她倆不過是吵了架,一時氣憤回娘家去了吧!假如是內賊,她們要拿的東西多著呢,何需要一件不值錢的贗品珍珠衫、龍珠帽呢?」
仇奕森說:「當然需要,但是當前這件事情的發生更為重要……」
室內正中央,有兩張極大的工作桌,全堆滿了「藝術品」,琳瑯滿目,亂七八糟,什麼玩藝全有。但大多數是殘缺不全的,大致上是一些送來修理的破古玩、雕刻用具、金屬熔爐、電焊用具,各類珍珠玉石凌亂擺置各處。
「我可以指天發誓,我看得很清楚,龍珠帽是戴在一具石像的頭頂上,珍珠衫是置在木桌上,還有針線連在一起!線頭都沒拆呢!」林淼著了急,恨不得剖開心肝讓大家看。
仇奕森取出小鏡子,一閃身又穿進密門裡去。他將鏡子伸進密室去,借以偷窺李乙堂的動靜。
這時,李乙堂伏在地上,原來在他的工作桌的坐椅底下,有一塊揭板,揭板底下是一道像棺材大小的槽穴,裡面竟是「八寶箱」呢,滿載贗品古玩。
「憑你自己,恐怕一輩子也找不著,若搞得不對,發生了意外,我豈非對不起很多的朋友?」
「什麼人?」
常老么了解詳情後,匆忙向駱駝報告。
「難道說,你不相信我嗎?」
李乙堂已經將一件縫製好的珍珠衫和一頂仿製的龍珠帽取出來了。他的行動不大方便,還要將揭板重新掩蓋,坐椅歸還原狀……
李乙堂被逼無奈,只有說出實情。他說,「薩拉記古玩店」的老板介紹了一位不肯吐露姓名的貴客,以一千美元的代價委託他仿造珍珠衫和龍珠帽,雙方言明十天之內交貨,訂洋先付四成,俟交貨日銀貨兩訖和*圖*書,兩不相涉,唯一的條件,就是不向第三者洩漏。對方的要求並不高,只要擺在櫥窗裡,在燈光下,霎眼之間十足相似就行了!
「那麼找尋贗品古玩專家的事情,你可曾向任何人洩漏過嗎?」仇奕森又問。
這消息首先由羅朋告訴了金京華,又由金京華告訴了仇奕森,仇奕森甚感驚詫,三個蒙面賊偷竊一間公司的辦公室並不足為奇,問題是「羅氏父子電子機械工程公司」的文件櫃被撬開,櫃內有許多羅國基精心設計的藍圖,而單單的丟失了「萬國博覽會」的寶物展覽室設計藍圖。假如說,三個蒙面賊是專為那幅藍圖而行竊的話,那就不是普通的竊案了。
仇奕森說:「應該問你才對!」
「不知道……」
仇奕森立時將林淼整個人加以重新估計,由他在邦壩水庫的「蒙地卡羅之夜」出現開始,央求金燕妮給他介紹結識朱黛詩……直到他被誣為竊賊,鬧出笑話,看林淼的樣子,有點傻頭呆腦的,心腸不壞,為人極其敦厚,為什麼他的父親會和駱駝搞在一起呢?林淼是奉駱駝之命做「反間諜工作」的嗎?不過,看林淼的外型,他不會是給騙子「踩線」的,若以林邊水的家當而言,他怎會和騙子軋在一起,串同合夥盜寶呢?
「這位就是剛才向你告密,打算挑撥離間的小人!」仇奕森介紹說。
那道鐵閘門也沒有鎖上,他們一行輕而易舉地就可以進入室內。
「我們將你從密室裡放了出來,救了你的性命,只希望你能誠意合作,我們絕不會為難你的!」仇奕森說。
「又是三個蒙面賊!」仇奕森困惱不已,這三個神秘的人物是打那兒冒出來的呢?
仇奕森兩眼一瞪,說:「李乙堂,我先給你警告,我們別來玩花樣,後果會很嚴重!」
辦公室共分三個房間,其中較大的一間,是供擺氣派用的,有辦事員和打字小姐的辦公桌,還有整套的沙發茶几供顧客談買賣用的。羅國基的那間研究室是在大辦公室的閣樓上,室內置滿了儀器及各式各樣的參考書籍,任何人沒得到允許,是絕對禁止擅入他的研究室裡去的。
仇奕森既取著贗品珍珠衫和龍珠帽,便用了一副包袱將它小心包起,然後向李乙堂告辭,離開了這位贗品專家的住宅。
仇奕森搔著頭皮,說:「誰能有把握呢?不過根據線索,應該是可以查得出那兩個女人的來龍去脈的,問題是線索是否正確?」
林淼要求仇奕森帶他去找朱黛詩,他說:「你委託我替你辦的事情都已經搞妥,現在,你總不能再推托不帶我去找那位朱小姐了!」
林淼不樂說:「哼,你是打算黃牛了不成?」
李乙堂拍拍胸脯說:「不會的,我李某人不是那種人,我今後還要吃這種飯呢!」
林淼之抵達墨城,原是奉林邊水之命監視駱駝和常老么之動靜,並負責經濟上的支援。至於林邊水和駱駝之間的默契,進行盜寶的陰謀,林淼完全被蒙在鼓裡,他的父親沒讓他知道,陰錯陽差,林淼竟和仇奕森、金京華他們廝混到一起去了,這事大出駱駝的意料之外。
「我不懂你的意思!」林淼說。
聽嗓音,仇奕森發現那好像是金京華的父親金範昇。這位老人家怎會在這個時間趕到博覽會裡來的?
