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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少女福爾摩斯2:左撇子女孩

作者:南西.史賓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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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六章

日記總共有八本,每一本都是以左右顛倒的怪異方式寫成,幾年來始終如一。我打量起瑟西莉小姐最後寫的那本日記,第一頁什麼都沒寫的那本,因為她日記的內容不僅是由右寫至左,且還是由最後一頁開始寫。我翻到日記的最後一頁(也是第一頁),然後拿在鏡子前開始閱讀。
「瑟西莉小姐也有上歌唱課和芭蕾舞課,各方面都十分傑出。」
還有很多很多,都是倫敦街頭最窮苦的那一群。
我轉頭瞥了一眼壁爐臺上的玻璃「小鈴鐺」,看來她也不喜歡彩蠟製成的上流玫瑰造型藝品。
衣衫襤褸的婦女拖著病體挨家挨戶地賣火柴。
還有先前我認為至關重要的加蓋辦公桌。
有這種情懷的年輕女子實在不太可能與祕密情人私奔。
一月二日——真的好無聊,沒幾分解救世上苦人的好意,大家怎還敢大談新年新希望?街上擠滿了衣衫襤褸且無鞋可穿的孤兒和小乞丐,他們怎麼還能七嘴八舌地討論香水和派對、荷葉邊與領口還有舞鞋?他們的父親找不到工作,母親一天得在磨坊裡工作十六小時,而我卻為了面見女王,每天都只在練習如何倒著走才能不踩到九英尺長的裙襬。
「我們……呃,我們不知道,女士。」
也就是說,某個奴僕是內應,或許正是這個名為莉莉的女傭,那麼這條線索就不管用了。
「沒有,女士。希奧朵拉夫人發現了信件,並拿到樓下交給警官。」女僕聽起來十分震驚。
通常貴族的內房設有床鋪與更衣間,前面還會有另一間房可供僕傭或朋友使用。我直接往瑟西莉小姐的臥房走去。臥房乍看之下很溫馨,有張精雕細繪的雪橇床,但我覺得這與其說是年輕小姐的房間,似乎m.hetubook.com.com更適合小女孩。或許她的母親不想讓她長大?
就算是為了寫成密語,倒著寫還是太麻煩了。
很明顯,瑟西莉小姐也一樣。
「當時樓下有任何窗戶或門也是開著的嗎?」
「是的,女士。」
畫架上仍放著她的粉彩筆。
「你可曾看過她寫日記呢?」
女僕指向朝著屋後的那扇窗,從那裡看出去並非街道。
我在她的畫架上發現了一張特別小的粉彩畫,畫上未完成的鄉間景致已然混成一團色彩繽紛的汙跡。
「那些都是瑟西莉小姐畫的嗎?」
「我不知道,女士。」
「是的。正是如此,女士。」
但於我而言其實根本不足為奇,我自己也經歷過一樣的成長過程。增加通風能幫助消化,進而強身健體,且心神不致鬆懈。因此即便是極寒之天,連睡帽都會結霜的日子,窗戶也必須留有至少一英吋的縫隙。
如此大膽真實的描繪,這樣的直率是不可能由想像而來,必定是天生的藝術家親眼所見所繪,我知道那種眼、心、手合而為一的感覺。藝術家必是看到了這些人,受之啟發。
除了雪橇床之外,我在臥室內也看到了同樣華麗的衣櫃、梳妝臺和盥洗臺。梳妝臺上擺著常見的梳妝套組:戒指架、有著銀色壓花的梳子和毛刷、手鏡、雕花的香水瓶和裝落髮的盆子。
「炭筆畫?這我真的不知道,女士。」她把玉製的寫字工具全部從桌子的一頭移到另一頭,不願意看向我。
我的人生根本毫無目標、價值與意義可言。
但怎麼可能呢?
