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輯 友善的法西斯
禪七護法師父
——細膩的人類行爲觀察者
近年來,打坐修行的練習越來越受重視。隨著林正杰、陳履安等政治人物引起的新聞焦點,加上靈泉寺在八十一年元月完成臺灣首度的七個禪七,報章雜誌也紛紛報導了相關消息。其中,許多人提到禪七過程的身心反應,除了最後的解脫舒暢外,最常提及的是前半期的難過煎熬階段。
這種起伏變化的描述,倒使人聯想到幾個類似的經驗。日本在二次戰後曾經盛行「森田https://www.hetubook.com.com療法」(Marita Therapy),最初的三天到一週,要求病人靜臥榻榻米上不動不語不視。後來發表的研究論文中就提到在第二或第三天,多數人都走到了一種「煩悶想逃走」的階段。這治療的對象是當時日本盛行的神經衰弱,症狀的改善程度就像禪七報導上說的:睡眠改善,百病全消,身心輕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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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和煩惱全消失。一般禪七,依報章報導,是一天要坐十炷香;每炷香約四十分鐘的打坐後,有十分鐘的「行香」,可以起身疏通血路。多數人在第二、三天開始出現煩念,兩腿痛、脹、麻,或所謂的八觸變化:動、熱、寒、癢、狂叫、笑、哭、澀;是心理一一浮現各種念頭和記憶,甚至達到幻境地步。這階段度過後,才有漸入佳境的喜樂https://www.hetubook.com.com。
——民國八十一年二月二十二日
問題來了,心理學家們怎麼去解釋這情形呢?有些人是這麼說的:從動物行爲學上,剝奪去常態應有的刺|激和張力,反而使其陷入「無助」的狀態,焦慮自然發生;就像被囚禁的經驗,特別是聲光刺|激全無的黑暗中,這種煩躁是任何平常人都會出現的。另一方面,大腦皮質原https://m.hetubook.com•com本就是受到日常生活的節奏和各種感官刺|激影響,而這種影響就有點像「上癮」的道理一樣,突然失去了原來的刺|激,所有的不舒服全湧上了。
歐美六〇年代的嬉皮風潮帶動了東方思潮,印度瑜伽和西藏佛教(密宗)影響下,出現各種流派的「冥想」練習(meditation)。目前在雪菲德大學帶領社會及應用心理學研究單位,也是短期心理治療大師的人物夏若(D. A. Shapir和圖書o),他對這類冥想有過長久的研究。在七〇年代中期,他就提出五個階段的觀察:氣岔、煩心、放鬆、反觀自照,和高層次心靈。其中,前兩個階段也和上述的煩苦類似。
煩念來的時候,自然要有一種力量在旁幫忙,這也就是護法或師父所扮演的角色。從另一角度來看,這類師父級的人物往往是細膩的人類行爲觀察者;因爲他們敏銳的注意力和經驗,可以預測某某弟子正遭遇到怎樣的境界,而非所謂的超自然或「天生慧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