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神機妙算
駱駝說:「牛膽汁寫字於紙或布上,乾後無形,用水澆之,即成黑字!」
沙利文頓時覺悟,朱黛詩是將「滿山農場」和蒙戈利將軍府的積怨全發洩到他的身上了。
駱駝瞪眼說:「你以為我會派人夜探『滿山農場』麼?」
「我們該怎樣對付他呢?」雷蘭蘭頗為著急。
那紙上面寫著:
蒙戈利將軍尚不知佛烈德追求朱黛詩未遂,這才是造成雙方仇恨的最大因素,怪事發生,蒙戈利將軍經過縝密的研究,認為「滿山農場」最值得可疑,自然不會再信賴佛烈德,剛好沙利文也被牽連進這件怪案。蒙戈利將軍認為沙利文調查「滿山農場」案是最適當的人選。這就是沙利文會出現在「滿山農場」的真正原因。
史天奴說:「假如有冒犯之處,深感抱歉,實在是上面的命令交代下來,我們一定得要這樣做!」
駱駝不解,向仇奕森瞪眼。
仇奕森插嘴說:「駱駝海量容人,可不簡單,但是不知道你有什麼計劃?」
駱駝說:「最好的人選當然是孫阿七,他有飛簷走壁的絕技,較之你會爬那兩下子繩索,要高明得多了!」
左輪泰不樂,說:「第二個證人及第三個證人是誰?」
「嗨!」駱駝大叫說:「我們在研究案情大局,為什麼你們竟談起戀愛經來了?」
「因為過去沒有鬧出命案!」
「現在也沒有出命案啊!」
驀的,在農場山巒的深處,一連劈劈劈地響了好幾響槍聲。
「我要捉拿博覽會劫案的三名犯人!」
不多久,史天奴探長已追蹤上前,將沙利文喚住。事實上,沙利文還不知道史天奴探長派人跟蹤,監視他的行動。
「嗯,這是最簡單的辦法……慢著!沙利文不光只是一個人,農場外另外還有一部汽車,好像是跟蹤著沙利文來的!」左輪泰忽的將雷蘭蘭喚住,調整了望遠鏡的焦點,向農場外的另一部汽車看去。
駱駝說:「這就是我們互相暗算的壞處,左輪泰在行事之先,利用一封怪信,原是打算報一箭之仇,一棍將我打垮,永不能翻身的,幸好我能及時將兩件贗品脫手,化險為夷。這只怪警方的行動太慢,他們晚到了一步,沒讓左輪泰稱心。這不打緊,我們正好借此機會化敵為友,重新合作,一致行動對外,對我們大家都有好處!」
駱駝用手帕撢乾淨了一把椅子,邊說:「要蒙戈利將軍府鬧鬼並不困難,但是須要很多的零星道具,是極其小的破費,但是收購卻需得一番周折,左輪泰,你還得自己去麻煩一番呢!」
「沒什麼好解釋的,滾,滾,滾!」
「滿山農場」部份地區的電話對講機都已重新裝妥。「三元飯店」內的電話機是置在地下貯物室內的。左輪泰要下樓去,就得再次和駱駝及仇奕森打招呼。
左輪泰說:「只要蒙戈利將軍府開始鬧鬼,我就開始替你將博覽會的三名劫匪逮捕歸案!」
史天奴一鞠躬,趨上前摸出了他的身分證明,笑口盈盈地說:「假如大家客氣的話,我就免簽搜索令了!」
「那是你的偏見!」
「不是這樣說。我的意思是,鬥下去吃虧的還是妳自己!」史天奴露出一副菩薩心腸的樣子。
左輪泰驚喜交集,心想,駱駝之所以能名滿江湖,走遍天下無敵手,果然是有他的一套呢。
「駱駝畢生之中還未失敗過,到最後,恐怕吃癟的還是左輪泰和我!」
「妳怎知道史天奴不是跟蹤沙利文而來的呢?」左輪泰說。
「看情形,沙利文只是一個人走進農場,他並不一定有壞的企圖!也說不定是青年人的一種好奇心理!」左輪泰不斷地在考慮著。
「嗨!仇老弟竟勸我放手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駱駝說。
朱黛詩說:「大權在握,一手遮天,可以任由你的高興,請問你們二位,打算搜索什麼東西?拿賊或是追贓?」
朱黛詩忙說:「是我的工人在狩獵!」
「議和也許會失敗,誰又能逆料?同時,我能幫助你解決『滿山農場』事件,已經開出第一步驟計劃,但是你們二位尚未答應和我合作呢,特別是仇奕森老弟,他始終抱著懷疑的態度!」
仇奕森說:「就要看那個朋友是否值得相信了!」
「通知朱黛詩,她可以有權禁止生人踏進她的農場的!」
「不!告訴你們二位也無妨,在現場上被槍傷的那位警衛,死在醫院裡了,是被謀殺的!」駱駝正色說。
「引用走江湖的一句術語,戲法人人會變,各有巧妙不同,但是它是有科學根據的!」
「既出了命案,警方的查緝更會嚴密,我們若再互鬥的話,只會便宜了那幾個兇手,因此,這才是我主張議和的動機!」駱駝說。
「這樣也不必以槍相向!」
「蒙戈利將軍聽不見,更會斥罵他的手下人胡鬧,恐怖的氣氛越會增高!」
佛烈德企圖據佔「滿山農場」,自然也是為將軍府的利益,只要整跨朱家一家人,「滿山農場」就會被將軍府吞併。
駱駝格格笑著說:「這是我國的大魔術,吞烏鴉目能使人大白晝見鬼魅,或研汁注目中,會見滿天神佛,昔日宮廷中有人活見鬼,就是施這種法術……」
仇奕森兩眼一轉說:「駱駝的一番話,難免不會有自欺欺人之嫌,林邊水就算再土,他的寶庫裡總會有幾件值錢的東西,玉葡萄就是一項證明,恐怕是駱駝怕我們會沾了你的光,打算留作自用吧?」
駱駝又說:「老狐狸的如意算盤打得快又準,你以為郵包付郵,上面有林邊水的地址,博覽會遭賊劫,警方若檢查郵包,發現贓物,會給林邊水帶來一場官司,也將我一竿子打在內,脫不了身,這樣好拖延至博覽會結束,你將失物交還給蒙戈利將軍,『燕京保險公司』的責任既了,老狐狸功德圓滿,此後稱霸江湖,讓駱駝和左輪泰『俯首稱臣』,全受你愚弄了,那可了得?……」
「好像是那天晚上陪我們到醫院去的那個喚做什麼沙利文的青年人!」
駱駝說:「比方說,你藏匿林淼的地方,不是很可靠嗎?」
「限制駱駝出境的史天奴探長,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十足討厭的人物呢!」左輪泰說。
「自由戀愛是沒有限制的,你將林淼留在農場上,他們日久自會產生感情,林淼相貌堂堂,一團福氣,朱黛詩只要能和他相處,我想他們會成為美眷!」
駱駝說:「我已經聲明過,林邊水的寶庫經過『清倉』之後,我們利益均分,三一三十一!」
左輪泰好像是被猜中了心裏的秘密,羞憤不已,恨不得就要和仇奕森火拼。駱駝滿臉笑容,一雙圓溜溜的眼珠,溜過來又溜過去,抖搖著大腿,洋洋自得。仇奕森曾計劃過挑撥他和左輪泰火拼,如今是適得其反,他怎會不開懷呢?
