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如果杜克兄做點活兒或什麼的，倒可以助他一臂之力，賺筆錢；但願他奮發圖強。財神爺抱着期待，不安地觀察着杜克兄。然而，他老兄一點不想做事，只熱中於膜拜而己。

「財神爺，請你保佑，讓錢財滾滾而來……」

「可是，竊盜方面的看法却不是這樣。看得見的，到底是外型。內心膽小，只要外型勇猛就可以。你正巧相反，你這副好脾氣的樣子，反而容易引起竊盜的野心。」

「要是一年到頭都是耶誕節該多好。不過，奇怪，我實在搞不懂。」

那麼，表演摔角吧。

不但禱告的量增加，禱告的質也充實。誠心誠意打從心底信奉財神爺，已經到了忘我的境界。這該是很痛快的感受吧。

但也可以說，等於是財神爺中毒症。他把生意丟開，一心一意的禱告，因爲那些雜事會妨碍他的虔誠。他已經把身與心整個捧在財神爺面前。

「可是，不知來歷的人，不知來歷的物品，我們不能收，要是偷來的，麻煩就大了。」

「你想得太容易了，自己照鏡子看看，幾乎沒有一絲哀愁，那是小丑不可缺少和-圖-書的。」

換句話說，早上起來就對着財神爺禱告，除了吃飯時間不得不停止以外，到睡覺以前，幾乎整天都在唸唸有詞。後來又起得更早，睡得更晚，以增加禱告的時間。

「這樣的嗎？那麼，讓我跑外面的工作怎樣？」

「這些東西能當多少錢？」

財神爺懇求地說，但答案也差不多。

「爲什麼？」

可是，團長說：

看來謀職無望了，財神爺於是考慮當卜卦的。這行業不需要本錢，況且他具備識別幸運的才能，這回一定錯不了。

財神爺說。要是能及時扮出悲哀的表情，說不定會得到同情，但他做不到，有一股發出內心的氣氛破壞了效果。

耶誕節被百貨公司聘爲擔任聖誕老人的角色，這是最最適合的工作，袋子也揹得夠熟練。錢辛苦賺來，却永遠清還不完欠債，必須不停地做工。但總不能拋棄自己的信徒啊。

「是這樣的嗎？」

身上已經穿整齊，只是找職業可不容易。每到一家公司，負責人都說：

「還是不行？……」

財神爺福福泰泰，笑容滿面，一付吉祥和*圖*書相。杜拜本身產生了興趣。

「不行，你一張笑呵呵的臉，缺少嚴肅的氣氛，觀衆不喜歡。不管輸贏，都要一本正經。」

「沒有。可是，我需要衣服，拜託拜託，我現在這個樣子出不得門呀。」

不過，杜克兄有個小小毛病，凡事容易入迷。吃飯時間不得不停止以外也在這裏。着點不錯，就是不懂得剎止。換句話說，經營散漫。

「哀愁是什麼？」

「你也不適合做推銷員，雖然說和氣生財，但你過份福泰，會引起顧客的反感。做生意需要精明能幹。」

這樣一來已經無從選擇了，收取破銅爛鐵，販賣三明治等任何勞力的工作都拚命做。因爲不在規定的日期內把錢付還當舖，那只最重要的袋子就歸當舖所有了。

杜克兄獨資經營小小的生意，可是最近景氣不佳，生意漸漸慘淡。杜克兄想來想去，想不出起死回生的辦法。後來忽然靈機一動，決定供奉財神爺。

他斜斜頭，獨自想，一面匆匆走着。不錯，也許你我在街上曾見過這付模樣的人。對了，他就是財神爺。

「袋子不能打開，我和_圖_書絕不會給你找麻煩，我只是需要買套衣服的錢而已。」

「哀愁就是哀愁，糟糕，連哀愁都不知道，那是人們特有的感情嘛，你怎麽不知道？」

對供奉財神爺的事也一樣，一旦開始膜拜就對膜拜本身產生了興趣，越拜越起勁。

當舖主人打量財神爺後說：

贖回袋子後，剩餘的錢替杜克兄清還食品店的賒帳，要是懶惰的信徒增加，財神爺可就沒有辦法應付了。

「那麼，當守衛也好，我是不死之身，任何危險都不怕。」

最後，財神爺再也忍耐不住了，他不能再袖手旁觀。他是助人爲快樂之本主義者，只是他從不曾親自做事賺錢。

他只穿着古老的內衣，客氣地彎腰行禮。當舖主人覺得這位客人很古怪，他問：

「爲了宣傳，免費給你算命。」

到處碰壁，可是，現在要改變表情是辦不到的。難道這個社會眞的沒有一個地方能容納表情溫和的人任職？

還不知道該怎麼辦，但反正非設法不可，因爲這事關係著名譽問題。

「爲什麼？」

財神爺雖然肥胖，總算還是有他可穿的衣服。他也借了鞋子和和-圖-書襯衫，不過，以他的袋子爲抵押。

「你太福相，外來的人看見你，會以爲你是董事長，這可不行。」

「這傢伙竟然如此狂熱地膜拜我，我雖然感謝他的信仰，但這樣是不行的啊。生意丟開不做，收入自然更少，愈來愈窮，說不定到最後會餓死哩。那我的信譽可就受到影響了，人家會說，因爲信仰財神爺，才落到悲慘的地步……」

銀行員負責人同情地說。

看到杜克兄這副德性，財神爺愕然不知所措。

「做了幾年生意，我學會了看人。不錯，你不像壞人。好吧，就成全你。我這裏剛好有過了期的流當西裝，你挑一套去穿吧。」

他買了一尊財神爺回來。頭上包着方巾，揹了一個袋子，手中拿着一把小鎚子。杜克兄把他供在屋角，天天膜拜。

「袋裏是什麼東西？」

財神爺第一步就是現身於人世。他把衣服、方巾、小鎚，以及袋子，全部送進當舖。

——爲別人忙碌，爲信徒賺錢的財神爺。

在街角擺起了小攤，可是一個客人都不過來。財神爺感到很奇怪，捉住一個路人問：

「你有沒有身份證？」

「m.hetubook.com.com算命的人要有神秘的氣氛，否則沒有意思。你太安詳快樂了，對人生的悲哀，你大概不了解。」

財神爺到處走動謀職，他聽說馬戲團需要小丑，便來自我推薦。

另方面杜克兄依然故我，繼續熱心膜拜。換句話說，財神爺也得繼續努力做工。

肥胖的，滿面笑容的男人自言自語地說：

「請把這個角色給我，小丑是讓觀衆開心的角色，我有把握，我絕不會讓別人討厭。」

「請雇用我，相信會使你們的營業繁榮。」

「不要說夢話，第一，你的長相不適合做銀行員。你看看周園的人，沒有一個銀行員像你這種臉型。大家都是瘦瘦的，眼光銳利有神，一塊錢都不能弄錯的神經質典型。我不是說你不精明，但問題在於顧客的印象和信用。」

「不，謝了。」

「你看起來老老實實，我們也缺少人手，可惜不能用你，因爲你的容貌不適合。」

「我一定會贏，你看，我這麼胖，讓我上臺比賽。」

「幫幫忙，利息算高一點好了。我看起來像壞人嗎？」

謀職不順遂。財神爺最盼望的是銀行或金融機構雇用他，所以他來到了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