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唯一的線索就在戴維手中，破曉前的每一分鐘都變得無比漫長。

山姆跳了起來。「穿上衣服，咱們走吧，我們得先找到他，免得他消失得無影無蹤。」

札克大大地嘆了口氣，轉過身來伸展四肢。他先朝著天花板拉筋，然後又彎腰去碰自己的腳趾，背上的骨頭喀啦作響。隨著他的動作，山姆看到他的肚皮和腿上也有和*圖*書淺白的色塊。

札克揉揉眼睛。「我跟他不怎麼熟耶，為什麼這麼問？」

「這叫白斑病，」札克解釋，「皮膚裡的色素被破壞了。」

山姆瞧了札克一眼。他看來就像一具已經燒焦的稻草人，四角褲掛在瘦骨嶙峋的屁股上都快掉了下來。山姆第一次注意到他下背部有幾塊畸形的皮膚，看起來和_圖_書像是燒傷的痕跡一樣平滑，但在他膚色的襯托下卻無比慘白，彷彿他曾用漂白水洗過自己的身體。

他們打算就寢，然而即便脫得只剩四角褲了，卻仍輾轉難眠。札克在房裡來回踱步，然後到窗前待著，山姆則在腦海裡反覆播放他跟戴維的對話，覺得自己應該再繼續追問，才能拿到節目單。

「對不m.ｈｅｔuｂｏok.coｍ•ｃom起，我不該盯著你看，」山姆立刻回覆，「我不是故意的。」

山姆想要擠出笑容，卻又擠不出來。他心裡還有其他更煩惱的事。

「我後來就不用化妝品了，」札克輕聲續道，「潔絲敏一直對我說不重要，說只不過是皮相而已。但是，要到了……」他的聲音哽咽，「……發生這種慘劇，我才明白她講的一點都沒和-圖-書錯。」

山姆坐在床上，眼睛又乾又痠，札克則是一直看向窗外，看著他沒辦法交給綁匪的一百萬美元。

「我坐在這裡想了半天，他沒有理由還要相信我。難道我還了他一本畢業紀念冊，他就願意讓我看他的節目單嗎？」

房裡一片寂靜，氣氛凝重，然後山姆換了個話題。「你能信任戴維嗎？」

「你說得沒錯。如果我讓你看了我最ｗｗw•ｈｅｔｕboｏｋ.cｏｍ•ｃｏｍ寶貴的東西，你卻把它燒了，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靠近一步。」

札克摸摸小腹。「以前我總覺得很苦惱，還每天用化妝品蓋住，祈禱不會擴散到其他別人看得到的地方。」他又嘆了口氣。「印度人管這種病叫『白痲瘋』，有意思吧？」札克停頓半晌，似乎想要吊吊山姆胃口。「別擔心，這不會傳染的。更何況你白成這樣，有白斑病也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