「朱黛詩怎會愛上一個暴發戶的小土包子?」
駱駝忽地轉變了一副嘴臉,笑口盈盈地起立,拍了拍仇奕森的肩膊說:
「五鬼拍門,你聽過沒有?」駱駝反問。
「朱小姐,妳太不友善了!」史天奴說:「沙利文一直留學在外,妳和將軍府的爭執,他是hetubook.com.com全不知情的!」
朱黛詩說:「我的農場被逼停工,大部份的工人都被遣散,剩下攜帶家眷的,他們沒有去處,就留在農場裡,靠種植短期的農作物,或是狩獵以維持生計!」
仇奕森說:「我從未聽說過駱駝做過賠錢的生意,你賭的不過是空頭!」
夏落紅再說:「收藏真品和收藏贗品,若被警方搜到,是完全一樣會惹禍的!」
「蒙戈利家的人給我滾出去!遠離開我的農場,否則你就只能活到這個時刻!」她激動地說。
「在警署人員的面前,妳怎可以行兇?……」史天奴趕忙勸阻。
「我倒願意聽你的意見!」仇奕森說。
「你們各執一詞,難道說沒有折衷的辦法?」左輪泰說。
仇奕森心弦一震,他早知道,駱駝不將兩件寶物弄到手是心有不甘的,問題是,他會採用什麼方式下手。
「但是這一著,想必一定會用得上的!」左輪泰說。
沙利文又怎會走進「滿山農場」的呢?
駱駝說:「相信朋友,能駛萬年船,只會佔便宜不會吃虧的!」
「山人自有道理!」
史天奴曾調查過沙利文的底細,沙利文並無不良紀錄,在三藩市的學校中也是優等生,他該不會和劫案發生什麼關係,然而,史天奴探長擔心的是他被人利用了,因此,他派有專人負責監視沙利文的行動。
「怎樣打發呢?妳我都不能出面!」
史天奴探長在博覽會劫案發生當夜,在現場附近發現沙利文的一部自用小汽車就很覺疑惑,沙利文是蒙戈利將軍的養子,照說應該不會和劫案發生任何關係,然而沙利文在警署的供詞閃爍,好像是在隱瞞著什麼事情。
仇奕森向駱駝加以取笑說:「駱駝的手法好像是玩回頭了,裝腔作勢,等於是掩耳盜鈴呢!」
駱駝說:「蒙戈利將軍堡會在夜間隨時見到鬼火燐燐,冤鬼淒鳴環繞古堡,月華升起時,紙蝶會飛,蒙戈利將軍還會見到水中冤鬼傳遞血書……這些還不夠嗎?若能取得到烏鴉目的話,他們每一個人都會活見鬼!」
這時,沙利文已漸漸走近了「三元飯店」,雷蘭蘭自然也迴避開了,一棟空著的屋子,且看沙利文有何企圖?
仇奕森和左輪泰同時一怔,駱駝竟又派人將兩件贗品珍珠衫和龍珠帽送返墨城,用意何在呢?
仇奕森躊躇著,駱駝是個聞名江湖的大騙子,做任何事情都不擇手段,滿口仁義道德,背地裡卻不是這麼回事。假如說,他將珍珠衫和龍珠帽借給駱駝矇騙林邊水,而在事後駱駝「黃牛」,逃之夭夭,那時候能到那兒去找他呢?仇奕森擔了盜賊罪名,向金範昇的一家人也無法交代,那豈不等於自尋煩惱嗎?