「奇怪!李乙堂也不在這間工作室內!」林淼喃喃自語說。
「我們曾經到過李乙堂處,贗品珍珠衫和龍珠帽已經取到手,此事只有我們四個人知道,不論是誰,不得向第五者洩漏!」
何立克扮「皇帝」穿著那件珍珠衫,頭戴龍珠帽,也是閒著無聊,和金燕妮兩人在警衛室內嬉耍,他倆嘻嘻哈哈的,似是兩小無猜,也像是在打情罵俏。
李乙堂被拖出了密室,只見他的頭頂上有著一個極大的創口,是被人用鈍器猛擊,流了一陣血,這時血漬已凝固了。
「可能是我們非常接近的人!」
華萊士終於忍不住,走到仇奕森的身畔探問:「你對電子機械工程,究竟懂得多少?」
仇奕森延請林淼進入天壇展覽室,這時,工人正忙碌著,拆卸的機件重新安裝,羅朋對機械配件懂得不多,一切全靠藍圖,其中發生了問題時,還得向仇奕森請示。
仇奕森一怔,聽李乙堂的語氣,他偽製的珍珠衫和龍珠帽,還不光只是製了一套,除了被三個蒙面賊奪走的之外,另外還有一套藏在室內。
金燕妮也說出她的見解:「也許是你的那兩位大小老婆給賊人做內線的,要不然,她倆為什麼全跑掉了?」
汽車已重返市區,來到「金氏企業大樓」大廈,大家還未下車時,仇奕森向他們關照說:
金燕妮說:「這雕刻匠一臉老奸巨猾,真不可以相信!」
「那麼為什麼有人告密,指你是實行自盜呢?」
「窩囊廢!」
「如此叫做享齊人之福嗎?」何立克吃吃笑了。
李乙堂大愕,再次怔怔地打量了仇奕森和他身旁的兩男一女一番,注意他們幾個人的臉色,心中仍疑惑不迭。由此可以證明,李乙堂狡黠多詐而且頭腦精明冷靜。
警衛室和天壇展覽室隔著有一道玻璃門,室外各處都佈有電眼,由各種角度可以監視室外的動靜,電視機一打開,螢幕上會映射出來。
「成敗在此一舉,我們一直是處在不利的地位上呢!」仇奕森答。
仇奕森說:「假如尋著左輪泰的話,不就等於尋著了朱小姐了嗎?」
這時,又有警衛進內報告,說是林淼先生要求拜會仇奕森先生。
「沒有這回事,我不在乎你的恫嚇!」李乙堂仍堅決抵賴。
原來,這電子防盜設備的改裝工程,仇奕森還是徵求過羅老先生的同意加以修改的。怪不得仇奕森可以根據藍圖,指手劃腳指揮工作拆卸改裝,滿像那麼回事似的,工人們還以為他是個內行呢。
展覽台上的玻璃櫥罩經拆下後,那價值連城的珍珠衫和龍珠帽便移置在警衛室內,由金燕妮和何立克負責看管。
李乙堂打開酒瓶,先灌了兩杯下肚,頓時好像情緒也變了,連頭上的傷也忘卻了。
車廂後面的一扇門推開了,踉蹌走出來一個人。仇奕森還不及避開車燈細看,那人已匆忙過來張開嗓門說話。
林淼等人都看仇奕森的反應,仇奕森暗暗點頭。
仇奕森有意要讓華萊士范倫和林淼見面,他招呼華萊士過來,特別給林淼介紹。
華萊士和他的兩名助手走進了天壇展覽室,眼看著那座展覽室拆得七零八落,地底下裝設的器材像亂棉絮似的,誰能找出它的頭緒?拆卸開的零件整齊排列在展覽臺的兩側,好像是在展覽那些零件一樣。
金燕妮很覺納悶,問仇奕森說:「你出高價購買這兩件東西,有何作用呢?」
仇奕森說:「那位朱小姐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必然行蹤飄忽,我們假如堂皇登門拜訪,定會吃閉門羹,因此,一定要出其不意的將她尋著!」
「事情為什麼會發生得那樣巧呢?剛好就是我離去之後……」林淼有點不大相信,以為是李乙堂存心含血噴人。
金燕妮的心腸軟,她的心中甚感疑惑,也許李乙堂是冤枉的,便拉著林淼輕聲說:「你真的看到了珍珠衫和龍珠帽嗎?」
仇奕森說:「這話從何說起?」
警探將這案子當做一般普通的竊盜案子處理。他們辦理竊盜案有一個程序,首先就是採集指紋和地上的足跡。但是那三個賊人卻像是箇中老手,全戴有手套,沒有留下絲毫指紋,一些散落在地上的文件被踐踏過的,卻是印上了足印。
