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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轉身出門，揚長而去。

司馬上雲道：「難道這座『法華院』沒有其他的人？」

微微一頓，又道：「現在我們反其道而行，由駱總捕頭赴約，晚輩退居一邊。」

唐繼點點頭，道：「嗯！後來他投入『飛環門』中，學了一身武技，繼後又在開封府開設了一家鏢局。」

駱騏朝他感激地一笑，接過藥丸珍藏起來。

唐繼道：「最近可有江湖上人物進入呂莊？」

他見呂伯玄兩眼暴射，而並不出手兵刃，知道已經發動陰謀了。

駱騏號稱天下三大名捕之一，顯然他曾經應付不少凶險的場面。他雖在說話，心裡卻暗暗提防。

司馬上雲道：「你該知道我是『千面俠』，『千面俠』自然是變化萬千的，天機不可洩露，恕我賣個關子！」

司馬上雲這時和駱騏打個招呼，便準備離開此地，駱騏卻執住他的手，道：「此次慘案多虧援手，駱騏感激不盡，就連知府大人也很感激，何必行色匆匆！」

駱騏剛定住身形，陡然震盪一下，一股腥臭之氣直衝鼻孔，只覺暈沉沉一晃，連忙凝神靜氣立刻鎮定下來，已知道這種毒物傷害不了自己。

那人替自己分辯道：「剛才門口來了一個人，說是有一位叫司馬上雲的司馬大俠，在我們這裡。」

這時，四周有了人聲，原來是開封府的捕快奉駱騏之命，偷偷地趕到了。

駱騏見他這種狗急跳牆的打法，早有提防，一閃身，隨即全力出刀。

「好！棒極了。」

「我派出去打聽的捕快，昨天回來告訴我，馬雄飛離開草橋不知去向，此人也是黑道分子，醜丐、九花娘，在蓮城，一個佔山為王，一個專門仗欺人。」

呂伯玄正凝望駱騏，看他如何毒發身死，後面傳來一縷低沉的聲音：「狂徒，你往那裡走！」

在他來說，殺人是一項夠刺|激的娛樂。

大廳上正在談著時，門階處一暗，進來一個人，向唐繼問道：「我們這裡有沒有司馬上雲大俠？」

唐繼點點頭，道：「有可能！」

話語一頓，又道：「呂伯玄寫這一張紙箋，那是玉清老道離開『法華院』去開封的時候，他又邀了一些黑道朋友前往開封助陣，自己準備前往洛陽。」

呂伯玄眼中凶芒倏張，冷冷笑道：「你來也好，只是便宜了司馬上雲。」

唐繼搖頭道：「沒有！江湖傳說，呂伯玄接連犯下三條人命案？」

老掌櫃微微一皺眉，向這邊走了過來，朝兩人一抱拳，道：「兩位客官爺，來這裡要找一座『法華院』？」

駱騏道：「唐繼怎會收容這種人？」

王七躬身一禮，道：「唐爺！你老只管吩咐。」

他這一發現，極是肯定地道：「這就不錯，呂伯玄來過這裡，卻因匆匆離去，沒有把這三枚鐵環帶走。」

駱騏一攤手，道：「我們雖然找到了這地點，卻是『上門不見土地』，回去吧！」

司馬上雲拆開信封，取出裡面信箋，只見信上寫著：「司馬上雲，如果你在江湖上自稱為一個『俠』字的話，三日後中午，你我在開封城西『藥王廟』單獨一聚。」

