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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波看著他父親，好像他從來沒看過他一樣。但他沒說什麼。
她用手掌撫平她肚子上的衣服。
他們不管，除了哈波外，他們也不做事。女孩們總是看著路上。巴勃每天晚上出去，跟比他年紀大兩倍的男孩子們廝混。他們爸爸只管抽著煙斗。
她說，XX先生，你好。
你們要住哪？
這年頭的年輕女人不像話，隨便張腿，哪個男人上都行。他說。
但她大笑。她看一眼坐在那兒的哈波，頭垂著，兩手放在兩膝之間。
他沒回答這話，他說，看來你有麻煩了。
哈波做惡夢。他看到他媽媽跑過草地，想要跑回家。那個別人說是她男朋友的某某先生？抓住她。她拉著哈波的手。他們一起跑呀跑的。他抓住她肩膀說，你現在m.hetubook.com.com休想離開我。你是我的。她說，不，我不是，我有小孩。他說，婊子，你沒家。他一鎗打中她肚子。她倒下去。那人跑了。哈波扶起她來，把她的頭放在膝上。
如果她聰明的話。怎麼會大肚子的？我問。
他知道，她說。
哈波現在告訴我他的戀愛了。他每天想著蘇菲亞．巴特勒。
也許不會，我心想。
蘇菲亞的臉更紅了。一直紅到額頭上。她的耳朵豎起。
不是，我說，不是。
哈波一直沒站起來。他和他爸爸一直坐在那兒。他們沒說話也沒動。我吃過晚飯後上床去了。早上我起來時，以為他們還坐在那裡。不過哈波在屋外，XX先生正在刮鬍子。
某某先生說，有人殺了她。
她很訝異。哈波，她說。
她漂亮，他告訴我。活潑m.heｔｕｂｏｏk.com.cｏｍ。
沒有，她說，我沒麻煩，只是大肚子而已。
每個人都說我對XX先生的孩子有多好。我對他們是好，但我對他們沒感覺，拍哈波的背甚至不像在拍一條狗，像在拍一塊木頭。還不是一棵活的樹，只像是一張桌子，一個衣櫃。總之，他們也不愛我，不管我有多好。
誰是孩子的爸爸？他問。
我點亮燈，走過去，拍拍他的背。
哈波女朋友的爸爸說哈波配不上她。哈波跟這女孩已經約會有一陣子了。他說他和她一起坐在客廳裡。她爸爸就坐在角落裡，直到讓每個人都害怕為止。然後他又去坐在前廊，把門打開，什麼話都聽得一清二楚的。九點到了，他會把哈波的帽子遞給他。
水桶就放在走廊上。和*圖*書我從碗櫥裡拿了一個乾淨的杯子，給她舀了一些水。她一口氣喝下去。然後、用手拍拍肚子便走了，像一支軍隊改變方向，快步走著，以免被追上。
他說，你爸爸會把你扔出來，我看你得住街上了。
哈波還是沒說話。
她說，不會的，我不會住街上。我跟我姊姊、姊夫住。他們說我可以跟他們住一輩子。她站起來，又粗又壯，一個健康的女孩。她說，幸會，我要回家了。
哈波帶她來看他爸爸。XX先生說他要看看她。我看到他們走過來，手拉手，像在行軍一樣，好像要去打仗一樣。她稍前一點。他們走上前廊，我招呼他們，把椅子移近欄干。她坐下來，開始用手帕扇著。真熱，她說。XX先生沒說話。他只把她從上打量到下。她有七、八個月的身孕。肚子快要撐破衣服。哈波認為她hｅｔｕｂook•ｃｏｍ.coｍ活潑，但她並不是那麼活潑。不算太黑的皮膚，亮得像好家具。打結的頭髮，梳成許多辮子。她不像哈波那麼高，卻比他壯多了，健壯，臉紅烙烙的，像是她媽用豬肉把她養大的。
嗯，我說。某某先生在她大肚子以前不喜歡你，他現在也不會喜歡你，因為她大肚子了。
他遲疑一會，又坐下來。我看到她臉上很快掠過一絲陰影。然後她對我說，XX太太在我走之前，麻煩你給我一杯水喝好嗎？
哈波有些為難。
聰明嗎？
哈波說，我媽怎麼啦？
接下來我便聽說她大肚子了。
親愛的上帝：
他怎麼知道是他的？
她說，我為何要嫁哈波？他還跟你住在一起。他的衣、食都由你供應的。
跟XX先生說，他是你爸爸，也許他可以出點主意
和圖書。
哈波站起來要跟著去。她說，不，哈波，你待在這裡。等你自由了，我跟孩子會等你。
他們家地方大，他說，我們結婚後，我就成她家的人了。
別人殺了她不是她的錯，他說。不是！不是！
XX先生說，別以為我會讓我兒子娶你，只因為你大肚子了。他年輕，還沒能力。像你這樣漂亮的女孩有很多願意嫁他，還帶很多嫁妝來。
他開始叫，媽媽，媽媽。把我給叫醒，把其他小孩也叫醒，他們哭得像他們媽媽才死了一樣。哈波醒來，發抖。
不聰明，只是小聰明。我想，她也算聰明。有時我們可以避開她爸爸。
哈波聳聳肩。她沒辦法離開她家，他說。某某先生不讓我們結婚。說我不配坐他家客廳。但是她一大肚子了，我就可以跟她在一起，不管配不配了。
為何我不配？他問某某先生。某某先生說，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