仇奕森說:「我正在防範!」
李乙堂真是個老酒徒,他喝開了就不停口,連著又是兩杯下肚。
仇奕森將尋獲的自來水筆和手錶交給了羅朋,說:「還差一架收音機,但是我相信,很快就能找著的!」
「那是你自找皮肉受苦,有人可以打破你的頭,我可以折斷你一隻胳膊,讓你雙料的殘廢!這樣,你以後想雕刻什麼贗品也不行了!」仇奕森猛一使腕勁,將李乙堂的手臂擰得格格響。
「我們可以放你出來,也可以重新將你關進去,讓你窒息而死!」仇奕森恫嚇說。
仇奕森的心中也在暗暗地盤算,向金範昇告密的是什麼人,這種挑撥離間的手段用得有點幾近卑鄙!告密者的用心是可想而知的,天壇展覽會場的情況愈來越惡劣,好像盜寶者越逼越緊,隨時都可能會有意外事件發生。
駱駝盜寶需要有膺製的珍珠衫和龍珠帽,他的計畫是以「偷天換日」的手法將寶物盜走,展覽臺上換上贗品,這是一種障眼法以拖延一段時日,好便於將寶物偷運出墨城去。
「那是因為你有駱駝教授做後臺的關係!」
林淼叉著腰說:「這個李乙堂,十足的是老奸巨猾,能懲戒他一番也好!」
「沒關係,他暫時死不了的!」仇奕森說。
可是最奇怪的,就是文件櫃內「萬國博覽會」的寶物電子防盜設備器械藍圖,也同時被竊走了。
「不可能的,華萊士和我的交情甚厚,我們吃喝玩樂,稱兄道弟,已經有多少年,可以說是肝膽相照的朋友,他怎會做出這類的事情?」
仇奕森便說:「好的,我就相信你一次!」
仇奕森說:「除了左輪泰會採用這種卑鄙可惡的手段之外,還會有什麼人呢?」
「我上午時曾經來過,那時,你的兩個老婆正在吵架,你忙著給她們勸架呢!」
警方已經蒐集了各種可供參考的資料離去,辦公室內的男女職員和工友正在幫同這位年輕的總經理整頓劫後凌亂的各種文件及雜物。
「既然這樣,以後有關朱小姐的問題,我就不管了!」金燕妮佯裝生氣說。
仇奕森說:「你還沒告訴我,令尊為什麼派你到博覽會裡來,他又為什麼會知道我們在此改裝防盜設備?」
金範昇遲疑著說:「無論怎樣,至少是已經有人在這兩件展出的寶物上動腦筋!」
「李乙堂的工作室在什麼地方?」仇奕森問。
「除了華萊士之外,還有誰會知道我讓林淼尋訪贗品古玩製造專家呢?」
李乙堂齜牙咧嘴,呼痛不已,然而還是不肯招實。
「你會相信這種謠言嗎?」
羅老先生搓著雙手,狀至興奮,說:「好啦,現在一切回復原狀了,保險萬無一失!」
「我曾經親眼目睹,抵賴不了的,你一定是將它藏起來了!」林淼正色說。
「難道說,你已經洩漏了風聲?」何立克向林淼責備。
仇奕森很注意華萊士的神色,自從三個蒙面賊出現之後,他幾乎對每一個人都不大信任。
李乙堂指著林淼說:「先前,我曾考慮過,那三個蒙面大漢是你帶來的,但是現在看起來好像是兩路的……」
仇奕森說:「我們絕非是代表警方,本來打算委託你做一兩件買賣,只因為你沒有合作的誠意,逼不得已才使用這種手段!」
仇奕森讓金京華通知「羅氏父子電子機械工程公司」,因為博覽會展覽室的電子防盜設計藍圖失竊,所以該會場的電子防盜設備需要變更設計,將它改裝一番。
金範昇見仇奕森和他所乘的出租汽車司機發生了爭執,便戰戰兢兢地趕了過去。
有和「薩拉記」敵對的古玩商指示了林淼一條線索。居住在市郊三水村某地,有著一位殘廢的雕鑲師李乙堂,據說就是專門替「薩拉記」製造贗品古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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