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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隨筆

作者:法布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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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螞牛

4、螞牛


(放大的形狀,左下是它原來的大小,右下是斂翼時的狀態。)
木虱
第二天早晨,艾米爾還只是半醒,就已經想起了螞蟻的牛。他對約爾說:「我們一定得要求叔父,今天早晨就講完他的故事。」
「眞奇怪,親愛的孩子。爲螞蟻養育乳牛的樹,不只接骨木一種。在別的植物上也有木虱。玫瑰樹和白和-圖-書菜上的木虱是綠的;接骨木、豆鶯粟、蕁麻、楊柳、白楊樹上的木虱是黑的;橡樹、薊上的木虱是紫銅色的;夾竹桃、堅果上的木虱是黃的。那些木虱都有兩根可流出甜汁的管子,爭著來餵螞蟻。」
「啊哈!」保羅叔叔聽了他們的請求以後,笑出聲來,「螞蟻的牛引起你們的興趣了。我要比講給你們聽還要詳細一點,我要指給你們看。首先,我要叫克萊兒來。」
「那眞奇怪啊,叔父。」克萊兒叫了出來。
接骨木上盛開著滿樹的白花。那裡有著蜜蜂、蒼蠅、硬殼蟲、蝴蝶,牠們在花叢中飛來飛去,發出嗡嗡聲。在接骨木的樹幹上、樹皮的邊緣,成群螞蟻正在緩慢地爬行著,有的爬上、有的爬下。那些和*圖*書向上爬的似乎特別勤奮。牠們有時攔住了向下爬的,好像向牠們探聽上面的情形如何。牠們聽到了報告後,爬得更起勁了,證明消息是很好的。那些向下爬的,一點也不顯得匆忙,一步步地爬著。牠們很高興地停下,向問牠的螞蟻報告情況。向下爬的螞蟻之所以不及向上爬的匆忙,原因是很容易明白的。向下爬的螞蟻,肚子已經裝得飽飽的、重重的,樣子怪難看的;向上爬的螞蟻,肚子都扁得可憐,好像叫著餓。你們不要弄錯了:向下爬的螞蟻正是從餐廳裡回來,吃得酒足飯飽,肚子裝得太重,只好慢慢地走;向上爬的螞蟻也是赴同樣的宴會,因爲空肚子的催促,加速牠們迫切地向接骨木的上面前進。
保羅和圖書叔叔把椏枝放開,使它彈回原來的地方。牛奶蟻、蟻牛和牧場,立刻又回到了接骨木上。
「他們在接骨木上找些什麼來填飽肚子呢?」約爾問,「這裡有幾個簡直跑也跑不動了。哈!貪嘴的東西!」
他們說著,馬上爬起來去找他們的叔父。
「貪嘴?不!」保羅叔叔改正約爾的話,「牠們的貪吃是有著一個有價值的動機。接骨木上有著無數的螞蟻們的乳牛。那些向下爬的螞蟻,剛剛榨了牛奶裝在肚子裡,帶給螞蟻城裡的工蟻,要餵給牠們吃的。讓我們再看一看那些牛,看一看牠們是怎樣榨牛乳的。我預先告訴你們,不要以爲那些牛像我們的牛一樣。對於牠們,一片葉子便可當做一個牧場了。」
克萊兒和叔父進屋去了。艾hetubook.com.com米爾和約爾對剛才的情形看得入迷了,開始在別的植物上去找木虱。不到一個鐘頭,他們找到了四種,看了個夠。
保羅叔叔把一根枝椏拉到和孩子們一樣高,大家都注意地看著。無數漆黑的柔軟小蝨子,動也不動地緊靠著,鋪滿了一片葉子的背面和一枝仍柔軟的新枝。牠們嘴上的吸管,比一根毛髮還要精細,插入樹皮裡,牠們就可以一動也不動地盡情地吸著接骨木的汁液。在牠們背上的下端,有兩條短而空的毛髮、兩根管子;假如你看得仔細一點,在那裡你可以見到一小點甜甜的汁液,這些黑的蝨子,名叫木虱。牠們就是螞蟻們的乳牛。那兩根細管就是牛的乳|房,尖端上滴出來的汁液就是牛奶。當牠們一群挨得太緊的時候,和-圖-書那些飢餓的螞蟻便在牠們的背上爬來爬去地找尋美味的小水滴。小螞蟻一見到便跑去快樂的喝著,牠挺起頭來好像在說:「啊,好極了,啊,味道美得很呀!」於是牠跑開找尋別的牛奶管。但木虱是很小氣的;牠們並不肯讓牛奶從管子裡逕自流出。當牛不肯給奶的時候,螞蟻便會像擠牛奶一樣,用牠的觸鬚,就是用牠精細柔軟的小角,輕輕地觸著木虱的肚子,刺|激著流出牛奶的管子,螞蟻這樣做幾乎每次都成功。木虱聽話了!一滴汁液馬上從管裡滴了出來。啊,這是何等美味!倘若在一隻木虱那裡填不飽肚子時,螞蟻便爬到別的木虱那裡,去施展同樣的手段。
克萊兒馬上就來了。保羅叔叔把他們帶到花園裡的接骨木下;在那裡,他們見到了如下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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