直到後來我才發現,原來日記內容全是由右至左書寫,且每個字都是左右顛倒,所以b看起來都是d。
畫上的主題更和*圖*書是怵目驚心。
我懷著各種揣測,獨留莉莉下來收拾桌子,自己穿過房間想看看瑟西莉小姐近來都在畫些什麼。
「是的,女士。」
「是的,女士。她好像……穿著睡衣,女士,家中並未少掉其他衣物。」女僕的臉紅了起來。
房間的角落放了個普通的娃娃屋。娃娃屋意在激起對家族的自豪,但瑟西莉小姐似乎不比我喜歡那些玩意兒,她那些昂貴的陶瓷玩偶全棄置於架上,收納娃娃的玻璃盒內都生了灰。
「沒有,女士。」
支離破碎。粉色、桃紅色、淡綠色、水綠色、天藍色、薰衣草色、粉棕色全都成了有稜有角的碎塊。
我的哥哥們也曾希望我能精通歌唱、舞蹈,以法文引經據典,成為貴族客廳中的精緻花瓶。
「是的,女士。」
朝著屋後的那面牆上有一扇窗,朝著屋側的那面也有一扇。「梯子架在哪一扇窗前呢?」
我退回瑟西莉小姐的房間,寬敞的房內滿是鏡子、椅子、沙發,還有一面刺繡的擋火屏風(無疑又是瑟西莉小姐的傑作);凸窗邊有一盆盆蕨類,透光的窗旁還放了瑟西莉小姐的畫架。
「所以站上梯子來到窗外的人也可能將窗戶打開。」
關上抽屜後,我走過正在整理書桌的女僕身旁說道:「莉莉,瑟西莉小姐的炭筆畫都放在哪兒呢?」
「是希奧朵拉夫人看的對吧?」
「沒有,女士。」
我看回畫上的柔和色塊,眨了眨眼,完全沒看到一丁點黑色。
「信上郵票的位置是否有異?或是否有貼倒反呢?」如果有的話,那信中很可能就藏有密語。

骨瘦如柴的髒小孩在曬衣繩下的水溝裡玩弄死魚。
「是的,女士。我們家小姐以前……一直都很擅長各類手工藝。」
換句話說,和圖書完全是婚姻市場中的上上之選。
我認識她們。
和其他忠僕一樣,她理當什麼也沒看過。
沒有帽子遮掩的女子站在街燈下努力幹著針線活。
「不敢置信。」但我一邊說,還是拿起其中一本小冊打開,看著裡頭的字跡,目瞪口呆。
「很好。」我一邊坐在桌前直瞧,一邊滿意說道。
每個字都又大又醜,像是小孩子寫的一般,且全都向左傾斜,完全不像通訊錄或其他資料上的字跡,搞得我一頭霧水。
在梳妝臺和衣櫥的後面,我果然看到幾張磅數很高的紙靠在牆上。
「那幾封信都是在這裡找到的,對嗎?」我先打開辦公桌。
我拉開了畫架的小抽屜,所見之物似乎一切正常:鉛筆、橡皮擦、墨水、藝術筆都分裝在各自的盒子內,唯有炭筆落在盒子外頭。炭筆的筆頭並不鈍,反而很尖,抽屜內滿是黑色的粉末,像極了沾滿煤煙的倫敦。
好幾幅畫的主角都是在工廠階梯上打盹的飢餓婦女,她們是窮人之中最窮的一群,這「卑躬屈膝」、「隨處可宿」的一群人時常連移動的力氣都沒有。
「那是怎麼來的?」當然是有人拿來的,但是誰拿來的呢?