司馬上雲道：「呂伯玄使用的兵刃是一把鐵爪，以鐵環作兵器的除了『飛環門』的人，江湖上很少用的。」

司馬上雲朝他注視一眼，道：「呂伯玄在信上所寫的話，你看清楚了。」

司馬上雲一笑，道：「我們不能否認，呂伯玄的頭腦，委實機警聰明。」

司馬上雲點點頭，道：「唐前輩是否認識？」

嘆了一口氣，又道：「想不到他竟犯下命案，武林為之蒙羞。」

司馬上雲若有所思地道：「馬雄飛所接待的朋友，會不會就是他的主人呂伯玄易容的？」

兩人巡視一匝後，並沒有值得注意的發現。

駱騏轉過身，問：「什麼事？」

駱騏一點也沒生氣，緩緩一點頭道：「你雖然很聰明，可是這次你也推斷錯誤，司馬上雲有他自己的事，並沒有和我一起來。」

駱騏一時無法會意，朝他愕然地看著。

駱騏點點頭，道：「也好，我們進裡面看個究竟再說。」

唐繼捋髯笑道：「自從黑豹的疑雲過後，二姑跟關中大俠由冤家變成了兒女親事，二姑的兒子王承宗娶了閔中天的女兒如惠，關中大俠即以虎威鏢局做了陪嫁，將鏢局讓給小倆口經營，自己陪伴宋逵安度餘生，二姑後看破紅塵，在花園內修座家庵，青燈古佛，不見外客，有時連兒媳晨昏定省也免了。」

司馬上雲一指，道：「駱騏兄！你忘了，你是天下三大名捕之一，開封城裡的總捕頭。」

駱騏問道：「你要用什麼面孔出現？」

王七點點頭，道：「小的知道。」

這ｈttｐs://ｍ•ｈｅtｕｂoｏk.ｃom•com顆「五毒追魂珠」是他以五百兩黃金購自西域來的番僧，據說乃是番僧採集五種毒瘴提煉而成，本是處於緊急狀態之下保命用的。

話到「雲」字，揚青抖腕，一顆黑烏烏的丸子，電射而來。

駱騏點點頭道：「掌櫃的！你知不知道這樣一個地方？」

范廷元和喬瑛還被蒙在鼓裡。

「第一，此間事了。第二，不願見官。第三，更不願意見到范廷元和喬瑛姐妹，去受人感激。」

他微微一頓，又道：「假設那些黑道朋友，在幫過他的忙以後散開了，難道去找『俠中俠』唐繼？」

是的，他投書向司馬上雲指名挑戰。

司馬上雲一笑道：「老朋友之間，說這話就多餘了。」

司馬上雲道：「玉清老道是『飛環門』中人，也是呂伯玄的師叔。」

駱騏洩了氣似的，頹然道：「我們的行蹤，完全在他的監視之中。」

司馬上雲皺眉道：「記得在洛陽捉拿黑豹，『俠中俠』求情，要關中大俠閔中天放過范二姑，那時呂伯玄曾在暗中發話，說唐繼老英雄是婦人之心，閔中天也曾說過認識呂伯玄，看來他一定在洛陽。」

司馬上雲跟駱騏兩人看在眼裡，不由暗暗地點頭。

他殺過衙門捕快孟弋。

一笑，又道：「用兵之道，『虛虛實實，百詐不厭。』呂伯玄雖然陰險狡猾，我們不妨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司馬上雲感慨道：「世事變幻無常，瞬息萬千，此番能夠化戾氣為祥和，前輩功德無量。」