「過去,你為什麼沒有這樣的打算呢?」仇奕森謔笑問。
仇奕森冷嗤說:「那準是跟蹤駱駝來的,駱駝的目的,是企圖拖我們下水,那麼,我們就只好接受他的議和,『同流合污』了!」
「左輪泰說得動聽,但是劫案發生時,你在現場目擊賊人的行動,應該是賊人在你的掌握之中才對!」駱駝說。
「大門口有『閒人免進』的牌子釘著,你假如認識字,就不該亂闖!我有權驅逐不速之客!」朱黛詩再說。
「我的農場多的就是汽車,你不必多說,快給我出去!」
左輪泰帶領著他們一行四人,穿進一處叢林,前路有石級可供走上山坡,山坡有小溪淙淙流水,想必山坡上有住戶人家。
「尋什麼人?快說,要不然當小偷辦!」
駱駝格格笑了一陣,說:「所以說,我們彼此之間都會有麻煩,誰也輕鬆不了,可是話又說回來,我們來到墨城,原就是打算惹麻煩來的,誰也不會在乎,我們三個人『鼎足三立』,將力量分散了,讓人家看熱鬧,倒不如將力量集結一起,先幫忙博覽會破了案,拿獲劫匪,取還贓物,反正那份贓物也只是一份贗品,將它交給警方銷案,那就便宜我們了!」
駱駝忽的在一叢樹根下發現幾朵野菌,他蹲下來,小心翼翼地將野菌摘下,用手帕包起。「啊,藥引子有了!」
上了山坡,有一片梯形的農地,有泥磚茅舍三數座,那是農田工人的宿舍,農地荒廢了,那些工人也不知去向。農舍內蛛絲塵垢,已很久沒有人收拾,所有的家具桌椅都蒙著一層厚灰。
「狩攝?妳的工人竟然雅興不淺!」
駱駝說:「有時我的佈局是備而不用的!」
「你就是抱定了不合作主義!」駱駝的意思是希望左輪泰施加壓力。
左輪泰聽得出駱駝是話中有意,這個老騙子向來詭計多端,說不定他就會有奇謀,可以給蒙戈利將軍堡過不去。
駱駝再說:「但是天底下的事情經常會出乎意料之外的,或會使老狐狸失望!墨城在博覽會期間,一切都是亂糟糟,郵局進口的郵包檢查甚嚴,海關為了打稅,出口郵包一律免檢放行,也或是因為他們忙不過來,博覽會的劫案還沒有影響郵局的行政,因之,那隻郵包直接通行無阻直達林邊水的公館,林邊水的人留在墨城,奇怪的是漏夜又派專人送返墨城來了!」
「是這位公子發現有賊人溜進了你們的農場,我是奉命保護他的行動的。其實這種工作,對我們是乏味透了!」
「問題是,沙利文怎會有線索追蹤到我們的農場?說不定是史天奴給他提供線索的!」雷蘭蘭惶恐地說。
駱駝說:「學問,學問,走江湖就是要各種學問俱全的!」
「上面有命令,教你們擅入民戶,搜索我的農場麼?」朱黛詩仍然表現出十分憤慨地說。
「奇怪,他怎會找到這地方來的?」雷蘭蘭心情忐忑說:「假如我被發現了怎麼辦?」
左輪泰知道搞騙子的這行業,會有著這種邪門玩藝兒的學問:可以無中生有,搞得天翻地覆,他非得向駱駝請教不可。
「有一位你們兩位不高興看到的客人到了,我想,你們或許會同意迴避一下的!」
「駱駝有什麼奇謀,我願意聆教!」左輪泰說。
左輪泰說:「『滿山農場』滿目瘡痍,就算和蒙戈利將軍府的官司下地,也亟待復興,很需要一筆鉅額的金錢。」
「美麗的農場主人竟然一點也不講理,妳還是將獵槍放下的好!」史天奴探長在路邊樹叢出現,高聲招著手說。
左輪泰抹乾淨了一方木桌,在房舍內尋出一疊廢紙。駱駝伏在桌上提筆疾書,毫不思索,像是胸有成竹。
史天奴探長也一陣愕然,說:「農場裡起了槍聲,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駱駝說:「我們得有幾種方式給蒙戈利將軍傳遞消息,比方說:『水上傳書』,你見過沒有?」
「最重要的問題還是要先解決第一局,仇老弟若願意參與第二局,應先借給我珍珠衫和龍珠帽!」駱駝說。
朱黛詩的汽車在黃泥道上疾馳,駱駝早已發現了,由那部汽車的來處,駱駝可以揣測出朱黛詩藏匿的地方。
仇奕森立刻又代替左輪泰解嘲說:「我想,左輪泰不會替你做保證人的!」
仇奕森立刻明白,說:「原來駱駝除了被警方搜查住處,還被限制出境呢,相信這才是你真正要實行議和的主因!」
左輪泰很感興趣和-圖-書,說:「駱駝的內線已經佈好了,我想那位賀希妮小姐躲避風頭,就是躲藏在林邊水的公館裡!」
處理「滿山農場」一案,原是由佛烈德主持的。佛烈德和蒙戈利將軍有親戚關係,做事也很能幹,可以說得上細心精明,但他唯一的毛病就是尖酸刻薄,愛貪小便宜,蒙戈利將軍也知道佛烈德犯有這種毛病,但是管錢財的總歸是自己的親戚比較放心,他對佛烈德並無不信任之處,只是處理上大問題,當會派人複查一番。
仇奕森不樂,朝左輪泰說:「你行俠仗義,譽滿江湖,是一位受尊敬的人物,譬如說,替『滿山農場』打抱不平,就使我欽佩不已,林淼現在也是你的朋友,你忍心向他的父親下手嗎?江湖上有言:『發洋財,上山下海!兔子不吃窩邊草!』為什麼不走遠路呢?向林邊水下手,於心不安吧?」
左輪泰說:「不!我只是事前關照,免得出意外之後加以後悔!」
「搜索令是現成的,只要我自己簽個字即行!」
朱黛詩踩了剎車,自車座起立,舉起一支雙管獵槍,喝叱說:「什麼人?未得允許擅自踏進我的農場?」
仇奕森立即說:「瞧!林邊水就是太相信朋友了,招來了無窮禍患!」
朱黛詩心中暗地裡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左輪泰兩眼灼灼,說:「『滿山農場』的周圍有百數十畝地,隨處都可以躲藏搜索,留在這間屋子內也無大礙,只要不露面就行!」