我把畫一張一張地放在畫架上,畫架看起來小了許多。
義大利人家為了幾便士在街頭賣唱。
最古怪的在後頭。
眼前的桌面上擺滿精美的寫字工具組,從墨水瓶到鋼筆、筆筒至開信刀全是玉製。抽屜內除了有吸墨紙和拭筆布等等,我還發現有瑟西莉小姐花押字的文具和各色的封蠟章:紅章通常用於商業書信,藍章代表對愛的忠貞,灰章是友誼長存,黃章有嫉妒之意,綠章是對害羞戀人的鼓勵,紫章則是聊表慰問。但看起來只有灰章比較常用。
「是的,女士。瑟西莉小姐稱得上是hetubook.com.com名藝術家。」
我瞥了一眼衣櫃,掃視貴族小姐的日常裝束:早禮服、午後禮服、社交禮服、禮拜服、晚禮服、騎馬裝、騎車裝、網球服……數也數不盡。「已經確定瑟西莉小姐,嗯……離開時是穿著什麼了嗎?」
「是的,女士。警察把信件都帶走了,女士。」
「發現時窗戶就大大敞開,而梯子就留在原處?」
「是的,女士。為了改善健康,男爵全家睡覺時,房間的窗戶都會微開,女士,不論春夏秋冬。」女僕聽起來似乎在感嘆我的無知。
我還在抽屜裡找到瑟西莉小姐的通訊錄,上頭滿是貴族小姐小巧的花體字跡。另外還有各種各樣的資料:採購清單、社交守則、標題按字母排列的勸世訓詞等等。
滿臉鬍碴的男子撿起地上的菸屁股。
我看著這些畫都能感受到。
不僅是因為這些畫很大張,也因為畫得……我不太知道該如何解釋,畫得很有氣勢,有人會這樣說。與掛在牆上那些粉藍相間的模糊色塊毫不相像,這些炭筆畫上的黑色筆觸深沉、鋒利且直接了當,完全未加任何陰影修飾。
赤腳的小男孩跪在鵝卵石上為一名男士擦鞋。
「瑟西莉小姐平常會寫日記?」每本絲綢面的小冊都配有小掛鎖。
「她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寫日記呢?」
「但房內的窗戶並沒有上鎖或上閂?」
更重要的是,我發現了一疊日記。
「原來如此,她當時睡在自己的床上嗎?」
「那些都是瑟西莉小姐親手做的嗎?」我向女僕確認了一下。
「這太特別了!」我大叫道,隨後起身,拿著打開的日記本並面向一面立鏡,輕易讀懂了裡面的內容,但站著的我也冷得發慌,儘管我已經穿了至少九層的襯裙。
我很好奇瑟西莉小姐對自己的「傑出」作何感想。
和_圖_書那些彩蠟製成的「花朵」看起來還比較像歪七扭八的燈泡。
激起滿腔熱血。
儘管我在點頭,心中卻非完全認同。粉彩畫和彩蠟花一樣,雖然五彩斑斕,卻滿是遲疑,線條和形狀都模糊不清。
「是的,女士。」
我真希望自己能親眼看一看那些信,不只是看信的內容,也找一找蘇格蘭場可能遺漏的線索。
我望向牆壁,也沒找到任何用色較深的作品。
牆上掛了許多裱了框的小張粉彩畫:老婦在火前編織、鄉下姑娘提著籃雞蛋、臉頰泛紅的小孩抱著一隻小狗等等。
「發現時窗戶是開著的嗎?」
女孩默默無聲、悶悶不樂地走來,幫我把家具向前推了幾吋,讓我可以把手伸進縫隙中。
我捏著畫作邊緣,把畫都拿到前面的房間,向著光線一探究竟。
「沒有,女士。當時樓下的門都有上鎖或上閂,窗戶也是。」
但每個小掛鎖都被撬開了。「警察有看這些日記嗎?」
「是的,女士。」

這樣一來,我很確定她知情,只是即便我問下去也無用。於是我開始想像,如果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作品,我會把作品放到哪裡呢?我回到瑟西莉小姐的臥室,開始往家具後面的縫隙猛瞧。
「莉莉,除非妳想讓我毀了這些畫,不然最好快來幫我把畫都拿出來。」我喊道。
想當然耳,我們先喝了茶,順口的熱飲搭配上果醬餡餅奠定了我們的共謀與友誼。希奧朵拉夫人叫來了瑟西莉小姐親近的女僕,女僕帶著我到瑟西莉小姐的房間。
也就是說,沒有任何警探進入過這個房間。
「那些信都不是寄來的,女士。」我的問題又讓女僕吃了一驚,可能莊嚴的貴族家庭會審查所有的來往郵件。
全都是炭筆使用後四散的灰屑。
「警察翻找過這張桌上的其他文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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