駱騏抱拳一禮，道：「不敢！不敢！萬望唐前輩不吝賜教！」

司馬上雲「嗆啷！」一聲，拔出寶劍，「駱捕頭的命大，死不了！」

唐繼道：「呂伯玄開設鏢局，環境漸漸好轉起來，就在草橋鎮置地起屋。」

司馬上雲道：「怎麼不見此間主人范二姑？」

駱騏一怔，道：「翻牆進去？給附近鄉民看到，還懷疑我們是小偷呢！」

這座「法華院」裡，還是靜悄悄的，沒有回答的聲音。

唐繼沉思了一下，道：「詳細情形，老夫還不清楚，呂伯玄在草橋蓋起一座莊院，稱作『呂莊』，有個叫馬雄飛的老者，掌管莊裡事情，不曾聽說黑道人物跟他來往。」

「誰？」

唐繼輕輕吁了一口氣，道：「豈止認識，老夫知道的太清楚了。」

唐繼詫異道：「難道此地有了內奸？」

在中午時分，司馬上雲和駱騏已抵「石坪」。

老英雄行事，沉穩機警，「俠中俠」的雅號並非浪得虛名。

司馬上雲把信遞了過去。

「洛陽……」駱騏又迷惑地道：「他去洛陽找誰？」

他轉了個話題問：「你是否有意前往洛陽一行？」

賓主坐下後，唐繼不見外的哈哈一笑，道：「司馬少俠，你陪開封府總捕頭到舍間，是私人小聚，還是有其他的事？」

駱騏道：「唐前輩，呂伯玄是否會藏在草橋鎮？」

駱騏把大門門環扣動了幾下，裡面沒有人回答的聲音。

司馬上雲視線遊轉，落向禪房地上時，看到搓成一團的廢紙，順手撿了起來。

駱騏：「離開封城六十里，『石坪法華院』的主持玉清老道。」

駱騏霍地一擺佩刀，怒吼一聲：「別逃！」

他不由轉身看去，駱騏並沒有毒發身死，也不禁驚慌，道：「你……你沒有中毒？」

他二人一身武功，輕功方面也有深厚的造詣，這區區六十里，也不過花了個把時辰。

「石坪」在開封府城北六十里，是一處人口稀少的小鎮，只有由東到西的一條小街。

微微一頓，又道：「但願呂伯玄也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要再殺戮無辜了。」

緩緩一點頭，又道：「極可能呂伯玄護鏢去西南苗嶺諸地，向當地土人買下的。」

「還有沒有第四？」

駱騏聽到唐繼的話，不由提起注意問道：「唐前輩，『子午龍甲丹』，是何等樣的東西，竟會使那些無智的毒蟲，前來噬人？」

駱騏兩眼直直地望著司馬上雲，道：「你……你怎麼知道？」

這店小二才二十左右，見問不由愣了一下，才道：「小的是石坪鎮上長大的孩子，卻不知本地有個『法華院』！」

駱騏聽到這話，兩隻眼睛直愣愣的瞪了出來。

司馬上雲一指旁邊的駱騏道：「唐老前輩！這位是開封府總捕頭駱騏。」

「同是『飛環門』中人，玉清又替他賣命，呂伯玄怎會命人下毒手？」

