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皮膚之上與在皮膚之下/一九九一年
十四
茱莉亞面紅耳赤,丹尼斯則是覺得肋骨之間被刺了一刀。
丹尼斯聳起肩膀,感覺受到恐嚇。
在她那雙銳利又晶亮的眼睛裡,丹尼斯看到了所有那些他一直認為別人看不到的東西,這使得他的脖子僵硬了起來。
茱莉亞用一隻手掩住嘴巴,彷彿剛當選的舞會皇后一樣。薇歐拉一邊嘴角上揚,另外兩個則粗聲大笑起來。
那些女生把丹尼斯堵在冰箱旁的角落裡,好小小地作弄他一下。她們神情興奮、髮絲飛揚地並排站在他面前,形成一道人牆,讓丹尼斯無法透過她們看到在另一個房間裡的馬提亞。
她用食指頂著下巴,眼睛則看著天花板繞一圈,假裝在沉思m•hetubook.com•com的樣子。
「不,夠了!」丹尼斯抗議道。
丹尼斯膽怯地搖頭表示他不想玩那個遊戲。薇歐拉抬起眼睛望著空中,然後打開冰箱,強迫丹尼斯擠到一邊,好讓出空間給冰箱的門。她拿出一瓶桃子口味的伏特加,連杯子都省去地往嘴裡倒上一大口,然後把那瓶酒遞給丹尼斯,帶著詭計多端的微笑。
「你真的很無趣耶!你現在被四個女生包圍著,竟然連玩都不想玩一下?這種事情可不是每天都遇得到的!」
「我想到了!」她大叫,「你必須告訴我們,我們四個人當中,你最喜歡誰?」
「很好,」薇歐拉說,「那麼現在https://m.hetubook.com.com就輪到大冒險了。」
「我不喜歡這種遊戲。」丹尼斯反抗著,態度不太堅決。
「妳瘋啦?」茱莉亞震驚地問,不過可能是裝的。
「可是我說還是輪到你!你非做大冒險不可,妳們認為呢,女孩們?」
「要不要來玩真心話大冒險?」薇歐拉問他。
「如果你不親的話,就得重新再玩一次真心話!」她回答。「比方說,跟我們談談你的『小男朋友』。」
「什麼『不知道』?至少有一個你比較喜歡,對吧?」
丹尼斯心想,她們任何一個他都不喜歡,只希望她們趕快走開,讓他回到馬提亞身邊。他只剩下一個小時能跟馬提亞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起,而且真正地看到這個人,因為通常在這個時間,他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獨自一人幻想著馬提亞睡在他房間的床上,蓋著他連顏色都不知道的床單。
「是你自己說你喜歡她的。」她說。
「了解了嗎?」薇歐拉說。
「她!」他指著茱莉亞,因為這個女生看起來比較善良。
其他幾個女生拚命點頭稱是。那瓶伏特加又重新落到佳達手中,每隔幾分鐘,她就仰頭猛灌一口,好像要趁大家還沒發現之前先把它喝光一樣。
丹尼斯嘆了一口氣。
「好了!真心話,還是大冒險?」薇歐拉又重複說,「不然就由我們來選。」
丹尼斯嚐到嘴巴裡有一股不https://m.hetubook•com•com屬於自己的唾液味道,覺得很噁心。就在他的初吻進行的同時,他張開眼睛,正好看見馬提亞和一個跛腳女孩手牽著手走進廚房。
「這個嘛,因為我是個非常有禮貌的女主人,我要給你一件愉快的任務。」薇歐拉神祕兮兮地說。其他三個女生屏氣凝神地聽著,渴望知道這個新遊戲要如何折磨對方。「你必須親吻茱莉亞。」
不過他馬上想到:「如果我選了其中一個,她們就會放我走。」
薇歐拉面帶任性表情地聳聳肩。丹尼斯搖頭表示「不要」,而且還接連搖了兩、三次。
「不知道!」他回答。
他把雙手貼在自己身側,只把臉向茱莉亞靠過去,緊閉雙眼,然後親了下去。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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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把頭伸回來時,茱莉亞卻把一隻手放到他的後頸固定住他的頭,然後用力把舌頭伸進他緊閉的雙唇中。他已經感到暈眩,而且有點反胃。剛才喝的威士忌在他的鼻子與嘴巴裡還遺留著一股苦味,可是薇歐拉的行為當中有某種令他不敢反抗的氣勢。他拿起瓶子,也猛灌了一口,然後把它遞給佳達,佳達貪婪地抓住,馬上開始痛飲起來,簡直像在喝橘子汽水一樣。
「我要怎麼做?」他順從地問。
「如果我不親呢?」丹尼斯大膽地問。
「可是現在應該輪到其他人!」
「嗯,你和你的朋友真的都很無趣!」她說,「那麼,我來選。真心話,讓我想想……」
薇歐拉表情突然嚴肅起來,眼睛直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