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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落天使外傳:墜入愛河

作者:蘿倫.凱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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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首已是百年身——天使羅蘭的情人節 一、漫長又難解的道路

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天使羅蘭的情人節

一、漫長又難解的道路

等到羅蘭穿越混亂的市場時,馬兒和騎士已經渾然一體,比他的盔甲還要合身。這套他從城堡領主兒子武器室裡偷來的盔甲並不合身。腿部太長、胸部太窄,還散發出酸臭的汗味。這些細節都使羅蘭極為不快。他的身軀習慣高級服飾。
羅蘭相信,露欣達.布萊斯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即使在她對自己的所做所為毫無概念時,也總是誤打誤撞地做對了事。那真令人刮目相看。跟著露西進入宣告者的天使——葛碧、坎恩,甚至阿琳——都該更相信露西才對。羅蘭是首先在劍與十字注意到她改變的人:一種在她過往前世中從未擁有過的、古怪又莽撞的篤定感,彷若她終於瞥見她老邁靈魂的那股深沉。當露西自己穿梭時,她也許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但羅蘭知道不會把一切搞懂。這是最後一場戰爭,她需要扮演好她的角色。
他的膝蓋貼著馬兒的肋腹發抖。他的心臟感覺彷彿比正常尺寸要漲大十倍。他心臟跳動的方式好像每一下都會是他的最後一次。他肩膀後方似乎要燃燒起來,他想飛到遠方,但他的翅膀被禁梏在他背部的全套金屬盔甲中,而他不會脫掉它。
那名騎士走到他們帳棚的門檻上,放慢坐騎的腳步,到處傳閱一道敕令,命令男人們放棄職守兩夜以遵照上帝的旨意,慶祝新的聖瓦倫丁聖日。他們之中只有幾個人識字,因此大部分的騎士毫不懷疑地相信了這個好消息。羅蘭仍然記得他的騎士同袍所發出的歡呼聲。
他們能無知至此嗎?
他用手肘推推黑仔,搖搖頭,試圖阻止自己再想和_圖_書下去。
他需要一種偽裝來幫助他達成一個目標:保護中世紀的丹尼爾免於惹上麻煩。
最後,羅蘭來到城堡前面。城堡守衛著郡裡最北方的采邑,是通往騎士營地路程上最後的哨站。他跨騎在馬兒上一會兒,用敏銳的眼光檢視這棟熟悉的石造建築。
在這個強有力的咒語下,人們尋找著自我。
他們可能還不知道這點,羅蘭想道,咧嘴而笑。
在二月幽暗的冷冽中,羅蘭騎馬經過一片旱田,農奴在此努力耕作的收穫讓當地神職人員荷包飽滿。他騎馬經過一座歌德式教堂,尖形拱門和高聳的尖塔矗立,上帝的居所。他無法阻止這個念頭鑽進他的腦袋裡。他已經很久沒有進入過這類場所了,水位高漲,他走過一座建在泥濘河流上的橋梁,將馬兒轉向騎士的堡壘。他知道那得朝著北方騎上大半天。
丹尼爾要是在無意間撞見露西,就會毀掉一切。有人得確保他不會做任何蠢事,也是羅蘭為何得在露西的後院跟著他進入宣告者的原因。
他瞬間記起金髮隨風飄盪的微弱閃光。
這樣他才不會老想著那件事。
這就是丹尼爾為何才是羅蘭需要擔心的原因。
這座城堡裡住著一位名叫蘿莎琳娜的女孩。她是羅蘭在這個宇宙中,唯一曾經真正愛過的人。
他知道,更奇怪的事情都曾經發生過,而且幾乎每天都有,從未間斷。
許多花時間陶醉在丹尼爾和露欣達愛情故事光芒中的情侶,都曾經歷過這種事。羅蘭以前就親眼https://m.hetubook.com.com目睹過。丹尼爾和露欣達是浪漫故事的象徵,是每個凡夫俗子或某些天使需要相信的楷模,不管他們自己是否能得到這般深沉和真誠的感情聯繫。丹尼爾和露欣達是其餘世界墜入愛河時的理想模式。
羅蘭還算喜歡這兩位拿非林。雪兒碧是個腳踏實地的人,長相討喜。而麥歐司——傳聞說他在雪蘭和露西太親近了,但是……像麥歐司這樣的小伙子一定都會想嘗試看看吧?羅蘭的看法是不要太苛責麥歐司,這男孩心地很好,又很容易搞定。
當然,羅蘭得嘲笑這兩個穿越時空,進入露欣達某個中世紀前世的拿非林。他們應該在他們所屬的地方、在他們自己的時代裡,這樣他們的行動才不會引發任何歷史災難。
這匹在幾小時前對他而言還很陌生的馬——當他將牠從領主的馬廄中牽出來時——透過直覺很快適應了他的需要。牠是匹雪白的阿拉伯馬,背上的黑色皮革騎士鞍轡使牠看起來落落大方。在羅蘭找到牠之前。原本是相中一匹農夫的斑紋馬,肋腹壯硬——一匹習於勞動的馬,比貴族的馬能旅行得更遠,需要的飼料也更少——但要羅蘭從農夫階級偷東西,他總覺得良心不安。