原本他要殺的范廷元和喬瑛，也許他們命大死不了。

「請講！」

王七道：「小的特別注意這一點，曾到莊裡仔細踩過呂莊。除了馬雄飛外，其餘的人都不像。」

和*圖*書唐繼把如何探聽呂伯玄動靜，詳細地告訴了王七，道：「你不能洩露身份，由於你來洛陽沒有多久，不會有人知道你是老夫身邊的人。」

唐繼連連搖頭，道：「世上竟有這等歹毒陰險之人，可怕！可怕！」

唐繼道：「兩位若不嫌棄，暫在這裡耽留，老夫先派人到草橋鎮一探動靜，再想應付之策。」

街邊果然有一棵粗的大樹，離隔大樹不多遠，有一幢孤零零的房子，這幢房子黃牆斑駁，看來像是出家人修行之處。

雖然倒下之後，兩具屍體仍然緊緊地糾纏在一起，黑狼咬斷了呂伯玄的頸項，呂伯玄的鐵爪卻深深陷入在黑狼的腹中。

「我有資料。」

司馬上雲問道：「唐前輩，呂伯玄在草橋鎮還有些什麼人？可有跟黑道人物來往？」

司馬上雲道：「敢問前輩，黑道上可有個叫九娘的女人，以及醜丐其人？那是呂伯玄的爪牙。」

駱騏接口道：「這樣說來，馬雄飛所接待的客人，就是他的主人。」

唐繼問道：「呂伯玄是否已回呂莊？」

司馬上雲心念閃轉，問：「洛陽西郊的草橋鎮，是呂伯玄的故居？」

總捕頭駱騏，單獨一人出現在「藥王廟」。

一掄掌中鐵爪，向駱騏橫掃過來。

「是的！」

駱騏扣動門環，高聲道：「喂！裡面有人沒有？」

唐繼目注一瞥，道：「噢！天下三大名捕之一的駱騏英雄？」

同時，也命人去「龍虎鏢局」請范廷元和喬瑛姐妹前來認領屍體。

司馬上雲道：「此事不宜人多，不如我們單獨行動。」

司馬上雲心念倏然一轉，向那人道：「那個人是不是在門口？」

司馬上雲取出一隻藥瓶，倒出一顆藥丸，道：「這種藥丸，喬玲用過，霸道如銷魂蝕骨的歹毒暗器，也可以化解。」

此番他有恃無恐，是因他藏有一種歹毒的東西。

他話到這裡，不勝歉意地道：「司馬兄！只是辛苦你了。」

他展開搓成一團的廢紙，原來是一紙殘箋，上面留有寥寥數字。

就在這同一剎那間，他自己身形暴退數丈。

司馬上雲道：「唐前輩，此地絕無內奸，只是王七前往草橋鎮時，行蹤敗露，呂伯玄動起疑心。」

駱騏道：「府尊要我快速捕殺這條『狼』，也可以向上級有個交待。」

當初購買之時，番僧不肯出售，怕的是，為此害人，後經呂伯玄好歹說，番僧才應允出售一顆。

他走向店門的櫃前，指了指牆沿兩人桌座，跟裡面一個老掌櫃在說著。

駱騏看到街上有家飯館，忙道：「司馬兄！我們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也殺過狼面人刁森。