沙利文趕忙高舉雙手說:「我是尋人來的!」
仇奕森說:「林淼和朱黛詩小姐一見傾心,玉成他們,一個有農場,一個有鉅資,『滿山農場』要復興,並不困難!」
「疑心生暗鬼這句成語,不就說明了鬧鬼的含意了嗎?我們的做法還是有科學根據的!」
「『滿山農場』正是在行霉運的時候,農場上多的就是烏鴉,憑你是一位神槍手,射一兩隻烏鴉,恐怕是最簡單的事情了!」
「他正在農場摸索,找尋林淼的藏匿處,我正擔心他會挨了你的義女關人美的一槍!」
左輪泰說:「這是毒菌,吃了對人體有礙的!」
駱駝說:「我們三雄聚首,一致合作,先幫助警方破案,緝獲兇手,兩套贗品一併交給警方,讓他們自己去決定那一套是真的,那一套是假的,自然就不再會麻煩我們了。借此機會,我們和蒙戈利將軍打上交道。我想,憑我們三個人的智慧,不難解決『滿山農場』的問題!」
左輪泰再說:「另外還有一項問題,按照你的計劃,還需要一個極高明的人去施手腳,比方說,到將軍堡的門首去貼鬼紙,給蒙戈利將軍去滴烏鴉目汁……」
夏落紅插嘴說:「仇奕森曾提及好處問題,是指利益而言的!」
左輪泰注意到駱駝的那副神色,立時提出警告說:「駱駝,我很感激你能幫忙我對付蒙戈利將軍府,然而這座『滿山農場』還是不歡迎不速之客,尤其是夜行人一類的人物,在午夜視線不清時,更容易出意外的,我雖然玩槍有點名氣,但不大容易傷人,可是關人美只學了一些皮毛,開槍很快,命中率也很高,只一槍就解決了問題,到時候連解釋的機會也沒有了!」
「窒息致死!」
左輪泰說:「這些好像都是中藥的名稱,我能到哪兒去配?」
仇奕森欠身說:「很抱歉!我自從洗手歸隱之後,對這些問題都不感興趣!」
朱黛詩是接獲左輪泰的電話,由葡萄園裡趕出來的,在「滿山農場」尚未易手之前,她還是這農場的主人,有權可以禁止任何人擅入農場,就是警探,沒有「搜索令」,她同樣可以將他驅逐出境。
左輪泰說:「博覽會劫案發生後,我的目的已經達到,可以置身事外了!」
蒙戈利將軍並不反對收購「滿山農場」,但為著將軍府的名譽,曾向佛烈德關照過,一切要按最合法的手續。自然,蒙戈利將軍聽進許多讒言,描述「滿山農場」姓朱的那一家人,是如何的強頑不講理,如何地和將軍府作對,蒙戈利將軍受讒言包圍,所以在他的印象之中,這一家人是惡劣無比的。
左輪泰說:「不管他是跟蹤誰而來,這時,最好是不要和史天奴接觸,他只會給我們添麻煩!」
雷蘭蘭忙搶過望遠鏡細看。「可不就是史天奴嗎?怎麼辦,原來沙利文和史天奴是一起的!」她說。
「就是因為空頭,所以輸不起!」
左輪泰一聲冷笑,「你休想刺探我的秘密!」
「你是豬八戒倒打一釘耙!」
駱駝和仇奕森看左輪泰的形色,就可以知道事態頗為嚴重,左輪泰向來是一個臨危不變鐵錚錚的漢子,為什麼一個青年人摸索進入了「滿山農場」會使他起了慌亂呢?其中必有特別的原因。
朱黛詩無可奈何地將獵槍放下,以譏諷的口吻說:「原來你們吃公事飯的,就是這樣的弄權,欺侮老百姓!」
「我們最好能趕快將他打發走!」
「什麼客人?」左輪泰急問。
左輪泰和雷蘭蘭已經奔上了樓梯,「三元飯店」的樓頂上搭有一座假樓,只有三尺來高,平時是供員工當做宿舍睡覺用的,板壁上有好幾扇透風窗,左輪泰在窗上裝置望遠鏡,正好對準了「滿山農場」進口的大門處。
左輪泰匆匆收拾,他預料到史天奴探長或會追蹤至「三元飯店」,在他的住處最好是不留下任何痕跡。
駱駝說:「不!還有第二個,甚至於第三個證人,兇手並不知道,否則勢必還會再引起殺戮,你說對嗎?左輪泰!」
「就是你,左輪泰!和你的女兒關人美!報紙上有詳盡的報導,『哈利小吃店』的菩娣被一名年輕的女賊綑綁,假冒菩娣的姐姐送夜點到博覽會去,又用迷|葯迷昏了所有值夜的警衛,那不就是你的女兒關人美嗎?警方正在全面通緝關人美,他們認為關人美是劫匪之一,誤將兩路的人馬合而為一了!其實你剛準備動手,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只有你肚子內陰謀最大!」
左輪泰說:「要烏鴉目何用?」
「待我想想看,今天你們兩位都是我的客人,何不讓我們把酒言歡,將問題解決,我想,終歸應該有折衷的辦法的!」左輪泰說。
「天南星為末,米醋調勻,塗貼門上,夜靜即有鬼拍門!」
駱駝再說:「仇老弟,珍珠衫和龍珠帽既然是向你借的,自然會如約歸還,你不肯相信朋友,那就是你的錯了!要知道,不吃敬酒吃罰酒,倘若這兩件東西是被我弄到手的話,那就不會再歸還了!醜話說在前面,決定權仍然在你!」
駱駝和仇奕森搞不清楚沙利文是何許人,和左輪泰之間又有著什麼淵源,只因這一段事情是沒有見報的。報紙上曾提及在博覽會的現場附近發現有可疑的汽車一輛,就沒有下文了,這原因,自是因為史天奴探長發現了車主是蒙戈利將軍的公子,史天奴縱然有天大的膽子,也無此魄力,在案情的真相尚未了解時,他沒敢向新聞界作任何的吐露。
仇奕森頓時大悟,說:「我明白了,這是『白蓮教』的那套玩藝兒!」
「孫阿七人呢?」
「在我的想像之中,我們三個人拼鬥,將來是三敗俱傷,m.hetubook.com.com不知道誰會坐享漁人之利?」駱駝表現出頗為懊惱地說。
仇奕森半信半疑,說:「這是邪術嗎?」
仇奕森說:「駱駝聰明蓋世,但是也未免將天下人看得太過愚蠢,我們就算拿獲劫賊,人贓並獲,將贗品交給警方,他們看不出來麼?」