但這套盔甲是羅蘭找到唯一能掩藏身分到他所需程度的裝扮。他大老遠跑來這裡,可不是要讓一群凡人錯把他誤認為摩爾人,繼而抓住這位惡魔,並將他囚禁起來。m.hetubook•com•com
羅蘭費力地騎馬朝北城門邁進。儘管這路線會帶他經過他人生中最糟糕時刻的場景,他並沒有因此繞道而行,因為他有項任務。
在這個特別的時代,羅蘭需要有事可做。
何況,不管羅蘭飛到多遠,他都逃避不了蔓延過他整個靈魂的恐懼。
羅蘭離他在尋找的騎士隊不到一哩。他掃視地平線:東方是順坡下滑的綠色山谷,他的後方和西方正醞釀著一場暴風雨。前方,道路繞著千迴百轉的山丘間迆邐而上,山丘則為城市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前方也屹立著一座他想要躲開的城堡。他會騎馬遠遠避開它。在那城堡的另一邊,是可引導他直接通往這時代丹尼爾的路——要是它仍處在可通行的狀態下。這路也通往他的中古自我。
不是露欣達。而是丹尼爾。
他掀開頭盔的面罩,喘著大氣。他不會想她。這不是他來此地的原因。
這不是趟愉快的旅程:路況艱困,天候惡劣。黑仔高高踢濺起爛泥,把肋腹染成骯髒的灰棕色。酷寒讓羅蘭一身鎧甲的鉸鏈價硬到幾乎無法動彈。
倘若他夠聰明的話。
在他於這個時代的久遠記憶中,他記得一位穿著奇異服裝的騎士如何出現在他們面前!從國王那兒帶來敕令。
那位騎士從頭到尾不發一語,只是傳遞敕令,然後騎著煤灰色的馬兒快步奔離。
但首先呢?他可以縱容他們,他會追蹤出丹尼爾的下落,確定他會帶著陰鬱的自我去參m.hetubook.com•com加情人節慶典,要羅蘭給丹尼爾和露西稍許快樂時光,對他來說輕而易舉,何況。這讓他有事可做。
他策馬奔過城門時,小心翼翼地繞過衛兵的視線,羅蘭全然忽視市民驚慌的表情,還有他們猜測他曾上過哪個戰場的竊竊低語。這套正式的盔甲——它該死的鎧甲背心、重達二十磅的裝飾腰帶束緊,還有無法端正放在他一頭髮辮上、令人窒息的鋼鐵頭盔一只適合在戰場上穿著;對一般旅行來說,它太過顯眼,也太過笨重。他知道這點。他的馬兒每邁開大步往前跑一步,所帶來的震動都讓他更確定這點。
直到這類真感情明擺在他們眼前時,凡夫俗子才能辨識出他們的真愛。
但他看見兩名沒人護送的時空旅客大剌剌地在井邊計畫下一步——在光天化日下、於市鎮中央,穿著不合時宜的衣服和操著會洩漏天機的口音。
這匹馬(他以牠鼻頭上的一個黑斑稱呼牠為黑仔)在他剛騎上牠時,不斷嘶鳴、頻頻用後腳站立,但在靠近羊舍旁的爛泥巴路上審慎轉了幾個彎之後,他們便成為朋友。他對動物總是有一套,尤其是馬。比起人類,動物能在他的聲音中聽到更清楚的樂音。羅蘭只要在一匹驚慌失措的小牝馬耳中喃喃幾個字,馬上就能宛如颶風後的陽光般,讓牠平靜下來。
但想找到丹尼爾比他預期的還要困難。羅蘭在赫斯頓時晚了一步,在巴士底時錯過他!可能也不會在這裡撞見他。倘若羅蘭夠聰明,他會離開這個地方,試著在他們早期的人生中攔截丹尼爾。
因此他稍稍訓斥了他們一頓。直到他回來護送他們回和-圖-書家前,至少能令這兩人安分守己。而跟他們一起旅行是他唯一能確保他們不會在離雪蘭更遠的時空中出現的方式。
從許多方面而言,回到這個過去仍帶給他些許甜美的滋味。像丹尼爾這般的浪漫派也許會說騎士精神從未真正死去,但話說回來,丹尼爾與愛情和死亡兩者的關係畢竞相當複雜,羅蘭曾經在騎士精神蓬勃發展的早期年代生活多年,這類精神現在在中世紀已經快要流逝,而在羅蘭剛旅行來的現代則是蕩然無存。他心中對此毫無疑問。
他將腳跟放在黑仔的肋腹,繼續騎馬前進,一下子揮汗如雨,一下子渾身發抖。
羅蘭了解,這兩個拿非林小孩在此純粹是出於善意。他們就是沒辦法放著朋友露西不管。顯然,雪兒碧和麥歐司很期待在情人節慶典上出現浪漫故事——在露西和丹尼爾之間,甚至在他們自己身上。
如果這就是羅蘭的命運——成為在面罩後方那位帶給丹尼爾情人節禮物的天使、引導他回到所愛女孩的臂彎中——某些事件必須消失,才能允許他將他的白色坐騎換成黑色。某人必須將國王的敕令放到他手中。
但在很久很久以前……
好奇怪。羅蘭低頭看著黑仔,撫摸牠銀白色的鬃毛。
城堡宛若巨像般聳立在他面前,每個房間之上都有白堊色的煙囪,每個立面都有提供景觀的窄狹眼孔;托壁和飛檐裝飾著灰黑色的巨型石塊,它的巨大使羅蘭相形渺小,城堡的規模使他驚奇不已。它總是如此,即使是在那段短暫的時間中,他幾乎每天都經過大門的時候——並在每晚爬上刻有溝槽的石頭,以抵達一個特定的陽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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