王七道：「小的奉命去草橋鎮呂莊，找了個藉口跟裡面一個傭人搭訕，很快就混熟了，探情了呂莊的情形，才趕回來。」

司馬上雲道：「呂伯玄又如何能配這等絕毒的東西？」

客廳裡沉寂下來。

唐繼道：「老夫昔年遊俠西南苗嶺，荒蠻邊境，曾聞聽說『子午龍甲丹』是當地土人採集了多種異卉藥草配製而成。」

他嘴裡在嘀咕地說著時，司馬上雲突然有所發現，輕輕「哦！」了一聲。

那幫黑道朋友，因他行事心辣手狠，早已離他而去。

司馬上雲道：「『既來之，則安之。』我們不妨翻牆而進。」

現在，由他自己造成的形勢，使他無容身之處，成為名符其實的喪家之犬。

司馬上雲點點頭，道：「不錯！」

司馬上雲點點頭，道：「多勞唐前輩的關懷！」

唐繼驚道：「呂伯玄知道你在這裡？」

然而，他還憋住一股怒火，就算豁出性命不要，也要把那個人置於死地！

唐繼道：「時光倒轉，二十多年前，老夫在洛陽城西郊草橋鎮救了一個年輕人。」

司馬上雲這一發現，點點頭道：「就是這裡了。」

駱騏問：「此話怎講？」

二人到了城西巨宅范二姑處，司馬上雲投帖，前來拜訪這位白道前輩——「俠中俠」唐繼。

這一片死寂的靜，凝聚在空間，彷彿結了冰，靜得使人心跳加速，就像暴風雨來臨的前奏，在寧靜之中充滿驚心動魄的氣氛。

王七走後，唐繼向兩人道：「草橋離此地來回八十里，王七此去明天上午才能回來。」

「他的黑道朋友，也許蟄居洛陽。」

呂伯玄已經氣急敗壞，厲吼道：「我不相信！」

那人正是呂伯玄。

司馬上雲道：「說不定『法華院』是座不見經傳的小道院，是以鎮上鄉民不知道。」

那個人便是使呂伯玄既恨又怕的司馬上雲。

「『法華院』位置在石坪鎮鎮郊，孤零零一幢房子，附近沒和*圖*書有鄉鄰，誰也不會想到接連犯下三條命案，官府緝捕的重犯，會跟這樣一座不起眼的小道院裡的道士有來往。」

司馬上雲道：「是的！他在紙箋上寫下這幾個字後，突然改變主意，就把紙箋搓成一團，扔在地上，就暗中追隨那些人之後。」

司馬上雲見這位老人家直接問話，也就直接答道：「晚輩和駱騏總捕頭想向前輩探聽一個人！」

略沉吟一陣，又道：「自古道：『宴無好宴，會無好會。』若以呂伯玄的為人，他一定設好陷阱，讓我落下去。」

是以，只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

駱騏道：「只因呂伯玄生性猜疑，胸襟狹窄，才會發生慘劇。」

卻因此犧牲了一個毫無瓜葛的洪富春。

此刻，司馬上雲輕輕嘆了一口氣：「呂伯玄的武功並不突出，此番指名挑戰，定是來者不善，他在做那困獸之鬥。」

那人說道：「那個人戴了一頂草帽，帽沿卻壓得很低，臉龐看不清楚，只是他的身材魁偉高大。」

司馬上雲道：「呂伯玄在信中所指，要晚輩單人赴約，不希望駱總捕頭參與其事，顯然他有陰謀。」

從此暴露了他嗜殺的本性。

駱騏道：「呂伯玄應該為他自己做的事負起責任！」

唐繼已聽出他話中含義，搖搖頭道：「老夫就不清楚了。」

「就是你過去說的，呂伯玄跟別人不一樣，他長了一顆『狼心』。」微微一頓，又道：「他怕洩露自己行藏，所以將老道置於死地。」

他側過臉道：「原來玉清老道是呂伯玄的師叔。」

狂笑聲中，呂伯玄眼中凶芒畢露，他厲吼道：「姓呂的是條漢子，頭可斷，血可流，絕不打官司。」

「如何得知的？」

唐繼詫異問：「若晚輩猜得不錯，那人就是呂伯玄。」

駱騏看這信後，若有所思地沉默下來。

但番僧出售此珠時，附加一個條件，就是要呂伯玄賭咒。

駱騏道：「看來這趟冤枉路，我們是走定了。」

司馬上雲道：「順便向店家探聽一下，『法華院』在什麼地方。」

駱騏則咬緊牙關，鬚髮怒張，心中激動已經形諸於色。

司馬上雲心裡也不由暗暗地猜疑。

唐繼關切的問道：「信上寫些什麼？」

最不該的是他欺師滅祖，以下犯上，命「醜丐」用柳葉飛刀取了玉清老道性命，那是他的師叔，現在弄得天下皆知，「飛環門」的弟子四出阻截，要替玉清老道報仇。

「呂伯玄既然要留下這張紙箋，又怎會搓成一團扔在地上？」

司馬上雲輕輕「哦！」了一聲，似乎跟自己在說：「呂伯玄沒有回來？」

他把藥丸給了駱騏，又道：「約會時你不妨先將藥丸服下，以防呂伯玄用毒。」

唐繼道：「這完全是由於『子午龍甲丹』，散發出一股異香，這股異香繚繞之處，數十丈方圓，蟄居洞窟的毒物聞香而至。」

兩人繞到了「法華院」的後端，那裡面對著一望無際的野地，沒有半個人影。司馬上雲微微一縱身，已踏上牆頂，縱目朝院裡看去，裡面是一座後院，就躍身跳下去，接著，駱騏也翻進牆來。

「我若說出第四理由，你更應該讓我走了。」

酒宴過後，唐繼叫來一個體態魁偉，年紀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他正是跟司馬上雲動過手的王七，老英雄道：「老夫要你去辦一件事。」

