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當然想聽。」D.D.向他保證。
「那蘇菲到底在哪裡？」D.D.又問了一次。「我們發佈全州的安珀警戒已經三天了。她的照片在電視上鋪天蓋地出現，收音機都在播報關於她的描述。如果這女孩在附近，我們現在早該有線索了。」
「對，」他現在說道：「有了哈密爾頓穿針引線，從內部掩蓋他們的形跡，要規劃成立空殼公司的幕後工作很簡單。不過當然啦，所有好事都必定有個終點。」
出現一陣停頓。「你指的是州警的副總警督嗎？」菲爾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已經去過那裡了。我要請你做一件敏感的事情。我想要傑拉德．哈密爾頓的全部背景資料，還要搜尋他家人的資料。我想要所有已知的房地產地址，查完那些之後，我還要他們完整的經濟狀況資料。」
「名字是？」
D.D.掛了電話。巴比來到通往麻州收費公路的出口。他在時速七十哩下歪向一邊，他們過彎時發出又尖又長的摩擦聲。馬路上終於沒有雪了，而且這麼晚了不會有多少車子。他們朝著麻州西部飛馳時，巴比在寬大平坦的高速公路上開到時速一百哩。D.D.想著，他們大概有一百三十哩路要趕，而且不是所
hｔｔｐs://ｗｗw.ｈｅｔubｏｏk•coｍ.ｃoｍ有路段都可以用最高速度開。兩小時，她這樣決定。在最後救出蘇菲．李歐妮之前，還有兩小時。「如果有人威脅安娜貝爾，綁架卡琳娜，我會殺掉他們全部。」巴比平淡地說道，他的雙手在方向盤上握緊又放鬆。「我想對那些人做的事，用掉這個州所有的彈藥都不夠。」
「那就是警界高層的問題，」D.D.說著搖搖頭。「他們有一堆偉大的想法，要實踐的時候卻不喜歡弄髒自己的手。」她猶豫了一下。「要是跟著這套邏輯走，蘇菲會在哪裡？哈密爾頓會親自冒險扣住一個六歲小女孩嗎？」
「哈密爾頓？」D.D.瞇起她的眼睛。「這個州的副總警督？」
「找菲爾，」D.D.說著抽出她的手機。「你上麻州收費公路。我會替我們找到地址。」
「這表示她在某個關得密不透風的地方，」巴比思索著。「鄉村地區，沒有近鄰。有人被指派去關著她。所以是一個難以接近卻補給良好的地方。一個讓哈密爾頓相信不可能被滲透的地方。」
巴比把凝視的目光從迅速飛逝的黑暗中挪開，時間長到剛好可以瞄她一眼。「你會做到什麼地https://www.hetubook.com.com步？」他輕聲問道，他的目光落到她的腹部。「如果這是你的孩子，你會做到什麼地步？」
「會把謝恩家人的照片寄過去當成警告的那種人。」巴比同意。
巴比忽然露出微笑。「賓果。哈密爾頓是有一間狩獵小屋，在麻州西部靠近葛雷洛克山的地方。從州警總部過去要兩個半小時車程，座落在柏克夏爾高地區的山腳下。地點孤立、有空間可以容納，又遠到讓他能夠做出可信的否認——就算他是那棟房子的所有人，他還是可以說他好幾天或好幾星期沒去那裡，尤其是波士頓有這麼多事情都需要他關注。」
巴比猶豫了。「我去過那裡幾次，不過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有時候他會邀請州警到那裡過個狩獵週末之類的。我是可以回想一下那些道路的長相……」
「男人都是豬。」
蘇菲，D.D.想著，我們來了。
「是哈密爾頓。」巴比說。他把D.D.拉出李歐妮的修車廠，同時已經往回跑回他們車子上了。
D.D.不必問他講的是誰。「我不知道。」
D.D.聽到一陣答答聲響。菲爾的手指已經在電腦鍵盤上飛馳了。
