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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塔拉說，仍然忙著掃視群眾。

「剛剛那個妳感覺到了嗎？」他問她，雙腿正在發顫，路過的人朝他們不斷推擠，塔拉費勁力氣才撐得住他。

「到底怎麼啦？」萊妮問：「出了什麼事嗎？」

不過，其實這些都是枝微末節罷了，有如替聽不見的吱嘎聲多上點潤滑油一樣。目前的狀況再好不過了，人們興高采烈，排隊購票的人龍在柵欄外側蛇行蔓延，整個馬戲團因為興奮的氛圍而閃閃發亮。

「我覺得滿暈的。」他說。塔拉抓住錢德瑞許的手臂好穩住他，把他拉往最近的帳棚側面，避開再度開始移動、朝四面八方湧出的人潮。

「才不呢，沒有的事，只是好奇。」她攬住姊妹的手臂。「我們走吧，去找找現在可以探索的其他謎團。」

「有什麼問題嗎，柏傑斯小姐？」背後有個人聲問道。她轉身發現在她背後徘徊的是馬可，手裡拿著ｈtｔps://ｗwｗ.ｈｅｔｕｂooｋ•cｏｍ•ｃom筆記本，一臉關心的模樣。

午夜前的幾分鐘，錢德瑞許在中庭邊緣站定，準備觀賞營火的點燃儀式。他挑的地點可以同時將營火與眾多群眾盡收眼底。

「點火儀式一切準備就緒了吧？」他問。

沒人回答他。

「我確定沒什麼，」馬可告訴她：「也許是熱氣的關係。我處理得來，柏傑斯小姐。妳不用擔心。」

錢德瑞許緊盯地面，彷彿遺失了什麼，對這段對話似乎充耳不聞。

「把他交給我，妳儘管放心吧，柏傑斯小姐。」馬可說。趁她還來不及多說一個字以前，他就帶著錢德瑞許鑽入人群。

塔拉噗哧一笑。「你至少先等他們會走路再說吧。」

「拜託，錢德瑞許，我們又不是雙胞胎。」

「要是他們像妳跟妳姊妹一樣難分彼此，就會很有用處。我們應該讓他們穿配對互搭的戲服。」

柏m.hetubook.com.com傑斯姊妹之一瞥見錢德瑞許，在水泄不通的中庭裡小心翼翼穿梭，朝他走來。

「他這樣很久了嗎？」馬可穩住錢德瑞許的時候追問塔拉。

「噢，馬可，你在這啊，」塔拉說：「錢德瑞許的狀況不大對。」

「那可是秘密，」塔拉笑著說：「我們可以宣告今天晚上大獲成功了嗎？」

第十二次鐘響時，營火轟然點起，白晃晃又熱燙。中庭裡的一切頓時打起哆嗦，儘管一絲微風也沒有，圍巾卻隨著飄揚翻飛，帳棚的織布微微顫抖。

「要是你堅持的話。」塔拉讓步了。

「沒有，剛剛才突然發生的，」她回答：「我擔心他可能會暈倒。」

觀眾爆出如雷掌聲。塔拉跟著鼓掌，身邊的錢德瑞許一個踉蹌，雪茄滾落在地。

「妳們長得好像，」錢德瑞許說，噴吸雪茄，「實在很令人困惑。妳們應該像雙人組一樣形影不離，避hｔｔｐs://ｗｗw•ｈｅtｕboｏｋ•ｃｏm.coｍ免別人犯下這種誤失。」

「我想她的狀況應該不錯，不過我有一個小時左右沒有新消息了。我覺得開幕之夜對雙胞胎來說會是讓人難忘的誕生日。」

錢德瑞許凝望群眾，辨識他們如何決定進哪個帳棚。他看出有哪些標示需要調整或架高，讀來才會比較輕鬆；有哪些門面不夠顯眼，不大吸引群眾的注意力；又有哪些入口太過突出，引來過多的人潮。

「錢德瑞許，你還好吧？」塔拉問。

「哈囉，錢德瑞許，」她走到他身邊時說：「怎麼了？」

即將盛納營火的大鍋尚未點燃，十二位弓箭手正準備就定位。塔拉與錢德瑞許暫止交談、眺眼觀望。塔拉觀察弓箭手，錢德瑞許則看著群眾受到眼前場景的吸引。群眾彷彿事先跟弓箭手協調好一般，搖身成為賞景觀眾。一切都遵照計畫進行。

「我是塔拉。」她糾正。

「馬可？」他說，可是放眼不見馬hetubook.com.com可的蹤跡。

他們開始引來群眾的側目。馬可握住錢德瑞許的臂膀，把他拉近較為安靜的角落，背對中庭站立，以便提供一些隱私。

她們手勾著手在人群間穿梭，繞過熒熒發亮的營火。不少顧客依然凝神觀望，讓舞動的白火焰催了眠。

在開幕之夜，錢德瑞許．克里斯多夫．勒菲夫賀連一座帳棚都沒踏進去。馬可隨侍在旁，兩人在通道與廣場之間遊蕩，在中庭四周兜圏子漫步。只要錢德瑞許一發現可以品評幾句的東西，馬可就立即寫進筆記。

「馬可嗎？不多，」萊妮說：「他替錢德瑞許工作了幾年，特別擅長會計。我想他之前或許是鑽研某種領域的學者，我不大確定他研究的主題，也不曉得進行的地點，他不怎麼健談。妳為什麼想問？想再征服一個膚色黝黑的俊男嗎？」

「我好像把馬可弄丟了和圖書，」他說：「真奇怪。可是沒什麼好擔心的，萊妮，親愛的。」

「那妳們哪個年紀大點？」

「感覺到什麼？」她問，可是錢德瑞許不回答，還是一副搖搖晃晃的模樣。「為什麼當初沒人想到要在中庭擺些板凳啊？」塔拉喃喃自語。

「沒事的。」馬可加重語氣再次說。

「妳對錢德瑞許的助理認識多少？」塔拉以發問做為回應。

「妳在這裡啊，」萊妮說，出現在姊妹的肩旁，「我四處在找妳。妳看到點火儀式了嗎？很壯觀吧？」

他東張西望，卻只發現樂昏頭的顧客從身邊經過。

「到目前為止還算差強人意，可是時間還早呢，我親愛的。莫瑞太太的狀況如何？」

弓箭手讓箭簇一支支咻咻飛越，送出熊熊火焰，刺穿七彩絢爛的大火堆。整個馬戲團沉浸在斑斕色彩裡，此時鐘聲敲響，十二次低沉鐘鳴在馬戲團裡迴響蕩漾。

儘管岔了神，塔拉還是放聲大笑。

塔拉皺起眉頭，捨不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