唐繼朝兩人望了一眼，又道：「呂伯玄的武功，未必是兩位敵手，他想出的主意可能卻是出於兩位意料之外的。」

「不知道。」

「滅口！」

駱騏點點頭。

唐繼一指他手中那封信，道：「那封信中不知寫些什麼？」

「俠中俠」擺上酒筵接待兩人，吃喝中，他想到老道下毒之事，道：「司馬少俠，你所說的『子午龍甲丹』，老夫倒有幾分清楚。」

唐繼捋著鬍鬚，眉峰緊鎖，把兩條眉毛糾結在一起。

「大丈夫除惡務盡，醜丐、九花娘、馬雄飛，這些人跟呂伯玄交往過，我要查查他們的劣跡，若有不軌，立刻除掉。」

司馬上雲道：「不只三條命案！」

「從眼前所演變的情形來猜測，呂伯玄銜尾追去開封城，命人將玉清老道滅口後，現在可能去洛陽了。」

兩個人走進這家飯館，靠著牆沿一張位子坐下，吩咐店小二端上酒菜。

店小二把酒菜送來，司馬上雲含笑問：「小二哥！這『石坪』小鎮有座『法華院』在何處？」

兩人走近跟前，發現大門緊閉，門頂上端有塊橫匾，上面字跡剝落，依稀模糊中，可以看出中央有個「華」字。

「他現在又去了什麼地方？」

說時遲，那時ｈｔｔps://m.heｔｕboｏk•ｃｏm.ｃoｍ快，就在電光石火之間，斜刺裡從樹林中飛出一條黑影，疾向呂伯玄撲至。

駱騏抬頭循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不禁詫聲道：「三枚鐵環？」

這封信下面署的是「知名不具。」

兩人走在街上——

駱騏困惑問：「當時玉清老道身藏此物，如何不遭毒蟲侵襲？」

呂伯玄嘿嘿笑道：「駱騏，我約的是司馬上雲，你何必要來送死？」

「啊！」

「呂伯玄！」

司馬上雲朝街的兩側望了一眼，道：「這石坪雖然是個小鎮，倒也百業俱備。」

那些名堂，駱騏早就領教過了，現在不自覺地點點頭，道：「唐前輩說得不錯。」

微微一頓，又道：「范廷元是否真對不起呂伯玄？」

司馬上雲又道：「呂伯玄可能準備要赴洛陽一行。」

司馬上雲道：「他雖叫我一人赴約，但這就是捕捉犯人的機會，豈能輕易錯過。」

他懷有一份深沉的感慨，又道：「老夫生平從未做過一樁遺憾、後悔的事，如果有的話，那就是在呂伯玄身上。」

「這就不敢留你了，但可知道這些人現在何處？」

這都是先服下司馬上雲的藥丸之故。

唐繼點頭道：「呂伯玄所犯暴行與二姑略有不同，二姑心急夫仇，難免一步走錯，如今苦海回頭，後悔已遲，而呂伯玄已是罪無可免，老夫主張除惡務盡。」

次日中午唐繼派往草橋鎮的王七，已經回來，他忙不迭便來稟告打探結果。

一頓，又道：「『子午龍甲丹』從木盒取出後，接觸空氣，散發出縷縷異香，白煙溶化消失，才會引放各類毒蟲聞香而來。」

老掌櫃沉思了一下，又道：「兩位客官爺，這條街東端盡頭處，有一棵渾粗的大樹，大樹邊有一座出家人的道院。」他朝店門外指了指，又道：「你們可以到那裡看看。」

駱騏微微一坑道：「那你要怎麼辦？」

駱騏道：「老道是『飛環門』的人才會替呂伯玄到『龍虎鏢局』，冒這一場凶險。」視線投向司馬上雲，卻又困惑不解，道：「可是，呂伯玄怎又會用柳葉飛刀，將玉清置於死地？」

「如此說來，唐繼若是收留呂伯玄也是情非得已。」