正如左輪泰所說,「滿山農場」周圍面積有十餘畝地,躲藏幾個人不被發現是很容易的事。
「你又是什麼人?」朱黛詩舉著獵槍向他瞄準。
仇奕森說:「那是為了『燕京保險公司』,他們賠不起款!」
左輪泰對駱駝的計劃頗為欣賞,哈哈笑了一陣,說:「我想,駱駝有此計劃不是一天了,在事前就已經佈局停當,你的副手賀希妮小姐也曾誘惑我向林邊水下手,據說,在他的公館中也有著一個極其堂皇的寶庫!」
「我遠來墨城,是專程為博覽會盜寶而來,按理說,這種盜寶只是雕蟲小技而已,只因為有兩位的阻礙,遲遲沒有下手,以江湖說法,那就是放了交情!不是誇海口,以我的這套『鬧鬼』的手法為例,博覽會雞犬不寧,寶物失竊,他們會連門也摸不著呢,但是博覽會的兩件寶物經過二位一盜再盜,失去了給我表演的機會,枉費我寶貴的時間和智慧,我和林邊水的問題仍然是需要解決的,如此我低聲下氣找二位議和,是求免傷和氣,因為我們三個人都是栽不得筋斗的!」
朱黛詩說:「警署人員進入我的農場,也需要允許的!除非你有搜索令!」
駱駝制止夏落紅多說話,說:「我們既然是來議和的,就得先建立私交,不再談利害衝突,我要先替你解決『滿山農場』的問題!」
「林邊水不過是一位暴發戶,他之嗜愛古玩,無非是附庸風稚,其實連什麼也不懂呢!你將贗品之中的任何一套交給他時,林邊水會信以為真,你就贏得賭注,可以回去撫養你的老弱孤寡!」
「烏鴉目、鶚目,那又是什麼?」
「你主要的是鬧鬼,可有更高的手段?」他再問。
仇奕森和左輪泰面面相覷,他倆在江湖上闖,也有半生的時間,駱駝的這一手,他倆實在莫測高深呢。
左輪泰說:「怎樣『水上傳書』了?」
「怎樣使鬼拍門?」
他趕忙對準了角度,果真,是沙利文那小子摸索著走進了農場。
「我需要紙筆!」駱駝說。
「我找一位醫生,莫森醫學博士,還有一位稱為什麼蘭蘭的小姐……」
「『滿山農場』假如不是慘遭變故,朱黛詩也是富家千金,她不會為金錢事人的!」
駱駝格格笑著說:「說穿了就不值錢啦,其實這是蝙蝠撞門,你且看『滿山農場』在白晝間也有蝙蝠飛翔,可見得在農場的某地方一定有著蝙蝠窩,蝙蝠是盲目動物,最愛吃酸性食物,米醋會招惹牠撞門,在夜間豈不就成為鬼拍門了嗎?不出三天之內,蒙戈利將軍堡的前門後門側門,都會有冤鬼亂拍,等到有人開門時,蝙蝠飛走,鬼影子也不會瞧見,會造成他們心理上的恐懼呢!」
史天奴向朱黛詩勸告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以你們的農場和蒙戈利將軍府纏鬥,等於以卵擊石,聽我的勸告,以和為貴……」
駱駝在寫些什麼名堂呢!左輪泰和仇奕森都很覺詫異。
駱駝說:「我給你開出幾張方子,按照單方行事,包你不出三天之內,蒙戈利將軍府內鬼哭神號,人心惶惶,大家都活見鬼!」
「由此更可以證明,兇手正混跡在警方的偵查網之中!」左輪泰的心中更可以判定,博覽會的劫案與「燕京保險公司」所雇用的私家偵探華萊士范倫脫不了關係,他借著偵查劫案的關係,與警方的幹探混跡在一起,所以能有機會向那位受傷的警衛下毒手,實行滅口。「那警衛是現場上唯一的證人,他被殺害,就不容易找出第二個證人了!」
車禍事件,蒙戈利將軍被隱瞞著,朱建邦持槍大鬧酒精廠而至獵槍走火,焚毀了整座的廠房,蒙戈利將軍卻全聽到了。因之,官司也是蒙戈利將軍主張打的,法院方面受了壓力,偏袒得出奇,所以他們的一場官司是贏定了,「滿山農場」開始變成一片凋零,他們遲早要將農場出售的,只看官司何日結束,蒙戈利將軍的接收,僅是時間上的問題了。
「化敵為友,維持我們在外面跑跑的義氣!」
左輪泰一想,駱駝的條件倒是蠻棘手的,他繞了個圈子,始終維持著他的原議。
「什麼樣的條件,你只管說!」
左輪泰說:「也許是地上的輪胎痕跡給他發現了路線……」
「我看到汽車輪胎的痕跡,汽車著實是駛進這所農場的!」沙利文再說。
駱駝瞪目說:「邪術是無稽之言,科學昌明的世紀裡,你肯相信邪術嗎?」
「你在製造仇恨!」駱駝說:「你又怎知道他不是為跟蹤你而來的?」
面對著朱黛詩充滿了仇恨的面色及一支無情的雙管獵槍,沙利文唯有放棄找尋,他垂頭喪氣地轉了身,黯然向來路離去。
駱駝雙手叉腰,面對蒙戈利將軍堡格格而笑,朝左輪泰說:「論風水而言,『滿山農場』是吃癟了!將軍堡殺氣沖天,這所農場能夠五穀豐收,已經是不容易了!若想和它屹立對峙,那只有出奇制勝,搞他個雞犬不寧!」
竹枝若干,牛皮紙,竹哨鈴,明礬二兩,黃苓乙兩,石黃、石灰各半斤、樟腦二兩,牛膽汁乙囊,五棓子、皂礬、銀珠各少許,天南星,米醋,硝石硫磺末,烏鴉目,鶚鳥目,陽起石……
駱駝並不隱瞞,說:「被限制出境並不是大事,略施雕蟲小技就可以出境了,主要原因,我不希望再和兩位互相暗算,最後因傷感情而動干戈是犯不上的!」
「別胡說八道!我在情場上也早已『收山』,心如止水!」仇奕森說。
「朱小姐,我並無冒犯之處。」沙利文吶吶說。
「這位公子又是什麼人?」
左輪泰失笑說:「駱駝料事如神,我雖然偷雞不著,但是蝕米的還是駱駝,你的嫌疑最重……」
駱駝拍案大叫說:「那不是朋友,那是暴發戶,取他的錢財賑濟貧困,是替天行道的義舉……」
「此話怎講?」左輪泰瞪了眼。
左輪泰面有難色,他不敢應承,到底駱駝是騙子出身,假假真真,真真假假,很難逆料,在江湖上而言,君子一言即出,駟馬難追。他答應仇奕森作保證後,若被駱駝「黃牛」時,他該如何見人呢?