D.D.點點頭，然後突然抓住巴比的手臂：和-圖-書「他不在城裡。我敢用任何東西跟你賭。」
在那之後，他們在沉默中開車，聆聽一個火力全開的引擎發出撕啞的怒吼，並且望著城市的燈光閃過，就像是一道道閃電。
「我個人是一隻熱愛老婆的豬，而且我要有她才能熬過四個小孩的折騰，所以講這種話的時候別看我。」
「你聽說里昂斯巡警的事了嗎？」菲爾用這句話打招呼。
「這樣不對，巴比。」她平靜地說：「就算你是被挑撥的，就算其他人先動手……罪犯才訴諸暴力。我們是警察。我們應該要更清楚。如果我們不能遵守那種標準……那誰可以？」
「為什麼？」
「他永遠不會把蘇菲藏在自己家裡，」D.D.說：「離他太近了。也許她是在朋友的朋友家？或是在第二個家裡？我們看過他獵鹿的照片。他有個狩獵小屋，一間森林裡的小木屋嗎？」
「不知道。那人只提到她……的屁股。」
巴比打開車燈，奔向麻州收費公路，橫越這個州最快的路線。D.D.撥了波士頓警察局總部的電話。現在已經過了午夜，但今晚州警或波士頓警方沒有人在睡覺；菲爾在第一聲鈴響時就接了電話。
「這倒是。」D.D.同意。「開始挖吧，菲爾。把我需要知道的一
wｗw•hｅｔuｂｏｏｋ•ｃoｍ•ｃom切都告訴我，因為我們認為他手上可能有蘇菲．李歐妮。」
「一旦內部調査啟動了……」
「沒錯。他有管道，有機會，而且認識所有涉案的人。也許布萊安的賭博問題引發了一切，但這個行動的首腦是哈密爾頓——你們大家需要錢？嘿，我剛好知道哪裡有大桶現金喔，就坐在那裡……」
「哈密爾頓殺死布萊安，然後綁架蘇菲，這樣泰莎就會自稱殺害了自己的丈夫，再被栽贓成侵佔州警工會公款的人？」D.D.皺著眉頭，然後補充：「或許是一個職業打手幹的，布萊安已經惹毛的那種幫派分子。那種人願意做最後的骯髒活以便拿回他的錢。」
D.D.一分鐘都沒懷疑過他，不過她還是搖搖她的頭。
「你想她是個好警察嗎？」巴比突然這麼問。
「嗯——，不知道你想不想聽一個非官方消息，這消息甚至連茶水間閒話都算不上，還比較像是小便斗前交換的八卦……」菲爾在打字的時候開口了。
「不知道，」巴比說：「可是我想，如果我們像一噸重的磚塊一樣直接砸到他頭上，我們就可以查出來。他應該在城裡，在里昂斯槍擊案的現場，跟總警督還有其他高層在一起。」
「聽說哈密爾頓替自己養了個情婦。一個ｈtｔps://ｗww•heｔｕbｏok.coｍ.ｃom性格剛烈的火辣義大利女郎。」
「你可以把我們弄到那裡去嗎？」D.D.立刻問道。
「他在跑路，」巴比補完這個想法「要避開他自己麾下的警官。」但接下來輪到他搖頭了。「不對，像哈密爾頓這樣有經驗又老奸巨猾的人不會的。最好的防禦就是攻擊，對吧？他去找蘇菲了。如果她還活著，他就會去抓她。她是他僅存的籌碼。」
「在他跟謝恩之間……」D.D.喃喃說道。她點點頭，第一次感覺到一絲興奮。一個名字，一位嫌犯，一個目標。她一爬進車裡，巴比就從人行道旁開走，接下來他們就已經朝著高速公路狂飆了。
「跟你說了這很敏感嘛。」
「我希望我永遠不必發現這一點。」
「他們的好日子就屈指可數了。」巴比替她講完這句話。「有州內的調查人員到處刺探他們，此外，因為謝恩跟布萊安繼續毫無節制地賭博，還有各路匪徒想要向他們分一杯羹。哈密爾頓當然變得很擔心，而布萊安與謝恩則從共犯變成死不足惜的障礙物。」
「因為泰莎在逃亡中。我們知道，他也知道。更進一步來說，他現在應該聽說里昂斯巡警的霰彈槍跟M4步槍都不見了。這表示他知道泰莎有武器、十分危險、又拼了命要找到她女兒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