司馬上雲聽到這些話，相信這位老人決非空穴來風，是完全有根有據的事實。

「五毒追魂珠」只有一顆，他唯一所害怕而必須除掉的，也只有司馬上雲一個人。

駱騏身形倏然一彈，已到呂伯玄身前一丈之內，冷冷道：「你身犯重案，而且欺師滅祖，天下之大，何處可以容身？」

日正當中——

司馬上雲肯定地道：「不可能！」

司馬上雲看過這封信後，只是淡淡一笑。

駱騏沉思了一下，道：「回到開封，我先調派捕快包圍那個地方。」

今日一見司馬上雲來訪，不禁朗聲大笑道：「司馬少俠，多日不見，風儀益發的瀟灑了。」

再前面去，那臥房、大殿隱隱散發出一股潮濕的霉味。

「嗚！」

頓了頓，又道：「范廷元是巾幗女傑范廷瑜的胞弟，為人正直守禮，只是為報答呂伯玄一絲救命之恩，才在『龍虎鏢局』為呂伯玄臂助。」

「我們可對當時的情形，作一個猜測。」

駱騏笑道：「我不知道。」

「你有資料？」

兩人離開飯館，照著老掌櫃所指的方向，走到街東的盡頭處。

駱騏道：「唐前輩，呂伯玄精靈乖巧，機智過人，可能他已不敢回來了。」

唐繼詫異之餘，一瞪眼，道：「你問這些做什麼？」

「這個理由可以吧！」

駱騏接口道：「後來一想，有點不放心，就打消了寫紙箋的注意，暗中銜尾趕往開封府去。」

老掌櫃道：「據小老兒所知，石坪鎮有幾處庵寺院，卻沒有你所說的『法華院』！」

司馬上雲道：「玉清老道想在龍虎鏢局下毒，結果陰謀敗露被捕，呂伯玄深怕行藏洩露，令醜丐用飛刀將老道除掉。」

當他的視線回頭一匝之際，一條熟悉的身形，從樹林電射而出，落在離駱騏三十多步遠的一棵樹旁。

司馬上雲含笑道：「路見不平，仗義相助，乃是練武人的本份，你說這話就見外了，再說我要離開是有理由的。」

現在的呂伯玄，由狼又變成了犬，他已是一頭——喪家之犬。

司馬上雲道：「晚輩之意，並非要呂伯玄脫罪，只是不願意他繼續殺人，以免死傷太多，有失天和。」

駱騏聽到這些話，欲語還休……最後，重重吁了一口氣。

唐繼臉色接連數變，銀眉一剔，道：「莫非是開封府緝拿的兇犯呂伯玄？」

那人彎腰退下。

店小二彎彎腰又道：「小的去問問掌櫃的，說不定他知道。」

唐繼道：「此話怎講？」

司馬上雲一指手上殘箋，道：「上面寫有『玉清師叔，我準備赴洛陽一行。』」

司馬上雲笑道：「這次前往蓮城，我要用另一種面孔出現。」

唐繼銀眉微微一動，半晌，才道：「呂伯玄在開封的『龍虎鏢局』，已不能回去，草橋鎮的呂莊也算是他的窩巢之一，他豈會有家不歸？」

洛陽，本是古代建都之地，百業繁榮，建築宏偉。

駱騏道：「如此說來，他必然藏身洛陽。」

唐繼道：「那個人好像知道司馬大俠在這裡，交出一封信，說是給司馬大俠的，他就轉身離去。」

唐繼為了照顧故人|妻室子女，經常住在洛陽范二姑的宅子裡，不時也跟閔中天過從。

司馬上雲微微一點頭，道：「不錯！這封信是給我的。」

如今事情緊急，他已顧不了以前的誓言了。

司馬上雲聽出老人家的弦外之音，試探地問道：「莫非這年輕人就是呂伯玄？」

司馬上雲笑道：「你說呢？」

司馬上雲道：「呂伯玄現在不用鐵環，這三枚可能是老道的兵刃。」