當然,駱駝所說的一套,也有他的道理,只是仇奕森不敢冒險接納。
左輪泰插口說:「駱駝要將兄弟拖在一起,不勝榮幸之至!」
「礙難合作!」仇奕森平淡地回答。
「這種消息並不難取得,和警方的醫院稍為打聽,就可以探出全盤的消息。」駱駝說。
「捉那三個賊人並不難。但是我得先看你的法術是否靈驗?」左輪泰說。
駱駝舉起手中的一紙購物清單,說:「我最先開出來的就是竹枝,牛皮紙,竹哨鈴!一看而知,這就是製造風箏的材料,三更半夜升起風箏,竹哨鈴會像鬼哭神號,加上環繞在將軍府四周的燐燐鬼火,不夠他們喪魂落魄嗎?」
駱駝拈著他的稀疏鬍鬚,頷首說:「嗨,左輪泰居然前倨和*圖*書後恭,竟稱呼我為老前輩了,由此足可以說明,蒙戈利將軍府鬧鬼,對左輪泰是會有幫助的!」
對駱駝的智慧,左輪泰不由得打自內心敬佩。他又問:「除了鬼拍門之外,你還有什麼法術?」
駱駝說:「墨城也有中藥舖,我已經觀光過了,大部份的藥物都可以配得著!」
蒙戈利將軍考慮到,那封怪信或許是有人故意和他過不去。看沙利文所描述的那間鬼屋,正好就是一條筆直的道路直通至「滿山農場」去的,想到這裏,蒙戈利將軍就考慮到事情或許和「滿山農場」有關。
仇奕森說:「誰能保證?左輪泰嗎?」
左輪泰忽的改變了怒容,格格笑了起來說:「仇奕森,只有你才是風流成性,足跡所到之處都有你的艷跡遺痕,我想,你為金家如此賣力,恐怕是戀愛著金範昇的女兒金燕妮吧?……那才是白髮紅顏呢!」
「我是墨城警署的史天奴探長。」
「你只是謙虛而已,最後被算倒的,該是我和左輪泰兩個。」駱駝說。
沙利文摸索進入了「滿山農場」。沿途走著,東張西望的,只見滿目荒涼,整座農場上形同一座廢墟,不見人跡,也不見炊煙,他茫然地四下裡亂闖。
「將贗品送返墨城,不等於自找麻煩麼?」左輪泰以探詢的口吻說。
左輪泰說:「你不妨開出清單!」
仇奕森搖頭說:「我對第二局沒有興趣,自從洗手江湖,我就不再幹偷雞摸狗的買賣了,林邊水暴富之後,目中無人,令人憎厭,但是我與他之間無冤無仇,河水不犯井水,同時,他的兒子林淼為人忠厚正直,和我交上朋友,我怎忍心下手?……」
「有搜索令是你們警署的事,我仍然有權驅趕蒙戈利家的人滾出我的農場!」朱黛詩說。
不一會,左輪泰已打完電話由地下室上來,他向駱駝和仇奕森兩人招呼說:
仇奕森再說:「沒有人敢作保證,你們二位的問題全解決了時,只讓我提心吊膽,未免有點不公平吧?」
「因此,偶爾客串一番並不為過也!」左輪泰說。
夏落紅對左輪泰的聲明不甚滿意,說:「左先生利用女兒來嚇唬人,倒是別出心裁!」
左輪泰和仇奕森面面相覷,聽駱駝的語氣,倒好像是真的誠心議和來的。不過左輪泰和仇奕森都有戒心,老騙子說的話難以相信,他肚子裡不知道又有什麼新的陰謀打算,被他算計上了的話,是很難翻身的。
「剛才那位沙利文是蒙戈利將軍的養子,是一位唸書人,懂得講理的,他在蒙戈利將軍府內地位超然,絕不和那些弄權小人同流合污,他踏進妳的農場,正是一個好機會可以溝通你們雙方誤解之處,妳反而惡言相向,豈不是等於自行放棄了大好的機會嗎?這是不智之舉呢!」
左輪泰一怔,果然不出所料,駱駝正派人刺探農場內的實況。他立刻表示抗議說:「駱駝,你既然存心議和而來,又為什麼派人暗地裡在農場裡實行偵查?豈不是自相矛盾嗎?」
「我不懂你的意思!」
史天奴半信半疑。
駱駝說:「明礬二錢,黃苓五分,研為末寫字,浸入水中,字即浮於水面上旋即消失!」
「偶爾客串一番也無妨!」
「駱駝連心理學也一併用上了!」
「滿山農場」內山巒起伏,但多半不是高山,農地佔廣大的面積,什麼地方可以匿藏人,以駱駝的經驗而言,只要看出些許破綻就不難尋得出。
左輪泰說:「林淼對朱黛詩一見傾心,朱黛詩未必會欣賞林淼,她會為農場出賣自己嗎?」
「你們蒙戈利一家人都是混蛋,快給我滾出農場去!我不在乎你們再耍什麼卑鄙惡劣的手段!」朱黛詩咆哮說。
「哼,害得我們家破人亡,現在又故意造謠捉賊追贓,帶領警察進入我的農場,不覺得有點過分麼?你們欺人太甚了!」朱黛詩說。
左輪泰強自鎮靜說:「妳很敏感,漸漸的可以走進江湖圈子了!」
仇奕森笑了起來,說:「左輪泰,恐怕是你不肯放過朱黛詩罷?!」
左輪泰搖頭說:「這不算什麼大魔術!」
左輪泰搞不懂仇奕森和駱駝爭論的重點何在,便向仇奕森說:「在這一方面,我相信駱駝比你我都強,一定會搞得有聲有色的!」
「鬧鬼?」左輪泰一怔,說:「我不懂呼風喚雨,又不會招魂顯靈,怎麼鬧鬼呢?」
這時,仇奕森心想,駱駝和左輪泰好像合到一起去了。駱駝是企圖利用左輪泰捉拿那三名劫賊,由第一步計劃進行至第二步計劃。駱駝刁鑽古怪著名,他的話雖說得響亮,但是否別具用心卻很難逆料。這老妖怪實在不好鬥呢!仇奕森頓時感到孤單起來。
