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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D.，我也愛你。」

「我也是婚禮成員嗎？」

她轉向傑克，看他在微微傾斜的高腳椅上揮舞胖嘟嘟的小拳頭。「我想你爸爸瘋了。」她說。

「不是最近。」

「今年秋天。樹上的葉子都變色了。我想那樣一定很漂亮。」

「我做了什麼？」

「十四個月前買的。我等了十四個月。我有沒有說過你是個死腦袋、壞脾氣、瘋得很徹底的女人？」

「因為我早就知道了。歐跟我第一次找查莉面談的時候，那個女孩看起來滿腹罪惡感。好吧，或許這是因為她在波士頓各處射殺戀童癖患者。可是我知道她在城裡跑來跑去的原因。」

他發出放屁聲。

艾利克斯把一湯匙白粥塞進傑克嘴裡。他們正在嘗試寶寶的第一種離乳食品：米粥。沾在傑克紅潤臉頰上的飯粒看起來很吸引人。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根本就不重要。艾利克斯在飯廳裡單膝跪下，他們的寶寶全身沾滿米粥，D.D.被他噴了半身米粥，最浪漫的情景也不過如此。

「原因是什麼？」

「艾利克斯，我愛你。」

「我想我要穿白色……好吧，象牙色，你要穿軍裝禮服。」

艾利克斯回到她面前，手中拿著一個不容錯辨的藍色小盒子。D.D.瞪大眼睛。「不可能！」

她望向她的同居人。

D.D.餵了他，把他跟艾利hｔtｐs://m.ｈｅtuｂook•ｃｏm.cｏｍ克斯送上床。

「我不懂。」艾利克斯說。當凌亂被收拾的差不多，他們替傑克清理到一半，決定開瓶香檳。「為什麼是現在？你發現你無法逮捕某個凶手，因此你終於決定要跟我結婚？」

「我喜歡把事情搞清楚。我喜歡知道查莉．葛蘭特做了什麼。我可以留張紙條給她，因為我喜歡讓她知道我知道她做了什麼。那個女孩在勤務中心工作。她應該要知道波士頓重案組的警官正盯著她的一舉一動。這樣對她很好。」

「我願意。」他們同時回答，他打開盒子，她倒抽了一口氣。盒子裡放的是鑲了藍寶石的手環，正是她會戴在身上的飾品。接著，她掉了些眼淚，他也掉了些眼淚，小傑克繼續用嘴巴放屁，他們也抱著他，親親他，最後三個人身上都是米粥，連那個閃閃發亮的藍寶石手環也不能倖免。

「但我也發現我可以從不同的角度來完成事情。我可以很快樂。我可以回到家。這輩子我第一次可以這樣。就是……這樣。」

她微微一笑。「你沒有放棄。你也沒有試著改變我。艾利克斯，你對我很好很好。你很有耐心、很有包容力，傑克需要的就是這種父親。看著你，我發現我也可以變成這種人。有時候耐著性子也不錯。多一點包容hetubook.com.com，我就更能忍受這個世界。我不是說我沒有壞心眼——」

艾利克斯握起她的手，輕輕捏了捏，什麼都沒說，因為他什麼都不用說。他得到她了，這樣就好。

艾利克斯往後靠上椅背，好奇地看著她。今天他休假，跟傑克度過一整天。所以才有這道新菜，及滿地狼籍的廚房這種災難似的景象。

她看著坐在她身旁的未婚夫，嗓音放得更柔、更認真。「艾利克斯，你做了我最害怕的事。我得要讓那件事發生，才知道它並不是那麼恐怖。」

「不對。我發現我可以對付工作上的小挫折，因為現在我的世界不是只有工作。我有你，還有傑克。當我拿到那份報告時，我發現我根本不管菲爾和奈爾是否知情。我只想回家告訴你。」

小傑克咯咯笑個不停。小傑克把米粥噴得到處都是，他的高腳椅、D.D.的半張臉。但她還是很高興。她往後靠向椅背，攪拌米粥，等待下一次的出擊機會。

他們送傑克上床，兩人擠在沙發上。討論未來可能要粉刷起居室。看歷史頻道的某個節目。在艦隊衝上某個遙遠國度的某座沙灘時，陷入夢鄉。

D.D.的心臟再次怦怦直跳。「我沒有預期會在求婚時聽到這樣的讚美。」

「她跟某個名叫史丹．米勒的可愛紳士展開一場槍戰。那位米勒先和*圖*書生是眾所皆知的惡棍。保全人員、家暴犯、對鎚子情有獨鍾。七個星期前，他從倒塌的逃生梯摔落，被扶手刺穿。死透了。公寓裡到處都是彈孔，妻子跟兩個小孩不見蹤影。他們現在依然是失蹤人口。我查過了，不過根據左鄰右舍的閒聊，離開這裡對他們沒有壞處。」