話語一頓，又道：「從江湖傳聞，和兩位所說的情形聽來，呂伯玄凶狠殘忍，簡直不能算是人，而是一隻『狼』，兩位要去草橋鎮捕狼，要千萬小心才是。」

唐繼道：「洛陽城西郊，有個叫草橋的小鎮，你可知道？」

唐繼又道：「過去呂伯玄也曾看望過老夫。」

唐繼道：「老夫只知醜丐是蓮城一名惡霸，關於叫九娘的女人不曾聽說，都是跳樑小丑，不值一提。」

司馬上雲接過信，道：「那個人是什麼模樣？」

雖然是寥寥數字，落進司馬上雲眼裡，卻是臉色接連數變。

王七道：「回唐爺，小的知道，草橋鎮在洛陽城西四十里處。」

「沒有！呂莊管家馬雄飛，正在接待一位從濟南來的朋友。」

唐繼有所思的點點頭，吩咐王七退下。

駱騏定下神來，歸刀入鞘，連忙吩咐大家將屍體抬入「藥王廟」裡，用東西蓋好，命人請府尹前來相驗，以便消案。

「不錯！有道理。」

「俠中俠」唐繼道：「這種『子午龍甲丹』平時置放在一隻密封緊閉的木盒之中，不接觸外間空氣，不會散發出異香，也就不會遭毒蟲所襲。」

一頓，又道：「『法華院』裡發現這三枚鐵環，可以證明玉清老道也是『飛環門』的人！」

唐繼道：「我輩練武之人，鋤暴安良，自是責無旁貸。」

呂伯玄嘿嘿笑道：「這顆『五毒追魂珠』價值黃金五百兩，由它送你的終，足見你的身價不小。」

他要用這種「五毒追魂珠」來對付司馬上雲。

這「法華院」裡面積不大，越過後院，前面便是廚房。

駱騏道：「玉清老道甘心替呂伯玄頂命送死，結果還是給他滅口除掉……這雜毛，真不知是何等樣的人？」

就在丸子電射而至，霍地爆裂開來，立刻升起一股輕煙，蕩漾空中，在太陽光下，五色繽紛，風吹不散。

唐繼道：「還有誰？」

這兩具屍體是一人一狼——瞎眼的黑狼，剛才那聲號叫，也是呂伯玄和黑狼共同的聲音。

「理由何在？」

駱騏道：「司馬兄！現在我們對草橋的呂莊，已知道一個大概，不妨前去一探。」

呂伯玄為了達到目的，也曾起誓，他的誓言是：「日後若用毒珠害人，自己不得好死。」

呂伯玄的身形本似怒箭離弦，撲至的黑影更似殞石流星，就在兩條影子一合之際，陡然響起一聲驚心動魄的號叫——

刁森長了一張「狼臉」，呂伯玄長了一顆「狼心」，狼臉醜陋，狼心歹毒，結果刁森死在呂伯玄的手下。

哪知呂伯玄只是虛晃一招，身形反疾如脫弦之箭向樹林中逃去。

呂伯玄陡然一驚，身形往後落退。

這種歹毒霸道的東西，稱作——五毒追魂珠。

駱騏嘀咕道：「我們雖然來到『石坪』，還不知道『法華院』在什麼地方？」頓了頓，又道：「如果玉清老道，來個信口胡扯，我們可冤枉了！」

一頓，又道：「司馬上雲不能前來，由我代替不也一樣嗎？」

駱騏詫然一聲輕「哦！」

一切歸於寂靜，在腥風血雨中倒下兩具屍體。

司馬上雲道謝了一聲。

可是，怎會有個素昧平生的人要找司馬上雲？

唐繼一聲「哦！」

駱騏問：「前輩最近可見過他？」

司馬上雲一指牆上，道：「你看，那是什麼？」

「『俠中俠』乃是當今武林德齒俱尊的前輩，人家卻投奔前來，他也不能立刻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