「是怎樣謀殺的?」
「駱駝既然是替天行道,為苦難者打抱不平,那又為什麼不放金家一馬?華僑創業艱辛,假如將金家的事業搞垮,然後再收容他們的孤兒,那麼行善與作惡的差別又在哪裡?天下最善者,莫過於是放下屠乃,立地成佛!」他再次向駱駝勸說。
「被謀殺麼?」左輪泰兩眼灼灼,只有他能猜到兇手是誰,動機何在。
倏地,沿著山路有一部陳舊的汽車出現,路過之處,塵埃滾滾。駕車的是一位纖纖弱質的女郎,正就是朱黛詩。
「這裡是農場,沒有醫生,你快給我出去!」朱黛詩一點也不留情地說。
仇奕森搖頭說:「解決『滿山農場』的問題容易,有駱駝的陰謀詭計,不難使蒙戈利將軍回心轉意,放棄對『滿山農場』的逼害;逮捕博覽會的三名劫匪也很簡單,因為左輪泰是劫案的目擊者,他胸有成竹可以將劫匪擒獲;駱駝的限制離境也可告解除,但是你們二位可曾替我想過?對我有著什麼好處呢?」
「你的心裏有著朱黛詩的倩影,恐怕是你在鬧戀愛呢!」
沙利文所說的那間醫院,原是蒙戈利將軍府轄下的不動產中著名的一間鬼屋。沙利文供述中的那孕婦、醫生、女計程車司機在事後失蹤,連醫院的招牌、內部的設備悉數搬走,這是最使人疑惑的。
「到哪兒去找烏鴉?」
夏落紅帶著有自來水筆,所缺的是紙張。
左輪泰說:「有人曾告訴我說,駱駝能有呼風喚雨的本領,假如蒙戈利將軍府真鬧鬼,我可服了你了!」
「這就是你要利用我的原因麼?」
左輪泰暗暗吃驚,假如被沙利文尋到「滿山農場」裡來的話,那絕非是好事,他從哪兒獲得了線索呢?其中必有文章。於是,他向駱駝和仇奕森兩人說:「也許我有了麻煩,假如二位不願意將麻煩沾上身的話,不妨自己加以提防迴避!」
只見沙利文東張西望的,心緒有點徬徨,農場內滿目瘡痍,沙利文像是企圖發現什麼似的。在那廣大的農場進口處,他不辨方向胡亂摸索,也證明了他還從來沒有到過這地方。
左輪泰說:「我知道你和孫阿七都是夜行的能手,讓你有個了解也是好的!」
仇奕森取笑說:「駱駝是打算用魔術或是邪術?」
「左輪泰,我是一個問題人物,假如被人發現在此和你聚會的話,恐怕對你不大好,你可有什麼地方可以供我暫時隱藏的?」駱駝故意說。
駱駝洋洋自得,笑著說:「所以,出來走江湖,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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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這一行的比較有學問了!」左輪泰說:「只要『滿山農場』的問題解決,朱家不再受蒙戈利將軍的爪牙欺凌,我不求沾任何利益!」
「捉賊拿贓,在駱駝的跟前可以說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不費吹灰之力,特別是博覽會的劫案,是最低劣的手法,駱駝手底下的能人甚多,劫賊難逃你的掌握呢!」左輪泰說。
左輪泰說:「我就只差這一門學問,得向老前輩請教了!」
「自由戀愛,固然年歲懸殊也無大礙,但是假如你肯為朱黛詩下一輩子的幸福著想,也就會死心了!」仇奕森再說。
「據我所知,蒙戈利將軍的年歲大了,聽覺不大靈敏……」左輪泰說。
仇奕森搶著說:「問題是,駱駝的問題怎樣解決呢?」
由石級上去半山,居高臨下,可以看到「滿山農場」的情景。
駱駝說:「這是我國古代的大魔術,早已失傳了,呼風喚雨、移山倒海也不過是這一類的法術!」
「我希望的確是妳的工人在狩獵,我不希望下次踏進妳的農場時,需要簽發搜索令!」史天奴說罷,自行離開「滿山農場」,追蹤沙利文去了。
左輪泰取笑說:「你在博覽會實行自盜,不就破壞了自己的戒條了麼?」
數分鐘後,左輪泰領路,帶領他們走出「三元飯店」,朝農場的山區走。
左輪泰大笑,翹起了大拇指說:「真品偽品一併落在老狐狸的手中時,警方若追上了門,老狐狸才真的吃不完兜著走呢,駱駝的手法夠高的,到時候,駱駝再自警方的手中將珍珠衫和龍珠帽收回來,如意算盤打得好,永遠是站在取勝的步驟之上!」
駱駝卻向左輪泰擺了擺手,說:「別忙,替你施法是另一回事,我是有條件的!」
朱黛詩一聽蒙戈利將軍的名字,立時怒火沖天,兩眼灼灼,瞄著沙利文,有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她不由得又將那支獵槍舉起來,瞄準了沙利文的腦袋。
朱黛詩冷冷說:「你的意思,無非是希望我們投降,將整座農場雙手交給蒙戈利將軍府了事!」
「那真的一套珍珠衫和龍珠帽不是在我們的手中嗎?」