「你什麼時候要逮捕她？」

「有點難搞。」他說：「有點強勢。」

淩晨兩點，她的呼叫器響了。

D.D.花了幾個星期才搞定她心目中的報告，還欠了幾個人情。最後她終於拿到報告，讀過一遍，做了點加工處理，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因為這份報告沒有多大意義，不可能有多大意義，她把它鎖進檔案櫃，回家見她最愛的兩個男人。

她嘴巴張成快樂的O字型。傑克咯咯笑著。第二湯匙。她彈無虛發。

「但你還是很高興。」

「艾利克斯．威爾森，你願意跟我結婚嗎？」

「啊。多半是這樣的。」

艾利克斯試著發出飛機的聲音。傑克才不買帳，所以輪到D.D.接手。她還穿著她最喜歡的訂製黑色西裝外套，但她覺得自己好幸運。

「我拿到彈道報告，確認我心中的疑點：查莉．羅莎琳德．卡特．葛蘭特沒有射殺那三個戀童癖患者，但她確實涉入一起凶殺案。」

「啊。你在折磨她。現在我看出來你為什麼這麼開心了。」

「我ｈtｔps://ｍ.ｈｅｔubｏoｋ.cｏｍ•cｏm絕對不會否認。」他向她擔保。

「你改變了我。」她聳聳肩。「我的人生。這是我努力奮鬥換來的成果。我是家中的異類，怪裡怪氣的小小男人婆。我爸媽不了解我，也絕對不認同我的行為，有些孩子會更加努力，好獲得父母的認同，我則是選了不同的方法。我順從本能。我決定無論如何，我都要當自己，即使這代表有時候我會……有點難搞，有點強勢。這樣也好，因為我是我自己。」

他緩緩點頭。「可以請問一下你是如何做出這個決定的呢？還是說你只是想在回心轉意之前套上婚戒？」

「你看起來心情很好。」她才剛走進門，艾利克斯馬上說道。

「婚禮？」他問。

小傑克嘴裡不再發出放屁似的聲響。D.D.擺出更像金魚的臉，正中紅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多餵了兩口米粥。

「閉嘴。」艾利克斯說。然後。「在這裡等著。」他笨拙地推開椅子，離開飯廳，腳步虛晃，D.D.還坐在原處，捧著米粥，臉上還貼著寶寶吐出來的殘渣。

「我在監控她。這樣她才能老老實實的，我認為至少她心中有個角落會感激我這麼做。」

艾利克斯看著她。「度假？我看是逃難吧。」他閉上眼睛，嚥嚥口水。「我們真的要去見你的父母。」

「所以我在想今年九月。」她隨性地說道。

「因為我的想法沒和-圖-書錯。」

「但他是死於逃生梯倒塌，不是槍傷。」

「如果我做得了主的話，我一定會逃走。但我猜他們會來這裡。他們不會錯過獨生女的婚禮。」她抬起頭。他睜開眼睛，驚愕，或許還有些困惑。她的心跳得好沉。她知道終究會有這一刻，但她緊張的程度連她都嚇了一跳。

「喔，我們可能要花兩三個星期找戒指……」

「要是我繼續追查，這又是一個詭異的細節啦。我只能證明持有查莉．葛蘭特手槍的人曾經對史丹．米勒開過火，可是不能證明那個人殺了史丹．米勒。」

她在黑暗中換衣服。親親艾利克斯。親親傑克。扣上警徽，開車上路。D.D.華倫警長。熱愛她手邊的工作。

D.D.噘嘴，裝出魚臉。傑克模仿她的怪樣，小嘴嘟成O字型，她成功餵進第一匙白粥。如此專業，她想，然後朝第二口邁進。「彈道報告的法律效力頗具爭議性。我真的有理由測試登記在案的槍枝嗎？其持有者並不是另一起案件的嫌犯喔。還有啊，這把槍枝是透過我們的警官取得，那位警官原來是殺人凶手，還想要誣陷查莉是另外三起槍擊案的凶手。也就是說我的證物監護環是廢物，我的報告是廢物。」

「但你還是很高興？」

半夜，傑克起床喝奶。

「D.D.華倫，你願意跟我結婚嗎？」

「沒有逮捕犯人通常不會讓你這麼開心。」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