仇奕森正取笑駱駝的手法等於「掩耳盜鈴」,駱駝大為不滿,要仇奕森說出道理原因。
「不做中,不做保,明哲保身可以少惹很多是非!」左輪泰說。
駱駝搖頭說:「我和林邊水的賭注不能失敗,要知道,我有十餘所慈善機構,很多無依無靠的人依賴我生活,和林邊水的賭注假如失敗,我得賠償美金十萬,連我的老本也一併賠進去。筋斗栽了,以後有許多地方都行不通,因此,我一定要贏得賭局!」
駱駝說:「用它做藥引子,就不怕了!」
「你哪來的消息?」仇奕森問。
左輪泰頗感興趣,說:「你這些把戲是打那兒學來的?」
「事實非常明顯,到了緊要關頭,我們誰也饒不了誰!」
駱駝說:「不!那時候是企圖調虎離山,減少在墨城的對手,你們可以想像得出,一位暴發戶的寶庫會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呢?他蒐集的古玩,上當的居多,百分之八十五以上是不值分文的贗品,最值錢的只有一串玉葡萄,已經被我『浮』了出來,利用上了!」
「請聽我的解釋!」沙利文說。
「『滿山農場』的問題解決,朱家的人世世代代不會忘記你的恩德!」
仇奕森說:「贗品在誰的手中,誰都可能會惹一身的麻煩!」
駱駝忙說:「我已經聲明過,不值錢的占百分之八十五以上,還有百分之十五……」
仇奕森說:「不會光只是你們父子兩人進入農場的,一定還有你的爪牙,像孫阿七或彭虎等人,你除了拜訪左輪泰之外,另外分出人去偵查林淼的下落,我的判斷不會錯的!」
忽的,雷蘭蘭急步跑上了樓,向左輪泰鬼祟說:「我們的農場又來了客人!」
仇奕森說:「這個簡單,可以稱做『九九歸原法』,警方搜查駱駝的住處,自是有人告密,知道駱駝藏有兩件贗品珍珠衫和龍珠帽,假如贗品被起出,警方會不分青紅皂白追究來源,至少要偵查駱駝的動機,那麼,我們的這位大教授可要吃不完兜著走啦。駱駝有先見之明,將兩件贗品及時派人送至我處,這是最惡毒的『倒栽贓法』,意思是要我來承受警方的為難!因為駱駝和林邊水有賭注,就是要偷竊博覽會展出的珍珠衫和龍珠帽,我將那兩件贗品郵寄給林邊水,他以為駱駝已經得手,獲得全面的勝利,他們的協定不就結束了嗎?等於說,我是『成人之美』了!」
左輪泰皺著眉,他很難說出口,一定要仇奕森去做。
「你還有什麼需要考慮的?這是三全其美的做法,我們三方面都不吃虧!」駱駝再說。
「咦,銅鈴眼,鷹鉤鼻,雷公嘴,滿頭的白髮……他不就是史天奴探長麼?沙利文竟將他引來了!」
駱駝說:「管它是什麼教的玩藝兒,反正我們現在是要對付蒙戈利將軍府,弄他們一個滿堡鬼魅,雞犬不寧!」
駱駝說:「這就是我要找二位協商的原因!」
「是什麼人呢?」夏落紅已推窗探首外望,但是視線所及,他什麼也看不到。
「通知朱黛詩去攔阻他們!」左輪泰說著,溜下了假樓。
「別忘了沙利文的汽車是留在博覽會附近被警方發現了的,他必已被牽連在內!他一個人追蹤到此,就會給我們添很多的麻煩!」
仇奕森嗤笑說:「還是『白蓮教』的玩藝兒!」
「那麼牛膽汁又是幹什麼用的呢?」
駱駝格格大笑說:「一件贗品,它就是贗品,若兩件贗品一併呈交,自會有人相信其中的一件是真品,這是人類心理上的弱點,特別是不識貨的人會自作聰明,為了避免被人發現他的弱點,指出他沒有學問,會幫我們指出其中一件是真品,於是就銷案了,我們也可以自由出境了!」
「滾出去!」朱黛詩再次叱喝。
「我們何不化敵為友?」
仇奕森說:「所以我得及時將兩件贗品郵寄,以免混淆不清……」
駱駝連連擺手說:「不行!要知道贗品是林邊水介紹我們向李乙堂訂製的,同時,在製造後他也曾觀賞過,這老傢伙表面上糊塗,實際上精明得很,瞞不過他的!因此,我的設計,是請你將真品借出來,呈交林邊水,他經過驗收之後,我贏得賭注,然後我們再設法將它偷出來,將贗品換進去,林邊水一輩子也不會發覺,我們保存了好名聲,此後也或還有買賣可做!」
「怎樣和解呢?我們是被壓迫的一方,我們已經是處在家破人亡的境地,還有人被押在獄中……」
朱黛詩駕著汽車,已駛近「滿山農場」進口處的大道,沙利文正要向「三元飯店」摸索過去呢。
駱駝說:「對你也沒有害處,珍珠衫和龍珠帽經借用之後,原璧歸趙!」
「鬧鬼是最好的辦法!」駱駝說。
仇奕森一怔,沉下了臉色說:「你仍在動它的腦筋嗎?既然我們三方面立下和平協議,就應該互不侵犯!」
「他是蒙戈利將軍的大公子,也正是你們的鄰居呢!」
「製造林淼綁票案、寫恐嚇信給林邊水的,一定是你了,將來案發,你可要負相當的責任!」駱駝說。
「那是鳥名!」駱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